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迎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李豫现在的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完全忘了自己还跟弱柳闹着别扭,也忘了自己并没有立场将她带走。
之前在酒楼愤然离开时,他并没有走远,看着弱柳离开酒楼要回客栈时便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见她进了客栈进了房门后犹豫了会儿又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不想刚到门口便听到那响亮的一口“啾”,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就听到了弱柳求饶的声音,然后就是她跟那男人调笑的声音,最后就是她喊的那句“好哥哥!”
呵呵,什么好哥哥会这样对待一个清白姑娘,什么好哥哥会让她饿一天还来找自己讨吃的,呵呵,这样的好哥哥还跟着他干嘛!她不是想当探花夫人吗?那便只能跟着他喊他好哥哥!
他们出了客栈时天色已黑,街上也没有几人了,李豫将弱柳扛回了严府,守门的老仆看着自己一像洁身自好的少爷扛回来一个姑娘,既是诧异又是兴奋,他还见那姑娘兴冲冲地朝他喊了声“爷爷好!”,顿时便承认这个人是自家少夫人了!
李豫见弱柳还有心情跟人嬉笑,走过一个拐角,便将她放了下来。
弱柳扶着自己倒得太久有些发晕的脑袋,揉着自己膈得发疼的肚子,软软糯糯道:“你总算将我放下来了!”
见李豫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弱柳忙咬住嘴不敢再开口。
此时的李豫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那声“好哥哥,好哥哥”,如同苍蝇般叫人烦躁恶心,便是从这张小嘴里喊出来的!
他阴沉沉的盯着,再也忍不住,将她推倒墙上便吻了上去,他吻得毫无章法,他吻得粗暴不堪,他吻得似要将她吃进去,让弱柳毫无抵抗之力。
过了许久,弱柳觉得呼吸不畅了,他才放过她。他又轻啄了她一口,清泠泠的桃花眼勾着她,唇角一勾,他轻声道。
“我后悔了,之前的话算数,便让你当我的探花夫人!”
第25章
待李豫冷静下下来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看着面前兴奋的弱柳苦闷不已,直恨自己平常的冷静自持不知飞到了哪去!
“你说让我当探花夫人不反悔了吗?真的不反悔了吗?”弱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李豫暗咳了一声,偏过头去。只是他头偏到哪里,弱柳便凑到哪里!
见李豫一直躲着,弱柳扁了扁嘴,踮起脚直冲他的唇亲了一口。
“你亲了我,你就得负责!”
李豫惊得连忙后退了几步,他“你你你”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忽然想到之前他在客栈房门外听到的那一声响亮的“啾”,又恼了起来。
“那之前别人还亲了你呢!”
弱柳怔住,她回想了一下,见眼前李豫一副醋坛子打翻了的模样,眼咕噜一转,她笑道:“也是哦,那我找他负责去!”
说着便要往外走,李豫忙伸手拽住她,咬牙切齿道:“简直不知廉耻!”
弱柳虽然没认过几个字,成语便是更不懂了,但听他连着这样子说过自己两次,再不懂也改懂了!
她甩开李豫的手,瞪着他怒道:“不知廉耻就不知廉耻,你不娶我找别人娶去!”
她转身便要离开,李豫一把拽过她便朝院内走去,对着旁边经过的仆人吩咐准备间客房,便朝客房走去。
他将弱柳带到客房,嘱咐她今夜好好休息,便要离开。
弱柳忙拦住他,双手抱胸道:“我不住这,我要回客栈!”
“回客栈,继续跟那个登徒子不清不楚地厮混在一起吗?”李豫绕过她跨出房门。
弱柳从背后揪着他的衣袖道:“那你这样跟他有什么区别?”
李豫的脚步一顿,是啊!没什么区别,他不敢面对她的质问,扯过衣袖,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弱柳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忙捂着嘴偷笑。
安南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看着一副弱柳春心大动的样子,叹道:“哎呀~白想了一个好主意,还差点被人打了一拳!”
弱柳忧心地看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安南嗤了一声,“我是谁,还能被一个凡人伤着?”
