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威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颜翡
徐德音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白了一眼心井:“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三舅舅个大舅舅虽然是嫡亲的兄弟,毕竟两人走的路不一样,若不是为了那些下人仆役的事情,我那三舅舅会找上我大舅舅?”
徐德音也不是傻的呀。
虽然自己三舅舅去大舅舅书房的时候,并没有透露要说什么。可是,毕竟是自己里面搅合的事情,只凭最近自家三舅舅的动向,徐德音也能猜出来,自己三舅舅,这回说的就是仆役的事情。
心井唇角微微翘起:“姑娘说得是。”
徐德音无奈:“罢了罢了,眼见着裴家的这些下人就要乱起来,咱们就算是不能查出什么事情来,最好还是要将那些人背后有没有占外人给钓出来。”
心井微微颔首。
徐德音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笑意,她将这件事给暴露出来,可不是好心地想要帮外祖家剪除蛀虫的呢。
只是可惜,大表哥和二表哥就算春闱名次好些,府上应该也不会有太好的气氛。毕竟,看大舅舅的样子,也不是想要将事情拖到晚些的时候再解决的。
徐德音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心井,我娘以前在平南侯府的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心井微微有些讶异,还是接口道:“老夫人在京城中的名声一向不错,姑娘您的母亲,也被老夫人养得不错。当时平南侯只有三位姑娘,每个自然都是细心教养的。”
徐德音抿唇,哪有嫡母真心对庶女好的?
看自己那位二姑姑,嫁的人家清贵是有了,可是之前在侯府时金尊玉贵,嫁人之后哪里还有出嫁之前的那些好日子?
而那所谓的读书人家,也没舒心到哪里去。单看那位柳家姑娘的神色,就知道不是一个肯安分守己的。
只是这与她又有什么相关呢?
“我母亲出嫁前后,这府上可有什么异样?”徐德音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徐家出事,很可能是有人通过平南侯府的人伸的手。“再去查查我娘亲的那些陪房。”
心井微微颔首,虽然觉得自家姑娘尽做些没用的事情,还是决定撇开之前老爷的人定下的结论再查一次。
徐德音见心井又出去,脸上这才浮起一丝忧虑来。
别人不知,徐德音自己却是知道,自己是有年幼之时的记忆的。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又好看的妇人。只是一颗心太过纤细。
母亲时候,父亲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徐德音都忘了是在母亲去世后的哪一天,母亲的那些陪嫁全部被父亲给罚去庄子上,只有母亲生前最信任的那个丫鬟,还留在府上,可也被打发的远远的,自己偶尔只能看见那么一面。
如今,徐德音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方知晓当初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般简单。
若说母亲的去世是正常的,父亲何苦发作母亲的陪嫁?若说母亲的死不正常,那么谁家的丫鬟婆子,敢害自家主母?而父亲当时竟然还没有深查下去,反而是及时地打住。
徐德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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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脸上的神情越凝重。只是那背后不管站着谁,徐德音手一松,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看着桌子上已经断成两节的湖笔,徐德音有些心虚。这是自己捏断的第几支笔了?都说了自己是武夫,不适合写写画画。
这下好了,死在自己手下的笔又多了一支。大不了,下次想事情的时候,手里不拿笔了,金簪银钗就不错,弯了能掰直,断了能融了重新打新的……
徐德音有些恍惚,这些好像是竹柳念叨的。
太阳还在天上好好地挂着,裴永宏带着小厮有些郁闷的回了府。
今儿裴四少爷好好地邀了几个狐朋狗友去鸿运酒楼吃饭,然而越到后面越心塞。
倒不是鸿运酒楼的菜色没有以前好吃了,只是鸿运酒楼那新来的小二实在太热情细致。
裴永宏一想,就想到今儿在鸿运酒楼时,那热情的店小二是怎么介绍自己点的那几盘菜的。
“蟹粉狮子头,我们酒楼特意运了淮扬一带的新鲜河鲜,和着肥瘦适中的猪肉,在咱们新来的厨师烹制下,肥而不腻、轻软适中,是新来的大厨最擅长的菜色,听掌柜的说,我们东家也最爱这道菜呢,可惜如今东家身处内宅,怕是吃不到如此新鲜的。”
☆、小别扭
裴永宏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看了。毕竟,自己这几个狐朋狗友多少知道点自己家如今的情况。
几人说不得还都知道,这鸿运酒楼就是现在正住在自家府上的徐家表妹的产业呢。
果然,店小二着重介绍了几道淮扬名菜之后,自己这几个狐朋狗友就纷纷开口。
就连如今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梁老三都开口,劝自己:“裴四啊,徐家那么多银子都在那姑娘的手上,你们就算是想要那些个银子,也将小姑娘照顾好些呀。小姑娘如今虽然说不能吃荤,出来吃一些淮扬素菜,也可以解解小姑娘的思乡之愁。”
即便是这会儿已经回到府里,裴永宏也能回想起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脸上的不赞同。
裴永宏深深地吸一口气问自己的小厮:“你觉得表姑娘在咱们府上过得如何?”
