[重生]将门宠妻
作者:曲妍
重生前的文容媛因圣上赐婚,不情不愿地嫁给了心上人的兄长。新君登基后,她的家人纷纷离散、下场凄凉,而文容媛少时曾倾心的对象,最终亲手送她上了绝路。一朝重活,迎来的又是那纸将她和言时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的诏书。对此,文容媛表示:嫁,当然嫁。老娘前世真的是瞎了眼,这么优质的夫君不嫁留着过年(_)?ts:1双重生,部分人物有历史原型。剧情线为主,感情线一路甜不虐。2架空,莫考据,官职部分主要参考魏晋。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天作之合重生朝堂之上
[重生]将门宠妻 分卷阅读1
第1章其之一重活
她的四周是一片寒透人心的苍茫,即使穿着上好的狐裘都无法抵御刺骨的冰冷。
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文容媛只见到了一点突兀的赤色。她近乎疾奔似地靠近那抹格外抢眼的色,仔细端详着它。
斑驳老旧的木质托盘已沾满了落雪,她方才看到的是一只致的红色酒樽,澄澈的酒水上头亦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她不顾是否会有危险,鬼使神差地执意伸了手,抓起那杯盏仰头一饮而尽,却在酒液入口的同时感到一股灼烧似地刺痛。
“哐啷”
无比真实的痛感很快地由胃部扩展到她的四肢百骸,文容媛很快便没了半点握住酒杯的力量,她松了指尖,那杯盏重重落在托盘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鸣响。
而不光是力气,她的意识亦缓缓自身体抽离,眼前视线在晕散的柔光中模糊,直至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寂……
****
“小娘子?”
侍女清亮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文容媛猛地睁开眼,她正安稳地卧在柔软的床榻上,四周的纱帐随着微风拂过微微吹起。
通过透光的帐子,文容媛清楚瞧见了木雕窗外的景色并非白雪皑皑的深冬,而是群芳争妍的盛春。枝桠上刚探出头的叶子泛着嫩绿色,还有一只鸽子停在窗格上,正愣头愣脑地打量着她。
是梦?
文容媛抬手轻抚过自己的脸庞,发现额侧的鬓发早已被涔涔冷汗浸湿,尚透着一股粘腻。方才唤醒她的棠梨贴心地递来了素帕,让她拭干汗水。
“小娘子,该进药了。”棠梨有些忧心地问道,“您方才又魇着了么,可要招大夫来诊治?”
“不必麻烦了。”文容媛只微微摇首,“就是打从那日后,我总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自己也理不清。”
棠梨了然地点头,温声安慰道:“无事的,小娘子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文容媛三日前落水被救下后,一直睡得不甚安稳,偶尔还会于午夜梦回中惊醒,口中呢喃着些棠梨听不大懂的话。
但医者已说了并无大碍,小娘子此症大约是遭逢意外后心神不宁,只需好生将养一番即会好转,她便也是这样想的。
棠梨服侍文容媛更衣梳头,转身将刚熬好、搁在托盘中的药碗吹凉之后递过去。她先是一愣,抿着唇说道:“换个勺子吧,我不喜欢这个。”
侍女一脸的莫名其妙,文容媛便也干脆地起身,取了另一支银制调羹来,方安心地将漆黑的药汁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棠梨眼见着文容媛将汤药饮尽,才‘啊’了一声,有些慌张地道:“奴婢来得急,忘记老规矩了,这就去取蜜饯来。”
“不必”她的话刚起了个头,见棠梨困惑地回首,摆手道,“没事,你去取来罢。”
不一会儿,侍女从后厨带了包蜜饯回来,在文容媛耳畔轻声提醒道:“长公子已在外头候着了,小娘子可要让他进来?”
文容媛嚼了嚼棠梨带来的蜜饯,感受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并顺手递了一颗给身旁的少女:“快请进来啊。”
“唔,不过……”
“怎么?”
