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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卫幽/翡胭
黄太夫人看着穆嫣的模样,目光一下子就深了起来。
她心里暗暗想道,这孩子如此样貌风度,若是一早就带回国公府里来养,还不知道会出落得怎样出色,莫说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就是公主郡主,也比不上她吧?她一时便又有些感叹穆世杰瞒她得紧,一时却又庆幸他瞒得结实,否则,以唐氏刚烈的性子,恐怕都不会有重琪了吧?
马车一路颠簸,黄太夫人的心事也起伏不定,她想到过去现在和将来,一时感慨万千。
黄太夫人的儿女中,她最疼爱的就是三老爷穆世杰,这一点她虽从不放在嘴上,可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
当初老安国公过世,安国公穆虎臣承继爵位,等出了孝期之后,本该就商议分家事宜,这是本朝公侯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否则,家里人口一多,事务便也多了起来,家主上头碍着长辈,行事也束手束脚,子嗣多一些的人家旁枝太茂密,也会影响嫡脉的发展,对家族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太夫人想及穆世杰在皇上跟前当差,经常天南地北地跑,屋里头又没个子嗣,体恤三房人丁寂寥,开府不易,所以才坚持拖着分家这件事。后来,唐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了个重琪,却又是那样的身体,太夫人就更舍不得叫她们娘两个搬出去受苦了。
直到穆世杰在外头任上重病去世,分家这件事就成了安国公府的禁忌,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不敢提,就连早就嘟囔着要别府另过的二夫人黄氏也只能在心里抱怨太夫人偏心罢了。
这样的黄太夫人,在晓得最疼爱的儿子外头养了个女儿时,第一反应绝不会是觉得丢脸屈辱,而是庆幸欣慰。所以,她才甘愿冒着穆家被调侃取笑的风险,不惜下了唐氏和长宁侯府的脸面,也要坚持将穆嫣带回来的。
穆嫣若是个寻常的乡下女子,那也不碍的,太夫人好好请两个宫里头放出来的嬷嬷教她学点规矩,有了穆五小姐的身份,总能嫁到一个不错的人家,也不求她得一份锦绣前程,就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算是对穆世杰有了交待。
不过是多备一份妆奁,堂堂安国公府并不在乎这点小银钱。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黄太夫人发现穆嫣不只生得好,气度好,规矩礼仪好,竟还有做药膳的本事,这就不得不让她重新审视这新来的孙女儿了。
本朝并未规定女子不得行医,但学医治病救人并非一日之功,需要长时间地下苦功夫钻研学习。女子十五六岁就要说亲嫁人了,在此之前还要学习礼仪规矩,刺绣女红,琴棋书画按需学取,但管家算账的本事却总要知晓一二的,哪里有这个功夫去学医?
就算学了,真的通过了朝廷的考核能够挂牌行医,老百姓们也未必会踏足她的医馆求治。世人总是认为女子应该在后院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都非良家,带着这种对女子的轻蔑,没有人会真正地向女医正求医问药,但地痞无赖的麻烦却会接踵而来不断。
可世家贵女却不同。
黄太夫人不需要穆嫣将来开医馆给世人看病,但她拥有一技之长傍身,却可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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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后在贵妇之间游刃有余,凭着替人治病救命的情分,到哪儿她都吃不了亏。
哪怕身份再尊贵的人,也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
可女子看病却又有诸多避忌,年迈些的老夫人还罢了,年轻的少夫人们若是得了病,得放下帷幔不让医正看到面容,也不能在别的男子面前露出玉手皓腕,所以要拿帕子遮个严严实实,这样诊出来的脉,难会有些偏差,且过程十分麻烦,看一次毛病得换好几身衣裳。
但若是有女子能诊病,那就会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有些难以启齿的隐疾也好开口说了。
想及此,黄太夫人又看了一眼一刻不停望着车外景致的穆嫣,面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她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嫣儿,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药膳方子,能够治癔症疯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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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告状
“癔症疯病?”穆嫣皱着眉头问道。
她沉吟片刻说道,“癔症多是心病,心病需心药医。症状若是轻的,可以开几个宁心安神的药膳方子试着调养,但若是症状严重,还是得找到症结所在,光是吃药都不管用的病,何况是药膳?”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对症才能下药,药膳不过是辅助治疗的工具,不可能万试万灵。
黄太夫人凝神想了想,低声说道,“那就按着症状轻的治,改明儿给我开几个安神心的方子吧。”
她脸上不知为何现出苦涩来,却又转瞬即逝,再去望她时,已又如常般露出慈悲和蔼的笑容来,“我有个闺中好友,她家里有人得了癔症,总是莫名其妙地大哭大笑,时常又满嘴胡言,说自己是另一个人,治了许多年,也不曾有什么好转。”
这话说得低沉,连穆嫣也听出来黄太夫人的沉重和担忧。她微微垂眸,心想,若只是闺中好友的家人,想来也不至于如此苦涩凄哀,难道太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穆家的谁?
