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她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全殿,最后落到了只是站直了身子在座位上,却并不见有行礼的意思的玉沉渊身上,眼底里一抹惊艳一闪即逝,但也只是一眼,便错了开来,直接朝殿上的主座上走去。
跟在皇后李月容身后的,是跟楚云笙不对付但又被楚云笙坑了一把的安平郡主李月怡。
一进大殿,她的目光就牢牢的锁定在了玉沉渊的身上,不时的给玉沉渊使着眼色,但见后者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眸子一转,就发现了跪在玉沉渊身后的楚云笙身上,这一见,她眼底里的恨意乍起,不过却也没有当即爆发,还是很守规矩的跟着李月容进了大殿,并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平身,赐座。”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十足的威压之势。
殿下跪了一片的臣子们这才敢起身,回了各自的位置坐好。
李月容的目光这才转向玉沉渊,笑道:“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燕国玉相?本宫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想不到这世间还能有玉相这般风采之人。”
玉沉渊已经起身坐了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李月容扬了扬酒杯,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谬赞,本相也是今日才知道,卫国的皇后竟有如此风采。”
他这话看似在赞美,但语气里却并无半点欣赏的意思,让在场的人听的都觉得怪怪的。
李月容也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但父亲李晟已经有了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玉沉渊,所以,即使玉沉渊无理,她也只好先忍着,想通了这一点,李月容笑着,转移话题道:“这两日天气转寒,皇上染了风寒,所以不能亲自出席宴会来为玉相接风洗尘,还请玉相不要见怪才是,今晚就由本宫和监国大人,来为玉相主持接风洗尘的宴席。”
“不见怪,不见怪,能得皇后娘娘和监国大人一起为本相接风,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只是……”说到这里,玉沉渊将手中的酒慢慢饮下,才抬起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看向主桌上的李月容,慢悠悠道:“监国大人呢?”
按理,在这里,地位最高的皇后都已经到了,身为监国却迟迟不现身,是有些失了礼数的,然而,在这李家把持的朝堂面前,却无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对。
被玉沉渊这么一呛,李月容面色一白,但很快恢复了笑意,她抬眸看向玉沉渊,动了动嘴角,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唱报监国大人到。
一听到这句话,李月容才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垂下眼帘来,将自己眼底里的情绪和刚刚那句未出口的话都掩盖了下去。
李晟足下生风的走进了殿内,他这一进殿,刚刚坐下的那些官儿们,又都很自觉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一直等到他朝主座上的李月容行了一个虚礼,回到了座位上,众人才再次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抱歉,让玉相久等了,因为临时有些公事要处理,所以便耽搁了会儿时间,我自罚三杯。”李晟爽朗的笑着,对玉沉渊扬着酒盏,眉梢都没动一下就直接饮了三杯。
玉沉渊却搁下了酒盏,抬手支着腮,若有所指道:“监国大人日理万机,实不必为本相专门抽出这时间,本相既然来了卫国,自然要参拜卫国的君王,否则天下人不是要说本相不懂规矩看轻卫国?但既然卫国皇上身体抱恙,本相也不好在这时候打扰皇上休息,多等几日皇上身体好了,再来参拜就是了,所以监国大人大可不必觉得怠慢了本相。毕竟即使是天子,也会有个小伤风小伤寒的。”
刚刚一口气饮下三杯酒的李晟见即使是如此,也没有打消玉沉渊要见卫王的念头,不由得有些不悦,他搁下酒盏,抬起那双明的眼睛,看向对面坐着的玉沉渊道:“皇上身体抱恙,御医说一时半会难以恢复,所以如果玉相要执意等皇上召见的话,至少是要等上一些时日,如此一来,只怕是要耽误玉相在燕国的政务了。”
这句话看似是好心劝导,实际上,也有几分警告意味,你玉沉渊若执意留在卫国,长期不回燕国打理政事,就不怕燕国内部生了什么变故?
