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其中一个门客道:“侯爷,情况果然已如此紧急?”
霍志贤面色一凛,道:“这种事情,我骗你不成?宫里的淑妃娘娘向老夫人传的消息,还能有假?”
另一个门客却道:“依学生之见,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老夫人是淑妃娘娘的嫡亲姐姐,倘若淑妃娘娘日后执掌六宫,咱们侯府便也是皇亲国戚了,正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霍志贤道:“淑妃娘娘虽得宠,怎奈只诞下两个小公主。生过皇子的嫔妃有好几位,此事谈何容易?”
先前的门客却道:“侯爷,不若让淑妃娘娘养个皇子在身边?”
霍志贤道:“若早些抱个皇子养了还好,这时候养个皇子在身边,岂非人人都知道了淑妃娘娘的心思?头一个不饶她的,便是病榻上的皇后。”
那门客道:“侯爷,若要得泼天富贵,势必要冒险。”
霍志贤道:“便是我愿意,也要淑妃娘娘肯,便是淑妃娘娘和我外祖家都肯,也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来得什么真正的万全之策?
两个门客久久无语。
霍志贤心下不由一阵烦躁,只得远目看园子里的景致。忽然,一个挽着慵妆髻的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少女看着身量未足,但却端的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
这样一张脸,对于喜爱美色的霍志贤来说,虽以前只见过一次,仍是印象极深。当日惊鸿一瞥,便擦肩而过,如今乍然在后花园得见,他岂能放过?他本也有找几个幼女来试试滋味的打算,但还从未见过这般满意的。
当下不发一言,匆匆拾级而下,循着美人的踪迹追了过去,只剩两个门客在凉亭里面面相觑。
……
杨雁回左臂上搭着一件青缎掐牙背心,匆匆回到绿萍的卧房。不出所料,绿萍已趴在桌上睡着了。那个柿饼上,被她抹了极为特殊的香灰。任谁吃了,也要睡过去。
说起来,这香灰还是俞谨白的。杨雁回初见俞谨白那次,这小子迷倒了杨家鱼塘的伙计,正在偷她家的鱼。那一日,她在鱼塘草屋的窗前发现点过的迷香。香已烧完,只剩了一小撮香灰。那香灰颜色却不是灰的,反而极细极白。她那时便用手帕偷偷收了那香灰,只想着,往后说不定哪一日便要用到。
回去后,她还特地试过了。虽只有那么一小点香灰,但她每每对着那香灰吸上几口气,当晚便会睡得格外沉,格外香甜。只是这玩意儿不伤身,睡过后反而很舒服。今日这香灰果然派上了用场。掺在柿饼上,便跟上头的霜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异样。
杨雁回怔怔盯着绿萍。许是因为喝了掺过烧刀子的葡萄酒,绿萍面色潮红,模样颇为诱人。
踌躇片刻,她上前去解绿萍胸前的衣襟。摸到衣襟那一刻,却又停了手。犹豫片刻,终是解开她衣襟,露出一抹雪痕,又将她一只纤纤玉手搁在胸前,做出是她自己睡梦中,为了散热,解开自己衣襟的模样。接着,从袖中摸出一个香袋,悄悄搁在床脚下。
做完这些,杨雁回匆匆离开绿萍房间,并将她房门关至一半———绿萍,别怪我心狠,你不配去外头过太平日子!你应该留在这里,好好跟秦芳斗一斗!日后,有关秦芳和霍家的一切,都靠你告诉我了!
绿萍卧房旁边还有两间单独的卧房,想来不是青藤的便是紫苑的。绿萍为了不被人听到她和闵氏母女的谈话,早早将附近的小丫头们都赶开了的。左近并无人,杨雁回便随便拣了一间屋子,推门而入,又返身插好门,免得有人进来。
趁着屋里无人,杨雁回套上那件青缎掐牙背心,又从怀里摸出一盒黑乎乎的膏粉来,对着屋里一面菱花铜镜开始往脸上涂黑、点麻子。这是她拿着闵氏往脸上搽的粉,用酱油拌了,晾干而成。她原也不知这样行不行得通,但往脸上扑过后一瞧,虽效果极差,乍看也能过得去。闵氏直说,亏她想得出来,竟将好好一张脸涂抹的又黑又粗。
刚涂抹好了脸,她便听到隔壁屋里有动静。似乎有人推门进了绿萍的屋子。
原来,霍志贤远远瞧着小美人从后头进了夫人的院子,便也追了过来。谁知进了院子不见了小美人,却透过半开半掩的一扇门看到了绿萍,一时好奇,便推门而入。只见那肌肤胜雪的少女,樱唇微启,双颊绯红,雪白胸膛之间,隐约可见一道深深沟壑。
霍志贤唇角微微勾起,荡出一个淫笑。小美人虽不知哪里去了,好在还有这么个人物在。这个叫绿萍的丫头,他也是印象颇深。秦芳几个陪嫁丫头里,绿萍长相最为出挑,可他却最难见到。
霍志贤久经情场,时间一长便明白了,这绿萍丫头是在刻意避着他。
真是胆大包天!他看上了谁,收了谁,都是恩典。做奴才的,只应感激,怎敢瞧他不上?
