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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宠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妍
秦衷睁大双眼,一口气喘不过来,表情很是狰狞。
秦琮站起身,带笑踱到他的皇帝陛下身边,脸上已失了方才的恭敬神色,轻轻勾起唇角道:“陛下,臣定会竭尽所能匡扶大卫社稷。”

言昌赶到时已晚了一步。
以秦琮为首的数位臣子已是面带悲伤地跪了一地,嘉福殿的门扉紧紧关着,中书监及中书令二人正神色哀戚地宣布着先帝遗令。
“皇长子秦琰继位,命秦琮为上大将军。辅军将军言昌及上大将军秦琮共同辅政……”
言昌蹙起眉,驻足在边上听着刘中书慷慨激昂的语气。
“众卿应当没有异议吧?”
……
虽说秦琮是秦衷跟前备受宠信的第一人,但据他所知,秦衷曾属意过年轻的宁王齐王担任上大将军的位置,甚至他言昌也被考虑过,而储君的人选也跟他听到的风声大不相同。
东海王虽然年仅十五,但不出几年即可亲政,而若是如今尚在襁褓中的皇长子即位,届时朝中形势定然皆任由上大将军摆布,还有外戚……
思及那位他至今没看透的珑贵妃,言昌觉得脑门有些发疼。
珑贵妃立场不明。如若她跟秦琮站到了一块去将会非常棘手,而若是原先的沈皇后当上了太后,一个失明的女子又该如何与之抗衡,想当然尔也是当秦琮的提线木偶的份儿。
言昌年后奉秦衷命令往燕西平叛去了,待他归来时已是四月下旬,那时陛下沉屙日重,朝中情势就隐隐有些归于秦琮之手的征兆。
该死。
一旁的言时扯了扯他的衣袂,轻声提醒道:“父亲。”
言昌回过神,只见本跪了一排的官员都被秦琮打发走了,只余他一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辅军将军。”秦琮走近前同言昌行了个礼,“时辰已晚,辅军将军先回府歇息吧,明儿个本将军会召集群臣凭吊。”
“大将军!”
“何事?”秦琮侧过头问道。
言昌锁紧眉头:“先帝诏令……”
秦琮方才能忽悠那些不知内情的官员,可忽悠不了他。
“两位中书只是照着念而已,请问将军是何意?”秦琮不卑不亢道,“辅军将军若有疑问,自己进殿去问个清楚呀。”
“……”
“辅军将军啊,你也不是没有得到甜头,就别计较了吧?”秦琮附着他耳畔道。
言昌一个激灵,死死盯着眼前的青年看,眼神透着不可思议。
言昌跟秦琮已经不可能和平相处,刘王二位中书也跟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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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交情,秦琮之所以会把他的名字写在辅政大臣那栏,无非是有他的把柄,届时想拉他下台就拉他下台。
而自己的把柄……
他暗道了声不好,急急忙忙地拉着言时回府去。
“大将军,言某告辞。”
该让阿晖整顿整顿北山那些人了。若是其中有人跟秦琮有联系,那必定是要除掉的,最好也换个藏匿的地点……
饶富兴味地望着言昌难得表露出急躁情绪的背影,秦琮语调轻松地对身边的小厮道:“走,小游,派几个人去长春宫。”
“等等等等!”小游瞪圆了眼,低声支吾道,“陛、呃,先帝不是让我们去芳华宫……”
话到一半,小游不敢再说下去,只用手抵着脖颈处表达了意思。
“谁跟你说要除去她了?”秦琮一摆手,“沈氏是天子生母,理应尊为太后,迁居永宁宫。想什么呢你?”
“可是……”
“一个瞎了眼的女人,跟一个儿女双全、得先帝万千宠爱的贵妃,你觉得谁比较有影响力?”
他语气顿了顿,又解释道:“珑贵妃家底单薄,本将军屡次与之结交不成,指不定她已经和言昌一个鼻孔出气了,留不得啊。”
秦琮弹了个响指,一位穿着夜行衣的青年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朝他福了福身。
“青玉,知道要做什么了?”