玉沉渊又何尝听不出来,他往后仰了仰身子,在满殿的人都集中在他身上等着他说话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让全殿的人都惊掉了下巴的动作。
只见他嘴角一扬,勾勒出了一抹惊艳的笑意,众人还没来得及从这倾国倾城般绝美的笑意中回过神来,而他却突然身子一动,脚腕一转,提起脚尖就将坐着的梨花木椅子一下自对着后
娇女谋 分卷阅读213
面一踢,而他整个人也随着椅子往后掠去身形,直到那椅子在一少年身边停了下来,而他的身子也再度落回了椅子上,一切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看的人只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又开始不解……玉相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不等在场的人想明白,玉沉渊已经将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楚云笙身前的那个小案几上,他对着同样目光里写满了疑惑的李晟随意扬了扬手腕道:“燕国的事情,跟本相有什么关系?本相就在这里等卫国皇上的召见,在等召见的时候,还能同我这玉兄弟叙叙旧,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所以无需监国大人为本相操心,相比起操心本相,相信现在监国大人现在更应该操心的是你手上的紧急公务,本相今早可是听说卫国御林军统领赵勋昨日被刺客杀死在了自己的院子中,想必,监国大人现在很头疼吧。”
此言一出,满殿唏嘘。
不仅仅因为玉沉渊突然将话锋转到了今早轰动朝野的赵勋遇刺一事上,而是那句燕国的事情,跟本相有什么关系……
就连楚云笙都忍不住爪子抖了三抖,想要控诉一句你是燕国的权相玉沉渊,怎么能说燕国的事情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这人的逻辑思维和大脑里的路子到底是怎样的?
不等殿里其他人反应过来,李晟已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他抬手摸了摸络腮的胡须,朗声道:“既然玉相愿意,等多久都可以,在我卫国,都会始终将玉相奉为上宾,至于赵统领遇刺一事,最近城中叛党猖獗,但叛党始终是叛党,猖獗不了多久,我已经命人严查,应该很快就会将他们各个捉拿归案。”
话题一说到这里,殿中的官儿们,或多或少面上都带上了几分尴尬,因为那些叛党的身份和目的,在座的人几乎都心知肚明。
宴席进行到这里,气氛已经有了几分尴尬,还是李月容及时的叫人下去让舞姬上场,这才化解了尴尬。
然而,那些舞姬才走到殿门口,坐在李晟的左手边的李月怡却突然起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玉沉渊旁边的楚云笙,然后才转过头,对主座上的李月容和李晟咬牙切齿道:“皇后娘娘,父亲大人,我既已是郡主身份,那么如果有人企图轻薄于我,并恐吓我,扬言对我下了活不过两日的剧毒,这人该当何罪论处?”
听到李月怡这么一说,主座上的李月容也来了兴趣,她眉梢一挑,暗地里有一层暗涌的杀机,冷冷道:“在卫国,还有人如此欺负小妹?”
李月怡从位置上走了出来,站到了殿中,抬眸看向李月容认真道:“有,而且,那人就在这宴席之上。”
“啪!”
一声脆响在静的连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到的大殿里,响起了青玉酒盏落地炸裂的声音,而那酒盏在前一瞬,还稳稳的捏在李月容的指尖。
宴席中的臣子们这时候只觉得如坐针毡,莫说连大气,就是连眸子都不敢向上抬。
而被李月怡指控的楚云笙的目光却落向殿外,在见到一个小太监趴在殿门的一角上,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她点了点头,那小太监立即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时候殿中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主座上的李月容和殿中的李月怡两姐妹身上,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那小太监的出现和离去。
待他离去,楚云笙才在心底里轻舒了一口气,再抬眸看向殿中正控诉着自己的李月怡的时候,眸子里已经是一片平静和冷漠。
“有这等事?小妹,你且慢慢说来,本宫和父亲定然会为你做主。”李月容今晚被玉沉渊没放在眼里,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了,这时候李月怡的控诉正好给了她一个发泄火气的机会。
“他!”李月怡转过了身子,当着满殿的文武臣子的面,抬手直接指着楚云笙,满脸的怒气和杀意,一览无余,她冷冷道:“你想不到吧,宫中也有御医,想骗我中了你的剧毒,会七日之后暴毙而亡?实在是太可恶!”
