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说着,她就已经转过了身去,面上还带着自得满怀。
而即便是她转过了身去,楚云笙依然弯下腰来行礼道:“是,民女谢过静妃娘娘教诲。”
听到这句话,已经转过身去的静妃明显心情大好,她面上带着笑意,继续往前面走去,再不看楚云笙一眼。
而她所去的方向,正是楚云笙刚刚盘算在心里的苏景铄的主帐所在。
一直等到她走远了,还弯着腰的楚云笙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在起身的一刹那,眼底里的一滴泪水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直接滴落到了地上。
第两百二十七章心碎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抱着那么一丝丝幻想,一丝丝的侥幸的话,那么到了这一刻,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将楚云笙所有的猜测和幻想以及那么一丁点儿自尊1全部都践踏了个干净。
她并不怀疑那女子刚刚说的话有假,因为寻常的人又怎能进的了这守卫森严的楚军军营,而且身边还带着这么多丫头伺候。
想到这里,楚云笙心底里的酸楚更甚,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找苏景铄问个明白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
明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诸多的可能,也已经知道那已经遍布天下的传言多半都是真的,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曾经跟她信誓旦旦的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阿铄,如今会成为别人的阿铄,虽然她已经告诉告诉自己千万遍,他是有苦衷的,他也一定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势力亦或者是为了安抚朝廷,毕竟他初登大位,心怀叵测明枪暗箭太多……
道理她都懂,然而,即便是她鼓足了勇气来了这里,说服了自己要向他问一个明白,但是在见到静妃之后,支撑着她的最后意思坚持也轰然倒塌。
无论是什么原因,阿铄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子都已经成了定局,而那女子,即便不是静妃,也有可能是静嫔,丽妃,德妃……
她的阿铄,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阿铄了……
或许,不仅仅现在不是,以前也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他注定是天之骄子,是楚国皇权的接班人,有太多的责任和压力要等着他背负,而她,却是这世上人人喊打的亡国妖女。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不被世俗看好的。即便是没有苏景铄皇祖父的那般阻挠,相信横亘在她和苏景铄身前的阻力也并不会减少。
而如今……却是彻彻底底的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楚云笙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笑意尚未浮现到眼角,一滴泪水已经划过脸颊到了唇畔。
入口,苦涩。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子,再也不想去找什么王帐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穿着褐色衣裙的中年女子从她身边走过,这两人手中还端着滚烫的烫菜,而且走的极快。
楚云笙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中年女子。
而这两人也正在边走边说着话,竟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不长眼的不给她们让路。
就这样,在两边都大意的情况下,走在最左边的那个中年女子的肩膀跟楚云笙的肩膀碰在了一起,当即那个中年女子一个站立不稳,就朝着楚云笙倒了过来,楚云笙的肩膀在被碰痛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她连忙退后一步,并抬手去搀扶那个就要朝着自己扑到过来的中年女子。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好在她手脚快,反应也快,所以在她抬手搀扶下,那中年女子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倒下,然而她手中端着的托盘却已经脱手而出,那滚烫的汤汁顷刻间对着楚云笙的右边手臂洒了下来,而此时楚云笙才回过神来,而且第一反应是搀扶住那个中年女子,等到她反应过来那被打翻的汤汁朝着自己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滚烫的汤汁洒大半都洒在了自己整个右边的手臂上。
嘶!
楚云笙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要立即抬手掀开袖子以那外面的汤汁继续烫这下面的肌肤,然而两只手的手臂却被那个中年女子抓个正着。
“哪里来的小蹄子!走路都不长眼睛吗?你也不看看这是送给谁的汤就敢这么直接往上撞,现在洒了,这罪过看你能赔得起不?”
说着话,那中年女子就作势要拉着楚云笙往刚刚静妃离去的方向走去,并道:“横竖耽误了主子们用餐的罪过我是担当不起,你跟我去我家娘娘面前领罚,也许她看在自己最近得宠心情甚好,或许还能饶了你一条小命。”
楚云笙被烫的龇牙咧嘴,这婆子却硬是要拉着她去见自己家娘娘,她口中所谓的“娘娘”应该就是静妃吧!