霍志贤的女人很多,政务也多,是以,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不想今日竟给他看到这个丫头如此诱人的一面。啧啧啧,瞧瞧这小模样,真真如水蜜桃一般鲜嫩可口,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霍志贤反身关上屋门,几步上前,一把将伏在桌上的少女拉起来,对着那殷红的樱唇便吻了上去,舌头冲开她牙关品尝味道。手上自然也没闲着。
……
杨雁回拆了慵妆髻,重新梳丫髻。一颗心却狂跳,却又好似一跳不跳,胸膛里空了、静了似的。
她看着镜子里日日相对的脸。她早已习惯了这张脸,她早已认为这张脸就是她自己的。但此刻却不知为何,这张脸好像又不是她的了。镜中人表情愠怒,似乎在怨怪她。
杨雁回颤手拿过镜子,泪一滴一滴落在镜面上。她原本不是杨雁回,她是秦莞……
“杨姑娘,你别怪我。你可知道,那日霍家的马车为何赶得那么急?因为……霍家那日是要往外发喜帖的……车夫赶着回去报信阻止……杨姑娘,你死得也很冤枉。她们害死我,也连累死你。我会帮你讨公道的!害死你,秦霍两家都有份……”
……
秦芳看了一眼亲笔签名的放奴文书,便朝青藤看了一眼。青藤忙上前捧了文书,送至闵氏面前。
闵氏接过来,细细看过,这才满意了,小心收好,脸上也有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秦夫人果然厚待我们绿萍,我做长辈的,代她谢过夫人了。”
……
紫苑一直在外头窗根下假装逗檐下鸟笼里的一只金丝雀,实则一直在偷听里头的动静。听到这里时,她面上一喜,也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为绿萍喜。人已匆匆去了后头,向绿萍报信。
……
绿萍迷迷糊糊中,只觉双、峰被揉、搓、捏、弄的生疼,不待她推拒,那只手已沿着她娇嫩的肌肤向下滑去。先是滑向小腹,再滑向更下面……她的身子被后头的桌角硌得生疼。
她双目微微张开,面前是贪婪淫荡的一张脸。
脑子里一片凌乱。怎么回事?
……
杨雁回只觉心里煎熬的难受。
崔姨妈已是秦太太的人了,只是仍旧打着静观其变的心思。
倘若绿萍成了霍志贤的人,那势必要和秦芳走向对立。
若绿萍和秦芳分道扬镳了,崔姨妈便也不可能再为苏姨娘做事。她会真真正正成为秦太太的人,全心全意帮秦太太在秦家稳固地位,甚至帮她铲除苏姨娘。
以后,有绿萍对威远侯吹枕头风,小秦葛氏对秦明杰吹枕头风。便是娘今日将秦芳得罪狠了,秦芳也不能将杨家怎样。
接下来,她只要静观绿萍和秦芳主仆反目即可。这两个恶人狗咬狗,一切便会水到渠成。
只怕到了那时,绿萍还在感激杨家人为救她出去,做出的种种努力呢。
可是,她怎么就一点也不开心呢?她都在做些什么?
挣扎半晌,杨雁回终是没忍住,拉开门跑了出去。
……
还不待绿萍清醒过来,屋门便被人推开。接着是一声短促的尖叫:“啊!”
紫苑刚叫出声来,情知不妙,转身就跑,连青藤屋里出来个陌生小丫头都没注意。心里只想着,她坏了侯爷的好事,侯爷又岂会饶她?
