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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吃个熊掌竟也有这般讲究”杨雁回道,“连前掌和后掌竟还要分一分。”不过这蒋奶奶将这只更好吃一些的熊掌留下来,给她们夫妻来吃,这份心意就已经不薄了。
不几日,便是附近一个镇上过庙会的日子。这个庙会,是整个陕榆最大最热闹庙会。根据俞谨白所说,到时候四面八方的商贩都会云集在庙会上,有卖珠宝玉器、翡翠玛瑙的,有卖布匹的,有卖各色吃食的,也有各种演杂耍的。
杨雁回听着倒是颇为心动,但想一想又觉不对,便问俞谨白道:“你也是头一遭来这里做官,怎么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俞谨白道:“我以前跟着师父四处游历时,来过此地。”
提起俞谨白的师父,杨雁回便觉得很过意不去,她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在哪里?怎地连你这个做徒儿的也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能答谢他老人家哩。当初我爹的身体慢慢好了许多,我们全家都十分感激他哩。”
俞谨白道:“他四处云游,很难找到,说来虽惭愧,可也是实情。我这个做徒儿的,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
杨雁回也只好暂时作罢。俞谨白又道:“虽说你很难再见师父,可怜我做徒儿的,也很难见到他,我岂不是比你更惨?怎地你倒先伤心了?”
杨雁回一想,这才由悲转喜。
俞谨白又道:“雁回,这次庙会,定会有其他官眷约你一道出去的,你万万不可答应。”
“为何?”
“跟她们一道出去,你不嫌累得慌?处处还要端着官太太的架子。指不定到了庙会夜里,上灯后,她们能寻个客栈,赁了二层,往下瞧瞧灯就算逛过了庙会。”
“那要是依着你的意思……”
“那日我休沐”俞谨白不由得意道,“我带你出去,咱两个悄悄逛庙会去。甩开她们!”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232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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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谨白要带杨雁回逛的庙会,是附近的一个平凉镇庙会。杨雁回早早准备了一套普通的粗布衣裙,一套粗布裋褐。到了庙会这一日,俞谨白和杨雁回早早离了首领衙门。两个人未带一个婢女、小厮。翠微和云香原本想跟着,却被俞谨白一句“难不成我的功夫比你姊妹两个差不成”给堵了回来。
出了衙门不久,两个人便寻了一间客栈,要了房间,杨雁回进去后,换上粗布衣裙,摘了满头珠翠,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插了一根乌木簪子,略略点缀了一点银饰。俞谨白也摘去头冠,换上粗布衣衫。夫妻二人相视一笑,这才携手出了客栈。
一路上,杨雁回嘻嘻哈哈,笑得没心没肺,瞧着俞谨白,道:“好好的朝廷四品大员,这会子瞧着倒像个年轻的樵夫。”
俞谨白瞥了她一眼,道:“那正好,别人瞧见我一介樵夫,身边竟有这么一位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的如花美眷,不知要嫉妒到何等地步呢。”
杨雁回被夸得心花怒放:“算你会说话。话说回来,你也是个英俊逼人的樵夫呀!”
俞谨白从善如流,点头道:“那是,咱俩去逛个庙会,这平凉镇庙会简直是熠熠生辉呀!”
平凉镇并不远,但俞谨白仍旧怕杨雁回走累了,一直走到僻静之处时,终于忍不住问她:“累么?”
杨雁回一点也不累,她觉得还没走几步路呢,她可没有那么娇气。但是俞谨白既然已经问了,她便道:“累死了。早知道这么远,就雇一顶轿子了。”
俞谨白道:“不如我背你?”
杨雁回便笑起来:“钱袋都在我这里哪。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到了庙会上,我给你买糖人吃。哈哈哈。”
俞谨白哭笑不得:“糖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他俯下身子,让杨雁回趴上来,轻巧的背着她前行。
杨雁回还拍拍他肩头:“驾!”
“我是马么?”
“那自然不是。”
“这还差不多。”
“你是驴啊。”
“……”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不想做驴么?嗯,是了,寻常人哪里有想做驴的。那你是想做什么?老黄牛?”
“……”
过了会儿,杨雁回才道:“真生气了?不要生气了,大老爷们儿哪里能这么小气?”
