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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还会被人说他教女无方。
惠姨娘见他脸色不好,若再放任不问下去,只会越来越遭殃。惠姨娘赶忙说道:“老爷消消火,这事情您是听谁说的,分明无中生有。”
顾德珉声音一沉,冷笑着说道:“怎么无中生有?”
他来前也不是全无准备,先问过伺候芝姐儿的丫头婆子,几个人的说法全都对应上了,在那晚他醉酒被扶回书房之后,顾老太太和顾云瑶他们一起去送别蔺绍安,大房的两位公子也去了,而顾云芝,竟也是去了。去便去吧,在门口又叫住蔺绍安,叫人家“安表哥”,安的什么心思?
他混迹官场多年,老谋深算、心思歹毒之人见了许多。朝廷里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能吃人的地方。比家宅里的矛盾还要复杂。顾云芝的小心思在他的面前根本藏不住。
那日叫一帮女眷上桌用饭便是错误,蔺绍安是蔺月柔的外甥,都是自家人,顾德珉才没有那么多顾忌。哪想到事情就坏在这里。他怎么没注意到顾云芝总对蔺绍安眉目传情?
顾云芝跪在地上,双膝有点痛,心口一阵阵的涌来不舒服感,哽在那里,不上不下。没一会儿心里发慌了,又一次觉得很不服气。
惠姨娘依然想要劝解顾德珉,道:“老爷,莫要发这么大火了,您是从谁口中听来的?是不是什么丫头婆子?找那人过来对质,若是说得不对,像这样背地里说主子坏话的下人,府内也留不得。”
说着,还想用温柔的伎俩,替他捏捏肩。
往常这个行为,对气急了的顾德珉很有用,如今可能作用不大了。顾德珉一挥手,将她推开好远。
惠姨娘一不小心撞在木桌突出的一角。
顿时那张致柔美的脸失了颜色。
惠姨娘惨白着一张脸,闷哼一声,硬生生把这份痛忍到了腹中。
脊背后面阵阵的发凉,可能是撞到有骨头的地方了。她抬起眼,见到顾德珉皱着眉,要来扶住她。如果受伤能换回他对她的宠爱,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顾云芝看到眼前的情景,当时脸也变得煞白,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对顾德珉说道:“爹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真的对世子怎么样,说我勾引他,是否有些过了?”
她也是要脸的,顾德珉指责她,就是在说她不知廉耻。
惠姨娘时常教她,做人要学会忍,她一直忍,想等到合适的时机,但是眼下看来,嫡庶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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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机会怕是难等了。
顾云瑶往后可以嫁一个世族大家的公子,她呢?
顾德珉的行为叫她看清楚了,受宠爱和身份地位,是两码事。两者未必能够兼容。
顾云芝道:“娘在没跟着您的时候,也是正经官家出来的大小姐,是我外祖父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如何就比旁人的身份次一等了?”
说到最后,她终于把积沉在心底许久的怨言托盘而出:“若是娘,若是娘还是曾经的大小姐,外祖父还在朝为官,我娘也不可能会落到姨娘的身份。”
顾德珉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会说到目前的份上,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怒道:“你娘若是不来顾府,那也就没有你了!”
顾云芝听了,咬了咬嘴唇,她爹说的也没有错,她无法反驳。
顾德珉是真的气急败坏了,惠姨娘也没料到女儿这么不能忍,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想用温柔攻陷顾德珉,顾德珉被闹得有些烦了,让她滚远些,还直接对顾云芝下口令道:“给我去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没我的吩咐,就一直在那里跪着,别想出来!”
……
一个时辰前,顾德珉走得匆匆,离开时脸色很不好看,顾云瑶就知道,她爹一定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动作出来了。
和顾老太太正在品下午茶,院子里居然有鸟鸣啾啾,过了冬,就要开春了。顾云瑶有些怀念满园花枝芳菲的情景。
桃枝还有夏柳时不时给她递来蜜饯果脯,顾云瑶几口一个,腮帮子因此而鼓鼓的。
旁边站着的薛妈妈看了,眉眼弯弯,一笑道:“姐儿慢些吃,房里还有。”
顾老太太也是笑着,想不到云瑶的表哥,侯府小世子蔺绍安如此会做人,虽说不知道云瑶这孩子喜欢什么,真是想把好的有意思的美味的东西一样样全搜罗来。这次的蜜饯果脯里有蔺绍安带来的作品。看到小孙女吃得津津有味,顾老太太也安心了。
顾云瑶也不怕自己长胖,年纪小,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和夏柳道:“再来一个。”夏柳只好从糕点盒子里抽出一个蜜饯。
不久后有人来了,和老太太说了一声,二爷不知怎么动了很大的气,把大小姐顾云芝好端端罚了,人现在在祠堂里跪着,问顾老太太要不要去看看。
顾老太太摇摇首,只说道:“二爷自有二爷的安排。”府内最近烦忧多,她喜清静,有时候懒得插手。且是关于惠姨娘那边的,罚了也好。
只是由二爷本人去罚他心疼的女儿,顾老太太有种陌生且恍如隔世的感觉。
忽而想起顾德珉临走前,和云瑶的对话,顾老太太抿嘴笑了笑:“你父亲偏袒惠姨娘还有你芝儿姐姐,瑶儿恨吗?”
