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星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梵
且喜又搓了下手,贴在脸上觉得温度还行,才伸进秦闵予的被里。“呀!”湿滑的触感,分明是裸露的肌肤,且喜马上缩手。
“你怎么没穿衣服啊?”且喜脱口而出。
“只是没穿上衣,”秦闵予感觉刀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反而是头疼起来,是啊,有个顾且喜,她是不会让别人那么好受就是了。“你喊什么!”
“哦,知道了。那现在给你穿衣服么?”
“不用了,晚点你回家给我拿两套睡衣,我不想穿医院的衣服。”
且喜点点头,“也是,虽然好像高温消毒的很彻底,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刚刚那个阿姨给我拿衣服,我展开一看,后背是个大洞,据说就是消毒时候弄的。”且喜把那套陪笑脸才要来的崭新的病号服放在一边,“还有什么你要的,我回去一并拿来。”
“毛巾,牙具,剃须刀,床单,被,拖鞋,饭盒,餐具,”秦闵予说,“想到的就这些,你回去看着收拾吧,有个大旅行包在柜里。香皂之类的你在这里买就行,我用哪种你都知道。”
且喜在那里记录着,“好。阿姨他们哪天回来?”
“过两天吧,我还没打电话。”
“那告诉郑有庆来好不?你晚上也需要人看护,请人护理还是不如熟人方便。还是我回家里那边找找小天他们?”
“算了,请人吧,都有工作。”说完,他就不再开口,紧皱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正在忍受疼痛。
“好的。等你打完针,我就联系好。然后,回家拿需要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且喜也不再讲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药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流入他的体内。
在止夙的帮忙下,且喜很快请到了人照顾秦闵予,小伙子看起来很有经验很能干。两个人合力给秦闵予翻了下身,让他侧卧,之后且喜又小声交待了几句,就拿着秦闵予的钥匙回他家了。
路上,赵苇杭打来电话,问她几点下班,要顺路接她。
“你下班了么?”
“嗯,今天事情不多,这就可以走了。”
“不用接我了,我没在单位。我同学住院,我帮他带东西过去。”
“需要我帮忙么?”
“这里打车很方便,你过来也堵车,不用了。晚饭可能得晚点吃,你回去先吃点水果。”这时,车停了,司机等着且喜付钱,且喜没等赵苇杭回答,就匆匆挂断电话。
等且喜终于赶回自己家,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了。
一进屋,就闻到饭菜的味道,两个菜,一个汤,摆在桌子上。赵苇杭坐在沙发里面看新闻联播。
见到她回来,他起身说:“时间正好,菜也刚刚才做好。”
且喜脱了鞋就冲过来,“你做的?”
“嗯。换衣服,洗手,过来吃饭。”赵苇杭开始盛饭。
且喜出来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和自己做的味道不同,但只会更好吃一点。“你做的这么好,怎么总是我做饭?”
赵苇杭闻言,抬头看着她,“谁规定必须做的好的人去做?”他顿了一顿,“是丁止夙住院了么?”
“不是的,是别的同学,你不认识的。”
“还有哪个同学能让你哭成这样?”赵苇杭很感兴趣的问。
“呃,”且喜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刚从国外回来,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
“男朋友?”赵苇杭有点了然。
“不是的,我们的关系很清楚的,就是朋友,”且喜想了想怎么去确切的表达这种关系,“嗯,但不是特别清白。”
赵苇杭笑了笑,“顾且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还有这样的关系呢?”
且喜低头喝汤,一点一点的,“是啊,那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有什么了不起的,怪傻的吧。”
“知道傻,就行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穷根究底也不是赵苇杭的风格,但话说到这里,不问一下,也说不过去。
“他阑尾炎手术,家人都去外地了,这两天我或者还得经常过去。”
“嗯,快吃饭吧,早点休息。”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且喜也无从揣测他的心情。何况,她今天是真的累了,且不说四处折腾,单是哭这一项,就让她觉得头部缺氧,疼得很。
第二天早上,止夙给她打电话,说秦闵予已经可以吃点东西了。且喜打算做点粥给他送去。
“赵苇杭,你一会送我到医院吧,然后我自己坐车上班。”
看着顾且喜非常勤奋的在搅那锅小米粥,赵苇杭皱了皱眉,说:“顾且喜,你不会以为在我这里报备了一下,就可以完全的为所欲为了吧!”