想到此,楚云笙手中微微一用内力,就将那婆子的双手给震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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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己这才掀起衣袖来,当即露出一大片被烫红了的肌肤。
相信过不了多久,那里就会起一串串水泡,最后还会溃烂。
然而,即便是如此的疼,却抵不过此间她内心里的痛楚。
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然后轻声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也有错在先,若真的是闹到静妃那里,相信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领罚,更何况,你看我的伤,已经这么严重,相信静妃也不会再下手惩罚,毕竟能得君上恩宠的女子,也定然宅心仁厚。”
明明是心里泛着酸楚,明明在心里已经有几分恨着苏景铄,然而,她却还是忍不住说出这样一番满是酸味儿的话来,然而听在这两个婆子的耳里,去只当她是威胁。
说完这句话,那个婆子又恶狠狠的了楚云笙一眼,旁边那个婆子腾出一只手来拽了拽她衣袖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咱么主子正得宠了,现在也不能这般树敌,现在我们赶紧赶回伙房还能赶得上,走罢,只要有时间,以后还怕拾不了这个贱蹄子,现在跟她赌气事小,耽误了君上和娘娘的用饭才是大事,走罢。”
说着,她又拽了拽那个婆子,听到这一番话,再看楚云笙的态度,那婆子想了想,又骂了两句,便也不再耽搁,跟着另外一个婆子连忙小跑着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等到她们都走远了,楚云笙却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两个婆子的话。
“哼!你以为我们静妃就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不过是最近君上在王帐里,事事都要静妃亲力亲为,极为恩宠,而娘娘为了陛下,自然不会对你一个小女婢怎么样,只等着这几日过了,看我们娘娘怎么拾你!”
“最近君上在王帐里,事事都要静妃亲力亲为,极为恩宠”
“最近君上在王帐里,事事都要静妃亲力亲为,极为恩宠”
……
这一番似是带着某种魔咒一般,盘旋在楚云笙的脑子里,让她的脑袋里一片轰鸣,此时,她只觉得脑袋是轰鸣的,眼睛是模糊的,鼻尖是酸涩的,就连心都是麻木的。
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痛楚。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了楚军的大营。
已经是盛夏,正午的太阳毒辣无比,而她却觉得浑身上下凉意刻骨。
等到她站在一处官道的岔路口,看到一个凉亭,听到凉亭里纳凉喝茶的人的碎碎杂谈,听着店小二在招呼客人,闻到那清新的茶香的时候,她出鞘的灵魂这才回到了身体里。
而这时候,她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楚军大营,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了有多远,而这里又是哪里。
鼻尖的酸涩还在提醒她,刚刚的痛彻心扉是事实,眼底里的模糊也在提醒她,刚刚所见的一切也是事实。
到了这里,楚云笙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已经被人抽空,她再也提不起一丝儿力气和神。
而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中暑,还是因为心受了重伤所指。
她只是知道,自己再不能前行一步,每走一步都是一阵天旋地转。
在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痛楚之后,楚云笙咬破了舌尖,这才勉力让自己坚强振作起来,她想到阿呆兄还有蓝衣还在等着自己,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去确定赫连姝以及那些姑娘们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她想到了自己还没有赶回去卫国探查姑姑是否安然无恙。
一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因为感情的事情受挫就一蹶不振是何其的自私。
在深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楚云笙抬头看了看天,将已经蔓延到眼底里的泪意逼回。
此时头顶上方的太阳有些刺目,她只一眼,就越发觉得头昏眼花。
这时候,听到那之前在招呼其他客人的小二对着她热情道:“姑娘,赶了很久的路了吧!天气这么热,小心中暑伤了身子,快来这凉棚里歇会儿,歇歇脚喝杯茶也是好的。”
楚云笙正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脚都提不动,此时也却是不宜再勉力前行,所以,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对着那店小二点了点头,便便提起沉重的步子,往那凉棚里面挪动。
这驿站外有四个凉棚,里面还有几间屋子,屋子里已经坐满了客人,只有外面的凉棚还剩下一处,楚云笙也没多想,就朝着那没有人的位置挪去。
待她坐定,只觉得浑身的沉闷感又加重了几分,此时她的心神已经勉强稳定了下来,在抬手为自己把了一下脉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中暑了。
也不知道从楚军军营里走出来了多久,她就这样一直在烈日下暴晒,也难怪会中暑。
这时候,那小二端来了一碗凉茶,笑着说了一声姑娘慢用,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楚云笙恢复了神智之后,早已经口干舌燥,此时巴不得喝上一大碗凉茶,而且她的身体也确实是处于脱水的状态,再不喝水,也会昏厥,到时候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随时还有可能会面对何容的追杀,那时候只怕自己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所以,她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端起了茶碗来,一饮而尽。
那带着凉意的茶水才划入喉头,就犹如干涸的土地上下了一场久违的救命雨。
瞬间,她的四肢百骸就似是复苏了一般,那一股沁凉一直到了肺腑。
然而,她头晕目眩的感觉却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眼前的影像越发凌乱。
在她将将喝下那一碗茶的时候,她才猛然警觉,这到底是哪里?
