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在看到那象征着卫国至高无上的权利的黄金印鉴的一瞬,春晓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再听到楚云笙的这句话,更是有些懵,她惊讶道:“你……你是说……公主殿下是……您的姑姑……?”
楚云笙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对春晓隐瞒,而且她的身份告诉春晓之后,也是为了完全取得春晓的信任,好让她完全配合自己此去卫国,所以,她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准确的说,应该叫姨母,我自懂事后,就知道自己有一位嫡亲的姨母,只是娘亲说,曾经宫里发生过一些事情,对于姨母这个词语,她们都有着不好的记忆,所以她们两姐妹年少时有过约定,,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就叫对方姑姑……所以,我也就一直叫姨母为姑姑。”
说着,她看向春晓,见她更加惊讶和不解的表情之后,继续道:“是的,我就是那个被关在锁妖塔十六年的陈国公主。”
“可是……可是你不是……我记得后来我还随公主殿下去了锁妖塔抢夺遗骸……也是在那时候遇到的你。”春晓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
闻言,楚云笙心底里暗道,我是死了呀,可是老天开眼,让我又活过来了!但是面上却不能跟春晓这么说,以身子本来就虚弱有些摇摇欲坠的春晓经受不住这一匪夷所思的惊吓,所以只道:“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机缘巧合,我在锁妖塔又遇见了姑姑和你,但当时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会给姑姑带来麻烦,所以我没有说。”
说到这里,春晓脑子里便浮现出那一日的情形,回忆起当时公主殿下对阿笙姑娘一见如故,站在公主殿下身边的她几次看到公主殿下为这个陌生女子落下心疼的眼泪,最后甚至还叫她破例带着阿笙姑娘去找她数十年来都不肯与之联系的元辰先生。
联系现在阿笙姑娘所说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亲情使然。
想到这里,春晓的目光落到楚云笙手中的那枚黄金印鉴上,其实不需要别的说明,光是这枚黄金印鉴也已经能说明了一切。
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不知道是为公主殿下所喜,还是因为想到面前站着的阿笙姑娘就是传说中那个有着祸国妖孽的女子而备受天下人所伤所唾弃而感到悲伤。
楚云笙将黄金印鉴再次好,见春晓这般悲伤的模样,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转移了话题道:“我记得当时在山谷,你是先我们一步回卫国的,这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会落到赵王手中?”
“赵王?”一听到这个词语,春晓惊讶无比:“你说后来……那个人是赵王?”
一提到这里,春晓那双清澈的眼底深处蓦地流露出一抹惊慌的神色,楚云笙才想起来那一幕,何容神情从容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的就卸掉了她的下巴……
这样的回忆,对于春晓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而何容对她来说,也将会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想到此,楚云笙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是的,这一次卫国宫变的策划,也就是他的手笔,联合皇后和李家,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也是他对姑姑下了毒手,若不是我们赶的及时,只怕姑姑……”
说到这里,楚云笙面上的悲愤更甚。
春晓却反握住她的掌心,斩钉截铁道:“姑娘,你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要伤害公主殿下的人对不对?”
