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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弦外听雨
太王妃这两年夜里一直睡不安稳,怕是还沉浸在哀伤中吧?
岚芳无声叹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太王妃还是没这个命啊……
屋内重归寂静,须臾,榻上女子平静的睡脸突然变得狰狞,如陷梦魇。
“不要,不……”
猛地睁开双眼,赵静书冷汗涔涔地半坐起身。
抬袖抹了把虚汗,她眸中布满惊慌。
缓和许久,用力阖上眼睛。她好久不做这个梦了,如今大概是因为赵寄书突然出现了的原因?
第59章
正月底,京城昨夜下了场大雪,温度骤降,天儿冷得与隆冬时节不相上下。
幸在今晨出了太阳,堆积的白雪渐渐开始融化。
承郡王府邸门前,几个仆人拿着扫帚专注扫雪,偶尔谈笑几句最近京城内的新消息。
要说最新要闻,没什么能越过首辅与赵夫人的婚宴,还有整整四日,盛宴即将举办,听说短短半月,首辅府邸门庭若市,哎,谁叫首辅大人位高权重,赵夫人也声名远播呢,这都是他们天生命好,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妙人儿,彼此情深义重,真是羡煞旁人也……
府邸西面偏门处,一顶看起来不算奢华的软轿从承郡王府邸后门低调抬出。
隐隐约约听见奴仆们嘴里的那些话,赵静书猛地阖上轩窗,吩咐车夫加快脚程。
她厌恶听到关于陆宴初赵寄书的任何消息,什么叫命?她从不信命!以前不信,现在当然更不信。
左绕右拐,约莫半个时辰,软轿在雅雀口的巷子外停下。
幕帘掀开,戴着帷帽的赵静书缓步走出,帷帽纱帘很长,将她脸蛋与身形都掩住。
她站直身子,朝后淡淡道:“瑶跟上,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我。”
“是。”车夫与护卫齐齐应声。
主仆二人沉默地走入深巷,似对此处并不陌生。
在长满青苔的宅院前驻足,赵静书掩在纱帘下的秀眉轻蹙,抬手示意瑶叩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数次,一道苍老不耐又沙哑的嗓音传来:“烦不烦?这样扰人清梦可是要断子绝……”
门“吱呀”打开,年约五六旬的老汉衣裳凌乱,皱巴巴的胸膛露出大半,他一双豆眼骨碌转动,瞅着面前的两位女子,立马腆着笑脸滑稽地作出行礼姿势:“当谁呢,原来是太王妃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闭嘴。”赵静书沉脸怒斥,纱帘随动作轻微晃动,目光阴冷地攫住眼前老汉,她压低声线,“陈老三,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本分,连续大半月,你人上哪儿去了?”
不等他回答,她斜眼示意,令瑶守在门外,率先抬脚步入乱糟糟的院子里。
陈老三在她背后偷偷做了个鄙夷的表情,转头色眯眯冲容貌中上的瑶抛了个媚眼。
瑶后退半步,不喜地蹙眉。太王妃是宁远候义女,亲生爹娘乃赵氏竹雕接班人,所以怎会有这般不入流的舅舅?
一前一后走入内室。
赵静书摘掉帷帽,褪下披风。
屋里阴冷,空荡荡的,像样儿的摆置一件没有,冷气入肺,赵静书怒不可遏地盯着他骂:“你又去哪儿嫖赌?竟敢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陈老三慢条斯理把衣裳合拢,嘀咕道:“我又不是你奴仆,难道连个自由都没有?”
“自由?你要自由?那就别三天两头找我拿银票。”
“那不行,这可是我应得的。”陈老三挑起稀疏的眉毛,丝毫不惧地挑衅道,“你现在哪样不是我从别人身上给你夺过来的?十几年前,我跟你说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吗?”轻嗤一声,陈老三绕到桌边倒了杯冷茶,跟她叫板道,“赵静书,你天生就没什么福命,没我,就你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出息?”
“你……”深呼吸数次,赵静书攥紧双拳,咽下心口火气。
她走到陈老三身前,用力按下他倒茶的壶,扯唇讽道:“赵寄书,你不是说她死了?”
“是死了啊!”陈老三烦道。
“死什么?她不仅没死,马上就要做首辅夫人了。”气不打一处来,赵静书甩开手,“你就顾着在烟花柳巷和赌场寻欢作乐,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你竟然听都没听过?”
