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温凉点了点小厨房。
胤不问,苏培盛倒是憋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贝勒爷,轻声问道,“温先生,是如何发现问题的?”朱宝与绿意两人都是他挑选的,如果朱宝有问题,苏培盛责无旁贷。
温凉抿唇,并未直接说起,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事,“南巡时,万岁爷点了八位阿哥,除开一直活跃的数位外,还有三贝勒,五贝勒,十二阿哥。三贝勒数年前因夺爵意识一直郁郁不振,可万岁爷对他依旧宽厚。某不知为何旁人都遗忘了这位。”好似数年的安分,便能使得此人骨子里的自视甚高一概清除。
胤一顿,南巡时,胤祉的确几乎都不曾露面。除了偶尔在皇阿玛身边见过三哥,素日来几乎不曾见他出外活动。然数年前胤刚分封郡王时的模样,胤记忆犹新。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帝分封诸子,从胤起到胤祉落,二者为郡王。从胤起至胤落,皆为贝勒。初始胤的失落可想而知,后头数位都是小阿哥,可偏生只有胤被归为后头,而胤祉明知此事,仍会在胤面前时常提起,品性想法可见一斑。
自从因剃头事情被夺爵后,好长一段时间胤都不曾听过胤祉的消息,偶尔便是在下朝时打个招呼。胤心头一跳,果真如温凉所言,胤祉悄然无声地从他们的警惕中消失了。
温凉复道,“朱宝随同某一同登船,而后因晕船而大多数时候单独居住。爷可还记得当初扬州一事?”
胤肃穆着脸色,“他在船上完全无碍。”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朱宝在南巡大船上眩晕不得起身,可在扬州画舫上却能带着人鏖战,当初杭州的小舟荡漾还能解释一二,可在画舫上如履平地,就很难解释。正如现代有人晕车,或许对自行车无感,可大巴与奔驰的差距再大,该晕车的还是会晕车。
朱宝在撒谎。
胤沉默片刻,“先生是如何推测出胤祉在其中插了一脚?”能看出朱宝有问题,是温凉心细如发。可胤祉此人和胤的牵扯甚少,温凉作为胤的幕僚,自然也该对他没有太大的关联才是。
能想到胤祉那处,自然得有依据才是。
温凉坦然道,“其实并没有。”
“某只是排除了其他人后,认为三贝勒的行迹颇为可疑罢了。当然,这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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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杀他。
朱宝张开拳头,又狠狠地握紧。
温凉救过他。
“奴才,被爷选中前,是那位主子仁慈才活下来。”很简单的理由,只是为了报恩。而不杀温凉,也是为了报恩。
温凉有点出神,他自然明了朱宝的言下之意。这是他第二次接触这种事情。武仁的报恩,以及朱宝的报恩,都让温凉有种奇怪的错觉。
“在南巡路上你伪装晕船,许是有着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发病,便可以拒之不动手。”温凉淡淡的语调响起。
“你的破绽在于,既然晕船便老实记着。出事也别赶着上前,武艺有十分该留三分,容易被发现。”温凉道,破有种发自内心的感觉。
他伪装女装大佬的人设长达数年,也是颇有经验了。
朱宝神色不变,瞳孔却因为温凉的话语而微微放大。那是身体掩盖不住的惊讶诧异。
温凉漫步走到朱宝身前,“所以那小厨房的帮厨与你不是一路人,可那血衣却是你的。”
那帮厨无人注意,反倒是朱宝比较需要保密。
朱宝不语。
“我只有一点不明。”温凉清冷地看着他,“为何杀了帮厨,又烧了小厨房?”