五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裴永宏:“公子,您这不是说笑吗?咱们府中上上下下,哪个对表姑娘不好了?”
裴永宏微微点头,就是嘛,自从自己那个表妹来平南侯府,这府里多少人成天只知道围着那个表妹打转了,又有谁敢给那位表妹难堪?
鸿运酒楼的意思,他也明白了,不就是想要让徐家表妹去鸿运酒楼吃吃饭吗?他告诉徐家表妹还不成吗?
裴永宏想着,有些闷闷地问道:“如今闺学那边,可还在上课?”
五福想了想,疑惑道:“公子不如去问问四姑娘?”
五福也是纳闷,自家公子怎么会觉得,他一个跟在少爷身边的小厮,会记着府上闺学是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休沐?
裴永宏抿唇,斜了五福一眼,转头便往二房所在的西边的院落中去了。
二房跟三房如今各占据了平南侯府东西路比较大的院落。
只是二房在西边,三房占据了东边。
裴永宏走到二房院落的时候,脚下步子有些迟疑。只想到自己对徐家的求的事情,一咬牙,直接走向西边的南偏院。
小小的偏院里面,就住着二房的庶长女裴雨云。
裴永宏站在门口,看向五福。
五福连忙上前,对守门的婆子道:“没见着我们四爷过来了吗?还不快请四姑娘出来。”
裴永宏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自己以前也都这样的,便也没管。只微微昂头,任由这些人通禀。
裴雨云在院里听到婆子的通报有些头疼,还是抬脚出了偏院。
裴雨云自己是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谁知道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裴永宏可不知道自家庶姐心里千回百绕的想法,只是见了裴雨云便道:“四姐,你去闺学的时候见了表妹,可否告知表妹一声,鸿运酒楼的徐掌柜特意给她请了一个淮扬的名厨来。”
裴雨云微微有些愣:“徐家掌柜的消息可真灵通。”
这边裴家的小厨房才准备好多久?那边已经将厨子都准备好了。
裴永宏神色微微一变,还以为自己姐姐是看出自己帮徐家传消息。不过,再看见自家庶姐眼里来不及敛的羡慕之后,裴永宏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原来,只是小姑娘之间的嫉妒啊。没关系,多来几次,多被打击几次,四姐她就能面对现实。
徐家再有钱又怎么样?遇到麻烦还不是要找他这个纨绔?
裴永宏想着,就有些不悦地道:“四姐,您说什么呢?”
裴雨云神色间很快地闪过一丝难堪,低垂着眉眼道:“我会将消息递给表妹的。”
裴永宏看了裴雨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想到自家母亲平时对这位四姐还算不错,裴永宏稍稍放心一些。
想来就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自己这位姐姐,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的吧?