她分明穿着一身血污的衣服,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多看两眼甚至提防起来,而这里,莫说这凉棚里的小二的表情太过自然,自然到没有一丝惊讶和意外,就连那些在屋内喝茶谈天的,在另外三个凉棚里低头饮茶的,也都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是落到楚云笙身上的。
这样的气氛太不对头!
而且,就连距离才赵军楚军的战场那么远的小镇子上面的人都已经因为害怕被战火牵连而逃的一个人都不剩,更何况这里紧邻楚军大营。
楚云笙不相信自己稀里糊涂的走了这半天能有今天上午自己走了一个时辰再加上楚云笙的押送粮草的队伍走的两个时辰,那么远的路还要远。
所以,即便这里距离楚军大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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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的距离,那也不至于会比那个镇子更远。
而这里无论是店小二,还是里面外面的凉棚里坐着饮茶的人的神情都太过轻松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即将要面临的战事紧张的神色。
这样的轻松和从容本来就是破绽!
想到此,楚云笙的心犹如打鼓一般狂跳了几下,而这时候,茶已经到了自己的肺腑,她到底是察觉晚了。
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看着眼前的景物在自己的面前飞速的流转,她似乎看到那店小二站直了身子,面上还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就那样看着自己。
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三个凉棚里的人也都相继站了起来,朝自己走过来。
她似乎看到了有人从那屋子里走出,带起了一阵清凉的风,而那人的身影却如此模糊,模糊到她的眼底里只有一个黑白的影儿,而无从去分辨这个影儿到底是谁的。
究竟是谁?
还带着这样的疑问,她的眼前就已经一片漆黑,再看不见,而身子也变得格外的沉重,四肢越来越重,越来越由不得自己的支配……
最后,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等到她彻底的昏迷了过去,那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才从房间里步出,一步一步,优雅尊贵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昏迷过去的她眼角上仍带着一地泪,那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看得清那笑意,也才能体会到那笑意不曾抵达眼底。
第两百二十八章想不到
在楚云笙离开楚营不久,林锐就从操练场赶了回来,然而待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帐的时候,不由得摸着脑袋疑惑道:是谁说有故人来访?
他们刚刚在此地扎营不久,他对本地的地形虽然已经摸熟了个七八,但是对本地的人却知之甚少,所以更谈不上有交情的人来拜访,而此地又距离楚王都几千里的路程,他才离开不过半月,怎的会有人来找他?更何况听说还是个姑娘?
一时间,林锐的好奇心也被吸引了起来,他立即传令叫来了那个押送粮草的李参军以及之前为楚云笙领路的两个士兵,待一一询问过之后,林锐的眉梢皱的越发深了几分。
一个浑身浴血,身手还了得,生的很美气质凌然卓绝的姑娘。
这是他们对那位故人的描述,然而林锐搜遍了脑海,也没有在跟自己相识的女子里找到这么一位相似的人物。
他又吩咐了手下去营地里到处找找,心想着既然那姑娘是来找自己的,在没见到自己之前定然也不会自行离开,却没有想到,即便是他派人将整个楚军营地都搜寻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故人姑娘。
这下林锐就纳闷了。
虽然看起来是一件小事,然而那李参将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远在他之上,并且凭一人之力就能杀掉赵国前来刺探的数十个刺客,这样的身手不得不让人惊叹,而且偏生,这样的高手还是一位女子。
那么,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一路跟到了楚营,却在见都没见到他之前就已经不辞而别?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林锐的脑子里,而他在大帐内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想着自己曾经见到过的,能有这般能力的女子,所有他生平所认识的女子一一在他脑子里浮现。
最后也都一一被否决,直到最后,他的脑子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抹如玉树般绰约风姿的女子。
一想到那人,他的整颗心都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因为他的脑子里一浮现那女子的身影,刚刚李参将和那两个士兵所描述的特征便一一跟这女子对应。
而再一想到她来了之后却又先行离开的原因,在林锐这里也有了解释,她一定是来了军中时候,得知了关于君上和静妃的事情,所以负气走了!
一定是这样!虽然林锐不懂女子,但家中素来跟他亲厚的小表妹每次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太过亲近吃起醋来也都是这样子。
越想,林锐就越发笃定。
虽然,说起来,他跟她并无实质上的接触,有的不过是几面之缘,然而那样的女子太过卓然绝伦,即便是只看上一眼就让人此生再难忘却,更何况,她还是他们君上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林锐只感觉整个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甚至激动的手指颤抖,这感觉比他接连打了几个胜仗还要让他兴奋,因为他知道,这一消息如果得到确认的话,那么对于他们家主上来说将是多么重要的讯息!
想到此,林锐再也坐不住,他猛的一拍脑门,立即起身去传令,他想的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走不远,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是劲千方百计也得给他家主上把人追回来!