“小人知道。”
“听闻珑贵妃宫里没有侍卫看守,就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监和宫女而已……弱女子一个,你带十个人应该绰绰有余了。”秦琮眸色一暗,“谨记,不留活口。”
要不是大卫一向对前朝殉葬之传统持严正的反对态度,他也不用出动宫中禁卫,遣小游送去一樽毒酒足矣。
“小人谨遵将军之命。”那人抱拳道。
那名为青玉的青年领命而去,秦琮抚掌一笑,旋即转头面对欲言又止的小游,道:“回去吧。”
“哦……好。”
小游若有所思地紧跟着秦琮离开,一缕对未来的不安渐渐自心底萌芽,他却不敢说出口。
……可是大将军要扶保上位的、那个瞎了眼的女人,是沈家人耶。
一向跟言家一个鼻孔出气的沈家。

行走在幽暗隐蔽的小径上,青玉所着的黑色衣裳几乎要融进夜色中。
嘉福殿与长春宫离得并不远,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珑贵妃平日所居之处、长春宫灯火通明的巍峨后殿就入了青玉的眼。
长春宫的确没有侍卫看守,小内监应该也歇息去了,他们一行人没受到任何阻碍。
“首领。”青玉后方另一位青年走到了前头与他并行,小声道,“这么晚了,这宫里都不熄灯的啊?”
“别乱说话,走就对了。”青玉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只还是出言道,“常闻珑贵妃与先帝情深意重,今儿个先帝崩逝,贵妃许是在为他诵经祈福罢。”
“情深意重?呸,不就是个爬床的宫女……”
青玉投去一枚凌厉的眼神让他噤声。但那人迳自走在前头碎嘴,丝毫没有听话的意思,青玉也不打算搭理他,对方却在抵达内殿的时候忽地闭了嘴。
青玉抬头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人说够了,是有人让他永远没办法再说话。
血溅了满地,犹如暗红色的艳丽花瓣。
眼前所见只有一位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女子,青玉看不清她的脸孔,只能从她露出的一双灵动眼眸判断应该是个好看的女人。
至于长春宫人早已人去楼空,珑贵妃、乔嬷嬷,还有零星几位宫人都不见踪影。
“你是谁?”见到对方是女子,青玉稍稍放松了点,只还是戒备地抽出佩刀,“在下青玉,奉陛下之命……前来送贵妃娘娘一程,请问贵妃娘娘何在?”
“你是他们的首领吧?真不巧,我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保护贵妃。”
她凉凉道:“你说谎。待你说出你是谁派来的,我再考虑要不要把珑贵妃的藏身之处告知与你。”
青玉顿时有些急了:“那又如何,你一个弱质女流还打得过十个锐么?”
“是不行,不过你跟这个倒霉鬼不算的话,你们只剩八个人。”文容媛抬起手,嫣然一笑,“你再往后看一看。”
青玉依言回首,他的其他弟兄都已倒在血泊中,一名穿着大红袍的男子伫立在中央,眼神淡然地瞟着他。
五名是被那个男人砍倒的,而另外三名是死于暗器。
刚刚那女人跟他说话的当下,抬抬手就用镖玩出了人命,可谓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再转头,文容媛已是夺过他的刀,一把抵在青玉的脖颈间。
“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是上大将军派我们来的。”青玉咬了咬牙道,“小人回去会跟将军说,珑贵妃已死,幸不辱命。”
“说得很好,但是……”文容媛蹙起眉,对他道,“你身为禁军理应听令于陛下,现下你们反倒受上大将军使唤,还对宫中之人出手,这怕是不太对啊。”
“这,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青玉正欲分辩,忽地感觉到一阵剧痛,好像有一柱鲜血自颈间喷涌而出。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身不由己。”
朦胧中,他似是听到了女子的叹息,而后青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9章其之六十九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身不由己。
青玉就这么在她面前没了气息。
文容媛先是放下了一路上提在嗓子眼的心,而后突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反胃,握着匕首的左手有些乏力,那把沾了血的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没事吧?”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文容媛乍听以为是踏歌,回头一看才赫然发现言时放大的脸。
言时站在她身后,正一脸担忧地凝视着她,而踏歌则波澜不惊的驻足边上,一袭大红袍和地上的血迹互相映照着,她甚至都分不清血迹有没有沾染到他身上。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他伸臂揽住了她,“情况如何?”
