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君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孤星入梦
“那我换句话问你,诸道皆有先后,若要造化世界,该是先有阳还是先有阴”
“阳主生,阴主死,当是现有阳。”
老叟继续摇头道:“你这话对了,却也错了。但却是先有了一缕阳气,但无阴阳不造化,孤阳独存,何以开天地”
“晚辈不知。”
“是岁月,有了岁月,那缕阳便逝去,化作了阴,而阴又孕育了阳,方有了造化,方有了开天辟地,故混沌时,阳为父,阴为女,开天后,阴为母,阳为子;你可知,太初第一尊仙器,便是那缕阴阳造化成的葫芦,葫芦上小下大,如环阴抱阳,为造化之形。”
话音落时,苏幕遮凝聚的《阴阳双鱼图》便在老叟信手一指下缓缓变化。
那双鱼图不再树立,不再泾渭分明。
那是阴与阳融合在一起无法言说的色彩。
如两滴墨,被醉徒信手挥洒在空白的道图上。
一道墨痕悬在正中,扭曲如龙。
一道墨痕裹在长龙身下,如闪电雷霆。
“你再看,这是什么”
苏幕遮如遭雷击,愣怔在原地数息时间,才慌忙稳住心神,颤着声音开口。
“是……道!”
“对,是道,也是混元造化。”
“我再来问你,开天之后,当先有日,还是先有月”
“先有日,后有月,又说日月齐出,却相差了一缕岁月。”
老叟大笑。
“然也!那日出时,为纯阳,万物诸生无法得见,因着一缕岁月,那纯阳化作了光、火、生机、高天众道,诸生看见大日时,纯阳已在岁月中逝去,衍出阴,故月出,为纯阴,诸生见明月时,纯阴已在岁月中逝去,化作暗、幽、死灭、厚地众道,故日月齐出,相隔一缕岁月!”
话音落时,随着老叟朗朗笑声,钓竿扬起,一缕岁月之力被老叟自岁月长河从钓出,霎时如狂龙飞舞,被老叟拿捏在掌中,几乎同时,苏幕遮看到岁月狂龙化作了光、火、生机、高天……化作了纯阳的众道!
但苏幕遮知道,一缕岁月的时光已经在演化中悄然逝去。
再看时,却是暗、幽、死灭、厚地……这是纯阴的众道!
老叟收回手时,那掌心已经空无一物,却似拿捏着一界。
虚空妙有,真空真无。
那掌中或许拿捏着世人无法想象的一界,但是苏幕遮知道,那更是一缕永恒的岁月之力,被老叟摄取在掌中。
千百年来,苏幕遮从未有一日如此刻这般笑的畅快。
“悟了!悟了!我悟了!”
苏幕遮状若癫狂,欢喜中竟在狂舞,昔年所得那缕岁月之力
第348章 太初诸友青玉灯
无尽荒中,离恨魔宗山门之前,无尽深渊之内。
深渊可怖,即便是诸三古先贤都很是心悸。
这是昔年量劫之中,刀君含怒斩出的一刀,传闻刀君将毕生道念都融进了这一刀中,这是世间至强的杀伐之道,甚至很多年前左司就有所猜测,刀君的这一刀,已经斩透了大地胎膜,刀光之锐,已经波及到了无法探知之地。
那是属于仙的范畴,或者已有了部分仙的韵,非大能可想象。
如今,刀十七、左司、洛青衣三人,正在直面昔年刀君残留的这缕道念。
从某种层面上讲,深渊之中,已经没有了确切的空间概念。
昔年的那一刀,在大地上劈开了深渊,内中的一切都被刀光伴随着道念绞成粉碎,地火水风在这一刀中尽数崩碎,四域之内诸多罕见的祖炁、真元,在此地演化着无法言喻的癫狂风暴,一切须弥的力量变得无法捉摸。
如传说中真正的末世,大界崩溃,地火水风聚首,在重演混沌!