顾云瑶嘴里还有蜜饯,吃完了才慢慢回话:“父亲偏袒芝儿姐姐吗?若是偏袒,又怎么会罚她?”
真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回复,倒把顾老太太问住了。她居然还没小孙女看得透。
她养的儿子应当是为娘的她最了解,顾德珉年纪轻时欠下了不少风流情债,她的丈夫,也就是顾老太爷为他忙得焦头烂额。后面娶到了侯府的蔺月柔,据说是被侯爷当成明珠宠的二小姐,毕竟蔺月柔前面有过一个姐姐,夭折死了,经历了千辛万苦能娶到她,也算平稳度过一次大劫。他们顾府,可是与当年的一位王爷抢女人,得罪的不单单是侯府一个王孙贵族。
蔺月柔进门以后,她与顾老太爷都以为,他们的儿子在信誓旦旦说会对蔺月柔好时,当真转了性。谁知道,他还在暗地里和他“恩师”的女儿暗通款曲,活活气死了蔺月柔。
顾德珉敢对曾经真心实意爱过的蔺月柔下狠心,便也能对其他人如此。
罚了顾云芝,也就不那么叫人奇怪了。
晚上,顾云芝依然跪在祠堂里,两条腿生疼,几次惠姨娘都想来瞧瞧,被顾德珉设了令,也拘在房中不许出来。
顾云芝知道,这次她爹是下定了决心要罚她。文轩阁里伺候她的丫头婆子也一并拦在那里不许过来。起先白天的时候,顾云芝跪在这里,还不甚在意,心里有一口气堵着。后来天色越来越晚,祠堂里总是说不出的阴森,她开始怕了,惠姨娘不能来,顾德珉也不可能来,她的祖母,更不会来了。
前段日子顾钧书也被罚过,他是正儿八经的大公子,好多长辈都舍不得他,还来劝他回去。
顾云芝有些失望,也很怨愤地看着地面。父亲说过会宠她,护她,还是食言了。最得意的估计是她的妹妹,除了顾云瑶以外,谁还会见不得她和惠姨娘好?
门忽然打开了,钻了一点风进来,顾云芝有点怕,双肩微颤。直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边。顾云芝定睛一看,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
第35章
下午的时候,顾老太太问顾云瑶,怨不怨她的父亲,她的回答有点模棱两可,她曾经以为她不怨,面对不宠爱她的父亲,心里平淡。但是看到母亲牌位的那一刻,她发现她错了。
顾云芝被罚了,她总归要来看看顾云芝从得意的脸,变到落败的样子。
顾云瑶取了两根线香,在烛火里滞留了一下,微光中线香露出两点红,她握在掌心里对着母亲蔺氏的牌位拜了又拜,顾云芝看到了这一幕,不知怎么,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回头看了一眼,祠堂的门被好好关着,顾云瑶居然撇开了丫头婆子,一个人跑过来。
好端端的是来祭拜她的母亲,还是过来瞧人笑话?