朱宝嘴唇颤抖了两下,声音沙哑,“鸦片。他想对先生的膳食里下鸦片,小厨房炉灶下的方块全是这玩意儿。”索性一把火烧了干净。
温凉眉峰微挑,认真地看着朱宝。
“你救了我。”
这便是其中诡异之处了,朱宝发现帮厨的问题,本可以直接和温凉揭发他。可两人都是探子,朱宝不能往上捅,杀了帮厨也实属正常,可烧光小厨房?这真是个奇怪的选择。
朱宝虚弱地开口,“先生也救了我。”
“不止如此。”温凉眼眸淡漠,看着朱宝的眼神仍带着探究,“如果只是这样,你不需要烧掉整个小院,连小院周边都早早布置好,你从一开始便打算借此烧掉整个小院。”如此大手笔只是为了救他,大可不必。
话虽如此,温凉也隐约猜到缘由。他是个很喜欢记录的人,温凉的书房内藏着大量书写好的文章,这些待日后而来皆是有用之物。朱宝一把火尽数烧光,于幕后主人着实是一件好事。
既救了温凉,又助了幕后主子,勉强算是一箭双雕。
温凉捏了捏手指,视线落在朱宝面上,忽而神色骤冷,“你服毒了。”
朱宝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话语未尽,他捂着肚子慢慢地跪倒下去,显然那□□很猛烈,他开始大口大口吐血。
“是三贝勒。”
温凉抬眸。
朱宝猛地抬头,挣扎着坐倒在地,惊恐地瞪大眼睛。他喘息地看着温凉,“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不可能!
他该说的话还没说完,腹中的抽搐令他说不出话来,他惨叫出声,在地上不住翻滚。
温凉的确不能确定,只是在诈他。只是结果已然出现了。
绿意死死地交握着双手,强迫着自己盯着朱宝不移开视线。
直到那打滚的身体猛然顿住,失去气息。
胤从门口步入,看着室内寂然无声的模样,静静地走到温凉身后,“先生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温凉是在百般坚持下才自己进入屋内的,不然此刻至少得有好几个人在室内保护温凉的安全。饶是如此,如今屋外的侍卫整装待发,如果屋内有任何不祥的响动,都会瞬间扑入室内。
温凉安静地说道,“爷,找个地方埋了他吧。”如果他不出声提点的话,朱宝的下场只会是乱葬岗。
胤答应了。
温凉不想在屋内带着,告知了胤后离开,径直回到如今的住所。绿意因为嫌疑已经解除,此刻正一步不离地跟在温凉身后,生怕先生出了什么问题。
朱宝的死,的确给温凉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温凉在来前便把猜测到的内容告诉了胤,从朱宝的态度来看,也是八九不离十,结果已然清晰可见。
绿意跟在温凉身边多年,她隐约猜到了如今温凉在思索的东西。温凉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那种人,淡漠,顽固,聪慧,执拗,强大,漂亮的人。
是的,温凉是漂亮的,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绿意都觉得温凉是个让人很舒服的人。也是个让人很喜欢的主子。就像她曾想过的那样,他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
但他几乎不懂感情上的任何东西,不管是任何一类,对温凉都是从不涉猎过的场合。
绿意隐约察觉到了这点,谨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涉及的可能。可今日朱宝的死,还是触动了这个领域。
温凉回到屋内不久,贝勒爷也紧随而来。
温凉敏捷的思维显然给他们处理了很大的麻烦,唯一比较可惜的便是被烧毁的小院,但他们也顺藤摸瓜得到了许多的消息。
苏培盛带着人对整座废墟进行挖掘,最终从中找到鸦片残渣,那奇异的香味掩盖在火焰的焦烟下。七拐八弯之下,他们终于挖出了帮厨的线索。
鸦片昂贵,一个小小的帮厨是不可能有能力买这些,除非是有人从府外送来。顺着这条线来查,他们总算有了眉目。帮厨的确没经过采买线,他是从珍善阁里送进来。
珍善阁的账房便是这帮厨的族叔,本身便是个瘾君子。帮厨的鸦片都是从他那里来的,更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借由小混混的手传送,伪装成货郎和帮厨在小门接头。
当日朱宝禀报关于珍善阁的事情,实际上是在提醒温凉。
“爷以为,这帮厨是何人属下?”温凉温凉看着左手边被布置好的书桌,轻飘飘地开口,朱宝已死,关于帮厨的讯息也被砍断了大半。
“老八。”胤在屋内踱步,看起来早有人选,“太子如今自顾不暇,无暇关顾他事。老大带兵,最厌恶鸦片罂粟等物。其他有能耐往府内安插人手的,便只有老八了。”
下鸦片属意不是为了杀温凉,而是为了把温凉控制在掌心。从鸦片入手,到更加珍贵的毒物,一步步引诱温凉堕落。若是意志力能被打垮,那是更好不过。
此乃杀人于无形。