“小娘子大约也是忘了。”棠梨支吾道,“您曾与言家二郎相约于今日酉初洛城郊外,现下已是申正了,是不是……”
自家小娘与言府的二公子互相倾慕,这点事棠梨还是晓得的。
卫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亦较高,世家的郎君娘子们平时有些来往也不算突兀。
依小娘子的脾性,定然会立刻让她梳妆,打扮得亮丽些好准时赴言家二郎的约。
然而,棠梨一句话都未说完,被文容媛骤然变得冰冷的眼神震慑住,她顿时不敢继续说下去。
文容媛心知自己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吓着她了,旋即压抑住内心想法,只轻描淡写地哂笑一声:“言晖?就让他在郊外等着吧,先去请长兄进来。”
“是。”
待棠梨再度出了房门,文容媛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将自己摆放在墙上、一向最为爱惜的剑出了鞘,仔细擦拭着剑背。
兄长送她的生辰礼自然是极好的,刀刃上闪着凛冽的寒光,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言晖在洛城郊外啊?
她倒是怕自己真的赴约了,一看到那蹄子会忍不住一剑给他个痛快。
那可太便宜他了。
…
棠梨领文宣楚进房时,文容媛早已放下手中把玩的宝剑,案上是他爱喝的毛尖。
文宣楚随意地敛起衣袖坐于文容媛对首,甫坐定身子便急着问她:“阿嫣,病可好些了?”
她这位刚及冠的兄长着了一袭官服与整齐的冠带,想必是刚下朝回来。
“好多了。”文容媛先是轻松地一笑,又道,“我的病其实并不要紧,倒是父亲……”
“父亲?”文宣楚露出鄙夷的神情,“他那病也就那样了呗,我们哪有什么好慰问的。”
她敛下眼眸,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半句能反驳的话。
扯了扯嘴角,文容媛尽可能地安抚兄长的情绪:“我们这些小辈只管承欢母亲膝下就好,父亲会自己想通的。”
发生在他们家里的那点事儿,即使外头已传得风风雨雨,文容媛亦实是无从置喙。但兄妹俩即使嘴上不说,心中也定然是一同向着母亲的,父亲这回当真是负了她。
闻言,文宣楚赞许地望向她:“阿嫣倒是愈发稳重了。”
“嗯?”
“具体点来说,阿嫣怕苦,以往服药时总会磨叽好半天,这几日反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文宣楚摸着下颔思考片刻,笑着打趣道,“仿佛是……把你从池底捞起来后就换了个人似的,一夕之间长大了好多。”
明明只是兄长的无心之言,文容媛却不禁为之胸口一窒。
稳重?
在这具躯体内,装的早就不是刚及笄的阿嫣了,是上一世经历一切后的文容媛,她如何能不‘稳重’呢。
她比谁都清楚,彻夜困扰着的梦魇并不只是个梦,是自己前生最后的经历,那股饮鸩后锥心的疼痛,即使重活一世依然紧紧纠缠。
文容媛被迫饮了那樽毒酒、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再睁眼竟是回到了一个午后。
那时她急急忙忙问了守在身边的棠梨,得知了今年是云初十八年的初春。
而文容媛紧接着见到的、许多应当早就活在回忆里的亲人,也坐实了侍女的话并不假。
她回到了六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如此倒也是好的。”
文容媛意有所指,但文宣楚自然是察觉不出来。
“阿嫣别与我置气啊。”他陪笑道,“我本是来替陛下传话的,反倒提了这么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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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之事,确是为兄的不是。”
文容媛听闻是圣上交代的事情,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应道:“长兄请直言。”
“不必这么严肃啦。”文宣楚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畔,“舅父私下让我说了……”
母亲秦琛为本朝太.祖养女,当今皇上的义妹,他们这位贵为天子的舅父一向对文家兄妹疼爱有加。
她身处的那个时代,皇上早已不是她的舅父了。是故文容媛起先尚未意会过来,脑子稍微转了一会后,才晓得他前后说的是一个人。
“说什么呢?”
她略略思考着这个时间段的自己会有什么事和陛下扯上关系,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并且和兄长道出的话不谋而合。
“阿嫣年纪也到了,舅父已决定把你许给言家的……长公子,言时。”文宣楚瞧自家小妹微微拧起的眉头,连珠炮地加了好几句,“这人你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满腹经纶,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你啊……”
兄长为了促成他们,还真是什么好话都毫不吝啬地说出口。
那模样像极了市集里推销的小贩,她不禁为之失笑。
“阿兄,你漏了一句,他是你最要好的发小。”而面对如此积极的文宣楚,文容媛只给了句笃定的答复,“陛下赐婚是么?我嫁。”
第2章其之二暗敌
“不只这些,他还对阿嫣你……”文宣楚见她爽快地点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笑逐颜开道,“诶,你答应啦?”