弱柳还想再问,忽听得外面的脚步声住了口,安南忙闪向暗处。
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走上前来向她行了一礼,说道:“秦姑娘,老妇是少爷唤来伺候姑娘的,姑娘现在可有吩咐?”
弱柳正想拒绝,便见安南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忙改口道:“那麻烦婶婶你帮我打些水来洗漱,好吗?”
那老妇朝她拘谨一笑,“可担不得婶婶二字,姑娘叫我一声周嬷嬷便行!
弱柳笑着应道:“嗯!周嬷嬷!”
待那周嬷嬷走后,安南便走了出来戳着她脑袋,“你邋遢,我可是要洗漱的!”
安南朝着客房走了一圈,看了个仔细便朝那张柔软的床扑了上去,滚了几圈。
“你今晚要睡这?”弱柳跟着她也走了一圈。
“怎么,舍不得?”
“那你刚好帮我再多出几个主意!”弱柳一副做生意的表情。
“哎呀~真是命苦啊!”安南扯过被子忙蒙住自己的头。
待周嬷嬷打了水来,两人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地商量着坏主意。
弱柳不迎风 分卷阅读27
又说另一边,李豫心神不宁地去了书房打算看几卷书好静静心神,却是盯着第一页许久都没有翻页,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忽飞回了十年前的那个万寿节。
那一天天气很好,他记得很清楚,他兴冲冲地站在树下等着弱柳到来,看着手里的药瓶想着她嫌弃自己腿上会留疤时的可怜模样!
那德荣斋门前搭的戏台演得戏很是,人群拥挤着观看,他等的无聊了便伸长脖子看,却是半步也不敢离开这个易于让人发现的好位置。
不知不觉,清晨的微凉渐渐散去,正午升起的太阳晒得人觉得暖融融的,让他觉得昏昏欲睡,可是他仍强打起神,怕自己睡过去听不到弱柳喊他。
他一直等着,脚站得有些发麻,他便绕着树走了几圈,戏台上的戏演了一场又一场,弱柳还是没来,他有些烦躁,但心里安慰着自己,心想或许她正打扮着自己呢,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书上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像她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肯定要打扮很久的。
日头渐移,树的影子转了大半个圈,戏台上的戏已经唱到了压轴的节目,弱柳还没来,他心里不禁有了丝担忧,她是被什么绊住脚了吗?难道被她那个父亲发现了?
最后一场戏唱完,人群渐渐散去,李豫摸了摸发出“咕噜咕噜”声的肚子,紧握着手里的药瓶,紧得掌心汗津津的。
直到最后,天色发青了,李父李母两人来寻他,弱柳还是没来。他跟着父母回家,却一步一回头怕错过有可能出现的人影,最后那树渐渐远离他视线直至消失时,他也没看到。
跨入家门时,倏地一只纸鹤掉落在他头上,他拿下来一看,见那纸上有隐隐的墨迹,待他回房展开一看时,上面只有一句话:等我以后再来找你,弱柳。
果然她是有事被绊住了,李豫又将纸鹤折好,放入了自己床下的小木盒里。
第二日帮母亲摆面摊时,他一直守着,没有想看到的人来,第三日依旧。
第四日他上学了,清晨时分也没有人在巷子堵他,正午时分也没有人在私塾后门外的巷子里等着他教人认字,黄昏时分也没有人笑嘻嘻地出现从自己平安符。
日子变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再没有人出现在他生活的日子的某个时辰里,终于第十天他再也等不住了,他逃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课,跑过偌大的半个淮安城,来到那城东的秦府。
他不识路,走得是上次弱柳带她走的,来到了那个侧门,他踌躇了许久,搓得自己手指都发热了,终于鼓起勇气去敲门。
敲了会儿没人应,他便加大了力气继续敲,却有灰簌簌落下,呛得他直咳,一个用力,直接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他吓了一跳,见许久没人来,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像做贼般心慌不已。
他原以为富贵人家的家宅该是洁净明亮的,可是入目的却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门窗凋敝,瓦片稀碎。有老鼠被他惊得四处逃窜,有老鸹被他惊得乱叫飞走,他无法相信这便是弱柳带他来过的秦府。
他又从那门走了出去,沿着围墙一直绕到了大门,只见那大门已是破败不堪,匾额斜斜挂着,将落欲落,上书秦府两个大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跑到了别处见到一个老人忙上前去问那秦府。
那老人想了想,道:“那秦府啊!被抄了家,灭了族,传言着宅子闹鬼,便一直荒废着,想来,竟有二十多年了!”