不过,她从小在东宫长大,深谙后宅阴私,晓得什么话该问,什么又不该好奇。
她想了想,轻轻说道,“那我等到了清净庵,就写方子给祖母。不过,祖母在送人家方子前,最好先请个太医来看看,我虽然学过几年药膳,但到底还年纪小了些,算不得通。”
穆嫣在每回开药膳方子之后,都会要求请太医验方,这并不是她谦虚,而是谨而慎之的态度使然。她在京城的征途这才刚刚开始,并不想惹上医患纠纷,到时候扬名立万的宏愿没有达到,却让自己摔一个大跟头,这不值得的。
除此之外,她心里也还在想,自己会药膳的这件事,通过太医们交口相传,说不定就能传到盛昌帝的耳朵里。
盛昌帝年纪大了,看起来虽然神抖擞,身子骨硬朗得很,但内里却也有许多慢性的疾病,消渴症也有,晕眩症也有,还时常耳鸣。他虽然坐拥天下最好的医正,有整个太医院的人都为了他的健康操心,但却有一点,他不爱喝药。
六年前,当穆嫣还在东宫时,就是为了要给皇爷爷做出不苦的汤药,才会跟着太医院的御医们下苦功学习医理。她虽然性子顽劣,但天生聪明慧敏,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只将医理学了个遍,还背下了不少医案,假若当初没有东宫之变,或许她还真的能够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医正呢。
后来,她在外面颠沛流离,没有想到却另有奇遇,误打误撞地成了鬼医孟离的弟子,却又因为屡次遭遇暗杀,来不及跟师父学习医术,只取了一部药膳手记。她身处危境,到处流浪,日子过得凄苦,不过却也有机会接触许多真实的案例,开方做药膳,调养好了不少穷苦窘迫的绝望之人。
黄太夫人喜欢穆嫣的谦虚,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依着你的。”
说话间,马车很快就到了清净山的山脚下。
霍骁和掣风在山下已经等得都快要冻成冰人了。
现在是十二月,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候,清净山是京城最高的山脉,山下不只背阴,风也很大,阴阴凉凉的,时不时有冰刀一般的风吹过掀开马车的帘子刺到他们脸上,那酸爽的冻感,简直刺激极了。
掣风小声地嘀咕,“爷的身子骨好,在这吹风就当是锻炼,小菜一碟。但我掣风身娇体弱的,这么在风里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可真是吃不消。哎呀,不行,我今儿晚上肯定得生病了,风寒,发热,咳嗽,哎呀妈,会不会得肺痨啊?”
他无限委屈地抬头,弱弱地问道,“爷,如果我被冻病了,月例银子能不能给多加一点?最近药价涨了,汤汤水水都是钱……”
霍骁双眼一瞪,“你这小子最近不对头啊?怎么总和我唱对台戏?这么点小风,就能把你吹病了?你又不是在外头,是坐车里!怎么?还指望爷给你医药?想得美!”
