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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顾老太太的脸色有点发沉,再度问他身世背景的具体情况:“孩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父亲究竟是谁?”
纪凉州也没想过隐瞒,只是之前他们也当真没有问过。誉王说过,要以至诚之心来待人,却又要他把身世隐瞒。以前的他不懂,也鲜少提起自己的身世,如今的他懂了。纪广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说,已经不是英雄的存在,是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存在。
无论纪广是英雄也好,是人人唾弃喊打喊杀的叛国贼也好,唯有一点身份不变,就是他的父亲。
纪凉州看起来什么都没想,顾老太太注意到,他的指心在慢慢地蜷起,最终也只是听到这个孩子,声音极淡地道:“谢谢各位的留。在下不日就启程,不会在顾府里逗留。”
听到这里,顾老太太面色一沉,他果然是纪广的儿子,他就是!
顾大爷也是一惊,酷爱读兵书的他,曾经把纪广当成心目中的英雄。自沽坝一战,成就了当时两位英豪。一位就是如今的忠顺侯府侯爷蔺侦仲,还有一位就是纪凉州的父亲,人称善使大刀,纵横睥睨的纪广。
本来应该和蔺侦仲一样,受到百姓的爱戴,受到国制最高的礼仪在皇帝陛下的带领下,宫中仪仗队出动,京城百姓环城簇拥,千里之路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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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迎。甚至还会加官进爵,名留史册。
但是之后很奇怪的是,隆宝帝一登基,纪广老家的百来口人,一夜之间被东厂带去的手下全部斩杀干净,一个活口都没留。包括纪广本人,也在京中被杀。当时正好是蔺月柔怀着顾云瑶,即将临盆之际。纪广的这个名字在之后的若干年里,被下令抹除,直至今日再无人知晓。
顾大爷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却也能想象当时血流成河的惨相。都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了,居然被溜了一个,而且还是纪广的儿子。
因为年代久远,自沽坝一战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当时在位的不是隆宝帝,而是先皇嘉欢帝。顾德彬顾德珉兄弟两个人因为是京官,对以前的事有一定的了解,后来隆宝帝登基,听说是定了叛国罪,早在他登基之前,有人就发现足够的证据呈给嘉欢帝,嘉欢帝当时不信,即使种种迹象表明当初的纪广勾结外患,企图卖国,将边关几处重要城池开放,让蛮子军直接入内侵犯,还承诺到时候若是蛮子军能铁骑踏平大孟朝的国土,其头领能登基为帝,便会许一半国土让给纪广做成王霸业用。嘉欢帝也都是一笑置之。等他驾崩之后,隆宝帝上位,才重新开始彻查此案。
说来这种事,顾德彬根本不相信,他如今是大理寺卿,手里有许多要案要审,其中不乏有冤案奇案。说到纪广叛国案,他怎么都觉得奇怪,曾经暗中调查过,却哪里都没有关于纪广的档案。一个救国的英雄,怎么可能会想出卖本国,甚至自立为王?
几个人都各怀心事。
顾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想留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对他们顾府都有恩,他救过她的孙女,但确实是不敢留了。
“既然如此,我便着人安排马车下去。”
纪凉州言谢一声。
顾老太太还是叹了口气,觉得他傻,从嫡长孙顾钧书的口里得知,明知对方是东厂的人,还当着对方的面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不是主动为自己树敌吗?誉王估计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一直保持不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如今被东厂知晓了。很不巧的是,那人居然还是阎钰山。
她想提醒他:“孩子,切不要在外面再暴露你的身份了。”
纪凉州没说什么。
顾德珉却不这么认为,只是暴露这一次,没有关系。他知道阎钰山的为人,当年纪广叛国案是阎钰山一手操办,也是凭借这个案子才有了今天皇上对他的恩宠。若是现在告诉隆宝帝,当年的案子在他的手里并没有了结,隆宝帝该如何想他?不会觉得阎钰山是废物吗?
