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可没想到,根源却是出现在了这。
胤看着温凉淡凉似水的模样,难得有点踌躇,比起第一次寻温凉来说这件事情,这一次不知为何,反倒更加难以开口了。
温凉不知胤是何心思,不过看着他眉心蹙起的模样,也知道这该是件难事,也没有催促。
他没有发现,他对胤多了点常人不曾有的耐心。
要知道,温凉是个非常喜欢单刀直入的人。除开利益未明不曾确定的事情外,他甫一知道胤服用丹药易出事,便直接了当杀来外书房与胤对峙;知道库银有损会给胤未来惹来麻烦,当机立断深夜来寻商量妥当。可以说非常深刻地贯彻落实了,只要给胤带来麻烦的任何事情全部清除,一概时间都不曾浪的方针原则。
等待对他来说,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许久后,胤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先生,有一事需要言明。虽我敬重先生,也感伤先生幼年经历。可自暴自弃的行为依旧是不可取的,先生不可因此而颠倒阴阳,乱了人常。即便先生不再属于尚家,可这男女之事,子孙后代,依旧是大事,可不能因那断袖的喜好,断了未来。”
这般絮絮叨叨的话语不是胤的风格,能说出来这么一大段,已是胤超长发挥。若是胤祯现在在此,定然又妒又生气,四哥对着他就是个死老头的模样,合着在别人面前却是个温和青年!
温凉是何等人物,电光火石间,便知道胤意有所指,并在他诚恳的目光中,把目标落到了胤身上。
胤这是以为,他喜欢上了他?
温凉默默地回想着他以往的行径,试图在里面找出能够让胤误会的行为。
农业献策,功名被夺依旧淡定;白莲教始,隐藏幕后不求名声;舍身救童,坦言只忠于胤……咳,这不求回报,不求名利的隐士形象,落在多疑的人眼中,的确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更何况他形容异常,举止怪诞,喜欢女装又坦然而为,若是胤误以为有什么,也实属正常。
温凉把自己剖析了一遍,得出胤有此看法也是正常的结论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爷,某并不喜欢您。”
温凉脑中使劲回想温和当初看的那些霸总小说校园电视剧是如何解释这个尴尬的场面,然后最后憋出来一句,“某只是忠于您,愿意为您舍弃一切罢了。”
哦,一点都不和谐的句子。温凉把脑中的小人暴打了一顿,继续面无表情地补救,“某把爷引为知己,还望爷不嫌弃。”
胤眉心微蹙,听着温凉接连的三句话,视线又落在温凉淡定的脸色上,那话语似乎非常诚恳,让他勉强相信了这件事情。若真是如此,那此前还真是他误会了温先生了。
“我无端揣度,也多有不是。先生既把我引为知己,也当是我的荣幸。苏培盛。”胤扬声把外头守着的太监头子叫进来,“取酒来,今夜当与先生畅饮开怀。”胤此人,若是真想礼贤下士,他能比胤做得更加令人舒坦,只是这不合他的性格,少有人能如此得他眼缘。
温凉与胤一同饮酒到三更,这才带着一身酒气起身,“爷,夜色已深,不宜再喝。您今夜喝得够多的了。某也该告退了。”温凉自从上次说自个儿喝酒误事后,便没再喝过酒。而胤少有畅饮时,也是喝了不少。只是微醺足矣,再多便不合适了。
胤含着酒液吞下,喉结微动,声音低沉,“先生说得不错。”他的酒杯被他随意地放在桌面上,随后道,“苏培盛,送先生出去。”他也站起身来,正欲目送温凉离开,岂料温凉许是酒意上头,今日穿的又是极脆弱的衣裙,起身时不慎踩在裙角上,随着刺耳的滋啦声,温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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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让康熙大怒,之后诸多事情转交给胤负责,胤安排得妥妥当当。事后再不曾听闻京城有人冻死一事,康熙因此大喜,对胤多有褒奖,更在年宴上嘉奖连连。
只是这胤在康熙心中的地位越深,看胤不爽利的人便越多,太子对胤的不满不再是只隐藏在心底,而是光明正大的表露出来。上月,太子爷在东宫宴请诸位弟兄,便在宴会上给胤难堪,若不是胤等人拉架,最终如何可不得而知。这事闹得康熙都知道了,把参与宴会的阿哥们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全部闭门三天。
胤这三天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让伺候的人也松了口气。
温凉虽不曾主动打听,然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被他所知道。如今在前院,除开胤外,温凉算得上是说话算数的头一个。
胤的心思不难猜测,他忍得下胤的放肆,却不能忍住胤的突军异起。胤挑衅的底气,部分源于他大阿哥的身份与惠妃,这么些年下来,胤早已习惯。可胤却是一贯默默跟在他后头的人,这么一下子,可像是戳了他的气管,难以忍受了。
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的人物,在而立之年才终于发现,对康熙来说,什么都比不得座下皇位,的确有点太迟了。
