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迎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李豫……”
李豫扯过锦被将她紧裹住,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将脸埋入了她的颈间,深深嗅着她的甜香,直到弱柳又唤了他一声,他才开了口,“对不住,是我冒犯了,是我冒犯了!”
他在她耳边喃喃着,“我只是怕,我只是怕。”
可他在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人,不管你是不是妖,你只能是弱柳。
第45章
随着李豫探查的越深,永安的情况亦越来越明朗,其实有许多事情只要一查便可知晓,曾经亦有过邻县的永宁县知县查到了永安县令与水匪的交情匪浅,但是上报之后便杳无音信,手中搜集的证据亦被夔州知州的人没了去,久而久之,永宁知县似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敢再报。
天高皇帝远,夔州知州便是这里的皇。
李豫派人去寻那永宁知县,他也不敢再多言一句,只默默凭着记忆誊了份他记得的些许细节,命人偷偷送了来,其余却不敢再多说。
永安县的码头上,船只来往依旧频繁,却少了许多小型商船,多得是能搭载五十人以上的船只。码头沿岸曾开着许多饭馆、茶舍、赌坊,做的都是船上人的生意,因为小船少了,饭馆、茶舍关了许多。
李豫站在不远处一座酒楼的包厢内,看着码头那方停泊着的一艘商船,开口询问着身旁的人,“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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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一身商人装扮,站的却硬挺地像个士兵,一听李豫询问下意识答到:“是!”
李豫无奈地看向他。
张晏清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这我在军营里听习惯了,我改,我改。”
“你们这艘船可没交那要上供的过路,出了这码头,少不得要被那水匪拦住,到时候可别被他们给端了。”
谁也不知,便是那整日同“钦差严煦”寻欢作乐的夔州知州也不知道,钦差带来的兵士,早已分了批次慢慢赶往了永安。
“怎么可能!”张晏清一拍胸脯,“到时候请君入瓮,咱们便瓮中捉鳖,还不怕这区区水匪不束手就擒!”
李豫闻言忽而笑道:“一句话便用了三个成语,要是我父亲听见,他想必很高兴。”
张晏清一听面上瞬间带起了尴尬,“嘿嘿,李豫,咱们就别这些往事了,咳!”
当年严夫子实在是对于张晏清没了法子,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就差不那么厚道的要对他劝退了。不曾想,张晏清对于读书没什么上进心,倒是志向于成为一个将军,谁也没想到,当年就是这么一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人,竟偷偷跟着在淮安落脚的骠骑大将军一行前往了边关,去参了军,现在也成了个官职不小的副将。
李豫失笑,拍了拍着他的肩,“那今夜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可记住,要抓活的,留着同那永安县令对口供呢!”
“放心!”
“不过,我听说了一样事,”张晏清忽然道:“听说你回京便要准备成亲了?哎,是跟谁?是不是弱柳?”
李豫冷冷看着他。
张晏清见状忙将手往嘴上一划,紧闭着嘴走了。
停泊的商船开始起航,一路扬帆顺陵江而下,无人可知,那装着货物的大箱之中,藏着手持兵刃的两百兵士,只等那狂妄的水匪自投罗网。
是夜
永安知县吴墉正在自己置办的外宅里同自己的同僚,同是一县的县丞、主簿、典吏一起卧在美人的温香软玉里调笑。
吴墉埋头于美人香肩之中,气息喷地美人直躲,一旁的典吏乐呵呵地饮了杯酒,咋舌道:“哈哈,属下还未恭喜大人,今夜又有一单大生意了。”
县丞一听他这话,哈哈笑道:“这算哪门子生意,不过一艘普通的商船,有什么好劫的,真正的大生意,等些日子便来啦!”
“哦?此话怎讲?还请大人示下。”典吏问道。
一直默默饮酒的主簿睨了他一眼,开口道:“这水匪不过是敲打他们一番,他们吃了亏,到时候咱们再派人去联系联系,以后若想再平安过永安,得花点子上供钱,如此一来,他们还不乖乖交钱?”
“妙,妙!”典吏哈哈笑着,“不过……”他捋了捋胡子忽而忧虑道。
“听闻今上又派了钦差来这剿匪,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半点音信?”