“我若是小气,早将你从背上扔下去了。”
“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生气了,也舍不得扔我下去。”
俞谨白叹道:“雁回,其实你不累吧?”呼吸一直很平稳也就算了,从被他背着一路走来,她还一直很有心情开他的玩笑。
杨雁回笑嘻嘻道:“是不累呀,看你这么想背我,就给你个背着我走的借口咯。”
俞谨白又道:“雁回,唱首歌吧。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
“你想听什么歌?”
“不如就唱《击壤歌》。”
杨雁回“哼”了一声:“那都是我多少年前的糗事了,偏你还记着。”
“我只记得你唱歌好听了,别的都不记得了。”俞谨白赶紧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那要你先唱,我再唱。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俞谨白只好放开嗓子先唱了一曲,不想唱的竟还是一股子陕榆味儿。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杨雁回被太阳晒的眯着眼,脑袋搁在俞谨白肩头,听得津津有味。他的声音很清朗,像风一样自由,像晨光一样朝气蓬勃,她很是享受。待一曲听完,她这才道:“唱得真是难听,还是听我唱吧。我换一首曲子。”
俞谨白苦笑:“你这是又多了个正话反说的毛病啊。”
“你别吵,先听我给你唱么。”
杨雁回换了一首元代的小令。
她的声音如同四年前一样清甜,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大气,显得豁达了一些。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
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
一茅斋,野花开,
管甚谁家兴废谁家败,
陋巷箪瓢亦乐哉!
贫,志不改;达,志不改。”
“这首好听,再唱一遍。”
“我渴了。”
“……”
俞谨白和杨雁回走得很慢,但终于还是到了平凉镇。杨雁回早在走过了那条僻静的小路后,便主动从俞谨白身上跳下来了。她可不想一路走,一路被人围观。才走过了那条小路,路上行人就渐渐的越来越多了,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赶着牛车的老农,总之,四面八方的客商云集来此贩卖货物,四面八方的人也来此赶庙会。
平凉镇一横一纵两条主干道上,已经满满的都是人。杨雁回才步入平凉镇,便先被那份热闹吸引了。其实相比于京城的元宵灯会,这庙会也就算不上多么热闹了,只是杨雁回已几年没看过灯会了,到了陕榆后,连门都很少出,这会儿别提多兴奋了。她只觉得这庙会上的东西,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那些小玩意儿们看着更精致些,水果也是看上去更大更好看些,就连前头传来的皮影戏,都比别的地方唱的好听些。
杨雁回便对俞谨白道:“不如咱们去那边听听皮影戏?”
俞谨白随着她来到唱皮影戏的摊位前,和一群小孩儿挤在一处,听着里头的人咿咿呀呀唱戏。
杨雁回听了一会儿,便不想听了,和这么多人挤在一处不舒服。她刚想叫上俞谨白走,忽觉身后屁股上被人摸了一把,吓了她一跳,一下子尖叫出声,引得身旁众人纷纷侧目。
摸杨雁回的中年男人,一把得手,赶紧离开。俞谨白看到这一幕,怎能放过那好色之徒。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捏住那中年男人的手腕:“哪里逃?”
那中年男人面色微黑,一双黄豆眼下长了一个硕大的蒜头鼻子,嘴唇又大又厚,这相貌可说是长得又丑又猥琐。
杨雁回本就生气,再看到这么一张脸,更是想吐。逛庙会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俞谨白看似只是随意捏住了那男人,实则手劲儿很大,恨不能将这只恶心的脏爪子捏碎。那男人听着左手手骨碎裂的声音,疼得面色煞白,满头大汗,一双眼更是因为恐怖睁得溜圆,又小又圆。他吓得连连求饶,道:“爷爷饶命。”
俞谨白手上力气更大:“哪个是你爷爷?我可没有你这种不争气的儿孙!”