温凉对纯粹就是觉得太子是个前半生被康熙忽悠后半生被兄弟忽悠的人,他不是没脑子,只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顺应心思来的,一手好牌都能打成烂牌,翻身重起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格格,贝勒爷有请。”
苏培盛亲自来请温凉,这是近些时日的常态了。如今贝勒府内,胤所有会召集幕僚的会议,场上必定有温凉的身影,府内的幕僚早已习以为常。
温凉起身换完了衣服后,便来到了外书房。
如今的胤更像是以外书房为家,不管是什么时候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回外书房,而后进内院坐坐,偶尔看几眼孩子,夜晚后又回到了正院。
温凉听说,胤每月初一十五都吃斋,仿佛真的开始沉迷在佛教中来。这也不只是作态,温凉知道,胤是真的对佛道有所推崇。
等他到外书房的时候,正好戴铎也到了,两人一同进内,沈竹等几人也在。这一次胤招来的人都不少,陆陆续续落座后,彼此间都无话,毕竟正主还没有出现呢。
胤进来的时候,恰好是一刻钟后。
他的神色淡漠,无法从中看出到底要商讨的是什么事情,身上淡淡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带着莫名的压迫。
这才是平日里的四贝勒。
温凉看着胤进来,心里蓦然有了这个念头,似乎私底下,胤的性格总会温和许多。
莫说是沈竹,便是戴铎,平日对胤也是带着敬畏。这不是源于对身份背景的畏惧,而是对胤这个人所产生的感觉。
四贝勒,总是带着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忽而想起戴铎曾经说过的话。
那是在一次并肩回去的路上,戴铎与温凉漫不经心地谈着,不知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话题,“若是八贝勒那样的人物,那是接触后便能知道此人带着城府,一言一行都带着迷惑的感觉,不敢深入。”
“可是贝勒爷不同,他是那种一眼触及便令人刺痛,带着让人天生畏惧的错觉。可是接触久了,却以为是个诚恳做事,踏实认真的人。”他对着温凉的眼睛说道,“这的确是事实,然可怕的是,贝勒爷轻而易举便让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完全融合在一起。我永远都看不透贝勒爷此人。”
当时温凉听完后,只有一个念头,“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和贝勒爷告密么?”这可不是简单的小事,清朝的文字狱不是闹着玩儿的。
戴铎洒脱大笑,“若是你真是如此而为,只能证明我看错了温姑娘的为人。做人做到这份上,便是死了也是该的。”
思绪在这里回笼,温凉意识到对话已经开始了,他的视线淡定地落在了胤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是在集中神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出刚才所说的话题。
胤从刚才便发觉有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那种感觉很奇怪,让他凝眉扫了眼屋内的人,然后发现了光明正大看着他的温凉。他的面色如常,带着冷淡的面具,致使其他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停下说话的动作。
“贝勒爷……”戴铎尝试开口,爷盯着温姑娘看,难道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吗?只是随后他发现,虽然说是胤在盯着温凉看,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温凉在盯着胤看。
咳,有点奇怪。
温凉十分平静地说道,“方才某走神了,因而不敢发表意见。”
戴铎等人释然,原来刚才贝勒爷是打算让温凉发表建议,只是温姑娘走神这样的事情着实难得,让他们数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能这般直接盯着贝勒爷看的人,或许也就只有温姑娘了。他们素日来同胤祯说话,都不会盯着贝勒爷的眼睛看,那样不合规矩不说,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比不上温凉一个姑娘,但实际上便是如此。
他们可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然后惊心胆颤以后的日子。
胤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说道,“今日召你们几个过来,是为了商谈航线的事情。”
航线两个字一出,温凉的神情便认真起来。
这可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他本以为胤早就把他的建议搁置了,没想到时隔几年后,却是胤把这件事情又重新给翻出来了。
沈竹最先说道,“贝勒爷的意思,是在私底下派人开辟航线?”