且喜马上见风转舵,“怎么会呢,我自己送去吧,你上班。”
“顾且喜,我是指,你是不是要为了你那个不大清白,施展你的十八般武艺了?”
“我知道我的手艺不行,”且喜举着勺子笑嘻嘻的,“可能就这两天吧。他家里没人,等他爸妈从乡下回来,我就不用献丑了。”
赵苇杭看着这样的且喜,也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把粥装好,吃饭,我送你过去。”
因为赵苇杭还在楼下等她,且喜把粥送过去,也不好多逗留,只是嘱咐秦闵予多少要吃些,就想下楼了。
那个看护倒是特别爱说话,“姐,一起吃点吧,你拿来这么多,患者现在还不能吃太多,我吃不完也是可惜了。”
且喜望向秦闵予,不防他正向这边看过来,对于这个提议,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
且喜不由得有点慌乱,秦闵予的眼神甚至是多少带点期盼的,她胡乱的说了句:“不了,我还得上班。你们慢慢吃,明天我送饭时候再取这个饭盒好了。”就跑着下楼了。时间还充裕得很,但如果不奔跑,就会觉得有些恐慌,似乎身后有人要抓住她一样。
上了车,赵苇杭只是看了看她,“医院的供暖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
赵苇杭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她脸侧点了一下,然后递给她看,那上面是滴汗珠。
且喜啐了一下,忙找出手绢给他擦了。“你怎么这么无聊!”
“是啊,不无聊能车接车送的伺候你会旧情人么。”赵苇杭冷冷的自嘲。
“赵苇杭,你真是个小气的、脾气古怪的、别扭的大叔。”
赵苇杭正待发动车子,听且喜这么说,忽然转身过来,对着且喜,两只手握着两侧衣襟,突然张开,又很严肃的掩上,径自把车驶离医院。
且喜看得是目瞪口呆,她觉得赵苇杭的幽默越来越脱离她能理解的范围,竟然做出暴露狂的动作来搞笑。可事后,想起来,还忍不住的笑,连累自己也变得古怪兮兮的。
白昼的星光 十一 错过就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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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顾且喜,没有人可去爱,也没被人爱着或是爱过,像是冬末还坚持在树梢的枯叶,阳光也经历过,雨水也经历过,但什么都没抓住,也没在该掉落的时候掉落,干干的冻冻的挂在那里,坚持着。
下车的时候,且喜酝酿了一下,怎么也得做个姿态,笼络一下他。就想绕到赵苇杭那侧,送一个感谢加道别的亲吻。可她刚走到车尾,车就开走了,留下她站在那里,看着车远去的方向,傻站着半天。
忽然有人从且喜背后很逗趣的问:“顾且喜,从实招来,男朋友吧!”
且喜还停留在对于自己愚蠢的无限懊恼中,“不是,我丈夫。”
“呀?”黄老师平时的淑女形象全部毁于一旦,“怎么会?!”她即使在震惊之中,也懂得分辨,如果称呼为“老公”,那么还不能确定是合法夫妻,但如果称谓为“丈夫”,就应该是正式领证的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快说!”
清早的校门前,来来往往的都是教师,黄老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让且喜顿时成了焦点人物。她忙把大衣上面的帽子戴上,出名也没这么个出法。“快走吧。”试图逃离现场。
可黄老师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中,怎么能不让她震撼,且喜才多大,二十三,已经结婚。而她自己,向来都把且喜划归自己这类的,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该早日成家,相夫教子,在大学里安稳的享受余生。可她,至今,还没把自己推销出去,已经是奔三的年纪,说不心焦,那是扯。“顾且喜,你等我啊!”
