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话要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山有青木
一顿饭结束,顾夫人满意的看着叶柏舟,心想还好顾归挑的是这个好养活的,秦余和江逸虽好,可饭量也太小了些,跟他们顾家一看便不匹配。
顾归怕叶柏舟吃坏了,赶紧护住叶柏舟的碗:“娘,可以了,不用再夹了。”
顾夫人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点了点头,率先放下了筷子:“这么多天未见,你们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几个年轻人赶紧站起来送她离开,等她一走,江逸跑到桌旁狂喝几口茶,喘着气道:“顾归!你竟然恩将仇报,顾夫人做饭如此特别,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啊,这不是我娘心里不清楚么,”顾归心虚的笑,她想着叫这二人来,叶柏舟若是咽不下去时还不至于那么明显,谁知叶柏舟竟面不改色的吃了整顿。
秦余叹气:“秦某实在是说不出喜欢的话来,希望顾夫人不要介意。”
“没事,你不说话她心里就不会介意,”顾归忙道,转而看向叶柏舟,问,“你还好吗?”
叶柏舟点了点头,随后想了一下又摇头,脸色微苦道:“待会儿可能要去看一下大夫。”
招呼下人进来拾的含笑听了,好奇的问:“真有这么难吃么?”
顾归随手从桌上捏了块小食喂到她嘴里,含笑嚼了两口脸色一变,忍不住吐了出来,随手从桌上拿了杯水喝下去,震惊道:“怎么如此难吃?!”
江逸看着她手里的杯子张了张嘴,想到她反正已经喝了,再跟她说那杯子是自己的好像也晚了,索性就不说了,叹道:“反正我以后是不会留你们家吃饭了。”
“可是夫人又不是经常做饭,平日都是厨子做的。”含笑道。
江逸斜她一眼:“那也不来了,这次让我碰上了,难保下次不会碰上。”
含笑一想也是,转眼看桌子已经被拾好了,便跟着下人们走了。
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四人,江逸摩拳擦掌:“明日休沐,怎么,出去吃点喝点?”
顾归和秦余立刻看向叶柏舟,叶柏舟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沉吟片刻道:“我可能吃不下了。”
江逸立刻笑了:“无妨,看我们吃也行啊,少了你怎么成。”
四人一合计,乘着马车朝万花楼去了。
今年的科考三甲无一不是武官不喜文官不爱,早就被排斥在众人之外,除了彼此几乎没有其他的人情往来.顾归和叶柏舟被抓起来多久,秦余和江逸就绷了多久,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可以放肆一场了。
也幸亏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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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否则以他们酩酊大醉的状态,少不得又是一顿小笞。
醉得倒在叶柏舟怀里,顾归高悬的心才慢慢放下。
一切又回归了正常,除了顾归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了。
顾归闲得无事,便整日骑着马四处转悠,找同僚喝喝小酒,晚上翻翻叶状元家的墙,悠然的待嫁。
反倒是叶柏舟,像是积压了多少公务一般,从回来开始便忙了许多,顾归三次找他,两次都还在宫里没回来。她去问了同在礼部的江逸,得知近日并没有什么值得忙碌的,心里渐渐生了疑惑。
终于一日她闲得无聊,叫了李大壮等人出城打猎,到了城门发现检查严了许多,还只查进不查出,她挑挑眉,朝李大壮使使眼色。
李大壮立刻下马去问了一通,回来对顾归道:“他们说是因为太师嫡孙那事,为了防止有盗贼进来,就加强了守卫,将军不必担心。”
顾归骑着马到李大壮问的那人面前,问道:“是谁要你们加强守卫的?”
“是、是兵部下的命令。”那人面对顾归时变得有些结巴。
顾归疑惑:“皇上不知?”
“不知。”那人回道。
鬼扯。皇城脚下无小事,尤其是城门这里,什么事不都是事无巨细的禀告给他,加强城防一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
顾归心里沉吟,看来宁玄辰是不想让什么人进城,所以才这么做的,且他在做这件事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那他要拦的是谁呢?与她是否有关系?顾归骑着马朝城外奔去,其他人赶紧跟上。
与她是否有关,单看今日出猎一事他做何反应了。
顾归与李大壮等人打了三天猎,刚回府便见到了宫里来的教习嬷嬷,嬷嬷款款向她走来福了福身,道:“将军,您可回来了,皇上命老奴来将军府教导您出嫁时要学的规矩。”
顾归嘴角抽了抽,问:“你何时来的?”