“公子、夫人,您俩出去说吧。”踏歌蹙起眉,“这里小人来善后。”
“你要怎么善后?”言时抬眼。
“小人……”他支吾片刻,只道了句,“小人自有办法。”
踏歌在宫中为秦衷做了几年的探子,自然有自己的门路想当然尔,此事在文容媛面前是说不得的。
文容媛虚弱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披上那件暗红色外衫,从后门出了长春宫。
踏歌招呼了几个心腹来清理现场。回过头,他见了隐在门边、身子微微发颤的秦莹,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你们在做什么?”虽是极度害怕,秦莹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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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站直了身子,佯作镇定地指着踏歌质问道,“你们……你们把玲珑姑姑跟嬷嬷送去哪了?!”
“殿下冷静点,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把想刺杀贵妃娘娘的坏人杀了。”他轻拍了拍秦莹的背,“殿下要是想再见到娘娘和嬷嬷,还请照小人的话去做。”
说着,踏歌在她耳畔细细道了几句话。秦莹顿时垮下脸,表情写满了防备:“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
“殿下要是不照着做……”踏歌冷下脸,“那她们会死。那些坏人还会派人追过去,直到杀了娘娘才会罢休,殿下自己想想吧。”
“这……”秦莹哆嗦着唇,内心有些动摇。
在秦莹而言,娘亲去世后的这几年,就是照顾她的玲珑姑姑最为重要了。

打发了秦莹,踏歌伸手扶起那倒在血泊的人。
朝他低声嘱咐了几句,青玉旋即郑重应下,自另一边离开现场。
*
这个夜并不平静。
皇帝崩逝,丧钟方才响起,整座宫中处于戒严的状态,还是言时先令人疏通一二,文容媛和他才得以悄悄从暗门离开。
走在深夜的洛城街上,她一边抄着小径快速通行,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方才所见:“……贵妃娘娘腕子上有一道疤,她同我说了先皇后与她的渊源,她……是个值得敬佩的女人。”
“即是如此,我才会希望你去搭救她,让她遭此祸。”言时先是应下了她的话,复又问道,“只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是谁做的?可是秦琮?”
文容媛轻轻颔首:“我方才问了那人,是秦琮指使了他们。”
言时明显地松了口气,本来略微紧绷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些,唇角微微上扬。
还好是秦琮。
饶是他从来都不认为父亲是什么仁义之人,可若是如珑贵妃这般无辜的局外人他都能下手,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言昌。
“……可我觉得那些人其实罪不至死。”文容媛继续闷闷地说道,“那个青玉说,他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他们是陛下的禁卫,我觉得……”
语未毕,他已是轻吻了她的额侧,柔声道:“他们身为直属陛下的禁卫,却反受秦琮指使,去伤害他的妃子,光这点就够他们死了。”
“可是”
“既是禁卫出了问题,秦琮自会想办法补上。”言时笑道,“放心吧,许哲跟秦琮关系不差,秦琮不会让他背这口锅的。”
“……好吧。”许是被他说服了,文容媛也不再说什么,只低声道出了事情最终的结果,“我把她们俩先送到你说的地方安置了。”
“等明天城门开了再送她们出城,我的人会在旁暗中保护,别担心。”
“你的人?”