顾云瑶站在牌位前许久不动。自从母亲走了以后,她对母亲的印象越来越淡,好像手心里捧住的细沙,会慢慢从指缝间流失,无论她怎么想要挽留都好,对母亲蔺月柔的音容笑貌,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淡忘。
只有希望母亲还在身边,这份作为子女本能的渴望,会经久不衰。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浓烈。
顾云芝本来看不起这个没有生母护着的妹妹,是嫡女又怎么样,她现在年纪小,还做不了什么,要趁她没大的时候,慢慢扼杀在威胁的萌芽中。老太太也活不了多少时候,年纪这么大了,是半条腿跨进棺材的人。第一次,顾云芝开始明白惠姨娘说的卧薪尝胆是什么意思。至少冲动让她有了罚跪的下场。
顾云芝埋着头,自顾跪好,也不说话。
拜完蔺氏的牌位以后,顾云瑶也没想过逗留,从她的身边经过,不知怎么,顾云芝感受到来自于妹妹的视线,稍稍抬头时,果然见到顾云瑶正静静看她,看得她心里有点发毛,半晌也不敢再与顾云瑶对视。
顾云瑶先前已经告诉过蔺氏,跪在牌位前的这位,就是她们仇人的女儿。不仅如此,顾云瑶还回想起将来原定是她丈夫的齐国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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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被顾云芝抢走,叫她,以及顾府都蒙羞的结局。
顾云芝极力克制发抖的指尖,想到顾云瑶还只是一个孩子,没什么可怕的,刚才看到的一切一定是眼花,又去看她,顾云瑶没有离开,还是静静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眼底有能噬人的冷。
顾云芝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二太太死去的阴魂,面前的牌位也像是在提醒她,不小心掉下来,害得顾云芝尖叫了一声。正是蔺氏的。
从祠堂里出来,外面有桃枝在接应,对姐儿突然提出要去祠堂里拜拜二太太,桃枝有点担心,生怕她受了大小姐的欺负。
结果祠堂里传来一声尖叫,桃枝差点就要冲进去了,就在这个时候,顾云瑶没事人一样慢慢走出来。
桃枝准备好暖手炉,递给她,顾云瑶迈着小步子,走得不疾不徐,桃枝跟在她的身侧,回廊里挂了许多纸灯笼,在风中摇曳。顾云瑶和她的影子一会儿从墙面转到地面,拖拉得很长。
拐过一个角,顾云瑶才对桃枝说道:“芝儿姐姐正在祠堂里跪着,天气冷,我瞧着爹爹是不会过来了,这要是跪一夜,芝儿姐姐的腿也要废了。去给她也准备一个暖手炉吧,还有厚一点的蒲团。别说是我准备的,我怕她不肯接受。找她们房里的人来就行了。”
送顾云瑶回去以后,桃枝依言去办了,只是她还有点愤愤,姐儿心地也太善了一些,什么人都要帮,按她想的,即使大小姐跪坏了一双腿,也偿还不了和惠姨娘两个人一起欠下的二太太与顾云瑶母女的债。
第二天,桃枝发现自己错了,顾云芝非但没被放出祠堂,还被安排加抄《女戒》五百遍。整个顾府现在都在说这件事,传到了大太太肖氏那里,也在冷冷看惠姨娘母女的笑话。似乎是顾德珉晚上也去看了顾云芝,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和惠姨娘的女儿,也在想,下午对女儿说的话是不是说重了。结果发现顾云芝不但没能好好跪着,手里还有暖手炉,穿的衣物也变多了,坐在一个很厚的蒲团上面,正在吃不知道谁送来的糕点。
可能顾云芝以为,她这么做了,她的父亲也不会责怪她,却是再次触到了他的逆鳞。
用对方的宠爱,去试探对方的底线和肚量,无异于找死。她明白一个人厌烦一个人的过程,就像是她的父亲面对她的母亲。
顾云瑶听到桃枝她们传来的八卦,眉目很平静,在吃厨房里下的芝麻汤圆。香软细腻的芝麻馅被揉在炖得入口就能化的面团里,小小的咬一口,芝麻馅化成了汁水,烫到了有点等不及吃它们的顾云瑶。
薛妈妈在旁边替她擦擦嘴角,又帮她吹了几口汤圆。最近姐儿的饭量更好了,原本她也听说了二爷想为顾云芝请授课先生的事,好像是为编纂《大孟文录》出过一份力的翰林院才子编修。
姐儿虽然也会去,是顺带去的。
昨天下午顾云瑶和顾德珉的对话,只有顾老太太知晓,房中的丫头婆子们全然不知其中过程。薛妈妈还以为是顾老太太看不惯二爷的偏心,把那天晚上送别蔺绍安时,顾云芝摆在脸上的小心思给全都捅了出来。
顾云芝有二爷宠,好在他们的姐儿有顾老太太宠。
惠姨娘在文轩阁里不敢哭闹,顾德珉生气,以前都歇在她屋里,连续两天下朝归家就往书房里钻,连面也不想见她了。
文哥儿在屋中闹,方嬷嬷帮忙惠姨娘,把他捧在手心里,抱在怀抱里,哄来哄去,他还是闹。称要姐姐回来,看不到姐姐,他就是要哭。
方嬷嬷有点无奈,孩子哭的理由千奇百怪,文哥儿又是最闹的时候,苦了惠姨娘,给二爷生了两个孩子,到头来二爷说翻脸就翻脸。