“呵,”一直跟美人调笑的吴墉出了声,一边说一边手不老实地揉捏着美人,惹得美人娇喘连连,“我那做堂兄说了,钦差还在他那乐不思蜀呢!怕什么!”
说完,见美人媚眼如丝的模样,顿时生了邪火,提枪便要上,突然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他顿时骇住,连那物拾也被瞬间吓软了。
“谁!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进来!”
“看清楚了!”有人在他耳边一喝。
他一转头便看见一张凑的极近的令牌,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待他离远了看,瞬间被吓出了一生冷汗。
急忙从美人身上爬了下来,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他的那些个同僚全都跪成了一团,蔫成了一团小鸡崽,他顿时一慌,扫了眼面前站着的一身官袍的李豫,又见周围都是手持兵刃的兵士,忙颤颤巍巍地往地上一跪,“下官,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李豫看着地下跪做一团的人,嗤道:“正好,不用我四处寻了。”
陪酒的美人早已全被赶了出去,李豫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人可让我好寻啊!那县衙后衙寻不到你,想不到是在这么奢靡的一处宅子里,同京城的那些官宅一比,竟也丝毫不差。”
吴墉忙拾着自己,一听李豫的话,额上突然冒了冷汗,干笑道:“此处,此处是我祖宅,无事便会来这歇上一宿,平日里还是在县衙后衙的。”
“那倒也行。”李豫点着头。
见他好说话了些,忙站了起来向他一揖,讨好道:“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未曾远迎,实在失礼实在失礼!”
吴墉转头看向一旁的县丞三人,偷偷使了个眼色,而后又忙转头向李豫讨好道:“这,这夜也深了,大人不如先在下官府里歇上一宿,明日下官摆宴好好替大人接风洗尘。”
“是是。”一旁的典吏跟着道:“大人远道而来,需得好好休息才是。”
“不必麻烦!”李豫罢手,“我在这里歇上一歇也好。”
“这……”吴墉心里有些急了,这个钦差来的猝不及防,关键是今夜陵江上他们那边还会动手,现在可不能出事,要赶紧派人去报信才行。
他手背在身后一动,那主簿忙上前对吴墉道:“大人您今夜好似还有公文要批改,不要忘了才是。”
这声音十分耳熟,李豫向他看了过去,那形体轮廓隐约跟那个神秘人竟有些像。
“不用,今夜你们便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明日请你们看出好戏!”
他手一挥,兵士听令,随即将房门锁上,房间四周三步一人,围满了兵士,个个手里拿着兵刃。
“大人,这这,您这是?”吴墉骇道。
“那戏说的是剿灭水匪的故事,想必很好看。”李豫不急不忙,慢悠悠地说完李豫下半句。
这时那主簿看着李豫只觉得面貌越来越熟,心下西索,顿时大骇,“是他!”
一夜便这样坐立不安的过去,直到第二日天大亮,屋外传来人通报之声,这才打开了房门。
吴墉早已是疲倦不已,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神,水匪的事更是让他焦灼不已,他见李豫打算离开,恼怒道:“严大人!您虽是钦差,但我也好歹是堂堂知县,掌管一方财政,靖元二十五年同进士身,先帝亲赐的官位,任由大人随意拘禁!大人难道不给个说法吗!”
李豫转头看他,清泠泠的眸子神色幽幽,直看得他脊背有些发凉,李豫才冷冷道:“难为吴大人竟然还记得自己是一方知县!”
他说完,伸手往外一请,“昨夜本官请君入瓮,派兵将这困扰永安数年之久的水匪给剿了,吴大人不随本官来看看?”
“另三位也不来看看?那位,主簿?”李豫见那主簿脸色大变,这才转身往外走了。
同是那繁华的码头,今日的码头上却不止来往的船员货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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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则是平民百姓,一起围在一处,看着大船甲板上那被捆成一团的水匪。
“这水匪便这么被抓住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言语之间满是不可置信。
“抓住啦!老人家你看,跪在首处的就是那水匪头子呢!”一旁的一个年青人劝慰道,“这下可好了,以后终于可以放心地乘船了。”
老妇人眯着眼看着船上的水匪,忽的哭出了声,“我儿,你终于可以瞑目啦!呜呜……”
年青人听着,颇为惋惜地叹着气。
“吴大人怎么走的这么慢?”李豫背着手一路往船上而去,看着身后脚步彳亍的吴墉,笑道:“可是在怕那水匪?放心,领头的小将是个靠谱的,那水匪被绑得严实,想必不能对大人怎样。”
“是,是,”吴墉抹着额上的汗点头应着,他脚步一停一旁的兵士便做拔刀状,凶神恶煞吓得他连忙追了上去。
待到了甲板上时,吴墉强作镇定,待他看见甲板上没有熟悉的人时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起来。
“吴大人可是在找这位?”