且喜终于没能躲过黄老师的盘问,当然,一切说清楚以后,且喜还是如释重负的,毕竟,以黄老师的传播速度,很快就不会有人再给她介绍男朋友了。
但是,黄老师在知道赵苇杭的条件和他的工作单位后,已经由单纯好奇的打听,变为明示着要且喜帮她也介绍一位这样条件的。“这是任务,限你这周完成。”黄老师威逼利诱着说:“呵呵,事成之后,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连你结婚的那份也包在里面,等我结婚也不用你还,划算吧!”然后她就洋洋得意的走了,好像乘龙快婿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且喜叹了口气,着手做着昨天拖欠的工作,幸好没有什么太过紧急的事情。一会儿,止夙的短信到了,“秦闵予恢复得很好,今天就能做短时间的活动了,你不用再来了。”
且喜想了想,打电话给她,“止夙,中午你给他买点东西吃吧,我没时间回家做。晚上我先回家,做点什么再送过去,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你倒会安排,我没时间,你不知道我连午饭都吃不上啊!”
“那怎么办,我买了送过去?”
“你别瞎操心了,医院的食堂你不是吃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想吃什么没有,何况,他现在,山珍海味也得享受得了啊!”
“丁止夙,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
“说实话,刚看他生病,我也同情来着,可我看你鞍前马后的忙活就生气,再看秦闵予那一张理所当然的臭脸,就觉得心里火都没处发。也怨我,就多余找你,就该想到你就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儿!你就不能为了广大的女同胞着想,你也争口气?”
“现在是争气的时候么?”且喜没有话可拿来反驳,只好反问。
“也对,拿一个病号开刀,也胜之不武啊。算了,中午我给他买点什么,你别惦记了。晚上你也别来了,他现在真不需要吃太好的,汤汤水水的,我们楼下也能做。你那手艺先撇开不说,单是炖汤的时间都不够。”
“可是,你非不让我去,我反倒惦记,反而特别想去看看。”
“随便你吧,我可以保证直到他家人来为止,我一定把他的伙食按照营养学标准严格安排,反正不是你多余,就是我多余。我没时间和你研究这个,你后悔牵扯不清的时候,别来找我哭。”说完,好像有人找她,她就又说了一句:“别总供着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然后就挂断了。
且喜真的好好想了想,今天的赵苇杭,今天的丁止夙,都很清楚的传递给自己一个讯息,就是希望自己克己复礼,远离诱惑,或者远离伤害吧。
秦闵予住院期间,她真的没再去医院,虽然心里也不大好过,总觉得空落落的,但她还是没去。这倒不全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决心,只是她忽然意识到,那里不是她该在的地方。自己之前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一个朋友该做的范畴,再这样下去,除了徒增给别人的困扰,让自己继续不伦不类的处在尴尬的位置,再无别的结果。
从那之后,且喜倒也不清闲,她每天都会遭遇黄老师猛烈的炮火袭击。且喜是一天拖一天,她虽然知道成人之美是好事一桩,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没这个心思。
可是黄老师不依不饶,这天中午,逮到且喜,逼着她马上打电话问是否有合适她的良缘绝配。说是想了想,觉得需要早点下手才是。且喜这个资源库已经闲置了这么久,实在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
且喜被烦不过,只好表态,“我打个电话,不一定有合适的,他单位的同事年龄都偏大。”
“同事不行,不还有同学么?”
一看且喜面露为难表情,黄老师马上数落她:“顾且喜,不是我说,要不是你这么小的姑娘都迫不及待的嫁了,我能到现在还没着落么!换句话说,就是你占用了本属于我的资源,所以,快将功补过吧!”
且喜推托不过,只好打过去。“喂?是我。”
电话接通,且喜还在组织语言,看怎么说才不显得过于突兀。那边黄老师已经开始细数她的要求,“且喜,要本科毕业,身高一米八左右,本市人,父母健在,有房有车,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且喜忙拿着手机走开,那边赵苇杭也是莫明其妙,“怎么了?”
“赵苇杭,有这么一个事儿,”且喜还是吞吐了一下,“我有一个同事,条件挺好的,在我们资料室工作。你们单位有没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一下?”
“女的?”
“当然。”
“一时之间想不到谁合适。你怎么还管起这样的事情了?”赵苇杭那边有些忍不住笑意。
“嗯,是经常和我一起吃午饭的黄老师。她二十六岁,人很好,也漂亮。你帮忙留心一下吧,同事里面没有合适的,同学也行。她的要求你刚刚听到没?”