戴铎紧接着说道,“开辟航线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这样大的动作定然会引来其他阿哥的注意,更别说前些时日朝廷正提出禁海的建议,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动静,与贝勒爷着实不利。”
胤摆手,淡淡地说道,“我的意思,是私下资助商队出海,不过此事已经完成,最终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在座众人,包括温凉在内都有着些许讶异。
从温凉开始给胤献策,他便开始重视这件事情,毕竟这些年来京城源源不断地有着海外物品涌入,那种奇异的物什的确吸引眼球。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胤并没有真正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大清帝国乃是□□上国,即使海外有着其他的国家,拥有着不同的文化,然而对大清来说,并没有什么是值得引入的东西。清朝拥有着硕大的中原土地,海外不过是蛮夷,又有何惧。
因而便是康熙开始逐渐地看重某几个传教士,对传教士的态度稍微缓和的那几年,胤对此事依旧保持着同样的态度。不仅是他,从胤到胤,几乎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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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偶尔谈起海上诸国,对他们而言都是荒莽之地。
直到那天,他在养心殿看到了一个名为地球仪的东西。
看似普通的仪器,圆润光泽的球体被黑红架子衬托,带着浑然天成的美感。球体上详细地标注了至今为止所知道的国家及大面积的海洋。一时间,他突然意识到除了大清外,的确是有其他那么大的土地在外,这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胤,让他开始看重温凉曾提过的建议。
寻找一支船队,成为幕后的金主,然后要他们出海,带来海外的消息。这件事情胤从两年前开始着手,直到近段时间开始得到回报。
朝廷目前的禁海热度很高,缘由还是那些老话,倭寇在沿海横行,反清复明的势力躲避在海上,避开了朝廷的追查,渔民身份难以管教,这又是一个困难的事情。胤本来也是其中的支持者。
温凉抿唇道,“贝勒爷,是否海上的航行,得到了意料不到的好处?”胤淡淡点头,让苏培盛把东西都全部带上来。
琳琅满目的东西里头,其中一个漆黑的东西引起了众人关注。幕僚中,名为马原的中年男子率先说道,“贝勒爷,这是何物?”看似鸟铳,可与鸟铳相较,又短了不少,看起来奇形怪状,却又令人惊奇。
胤拿起那东西,淡声说,“这东西便是西洋的支,比起如今军队配置的鸟铳威力更大。且西洋对此物暂时没有太大的束缚,同时也正在改造当中。”
沈竹沉吟,“若是如此,对西洋等国过来的人,可得小心了。”这支比鸟铳小得多,若是藏在身上随意一处,根本难以发现。且大清百姓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东西,若此物流入国内,可不是好事。
胤声音渐冷,“你等见了此物,第一反应却是关上大门,任由他们继续发展?”胤虽不可能因为一两次的航行而改变思想,然西洋那不断发展的物什的确让人大开眼界。若细细究来,他们若与大清产生争执,难道真的用支与弓箭相较?
戴铎摸了摸下巴,忽而说道,“贝勒爷是打算把西洋有益的东西引进,如此便可以化为己用?”