只是还没等他那口气喘完,张晏清忽然出现,提着一人的领口,一把将他扯至了吴墉面前。
吴墉顿时脸色大变。
“吴大人救我!”
第46章
昏暗、漆黑、寂静无声,此处是永安县衙关押犯人的大牢,内里却空无一人,并非永安治安有多安稳,而是县衙内的衙役对于犯事者能懒得抓便懒得抓,往往有被抓入内者,交了些银钱关上个把天便又放出去了。
众人走进时只闻得一股十分浓郁的霉灰味,狱卒了老大的劲才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幽黄的灯光一时驱散了黑暗,却也显得牢房愈发的幽深。
一人被拖到了刑房木架上绑着,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目光带有畏惧却又强作镇定。
“说吧!”张晏清把玩着腰间的挂刀随意道。
男人见此呵呵干笑着,“大,大人要我说什么,我是个粗人,实在不懂大人的意思。”
见他装傻,一旁的李豫冷冷道:“我乃大理寺少卿,若是你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按照律法,我或可轻饶你一些,若是嘴硬,那只能让你见识见识大理寺的手段了。”
他说完,张晏清便迫不及待地将刀架上了男人的脖子,一点一点挪动,刀刃贴着皮肤绕了一圈,割出了一圈血线,“再不说可保不准我这手不稳了!”
男人立马被吓尿了,他们本就只是吴墉豢养的地痞流氓,欺软怕硬,贪生怕死,商船的人跟这些嗜血的兵士自然不可同语。
“大人!我说!我说!”
县衙后院内,吴墉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县丞主簿典吏三人看着他也是满脸的烦闷,想起船上那一幕吴墉便气得牙根发痒,“蠢货,一群蠢货!”
被一个水匪当场喊出来救他,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二人关系不菲。
“大人,当务之急是撇清与他们的关系,现在骂他们也无用啊!”一旁典吏忙道。
“撇清撇清!咱们也要出得去啊!”
吴墉便没遇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想他堂堂一届知县,居然被人软禁在县衙里!李豫带来的兵士全是不久前从战场上下来的,凶神恶煞,只听李豫的话。吴墉若是争辩,便被他一句“钦差办案,还望大人配合,若有不满自有陛下主持公道!”给堵了回来。
他那堂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钦差带兵来永安他身为夔州知州难道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不行,我得让堂哥来帮忙!”
“大人不可!”一旁的主簿忙阻止道:“大人,若是让知州大人来,只怕到时候牵连更广,连知州大人都会被查出来啊!”
吴墉一听当即浓眉倒竖,冷笑道:“呵,本来便是他起的这敛商船过路钱财的主意,我累死累活这么些年给他聚了那么多财,他想让我出去顶罪,那可没那么容易!”
他说完,甩袖离开,去了书房急急忙忙写了封求救信,唤来心腹命他偷偷溜出去赶往夔州城。心腹接过书信,偷偷摸摸地从从小门钻了出去,见左右无人,正打算离开,不想刚走两步便被人反手扣倒在地。
“放肆!我乃知县手下,你们敢抓我!”
“这个人在县衙附近鬼鬼祟祟,一看便知道行事不正常,来啊!搜!”
两人反擒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一人上前从他怀里搜出来一封信,交给领头那人一看,他随即笑道:“果然不出严大人所料!”
县衙后衙内,吴墉已是急切万分,从水匪一众被抓已经过去了两日,正在接受李豫的审讯。他被困在后衙内进出不得,派人去打探也全都差不到半点消息,他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李豫来提他是迟早的事,派出去的心腹也没了音信,他再也不甘于干等下去,拾了细软便打算跑路。
不想刚摸到墙边便见墙头站着一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吴大人,拾包袱打算去哪啊?身为知县未有旨意私离辖区轻则可是剥了官身重则可会砍头的啊!”