文容媛轻轻颔首:“嗯。”
“唔,虽然话是这么说,你可万万别委屈了自己。”文宣楚困惑地摸摸下巴,还是不大放心地道,“如若阿嫣对此安排心中有怨,为兄觉得,还是和舅父提一提”
“……长兄,我是真的心甘情愿。”为了取信于兄长,文容媛只得认真地重复一回言时的好处,“正如阿兄所言,言家长公子雅有风采,兼之沉毅可靠,绝对是嫣儿的良配。”
“如此为兄就放心了。”
文宣楚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眼神中还透着几分疑惑,文容媛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真的放心。
“对了,这事母亲晓得么?”她又问。
“知道啊,但没说什么。”提及母亲,他叹了口气,“要我说,母亲实在是……莫名其妙。自从父亲和舅父出了那点事之后,母亲就不大管我们兄妹了,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文容媛面色亦是不大好看,只得含糊带过话题,暗道了句自己失言。
接下来的谈话中,他俩很有默契地避过婚事及家人绝口不提,是故气氛十分融洽。
兄长说得高兴,文容媛索性唤棠梨了餐饭,就在她房里用膳了。
文宣楚开始转移话题到洛城宫墙中的琐事趣闻。虽说大部分只是些清闲的世家子弟随意唠嗑,文容媛还是一一暗自留了心。
她再与残存于脑海里的记忆两相比对,骤然觉察有许多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乍似毫无征兆,细细想来却皆有脉络可循。
比如说,当今太子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定下,是皇后沈如烟之养子。
但随着几个儿子长成,卫帝秦珩态度有些摇摆,而呼声最高的东林王,在某些方面待遇竟然越过了东宫。
太子与东林王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早已针锋相对,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后来新帝登基,自然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大肆清扫。
甚至可以说,她上一世的死亡,也和这位新君有些间接的关系。
身为郡主之女,文容媛前生自是被护得好好的,对这些涌动于暗处的事儿全然不知,直到事情爆发才瞧出了些端倪。
如若一切可以再重来一次,她……
“阿嫣?”文宣楚打断了她的思绪,“要不要一块饮些酒?”
“呃”
文容媛话音未落,他已是吩咐道:“棠梨,去开坛酒来,要清酒。”
……
她本想喊住棠梨,却来不及了,侍女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抱了个红瓦罐过来。
文容媛不喜清酒,甚至可说是非常讨厌,况且兄长的酒量一向是极差的,浊酒尚且能干上几杯,清酒则几乎是一碰即醉。
果不其然,文宣楚饮了两杯烈酒后便开始有些飘然,一张俊脸泛着红彤彤的光泽。
微醺的他正在胡言乱语。
刚开始仅是他和几位平时一同厮混的公子哥儿的风花雪月,后来文宣楚许是来劲了,竟嚼起几个皇子表兄的舌根。
“这太子表兄啊,性子本来就不讨喜,要是再端着高高的架子惹舅父不高兴,怕是不太妙啊,嗝”他眯着眼睛笑道,“舅父对东林表兄的生辰很是看重,邀了一群宗室子弟在宫中同乐呢。反观去年太子殿下的生辰,那可是乏人问津”
“长兄!”她秀眉微蹙,连忙设法引开他的注意力,“倒是说说别的吧,这些话上回都听过了。”
不过文容媛倒是被他无心地提醒了一件事儿,几日后的东林王生辰,她应是有必要出席的。
东林王啊,这也是个现在不见以后便见不到的人了。
“别的啊……”
文宣楚用带着醉意的眼眸扫了她一眼,而后竟是趴在案上,沉默了下来。
“嗯?”文容媛顿时有些不习惯,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不怕阿嫣见笑,为兄也想报效国家,不想屈居一小小侍郎之位。”他抬起眼,苦笑道,“像琮表兄那样,就挺好。”
“哪里好了,他不过就是个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她不禁不悦地反驳。
“哎呀,怎么这么说?”文宣楚抿起唇,张开手比划道,“琮表兄可是咱的好兄弟,你这么说为兄要不高兴了啊。”
说罢,文宣楚竟是彻底醉倒,在她桌上沉沉睡去。
好你个头,上一世你就是被人家给坑到丢了官,连你口中的“小小侍郎”都当不成。
望着固执的兄长,文容媛彻底失了小酌的兴致,挥手吩咐道:“不喝了,扶长兄下去休息。”
隐在屏风后边的身影闪了出来。然而,向她走来的并非眼熟的棠梨,而是另一位侍女,她不禁为之蹙了眉。
“胭脂?”