顾德珉笑了笑:“阎钰山不会上报给陛下,但他会暗中想办法解决纪公子。既然是曾经纪大人的儿子,我和我兄长都十分敬重他,纪公子又对瑶儿有恩,还是誉王那边的人,我想,阎钰山那边应该会调查一番再做决定,得罪誉王也非什么善事。”
顾老太太觉得她的儿子分析的有理,每当这个时候,他头脑就会冷静下来,还是有点用处。
不过为防止阎钰山带东厂的人上门骚扰,纪凉州还是决定不留了。他和众位告辞一声以后,回屋就拾东西。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之时,天边的那团落日好似要将半个京城屠成一番血光之色,他望着窗外,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走时也该是两袖清风。背在身后的包袱似乎有点沉重,纪凉州走出屋外。
刚走两步,又折回屋内。包袱里有从宣府镇带回来的木雕小盒,里面放着数百封五年期间从京城寄去宣府镇的信。
纪凉州莫名想打开瞧瞧,拆开其中一封,里面写着:表哥,是不是我写信的内容很无聊,你总是那四个字,好像在搪塞我。
又拆开一封,里面写着:今年十月桂花开,满城飘香,我想着,宣府镇那边应是不长桂花的吧。若是长了,和京城里的是不是没什么两样?
还有一封,里面写着:我二哥,你也知道的那位,就是顾钧祁,他考中举人了,参加了鹿鸣宴,他年纪这么轻,就是举人,我爷爷当年十九岁才中进士,二哥竟是比他还要早。明年春闱他要去参加了,也就是说,他十六岁就可能中进士?
也有这样的:外祖母一切安好,你且放心,替我向舅舅也问声安。当年的事谢谢表哥了,下次若回来,不用再大周章带些关外有意思的东西给我,太过破了。
纪凉州忽而就想到,小姑娘嘴角含笑的模样,那唇边好像沾了蜜糖似的,但她一声声,一句句喊的都是“表哥”。
心里忽然有点发闷。
对小姑娘而言,他可能只是“纪大人”,在重回京城以后,也发现小姑娘不复往日的笑容了,若不是还有这些信作证,纪凉州几乎以为,不曾与她离得如此之近过。
纪凉州闭目,一会儿才睁开,气田已逐渐稳定。把拆开的信都仔细地叠好,一封封全部塞回去。这些信每一封其实都看过不下数百遍,只是每回看,好像都有不同的感受。纪凉州也说不出具体的感受来,只是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好像能从跃然纸上,活灵活现在眼前。
背上包袱以后,纪凉州又重新走出这个居所。日头还在西斜,一点点往下沉。
蔺绍安正在侯府里面,蔺老太太的静雅堂守着,墨画刚带着一个郎中去抓药回来,王妈妈已经拿着药去灶上煎着了。
蔺老太太正闭着眼,呼吸很沉,他侧了侧身,看着蔺老太太连睡着都不愿意放开的顾云瑶,她静静坐在那里,身上一件桃红色的褙子,乌黑的发轻绾了一个发髻,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司琴正好走进来,蔺绍安回神思,问她:“寄给我父亲的信,已经去送了吧。”
司琴回答“是”。
还有江西誉王府那边,司琴也回答道:“已经着人快马加鞭去江西那边也送信了。”
蔺绍安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
顾云瑶侧目,正好看到他这模样,知道他笑得大不如从前那般洒脱了,蔺老太太重病缠身,再如何想要用轻松的模样去示人,也很难做到。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门口通禀,随即蔺绍安就叫他们进来了,走进来的一个管事凑近他耳边低语。
顾云瑶看到蔺绍安的脸上,当时滑过一分震惊之色,但只是一瞬间,就匆匆忙忙随管事出去了。
应该是一个很意外的人过来找他。
让蔺绍安怎么也想不到的,竟是!
第108章
蔺绍安刚走到侯府门口,风中摇晃的红灯笼下,身姿挺拔地立着一个人,一身玄衣,宝刀挎在腰间,眉眼很平静,甚至是毫无表情的感觉,除了纪凉州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的眼睛里能和他一样冷到骨子里。
蔺绍安快走了两步,走上前去,听到脚步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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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终于回过身,看到远远走来的蔺绍安,风吹在他身上,今天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如清风霁月,出尘拔绝。
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蔺绍安笑着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爽朗:“景善,这么多日子来,你去了哪里,之前我叫你同我一起回京,你倒是不愿意回来,非说先回江西去看看,这是从江西又回来了吗?”