“听到一些,要求的这么具体,不如自己征婚。”赵苇杭开玩笑。
“反正你记着这件事吧,琢磨个人给我交差。”且喜也只能把任务布置下去,在她看来,赵苇杭想帮忙的话,根本不成问题。
“我看看吧。今天下班早,一起回家。”
“好,正好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再回家。你到附近给我打电话。”赵苇杭最近总是很早回来,好像手边的工作一下子都不见了一样。
黄老师目的达成,终于满意的回她办公室等待去了。且喜自己也认为,相亲结婚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毕竟两个人的条件相距不远,有相当的背景,交往或者共同生活,都有一定基础,也相对容易。她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若只是看表面,也或者可以称作楷模。
下班时间过了一会,赵苇杭的电话到了,且喜马上下楼,约的是校门口,那里不方便停车太久。
她跑下楼,忽然见到秦闵予正在收发室窗口那里站着。
“你怎么来了?”人在眼前,且喜还是很难不流露出关心,“刀口怎么样了,这么冷的天,跑来干吗?”
秦闵予揽着她就走,“我不来,也找不到你啊!”
“去哪?”
“我请你们吃饭,约了丁止夙,约了大郑,这次生病,也麻烦你们很多。”
郑有庆是后来才知道秦闵予住院的,据说后几个晚上他就住那了。丁止夙说,没见过他这么婆妈的男生,简直对不起他那么有气势的长相。
“他们呢?”
“我来接你,大郑去接丁止夙,咱们饭店集合。”
且喜上车,上一次他等自己,还是奶奶去世那次吧。不知道秦闵予的等待是什么样的感受,且喜只记得,自己的等待,儿时是笃定,知道他会出现,在一起之后,也是泛着甜蜜的一种期待,尽管这个等待最终没能带来甜蜜。
这个时间是高峰,秦闵予的车从c大侧门出来,又绕到正门,进入主路。经过正门的时候,且喜忽然看到特别熟悉的自家的宝来正停在校门前,事实上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拥堵。
且喜不由得大喊:“快停车,我得下车!”
事发突然,秦闵予也不知道且喜为什么喊停,但他还是一打舵,把车稳稳的停在路边。“怎么了?”见且喜下车就向后跑,秦闵予终于忍不住把头探出去冲她喊了一声:“这不能停车!”
且喜回头冲他摆手,“你先过去,一会我联络止夙,我自己过去吧!”
秦闵予看到她冲到一辆车前,之后又上了车,那辆车擦着自己车边开走了,至此,他都无法理解,真的是无法理解。或者,所有的人都觉得是自己错待了且喜,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只能看到她行动的背影。
且喜这边上了赵苇杭的车,“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从那边跑过来?”赵苇杭一直留心校门,总也没看到她出来。还猜测她是不是又忘记什么在单位,所以,虽然知道自己的车停在这里碍事,也没怎么着急。
“今天晚上,他们临时说要聚会,我搭他们的车绕过来的,所以在前面下车的。”她没敢说自己忘记了他等在校门口的事情,赵苇杭似乎也不追究,且喜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这么累,似乎有些疲于奔命似的。
“哦,去哪,我送你过去。”
“我也不知道,得问下止夙。”竟然是楚江饭店,且喜有点不自然的看看赵苇杭。那里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饭店,当初他们小规模的婚宴,也是在那里摆的。现在的总经理,好像同赵克阳是多少年的旧识,同赵家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们的方向是对的,所以很快就到了饭店门口。赵苇杭把车停好,也下了车。
“怎么?”且喜不解。
“到了这里,得和孟叔叔打个招呼,你们的单,我会签。”
这时,且喜看到秦闵予的车开过来,停进不远处的一个车位。
赵苇杭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你同学来了?”