他抬起手臂,正想着当头给掣风这个没出息的一记响头,忽听得外面有马蹄声响,他连忙伸出脑袋去,赫然看到安国公府的马车正徐徐前来,看样式规格,当是黄太夫人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霍骁如同一只迅捷的猎豹,一转身间就已经从马车上飞奔而下,朝着黄太夫人的马车跑去,“穆家祖母,穆家祖母,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这模样,活像是受了八辈子冤屈一样,猛然一乍见青天大老爷,就扑将过去抱住大腿再也不肯撒手了。
掣风瘪了瘪嘴,“爷的恶名声早就享誉天下,人人都唯恐见他,他怎么就不懂呢?还总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香饽饽,撒个娇卖个萌就能得到好处似的。”
不过,这样一针见血的吐槽,他也只敢在暗地里发发牢骚,作为京城一霸霍二爷忠诚的仆人,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恪尽职守,一刻不离二爷身边。
二爷若是流.氓,他就是恶狗;二爷若是猛狼,他还是恶狗;二爷若是蠢猪,他仍旧是恶狗!反正,二爷在哪,他就在哪。就算二爷给的伙食不好,也没有什么好处给他,他对二爷也还是忠心耿耿的!
安国公府的马车停了下来,黄太夫人裹着厚厚的披风下得车来,看到霍骁,眼皮就是一跳。
但姜还是老的辣,她面色不改,仍旧端着一副温和慈祥的笑容,柔声说道,“呀,原来是霍家的二郎,二郎,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在家里,怎么在这清净山脚下吃冷风?”
霍骁上前一步,抱住黄太夫人的手臂,边晃便说道,“穆家祖母,我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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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是跟着长宁侯府的大表哥一块儿到您府上小住了几日吗?您知道吗?今儿,我被穆伯父给赶出来啦!”
黄太夫人眯了眯眼,她虽然在家里不管家务,可这么点事儿可还瞒不过她。她晓得当日是霍骁死皮白赖非要住到穆家来的,今儿也是霍骁自个提出要走,这可赖不到安国公穆虎臣身上。
不过,霍王府这二霸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胡闹惯了的,也不晓得他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为的什么,她便也不戳穿这个谎。
黄太夫人面色平和,脸上露出笑意,“哦?竟还有这回事?快跟穆家祖母说说,你穆大伯究竟是怎么赶你的?”
☆、第36章无为
霍骁撇了撇嘴,“穆大伯倒也没有直截了当地赶我走,只是我才刚透露了点要离开的意思,他就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给我准备行李了。我要走了,穆大伯那么高兴,我怎么好意思再说不走?”
他抱着黄太夫人的手臂摇晃得更加厉害了,语气里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安国公府那样好,若当时穆大伯肯留一留我,我定是还要再住两日的……”
倒还真的不愧了京城一霸霍二郎的名头,这状告得既霸道又无赖。
黄太夫人眉头一挑,她所了解的霍二郎若是真想继续在安国公府住下去,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赶不走的。所以,他冒着寒风跑到这里来拦截自己,一定不是为了想再回去。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黄太夫人绞尽脑汁,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探一探原由。她脸上的笑容不变,“是,是,我这听着也是你穆大伯不好。霍王府和咱们家也算是素有交情的,你又是晚辈,他这点做得不够风度。等我回去教训他!”
她和蔼可亲地冲着霍骁一笑,又问道,“既然二郎这么喜欢安国公府,不如这样,等下坐了我马车回去,告诉你穆大伯是我留你多住几日的,他定再不敢赶你。你看如何?”
果然,霍骁立刻摇头,“不,不不,穆大伯都赶了我出来,我脸皮薄,还焉能死皮白赖地回去?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这种丢脸的事我做不来。”
他脸上忽然露出癞皮狗一样的笑容来,“其实,我来这里见穆家祖母,倒也不是特特地要告状,只是想着穆大伯到底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可行事却这样不圆滑,将来难要吃了亏。旁的不说,皇上就最不喜欢这样不讲情理的人了!我这也是为了穆大伯好。”
马车里,穆嫣听了霍骁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都快要瞠目结舌了。她暗暗淬了一口,心想这霍骁的脸皮都快要赶上城墙那样厚了,他竟也好意思说自己脸皮薄?这简直是她一生所见最不要脸的人了!
她见黄太夫人年纪在这样大了,为了这场不知所谓毫无意义的对话,竟然还要在清净山脚下吃着冷风,一时便有些心疼。
想了想,她便抬手将车帘子打开,轻轻跳下车来,关切地对着黄太夫人说道,“祖母,外头天冷,您身子不好,赶紧上车吧!清净山虽然到了,可庵堂却还要往前走一段呢,眼看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去得太晚,师太关了山门就不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霍骁轻轻福了福身,“霍公子若是还有什么话儿,改日可以再说,您年纪轻,站在这风口不要紧,可是祖母年纪大了,若是她老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公子您也过意不去不是吗?”