“两天前。”嬷嬷答道。
顾归点了点头,看来她一出城宁玄辰便急了,派了个教习嬷嬷来绊住自己,他怕自己见谁呢?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抠着衣角,暗道得想个办法去找朗振了。
“将军,”嬷嬷叫了一声,发现她在走神后又叫了一声,待她回神了才道,“皇上说了,出嫁之前,若是无事就不要乱跑了,安心跟着老奴学规矩。”
有什么事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朗振却想自己知道,且在腊月二十五之前就能成定局呢?顾归简直好奇得不得了。
“将军?”
顾归忙应了一声,便看到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一脸不满,她顿了一下,心想宁玄辰还真是了解她,明知她对这种老夫人抵抗不了,偏偏给她送来一位。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了。
这一想便是小半月,她与叶柏舟的婚期眼看就要到来。
第80章学习
顾归过得再也没有那么舒坦了,每日嬷嬷都要教她各种管家理账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原来嫁人之后要做这么多东西,分明以前都是胡乱应付一下就好的。
她去找顾夫人哭诉,换来一句嬷嬷教得对,到了叶家就该掌握大权,这样谁都不敢轻视了她。
顾归听得无语,只想说恐怕天底下敢轻视顾归这二字的人还未出生,跟顾夫人讲不通,她便进宫去找宁玄辰,结果连他的人都见不到。
顾归咬咬牙,更加坚定了尽早找到朗振的想法,靠旁人是靠不上了,只能趁半夜跳出去寻找,可无论她如何找,都不曾在城外的村子里见过夜陵一行人的痕迹,反倒是因为白日常常打瞌睡,被忍无可忍的嬷嬷打了手板。
“你能相信吗?我都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被打手板!”顾归哭诉。
叶柏舟只觉得她这句话耳熟,仿佛在某个地方教她读书时听到过。他看了一眼顾归光洁的手,笑道:“看来无事。”
“谁说的,我好得快而已,昨天可红了,我觉得都有些肿了。”顾归说得有板有眼。
叶柏舟却不觉得除了秦余那个憨子之外,有谁敢真的敲她,但看到夫人在撒娇,也还是配合的捏捏按按小手,轻声道:“揉揉就不疼了,还疼吗?”
顾归撇了一下嘴,一本正经的坐下:“不疼了吧。”
“还有十天。”叶柏舟道。
顾归看他一眼,快速的挪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道:“分明已经成过亲的,怎么还是觉得紧张。”
叶柏舟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在她耳边道:“我也是。以后你不用翻墙了,真好。”
顾归捧着他的脸笑了,想到一件事有些苦恼:“你说我为何还没有身孕,分明已经如此努力了。”
“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忧心。”叶柏舟轻声安慰,他对子嗣一事并不心急,缘分来了就受着,缘分没到也无妨,他与顾归二人也过得很好。
顾归枕着他的胳膊躺平,认真道:“你说我要不要去看一下大夫,我都停避子汤这么久了,也该有动静了吧。”
“……你喝过避子汤?”
顾归点了点头,盯着床帐上的花纹看:“是啊。”
“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刚成亲那会儿就喝了。”
“为何想到喝那东西?”
顾归想到什么,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李大壮成亲之后常被他媳妇儿打,李大壮跟我们诉苦的时候说了,成亲之后千万别先要孩子,不然想反悔了都不成,你看他,明知道媳妇儿性情大变,却还是要为了孩子忍着,所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尽量无辜的看着叶柏舟。
叶柏舟面无表情道:“所以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偷偷喝那东西,只为了我哪天性情大变时好反悔?”
“……当然不是,”顾归严肃的反驳,“我那会儿年轻,有些贪玩,你看我现在不就想要个孩子了。”
叶柏舟淡淡哼了一声:“二十三时是年轻贪玩,二十四就不年轻不贪玩了?”