说着,李月怡的眼底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泪眼汪汪的看着楚云笙旁边好整以暇并未受任何影响的玉沉渊,见玉沉渊不为所动,她咬咬牙,转过身子,对着李月容跪拜了下来,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还请阿姐为小妹做主。”
这一番陈词,若是换做其他身份的女子,让人见了,想不为之动容都难,但是是李月怡,在这殿中参见宴席的臣子们对安平郡主李月怡的刁蛮狠辣都已经有所耳闻,更有亲眼见到过的,所以对于她的陈词,基本上是没有人相信的。
“你?”
李月容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质疑,还有几分已经在竭力控制着的怒气在里面,自家小妹是什么品行她最清楚不过,虽然被宠的无法无天,做事也会狠辣也会极端,但像现在这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证一个人,而且眼底里还带着那般刻骨的恨意还是头一次,她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那个被她指控的,安静的坐在玉沉渊身边的少年又是什么身份?而刚刚看到玉沉渊突然弃了自己的那一桌,逾越了规矩挪了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由此也可以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所以,这火,不能随便发。
因为皇后李月容的这一个“你”字,顺利的将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楚云笙身上。
她放下了手中摩挲着的玉瓷酒盏,站起了身子,矢口否认道:“对于郡主所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哦?”说话的是李晟,他眉梢已经挑起,眸子里虽然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没有半点温度,他只看向楚云笙的眼底,不看别处,声音低沉道:“玉公子的意思是说,小女在说谎?想要污蔑你?”
虽然跟玉沉渊之间不能撕破脸皮,不能动玉沉渊,但是他却也不允许在自己地盘上这般欺辱自己的女儿,更何况今晚玉沉渊确实是没有给他面子,他这口气还憋在心口上,没地方出,正好对面的少年撞到了枪口上,再联系前两日,他在府上的时候,也是因为她,惹的自己不得不在玉沉渊面前严惩了长子李越杰,越想,李晟眼底里的怒意和杀气越发明显。
楚云笙抬眸,淡淡的望了一眼李晟,不但没有被他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和威仪所震慑到,反而嘲讽道:“既然郡主说我对她下毒,那大可以让御医来为郡主把把脉,看看郡主是否有中过毒?”
“你胡说!是你骗我说我中了你的毒,所以,我自然是没有中毒的,但你欺骗我
娇女谋 分卷阅读214
,恐吓我却是不争的事实!”李月怡上前一步,恨恨的看着楚云笙。
楚云笙根本就没有正眼瞧她,而是继续盯着李晟,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口说无凭,没有人证物证,郡主既然一口咬定那是我,那我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楚云笙却依然一身云淡风气,在她身上只能看到如芝兰玉树的风华,却不见丝毫的慌乱和紧张。
而此时,对面被楚云笙含笑看着的李晟心底里却蓦地一震。
()
第一百六十五章威逼
不仅仅是因为在那一刹那,对面那个看似羸弱的少年眼底里的那一抹自信,更因为那种万事笃定成竹在胸的隐隐霸气像极了一个人……
李晟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想将那少年的容貌看的更清楚,想将那少年眼底里隐藏的讥诮看清楚,然而对面的少年却已经对他扬起了嘴角,笑道:“只是,凡是都还是要讲个理字,公主殿下曾说过,要以法治国,以礼相辅,想不到,二公主这才离开卫国短短几个月,卫国朝野上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好大的胆子!”李晟还未开口,主座上的李月容已经呵斥道:“不过是仗着有玉相给你撑腰,你就当真欺我卫国无人了吗?就凭你口出狂言藐视朝堂的这几句话,本宫就可以下令将你杖毙,来人”
李月容一声呵斥之后,立即就有两个御林军将领自殿外走了进来,她眉梢一挑,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他面色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但也并未对她的处置有任何意见,于是,她对那两个走近殿里行礼的御林军将领道:“将这个狂妄的小子拉下去,杖毙。”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极慢,带着冷意和杀机。
在这道命令一下达之后,站在殿中的李月怡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她转过眸子来,用胜利者的姿态,扬起了下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目光一样,瞥着楚云笙。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都到了这种时候,楚云笙的面上依然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她笔直如玉的站在原地,消瘦的背脊挺得笔直,那双含笑的眉眼里哪里有半点颓败和惶恐。
就在李月怡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楚云笙已经从位置上走了出来,站到了殿中,跟李月怡并肩,但她却看也不看身旁后的李月怡,而是抬眸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月容,“我不是哪儿来的黄口小儿,也并非是在口出狂言,更不是因为有玉相为我撑腰而欺卫国朝中无人,皇后娘娘,这个印鉴,如果您不认识的话,我相信在座官员的包括监国大人在,都不会陌生。”
此时,明明李月容在高高的主座之上,楚云笙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要抬眸仰视她,然而,在殿中的众人却只感觉,那个有着一身凌厉尊贵的气场的瘦弱少年才是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掌权者,即使是皇后李月容在她面前,也让人感觉是矮了一截去。
而这时候说完这几句话,楚云笙直接无视李月容那双可以将人生吞活剥的凶狠目光,转过了身去,越过李月怡的肩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李晟,含笑道:“监国大人,您说是不是呢?”