混沌者,《太始经》云:昔二仪未分之时,号曰洪源。溟涬濛鸿,如鸡子状,名曰混沌。
连左司都前所未有的谨慎,他手中捧着一尊残缺的黄铜暖炉,暖炉残缺了半边炉身,露出了其中的光景,内中温养着一捧五色土,其上缠绕着连混沌都无法销蚀的岁月道韵。
这是昔年离恨魔宗的一尊瑰宝,其来历莫测,连左司这样的老妖怪都无法探寻。
如今黄铜暖炉绽放出澄明光芒,将三人护在其中,避开癫狂风暴,可即便如此,三人在混沌之中,都步履维艰。
稍有不慎,三人便可能一步踏错,陷入真正的湮灭之境,有古老而无法名状的道则,可以将一切手段都毁灭在其中,若是在湮灭之境陨落,便当真是魂飞魄散,连无归路都不可能踏上。
癫狂风暴当中,刀十七的眉心有一把虚幻的刀影显化,这是刀君一脉的不传秘法,传闻这一脉门徒,都将魂灵修行到了诡谲的境界,凝结成刀胎,一朝孕育而出,可凭魂灵一刀,斩开高天,接引霞光飞升。
如今,刀十七以虚幻的魂灵刀胎,希冀能够与此地刀君留下的道念沟通,这是同出一脉的道法,有着相似的道则。
一旁洛青衣手中,则捧着一卷古朴的兽皮,其上有不知名之人亲手所绘的星图,指引着一条古老的道路,似是通往某处无法名状之地。
三人如此这般,已不知在这虚幻之地走了多久,忽的,洛青衣凝实端详着手中兽皮,面露喜意。
“就在前方!”
话音落时,刀十七眉心的魂灵刀胎剧烈的颤抖,不等左司和洛青衣有所动作,刀十七已经挣脱开澄明炉光的庇护,一步跨出,远处,有一缕与刀十七气息极其相似的刀光冲霄而起,展开混沌,似在接引三人。
“大师兄!”
混沌通道展开,眼前的景象却几乎让刀十七绝望!
这是世人无法想象的伟力,昔年竟有人在癫狂的混沌风暴当中强行演化出了一方洞天小世界。
入目所见,却是遍地尸骸。
因着混沌的缘故,此地无岁月长存,哪怕已经逝去了万古,诸修却如刚陨落时一般无二。
有人身披天青法袍,袖口书承云二字,却眉心开裂,横躺其中。
有人手捧玉壶,上书古篆壶天月地,却似是被人拦腰斩断,了无生机。
有人背负一人高金铁之卷,上书玉皇二字,昔年的书卷却是如今的裹尸布,葬着曾经的主人。
遍地横尸……
连左司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他自其中认出了诸多太古时代的老友,有人曾同游五湖四海,有人曾做客离恨魔宗,有人曾一同说道论法,如今却已是阴阳生死两隔。
刀十七的不远处,有一青袍大汉,哪怕已经陨亡万古,却以刀拄地,支撑着尸骸,怒目圆瞪,似要死后席卷幽冥,浴血再战!
刀身上,以雷篆书就二字——刀一!
这是刀十七的大师兄,刀君的首徒,昔年真正的天骄,传闻中才
第349章 五百年后闻摩柯
量劫一千五百年。
……
赵思妤衍龟蛇法阵,将坍塌的第九重天阙炼去大半,化玄武本相,聚龟蛇真灵,跻身不可闻说之道境,入道君巅峰,门下五徒,入元婴完美境界,血祭五百伪神之数,竟引出数千里中州古战场现世!
有古老山门显化世间,那是五岳仙宗的旧址。
这是量劫之后一千五百年中第一盛事!
不论正邪,不论佛玄,诸修齐齐贺礼,祝五岳仙宗山门重现昔年盛景。
是日,五岳仙宗广收门徒,更有修行五行之道的散修平添供奉,跻身圣地大教,坐镇中州!