“嗯。”他先是尴尬地挠挠头,又强调道,“呃,我不是要勾结他们为非作歹,是……”
文容媛不禁失笑:“我都知道。”
虽他从未对她明说过,可她也感觉得出来,言时对上一世言氏一家权倾朝野的结局不甚满意。
在这样与至尊之位仅仅一步之遥的情形下,饶是他们再怎么清者自清,后世史官依然会将言家父子视为跋扈的权臣。
更何况言昌到了最后根本心思不纯。
而若是想改变这一切,只是单纯嘴上说说是压根没法的。文容媛也察觉到了,言时这一世结交对象不再像先前一般来者不拒,而是细细考量这些公子和其未来执掌的宗族能带给他们什么帮助。
“阿嫣。”他轻唤,“再给我十年,我能还大卫河清海晏、放下一切归隐,届时再带你回我的家乡看看。”
“好。”文容媛眯着眼笑了起来。
十年啊……
她讨厌尔虞我诈的争斗,但若唯有如此能换得和平,她愿意等。
*
七日后。
秦琰身着一袭素服,头戴冕,在内官的指使下慢慢走到金福殿的龙椅上坐定。那张龙椅对他而言有点儿大,秦琰的腿甚至碰不到地,只能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底下那数十张他很陌生的面孔。
“跪”
秦琰不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些比他老得多的家伙要毕恭毕敬地跪拜在他身前,也不了解高高坐在他们身前的自己是代表什么位置,但好像也没有人愿意仔细跟他解释。
跪拜礼毕,秦琮往前走了一步,位在众臣之前,几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引导着秦琰说话。
此回主要是宣布先帝殡天后种种需安排的事宜,不多时便宣布完毕,大部分都已交代在秦衷遗诏中,众臣自是没有意见。
朝会过后,群臣前脚刚离开,秦琰便蹦下龙椅,眼巴巴地望着秦琮,问道:“大将军,我……唔,朕可以去玩儿了么?”
“当然可以,陛下。”秦琮先朝他行了个礼,而后笑着道,“陛下喜欢臣给您寻的那个青花姐姐么?”
在先帝有意安排下,先前的芳华宫中并无贴身服侍的宫人,正合秦琮的意。青花是他调去照料太后的宫女之一,也顺道担任了小皇帝的玩伴,当然也是将永宁宫中一举一动汇报给秦琮的眼线。
“喜欢哇。”秦琰瘪了瘪嘴,“只是,我也想姐姐。”
秦琮想了一会才想起他的“姐姐”指的是阳长公主秦莹。
这小丫头啊……
他前几日派去的禁卫没有一个回来,他便命青花去旁敲侧击地问了长春宫里的所有人那夜的情形,居然只有秦莹目睹了一切。
秦莹说,禁卫杀了珑贵妃和乔嬷嬷后碰到了两个厉害的人,最后只有为首的那个禁卫逃了出去。
那小鬼说着说着,说到珑贵妃死了还哇哇大哭了起来,青花安抚了好一阵才缓过气,看起来那珑贵妃应该是真死了。
想着,秦琮已绽开一抹微笑,笑眯眯地哄着秦琰道:“好,臣明儿个就让殿下住到永宁宫中陪陛下玩儿好么?”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皇帝,秦琮顿时有种莫名不踏实的感觉,虽说珑贵妃死了是很好,只是青玉逃了……
况且秦琮调用的是宫中的禁卫,想必很快就有其他人来找他了。

说曹操曹操到。
此刻,中领军许哲火急火燎地来寻了秦琮,所为正是禁军失踪之事。
许哲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秦琮怎么听都觉得重点只有最后一句
“大将军,那些禁军突然离奇失踪,臣等是否该交给大理寺详查一番,再设法将他们追回来?”
“不必了,压下去。”秦琮恹恹挥手,“就当他们战死了,给他们的家人抚恤。”
“!”
许哲瞪圆了眼:“怎么可以?这些禁卫皆是臣一手操练……”
想当然尔,许哲的反应非常大。又嚷了许久后,他高声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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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将军视他们人命为草芥般轻贱,那臣只能去寻叔父了。”
“叫你压下去就压下去,哪来那么多话?是我是上大将军,还是你跟你叔父是上大将军?”然而,秦琮只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他一眼,声线冷了几度,“许哲,你怠忽职守让保卫陛下的禁军走失,本将军念及同僚多年有意替你息事宁人,你倒是不知好歹啊?”