文容媛眸光一。
这侍女出现的有些意外,她实在尚未准备好,究竟该如何面对自己上一世的仇家。
胭脂是那时与言晖串通好的那个侍女。
前世,文容媛撞见了言家谋反的证据,他们在山头训练的私兵。
却不知在她对言氏的忠诚起疑的同时,她的公公与小叔早就暗中监视着她,言晖和她的陪嫁侍女胭脂联手送她上了绝路,那盅鸩酒还是胭脂强灌的。
文容媛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一向信任的胭脂为何会在最后关头选择背叛。她连胭脂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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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从开始就包藏祸心、或是遭到他人威胁利诱都不晓得,只能从现在开始时刻警惕着。
但即使对她来说,处理胭脂如同捏死一只虫子般容易,文容媛也没打算一开始就给她个痛快。
自然不是什么“想让她承受千万倍的痛苦而死”,而是文容媛认为,胭脂背后定然有个人在指使,不是言晖,而是某位蛰伏于暗处的人。
有可能是她的本家,或是……
“小娘子安好,棠梨姐姐正在用膳,是故换奴婢上来服侍。”
此时,胭脂正低眉顺眼地向她行礼,挑不出一丝错处。文容媛思考了一会,方温声道:“听棠梨说,你前几日被长兄罚了板子,还是别背他了,得牵动伤口。”
“奴婢”
“好了。兄长性子烈,处分起下人从不手软,你应该伤得挺重的?”她回身于暗格取了罐金创药按在胭脂手里,佯作关心地道,“回去将养一阵再来服侍我。这段时间……就留在房内替我抄书吧,也别干活了。”
胭脂抬起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心虚,方才诚惶诚恐地应了。
她转身去寻棠梨过来,文容媛则盯着胭脂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
残存的记忆告诉她,自己落水之前棠梨追兄长的猫去了,那日文容媛的身边就只有胭脂跟着。文宣楚归来后便以“办事不力”的理由,将胭脂拖去打了二十个板子,那侍女倒是挺能忍,一声不吭。
不是她要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而是前生被骗过一回,今世还不提早防着对方,那就太蠢了。
“棠梨,这段时间替我好生看顾着胭脂。”文容媛又对棠梨嘱咐道,“如果她要写信给家人,跟我说是谁,要寄去哪儿。”
“啊?是……”
如若一切可以再重来一次,她……
文容媛定要让所有坑害过她的人得到报应。
第3章其之三损友
隔日,文宣楚对她说,他要去寻他的琮表兄饮酒玩乐,问她要不要同往。
文容媛本来厌恶地一口拒绝,却在府中思来想去之后,终究有些不放心地跟去了。
她知道文宣楚待会要见的那帮公子哥儿,尤其是为首的秦琮,不是什么善荏。
更不是什么适合持续往来的对象。
这一票官二代每逢休沐就会十几个人聚在一块饮酒取乐、清谈论道,对朝中人物品头论足,在新帝登基后成了第一批被清扫的对象。
还有他们席间用的药……
“棠梨。”
“小娘子何事?”
“更衣,我要上街去。”文容媛拉着棠梨的手,慢慢走回自己的闺阁,“选件体面些的衣裳,去悦安楼。”
“您方才不是同长公子说不去么?”