惠姨娘前两日还想着,蔺月柔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最后选了顾德珉,连个男人都保不住。而今她居然也有同样的遭遇,如何能按兵不动?惠姨娘罩了一件外衫,问方嬷嬷,顾德珉是不是还在书房里。方嬷嬷回答“是”,她这才叫方嬷嬷帮忙看顾下文哥儿,打了一盏灯笼,独自去书房了。
……
京城里一片繁盛之景,忠顺侯府里也不例外,前几日下大雪,府内一片银装素裹,万物都像是歇了,埋在厚厚的雪里,只人走在路上时才有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的声音。
不等雪化,侯府里的家仆已将雪扫到一处堆积起来,只待日头出来,容它们慢慢化。
蔺绍安在静雅堂里,这是蔺老太太的住所。听闻他从边关回来,蔺老太太已经托人寄了信,告知了身边的亲朋好友们。光蔺绍安的表哥表姐们来了不少人。蔺绍安的母亲在原来外家的小姐辈中,排行老五,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有的在京城中,有的在外省。
侯府在京中地位非凡,往年临近新年时,蔺绍安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会在自家过完年,再来拜访。今年有点特殊,许久不见到蔺绍安了,自打侯爷把十二岁时的蔺绍安带去边关历练,已经过了三年,听说年后他可能还得去,这次也仅代表侯爷回来一趟,叫蔺老太太过个安稳年。他们才会集中前来贺年。因过年还有十几日时候,有的已经在侯府里住下。侯府地方大,多的是房间,整座宅院有半条街铺那么大。
蔺绍安的小姑母蔺月彤嫁去封地在江西的誉王,出嫁多年,这次也难得回来一趟,舟车劳顿了多日,高大的影壁前停下一辆外表美华贵的马车,蔺绍安在门前等了许久,即刻明白是他等的小姑母回来了。
马车外有挎刀的侍卫守护,一群丫鬟婆子们停留在马车前,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竟徒然生出了玉质无暇透亮的白。
上面挂了一只青翠欲滴的镯子,质地极好,似乎碰到马车的内壁,发出叮叮的响。不等对方露出脸容,蔺绍安赶紧迎上前去,同时两个身影,腰间佩着刀,坐在马背上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人穿着比他华贵,圆领锦袍,上有四团龙纹饰,玉革带傍身,即使不瞧他脸,也能通过他的扮相认出这是蔺月彤的丈夫,誉王本人。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人,不过比之要瘦削一点,年纪怕是和他差不多大,穿着很简单,一身玄色的袍子,没有多余的纹饰,从他的腰带上可看出,他不是本朝官员。
大孟朝对官员着装有规定,不许人轻易僭越。平时官员上朝便要穿公服,下朝回家之后就是常服。衣服上的纹路,还有所佩腰带,都有严格的要求。
他的腰际挂了一个象牙牌,像是侍卫。只那眉眼,看了一眼就能叫人记住。
无波无澜的冷,没有感情似的,虽然穿了形似侍卫的衣着,却是清贵公子才该有的模样。
两人一起跨马下地,蔺绍安嘴角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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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笑容,能与誉王本人并辔而行的“小侍卫”,带来的趣味一时大过于一切,他竟是忘了要扶姑母去了。
从车里走下一个面容姣好的美人。誉王亲自去扶了一把,蔺绍安先一一问候他们两人,眼光才开始重新停留在“小侍卫”的身上。
“王爷,不知这位是?”蔺绍安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身玄衣,没有多余的情绪,自报了家门:“纪凉州。”
第36章
名字和人一样,凉州凉州,他的周身有一股寒意,不过面容温和,总挂着笑容的蔺绍安却认为,他们两个是同道中人。
蔺月彤从车里下来,被誉王亲自扶到他们的身边。只见她梳着垂髫,一支银凤镂花长簪斜斜插在发髻上面,穿的是颜色清丽淡雅的缎袄。领子处有毛,看着很是雍容华贵。一张脸致且小,下巴尖尖,面容与蔺绍安有五成相像。
嫁给誉王的时候,她才十四岁大,去了誉王的封地江西已经有好几个年头,她是府里的三小姐,也是前代老侯爷最小的嫡次女,其实和外甥蔺绍安的年纪差不了多大,蔺绍安现年十五岁,她也不过才二十岁罢了。
正是年华正盛,貌美的时候。
可惜一直以来身子不太好。自从去了江西以后,更是不好了。在那里,蔺月彤对当地的气候条件一直不适应,水土不服有点严重,蔺月彤六年期间,怀过两个孩子,竟是全都滑胎了。不过誉王怜惜他的王妃,连个通房的丫头也没有。