**********
林锐的这些心思,已经离开的楚云笙自然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沉浸在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梦境中,梦中全是苏景铄的影子,全是静妃的笑声以及旁人的嘲讽声,那梦境太过真实,也太过伤人,所以以至于在梦醒之后,她的眼角上依然带着泪珠,而她的情绪也还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空荡荡的大帐,感受到掌中柔软的蚕丝被,她的神识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更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在她抽了抽鼻涕,强行压制下自己那难以控制的悲伤情绪之后,这才渐渐的恢复了灵台清明,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她是在驿站的凉棚里被人下药迷晕了过去,在那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感知,等一觉醒来,却已经是现在这一方天地。
而这里,又是哪里?
楚云笙动了动身子,想要支撑自己坐起来,然而这个动作才一做出,她才蓦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虚软的紧,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使出来。
难道是迷药的药效还没过?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那个给自己下迷药的店小二以及那些不合乎常理的埋伏在驿馆里的人又是谁的人?
一时间,楚云笙虽然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动不了,脑子却在快速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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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动不了,她试图动一下脑袋,却奈何脑袋也沉重的很,饶是她已经用尽了力气,却也没能挪动分毫。
“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这时候,却听见屋子里蓦地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楚云笙做梦都会梦见,而每次一听到那声音都能将她拉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
那声音的主人是她所有噩梦的根源。
即便是再过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她都不能忘记。
一听到他的声音,楚云笙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硬在了当场。
而那声音的主人似是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他提起步子,从不远处一步一步优雅的踱步而来,随着他的脚步声临近,他周身所带的龙涎香的香气也越发浓郁,那味道跟他整个人一样,让楚云笙作呕。
不等楚云笙力的转过脑袋,何容的身影已经映入了她的眼帘,他就站在床边,颀长的身姿如玉人一般挺立,虽然只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衫,然而笼罩在他周身的凌厉之气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楚云笙。
在楚云笙的那一双灵动的双眸里,映入的是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犹如寒潭的冷眸。
“怎么?这迷药难不成把你脑子也迷坏了?”见楚云笙一副呆愣的样子看着他,何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意并无半点温度,更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情绪起伏。
看到这里,楚云笙的嘴角不由得也勾勒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早该想到的,除了何容,还有谁会这般大周章的要捉拿她。
他也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黎大人府中逃出去没有进无望镇的话,就一定会去找苏景铄,所以,他无需做其他的布局或者诱饵,只需要在她去往楚军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就好。
只是他的追兵布局慢了一步,等他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她已经随着楚国押送粮草的李参军到达了楚军军营,然而即便是这样,她却依然没有能避开何容的魔爪。
因为,就连她自己大概也没有想到,她去了楚营之后会这般快的就失魂落魄的回来。
而她的失魂落魄也正好给了何容的陷阱有机可乘的机会。
落到这一步,她怪不了别人,都是她自己太过大意。
看到她眸子清冷,并无半点情绪起伏,何容倒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为楚云笙的无视而生气,只上前一步,微微倾了倾身子,靠近了楚云笙些许,然后道:“怎么样,看到你的心上人背弃誓言另外娶了别人,心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这句话就仿似一把刀子,再度将楚云笙心口上的伤痕又划深了两寸,她的身子不能动,脖子不能转,但眸子却还是能动的。
她抬眸,看着何容逼近的眉眼,然后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并道:“这种不好受,也总好过之前眼瞎看错了人好。”
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前世里的恩怨,但何容又不傻,而且如今又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所以只这一句话,就让何容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寒霜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他敛了脸上的笑意,越发凑近了楚云笙些许,然后冷冷道:“你真的是楚云笙?阿笙?”
再次听到从他口里叫出来这个称呼,楚云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恶寒不已,她的眼底里都要忍不住蔓延出了泪意。
而这泪意却并不是因为苦涩,而是恶心,是真正的恶心以及愤怒。
而何容却丝毫也不在意她的神情是多么的厌恶,他的眸子只认真的看着楚云笙,似是在等着楚云笙回答,却又似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只不过是希望从楚云笙的口里亲口印证罢了。
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才将一腔的愤怒压制了下去,然后咬牙切齿道:“阿笙这两个字,你不配叫,既然今日我落入你的手中,算是我自己无用,你要杀便杀,无需废话,但你若是不杀我,你相信,终有一日,我必将亲手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云笙的眸子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何容看的分明,他的眸子一刻也没有离开楚云笙的双眸,在这一刻,从那双灵动的似曾相识的眸子里,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夜,她身穿一袭大红色的嫁衣满含愤怒和怨怼的看着他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她的眸子,也是这般明亮,且带着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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