将茶杯搁在桌上,陈老三愣愣道:“恍惚中似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没留神,不是……”他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当年你与她之间的纽带莫名其妙断裂,除非她死,不然没有别的可能性,咱们又没先掐断那柱香。”
“这你的事,我怎么知道?”赵静书烦不胜烦,她在桌的另一边坐下,拽起袖摆,露出纤细的手腕,只是那腕子上一片片类似淤青的斑痕。
“我身上这些类似淤青的东西颜色又深了,你再给我换个有福气的人。”语气随意。
陈老三蹙眉瞅去,面色肃穆,他定定望着日渐美貌的赵静书,都已记不清当年的小丫头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跟你说过,你要夺福,就会遭到反噬,这些年,你贪得无厌,赵寄书后又找了一个又一个,连儿子都是用不正当手段才保住,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不仅仅是少活数十年那么简单,连我陈家后代都会被你连累。”
“那你要我怎么办?”赵静书猛地起身,恶狠狠瞪着他,“难道你要我任由身上这些丑陋的东西一天天扩大,最后遍布全身连脸上都是?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个见不得人的老巫婆,陈老三我告诉你,你没别的路,你这几日就给我算出下个目标,血液发丝我想办法给你弄到手。”
目送赵静书夺门而出,陈老三坐在凳子上,气得恨不得摔茶壶。
一时贪念啊!
他怔怔望向树梢上剩余的积雪,摇头叹气,“夺福”这术法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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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他祖上却不知如何得来的这方子。据说数百年前陈家祖先用过,祖先遭到反噬下场凄惨不提,以至于陈家世世代代仍受反噬影响,穷困潦倒衰运连连,到他这辈仍未走出阴影。
当年无意偷到术法的他心想,傻啊,他不用,让别人用呗,别人发达富贵了,给他钱就行。
于是,他将目光转移到同县的赵家那个女孩身上。
有了这术法与试探福运的木念珠,他才知道,原来赵静书这女孩身上并无福运,那怎会被宁远候侯府接去京城?直到他看到赵寄书,才恍然大悟,敢情赵家来了招狸猫换太子,人宁远候侯府要的是这个才对。
不过关他什么事呢?“夺福”邪术本来要找的就是这种有贪恋又福运不佳的人,所以,他顺利煽动了这个赵静书,跟着她一路来到京城……
明晃晃的太阳渐渐升高,将屋檐上存留的白雪折射得发光。
时辰将至晌午。
绿韶院松针树下,福宝穿着厚靴,与一早过来的沈学成吭哧吭哧努力堆雪人。
豆苗儿怕他们冷,特地做了小鸡炖蘑菇,以及热腾腾的八宝粥和杏仁豆腐羹,用美食引两位小馋虫进来用膳。
沈家的这对姐弟向来同行,趁两个男孩子去隔间吃饭,豆苗儿朝闷坐在窗下托腮发呆的沈慕春行去。
“怎么了?”豆苗儿递去一碟糕点,眸含担忧地问,自回到京城,沈慕春这姑娘心事倒愈发多了。
“赵夫人。”顿了顿,沈慕春侧眸看她,不解道,“你为什么喜欢首辅?他除了长得好看,似乎也没什么好的了。”
“他的好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而且……”豆苗儿失笑出声,思及她的反常和年纪,突然心领神会道:“慕春,不会是你爹想给你订下婚事了吧?”
“嗯。”毫不羞怯,沈慕春颔首,“说是晋阳侯府上的世子。”
“这个……”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豆苗儿自问她与陆宴初不算,但也没办法给沈慕春建议,只能安抚道,“你爹是疼你的,想必那世子无论品性还是才学都属人中龙凤。”
轻笑出声,似很不以为意,沈慕春捻了块糕点,没什么食欲。
下午,姐弟两告辞,只道初三再来吃喜酒。
豆苗儿闹了个红脸,与福宝送他们出府。
“娘,您与爹成亲好玩儿吗?”回绿韶院路上,他们走在廊下,福宝踮脚想够一盏盏红灯笼,奈何他太矮,灯笼太高,捞不着。
豆苗儿耐心等他,不无心疼道:“不好玩儿吧!你看你爹最近多累。”
“是啊,爹好疲惫,家里日日夜夜都好多人,好麻烦的样子,既然成亲又不好玩,那为何你们还要成亲?”
