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门宠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妍
他不禁困惑。
“左右都过了这么久,这些旧人早就不会造成威胁了,还他们一个清白也不影响他的利益。”她见言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出言宽慰道,“我再亲自请示陛下吧,此事就不需你烦忧了。”
“啊……嗯,多谢寺卿,有劳了。”言时清隽的面庞爬上了喜色,朝她郑重地拱手道,“在下告辞。”
“等等。”
他依言回过头来。
陆灵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在嗫嚅许久才道出一句:“天气凉,言公子南征时务必时常添衣,保重身子。”
“呃,寺卿……”
面对她猝不及防坦露的心意,言时在原地愣怔许久后,才抛下了一句:“多谢寺卿关怀,内子已替在下打点妥当。”
他想,聪慧如她,应该是能懂的。
第45章其之四十五
*
隆冬时节。
分明是该就寝的时辰,文容媛却是毫无睡意,只好轻手轻脚地从榻上爬起来,持着烛火慢慢走到前院散心。
“夫人?”在外头守着的棠梨本来已有些犯困,一见是她慌忙地行了礼,“天气冷,奴婢为您去取件大氅吧?”
“不必。”文容媛摇摇头,“时辰差不多了,你且去歇着吧,我等等就回去睡。”
“……好的。”
这是个静谧的冬夜,四周万籁俱寂。身着单薄中衣的女子独坐在石阶上,望着夜空中一轮圆月,安静地沉思着。
言时与其父出征江南之后,辅军将军府的夜晚格外幽静。朱绾及沈如诗的院子亦是早早就歇下了,只余她这边尚灯火通明。
思绪回到前几日,言时将事情托付给陆灵之后顺道告知了她,一并提了自己要离开洛城的消息。
当时文容媛早有心理准备,并很自然地接了句让他在军营好好保重身子、注意保暖之类的话,却见那人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还带着些微的恍惚。
文容媛尚无法得知他的尴尬是从何而来,对方已是忽然伸手箍住了她的腰际,在她唇瓣落下一吻。
他眉眼带笑:“阿嫣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便换做她有些失神了。望着他迷离的双眸,文容媛决定自己还是别去探究那些的好。
隔天一早,言时已随言昌出发了,那家伙甚至连流火都不带去,她一出房门便同他大眼瞪着小眼。半晌,那小厮才道了句:“我……我水土不服,没法跟着公子去江南。”
她的生活亦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改变,照样看看账本、打理家务、侍奉府中两位夫人。只每回清晨向婆母请安之时,朱绾打量的目光好像比平常凌厉了几分。
但,言时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天,文容媛还当真有些想念他了。
不知他在江南过得如何?
上一回言时归家之后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但他既已是第二次经历这些事情,想必也会自己多注意些。
……唔,虽然话是这么说,还是写封信悄悄提醒他吧?
“夫人!”
几乎是与文容媛回房写信的决定同时,棠梨已是悄悄出现在身边,出言唤住了她。侍女的声音虽称得上平静,她却依旧可以从中听出些隐隐的紊乱。
“怎么了?不是让你歇息了么?”文容媛挑了挑眉。
“奴婢方才已要回下房睡了,却听到有个女人在后门喊住了奴婢,说是有要事要见您一面。”
“现下都亥时了,会有什么要事?”她不禁有些困惑,“可知道是谁?”