“爷,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胤屡屡地对府内动手,如今又增添了个胤祉。如果胤不打算对他们做些什么。温凉也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他面无表情地生气着,如今书房烧掉了,朱宝也死了。
很气人。
胤感受着温凉身上极淡的怒气,声调温凉,“此事,自不会这么了结。”胤如今也正是气闷的时候。
老八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到底什么叫做兄友弟恭,若是这做弟弟的一直这么肆意的话,那做哥哥的,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还有胤祉……
胤眼神狠厉,把刚进来的苏培盛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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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趴,默默地哆嗦了两下。
十月底,正是踏入初冬的时节,温凉披着披风从屋内走出来,他身上几乎被绿意拿出来的衣裳给包围了,如果不是最后温凉确定了衣服足够了,绿意似乎能够把温凉整个人都包成团子。
温凉摩擦着手腕,漫步地来到外书房,此刻胤的幕僚正在屋内等候着,温凉算是来得最晚的那个人。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邬思道,戴铎坐在他身侧,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两人看到温凉过来,皆是冲着他点头,而后戴铎先说道,“你总算是来了,这位是……”
“邬先生。”温凉淡漠地点点头。
戴铎挑眉,好吧,他确实忘了,以贝勒爷对温凉的看重,这件事情他的确是早该知道了。
温凉在他的位置上落座,屋内伺候的小内侍立刻就给他端来暖茶。温凉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爷还没来?”
“那是自然。”沈竹说道,他们都是按着昨日胤的吩咐过来的,只是时间上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然现在贝勒爷应该是出现了的。
小半个时辰后,胤才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踏入,带来一室严寒。他似乎是骑马回来的,冻僵的手腕以及染着白雪的眉宇说明了这点。好在室内足够温暖。
胤先是回去换了身衣裳,而后又出来看着等候了许久的数人,没有提起昨天便打算讨论的事情,而是另外又提起了一件事,那正是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朝上开始有人奏请废太子。”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瞩目。此前虽有这样的传言,可都是私底下上奏给皇上,少有这般直接了当的动作。
戴铎便先开口,“贝勒爷,这尚且不到时候。”这些底下的阿哥谁都希望废太子,可如今火候还没到,如此真枪实刀上阵岂不是自寻死路。
温凉道,“是何人下属?”
胤赞许地看着温凉,而后颔首,“关键在此处,是老八的人。”
沈竹等幕僚纷纷皱眉,就算是再愚笨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昏招,这几乎就是把自个放在火架上烤。八贝勒一贯是谨慎内敛的性格,步步为营,怎可能做出这种自毁城墙的事情!
胤冷声道,“胤出于何种目的暂且不谈,此事一出,朝堂上这数月不得安宁,正该是腾空的时候。我打算安排人手进去各部,皆是运道如何,就看诸位了。”
此事于在场诸位,便是极大的喜讯。
等到谈论落下,温凉呼着白雾从屋内走出来,邬思道正落在最后头慢悠悠地和温凉一起走着,“温先生,是贝勒爷做的吧。”邬思道腿脚不便,然他一贯淡定,自然的模样让旁人连同情都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是。”温凉点头,他知道邬思道能猜测出来。
一箭双雕罢了。至于胤祉那处,胤怕也是开始动手了。
朱宝因年幼的遭遇而听令胤祉,这虽是一件特殊的事例。可无人知道是否存在第二例,总是需要防范于未然的。
邬思道淡笑起来,“贝勒爷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是八贝勒一直如此轻忽,可是要栽跟头的。”
温凉淡漠地看了眼他,“先生想说什么?”