一边说着话,楚云笙已经将揣在怀里的那枚印鉴拿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在手中晃悠了几下。
而自那印鉴一出现,李晟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善,在殿中的其他臣子一时间都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纷纷把目光落到李晟的面上,等着他发话。
而李晟轻笑道:“仅凭一枚印鉴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公主殿下已经和亲去了赵国,而且因奸人所害,现在不知所踪,天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枚印鉴。”
虽然面上这枚说,但是李晟的心底却忍不住疑惑,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凭空拿着公主的印鉴出现?要知道当时他派人几乎将整个后宫都翻找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却如今,出现在这少年身上。
楚云笙显然已经料到了他会如此一说,闻言,她抬手将印鉴好,放在怀里贴近心口的位置,笑着对李晟道:“监国大人也承认了,这就是公主的印鉴不是?”
“是公主的印鉴不假,但是老夫刚刚也说了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说不定公主被害就与你有关联,来人,将他押下去,严加审问,定然能寻到公主殿下的下落。”
说着,李晟对殿中那两个早已经被皇后李月容唤进来的御林军将领下了指令。
而不等那两人行动,楚云笙已经抬眸,盈盈笑道:“不用监国大人审问了,我这就告诉你公主殿下的下落。”
话音才落,立即引得满殿唏嘘。
到了这种时候,卫国的朝臣们早就以为公主已经遇害,否则不会在去赵国和亲之后就没有了消息,更何况赵国来使明里暗里都意有所指,然而到如今,这少年不仅带着象征着公主亲临的印鉴而来,更说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这让满殿的文武臣子们,如何不惊讶,而这时候,大家看向李晟的目光这更复杂了。
“住口!我卫国朝堂上,岂容你等小儿胡言乱语!来人!还在等什么,将这竖子带下去,老夫要亲自审问他!”眼见楚云笙动了动嘴角就要说出下一句话来,犹怕她脱口而出的就是公主的下落,或者对自己不利的消息,李晟手中的拳头紧握,再维系不了自己的风度,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两个御林军将领暴喝。
而即使是面对李晟这般怒斥,那两人却身子未动,低头站在原地。
恼羞成怒的李晟这时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不等他思考为何这两个人听了他的命令不见行动,大殿之中的楚云笙已经对他摆了摆手,淡淡道:“没用的,监国大人可看清楚了,他们是谁?”
一听这话,一种不好的预感蓦地自李晟的心底里升起,他后背有些发凉,但还是抬眸向殿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看去。
而随着李晟和殿中其他人看过去的目光,那两人才抬头,对楚云笙跪拜了下来
“末将赵勋见过特使。”
“末将宋忻州见过特使。”
这两声叩拜,直让殿中的臣子们都惊掉了下巴!