言时所居的院子有前院与后院,两边都各有个门,但只有后门通往府外。棠梨所居的下房离后门挺近,而胭脂则不住在他们的院子里,与府中其他下人居住在另一块。
“奴婢不认得。”棠梨怯怯地望了她一眼,“但是奴婢总觉得……她生得有些像当年长公子心悦的小娘子。”
棠梨比她大了两岁,对彼时那位文宣楚和那小娘子的记忆也清晰了一点,不过……
“陆灵?”文容媛拉过她的手,显得有些激动,“赶紧带我去见她。”
事情应该有眉目了。
*
比之代表门面的前院,主要住着下人及堆放杂物的后院景致略差了些,道旁还有些没扫去的积雪。
棠梨还未上前,文容媛已是迳自大步前去开了那扇小门,用气音低声招呼了句:“抱歉,让您久等了,里边请。”
只见那道背向她的黑色影子闻言慢悠悠站起身,随文容媛踱进了屋内,虽已在寒风待了一阵,那女子的动作仍然不急不徐。
文容媛先前没见过陆灵,本来自然而然地想去一窥究竟,但却失望地发现她蒙了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也难为棠梨这样还认得出来。
幸好陆灵没有让她失望太久,进了屋便顺手摘下了面罩。文容媛连忙命棠梨添了炭火,再亲自去取了个手炉来让她取暖。
“夫人,夫人。”棠梨悄悄拉了她的衣袂,尽可能压低了声音,“方才那女子一直盯着您。奴婢斗胆问一句,您与她……相识么?”
文容媛困惑地摇摇头。
意外发现陆灵从头到尾都盯着她看,这让她有点匪夷所思,但文容媛并无多想。因她……也打算默不作声地探究一下,这个吸引了兄长目光的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总地来说,陆灵生了张很好看的脸,虽然她给人感觉清清冷冷,却意外地不让人觉得讨厌。只是不知是否是受了棠梨那番话影响,文容媛总觉得陆灵那双眸亦没有停下观察她的工作。
不同于朱绾毫不在意让她察觉的锐利眸光,陆灵审视她的眼神非常隐晦小心,好像很怕她发现。
“时辰已晚,避误了寺卿宝贵时间,还请长话短说。”
“嗯。”陆灵显然也没有要同她唠嗑的兴致,单刀直入地道,“尊夫委托之事,我已请示过陛下并查明真相了。只是……”
文容媛心知她的重点就是在这个“只是”上了,忙竖起耳朵细听:“寺卿请讲。”
“我去临城问过尊夫书信上所提到的那侍女,指使他人仿造洛洵字迹的人,确是那位何县令无错。可何县令与洛洵等人并无交集,又常年在地方为官,按理说不大可能知道洛洵写字的小习惯。”
“嗯。”
[重生]将门宠妻 分卷阅读52
“只这何县令在前朝时亦曾为官,与那时的容太守是地方的上司下属关系,据闻私交甚笃,何县令对其执师徒礼。”
“那何县令呢?”
“死很久了。他身体康健正值壮年,却是暴毙而死,查不出死因。”
迎着文容媛惊愕的目光,陆灵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他府中的下人还在,问了何家一个老管家,说是……那日猝死前,只去洛城拜访过容太尉。那老管家还说,在事发前一两个月左右,太尉府的书信来得特别频繁,频繁得都让他留下了印象。”
“等等,你的意思是……”文容媛骤然站起身,颇为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宁可赔上自己的长子与长媳,也要栽赃洛洵他们?
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丧心病狂,这么干又是为了什么?
“很不合常理吧?”陆灵将袖中一封密信展示在她面前,“到容太尉之后的部分,我写在这儿了。你们看着办啊,我是不打算查下去了。”
看出了文容媛的略为不满,陆灵补充道:“一来,容太尉也只是有嫌疑,整件案子过了这么久,能够后来涂涂抹抹的‘证据’太多了;二来,就算我交上去了,陛下也不可能动他这种德高望重的老臣,他只敢动年轻的啊。”
“像我兄长?”
“……比如说,你兄长。”
“……”
文容媛接过了密信,郑重道:“多谢寺卿。日后若有需要,妾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倒不用了。”陆灵亦站起身,朝文容媛拱了拱手。思考了一会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江南战事如何?”