“……那是方才。”
一个时辰后,她换好衣裳到了市集,熟门熟路地拐进中药坊一旁的小巷。
悦安楼即是位于最隐秘的巷弄内。
这酒楼并不大,外边堆砌的也仅是最普通的砖瓦,里面却别有洞天。雕过的梁柱门窗自是不说,那墙上挂着的居然是在皇族里一向有才子之称的宁王真迹,平常人家就算有银子也买不着。
难怪秦琮他们会选择这么个乍似平凡无奇的地方作为聚会之处。
微胖的掌柜打量了文容媛佩戴的首饰及衣着一眼,立马换了副脸孔,客客气气地招呼道:“这位小娘子,用膳么?里边请,一楼都可以坐啊。”
她身着一袭宽袖桃粉色襦裙,上头绣有做工细的菱形暗纹,怎么看都不会是平凡人家。
更何况,会来这儿光顾的本就几乎都是达官子弟。
“能带我去秦常侍所在的雅间么?”文容媛福了福身,将拽在怀中的铜质圆牌露出一角,“家兄方才走得匆忙,忘了带上腰牌。”
掌柜接过来瞅了瞅,确认真是文宣楚那方刻着‘黄门侍郎’的腰牌后,领了她到二楼最大的雅间去。
席间参与聚会的子弟不多不少共二十人,连上前头几个穿着纱质舞裙的莺莺燕燕,把这间足足比其他雅阁大了两倍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外面还有零星几个喝到一半,待在长廊散心的公子。
长廊上有两人正在说话。文容媛匆匆瞥了一眼,其中一个是朱尚书的嫡子朱炎,另一位则背对着她,见不着那人的脸。
雅间内,秦琮坐在上首,正和一位舞女同席调笑着。二十来岁的他五官致如女子、面白无须,和那画着艳丽妆容的女人反倒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这表兄的男生女相在洛城也是有名的,当事人甚至还颇以此沾沾自喜。说得夸张些,若将那舞女的衣裳给秦琮换上,也不会有任何突兀的感觉。
文容媛鄙视地撇了撇嘴角,用眼神搜寻到待在角落的文宣楚,快步行至他身前。
文宣楚正从容地将一纸包拆开,将里面的紫色粉末倒入酒里,正要仰头一饮而尽
她连忙将酒盏夺下。
满上的褐色酒液撒了一些出来,在毯子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秦琮坚持这紫英散只是兑着酒助兴,且吃得多了能变得肤白胜雪、神采奕奕。
但据她了解,那些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容媛虽不晓得具体会有何危害,可光是秦琮亲弟秦未来因服食过多紫英散暴毙而亡,就已是足够骇人听闻了。
秦琮歪着步子凑了过来,轻浮地冲她直笑:“阿嫣表妹也要试试这酒么?左右别浪了这些好东西。”
文容媛不悦地拧起眉。
女子小字一向只有亲属知晓,为没有外人在的家宴场合唤的昵称。就算关系亲密如文宣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这样喊她,更何况秦琮只是她平素不太往来的表兄。
可说是十分不伦不类了。
已然有些微醺的秦琮伸手欲抚摸她的面颊,文容媛盯着他轻佻的笑容和那只右手,深吸一口气。
然后那双握着酒盏的纤纤素手往上轻微一晃,将斟满的酒水全数泼到秦琮身上。
“……”
瞬间清醒的秦琮面上闪过一丝一闪即逝的忿怒。
文容媛微笑:“手滑了。”
“这……”文宣楚顿时有些为难。
毕竟确实是秦琮无礼在先,可他更没料到一向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嫣儿会发这么大脾气。
他的妹妹好像对秦琮非常有意见。从昨夜酒后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鄙夷,到今日的针锋相对,在在昭示了这个事实。
可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啊。
文宣楚知道秦琮亦非什么值得信任的朋友,但他不晓得文容媛对表兄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文容媛确实是有意制造文宣楚与秦琮的矛盾,如果能让兄长彻底与他断绝来往就更好了。
她不怕与秦琮撕破脸,甚至可说是乐见其成,恨不
[重生]将门宠妻 分卷阅读4
得兄长未来都别与他为伍。
毕竟,上一世她的兄长就是因为和这家伙交好,遭到圣上革职的处分,甚至终朝都未能再被任用。
狐群狗党。
更糟糕的是,整个雅间似乎是感受到不善的气氛,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