愣了一瞬,豆苗儿望向远处,为什么呢?她慢慢思忖着,尔后笑着回视线,俯首望着他,眸中生出星星点点,调皮道:“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福宝:“……”他明明很聪明的,哼,娘居然敢说他笨?
母子二人缠闹着走远,一路都是福宝撒娇求解释的哼唧声。
一日又一日,天彻底放晴,积雪化成水,慢慢在太阳下挥发,再没了丝毫踪迹。
四天后,二月初三,雪后的京城春意渐浓,树枝抽芽,点点新绿娇俏可爱。
许是连老天爷都知道今儿是个难得的喜庆日子,特让太阳公公早早露了脸,是这三个月以来最好的天气。
按照豆苗儿原先想法,他们能补拜个天地就不错了,花轿这些便了,毕竟她都住在了他府上,还做这些岂不是让人笑话?
陆宴初却很会在这时候仗着首辅身份作势,只道谁敢嚼他舌根谁敢笑话他?
豆苗儿好笑,心想之前买在三条街外的院子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初二晚上,豆苗儿离开首辅府邸,宿在随意买来的宅院内。
一夜辗转,未能阖眼,天不亮,就被喊起,此后折腾了几个小时,到底没经验,盖上盖头后她稀里糊涂里就被塞上了花轿。
第60章
豆苗儿懵坐在花轿内,离去前的最后一瞥是铜镜里自己色鲜明的脸。
红的红,白的白,像寿桃儿似的。果然新娘子都这般,她最终没能逃出如出一辙的命运。
三条街的距离不远,唢呐鼓吹,须臾便抵达首辅府邸。
所有步骤按章办事,照着传统习俗来。
豆苗儿与陆宴初拜堂前,圣旨到,如陆宴初所说,都是赏赐。可见圣上虽有些脾性,但心底还是把陆宴初尊为先生,不然没必要赏赐的如此盛重。
在宾客们结舌歆羡的窃窃私语声中,吉时已到,预备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拜的是牌位。
她与陆宴初在这世上除了福宝,都有别的血缘至亲,奈何血缘这东西,并不代表真的就是亲人了。说来他们二人同病相怜,在亲情上的福分都很浅薄。许是因为前阵子那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对于陆宴初绝口不提邀请陆文晟的事情,朝中同僚与百姓们倒并未讨伐他不孝。
夫妻对拜后,便送入洞房。
陆宴初为人严谨,身居高位,无人敢当面捣乱起哄。
两人安安静静进寝房,一路顺利。
喜娘不敢多呆,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把秤杆交给陆宴初,急急退了出去。
一阵脚步声远去,豆苗儿不知屋内还站了多少人,抬手试探地碰了碰红盖头。
“别。”微凉的秤杆轻轻触碰她手,头顶旋即落下一道含笑的嗓音,“你急什么?我还没做好准备。”
豆苗儿脸颊发烫,小声道:“我没急,就是看着红通通的。”又好笑,“你做什么准备?左右不就将盖头挑起来就完事了?”
半晌没有回应,豆苗儿眨了眨眼,迟疑地唤:“陆宴初?”
蓦地,视线一片通阔,盖在头上的喜帕被他轻轻挑走。
彼此目光猝不及防地交织在半空,豆苗儿怔怔望着他,突然有些出神。
他颜色从来就好,不过寻常爱穿素净的衣裳,今日一身鲜红的新郎喜服,她竟有些陌生。
总觉得时光对他格外优待,他站在这里,与她记忆里的面孔并无任何不同。
只是眉眼之间沉淀着稳重,但又不改当初的温润清隽。
倒是她
豆苗儿猛地回神,伸手捂住脸,起身要去洗漱。
陆宴初拦住她腰:“逃什么?”
“谁逃了?”豆苗儿从指缝罅隙盯着他反驳道。
“那是害羞?”
“也不是。”豆苗儿难堪地拿下手,把揪成一团的脸给他看,眼神瞅着鞋尖,扭捏道,“你今日这般好看,可我却变成这样子,多难为情啊!”
“你变成什么样?”俯首近距离盯着她瞧,陆宴初挑眉,“不是挺好看吗?”