杨雁回发现已有人惊叫出声,心知很快会有人来,反倒不急着上前阻止了。
霍志贤虽被小小扫了兴致,却根本懒得理会,很快又投入到眼前的美人身上。
果然,紫苑的声音还是招来了几个小丫鬟。众丫鬟看到霍志贤和绿萍纠缠在一起,皆被那不堪入目的场景惊得四散奔逃。
后头的动静惊动了里头的人,闵氏和秦芳齐齐出来,看见霍志贤正搂着绿萍又亲又摸,上下其手,双双惊呆了。
绿萍逐渐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又羞又恨又怒,用力一把推开霍志贤。
霍志贤被众人瞧见,坏了好事,甚是扫兴。他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重又扑上去纠缠,便也只得略略整理下衣衫,出了绿萍的屋子。
绿萍手脚发软,一时跌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杨雁回忙进去扶她,又给她整理衣衫。
闵氏身子晃了一晃,几乎跌倒。她已经成功了,怎么绿萍这苦命的孩子,就没能等到这一刻呢……
“畜生!”闵氏盯着霍志贤,咬牙切齿的怒骂。手已捏成拳,却又少不得按捺住性子,心里安慰自己,幸好这个贱男人还未真正得手。她来的还不晚!
霍志贤发现有个中年妇人在骂他。这妇人风韵犹存,倒也颇有几分姿色。他正要上前调戏一把,秦芳已扑过来,朝他又抓又打。
霍志贤不好当众和夫人厮打,只得由着秦芳在他身上一阵乱撕乱捶。秦芳边打边骂:“霍志贤,你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我的丫头,你问也不问我一声,就这样作践。你当我是什么?”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87章 姨母仗义巧争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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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冷眼瞧着霍家这对狗男女,简直恨不能亲自上手痛打霍志贤。幸好她的理智还在,到底忍住了。
绿萍恍惚了片刻,便已恢复清明,她顾不得替自己委屈,反而匆匆走到檐下,将闵氏拉到一旁,低声垂泪道:“姨妈,你对我仁至义尽了。你惹不起威远侯,也是我命该如此,他为人极霸道,你千万别冲撞他。若他不认账也算了,若他非要……你跟他抢人就是找死,只怕还会连累杨家。姨妈……别再管我了……”
闵氏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凭什么霍志贤这种畜生,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任意糟蹋好好的女孩儿?
霍志贤本以为秦芳打他几下也就只好认了,谁知秦芳还没完了。他吃痛不过,只得推开她:“你疯了?”
秦芳哪里肯依,嘶吼道:“霍志贤,你个混蛋,你敢打我?”便又扑了上去。
秦芳院里今日格外热闹,霍母自然也被惊动了。
待霍母身后跟着一众丫鬟嬷嬷,兴师动众进来时,正看到秦芳夫妇当众打架。面色一沉,手中沉香拐杖一顿:“闹什么?”
霍母看了一眼满脸开花的儿子,不由怒视秦芳。这个儿媳平日没有半点大家风范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动手打丈夫了!
秦芳醋性虽大,但还不傻,打完了霍志贤,情知这是个留下绿萍的好时机,便向着婆婆跪了:“老夫人,你要为我做主。我答应了要放出去的丫头,竟被他强行糟蹋了!”心下却是惴惴不安,情知自己因当众殴打丈夫,又惹了婆婆不快。
霍母听得这话,略想了想,便问:“你要放出去的丫头?可是前些日子跟我提过的绿萍?”
绿萍听霍母说起她,少不得也上前跪了,垂泪道:“老夫人……”
霍母心下登时便明白发生何事了。这绿萍是个再规矩不过的,平日里总躲着霍志贤走。不想快要出门子的姑娘,终究还是给儿子弄上手了。
霍母气得一拐棍敲在霍志贤腿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往年里,她和丈夫一味栽培长子,对幼子却只知溺爱疏于管教。满心里只想着,长子是要袭爵继承家业的,便是心里疼他,也只好严加管教,盼他成材。幼子反正不用肩挑家族重担,小孩子任性贪玩,也就随他去了。不成想竟有日后的一番变故,家业终究是落在了幼子身上。可幼子却过于沉迷女色,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霍志贤见霍母动怒,也只得跪在老母面前。
霍母不好再当着下人的面责打已袭了爵的儿子,只是教训道:“早知你如此不争气,我当初便该让你大嫂过继嗣子!我原想着你是个有出息的,谁知你却屡次令我失望。老祖宗留下的家业,迟早毁在你这孽子手里。”
霍志贤少不得口上认错:“母亲别动怒,今日之事都是儿子的不是。”
霍母厉声问道:“你说,怎么办?”
霍志贤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好解决了,便道:“儿子做过的事,自然认账,将绿萍收在房里便是。”他还没来得及真正尝到绿萍的滋味,巴不得早日收了房。
霍母自也不会为了个丫头,便将膝下唯一的儿子怎么样。绿萍不过一个丫头,便是主子要她的命,她也该高高兴兴去死才是。她动怒不过是因为霍志贤不争气。
听霍志贤如此说,霍母便道:“咱们是诗礼之家,素来待下宽厚,从未行苛待之事。你既做了这等事,收了房也是应该。绿萍是太太的陪嫁丫头,自与别个不同,你往后需好生待着她些。只有一条,这样的事,不许再有下回!”