许哲聒噪的一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告退。
待他走远,秦琮方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也开始不听话了啊。说起来,中护军的位置也空很久了……”
秦过世后,中护军之位就一直空着。
现在许哲没有秦琮想象中的恭顺,要把执掌禁卫的资格全权放给他,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啊。
在原地思索许久,秦琮忽然一阵福至心灵,转身小跑步出了皇宫,到附近一座刚修缮好不久的府邸递了拜帖。
秦琛虽然心中匪夷所思,想着既是自己侄子,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待了秦琮。
“自阿去后,中护军一职迟迟空缺,不知……”毕竟是从小照拂有加的姑母,秦琮话里话外也少了几分虚伪,直截了当道,“表弟可有兴趣出仕?”
第70章其之七十
秦琛先是微微一怔,客气推辞道:“大将军说笑了。先帝贬黜后,楚儿已无意于官场,且楚儿资质平庸,怕是无法胜任中护军一职。”
“小侄以为,表弟是心怀天下之人。纵然先帝有愧于他,然今大卫主少国疑,正是风雨飘摇之时,小侄忝为上大将军,表弟自是愿意跳出来助小侄一臂之力的。”
话到此处,秦琮深深看她一眼,反问道:“姑母并非表弟,如何得知他真无心于此?”
“这……”秦琛迟疑片刻,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
秦琮似笑非笑道:“要不,小侄自个儿去寻表弟谈谈吧。”

得了秦琛的许可,秦琮悠闲地在郡主府晃了一圈后,方叩了文宣楚的房门。
“直接进来啊。”是一道带了点困倦的声音。
他轻轻一推,门并没有落锁,首先见到的是那只黑猫,而文宣楚正躺在榻上背对着他。
几年不见,那只猫胖了一圈,正龇牙咧嘴地盯着秦琮,圆滚滚的琥珀色眼睛里头满是戒备,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到他身上。
“……”
秦琮不禁倒退两步,蹙起眉喊了句:“表弟?这么迟了还不起么?”
听到秦琮的声音,文宣楚自床上弹了起来。榻上几本书卷被他这么一动作扫落一地,秦琮靠近一观,全是在研究玄学的书册。
“大将军。”文宣楚方才似是在午睡,稍微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朝他道,“您怎么突然来了?”
“表弟啊,大卫需要你,不知你有没有意愿……”
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之后,秦琮笑呵呵地道:“我知表弟并非池中物,而今有个好机会让表弟大展宏图,你不会推辞吧?”
“……”
文宣楚只觉脑袋有些浑沌。
斜睨了秦琮一眼,他慢悠悠道了句:“表兄是想要我当你的爪牙么?”
“表弟何出此言?中护军直属于陛下,掌管禁卫,保护宫中安全,又干本将军什么事了?”
“这……”
秦琮皮笑肉不笑地重复道:“这是为了国家啊,表弟。”
“可我觉得……”
“停,别再和本将军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秦琮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一句话,这中护军你当是不当?”
望着秦琮如今已变得有些陌生的神情,文宣楚深深叹了口气:“我当。”
“这就对了嘛。”秦琮秀气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花,满面春风地道,“好好干,别辜负了本将军的期望。”
讷讷应了声是,文宣楚送走了秦琮之后忽觉脑袋里一阵迷茫,烦乱地躺回榻上。
前几日,他梦到了故事的结局。
秦琮当了上大将军不够,还想篡位谋国,最终辅军将军起兵清君侧,将其软禁在大将军府后揭发了此事,一干人等皆被夷族。
但文宣楚知道若是自己不做,秦琮也会找到更听话的人做他的爪牙。
所以……
“小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等我说话变得有分量了,我能够说服表兄不要去送死么?”
黑猫当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灵巧地跳到窗边,朝外头蹬了蹬腿便溜得不见踪影。
*
这几年来辅军将军府人丁多了,府上亦做了大幅度的扩建,那座正房前的小庭院中间辟了片空地出来,留下几棵参天的老榕树供人乘凉。
言昕素来喜欢待在那玩儿,此时正拉着言旭和言晟一块踢着毽子,嬉笑连连。
文容媛安静地坐在榕树下陪着沈如诗对弈,棠梨则在一旁替她摇着团扇,望着仨孩子开开心心地玩成一团,眼底都是笑意。
经了几年有意的磨练,文容媛比之从前稍微会下棋了些。但沈如诗棋艺湛,陆续落了数十个子儿后,还是轻松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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