“对!”更何况那人还是何容,楚云笙肯定的说,同时抬手,将春晓额际的一缕碎发别到了她的耳后,在她被阿呆点了穴道昏睡过去之后,她用热水帮她擦拭了全身的伤口,也将脸颊上的那些血污都洗掉了,虽然还有好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但依稀可以见到春晓昔日的清秀面容,“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她是感概自己的容貌,还是在说卫国,但却给了春晓莫大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她咬着唇瓣,附和道:“是的,姑娘,对了,你不是在问我之前遇到过什么吗?说起来也并不是很复杂,那一日,我离开了山谷一路骑马飞奔回卫国,才进都城我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后来,等我一进皇宫那种感觉越发明显,然而还不等我赶到公主殿下的凤仪殿就被御林军拦下了,他们将我抓住送到了皇后娘娘的本家,李府,各种严刑拷打要我说出公主殿下的心腹以及旧部名单,我宁死不从,后来便被人送到了这里,说是要交给他们主子处理,再后来……就见到了姑娘……姑娘,你说,卫国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春晓有些情绪激动的哭了起来。
看样子,对于现在的局势,春晓知道的也并不比自己多,楚云笙抬手,用丝绢小心翼翼的将她面上的泪痕擦掉,忙道:“别哭了春晓,你再哭脸上的药膏都被泪水洗掉了,以后会留疤的,至于卫宫的事情,很多细节,也要等我们回去了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皇后连同本家一起和赵王何容联手,控制住了从陈国回去的姑姑,想要用和亲的方式将姑姑送到赵国,然后再借用当时还是赵国太子的何铭之手杀掉姑姑,而另一方面,在卫国皇后和李家则把持朝政……只等着皇后腹中的孩子降生……”
后面的话,楚云笙没有直接说,但跟着姑姑萧宜君身边久了,也算见过了不少后宫各种争斗和阴谋诡计的春晓也能猜到。
闻言,她被气的几乎是浑身颤抖,已经忘记哭了,只是一把拽着楚云笙的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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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卫国,保护卫王,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楚云笙看着春晓,坚定的说。
春晓受了各种折磨,身子早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这时候又听到楚云笙的一番话,心情几次大起大落,楚云笙也不方便再这时候跟她讨论回卫国之后的计划和细节,只是又细声宽慰了一番,便让她先休息。
而楚云笙自己退出了房间,替她关好门,也打算找间卧房睡了,然而,才关上门转过身来,就见到冷月下,屋脊上那个如玉雕一般静静的坐着的身影。
在楚云笙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那玉雕也动了动,下一瞬就掠到了她身侧,抬手就要再度拎着她的衣领,楚云笙连忙赶在他探出手来之前道:“我可以勉强走的,多走走还有益于恢复,多谢阿呆兄体谅。”
听到她发话,阿呆终于回了动作,站到了一边。
夜已经很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夜空中居然还探出来半轮皎洁的月来,银晃晃的月光自天际洒了下来,落到满院子的红梅上,落到身前这个穿着天水之青如玉雕一般的少年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楚云笙抬眸,她比阿呆还矮了一个头,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在月光的映衬下,有着隐隐光泽的青铜面具,然而这张冰冷的青铜面具下的人,却有着比常人更为敏感和细腻的心思。
不好拂了阿呆的好意,楚云笙抬手将手掌搭在了他的小臂上,笑道:“你扶着我去那边坐坐吧。”
说着,阿呆竟然十分听话的扶着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往那里走,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却很小心,很专注。
“阿呆,明天,我就要回一趟卫国了,元辰师傅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些别的事情,暂时不能来接你,你愿意跟我先回卫国呢,还是跟在他们身边,让他们保护你,等元辰师傅或者我来接你呢?”
跟她回卫国,这一路凶险与否且不说,到了卫国定然也不会是一帆风顺,这其中会遇到什么危险她都不能确定,所以,更加不能保证阿呆的安危,虽然以阿呆的身手即使是在万军之中想要自保逃命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若是他像现在这般把她当成了要保护的对象,遇到危险不愿意放弃她,那么她自己反而成了阿呆的拖累,这么一想,她倒是觉得将阿呆放在苏景铄的部下这里,让他们继续这样保护她来的稳妥。
只是,看阿呆现在对她寸步不离的情形,要将他从自己身边劝离开,应该要些功夫。
闻言,阿呆只是摇了摇头。
楚云笙回眸,想透过那青铜面具看到他的表情,然而他却已经转过了头去,不看她,只是仍旧有些固执的摇着头。
“等我从卫国回来之后就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元辰师傅,可好?”
楚云笙摇了摇阿呆扶着她的手臂,想跟他讲道理,却见转过头去的阿呆突然转过了头,青铜面具下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突然吐出两个字来:“跟你”。
啊?