回顾一下顾府那边,嘴里说会对他二姑母好的人,却是抬了三个姨娘。蔺绍安面容不变,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莫名想起那个软软的,看起来有点可怜的表妹。心中想到,迟早得有机会治一治那位顾德珉顾大人。
上前有礼地喊了一声“姑母”,蔺绍安嘴角有微微的笑意。看到这个小姑母,十分亲切。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时常跟在这个小姑母的身后玩耍,二姑母嫁到顾府以后,只有小姑母能陪在他身边了,虽说喊她一声姑母,更像是作为她的“弟弟”被她照顾。
蔺月彤也没想到,几年时间不见,当年那个会跟在她和二姐身边的小不点,竟是长得这样大了。不仅一表人才,英姿挺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无可挑剔。她情不自禁看了一眼站在誉王身侧的纪凉州,他也如松柏,长身玉立着,眼里无波无澜,很平静。原本觉着王爷身边这位故友的儿子,相貌已经是人中龙凤级的。突然安心了一点,他们侯府出的孩子,也是无可比拟的。
想到两个孩子好像是同岁的样子,蔺月彤伸出纤纤玉指,对纪凉州招了招手。
他的目光平移过来。
看人的时候很冷,没有感情。
誉王明白了王妃的意思,介绍道:“这是我一位故友的儿子,说来你父亲,老侯爷也认识我的这位故友。他们曾经一起为保家卫国建立过功绩,正是那自沽坝一战。”
大孟朝建国二百多年以来,一直与前朝的纷扰不断,前朝打着要匡扶正义的名义,在大孟朝开国初期,上下发起了大大小小战役无数次。后来在忠顺侯府等一代老祖宗作为的老将们的奋战拼搏下,杀出了条条血路,把前朝皇帝的子孙几乎赶尽杀绝,情况才好了许多。
但是边关的一些其他部落种族,因生产力、还有气候等条件限制,总是觊觎大孟朝境内的资源财物。还有海上不断纷扰的海盗们,前有过田大人作为福建巡抚去整治过,只可惜被迫入了诏狱,在等待年后由隆宝帝发落。如今的边关则有现任忠顺侯爷蔺侦仲镇守。
作为一等名将,隆宝年之前的嘉欢年间,蔺侦仲已经被任命守候在边关。嘉欢三十一年,北边的蛮子集合所有部落子民,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那是四分五裂的也先族子民第一次团结一致,倾巢而出的他们让大孟朝险些被灭。嘉欢帝立即与群臣商量对策,派出了三十万兵力进行北伐,其中就有蔺侦仲,以及纪凉州的父亲。
自沽坝一战最终以孟军们大破蛮子军为胜,老侯爷因此受到了加倍赞赏以及器重。
蔺绍安听后马上明白过来,眼前此人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曾经作为战友行动过。他带了些许倾佩之情,血战沙场不是儿戏,没有必死的决心和决胜的信念,无法战胜对方。他主动和纪凉州作揖。但是对方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蔺月彤不曾听誉王说起过纪凉州的来历,只知道是誉王故友的孩子,放在誉王身边照料。她有点关心后事,问了一声:“那后来那位故友怎么样了?”
纪凉州终于开口,声音冷冷的:“家父已经死了。”
蔺月彤有点悻悻的,不再开口。蔺绍安也在心里想着什么,倘若他的父亲还在世上,他也不会留在王府里做一个小侍卫了吧。
誉王则从中缓和一下众人的尴尬,笑说道:“难得来一趟京城,绍安,你也不用叫我王爷,显得生分了,叫你姑母的时候,喊我一声姑父便行。至于凉州这孩子,是我故友的遗腹子,他十岁大的时候我才托人找到了他,一直养在王府里。这么些年了,我和他有感情,早把他当成弟弟来看顾了。”
蔺绍安微微带着笑,将他们一起迎进门。
……
顾府安喜堂里静悄悄的,连点风声都听不见。顾老太太喜欢礼佛,平日里屋子中也点了一个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面袅袅的生出一点青烟来。
屋里银丝炭烧得极旺,顾云瑶正坐在小杌子上和桃枝夏柳两个人学习打络子,前两日顾云芝被罚了跪祠堂以后,又加罚了抄《女戒》五百遍,现在被困在惠姨娘的文轩阁里出不来,薛妈妈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一早就把二房这边发生的大小事全部告诉顾云瑶了。
听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顾云瑶眉目很平静。桃枝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家姐儿,二房大小姐受难了,她家姐儿没有多余的反应,也许和姐儿还是一个不懂怨为何物,恨又为何物的孩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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