这般说着,穆嫣便扶住黄太夫人的手臂,将她老人家送到了马车上。
厚沉的车帘重重落下,车夫挥动手中的皮鞭,“噼啪”两声,安国公府的马车便如同疾风一般从霍骁面前呼啸而过。
掣风皱了皱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阵小风袭来,他忍不住抖了抖腿,颤颤巍巍地望着霍骁,“爷,这儿真冷,咱们还是回去吧?要不然,黄太夫人发了话,您要是想再回去安国公府住,那也使得的。”
霍骁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一股郁结之气横在那里,始终得不到纾解。他气呼呼地道,“吵什么吵?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臭丫头就催着黄太夫人跑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跟那个叫穆嫣的丫头犯冲,不然就是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总有她在?想他霍骁纵横京城二十载,还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心情不畅过,而这桩桩件件事,背后总有她的身影。
掣风一脸莫名,“啊?爷不是说要告状的吗?这状您告了呀,黄太夫人答应回去会好好教训安国公大人的,爷,您得逞了诶!”
霍骁微微一愣,半晌低声呢喃,“是啊,我想告状,也得逞了啊!”
他猛然回过神来,一边猛捶掣风的后背,一边连声“呸”道,“你这混.蛋,最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这样嘲笑小爷?得逞?什么叫得逞?做成了坏事才叫得逞!小爷我这是忠言逆耳,一片真心为了穆大伯好,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被你这混账东西胡乱编排。呀呀呀,真是气煞小爷了!”
掣风一边躲,一边讨饶,“爷,我没有文化说错了话,您就原谅我呗?最多,我回去之后熟读成语三百遍,保证以后夸您的时候绝不带重字儿的!”
他心里却在嘀咕,人家安国公大人不过只是诚实了一点,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二爷特特地来人家母亲跟前告状,这不是做坏事是什么?
霍骁晓得这自从一起长大的长随是个什么脾性,捶了两拳便也作罢。
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凝神想了想,忽然问道,“我记得清净山上可不只是有一座庵堂,好像山的那头还有一座佛寺?”
掣风乐得二爷的注意力被转移,连声说道,“是是是,还有座清净寺,虽然香火不旺,信徒香客没有广宁寺多,不过住持却是鼎鼎大名的无为大师。”
他忽然叫了起来,“说起来,无为大师与咱们老王爷还有些交情呢!我听王府的老人说,二爷您小时候有一回得了怪病,差一点就嗝屁了,是无为大师妙手仙法,将您从阎王爷手上抢了过来的!还有世子爷,若不是无为大师的药吊着,世子爷他早就……”
霍骁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他脸色蓦得凝重起来,认真说道,“你说到无为大师我就晓得他是谁了,又何必非要跟小爷解释那么多。还有,世子爷的事是你可以随便说的吗?别以为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纵着你,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世子爷一个字的不好,否则我就卖了你!知道了吗?”
霍骁自幼父母早逝,对这唯一的兄长自然感情深厚,只是他喜动,兄长却只能平心静气生活,所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兄长的事一无所知。
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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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骏打出生起就有十分严重的喘症,发作时面色紫青,喘不过气来,太医院有名的御医都给看过,俱都只是摇头,别无医治之法。
幸亏霍王爷与无为大师交好,晓得大师有几分治病的怪才,求他死马当作活马医,不计后果地替霍骏开药,这才求得了无为大师亲制的药丸,虽不能断了霍骏的病根,但只要发作时用一颗,便能转危为安,暂时渡过一劫。
直到如今,哥哥霍骏已经二十三岁了,但喘症发作的情况却依旧十分频繁,每一回危险关头,也都是靠着无为大师的救命丸挺过去的。
掣风晓得世子爷是二爷心里一处不可触摸的圣地,方才是他僭越了,一时慌乱起来,忙不迭地求饶,这一回比之方才的敷衍,却多了几分郑重和真心。
他认真地道,“是,是,以后再不敢了!”