“人总会长大嘛。”顾归讪笑。
叶柏舟冷淡道:“那你倒是长得挺快。”
顾归抿了抿嘴,翻身爬到叶柏舟身上,讨好的亲了亲他的唇,道:“长得快不好么,省得老是气你。”
叶柏舟不说话,她揽住他的脖子,一双长腿撩拨着他的腰,撒娇道:“夫君,天好黑啊,要夫君抱抱才能睡着。”
叶柏舟眸色一沉,哑声道:“那你今晚别睡了。”说完,便握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翻调换了位置。
随后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顾归闷哼一声,扶着他的胳膊迎了上去。窗外乌云挡住了月光,也掩饰了一室不同寻常的火热。
直到四更时,顾归才昏昏睡去,只是还没睡多久,便被叶柏舟叫醒,迷糊的睁开眼睛,外头天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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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我等一下再回去。”顾归再次闭上眼睛,往被窝深处缩了缩。
叶柏舟摸摸她的耳朵,轻声道:“怕你睡过了,嬷嬷会责备。”
“不会的,我很快就醒。”顾归将自己埋了起来。
叶柏舟无奈,只好任由她这么做了,临走前嘱咐了几句话,顾归已经陷入迷糊了,隐隐约约听了几句,便睡死过去。
正如叶柏舟担心的那般,顾归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慌乱了一瞬之后便淡定了,反正注定回去的晚了,晚一刻钟还是晚一个时辰没有差别,还不如慢慢洗漱完再回。
她打定了主意,慢悠悠的拾好自己,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叶柏舟好像说过桌子上有东西要她拿回去,顾归转身走到桌旁,便看到上面放着两个丑兮兮的荷包。
她拿起来看了一下,也就是将小绿裁好的四片模子两两合一用针线缝起来,且缝得歪七扭八大小不一,荷包两面一面绣了个“归”字,一面绣了个“柏”字,丑的人神共愤。
可偏偏又像是她的水平。
顾归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让叶柏舟奖励这个绣娘好,还是少给点赏银的好。
了两个荷包,从上次含笑带她走过的后门牵着马离开。马上要过年了,京都城内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到处都是提着篮子出来置办年货的人,顾归就喜欢这种热闹,干脆找了个馄饨摊,坐下吃了个早膳。
“他婶子,你家小子今年还回来吃年夜饭吗?”隔壁坐着的食客跟摊主聊天。
摊主给顾归盛了碗馄饨,答道:“回什么呀,前些日子刚来了书信,说是近日要封营,回不来了。”
顾归的去舀馄饨的手一顿,抬头问道:“你家小子是兵士?”她曾颁了一项法令,若是闲时,兵士的家在所在兵营百里之内,年夜饭可以回家吃,但要在天亮之前回营。
“是呀,就在红营。”摊主笑着答了,转身去隔壁跟食客聊天。
顾归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馄饨,鲜美的味道都没能让她分神。自她那项法令颁布之后,这些年风雨不动的一直执行,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要封营,而一般封营,都是为打仗做准备。
可她竟从未听说过此事。
顾归立刻饭不吃家也不回了,骑着马直奔红营而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勒了一下马绳,拐弯朝校场去了。
李大壮等人都不在,顾归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干脆坐在帐房里等着。直到晌午,李大壮才苦着脸进来,手里还端着伙房刚做的片儿汤,恭敬的送到顾归手边。
顾归拿着筷子从里面捞鸡蛋吃,斜了李大壮一眼:“怎么不躲了?”