虽然只要她派人稍作打听,亦能得知每日的战报,只是陆灵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呃……”文容媛回忆了下言时传递回来的家书,只能含糊道了句,“辅军将军与家夫才刚抵达江南,目前两军僵持不下。”
“这样啊……”
没有听见言时的消息,陆灵也不好再多问,旋即戴上了面罩告辞,墨色的背影如一阵风,很快地隐没在夜色中。
第46章其之四十六
江南。
虽卫军与南军已是势必有场硬仗要打,但自言时抵达以来,目前只有三日前试探性地交火了一回,此时双方尚在养蓄锐。
巡视大卫水军操练完毕,言昌意味深长地扫了儿子一眼,轻声吩咐道:“回去用膳吧,戌时三刻再过来一趟,有事同你商量。”
“是,副都督。”
规规矩矩地目送着父亲进了营帐,言时转身拐进了自己的帐篷,快速卸下了冰冷磕人的盔甲,裹着厚厚的毯子待在炕上取暖。
不同于此时洛城能生生将人冻成冰块的天气,相较之下,南方的气候还是挺温和。今年其实算不上冷,长江上面都没有结冰,战船得以照常行动,要不每年的冬天按常理两军是打不起来的。
只是言时一向畏寒。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比地怀念几个月前宜人的天候。
……更想念她炽热的体温。
并非有什么隐疾,他就单纯是不喜接触到冷空气的感觉。言时还曾因此被自家小妹调侃过,他跟小洛两个大男人居然比她都怕冷,简直……娘们似的。
骤然想起言暮晓这番话,言时不禁有些怏怏不乐。
关于洛瀚此人,他是完全喜欢不起来的,尤其是那日他几乎歇斯底里地想救秦裴出来,给他和文容媛平白无故添了许多麻烦。
偏生妹妹同那家伙关系还挺好。
“哟,阿时,今天这么早?”随着一道低沉男声的是青年探进帐子的身影,他亦无打采地摘掉盔甲,朝火炕靠了过来取暖。
言时抬起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偏生与自己同住的人还是洛瀚的堂兄。
不同于上一世,此次言时有了正儿八经的官职,没再和父亲待在一个主帐了。虽然言时在军中并无熟识的人,但与他同个帐子的洛潇是个自来熟,这几天下来倒也彼此了解了不少。
“哎,不知这训练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洛潇朝他随口抱怨道,“我爹深怕我磨练不够,还吩咐几个他熟识的将军多盯着我一点,累死啦。”
“尚书令也是为了你好啊。”言时干笑了一声,“况且,这不是你去求来的告身么?”
朱纪迁太傅后,接任尚书令的是原本的左仆射、洛侯之弟洛津,洛潇即为洛津之子。
“……是这样没错。”洛潇挠挠头,“可早知如此,待在洛城批公文还好玩一点。”
言时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自弱冠后,他几乎戎马一生,可言时还是生理性地厌恶杀戮,每次历经战场厮杀之后,他总会做噩梦。
洛潇没继续说话,言时也不知该同他说什么了。本想问个最简单粗暴的“用膳了么”,赫然发现洛潇正大剌剌地坐在炕上啃着馒头。
洛潇一直积极地想寻他说话,却一直被不大善言辞的他三两句结束话题。气氛顿时有些滞闷,言时觉得自己应该要同他打好关系才好,毕竟是尚书令的嫡子。
短暂的思考与洛潇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后,他硬着头皮开口问了句:“你同你那堂弟相熟么?洛侯是不是很宠着他呀?”
言时承认,他在对洛瀚已有成见的情形下问这问题只是想寻找“那家伙就是被宠坏了”的共鸣而已。
“啊?怎么会?”洛潇瞪圆了双眼,“你可能没听说过,叔父很讨厌他这小儿子,据说曾经还想……呃,我说得太多了。”
讨厌?怎么可能?