中年男人更是疼得嗷嗷痛叫,连声喊饶命。俞谨白在确定将这人捏得手骨要养上三四个月才能使力气后,这才松了手,一脚将他踢得老远:“滚吧,不开眼的东西!”居然欺负到他的女人头上。
杨雁回瞧瞧四周聚拢过来围观热闹的人群,叫道:“谨白,咱们走吧。”
俞谨白走过来,拉过她道:“没吓着你吧?咱们这就回去。”
杨雁回忙道:“我没说回去,我是说往前面继续走。莫说有你在,便是没有你在,我也不怕刚才那个老混蛋呀。”虽然她逛庙会的兴致被破坏了不少,但是想想回去了,又不能随便出来了,她便还是想再逛逛这庙会,一次玩个痛快才好。
俞谨白却不乐意了。这里人太多,太拥挤,雁回的模样又好看,早已招惹来许多打量的目光了。若是又有人再来一次,他真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那人的狗爪子给削断。不过这种人的手,也活该被削断。
杨雁回却央求道:“你方才的雄风早给人看见了,没人敢再碰我了,我们再逛一会儿吧。”
俞谨白犹豫间,杨雁回已经自顾自往前面去了,俞谨白也只得随后跟上。
杨雁回正走着,忽被前头一个热闹的摊位吸引住了。好些人围在一个书摊子前,争先恐后的拿着话本在问摊主价格。那书摊的摊主都被人群埋在里头了,从外头根本看不着模样。
杨雁回便叫俞谨白道:“咱们去看看那个书摊子吧,瞧瞧如今又有什么话本卖得极好了。”
俞谨白拉不住她,只得又眼睁睁看着她挤进了人潮里。也不想想,万一又有个好色之徒控制不了自己的狗爪子呢?
杨雁回挤进人堆里后,只管低着头看话本。她发现这书摊上,既有《青女离魂》,又有《满堂娇》,还有几个她几年前写过的极短的话本,虽然她的话本不全,没有那些写京城里的新鲜趣闻的,毕竟那些东西放现在都是旧闻了,但除了那些,也都差不多齐全了。
杨雁回很兴奋的拿起一本《青女离魂》,问道:“老板,这个书……”
话未完,她便怔住了。那个摊主也在呆呆看着她,几乎忘记了怎么回话。
有人催促道:“老板,给你书钱。”
“小兄弟,快给我找找我要的话本。”
“叔叔,那个《水浒传绣像本》……”
所有嘈杂的声音,挤挤挨挨钻入季少棠耳内,他却仿佛一句话都没听见。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看到这样的杨雁回。她穿了一身青布裙,乌黑的头发上,只插了一根乌木祥云如意簪,整个人看上去,简单、纯净、美丽。
杨雁回也没想到,季少棠居然会来到陕榆的一个镇上摆书摊做生意。他原本是举人哪,可以做官的。便是丝毫不托关系,也可以在县里做个教谕。除了俸禄,四时八节还能收到学生送的束脩和节礼。若是稍微好一些,还能做个县丞。若是肯托个关系,谋个县令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的他,依旧如同他考取秀才功名前一样,着一袭灰白的棉布广袖长衫,还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卖话本。
季少棠回过神来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喜欢便送你好了。”
杨雁回看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书,不由红了脸。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233章 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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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雁回觉得自己拿着自己的书,问人家卖多少钱,还被人发现了,这真是糗大发了。季少棠倒是没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可笑,只觉得她是图好玩罢了。其实,杨雁回也确实是图好玩罢了。
季少棠正欲再开口,忽然怔了怔,看向杨雁回身后,道:“俞……公子。”
俞谨白和杨雁回这身穿戴,都是极普通的市井百姓装束,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况且,他也确实不知道俞谨白如今的确切官职,只能先这么叫了。
杨雁回发现俞谨白也挤了进来,便对他笑道:“我喜欢这个书摊子的话本,不如我们多买几本?我来陕榆时,都忘记带我那些话本了。”
俞谨白面色倒甚是平静:“那就多买几本好了。”不就是想照顾一下季少棠的生意么?也不看看人家的生意这么好,需要她照顾么,真是的!
季少棠看不出俞谨白的喜怒,只得道:“尊夫人的话本都卖得极好,我这里还是有几套的。若是她想要,我便送她几本,何须说买呢。”
俞谨白点头:“这我知道,好些书商卖她的话本都是这么备货的。只是,虽然是她自己写的,她想从别人的书摊上拿走,也该付账的。”这小子不就是想说,他卖他老婆的话本,纯粹是因为销路好么。
季少棠将别的顾客都晾在了一边,只顾着跟这新挤进来的夫妻二人说话,先是惹得一些顾客不满,但到了后来,便有一个少年,先惊叫出来了:“你们认识?这位姐姐,就是写《青女离魂》的李传书不成?”