“这,这……”吴墉擦着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干笑道:“张将军说笑了,说笑了。”
他转身便想跑,结果一转头便看见了李豫,只见李豫身旁跟着一人,正是那得意楼里的账房先生,李豫看着他缓缓道:“有人举报,知县大人您与水匪交情匪浅,那水匪劫来的银子大部分可进了大人的口袋,这事儿可不轻啊!”
吴墉当即腿一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严大人,下官冤枉,冤枉啊!是有人要陷害下官啊!”
“冤不冤枉的,一查便知,放心,在下一定彻查到底,届时,也好替大人洗清冤屈才是。”
轰隆一声,吴墉只觉得五雷轰顶,臃肿的身子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永安水匪一事至此完结,水匪乃知县吴墉寻来地痞流氓豢养而成,陵江流经永安辖内,多地商船在此通行,知县贪图商人钱财,豢养水匪劫掠,但为的更是背后商户上供的过路,每过一趟上供一次,谋取巨额钱财。
上次朝中派钦差来剿匪,亦是知县吴墉派人报信,水匪劫来普通百姓做替身,钦差不知,带兵全部误杀。知县与县丞主簿典吏蛇鼠一窝,共同谋下罪恶。
“这是我写的关于水匪之患的折子,里面一清一楚都交代了,你押送吴墉回京,将这交给陛下即可。”
张晏清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便入了怀中,“有一件事,那主簿畏罪自杀了。”
“自杀了?”李豫惊讶道。
“是,”张晏清多少觉得有些愧疚,“因为那主簿太过于老实,又见他不是主谋,所以我的手下看守没有注意,便叫他给自杀了,现在天气欲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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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好久放,便将他给埋了!”
李豫闻言沉吟了一声,俄而道:“那主簿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只怕跟夔州知州有干系,不过,死了也罢。”
他说完又拿出了一叠纸,最上头的是一封信,“水匪之事吴墉若背后无人撑腰是绝对不敢做出来的,这是他联系夔州知州的证据,我虽是钦差,但夔州知州我却也是不敢动的,他掌握一地的军政大权,还得陛下拿主意,你把这些呈给陛下,务必保证这些证据的周全!”
“是!”张晏清拱手应道,忽然间反应过来又问:“你把这些交都给了我,你不回京了?”
李豫敛眉,目光忽然黯淡下来,“陛下准许我办完事后回淮安一趟,祭奠我的父母。”
张晏清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沉寂下来,张晏清颇有些不自在,转而寻着话说,“咳,那个,我可能见弱柳一面?嘿嘿,毕竟小时候咱们也一块玩过。”
他一说,李豫眉敛得更深,叹道:“她连我都不肯见,更何况你!”
那日他魔怔了,竟对她做出那种事,也难怪她不肯见他,还好最后关头清醒了,只怕她会更恼,而这几日又忙于水匪一事,忙得脚不点地,连安慰她的时间也没有,到时候恐怕还得哄上许久才行。
若是弱柳知道李豫的想法,非得气得七窍生烟!
软兔子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她是堂堂虎妖!
明明春日里就是她清潮涌动最厉害的时候,平日里忍住倒也没事,偏偏那日来招惹她,勾出了一身火来,箭在弦上偏偏不发!呵,她妖元都准备好给他了,结果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差点憋出内伤来!
再软的性子也是有脾气的!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当真以为她叫弱柳就真的像柳树一样柔弱好欺负!
这通火,她迟早得还回去!
张晏清最终还是见到了弱柳,在他们两人驱车先行驶往淮安的时候,张晏清来送,他一见到弱柳,就像小时候那样自来熟的招呼着,看着一旁的李豫乐呵呵道:“叫他惦记了十年,佩服佩服!”
弱柳笑道:“你从一个麻杆变得像现在这么壮硕,我也佩服佩服。”
两个人就在李豫的黑脸下互相回忆往事,说的更多的是李豫的糗事,见张晏清还要说更多,李豫忙狠狠剜了他一眼,一挥鞭,马蹄儿飞快拉着马车跑了。
风中只留下弱柳清脆的笑声,“那个,张晏清,咱们再见!”