霍骁这才肯罢了,他昂着头说道,“无为大师救了哥哥的命,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已经来到了宝地,我得给他老人家磕个头才敢回去,否则就是大不敬。”
他瞪了掣风一眼,“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我上车?我们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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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妙慧
清净山在京城的最西边,再往外两里地就是相邻的衮州界面了,因偏僻,而显荒凉寂寥。
不过此地风光明媚,树木茂盛苍郁,青山险峻而又秀美,半山腰镶嵌着一条矫健如虹的瀑布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下,与山脚下清澈见底的溪水汇成一汪,不断激起白色的水花,看上去犹如一幅大师手中的水墨画,壮美极了。
清净山的阳面就是清净庵,庵主名叫妙慧,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模样,生得十分端庄美丽,但她一身肃穆的杏色素衣,举手投足间透着严厉和谨慎,倒让人不知不觉对她起了敬意。
黄太夫人似与妙慧师太十分熟捻,笑着对她说道,“我家雪丫头月底就要出阁,我便想着要来你这里吃两日素斋,替她祈一祈福,盼着她去了江夏侯府夫妻和顺,万事如意,早一点添一个大胖小子!”
她又将穆嫣拉到身前,“这就是嫣儿,先前我跟你说过的,世杰在外头的女儿。这孩子心地善良,也有孝心,我便将她带了来,也正好让你见见。”
妙慧凝神看了穆嫣两眼,眉头隐约有些发皱。
她面上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不见任何波澜和起伏,语声里却带着几分迟疑和犹豫,“这就是三老爷养在平城那个孩子?”
穆嫣听着那语气有些不大对,便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妙慧,却不巧正好对上那道犀利审视的目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个妙慧师太有些眼熟,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不会是东宫的人,东宫上上下下连院子里的小松鼠她都认得,不可能才过了六年就想不起来了。也不会是贵命妇或者大家小姐,她那时常常领着安福到处串门,满京城的世家夫人小姐她都见过了,她记性出了奇得好,不可能会忘记这样一张脸。
她一边暗自思忖着妙慧的来历,一面却顺着黄太夫人的话连忙福身行礼问安。
黄太夫人见她乖巧,越发满意了,她笑着说道,“是重临亲自去平城找的,前后也找了一年多,确定无疑了才给带回来的。你看,她眉眼之间有七八分像世杰呢!”
妙慧又多看了两眼,眉间的郁结这才慢慢舒展开来,她脸上终于露出浅淡笑容,低声说道,“嗯,这么一看,确实与穆三老爷生得很像。太夫人,我等会儿还要做个晚课,你们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如何?”
她唤过身边的比丘尼,“领两位贵客去雅字号禅房。”
这清净庵并不大,禅房就在左近,走几步路便到了。这寒冬腊月的,在山脚下觉得冷彻骨髓,但不知道为何,在庵堂里却是暖烘烘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寒冻,雅字号禅房里并无烧炭,却有一种淡淡的暖意。
穆嫣还是头一次来到这样新奇的地方,睁大眼睛望着屋里的一切。
这禅房很大,是个套间,屋子里没有烧炭,却熏着淡淡的檀香。里面的屋子里铺着一张大床榻,样式虽然简单,可木料被褥皆都是上品,有一种古朴低调的奢华感。外面还有一个小间,里面也有床铺,只是窄一些,想来应该是留给贵夫人们贴身的大丫头睡的。
她垂眸想了想,便攀住黄太夫人的手臂,有些撒娇地说道,“祖母,我向来有些怕黑,不想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如,我跟您一块儿睡吧!喏,您睡里间,我睡外头那张小床就好了,这样若是睡不着,咱们两个还可以说说话。”
黄太夫人“噗嗤”一笑,忍不住拿食指点了点穆嫣的鼻尖,“你呀!”
带路的比丘尼也忍着笑说道,“施主怕是误会了,清静庵只是座很小的庵堂,平素也不接待外客的,是以只有这么一间客房。”
这话中的意思是,人家只有一间客房,本来就打算让这对祖孙一块儿用的,可没有再多的房间给穆嫣,这可是她自作多情了。
穆嫣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她略显窘迫地低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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