“您要是找不到人就走,那我至于躲这么久吗?”李大壮倒打一耙。
顾归嗤了一声,头也不抬的吃饭,嘴里含糊道:“说吧,皇上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哪知道……”李大壮话说到一半,顾归瞪了他一眼,他委屈起来,“我是真不知道,皇上只要我加紧练兵,说可能年后会忙,其他的我真的不知。”
顾归不信:“他至少要说做什么吧,只一句会忙就能把你李大壮打发了?”这些兵士在他们做将领的眼中,都跟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宁玄辰就算是对当爹的基本的尊重,也该跟他透露了什么吧。
李大壮叫苦:“我是真不知道,就说了年后可能要有事,还有,就算这点小道消息,皇上都要我们对您保密,我现在是冒着杀头之罪透露给您的。”
顾归蹙眉,若是如李大壮所说,那她现在去逼问宁玄辰,恐怕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看来事情的结点还是朗振,离过年还有十天,她要尽早找到他才是。
“啊对了,叶状元肯定知道,他这些日子天天跟皇上腻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定是与此事有关。”李大壮信誓旦旦道。
顾归托腮想了一下,叶柏舟近日确实是忙得有些不合理了。
李大壮看她不说话,讪笑道:“当然,叶状元毕竟是将军未来夫婿,他应该不会瞒着您什么的,都是我胡说的。”
顾归啧了一声:“若真是这样,那我从他嘴里也是套不出话来的,算了,我再想办法,走了。”
“将军!”李大壮赶紧叫住她,待她回头后,他笑着道,“你前些日子被皇上派出去做事,现在又忙着成亲,兄弟们都好久没见你了,不如今天一起去喝酒?我请大家吃烤全羊。”
他说的应该是自己被关起来的那段日子,也不知道宁玄辰用了什么招数,既骗了这些不在场的,又逼着那些在场的闭口不言。她看着李大壮期待的眼神,也有些心动了,只是
“李大壮,你给我吃了这么大一碗片儿汤,你觉得我还吃喝的下吗?”顾归无语的看着他。
李大壮嘴角抽了抽,这饭是伙房做好他提前端来的,所以现在是他们虽然还没吃,但是顾归已经吃饱了,“那……晚上?”
顾归想了一下,正要答应时,一个小兵从外面跑进来,对顾归行礼道:“将军,一个叫小绿的姑娘在外面等着,说是将军的丫鬟。”
“她来做什么?”顾归疑惑。
小兵答道:“说教习嬷嬷生气了,顾夫人请您回去。”
生气?顾归蹙眉,这不是正常的么,她哪天不被自己气着,还值得母亲叫小绿出来找她。
“夫人说若您不回去,就、就不让你跟小时候的玩伴再去打狼。”
顾归脑子轰隆一声,正瞌睡的时候,总算是有人给自己递枕头了。
第81章得知
匆匆给李大壮留下一句“改日再聚“,便撒腿朝外面跑去,校场外面是一段低矮的围栏,顾归隔得老远就看到了小绿。
小绿见她来了,张嘴便要说话,顾归朝她摆摆手,她立刻闭上了嘴,二人一起进了马车,顾归才喘着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和含笑到处找小姐,这里是我来的第三个地方了,”小绿着急道,“小姐,夫人说家里的客人……”
“我知道是谁,”顾归朝车夫道,“快点。”
小绿见状,便知道顾归心里有数了,于是也不再多言,绷着脸坐在她身旁。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府里,顾夫人和嬷嬷正一起坐在庭院里烤火,顾归远远看到她们后顿了一下,低声问小绿:“家里有来客的事,嬷嬷可知道?”
“不知道,夫人对嬷嬷说的是将你抓回来教导,且只有我和含笑去寻你,没惊动旁人。“小绿回答。
顾归放心了,脚下的步子越发沉稳,走到嬷嬷面前后抱拳道:“娘,嬷嬷,我回来了。”
嬷嬷蹙眉:“将军,如何在家里也行武夫之礼?”
“我跟皇上太后也是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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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的,谁让我本来就是一介武夫呢。”顾归笑得温顺。
嬷嬷再次被气得不说话了,顾夫人瞪了顾归一眼:“怎么跟嬷嬷说话的,还不快回房换身衣裳,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是。”顾归点头,然后对嬷嬷道,“嬷嬷别生气,我这就去沐浴更衣,今日保证好好学。”
反正若不出意外,可能今日就是学的最后一天了,她跟这老嬷嬷又没什么仇怨,犯不上一直气人家。她该气的是另外一人,等她知道了真相,定要进宫去气死他。
嬷嬷见她态度还算好,心里总算舒服了些,放她回房了。顾归转身往自己院里走,开始步伐还算缓慢,等到了嬷嬷看不见的地方,她拎着裙子往房内跑去。
刚一进房,顾归还没等喘口气,便一把抓住了面前偷袭的手,转了个身将他扭在一起,另一只手富裕的将门关上。
“疼疼疼!”朗振赶紧叫苦。
顾归斜他一眼,撒开了他的手,坐到椅子上道:“你自己说吧。”
朗振坐到她对面,不满的看着她:“为了见你我折了几个下属,你就对我这么敷衍?”