而李晟更是气的胡子都有些歪了,他抬手指着那两人道:“你们这两个乱臣贼子,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一问题,也是除了楚
娇女谋 分卷阅读215
云笙和玉沉渊之外,其他人都想知道的。
已经获罪并被罢了在两天前就下令执行死刑的前御林军统领赵勋,和虎威大营的副指挥使宋忻州怎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
再怎么气到跳脚,李晟也知道今夜的事有蹊跷,而且这少年显然是有备而来,在大声质问他们的同时,他已经对对面席上坐着的京兆府尹做了一个手势。
而他的这点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楚云笙的眼睛,她转过身子,看着正要打算从末席偷偷溜出去的京兆府尹和另外一名李晟的贴身护卫,冷冷道:“今晚,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殿,不信的话,两位大可一试。”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然而却带着能将人冻死在原地的冷意和杀气,本来已经提起了步子的京兆府尹项英下意识的停下了步子。
也是因为他停下了步子,所以跟他并肩的那个李晟的贴身护卫则先一步迈出了大殿的门槛。
然而,不等他后脚跟跨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一支箭呼啸而来,携带着凌厉的杀意,在那人才意识到的瞬间,菱形箭头已经没入他的身体,并自他的心口穿过,那箭力道之巨大,直接穿过他的身子将他连人带箭射回了大殿,直退到殿中,才倒地气绝而亡。
“啊”
跟那人尸体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李月怡那一声被吓到了而下意识的冲破了喉咙的尖叫声,因为那尸体不偏不倚,正落到了她的脚下,随着落地的那一下碰撞,他心口上插着的那箭羽一搅动,自那个窟窿里喷涌而出的大片的血液不仅溅到了他身上,身边的地摊上,就连旁边的李月怡都未能幸,她那一袭鹅黄色绣金云纹纱裙的裙裾上已经喷满了血迹,怵目惊心。
而就在李月怡那一声尖叫划破喉咙之后,本来还站在原来楚云笙之前坐着的位置后边暗影里的春晓已经提起了轻功,两步越到了楚云笙身边,抬手对着李月怡的穴道一点,立即就让她住了声。
而随着春晓从暗影里走出,殿中的人这才看清楚这个从进殿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跟在楚云笙和玉沉渊身后的丫头……这一看,众人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幼就被公主殿下带在身边养大的贴身女护卫,更是公主殿下的左右手春晓姑娘!
而她对着殿中的少年都是这般极力维护的模样,再加上已经跪在殿中待命的赵勋和虎威大营副指挥使宋忻州,在座的人,对楚云笙的特使身份,再没有了半点怀疑。
那个在听到楚云笙的一席话而堪堪停住步子的京兆尹这时候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机瞳孔涣散的人的惨状的时候,不由得双腿发软,浑身再使不出一分力气,他急急的抬手扶住殿门的柱子,再不敢挪动分毫。
而楚云笙却面无表情的抬手,从怀里摸出来之前在来皇宫的马车里春晓给她的两个耳坠子和一个长命锁,并拿着它们对京兆尹项英摇了摇道:“这些日子,项大人可没少为监国大人做跑腿的事儿,这是你最后救赎自己和家人的机会,要不要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一看到那耳坠子和长命锁,本来就已经被吓到的项英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是清楚,那耳坠子和长命锁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此生最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的夫人和那个放到他心尖尖上的宝贝他的还不满一岁的儿子。
那长命锁还是他百岁那天,项老爷子亲自给他带上去的,上面刻着儿子的小字若昀。
而在这时候,这少年却拿出了这样两件可以要他命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项英的额头已经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子沁了出来,他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但他还是松了扶着殿门柱子的手,站了起来,也不去看此时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李晟,而是对殿中那个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谈笑间就能决定所有人生死的少年跪了下来,哽咽道:“项英愿意将功赎罪。”
楚云笙看了看他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摆了摆手道:“去吧,出殿后,会有人告诉你做哪些,怎么做。”
闻言,项英这才站起来,抬头又看了一眼楚云笙手中把玩着的耳坠子和长命锁,再不迟疑,提起步子就小跑着出了大殿。
而这时候,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皇后李月容抬手猛的一拍案几,怒斥道:“大胆!堂堂卫国皇宫,岂能容你在这里撒野,你以为仅凭借御林军这个叛贼就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御林军统领李越清何在?”
李月容大声的对着殿外传唤,整个大殿里只有她因为气急而拔高了的声音,却迟迟不见殿外有人进来回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