面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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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苗儿不可置信地掀起眼皮:“我这真的好看?粉刷得和白墙似的,还有这胭脂,太红了。”
陆宴初轻笑出声:“是真好看。”见她一副咋舌的神情,陆宴初拢袖咳嗽,“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瞧你什么样都挺好。”
气氛静了一瞬。
两人都不擅煽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不上话。
豆苗儿心底是甜的,她抿唇偷瞄他:“那我不洗漱了?”
“这……”陆宴初额头抵着她额头,眼睛望着她眼睛,嗓子里含着哑哑的笑,“还是洗洗吧,我想亲你。”
“可我有点累,不想动了。”胡乱找理由,总好过她专程去洗脸索吻强吧?
一眼看穿,陆宴初突然弯腰抱起她,笑道:“那我抱你去洗漱,全程不劳夫人亲自动手,这下是不是……”
“娘,娘。”
与此同时,熟悉的呼唤伴着窗户从外拉开,吱呀一声,两颗脑袋瞬间冒了出来。
福宝与沈学成并肩挤在一块儿,有些震惊地望着里面的画面。
“你娘有些累,浑身没有力气,爹抱她去洗漱。”稳住怀里欲挣扎的人,陆宴初朝偷窥的两个孩子一本正经道。
“原来如此。”福宝沈学成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管家那里有一批新进的爆竹烟花,都是福宝你从前没见过的,你带学成哥哥一起过去找管家,随意玩儿,记得注意安全知道吗?”
“真的吗?”沈学成顿时兴奋起来,双眼放光地拉着福宝转头就走,一路夸,“你爹真好,哎呀福宝,好羡慕你啊,我爹只会一天到晚让我念书学武,我也想要个对我那么好的爹,你太幸福了!”
福宝很得意,捣蒜点头:“是呀我爹对我可好了,福宝最喜欢烟花了,等以后我们一起念书,学成哥哥你就知道我爹有多好了……”
等他们声音远去,豆苗儿攥住陆宴初衣襟,一脸无语地望着他:“首辅大人,你连你儿子都忍心糊弄?”
“这不叫糊弄。”陆宴初将她放在软塌,拾起帕子浸入水中,拧干,凑过来捏着她下巴给她仔细擦拭,嘴上道,“我与福宝每次都是正正经经的男子汉之间的对话,我是凭借智慧令他心甘情愿折服,他若不服,等大了再找我理论便是。”
忍俊不禁,豆苗儿躲开他手上帕子,笑得直不起腰,用烟花贿赂这也叫智慧?她都替他这番说辞脸红。
陆宴初盯着她笑,嘴角渐渐勾起。
他喜欢她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希望自此以后,她与福宝的人生不再有任何苦难挫折,愿平安与快乐永远围绕在他们母子身边。
他以后的人生,也会一直为这个目标而竭尽全力。
笑够了,豆苗儿知道难为情了。
头上首饰很重,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尴尬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看起来难道很糟糕?都怪你,你……”
未说完的话被堵住,陆宴初蓦地欺身将人压住矮榻,他双手擒住她纤细皓腕,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他专注地吻她额头吻她眉心,以及嘴角。
第61章
一堆宾客在外互相打着哈哈,哈哈打了半天,瞅不着人首辅在哪。
纷纷笑而不语,彼此交换眼神,一副“你懂我也懂”的神情。
宴席将开,李韬把福宝与沈家公子交给护卫陶平看顾,急急去找首辅。
他不敢凑去新房外招首辅不快,干脆打发个丫鬟去叩门。
摸约半盏茶,李韬翘首以盼地立在檐下频频踮脚,终于把首辅给盼出了新房。
他仍穿着那身簇新喜庆的红袍,就是下摆与宽袖略皱。
李韬眼观鼻鼻观心,嗯,反正他一点不清楚首辅在新房里究竟都干了什么。
“福宝可还好?”一路整理着袖摆,陆宴初问。
“好,很好。”李韬在他身后回禀道,“与沈家小公子玩得兴致盎然,连午膳都不想用。”
“这不成,去膳房备些他们平日喜欢的吃食送去,劝他们多少用些。”陆宴初脚步一顿,食指摁住眉心,似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孔明灯荷花灯都准备了?今日福宝可以玩个尽兴,你们不用拘着他,令几个护卫跟在孩子们身边保证安全即可。”
“是。”李韬颔首,心下猜测,首辅这是不想洞房花烛夜被孩子叨扰,还是真心想让福宝高兴?啧啧,谁知道呢?