邬思道笑着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起来,温先生在外书房居住已有两月,是否该换换地方了?”
温凉抿唇,好似的确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慢吞吞地顺着小径回到了后面的屋子内,绿意早已准备好了茶水暖炉给温凉暖和身体。桌面上摆放着原来他离开前的东西,窗边支起一半,冰冷的触感从屋外溜进来,让屋内的空气不至于完全陷入墙角的香炉香气中。
温凉回到室内,重新地站在书桌后面,看着桌面上写了一半的内容,又开始磨墨。绿意在旁边看着,想来先生又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等先生把一大缸墨水都彻底磨出来后,先生大概就知道自己如何处理了。
温凉弄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事情了,惯性让他一如既往地磨下去,直到最后又磨出了整整一大缸墨水出来。他看着那么满的墨水,又得开始练字了。
“先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绿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希望不是真的出事了。
温凉摆手,“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绿意现在已经学会了用温凉的意思去理解他的话语。只是理解后并不能对一切产生任何的影响,温凉又开始低头练大字。这个习惯至今一直没有改变。
温凉练习完左手换右手,等到练习到温凉觉得可以时,他才重新坐下来。
邬思道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很安静,却不是个能让人忽视的人。只消他开口说话,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众人的注意。他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
温凉把毛笔放到笔架上,他说的的确是正确的。无则加勉有则改之,温凉一贯坦然。
深夜,胤刚在书桌后面坐下,便听苏培盛的传报。胤无奈摇头,自上次事发突然后,温凉又恢复了以前的习惯,不经通传就不肯进来。
胤见着一脸淡然的温凉入内,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温先生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温凉道,“没有。”
苏培盛差点没笑出来,这么坦荡荡的回答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胤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温凉说道,“那先生是为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前来的?”
温凉认真道,“某在外书房居住的时日太久了,不合规矩。”胤的确没想到温凉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先生,可是有人说了些什么?”
“是。”温凉转眼就把邬思道给卖了,“不过某思索过,的确不应该。”
胤也同样用着认真的态度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温凉眉心微蹙,看起来有点难以理解,胤轻快地打断了温凉的思绪,“先生想搬出去居住吗?先前皇阿玛曾经提过此事。”
他得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回答。
胤且笑且叹,“那便是了。如果先生觉得外书房不适应的话,等小院重新修筑好了,届时先生可直接搬回去。”
温凉点头,算是接受了胤的说法,当他起身回去的时候,温凉复又言道,“某没有觉得不舒服。”然后又安静地离开了。
胤在温凉离开后,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迅速冷凝下来,他站起身来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看起来似乎思绪被什么东西所困扰。许久后又慢慢地在书桌后面重新落座,可脸色不曾回暖。
苏培盛原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可看着温先生方才的模样,又完全不像是这么回事。
不禁感叹,贝勒爷的心思变幻难测。
温凉本便暂住在外书房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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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途并不遥远,绿意就在门口候着。温凉慢吞吞地回来后,擦洗了手脸就打算上床歇息了。
躺下去后,温凉刚闭上眼睛,许久不曾开口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恭喜宿主,任务有所进展,请再接再厉。】
【哦。】
【宿主,可否有更激烈一点的表达?】温凉硬生生从中听出了点点不满。
淡凉似水的声线又一次响起,【好的。】
系统在温凉脑中又一次具象化出六个圆点,就在系统沉寂的前一刻,温凉道,【不要有任何小动作。】声音与平常说话的声线没有任何的差别,可气氛莫名便变得冷肃起来。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多虑了。】