第47章
马蹄声哒哒响个不停,马车沿着官道缓缓在林间缓缓行驶着,现在春日欲盛,气温渐渐升高,白日里若只穿着两三件衣衫也不大觉得冷,只晚上的时候夜里还是会降温,睡时还需得裹着被褥才行。
这一夜李豫他们没能及时寻到住宿的客栈,只能在野外歇上一宿,他停稳马车,回身嘱咐弱柳安心待在马车上,弱柳这些日子一直跟他怄气,只哼唧了两声,没有开口。
李豫心中无奈万分,却也知道她不会乱走,放下心来后便去树林里拾了好些干柴来,他蹲在地上拾掇着柴火,弱柳偷偷掀开帘子看他,见他火折子劲吹了许久也没有吹燃,弱柳看着有趣,但看到他呛得咳嗽时却又忍不住伸出手使了个小法术,待她回过神来时,却又懊恼自己。
吹了许久的火折子冷不丁燃了,李豫只是愣了一下,思索了会儿,却没有在意,小心将柴火点燃后,又寻了柴添了上去。昏暗的夜色下,只有那一点朦胧火光,光影绰绰,映照着李豫,为他的面容添了几分柔意,弱柳一时看得有些发愣。
李豫成功燃了火,转身去寻弱柳,一回头便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眸子里映着火光,流露出自己不曾察觉的情意。
他起身将她抱了下来,放到火堆旁坐下,又寻了毯子将她裹着,才缓缓开口道:“还在同我怄气?”
弱柳反应过来,噘着嘴转过头不看他,“哼!”
李豫无奈笑了笑,又从马车里拿了干粮出来给她,“今日没能寻到客栈,先将就着吃吧,明日我再带你寻好吃的!”
弱柳虽然怄气,却也不会饿着自己,乖乖伸手接过,张口便吃,李豫揉着她柔软的发,目含温柔,而后又递了水给她。
两人便这么没有交谈地吃了一餐,而后李豫又将她抱回了马车内,替她盖好被褥之后,说了一声“好好休息!”,自己便又拿了一套被褥去了车外,在火堆旁铺上睡去。
弱柳在马车里躺着,越躺越气!
最后她腾地坐起,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李豫闭着眼还未睡着,突然听到身旁想起脚步声,还未等他反应,一道温香软玉便窜进了他怀中。
“弱柳!”李豫身子顿时僵住。
“你到底什么意思!”弱柳怒吼出声,隐隐压抑着不受控制的哭腔。
“我……”
“李豫!那一日我都要气死了!”她又喊到,哭腔愈发严重。
“弱柳,那一日是我冒犯了。”李豫没有辩解,他伸手抚着弱柳的眉眼,面上满是愧疚。
“你!”
简直是鸡同鸭讲!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
明明就是想的!日日相拥的夜里,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明明就是想的!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想她们妖,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兴致来时幕天席地滚上几遭都行,偏偏就他这么麻烦,每次两个人都撩出了一身火,最后又强行压抑着。
弱柳实在气不过,张口便咬住了他的脖颈,李豫瞬时喉头一紧,他抓住弱柳肩头的手臂发紧,压着声音道:“我不想,你那样没名没分,便跟了我。”
“我又不在乎名分。”弱柳啃噬着他的脖颈,舌尖轻轻舔舐过他的喉结。
她在乌支山吃的那些个喜宴,哪对不是这个那个了许久,纠缠了好多年才领了证。
李豫抓着她的手臂欲发的用力,他强制自己忍下冲动,咬牙道:“可我在乎。”
“李豫!”弱柳的手渐渐往下,她抬眼直勾勾盯着李豫,眸子里泛着幽幽的金光,“春日来了,我忍不住了。”
一把便握住了那炙热,她看见李豫面色一凛,唇贴近了他耳边轻声呢喃着:“我想要你。”
李豫突然捞起了她,一双清泠泠的眼此刻愈发深沉,眸中尽是暗色,说不清里头的复杂情绪,两人便这么无声对视着。
忽然间他一个翻身,将弱柳压在了身下,他抓住她的双手抵在了头顶,深深吻了下去。
一旁的火堆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也掩盖不住一对爱侣的吟哦,火苗燃地愈高,将二人缠绵的的身影映在了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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