他们两个之前在宣府镇里,年纪差不多大,加上纪凉州是蔺绍安的姑父誉王身边的义弟,虽然不怎么爱说话,蔺绍安知道他只是不善言辞罢了,纪凉州在他的心里,是个特别值得尊敬的好人。
有一年宣府镇告急,蛮子军先后进犯大同镇,辽东镇,又以小股铁骑部队骚扰他们所在的宣府镇,那头领拨了几百个英组成了一支强而有力的队伍,更是选在晚上来突袭。
蔺绍安也带着人马在外面巡逻,因为是晚上,防守能力比较薄弱,士兵们的士气也远不如白天振奋,偏偏那天晚上,月黑风高,蛮子军们聪明了一回,点了火烧了不少的干草垛,薰出烟雾来迷惑他们的视野。
蔺绍安大感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在迷雾的尽头有人不断地放冷箭。他的身边,一个两个三个……数十个熟悉的脸全都倒下了。有人为了保护他脱险,背后深中数十箭也要挡在他的身前。这个人可能是前两天刚刚和他一起畅谈一整夜,把酒言欢的好兄弟,那个人可能是前几天刚说想给家中老母亲写信的小兵。
战场上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来就没有多余的选择,蔺绍安一直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他不惧怕自己的生死,也不动摇,不过就是这样无缘无故死了,还没拿蛮子军们好好练练手,大概是他死后最大的憾事!
就在那一刻,铁骑之下,纪凉州纵马带人及时赶到,同时一支冷箭远远地朝着蔺绍安放过来。蔺绍安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多亏疾驰而来的纪凉州,抽出腰间的宝刀,一斩而下,将那支几乎能直穿他心脏的冷箭一刀两断。
蔺绍安能捡回这一条命,多亏了纪凉州。他很擅长领兵侧翼包抄,还善骑射,很快就趁对方的烟雾还没散尽之时,带着若干骑兵还有步兵们前去围堵。
当快追到蛮子军们时,看到他们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也不心生畏惧,只是回宝刀,抽出背后一直背着的一张弓,马的侧腹放着箭筒,纪凉州就高坐在马背之上,瞄准了蛮子军英小股部队的带头将领,一张弓开合到弦如满月,接着双箭齐发,每一支箭都有穿云破晓之势,一支穿中了想挡在蛮子军将领前面的小兵胸前,一支直接穿在那将领的脑门。
从这之后,对纪凉州这个人,蔺绍安越发怀着敬佩之情。他一直都很欣赏冷静沉着,能应付各类突发状况的优秀将士,哪怕纪凉州当时也只是奉誉王的命令,前来调查一样事情,是什么事情,蔺绍安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好兄弟,平时也都总是喜欢上他的屋子里找他,总是喊他“景善”。
纪凉州今天来,实属蔺绍安预测不到的意外,抚着好兄弟的背,要把他请进侯府里面,住多久都可以,纪凉州的脚步却微微一顿。
蔺绍安善说笑,见他如此,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说道:“你下次来京城,可千万不能不告诉我,那就是不把我当好兄弟,哪怕你是在附近的州县,我都得亲自前去接你。侯府里面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想住多久都可以吗?纪凉州并不是来拜托侯府暂且留,只是有些事想和他说,但是听到蔺绍安这么说,想到顾府在顾云瑶不知情的情况下,下的逐客令,他忽然想说:“我是纪广的儿子。”
这件事还是让蔺绍安也知道比较好。
谁知蔺绍安只是大方一笑,说道:“你是纪广的儿子?那更好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好兄弟来看。我啊,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好兄弟的父亲是谁。”蔺绍安更是拍了拍他的背,把纪凉州的肩膀拍得一震一震的。
可能他还不知道纪广是谁。纪凉州又说道:“纪广是……”
蔺绍安却制止了他,想让一个承认自己英雄一般的父亲,必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蔺绍安笑道:“纪广是大英雄,我知道的,就算别人说他不是,他在我心里就是。你是他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句话,纪凉州越来越想明白,当初蔺侦仲多次将顾云瑶的信截下,派人拿去烧了,最终落到他的手里,当时他也认为由他看信不太合适,但是一想到小姑娘可能因为没有到回信,就会很难过吧。
每回蔺侦仲都会把信偷偷处理掉,又被纪凉州拿回来,充当蔺绍安的身份,让小姑娘误以为她一直都与蔺绍安本人在通信。
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纪凉州把在包袱里的雕花小木盒递过去。
蔺绍安接过来一看,只觉得有点眼熟,登时就想起来是前段日子在宣府镇时,纪凉州房间里他看到的那个木盒。
他还没打开,就看到纪凉州略一低眸,淡淡的声音说道:“你表妹,一直在写信。”
蔺绍安的手抖了片刻。
有点震惊,有点意外,甚至是有点不敢相信。
还想追问纪凉州:“她给我写过信?什么时候?”