胤颔首。
温凉在旁听着,知道了胤的大概想法。他却也是没想到,胤是真的对航海一事有了兴趣,花了大力气在这件事情上面。古往今来,除开从唐开始的阶段,少有接纳姿态。便是明朝多次下西洋,也是带着□□上国的骄傲去宣扬国威。随着封建制度的加深,己身的骄傲蔑视越发严重,如此只会导致越发狭隘。
胤只看重器物,不看重思想的事情,温凉早有所感。任何一个封建出生的人,都不可能会接受那些新兴思想,更何况本身便是利益既得者,能与整个阶层对抗的人,几乎不可能存在。如今大清的基础也尚是薄弱,无法真正推动变革,若不是为此,温凉当真有蠢蠢欲动之感。
他做不得,可胤却是有这样的资本。
“先生对此,有何看法?”一溜烟儿下来,幕僚中对西洋有所接纳的人甚少,只有戴铎等寥寥数人,更多的还是对此抱有警惕的态度,更是无法接受外来蛮夷之物。
温凉开口,“某认为,爷的想法是正确的。变则通,通则久,总不可能停滞不前。”只要胤对西洋心存警惕,只要胤对西洋保持的不是一种完全抵抗的态度,他当然会支持。
等这场辩论结束的时候,彼此间都带出了点火气,然而等真的了了了,又俱恢复了正常。谈论便是这样的情况,不可能每个人的意见都是相同的,不同的人辩论出不同的结论,于上位者也是个可以斟酌的过程。
胤在这点上异常大度。
“温姑娘,温姑娘……”戴铎赶上温凉,隔着一个绿意说道,“方才你在书房中所说的话,是真的如此想吗?”他所问的,是刚才温凉在争辩中提出的一个观点。
温凉认为,在未来几十年内,海军的力量会越来越受到重视。不发展海军的国家,在将来必定会逐渐落后。虽然幕僚们早已习惯温凉说话直接了当的方式,但是这么被慷锵有力地强调一件事情,还实属少见。
戴铎看不出胤的心思,却觉得贝勒爷对此定然有所感念。只是他不可能去找胤对照,只能来寻温凉了。
温凉淡淡地说道,“这是自然的,事情总会变化。如古往今来的朝代,即便与周边属国相安无事,可百年内必有战事起。如今各国都在发展中,大清实力强悍,可西洋诸国也在奋起直追,难道你真认为,百年后的大清,与如今会一成不变?”
“若真的一成不变,对大清可不是好事。”国家总是在运动中发展,若是百年都不曾变化,那些曾先进的制度会渐渐腐朽,那些清明鲜亮的思想会衰老腐化,最终引来泯灭的结果。
“先生说的在理。”
胤清冷的声音骤然出现,骇得戴铎猛地激灵,转身便看见胤踱步而来,像是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过程。他身后的侍从皆低着头不发一言,让戴铎有点迟疑。
他们刚才说的话题,着实有点惊险。
温凉清淡地看了眼胤,欠身说道,“难不成,贝勒爷还记得某欠您的酒不成?”
“先生既然记得,便再好不过。”胤语气温和下来,让戴铎有种春风拂面之感,一时间站在原地,觉得他感觉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
胤和温凉两人相携离开,戴铎站在原地拍了拍脑子,决定回去找沈竹喝酒醒脑。岂料他到了沈竹那处后,却被沈竹一阵打趣,“你刚出门就追着温姑娘去了,难不成真的对温姑娘有所爱慕,要是如此,可切莫再等下去了,温姑娘如今已是二十年岁了。”
戴铎摔袖离去,以行动表明不与损友为谋,然后便默默在院子里喝酒,难道他与温姑娘间真的那么……咳,可他是真的对温姑娘没有那种想法。罪过罪过,以后还是不要和温姑娘走得太近了,得对温姑娘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温凉与胤两人一同到了小院时,把朱宝吓得够呛,这种自然相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两个主子可都不是温和的人!
温凉对朱宝说道,“把年前埋下的酒挖几坛子出来,看看情况。”虽说不喝酒后,温凉喝酒的次数的确是少了,不过这酿酒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偶尔小酌怡情还是可以的。朱宝奉命带着人在树下挖了半天,捧着还带着新泥的酒坛出来。
温凉拍开了一坛酒封,那甜香的味道便飘溢而出,算是成了。
他每年酿造的不多,不过后来每次都会留下两坛来。大部分的酒类都是越陈越香,温凉想知道这一类的酒是不是也是如此。等他把一半之数起出来后,温凉才让人把土又盖回去。看着侍从嘿咻嘿咻地挖土盖土,温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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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莫名的想法,如果在这里种庄稼不知能不能成,这土地都不知道被松过多少次了。
“温先生?”胤带着淡淡疑惑,“你今日是否身体不适?”