……
有青龙沐浴雷霆厮杀于中州血海之畔,蜕变魂灵与龙血,有古老的异象与图腾显化于世间,带来很莫测的传承,更有宿老道君传闻,在璀璨的雷霆暴雨当中,他们依稀看到了云霄深处有霞光绽放。
有莫名的气息降临世间,似是某一种末法时代已经溃散的祖炁,加持在青龙身躯之上。
他被牵扯入某种须弥幻界当中,有龙族道君出手,依旧无计可施。
八十一日后,他重现世间,诸修再见时,他已蜕变为太古雷龙,跻身道君境界。
面见昔年故友时,他言称承婴道人。
……
猿猴部族昔年的妖圣,终归也陨落在了量劫当中。
这是昔年古寒界的大能,却被虚天之阵削去了法力与境界,昔年本欲归界证长生的人物,却迎来了自己的悲凉落幕。
是日,天穹泣血,为其送行。
传闻那是极惨烈的一战,妖圣身披老妖猴的鎏金战甲,挥舞着祖先的骨棒,如同昔年的老妖猴一般,嘶吼着生死同归。
有人说,他本能活着回来的,却为了争夺一种奇珍仙葩。
最后,他的魂灵几乎溃散,却滋润着骨棒绽放出纵古峥嵘,他的肉身残缺大半,涂抹了整具鎏金战甲。
拼着最后一口气,妖圣逃回了南瞻部洲才咽气。
四十九日之后,传闻妖猴部族的驻地中,有冲霄血光升腾而起。
或许是子孙的陨落,或许是那仙葩可逆夺阴阳。
昔年沉睡的老妖猴有了苏醒的迹象。
……
渡罪真人入中州战场,死在骨山之南。
血尸道人昔年宗门,乾元仙宗有宿老入世,死于玄月禅宗神佛之手,死时有不祥伴随。
玄酆子所化伪神,被悬壶子亲手斩落九天。
西域佛门行走,圆寂于血海之北。
……
偌大的四方部洲,诸修林立,却皆死气沉沉。
诸修的眉宇皆被无法抹去的疲惫包裹。
这是无法想象的惨烈量劫,那九重天阙之中,伪神似星海无量,一千五百年的厮杀与屠戮,足够让任何一位元婴老怪,任何一位化神道君感到麻木,感到疲惫。
他们昔年便入了局,至今却还未看到那生与死当中的机缘。
这五百年当中,苏幕遮的行踪也越发孤寂。
与玄月禅宗神佛厮杀已经成了苏幕遮的日常,只要苏幕遮跨入中州战场,不过十余息,便定有神佛杀至。
苏幕遮同一代的诸修道子,几乎全部都跻身了化神道君境界,甚至许多人,已经走到了这一境界的极高明处。
唯独苏幕遮一人,始终困顿在元婴境界,不曾见苏幕遮有半丝窥探道君境界的举动。
面对神佛的厮杀,他本可以更加轻松的面对。
便是霓霞等人问时,苏幕遮也只是摇头,不曾言语。
甚至到了后面,苏幕遮几有三百年的岁月,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如同修了佛门闭口禅一般。
诸修只见昔年那个叫做太元子的煞星,常常撕开虚空壁垒,静静坐在岁月长河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人只知太元子鬓角的白发开始多起来,只知若太元子不跻身道君,便只剩下一千年的寿元。
苏幕遮却依旧如往日,不疾不徐,似在等待着什么。
……
这日,中州战场,血海之北。
有一苍老的修士,身披着猩红法袍,手中拄着白玉骨杖,步履蹒跚。
五百年时间过去,昔年九徒,只余血一独活。
他的蹈海归真骨
第350章 镇血海来世有果
砰!
半悬空,斩灵剑与蹈海归真骨杖一触及分。
苏幕遮眼眸中闪烁着惊讶神色。
便是连他都不曾想到,五百年的岁月,当真让血一走到了今日的境界。
他依旧是结丹修士,但不论是道境还是法力,都已经远超了此境界所谓的巅峰。
极致之路……
苏幕遮想到了昔年太初妖灵子的言语,血一当真在结丹境界走出了不得了的道路,甚至无限接近于太初时代的古修,或许在他眼中,筑基境界不在结丹之下,元婴境界也不在结丹之上。
大道殊途同归,他已经有了在结丹境界走出极致的迹象。
尤其是……血一身形的阴影中,那诡谲的一抹猩红光彩。
这是他悟出的法,名唤血神子,与纵古传说类似,若当真如此,以一衍化亿万,乃至无穷尽,当真有着血海加身的伟力,又有着一粒金丹镇海的道境。
连苏幕遮这一剑斩下,都不曾伤血一分毫。
这本是必杀的一剑。
两人自半悬空站定云端,血一自是狷狂大笑。
“怎的堂堂魔宗巨擘太元子,如今也老了么你当真是老了!老了!哈哈哈!”
有轻风拂过,带动着苏幕遮鬓角花白的长发。
“可惜了,你当是大才,甚至比我昔年都要惊艳许多,结丹一境,我当不如你,只是今日,却要送你走无归路。”
“无归路我不走!先前分明说好的,有人要与你做过一场!”
话音落时,血一的嘴角勾起狞笑,他佝偻着身子,恍若一时失控,要从云端跌落一般,身形倒转的瞬间,身形阴影之中,那抹诡谲的猩红却忽然光芒大方,一道血色身影径直将血一的身影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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