一夜无话。
温凉进入黑甜梦乡中,有人仍然不能入眠。
八贝勒府,书房。
胤沉着脸色看着递上来的奏报,下面的幕僚吵作一团。谁也不知道那刑部侍郎忽然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在朝堂上奏捅破了篓子!而众所周知,那是胤少有的几个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突如其来这么一招,不仅让太子盯上了他,康熙注意到了他,就连直郡王今日朝堂上的脸色也显得有点奇怪。这损招让胤的部署全然被打乱。
阎宽阴测测地说道,“想来是有哪位阿哥盯上了贝勒爷,不然这次的动作不会这么快准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让那人彻底反水的代价可是不小,整件事情完全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
幕后之人的狠厉可见一斑。
胤揉了揉眉间,“不必猜了,该是四哥的手笔。”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成年的阿哥,下面几个小的自然不可能。大哥不会在这个关节眼上妄动,太子不会给自己找事,三哥倒是有可能,可若和老四相比较,胤更认为是胤。
果真是难缠。
☆、第四十八章
胤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有数,如果不是这样,老四那样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不合适,也不应该。
“皇阿玛的态度才是最紧要的,那边的关系全部舍弃,日后别再有任何联系。”胤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必须得安分,光是太子对他们的注意便足以惹出大麻烦了。
“是。”
“江南那边情况如何?”胤问起了另外的事情。左丘禀报,“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已经有眉目了。”
胤颔首,“既是如此,要加快速度,务必在太子注意前找到证据!”
“是!”
随着索额图的死,东宫越发地安寂下来。太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可再也不曾有人和索额图一样贴心尽力。表面再如何强悍,太子这段时间也渐渐沉寂。东宫的消息也一直都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太子肉眼可见的消沉,康熙心里是知道的。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论是灿烂的阳光还是日头下漂亮的花朵,似乎都没办法吸引住康熙的注意力。
他一直都在走神。
身后梁九功小心翼翼地给康熙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这是刚才康熙帝下的命令,要不是康熙特地嘱咐过,梁九功是绝对不会动康熙帝桌上的东西。为了保命,知道的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
“梁九功。”
“奴才在。”
“太子如何了?”
梁九功没说这句话刚才康熙帝就已经问过一次了,而是低沉着说道,“太子爷这些时日都很安分,一直都没出东宫。除了每日上朝外,便是在东宫内。”
康熙帝点头,不知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和梁九功说话,“安分就好,安分就好。”
梁九功不敢言语。
康熙帝又在窗边站了好一会,这才转身回来,宽大的桌面上,东西尽数按着康熙的习惯摆放好了,康熙帝赞赏地说道,“梁九功,还是你懂朕啊。”
梁九功欠身,“都是万岁爷调.教得好。”
康熙帝似乎心有所感,寂寥地说道,“若是真的好,那便好了。”看着桌面上摆放的奏折,康熙帝心生倦怠,伸手摸起一本,“去请温凉过来。”
梁九功立刻应是。
温凉到的时候,康熙正在认真地批改着奏折,温凉阻止了梁九功通报的念头,就站在门边守着。眼看着康熙帝眼皮子底下深深的眼袋,他知道这段时间康熙帝想必过得也不是怎么样。
即便砍断了太子的臂膀,可因此引起的父子失和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愈合的。
温凉在外头站了两刻钟,康熙帝才从桌案前抬起头活动脖颈,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温凉,顿时冷下脸来,“梁九功!”
梁九功顿时跪下,早早便知道会有这出。
温凉欠身,“是某阻止了他。”
康熙帝扫了眼梁九功,转头看着温凉,神情又温和了下来,“快进来吧。”
温凉掀开下摆走入殿内,内里熏染的香气又与以往不同,带着安定意味。温凉看着康熙的脸色,“万岁爷,您该休息了。”
康熙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又笑道,“这可不是该休息的时候。”
温凉直白地说道,“您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
梁九功刚起身站着,闻言差点一个踉跄,温凉说话真的百无遮掩。而且康熙帝这几日真的都一直睡得不好。
康熙摇头看着温凉,循循善诱地说道,“你说话不能这么直接。”这种实话实说的方式,对温凉很没有好处。
温凉偏着头看他,“万岁爷,某不蠢。”他会说,只是因为他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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