筵席上,陆宴初按照顺序向众人敬酒。
往日同僚们有所顾虑,首辅地位高,年纪却比自己小,还经常不苟言笑,实在不好打交道。
但此时此刻,明显察觉他变了。至少浑身不再散发出幽幽一股冷气,平易近人了很多。
果然啊,男人有了家室就不一样,再冰冷的心都被能被女人娇软温暖的身子焐热。
虽酒量不佳,但心底高兴,陆宴初来者不拒,喝了个酩酊大醉。
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他被下人们狼狈架走,惹得素来严谨的官员都笑出了声。
府内热闹喜庆,府外也围了些看热闹的人。
护卫维持秩序,却不好将百姓们给全赶走,只能瞪着眼睛保持警惕,怕大喜的日子有人闹事。
远处成堆站着的人群中,一个干瘦的老头拼命昂高脖颈,透过缝隙往大门口瞧。
此人正是陈老三。
他定定盯着首辅府邸,暗暗感叹。
说来都是缘分,不仅赵家的,连带陆宴初以及他老子陆文晟,大家都同一个小地方出来,小小竹安县,竟多了这么多造化。
可惜老乡见老乡,生不出惺惺相惜来。
低眉扫了眼腕上佩戴的木念珠,陈老三知道里头定有天生福运之人。
天子脚下,福厚的人其实不少。
这几年,赵静书夺了赵寄书和别家千金不少气运。毕竟以她身份,当初要进太子府不容易,包括后来太子膝下没有子嗣,甚至小承郡王是如何保住的,都有猫腻。
欲望没有止境,她始终无法满足。
而他为了银两,也一次又一次替她做嫁衣,去将别人的造化与机运转移到她身上。
本来他胆子没那么大,一度害怕闹出人命波及自身,可六年前赵寄书那边突然断了讯息,这不合常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赵静书贪得无厌,直接耗光赵寄书福运气,使之送命。他那会儿慌乱心悸,害怕赵静书遭到反噬,担忧自己被她牵连。
不过日子一长,赵静书并没有太大异样,渐渐地,在这件事上,他们二人放宽了心,越发肆无忌惮……
皱巴巴的脸拧成一团,陈老三不解地直直盯着挂满红绸的首辅府邸。
既然赵寄书没死,那她当初是如何挣开邪术束缚的?
他懂如何施术,却不懂如何解除,难道她背后也有高人指点?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要紧,陈




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分卷阅读89
老三面色蓦地严肃,赵静书不是还想要福运来抑制她身上的反噬吗?
最后一次,干完这票,他就不干了,赵静书不知死活,他知。
太阳西斜,一些名门家眷陆续告辞。
马车一辆辆从首辅府邸门前离去。
陈老三猫在暗处角落,想从这些人里面找个千金小姐交差。
反正他只管找人,邪术需生辰八字、几根发丝、鲜血才能施展,这些都是赵静书的任务。
时间一点点逝去,没遇到特别合适的人。
陈老三蹲坐在灌木丛,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从胸口拿出个冷馍馍,胡乱往嘴里塞。
木念珠反应一直极淡,像赵静书现在的情况,必须找个福厚的,不然经不起折腾,他真的不想闹出人命,他从始至终求的是财,但也要先保住性命才能花钱是不是?
他不像赵静书,毕竟赵静书已经快疯了……
冷馍馍又干又硬,噎得他喉咙管子生疼。
烦闷地锤了两把胸口,陈老三动了动,想去讨杯水喝。
首辅陆宴初今日大喜临门,不至于连杯水都吝啬吧?
扶着树干起身,他腆着脸朝大门行去,不多时,便有一个冷面护卫阔步走来,呵斥一声后,厉声问他要干什么。
捂着喉咙,陈老三艰难说完,抱拳讨水喝。
蹙眉,护卫没辙,想着不能辱没首辅好名声,只得让人去里面给他端出来。
“你就站在这,不准再靠近半步。”
“是是是。”陈老三忙不迭应声,站在树下偷偷摸摸地观察来来往往的宾客。
目光扫来扫去,腕上没什么反应的木念珠陡然发烫,一股源源不断的温热沿着皮肤涌入身体。
陈老三赫然睁大瞳孔。
“喂,你的水。”从侧门出来的小厮探头探脑找了一通,快步朝陈老三跑来,把碗递给他,不耐烦催促,“你喝不喝的?不喝我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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