何况,他裴永宏还有眼睛看呢,若是四姐不帮他,他就去寻母亲给自己出气去。
裴永宏想着,就从怀里掏了一个首饰盒出来递给自家庶姐:“路过首饰铺子买了根簪子。”
裴永宏以前没做过这种讨好庶姐的事情来,将首饰盒子一塞,人转身就溜了,留下神色复杂的裴雨云。
裴雨云双手紧紧地捏着首饰盒子。裴雨云知道,自己这个四弟手里不可能有太多的闲钱,因此,这首饰盒子里面的首饰,不会太贵重。可是这却是自己这个嫡出弟弟的一种态度。
裴雨云心思细,一向知道,姑娘出嫁之后想要过得好,有一个能靠得上的兄弟很重要。偏偏现在的二房别说年纪合适的庶子,到现在就两个男丁。
只是裴雨云以前一直在嫡母面前露脸,也只得来两个嫡出兄弟的淡淡的神色。想要到这两人送来的礼物,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管自己这个嫡出的弟弟为何要送自己礼物,自己总归是到了呀,以后好好经营,自己也不会像三姑姑那样,嫁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除了婆家,别无依靠。
裴雨云眼角微微发红,唇角却微微扬起。二房如今就两个男丁,就现在看来,她能搭上的也就四弟。只希望等到将来自己遇上事情求到这位四弟面前,这位四弟还记得自己。
裴雨云出神片刻,唉声一叹,转身回了里屋。
翠儿也是知道自家主子以前的心结的,见了自家主子手上的首饰盒,当即便是喜上眉梢:“姑娘,您这些年在夫人那边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
裴雨云微微点头认同。
“那四少爷让你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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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井被徐德音拽到书房,心里就做了准备。
“我今晚去徐掌柜那边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转交的东西。”徐德音开门见山地直言。
心井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您这么做,冯姑姑她知道吗?”
徐德音的神色微微僵硬,抿唇道:“我可不想下回表姐说我清减的时候,神情那般地勉强。”
这个,心井倒是不知道。不过看自家姑娘的这小模样,确实怎么看怎么不像清减了的。而且,心井想到百慧最近翻出好几匹素白的料子来,说是要给自家姑娘做衣服,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引起的吧?
“姑娘您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冯姑姑对上您,也只有后退的。”心井想了想自己最近手边的事情,倒是还真的想起来有的事情正该跟徐大掌柜那边说说,得了新消息,她这边的速度也能快上一些。
徐德音见心井出去,伸手默默在腰间掐了一把,果然……自己应该多动动的。吃也应该少吃一些。
夜幕低垂,徐德音换了一身暗色的衣裙,脸也用薄纱遮挡起来,一踏入夜色中,若不细看,还真很难察觉有人在那地方。
徐德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庭华轩中,心井默默看着那道背影直至消失,一回头,就看见冯姑姑,还有冯姑姑脸上那复杂的神色。
心井喃喃道:“姑姑。”
冯姑姑微微点头:“姑娘的事情,切不可让旁人知晓。”
心井整个人都松缓下来:“姑姑放心,奴婢不会让姑娘的事情泄露出去。”
冯姑姑摇摇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心井看着冯姑姑那寥落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冯姑姑虽然对姑娘的行为多有唠叨,可是,冯姑姑一颗心却是全心地为着自家姑娘打算的呀。
只可惜,自家姑娘走进了那个死胡同,至少现在还走不出来。
心井叹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小案上的那一摞摞或是册子,或是单独的一张粘着字条的宣纸,认命地坐下来细细翻看。
徐德音出府之后,也没在其他地方停留,便直接往鸿运酒楼而去。
徐成想着自己这边的消息传出去,姑娘那边可能要三两天才能安顿好,便着手开始整理如今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之前忽略了,却也有些重要的。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徐成有些讶异,这个节奏,应该是他们徐家那位小祖宗的。
徐成连忙起身,打开门,果然见了一身夜晚出行打扮的徐德音。若不是那张白皙通透的脸露出来,徐成还当屋外空无一人呢。
徐德音也不客气,一脚踏进门内,将袖袋里的东西往徐成手里一塞,讶异道:“徐伯寻我有事?”