见言时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洛潇兀自说了下去:“反倒是我爹比较护着他。小时候大家玩在一起,我拉着他一起洗浴,叔父都没说啥,爹就紧张兮兮地把我拉过去训了一顿。”
“……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不能看的?”青年耸耸肩,低声道,“不过长大以后我就没跟他有交集了。讲真,他有些怪里怪气,说直白一点……他压根不像个男人。”
言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欲继续发问,外边已有位士兵探了头进来,远远地喊他过去父亲的帅帐。
“马上去。”言时连忙坐直了身子,冲洛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微整理自己的仪容之后,便转头出了营帐。
军中的高级将领几乎每夜都会聚在一块分析战报,并共同商讨一番近期应战的对策。这种会议是没言时什么事的,但他父亲必定会参与其中,且说的话还挺有分量。
若他没猜错,父亲此次召他来即是为了会议上的事。
主帐中灯火通明,言昌于案前端坐着,正仔细地在纸上绘制地图。左右已全数被他摒退,那领着言时进来的士兵也识趣地
[重生]将门宠妻 分卷阅读53
退了出去。
“副都督。”言时踌躇了半晌,见言昌没有应声才改口轻声道,“父亲。”
“来啦。”言昌扫了他一眼,“坐过来。”
言时依言坐下。跳跃的烛火映着两人如出一彻的沉静面容,即使并非亲生父子竟也生出了几分相似。
言昌轻咳了声,指尖指着两国边界的一座小城,道:“徽城的方太守向大卫投降了。”
不等言时作出反应,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缓缓向南移了些许。言昌的声音依然低沉而不减威严:“方太守让我们在锦城接应他,就在三日后。”
言时一愣:“父亲,这……”
万万不可。
方太守是诈降。
这两句话憋在口中,他却在接触到言昌睿智眼眸的同时默默地了回去。
父亲的心明镜似的,他再说就是多口舌了。
“说过了,大都督不听。”言昌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执意认为,备受南主倚重的顾将军,充其量就是个不足为惧的毛头小子。那么多前车之鉴,甚至是故征南将军的口信都阻止不了。”
“可是,如若败了的话……”言时嗫嚅着。
“爹为副将,自会领了督导不周的罪责。”言昌平静地看向儿子,“但此战最大的责任……终究不在浴血的将士们,不在爹,在大都督。”
他微微张唇。
秦衷恨不得将这些先帝旧臣的权力架空,统统换上他能掌控的人,说不定此时皇帝就在洛城思忖着与言昌同样的算计。
“回去吧,阿时。”言昌将案上的地图了起来,“届时照顾好自己,这些话别和任何人说,那个洛潇也不行。”
言时依言起身,却踟蹰住了脚步,不敢走出帐子。
他知道父亲的打算,甚至猜想父亲可能压根没和秦川分析利害,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反对而已,自然被急性子的大都督一口否决。
按理说,他们此次铩羽而归,为副手的言昌至多被秦衷斥责几句,而招致败仗的秦川就不大一样了。
可是……
“父亲。”言时对上那双莫测高深的眸子,沉声道,“儿子觉得……不可,须与大都督再议。”
他清楚见到,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第47章其之四十七
“何以见得?”言昌抬起头。
即使言昌的语调与方才一般地不温不火,言时还是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以言时的官职,他压根见不着秦川。就算真见了,他一人微言轻的毛头小子,秦川估计理都不会搭理。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说服眼前的人,让父亲打消一路冷眼旁观、直至卫军战败的念头。
“儿子以为……”短暂的组织语言后,言时不急不徐地开口道,“大都督戎马多年,勇猛善战,可惜其好大喜功,容易轻视敌手,且有些暴躁易怒。”
言昌斜睨了他一眼,话都没应,抬了抬手算是示意言时说下去。
言时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头有些干涩:“阿潇之父洛尚书与大都督交好。是故阿潇曾与儿子提到,大都督的背上有一道创口,每回发作皆疼痛无比……”
“停。”言昌蹙眉,“且不论你方才所言与正事何干,你跟洛潇的感情有这么好,大都督有什么隐疾都是你探听得出来的么?”