楚云笙惊讶的忘记了回自己的下巴!阿呆在同她讲话!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要知道,在山谷的时候,她是用尽了多少种办法想跟他沟通,想跟他说话……然而她却从来都没有听到他说半个字,她曾经甚至都以为阿呆是不会说话的,却没有想到,在这时候,他居然跟她说跟你。
一时间,楚云笙有些不确定,竖起了耳朵再听,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刚刚出现了错觉,然而阿呆却已经转过了头去,再不看她,仿佛刚刚冒出那两个字也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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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道别
“你刚刚在同我讲话吗?”楚云笙摇了摇阿呆的手臂,继续呶呶不休道:“刚刚是说话了对吗?阿呆你是会说话的呀?你是真的会说话的?不是我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我听听?一个字也好,再说一遍嘛!”
然而,阿呆只是扶着她,低头继续淡定的往院子里的石桌子走去,对于她这有点控制不住的兴奋劲儿完全不上心。
楚云笙却是淡定不下来了。
阿呆是会说话的!
而且还会同她说话,跟她交流了!虽然只是两个字,虽然她最初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待她冷静,确定那不是她的幻觉幻听,是阿呆对她讲的。
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阿呆说话,即使是在山谷里,面对元辰师傅的时候,阿呆也从未开口说过半个字,她曾经还好奇的问过师傅,阿呆是不是不仅仅心智单纯脑子不好使,也是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元辰师傅只是说他年少时的经历或许给他的脑子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导致本来就性子自闭的他,更不愿意开口,更不愿意与人交流,他应是会说话能说话的,只是当时她还不相信,后来再追问元辰师傅阿呆小时候都经历了哪些,他却对此闭口不言。
想到此,楚云笙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元辰师傅十多年前同辽国王族的那个约定,要帮他们救活阿呆,那么,是不是面前这个自闭的少年的身世跟那个国度有关?
而他小时候又是经历了哪些,才最终导致了成了现在这般自闭的性子?
心里忍不住叹息,楚云笙在阿呆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见他就要转身掠回房顶,她眼疾手快的趁着他抽回手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肌肤如细瓷,如凝脂,抓在楚云笙的掌心,只感觉到似是抓到了一把带着温热的绸缎,触感极好。
才转过身来的阿呆冷不丁的被楚云笙抓住了手腕,有些不解,转过头来,目光澄澈的望着她。
楚云笙拽着他的手腕,拉他坐下,认真道:“刚刚的话题我们还没有说完,明天你得留在这里,不能跟我走。”
阿呆的手腕动了动,微微一用力,就挣脱开了楚云笙的掌心,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立即飞身掠走,而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楚云笙的示意,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听到楚云笙这句话,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被楚云笙刚刚一把抓住的手腕,垂下眼帘看向空空如也的石桌子,长长的眼睫垂下来正巧遮住了此时他眼底里翻涌的情绪。
然而,楚云笙却看不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但见他用另一只手努力的、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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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将自己刚刚握着的手腕擦了个遍,她不禁想……他这是在嫌弃自己?
是了,她都差点忘了,阿呆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喜欢别人碰他。
而且被他嫌弃也很正常,从山谷到现在,自己被他嫌弃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她用过的东西,如果交到他手上,他都会重新洗一遍甚至扔掉,她睡过的他的房间,每天都会被他打扫一遍又一遍,甚至连她每次给他的桂花糖,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用两个指尖掂去外面的油纸包……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即使是在现在重逢,见到她腿脚不便,这孩子分明是想帮助自己,然而选择的方式,却是用两个指头勾着她的衣领,拎小鸡似得将她拎起来……
唯恐跟她有任何接触。
所以,刚刚他破天荒的答应扶着自己过去走走,就已经让她恨惊讶了,尤其是在她下意识的搭上了他的小臂之后,居然没有被他甩开!
本来还想感慨一下,这孩子终于肯接纳她了,却没曾想到,他对于自己触碰过的手腕居然还是那么排斥……想到此,楚云笙偏过头来,将脑袋凑到阿呆面前,迫使阿呆看着她,看着他面上带着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楚云笙不由得好奇,这面具下的一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元辰师傅没有说过,而她从认识阿呆就一直见他带着这面具,几乎从来都不会取下来,吃饭睡觉都是戴着的。
但见着一双眼睛如绝世明珠一般,熠熠生辉,有这这样眸子的面容,又岂会是一般绝色?