老人渐渐走远,只剩李豫僵在原地,“抄家?灭族?闹鬼?那弱柳……”
他连连摇头否认,“不,不是的,弱柳曾日日正午来找我,她身上也是有热度的,她也是有影子的,她怎么可能是鬼呢?那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李豫从回忆中醒来,抓着书的手慢慢攥紧,骨节白了一片。
“你到底是谁?十年前怎么出现在我梦中,为什么来招惹我,又为什么叫我等着你,却是十年不见!”
“而现在又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还来找我?”
“你到底是谁?你叫我如何接受你?再来一个十年不见……”
他的声音渐渐呜咽,只至最后连自己也听不到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
第26章
李豫彻夜未眠,待到了上朝的时候便换了衣衫上朝去了,等弱柳醒来想找他时已经不见了人的踪影。
而与她商量了半宿坏主意的安南也不知去向,她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极了,喊来周嬷嬷问她有什么好玩的,哪知周嬷嬷只是带她去逛会儿园子。弱柳无法拒绝,胡乱逛了会儿打发她走后便化作一道虚影离开。
在上朝时李豫一如既往地扮演着背景板的角色,唯有在丞相刘忠源发言时附和几句,然后看着皇帝既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脸暗自偷笑。
结果下了朝待众臣远去后便被皇帝喊去了谈话。
年轻的帝王贺行止端坐于御书房桌案前,墙角的香炉飘出淡淡悠悠的云烟,置于手边的热茶正散发着茶香,他慢慢悠悠地批写着奏折,端起茶细品了一口。
“今日朝堂之上,刘丞相的那番言语气得朕无话可说,严爱卿也是加了一把火的!”
李豫恭谨地站在一旁,低着眉眼道:“毕竟皇上知道,臣是刘相那一派的!”
“哼,你倒是时时不忘自己的身份!”贺行止白了他一眼,丢了一张折子给他,“这是御史弹劾那太常寺卿刘螽斯渎职的折子,朕都不知道到多少份了,若没有那刘忠源在,朕早废了他!”
贺行止冷笑了一声,问道:“你的进展如何?”
李豫捡起折子,将其放回了案桌上,“臣已经搜集了刘忠源大部分的罪证,只是还差个大名头!”
“暗卫来报说那刘螽斯又害了一家人?”贺行止突然问道。
“是!但臣已经将那家人稳住,避被丞相察觉,好在日后做个人证!”李豫朝贺行止行了一礼。
贺行止又品了一口茶,笑道:“那刘忠源还在,你能奈他何?”
李豫闻言,冷笑道:“臣听闻今年黄河似有泛滥的趋势,臣认为这是个好时机!”
贺行止疑惑道:“你是说……”
“赈灾款!”
“哼!”贺行止突然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渐渐浸入地毯之中,洇湿了一片,“想不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了!”
贺行止气完,偏头看他,“那百姓可等不得将钱款追回来后再安置,那么……麻烦爱卿想办法帮朕再多筹备一份了!”
“这……”李豫感觉这坑丞相还没跳,他就先掉下去了,“臣的月俸只够维持臣一家安生!”
“哎~不必谦虚,朕看好你
弱柳不迎风 分卷阅读28
!”贺行止意味地撇了他一眼,又继续批改奏折去了。
李豫无奈只得退下,只还没等他走出几步,贺行止又突然开口。
“朕听暗卫说,你昨日好像抢回去了一个姑娘?”他言语间带着些许戏谑。
李豫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冷笑道:“暗卫还真是事无巨细得禀报给陛下!”
“哼,你这个丞相党倒真会以身作则,强抢民女了!”