话虽是这么说,痼疾一事却是确有其事的。言昌自然知道秦川那道背伤的存在,小半个月以来一直不见好,只是以大都督的话来说就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碍事。”
“儿子要说到重点了。”他干笑一声,“虽大都督尝言此伤不碍事,可据洛尚书所言,大夫曾提过大都督此症比想象中凶险得多。即使平日活动自如,可一旦大都督急怒攻心、气血上涌,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言昌嘴角为之牵动,道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阿时,在军中这么说话是要杀头的。”
“父亲。”这回言时毫不犹豫紧盯着对方,只笃定地重复了一次,眼神如炬般炽热,“急怒攻心、气血上涌。”
闻言,言昌敛下眸光,面色微变,言时亦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他没有骗父亲。
上一世锦城之战的脉络,的确沿着言昌的思路走了。方太守诈降,卫军前往已是南境的锦城接应,埋伏已久的顾将军于锦城兵分三路,将不熟悉地形的卫军团团包围。众人连忙护着主帅逃离,将士死伤过万,言时也在一团混乱中被南军捉住。
几日后,待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到军中,却得知了秦川的死讯,死于那道旧伤加之心情郁结浮躁引发的背疽。
那时压根没有人料到,秦川就这么死了。秦衷虽气他的决策直接招致了败仗,可秦川到底是宗亲将领,人都已经去了,秦衷也只能下令些赏赐抚恤家人了事。
而在秦川之子御前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后,锦城之战的责任就莫名落到了言昌头上。为了安抚这些家伙,秦衷“勉为其难”地将言昌调离洛城,自此远离了权力中心数年之久。
这一切绝非言时乐见的。不只是莫名受了打压的父亲,还有……
思及记忆深处那日战场上的血腥味,以及倒在他身旁的同僚们,言时仍然感到心口翻腾。
他不希望卫军白白牺牲,更不希望这些人成为皇帝和父亲博弈的筹码。
他撒谎的部分……就只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消息来源而已。
言时坚定了自己立场的同时,言昌已是眯了眯眼,朝他道:“爹不相信洛潇会同你说这些。”
言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待父亲发话,他已是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这部分。
他瞒不过父亲。方才一番话里,哪些情真意切哪些是信口胡诌,父亲自是了若指掌。
言昌神色平淡,手指轻叩着桌面,似是在做周密的思考。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儿子,他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澜。
良久,言昌只哂笑一声,颔首道:“但你说的在理。大都督病情的不稳定……的确是爹未曾想过的。”
“……”
“这事你也别再多言了,爹来处理。”
言时松了口气。他知道一向稳妥的父亲意识到他所述的可能性,并将之考虑进去了。
父亲不会允许任何不安定因素,让他的谋划满盘皆错。虽说……他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消息来源,但这一丁点不安旋即让涌上心头的喜悦淹没。
压抑住内心的一丝欢欣,言时不再多说什么,快速地拱手告退。
即使秦川刚愎自用,他相信父亲能说服大都督。
只要父亲想。
当言时摸黑回到帐子里时,洛潇已靠着墙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点了盏
[重生]将门宠妻 分卷阅读54
蜡烛照明,言时在帐中唯一一张桌案上铺了宣纸,提笔写下了要寄给妻子的家书。
不知她在洛城过得如何。
写罢,他执着烛火起身,定定望着洛潇安逸的睡颜,感慨地吁了口长气。
然而,洛潇蓦然惊醒。青年见了他连忙弹起身子,紧张兮兮地道:“回来啦?你……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可怕。”
“……没事,我也要睡了。”言时摇摇头,有种轻松的感觉倏然在心底洇开。
阿潇,这样你们应该不用死了吧。
*
洛城。
是夜,青年行动敏捷地穿梭于言家各个院子里,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夫人交代的事情。
踏歌在言时的后院滞住了步伐,一袭暗红色衣衫在雪地里格外引人注目。
“夫人。”他自袖口取出一个纸包,还有……一封信。
文容媛将纸包接过来着,又瞅了瞅那封信。她两道秀眉微拧,又旋即舒展开来:“嗯,辛苦你了。”
“小人斗胆问一句,夫人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踏歌没有如她预想中的听话离开,反倒上前了一步。
“没什么。”文容媛停顿片刻,打量了青年一眼才继续道,“你下回别穿得这么招摇。”
“小人不会被发现……”
踏歌正欲说话,却见文容媛已是无心再听。盘算了一会,他安静地拱手告退,红色的背影隐没在一片雪景中,渐渐与银装素裹的天地交融。
文容媛目送着踏歌离开,心中对于接下来该做的事已如明镜般澄澈。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书信,她扬起唇角冷笑一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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