徐成也纳闷了:“姑娘您不是到裴四少爷的传话,特意寻出来的吗?”
徐德音脑子里忽然闪过白日里的画面,四表姐那强制扭转话题,想来就是自己那位四表哥想出来的办法。
徐德音摇摇头,自己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罢了。
“我夜里许久不曾出来过,这才先出来看看,没成想徐数你这里也正好有事。”徐德音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觉得自己长时间没动弹,身上长肉,这才来想趁着夜里好好活动活动吧。
徐成也不明白小姑娘心里的那些个小九九,便只当是一个巧合了:“姑娘您来得正好,我之前到消息,说是去年的北疆战事有些蹊跷。”
徐成说着不仅将之前到的消息交给了徐德音,还顺便地将自己到消息之后,集起来的关于北疆战事的信息,全部交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徐德音快速地将薄薄的几张纸一一翻看过去,眼里已经没有了自己刚刚出来时的轻松愉悦。
几张纸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却也让徐德音明白,害了自己父亲的人身份不简单。而且,父亲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的,不然,父亲他怎么会叮嘱自己,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
因为父亲害怕自己一心寻仇,结果惹上不该惹的人。
徐德音心情复杂,面上却得益于这些年的生活,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适宜的表情出来。
徐德音也知道,徐家的这些掌柜现在一心向着自己,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她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有利可图。
若是自己想要将徐家带入绝境,这些老掌柜说不得,是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徐德音默默将这些纸张进自己的袖袋中:“北疆那件战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徐家日后的生意。”
徐成一惊,若是老爷是因为北疆战事而被人谋害,那背后那个人,会不会盯上如今的徐家?
“姑娘,老奴一定让人将事情调查清楚。”徐成可不敢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徐家遭受到不明的损失,徐成将来就是死了,也不敢去见九泉下的老爷啊。
徐德音见徐成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继而就是坚定。她是不会拖着这些人下地狱的。
“徐伯,府里的事情,怕是还要您多看着一点。”徐德音说完,拿了徐成准备出来,打算交给心井的那些东西,眨眼间已经从屋里消失。
☆、油盐不进
徐成心中一惊,连其他的事情也忘了,只愣愣地看着徐德音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
徐德音回到平南侯府,怔怔地坐在自己打从江南带来的千工拔步床上,手里是从徐掌柜那里拿来的关于北疆战事的记载。
北疆战事对于徐德音来说,印象实在不多。
因为那一场战事,除了时间上让人惊讶了一些,就是当时有些古怪地缺粮。
徐德音会有印象,也是因为父亲为支援北疆的战事,捐出一些徐家的存粮罢了。
这种事情对于徐家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徐德音当时也只是听了就算了。
徐家每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送银子送东西给朝廷,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场战事,竟然有可能是让父亲殒命的原因。
徐德音低低垂头,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不是?再加上平南侯府这边的动静,想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快就能得出来。
“姑娘。”百慧轻轻唤一声。
徐德音轻轻应声,人也躺下。
百慧想了想,又给香炉里添了一枚香丸,这才合衣躺在外间的小榻上。
翌日,徐德音如常地去慧娴馆的闺学。
百慧脚步顿了顿,还是去找了心井。
心井还是跟以前一样忙,就像是以前,她们几个还在庄子上时,每一门功课,心井都是最认真的。
如今,心井还是认真地在帮着姑娘处理外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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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自己,只会调调香。
心井见一片阴影靠近,一抬头,便见到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容。
“百慧,可是又要找什么香料?”
百慧摇摇头,在心井对面坐下:“姑娘昨晚去做什么了?回来的时候姑娘心情不是很好。”
心井神色一黯:“姑娘的事情,我们如何知晓。”
“姑娘糊弄你,你就来糊弄我吧。”百慧不悦道,“姑娘如今做的事情,我和玉枕猜不到,你心井却不可能猜不到。”
心井沉默,低头继续看昨晚被姑娘带进来的一些消息。
百慧气结,往心井身前的册子一看,不过是哪个掌柜那边又有什么异动罢了。
百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心井,有本事过阵子你别问我拿驱虫的香粉。”
心井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姑娘宠得越来越娇气的姑娘:“若是可以,难道我不会跟你说吗?”