“还请陛下多多关心着国家大事,臣子的家事便不劳陛下心了!”他向贺行止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贺行止被他怼得无话可说,气恼地拍了拍手中的折子,见这折子是自己的授业恩师骠骑大将军的,忙吓地将其抚平,细细批改。
窗外,阳光明媚,惠风和煦,鸟儿于枝头歌唱,却突然有一道光影飞过,直冲向宫外,只因为今日的日头正盛,便无人察觉,只有鸟儿被惊飞。
李豫想着那一大笔钱便觉得头痛不已,垂头丧气地出了宫门,脚步沉重地向大理寺迈去。
走到一半突然被一人搭住了肩,他偏头一看,正是又出来花天酒地的刘螽斯,年过而立,留着美髯,生得倒是俊美不已,扮作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
李豫暗自攥紧了拳头,朝他行了一礼,“刘兄!”
“贤弟不必多礼!”刘螽斯朝他摆了摆手,回头撇了眼跟着的下人,下人连忙退远。
他凑近他轻声道:“我听闻,那杜家人好似来大理寺告状来了?”
李豫冷笑道:“刘兄大可放心,不过是不自量力,我已经将他们给解决好了!”
“哈哈!贤弟不愧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办事就是牢靠!”刘螽斯拍着他的肩笑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近问道:“听闻中秋之夜,你与小女闹别扭?她一回府便是气呼呼的样子!”
“并没有与刘小姐有闹什么别扭!”李豫一脸平静的应答。
“哎!人家姑娘家家的估计是撒撒娇,发发小脾气,贤弟去哄哄就好了!你个大男人也太不懂姑娘的心思了!”
李豫退了一步,行了一礼道:“我与刘小姐并无瓜葛,还请刘兄不要乱讲,坏了刘小姐的名声,大理寺还有事,先告辞了!”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刘螽斯看他离去的背影,嗤笑道:“真是个木头,只醉心于权位,哪里懂女人家的好处?”
“风露,走,咱们啊去找那可人的知琴姑娘去!”他扇着扇子,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向那烟花巷里走去。
李豫只觉得这一日烦躁极了,连续两天未曾好好休息,被皇帝一番坑,又遇上个遭人厌烦的刘螽斯,真是不顺。
待下了职回了府后,又见周嬷嬷急匆匆地过来,向他禀报昨夜的秦姑娘找不见了。
“不见了?”
李豫觉心得一紧,“还不快去……”
他言语一顿,忽攥紧了拳,稳下了心绪,最后摆了摆手,向书房走去。
周嬷嬷疑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着旁边的守门老仆,“老莫,这是找还是不找啊?”
“这……老头子我也不知啊!”老莫回想起刚才自己少爷那颓败的背影,心疼不已。
“不知道什么?”
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她歪着头笑嘻嘻地望着老莫。
“爷爷,你们不知道什么?”
“你……”老莫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弱柳,“哎呦”了一声。
“姑娘,你去哪儿了?”
“就是逛了逛!”弱柳奇怪地看着老莫的反应,“那个……我能进去找李,严煦吗?”
“可以可以!周嬷嬷,快带姑娘去,快去!”老莫连忙应道,招呼着周嬷嬷。
“姑娘随我来!”周嬷嬷忙带着她去书房。
李豫端坐于书房内,本想练练字,可提笔半天了却没写下去一个字,他烦躁的将笔丢进笔洗里,靠上椅背想要小憩一会儿。
“少爷,秦姑娘来了,她想见您!”门外忽传来周嬷嬷的声音。
李豫慢慢地睁开眼,眼眸黑沉,神色复杂,“进来!”
弱柳原本兴冲冲地进来,但一见李豫那阴沉的脸色,顿时怂了,扮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豫拿起书翻看,“你不是走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弱柳慢腾腾地蹭到桌案前,踌躇了许久,直到李豫不耐得撇了她一眼,她才开口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李豫无言,示意她继续。
弱柳突然趴到桌案前,双手捧脸,可怜巴巴道:“我今日去找安南,发现她已经走了,银钱都在她身上,我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流落街头……”
“所以?”
弱柳突然腾起身子靠近他,“所以,你能留我吗?”
李豫拿书挡住她靠近的脸,“留你倒是可以。”
“当真?”她伸手拨开那书。
“但是是有条件的。”李豫将书回,放到一边。
“你说说是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了!”