平日里,温凉神之专注,可以说是罕有。可今日却是频频走神,令人奇怪。
温凉微蹙眉心,宛若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从手腕落下的衣袖掉落到了手肘处,露出皙白的肤色。即便是大夏天,温凉穿着女装都用着最厚实的布料,身上的肤色很少有接触外界的时候,那白得有点刺眼。
“爷,某是发热了。”
胤的视线还残留着抹白色,猝不及防便听到温凉淡淡的话语,平静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甚好。胤不露出微妙的神色,眉心藏着无奈,“先生,你的身体似乎禁不起这般折腾。”
在胤让苏培盛去传大夫的时候,耳边还听着温凉一本正经的解释,“贝勒爷此言不对,某并没有折腾,只有两次。”然后两次都被胤撞上了。
大夫过来后,又是接连开了一串看着便觉得嘴里发涩发苦的药材,温凉淡定地送走大夫,然后和绿意商量,“一天一碗。”
绿意轻笑道,“格格,大夫说的可是一天两次。”她拿着药方出去,还得赶着取药,然后给温凉熬药才是。
温凉坐在原地,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散散地落在温凉身上,侧脸在阴影中似带着莫名委屈的感觉,看得胤心里好笑。
不曾想,温先生竟是如此排斥苦药。
温凉打一开始对良药苦口这件事情是坦然接受的,奈何手骨折断那几个月一连不断后,自此对良药这两个字产生了莫名的抵抗感,的确是很可怜了。
“先生,良药苦口,可不能随意来。”胤说道。
“某知道。”温凉点头,只可惜绿意看得严,不然外边的树木倒是合适的地方。
胤走后不久,屋内散发出一股药味,温凉闻着那味道,闭目养神决定当做不知,好好休息方是正理,等温凉一觉醒来,又是夜晚。
随着时间推移,晚春的夜晚仍带着微凉的弧度,温凉睡得一身汗,起来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衣服,决定搬着椅子去外头坐坐。绿意朱宝苦劝不得,只能拿了个小毯子给温凉盖着,生怕这转眼间又伤寒了。
好在温凉坐下后也不折腾,慢悠悠地晃着椅子,然后仰头望着星辰,怡然自得的模样倒是舒坦。
等到温凉把病养好的时候,已到了四五月,康熙避暑塞外,开始了又一次点阿哥随行的日子,胤被幸运地再次点中,然后拾拾出行了。随着贝勒府的主人离开,四贝勒府又安静下来。
温凉在胤离开后,开始把注意力投入了航海一事上。既然现在胤对这件事情已经开始看重,那么温凉或许可以存在着某个念头。等到十年八年,他或许能出海,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航海技术如何了。
温凉这般想着,手上的姿势却是不停,朱宝进来斟茶,看着温凉左手持笔也毫不惊讶。最开始见的时候还不能理解为何格格要练习左手,等到后来温凉胳膊受伤后,朱宝看着温凉不受限制继续奋笔疾书的时候,顿时觉得温凉深谋远虑,果真是全才。
等到手头要写的东西写完后,温凉这才停下动作,稍微活动了筋骨。他径直去屋内换了件衣裳,然后准备去外面走走。说来,到了古代这么些年,温凉发现他最为习惯的,便是梳妆打扮和换装了。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装束,如今便是一天换上十套衣服也不是大事。
温凉出行,绿意自然跟着,这炎炎夏日,在京城的确是难捱。
胤走前还曾询问过温凉的意见,只是温凉不想惹事,康熙四十年后就开始进入多事之秋,他便婉拒了。
温凉自个撑着伞,身后绿意也自己撑伞,着实是一道景观。毕竟寻常时候下人们见到的多事奴婢给主人家撑伞,哪有主人自个撑伞,丫鬟又自己打伞的道理。只是前院的人来来回回这么多,也都见惯了。
温凉想去的是花园,那里头假山附近引着流水,夏日里是个清净的场所。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在石头小径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毕竟温凉也练过武了,这敛息安静的习惯也是在的。
经过假山时,微许的动静惹来温凉侧目,即便不曾仔细去听,温凉都知道是有人藏在假山对面说着悄悄话。对着这一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温凉微挑眉,他本以为温和看着的电视剧够没有逻辑脑子的,没想到现实可以比电视剧更加不符合逻辑。
即便藏在假山后又能如何,窃窃私语只惹来旁人关注,躲在后头又不能知道前头的情况,若是不慎露出马脚,便是连逃走的地方都没有,怎会有人真的以为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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