想到此,楚云笙不由得起了玩心,抬手就覆上了阿呆的面具。
阿呆本来还有几分失神,却不料楚云笙的脸突然凑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呆滞,混沌的脑子一片轰鸣,然而,却发现下一瞬,楚云笙的手居然攀上了他的面具!
轰!
脑子里犹如被的人放了一记巨石,惊起了滔天巨浪,在楚云笙还没有有所动作之前,阿呆已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蹭的一下用他所能施展的最快的轻功消失在了院子里。
剩下楚云笙一脸无措。
她其实没有想过真要自己动手摘了阿呆的面具的,只是心想着,既然这孩子有洁癖,那么对于她用手摸过的面具定然十分嫌弃,说不定当时就恼羞成怒抬手扔掉了,说不定她就能见到他的庐山真容了……她只是想同他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看来,这孩子的自闭和自我保护意识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在心里想着自己这样做对阿呆来说是不是过分了点,会不会伤害到好不容易对人放松了戒备、愿意一点一点的接纳别人的他,楚云笙心底起了自责,暗自道,以后都不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了,然而另一方面却想着,这样也好,他生气了,这样明日她们出发,他定然就不会再跟着了。
然而,楚云笙的想象是美好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
因为,就在第二天一早,她同苏景铄吃过早饭,又听他絮絮叨叨的告了别,她带着春晓才走出县城府的时候,就见到已经准备的回卫的马车顶上,已经又坐了一尊岿然不动的木雕。
楚云笙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转头见苏景铄,却似是对此并不意外,她好奇道:“你好像早就料到他是如论如何也要跟我走的?”
苏景铄笑道:“不然,我让他们带他来做什么呢?”
“可是……此行太过危险,我担心他……而且,你同元辰师傅的约定不是保护他的安全吗?”
闻言,苏景铄柔声道:“其实说起自保,他完全没有问题,让人担心的只是他性子单纯害怕会被人利用欺骗,这也是元辰先生当时找到我,将他的安危托付给我的原因,现在遵从他自己的意愿,让他跟在你身边,元辰师傅放心,我放心,他自己也是安心的,这又有什么不妥呢?更何况,有了他在你身边,我也才能多几分安心。”
楚云笙叹了一口气,看着苏景铄的眸子,也知道,对于他这个决定,自己也是改变不了的,只得转过头去看向那木雕,打算从他那里下手。
然而,等到她扶着马车都绕了三圈了,马车顶上的那尊木雕依然八风不动,甚至连个眼风都不愿意给予……楚云笙只得在心底里哀叹一声,就此放弃。
苏景铄笑着看她忙活了这半天,最后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颈窝,声音缱绻温柔道:“阿笙,我走了。”
突然被一袭幽冷的梅香包裹,那般熟悉的味道莫名的让楚云笙心安,她将脸深深埋在苏景铄的怀里,点了点头。
“遇事切记不可逞强,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如果事态的发展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的话,千万别逞强,等我,我们一起徐徐而图之。”
……
又是一阵千叮咛万嘱咐,这时候,楚云笙感觉自己在苏景铄面前,就是一个即将离家远行的孩子……而他……像个老妈子。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对苏景铄说的,虽然心底里想笑他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但她心里却是明白,这每一句都是他对她的放心不下。
每一句,都是关切和不舍。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他的絮叨都一一应下,这才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认真道:“别担心我,我有分寸,会没事的,倒是你,此去危险重重,一定要小心。”
那边苏景铄喉头一动正要说什么,却见他身后掠过来一摸天蓝色身影,对着楚云笙远远做了一个鬼脸,笑道;“主子你和姑娘再这么告别下去,天都黑了,咱今天都不用赶路了。”
话音才落,不等苏景铄回眸一个眼风杀过去,二元已经闪身上马,策马扬鞭,在苏景铄开口之前闪了人。
楚云笙笑着将苏景铄一推,“去吧去吧。”
这一次,苏景铄再没有多言,翻身上马,深深的看了楚云笙一眼,就转身扬鞭,绝尘而去。
一早就等在门口的林锐和沈英奇以及一众护卫见此,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也都上马,追随苏景铄而去。
楚云笙倚靠在马车边上,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直到转出了街角再也不见,才终于怅然若失的回了目光。
阿铄,你一定要平安。
这句话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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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两步蹬上马车,抬手就去摇着何容的手臂:“三郎?三郎!”