事已至此,杨雁回也只得将自己的计划实施完。她悄悄蹭到闵氏身边,正欲开口提醒闵氏,放奴文书到底有没有要来。若没要来也就罢了,若要来了……
谁知不待她提醒,闵氏忽开口道:“老夫人!”
霍母瞧见这里还有个妇人,却不认得是哪个,心下有些奇怪。
杨雁回不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她虽事到临头,又后悔今日对绿萍造的孽,可现下也是救不得绿萍了。万一闵氏得罪了这霍母或者霍志贤,她岂不是反倒害了杨家?
只见闵氏走到霍母跟前,款款一礼:“民妇杨闵氏,请申太君安。”
霍母问道:“你是哪个?”
闵氏直起身子,方道:“回老夫人的话,民妇是绿萍的姨母。绿萍的娘早已将她托付给民妇。是以,民妇便将绿萍视为己出,还为她在外头说了人家。民妇今日本是来求秦夫人给绿萍个恩典,放她出去嫁人。”
绿萍急得直扯闵氏,示意她别再争了。闵氏却并不理会她。
霍母听了闵氏的话,恍然大悟道:“我记得绿萍是在外头有个姨母。前些日子太太跟我说,绿萍的姨母在外头给她寻了一门好亲,她想将绿萍放出去。我便想着,绿萍是太太的人,自然也该太太做主,便应了。谁知今日却有这么一遭。”
闵氏道:“老太君,霍侯爷看上绿萍,固然是我们绿萍的福分,只是秦夫人早应了将她放出去,也写了放奴文书的。绿萍现如今已是良家女,非是侯府的丫头。民妇也早将绿萍的八字拿去给人合过了。”
霍志贤的脸色登时便黑如锅底。他难得遇见一个绿萍这样的丫头,不但不往他跟前凑,反而总躲着他,他反倒被勾出兴致来了。谁知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娘们儿,竟敢跟他抢人?她再这么放肆,他不介意连这老娘们儿一起收了。
谁知闵氏又对霍母道:“既侯爷执意要了绿萍,民妇少不得要舍了这张脸,跟说好的人家悔亲去。”
霍志贤的脸色这才松快了些。算这老女人识相!
秦芳在心底冷笑,这贱妇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霍志贤看上的人,她就不敢强要了。
霍母闻言,便对闵氏道:“难为你了。既要叫你受委屈,我心里也颇是过意不去。”又回头对身边一个老嬷嬷道,“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来给杨太太。”
闵氏并未拒绝,只是又道:“老太君果然仁厚,只是民妇少不得要将事情分说明白。我们绿萍既已是良民,便断没有被霍侯爷随意收房的道理。传了出去,人家哪里知道我们心里感恩戴德,只会说霍家欺男霸女。民妇少不得要跟霍家讨一纸纳妾文书,往后我们绿萍便跟从外头抬进来的良妾是一样的。”说着,便对霍母跪下了,“还请老太君做主。”
闵氏一直强撑着才将话说完,此刻一跪下来,不由得落了几行泪下来。她也只能为绿萍做到这一步了。
杨雁回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娘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娘却是真心实意为绿萍着想的。
霍母瞧闵氏哭得伤心,便知她是真心实意疼外甥女,不是有意生事。既秦芳已赏了放奴文书,便也没有平白再讨回来的道理,否则,倒显得霍家行事小气可笑,主子们说话出尔反尔。因而便道:“此事是绿萍委屈了,我们是该给她这个体面。”
绿萍听老夫人如此说,连忙叩谢。
霍母只是叫她起来,又道:“你是个有造化的。”哪怕儿子早个一半日下手,就凭绿萍的身份,断断做不得良妾。可不这绿萍有造化么!