人群一下子好像被点燃了的酒坛子一般,一下子就爆起来了。
“李姑娘话本写得真好看,生得真美。”
“笨蛋,是杨姑娘。”
“不是呀,现在是俞夫人了。没听说李传书后来嫁给了萧夫人的义子么?”
“怎么这个打扮?”
“微服私访?”
“去你的,这是采风,采风。”
买书的人一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说着,一边将杨雁回夫妻两个团团围了起来。那些小伙子们还规矩些,好些小姑娘便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一个个都伸手去拉杨雁回,恨不能将杨雁回拉到自己这边儿来。
“俞夫人,最近有没有写什么话本啊?”
“俞夫人,我好喜欢你几年前写的那个《相思恨》。”
“俞夫人,你看上去真年轻。”
杨雁回还没见过这阵仗,只觉得自己被四面八方的人扯着,俞谨白也因为没防备,慢了一步,这会儿都插不进来。
杨雁回想喊“救命”,又觉得这种情形下,没什么好喊救命的。没人要害她,大家只是太喜欢她了,热情得有些过了头。
季少棠有些后悔方才点出了杨雁回的真实身份,但为防俞谨白起误会,也只得那么说。毕竟那么短的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说辞。
杨雁回努力保持笑容:“大家先让……”她话未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就是那对狗男女!竟敢打我,给爷把他们捆起来。”
方才被俞谨白揍了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托着受伤的手腕,带着一大群手持棍棒的家丁,气势汹汹围了过来。
庙会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见这么一帮人,凶神恶煞的围了上来,便一个个退开了。
俞谨白终于能挡在雁回身前了。他抱臂站在那里,打量了几眼这帮乌合之众。看来那个中年男人是当地的地痞恶霸了,竟然这般不开眼,欺负的雁回头上。这也就罢了,不过被他抓了抓手腕而已,这中年男人也该庆幸他没有做得更狠了,不想这家伙竟然还妄想着反扑回来。
季少棠原本也想过去帮忙,但是看了看俞谨白的架势,他决定还是缩在一边好了。冲上去,不见得能帮忙,或许只是拖后腿,何况俞谨白才是雁回如今的丈夫,他为了雁回这么拼命,人家会不会感谢都还不知道呢。话说回来,这个俞谨白看着倒是很有定力,面对他这么个败坏他妻子声誉的家伙,至少在俞谨白眼里,他应该是这样的人吧?可是俞谨白竟然一直很淡定。
俞谨白冷眼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咬牙道:“爷爷是裘大山好,你个不识相的野小子!”又斥责一旁家丁,“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捆起来,捆起来!”
众位家丁正要上前时,忽又听见一声怒喝:“好大的胆子,谁敢对俞佥事无礼?”
一个穿七品官服,年约三十开外,容长脸的地方官,带着一众衙役赶来。
那地痞裘大山,见到这人,忙道:“历知县,这个小子不知好歹,他……”
不等裘大山说完,那历知县便喝道:“将裘大山拿下。”
裘大山怔住了。再一想,方才这历知县管那个年轻人叫什么“俞佥事”。难道这个穿一身粗布裋褐的年轻小子,居然是大有来头么?他还没回过劲儿来,一众衙役已经上前将他捆了。裘家的一干家丁,无一人敢上千阻拦。
裘大山急道:“历知县,你怎么?咱们以往也是……”
历知县似乎生怕裘大山当众喊出他们过往的交情,再次喝断了他:“闭嘴!到了这一步,你少牵三扯四。”
历知县走到俞谨白面前,施礼道:“俞佥事受惊了!”