百慧跺跺脚,转身跑出心井的房间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被满屋各种各样的香气萦绕,百慧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只是想到心井那油盐不进不进的样子,百慧心中大为光火。
这个心井,就知道关键时候靠不住。百慧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也只想了个再驱蚊的香粉里面添些心井不喜欢的香料罢了。
百慧嗅了嗅自己屋里的香气,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总算渐渐开阔起来,想到今天是竹柳陪着姑娘去慧娴馆,自己直接起身,去了一边玉枕的屋子。
玉枕正在摆弄着一匣匣的药材,只是大都不是什么用来保养身子的。
百慧皱了皱眉:“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你挑出来做什么。”
玉枕有些幽怨地抬头:“姑姑说最近姑娘吃多了,有些积食,让我看看能不能调养调养。”
百慧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姑娘只是动得太少了。”
要百慧说来,按照自家姑娘的那个吃法,如今衣衫只是稍微有些紧还是轻的。
“冯姑姑少给姑娘补不就成了?”
百慧白了玉枕一眼,看玉枕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愁色。
药材与香料有些相通的地方,四个丫鬟关系互相之间都还不错。只是心井更像姐姐,竹柳因着年纪小,倒是更像妹妹一些。
中间的玉枕和百慧,关系自然亲近些。
玉枕想来想去,还是没个结果,只能暂时将自己手里的这些药材放下,看着出神的百慧道:“这又是什么事,劳咱们百慧姑娘如此心?”
百慧白了玉枕一眼,见玉枕暂时没什么事情,正了正神色道:“咱们在江南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京城?”
京城有什么好?住的地方狭小,冬天还那么冷。拿着手炉穿得暖暖的出门,都还觉得风吹过来就像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
玉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咱们想那么多作甚?”
百慧抿唇:“咱们真什么都不想,岂不就跟废物一样,只等着姑娘的照拂?”
百慧有些无力,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尚且没什么感觉,待如今到了京城,百慧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能。玉枕还能看着姑娘的食物,得被人下了什么暗手,而她,就只能调调香,让姑娘每天出去都带着淡雅宜人的浅香。
至于晚上的安息香,自家姑娘想睡的时候根本用不着,不想睡的时候,那是点再多的香都没用。
玉枕沮丧地低着头:“说不定我们当初留在江南会更好些。”
百慧沉默地想着当初的事情,心里却没什么好后悔的。既然选择了来京城,就不担心自己会做出给姑娘拖后腿的事情来。
只是百慧先前想得有些天真,还以为自己来京城,能帮到自家姑娘,结果,自己不过是一个给人添乱的罢了。
玉枕又默默地翻捡着手里并不多的药材,想着该给自家姑娘配怎样的药膳对姑娘好些。姑娘再过一两年可就要及笄了,若是到时候还没……怕是府上好多人都要看姑娘的笑话。
百慧看了看,帮着递了一些药材,心却不在眼前的药材上面。
时间一转而逝,会试也到了放榜之日。
只是时间不凑巧,这日闺学不是休沐日。
万氏虽然心焦自己儿子的成绩,可也不会忽略府上这些姑娘们的课业。
徐德音有些哀怨地离开庭华轩,往慧娴馆而去。
好好的看戏机会,就这么平白地没了。这大好的时机,大舅妈怎么不好好地在自己这些晚辈面前,好好地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
心井看自家姑娘那缓慢的步伐,唇角微微上扬:“姑娘,奴婢会好好看着主院那边的消息的。”
果然,徐德音的脚步比之前的时候快了不少。
今日并非初一、更不是十五,老夫人的宁安堂里却是济济一堂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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