秦芳本以为,绿萍往后也不过是个通房大丫头,下人们叫一声“姑娘”也就完了。想熬成有名分的妾,还要她点头才是。不成想,这杨闵氏三两句话,就给绿萍争来一纸纳妾文书和一个良妾的身份,竟还是霍母亲自点头允了的。
她只觉杨闵氏是专来给她做对的,恨不能直接打杀了这贱妇。偏霍母开口做了主,她竟是毫无办法。换做以前,她早跟霍母闹起来了,可三番两次被婆婆下狠手惩治后,她早没这个胆子了。尤其今日,她竟敢当众殴打夫君,待此间事了,定没她好果子吃。她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敢驳了婆婆的意思。又心想,反正这绿萍再被抬举,也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妾罢了。当下便也只得忍了这口气。
只听霍母又对身边一个老嬷嬷道:“你再去账房支四百两银子来,二百两送去秦家,给绿萍的妈。另二百两给杨太太,权当是纳妾之资。论理,这钱没有给做姨母的道理。可绿萍娘当初将女儿托付给了杨太太,杨太太又果然担起了做长辈的责任,便也该有杨太太一份。”
闵氏只是道谢,依旧不拒绝。
霍母又对儿子蹙眉道:“还不去写文书?”
霍志贤这才灰溜溜的走了。
霍母又叫秦芳起来,秦芳这才敢起身。霍母待要训斥她几句,但瞧着有外人在场,少不得也按捺住了性子,只待这杨闵氏离去了,才好教训这无法无天的儿媳妇。
待霍志贤将文书送来,老嬷嬷也正好取了五十两现银和一个二百两的会票来交给闵氏。
闵氏都接了,又谢了霍母一回。
一旁已有人捧了笔墨纸砚来。绿萍提笔,在文书上写下名字,表示愿嫁。闵氏看媒人一栏空着,便在媒人一栏具名,好歹将这纳妾文书按照规矩填完了。
闵氏搁了笔,收好了文书,这才又当着霍家众人的面,将才得来的银钱都塞给了绿萍,忍泪柔声道:“时间太急,姨妈还未来得及给你备嫁妆,这些都给你做嫁资。待姨妈回去了,再收拾些箱笼包袱,着人给你送来。虽说是给人做妾,可咱们也不能失了体面。何况还是入了威远侯府这样一等一的好人家……”
绿萍终是忍不住,抱着闵氏放声大哭。
闵氏只得劝道:“哭什么?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她自己却也忍不住扑簌簌落泪不止。
众人不由心道,也不知这绿萍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修来这么个姨母。
霍母瞧她二人面上毫无喜气,反倒像是遭了难,心中十分不悦,但临出门子的姑娘哭一哭,也是常理,何况那杨闵氏又是满嘴好话,她也不好说什么。因懒得瞧她二人这凄风苦雨的模样,便又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霍志贤不好当着秦芳的面便急三火四的拉了绿萍洞房,又因被秦芳打了,正恼恨她,便也随后离去。等他和门客商量好了正事,再过来和绿萍行周公之礼不迟。
眼看霍母和霍志贤都走了,杨雁回忽走到秦芳面前,往下一跪,扯了秦芳的衣裙,只道:“秦夫人,我表姐本是要去外头做正经奶奶的。只因秦夫人疼她,偏要多留她几日,留来留去,将她留成了霍侯爷的小妾。小女只求秦夫人日后善待我表姐。”这话也不尽错,若不是秦芳出尔反尔,迟迟不放绿萍出去,她也没甚机会做今日之事。
绿萍闻言,心下不由便恨了秦芳几分。若不是秦芳出尔反尔,她又何至于落到霍志贤手里?
青藤、紫苑忙去将杨雁回拉开,只说:“哪里来的疯丫头,敢拉扯我们夫人。”
闵氏忙上前将女儿护在怀里。杨雁回却早已趁机将秦芳身上一个香袋扯了下来,收在袖子里。她心里讥笑秦芳,想生儿子想疯了,就连香袋上也绣着九九消寒图,走去哪里都戴着。
上回她在银楼前见到秦芳,便看见她腰间戴着两个这样的香袋来着。今日秦芳既然又戴着,她便给扯下来,也好将这场戏做得更加天衣无缝。
秦芳本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丫头这时候犯浑,听了杨雁回的话,才知这不是她家的丫头。她几乎要给这母女两个气死过去,当下指着闵氏,怒道:“你们给我滚,滚!”
闵氏又深深看了绿萍一眼,只得忍痛含泪,带着女儿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放奴文书和纳妾文书。
秦芳这才冷冷看了一眼绿萍,又命紫苑道:“今儿个咱们绿萍抬了姨娘,还不去与她置办酒席?”
紫苑忙领命去了。
绿萍拿袖子拭了泪,这才对秦芳道:“夫人,我这个样儿见不得人,还望夫人准我去略略收拾。不然也没法儿给夫人敬茶。”
秦芳咬牙道:“还不快去!没有个新姨娘这么邋里邋遢的。还是我屋里出去的,真是给我丢人!”她话里话外将绿萍说成是她的丫头抬的妾。可不管她如何占嘴上这点便宜,也改不了绿萍良妾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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