俞谨白道:“我倒是没受惊,只是这个裘大山,竟意图对我夫人不轨。他是历知县的子民,历知县身为父母官,喜欢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好了。”意思就是,可着劲儿随意教训好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历知县和裘大山必然是有交情的。不过是因着认出了自己,怕裘大山真的惹祸,这才出面来拿了裘大山。既帮了他,也帮了裘大山。这历知县,倒是长袖善舞两面做人的一把好手。只是,俞谨白并不想让历知县这个好人当得很容易。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让我们大伙儿也都看看,历知县这父母官是怎么教化子民的。”他伸出手来,向着左右一比,大伙儿说的也就是在场所有人了。
这裘大山在乡里的名声和人缘似乎都不怎么好,俞谨白此言一出,旁观者竟纷纷喊好。
历知县的眼神微微变了一变,旋即恢复常态,喝道:“来呀,将裘大山和他手下这些狗腿子各打二十大板,就在这,当街打!”
裘大山刚惊叫出声,便被一班如狼似虎的衙役按倒在地,其余家丁也没落了好,统统被按在地上。衙役们举起板子,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开始行刑。
因为有俞谨白亲自观刑,历知县也没有做出表示,是以,这些衙役并不敢放水,裘大山及其一众家丁被打得各个哀嚎不已。
待二十板子教训完,这伙人已经一个都爬不起来了,各个揉着臀部哭爹叫娘。
历知县这才道:“将他们带回县衙,全部收监。”
俞谨白这才开口道:“慢着。”让历知县将人带走,最多随便罚几刀纸,也就将人放了。
历知县没想到,俞谨白这样还不肯解气。他并未看到裘大山非礼杨雁回,只是看到裘大山居然敢带着人来围了俞谨白,是以,心里觉得这俞谨白的气性也忒大了些。又或者,俞谨白还想要钱?这么想着,历知县便道:“俞佥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还是俞佥事要亲自教导这裘大山?”
说到裘大山三个字时,历知县便回头去瞧裘大山,还比了个眼色。
裘大山这会儿已经知道在场的人里,谁更硬气了。眼见历知县比眼色,他忙道:“俞佥事,那会儿……那会儿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俞佥事给小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俞佥事……”
俞谨白打断他道:“你这会儿知道我是俞佥事了,才来道歉,不觉得太晚么?我若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呢?”
裘大山顿时面如死灰。
俞谨白向着围观人众道:“这个裘大山一看就是个地痞恶霸,想来被他欺负过的人不少。不如今天大家都一并说出来,也好让历知县听个明白。该怎么处置,历知县深知国法,想来不会偏袒哪一方的。”
俞谨白此话出口,围观人里却无一人肯站出来。他们当中,自然有许多人受过裘大山的欺压,怎奈裘大山仗着有钱,平日里与县衙的人交情非常好,是以,这些人也大都只能忍气吞声。如今虽然有俞佥事出来做主,但大伙儿还是不敢轻易说什么。这个俞佥事自称是李传书的夫婿,那想来是萧夫人的义子了。他们不知道佥事是多大的官儿,但却知道萧夫人的义子,那必然是一般人不敢惹的。可他们今日清算了这个裘大山,俞佥事明日一走,他们只怕更倒霉。他们虽愿意相信这位俞佥事,却信不过历知县。只怕俞佥事走后,历知县也不过做做样子,就会放了裘大山。
杨雁回此时方开口道:“诸位若真有委屈,大可说出来。我虽不才,倒也会写几个字。我近来正想好好写几个新话本,你们说了自己的事,我也正好有东西可写。”
她的话本一出来,传阅的人可就多了,也不止在这平凉镇所属的区区一个县传阅。这裘大山一下子便要出了大名,这么个人物,历知县若还敢寻思,只怕太守都不肯罢休哪!
俞佥事一个人的分量已经够足了,这会儿又有了杨雁回的话,围观的百姓们便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了。
季少棠的书摊子上,不止卖书,也兼卖些文房四宝。见此情形,他便帮忙刺激百姓们诉苦。他拿起一张宣纸,铺在书摊上,道:“俞夫人若不嫌弃,便将事情记录在这里吧。”
他又取出一支崭新的狼毫笔,放在宣纸上,便开始动手研磨。
季少棠这么一来,围观人等便开始有人低声窃窃私语,说起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不幸,只是仍旧无人敢上前。
裘大山哀求道“俞佥事,俞爷爷,小的一向奉公守法,绝没有仗势欺人。爷爷明鉴哪!历知县,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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