“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好!”弱柳笑意满满。
“可是空口无凭,你得签张字据。”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
李豫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过印泥摆在她面前。
“我觉得这十年来你的字应该也没什么长进,便按手印吧!”
弱柳指着那纸,问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你不是学过一些吗?不会看?”李豫奇怪地看着她。
“忘了!”
李豫顿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指着那字一个一个道:“我秦弱柳,蒙李豫留,感激不尽,应承对方一个条件,待对方开口时,无论是何,皆应。按手印吧!”
弱柳眯着眼盯着他,“你不会开什么不靠谱的条件吧?”
李豫将纸和印回,“你可以不签,周嬷嬷,送客!”
“别,别!”弱柳忙完抓住他的手,“我签就是了!”
弱柳伸手,沾了印泥,在纸上按了一个红彤彤的指印,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一旁的李豫,则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第27章
一日的忙碌结束了,灯火照亮了京城的千万家,天子脚下的城池里,带着中秋余韵的夜市热闹不绝,平民的平淡和睦,贵人的歌舞升平,都在此时上演。
待弱柳按好了指印,便被李豫给打发出去了,看着弱柳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反应,李豫莫名觉得一天的烦躁舒畅了!
他起身,走到书架边,将书架最顶上的积了一层薄灰的木盒拿了下来,那木盒材质普通,雕的纹饰却致无比。
这是李家他唯一能留下来的物品,当初李家那场大火后,他一直躲在严夫子家中,直到他要被送到长临府去读书的前一个
弱柳不迎风 分卷阅读29
夜晚,他再也忍不住,偷偷跑去了李家小院。
李家小院,如同严夫子跟他说过的一般,已成为了一片灰烬,屋子被烧得只剩下架子,主梁歪倒在地,砖瓦发黑碎裂。他愣愣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睛发干发涩,却掉不出一滴泪来。过了许久他回过神来,跑到一个墙角处,将上面的瓦砾一点一点清理掉,最终一个木盒出现在他眼前,若非他习惯将这木盒放在床底墙角处,只怕李家没有一丝东西留给他了。
他重新走到案桌前将木盒放下,扫掉上面的灰,将盒子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些致的木头小玩意,这是他幼时李父给他雕的,其中有一个十分粗糙的,那是他向母亲讨要的。将上面的都轻轻拿出来,底下的便是两方有些洁白的帕子,绣着一样的细柳,还有一个已被压扁的纸鹤,那是弱柳留给他让他恼恨了十年又期待了十年的语句,等我以后再来找你。
现在你来找我,可不许再走了!
李豫将那张弱柳按了手印的字据折好放了进去,将一切拾好,又将木盒放回了原处。
这一夜,他睡得安然,不知梦到了什么,面上泛着隐隐笑意。
翌日,如同往常般下了朝后,李豫快到大理寺时便被一人拦住,那人原本坐在马车上,见他到了忙到他跟前来,他背部有些佝偻,人却是中年模样,是丞相的心腹兆厝。
“严少卿,丞相大人在府中等着您呢!”
李豫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点了下头,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车轮咕噜咕噜作响,马蹄哒哒落下,权贵人家居住的皇城不同于外城,没有沿街的小贩叫卖声,没有人群往来的嘈杂声,这里安安静静,如同马车的狭窄空间,带给他无尽的压抑,而他,还需在这无尽的压抑中挣扎,不过离挣脱不远了。
一路熟悉地来到了丞相的书房,丞相刘忠源如既往般正练着他的狂草,世人不知,就连皇帝也不知,平常写着一手正楷的丞相大人,独爱地却是狂草。或许如同他的为人一般,表面看着正直无私,骨子里却是狂妄自负。
“老师好兴致!”
李豫笑着上前,朝他行了一礼便安静地站在一旁。待刘忠源将字写完后,他将笔投入笔洗里,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腕。
他捋着自己的胡须离开桌案来到了靠窗的小几前坐下,提壶沏了一杯茶细细品味。
“坐,来尝尝我新搜集的茶!”
刘忠源手朝着对面的座椅挥了挥,为李豫沏了一杯茶,李豫坐下端起茶啄饮。
“芳香扑鼻,初入口有些苦涩,后又有余香在口中回味,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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