“少废话,时间紧急,外面还有皇上派来看着我的嬷嬷等着呢,”顾归皱眉,“说吧,为何皇上要将你赶出京都?”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赶出去的……”朗振嘟囔一句,看到顾归有些不耐烦了赶紧道,“还不是因为你给他想的好法子,我不敢得罪北元,只好将我夜陵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了,结果你们那个皇帝听了之后就把我撵走了。”
顾归托腮:“所以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夜陵家家练兵,是要针对何人?”
朗振想到夜陵的现状,再也说不出调笑的话,面色沉重道:“阿北,夜陵过了这个年夜,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顾归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伥奴人定于年夜当晚要来突袭夜陵。”朗振道,“他们的王宫中有我的人,这个消息便是她送来的。”
顾归沉声道:“此事当真?”
“她与伥奴的王……此事千真万确。”朗振苦涩道。
顾归将整件事瞬间串联起来了,这些日子产生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夜陵位于北元和伥奴之间,犹如和两块石头比邻的鸡蛋,无奈之下只能依附于北元,在夹缝中小心求生,也正是因为夜陵的存在,北元和伥奴之间一直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
现在伥奴显然不安于这种现状了,只是不管是北元攻打伥奴,还是伥奴攻打北元,都要先过了夜陵这一道防线。而夜陵太小,一旦打开城门便注定被侵占,所以定然不肯轻易答应。
如此一来,伥奴最方便的办法就是直接占了夜陵,干脆将那里当做据点。
朗振若是求助宁玄辰,必然要将此事坦然告之,可站在北元的角度考虑,与其派兵千里老远的去帮夜陵守城门,还不如在伥奴打完夜陵的空隙,对伥奴突袭来得稳当,说不定还会给伥奴以重创,从此将两国之间的实力拉开。
所以宁玄辰在知道此事之后,第一件事是将朗振“请”走,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态度,接着便是清查国库练兵,做好给伥奴有力一击的准备。
顾归看了朗振一眼,嗤道:“此事你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说,北元准备的时间短一些,说了,北元可以准备的更充足,可不管是哪一种,两国在夜陵开战都是已经注定的。”
“若是两国在夜陵开战,夜陵的三万百姓可还有活路?”朗振认真的看着顾归。
顾归心里一抽,冷淡道:“毫无活路。”
若是北元也在他们的土地上打仗,那夜陵百姓定然也会对北元心生仇恨,北元不会留一群对自己有敌意的百姓,他们只能留在夜陵的土地上,成为两国之争中被殃及的池鱼。
朗振笑了起来,眼中再没有了那个十六岁少年的生机:“怎么都是死,本王还不如瞒着北元皇帝,也许他会对夜陵的城池感兴趣,将北元最会打仗的将军借给我,说不定夜陵就有一线生机了呢。”
“你想娶我去守城门?”顾归挑眉。
朗振坦然道:“将军在野猪林一役中以少胜多的故事,我可是听了千万遍。”
“那也不代表夜陵也能如此。”顾归道。
“谁知道呢,至少有一线生机吧,”朗振垂眸,“总比整个夜陵的百姓一起等死的好。”
顾归默默喝了一口清茶,眼底划过嘲意:“你凭什么觉得,本将军会帮你?”
“没有这么觉得过,所以想先将你骗到夜陵再说,”朗振勉强笑道,“可你设计逼我说实话时,我才明白就算把你娶了,你也始终只会忠于北元,不会为夜陵拼命。”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顾归敲着桌子问。
朗振眼睛微亮的看着她:“北元皇帝近日加强了城防,摆明是怕我进了京都求你帮忙,是不是他也觉得,你不会忍心让三万无辜百姓遭殃?”
“于北元而言,皇上这么做是对的,如此可以加大赢的筹码,我不可能与他作对。”顾归缓缓道。
朗振有些着急:“可若你能助我击退伥奴,伥奴一样会安分很多年,北元也不用耗一兵一卒,岂不是对北元更有利?”
“你若是真的为夜陵担心,为何不将城门对北元大开,让北元的驻军进去守着?”顾归说完朗振一愣,顾归微微笑道,“说到底,不过是怕从此失去对夜陵的控制,说什么怕百姓受苦,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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