在被她摇晃了一阵之后,昏迷中的何容才终于将动了动眼脸,睁开一丝缝隙,在看到唐雪的一瞬间,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低声道:“是你啊。”
“是我!是我!”唐雪哭的像个泪人,无比委屈和伤心,不停道:“三郎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三郎?”
何容动了动眼睛,似是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唐雪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你且安静些,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唐雪摇着他的手臂,还想说什么,那赶车的侍女已经抬手,作势要请她出去:“公主殿下,我们王受了重伤,急需静心调养,您这样只会加重他的伤的。”
听到这句话,唐雪才终于停止了动作,她轻轻放下了何容的手,走下了马车,这时候转过头去看玉沉渊,她那犹自带着泪痕的眸子里,满是指责和愤怒:“你不是答应过过本宫,会保证他的安全的吗?他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玉沉渊已经坐回了掉了头的马车上,他靠在马车门框坐着,姿态慵懒若狐,面对唐雪这般控诉,也不见他眉头抬一下,只是淡淡道:“赵王现在不是安全的吗?”
“安全?”唐雪几步上前,一把攥住玉沉渊的袖摆,也顾不得在场的这么多士兵护卫看着,怒斥道:“你跟本宫说他安全?都伤成这样了还安全?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本宫什么!”
被唐雪攥住袖摆之后的玉沉渊终于回了一贯的慵懒,他睁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的瞥了一眼唐雪,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给拨到了一边去,同时对因为他的力道大了些而踉跄退后了两步的她道:“我只答应公主殿下,让你顺利嫁入赵王宫,至于赵王,他如今性命无忧,我又如何算了食言?”
“玉沉渊!”显然很不满意他这般的态度,唐雪勉强站稳了身子,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几乎是怒吼道:“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而本宫是燕国最尊贵的公主,本宫的命令,你必须服从!否则本宫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闻言,玉沉渊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伴随着他胸口起伏,本来就半敞的玄色衣襟将他胸前的那一抹玉色扩大了几分,甚至隐约可见朦胧玉色中的一朵红梅。
唐雪为他这莫名的笑意而越发气恼,咬牙恨恨道:“你笑什么!”
他笑,笑够了,笑累了,才对已经怒不可揭的唐雪道:“我笑公主殿下不但心思单纯,还无知的很,你的眼里只怕是只有何容一个人,就连这燕国的朝局,风向哪边吹都看不见吗?”
他所说的,唐雪岂会不知,父王已经被玉沉渊架空,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如今燕国上下,都要看他玉相一人的眼色行事,然而他从来都对自己言听计从,有求必应,所以刚刚她一时怒从心底起,也全然忘记了如今他已经是燕国一手遮天的人物。
不等唐雪再说什么,玉沉渊已经敛了脸上的笑意,抬眸冷冷的看着她,语气里不再如之前那般软声细语,这一次,带了几分凉意,他道:“我曾经欠公主殿下的恩情如今算是已经全部还了,现在公主殿下回国,老老实实的待嫁就好了,从此以后,再有什么幺蛾子,我也不会再管了,望公主好自为之。”
说着,他对身边的车夫抬了抬手。
车夫扬鞭,驾驶着马车,缓缓前行。
玉沉渊,抬手打开帘子,就要回车上,在经过何容的马车的时候,他的目光掠过那帘子之后,又回看了唐雪一眼,淡淡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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