且喜没回答,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碰面已经无法避免。
秦闵予果真走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且喜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他们都在等她开口。
“这是我先生,赵苇杭。这是我同学,秦闵予。”简单介绍,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今天就是他要请客,庆祝他出院。”
赵苇杭的眼睛眯了下,敛住了里面的精光,伸出手去,“你好。”这样的关系,赵苇杭心知自己要是签单,倒是多事了。
“你好。”秦闵予也规规矩矩的伸手握了一下,“都是挺熟的朋友,人也不多,赵先生也一起来吧。”不论是否真的欢迎,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不了,”赵苇杭笑笑,“你们好好玩。”说完,也不赘言,开车先走了。
“走吧,他们已经到了。”
竟然,包房内,丁止夙和郑有庆各据一方,王不见王的架式。
他们点菜的工夫,且喜和丁止夙两个人迅速的交换了几句。
“怎么了你们?”
“我还想问你呢!”
“一言难尽。”
“刚才他要抽烟,我没让,然后他就到一边去了,也不抽烟了。”
且喜看看郑有庆,他不像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不高兴的人啊。郑有庆把菜谱递过来,“你们也点。”
且喜摇摇头,光看菜名,也不知道到底做的是什么东西,懒得问,也懒得费脑筋。“你们点就好,我什么都行。”
“就是随便了?”进来这么久,秦闵予才开口,一直都是郑有庆在张罗,可他这句话,听着特别的刺耳,且喜不去想是否另有深意都难。
在丁止夙医生的看顾之下,他们都滴酒未沾。很多菜,秦闵予还得忌口,再加上都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意兴阑珊,不到两个小时,就散了。
丁止夙明确表示由她来送顾且喜。
“你连车都没有,捣什么乱。”
“时间还早,我们要去逛逛。”丁止夙挽起且喜就要走。
“最近晚上治安很差,你们这样的年轻女性,正是最合手的目标。”郑有庆在市局,不能说他危言耸听。
所以,尽管她们俩都不情愿,还是被分开塞进了他们的车里。
车开到且喜家楼下,且喜表示了一下感谢。
“不用客套。”秦闵予说完,就开车走了。
回到家里,赵苇杭竟然还没回来。且喜犹豫了一下,随他去吧,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一天一天的这样周而复始,无非是老,无非是死。她不在意,也没有人在意。在这个夜晚,浓重的挫败感,毫无征兆的突然造访了顾且喜,让她措手不及的被打倒了,沉沉睡去。
最近的且喜,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看到,听到或者想到爱情这个字眼,那么咀嚼着,就会觉得眼湿湿的,很伤感。或者是冬天的萧索吧,让她觉得自己空空的,她的心,空旷着。尤其每天还要听黄老师眉飞色舞的跟她汇报她的恋爱进展,更衬得她那么孤单。
赵苇杭对于且喜拜托的事情,还是很尽心的帮忙了。他介绍了一位相熟的朋友给黄老师认识,当然,见面那天,且喜陪着黄老师去的。赵苇杭的这位朋友叫乔维岳,一看就是家世很好,但为人很内敛的那种,又很腼腆。
且喜对他的第一印象特别好,但也觉得有些太好了。乔维岳不同于且喜熟悉的那类男生,比如赵苇杭,比如秦闵予,甚至郑有庆那么强势,或者富有攻击性。他存在感不是特别强,好像随时随地准备好当个绿叶,陪衬谁一下似的。但是,你又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温温煦煦的笑着,不多话,却会很绅士的却不很着痕迹的把周围的每个人都照顾到。那份体贴和恰到好处,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
一顿饭的工夫,且喜都有些怀疑,似乎对他腼腆的判断是错觉,他该是游刃有余的类型。眼见着黄老师毫不掩饰的满意,且喜有些担心了。
“赵苇杭,这个乔维岳不简单吧。”回家之后,且喜问他,语气多少有些肯定。
“怎么说?”
“乍一看特别简单,特别腼腆,但细观察,又很不简单。”且喜形容着自己的感觉。
赵苇杭笑笑,“别操心了,介绍他们认识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可是,黄艾黎很单纯的,这个乔维岳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啊!”
“谁不危险,我看你们那个黄老师要把维岳生吞活剥了一样。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何况,以维岳的格调,也不会耍什么把戏,始乱终弃让咱们难做,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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