纪凉州的眼中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以前都能从旁淡淡地注视别人的动向,誉王不喜欢他这样对谁都走不进心的感觉,但是此刻,纪凉州仿佛明白了一个叫做“落寞”的词。
蔺绍安是在手抖的片刻一封封拆开信,里面每一封都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最老的一封里面好像有火烧的痕迹,里面的内容也比较单一,只画了一个糖葫芦,旁边好像有注解,说开春之后全都坏了,没办法只能全部扔了。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让新老师教她写的字。
原来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她留了那么久。
顾云瑶正守在蔺老太太的身边,司琴从外面急急地跑进来,直说不好了。
顾云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不好法,表哥出去了一下,很久都没见回来,那只能和他见到的人有关。
司琴赶紧拉她起来,蔺老太太身边此刻还有好多婆子丫头陪着,郎中也说暂且没有生命大碍,倒是不用她多担心。这两天陪在她身边,哪里也不走,顾云瑶也是怕蔺老太太当真不肯喝药,用求死之心来成全他们。
她不喜欢这样,起码不能拖累了蔺老太太。
司琴在前面领着路,两个人一起出了静雅堂,出了蔺老太太所在的这个北园。一路在走,司琴才告诉她侯府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别的管事过来告诉她的:“世子爷去了门口,有位公子来找他,姐儿您也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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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位纪大人。”
顾云瑶很奇怪,纪凉州这时候怎么会过来了?
司琴继续说:“他们两人在宣府镇很久,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了,本来是在叙旧呢,也不知道那位纪大人交给世子爷的盒子里装着的信里写着什么,世子爷看了以后脸色就变了。”
根据管事的说法,还从来没见过一直以笑示人的蔺绍安,露出那样说是震惊也不完全是,说是难以想象也不完全是的神色。好像是惊中带喜,喜过片刻之后又是内疚,内疚之后又脸带怒意……总之那个管事从来没见过蔺绍安能真的发出火来。毕竟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只会微笑。
顾云瑶听到信这个字也有点懵。司琴说纪凉州把一盒信交给了蔺绍安,她五年以前就觉得信里的内容有点古怪,总是长话短说,不是“无妨”就是“一切安好”,是到后来信里的内容慢慢说多了。
以前顾云瑶想过这种解释,可能是表哥太忙了,毕竟在边关卫所,平时训练更要紧。加上她从来没想过,信可能会被舅舅给截下,最终又被纪凉州先回这种事。
才跟着司琴走到附近,就看到两个人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他们两个人在说话,一个一身玄衣,几乎融于夜色当中,如同傲雪凌霜的松柏,一个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清风霁月一般。此刻顾云瑶只能看到蔺绍安的背影。
因低着眉在和他说话,纪凉州也没注意到小姑娘正往这里走来,只是反复说道:“抱歉,承明兄。抱歉。”
蔺绍安好像是得知了什么事情,完全不能接受,听了之后轰然笑出两声,再是很愤怒的声音:“纪景善,连你也骗我!”
第109章
顾云瑶也从来没见过发这么大火的表哥,说实话他的那个样子把她有点吓住了。
司琴也很震惊,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动手,不远处还站着一名管事,不敢上前阻挠。
顾云瑶注意到,蔺绍安的手里有一个雕刻莲花的小木盒,做工十分细,好像是亲手所刻,她忽而就想起纪凉州曾经送给她的一个木雕小兔子。虽然不知道他送那个的意思是什么,当时她的外貌还是小孩子,便下了,一直放在屋内的多宝阁上头。有几次薛妈妈看到了,还很惊奇,多宝阁上面陈设的什么样的宝贝都有,还有以前海运来的好珊瑚,由嘉欢帝赏赐给顾老太爷,六岁以前的她好像很喜欢那个长相奇怪,像鹿角的玩意儿,顾老太太疼她,就把这东西送到她房里去了。
薛妈妈问过她,那木雕是什么来头,顾云瑶只说:“是纪大人送的。”
雕的有点丑,为了彰显出是兔子的外形,刻意把两颗大板牙雕得很清楚。每回顾云瑶看到以后,都有点想笑。
不知怎么回事,如今望见那个木雕小盒子,顾云瑶就会在心底认定是纪凉州手工做的,若当真是,几年时间不见,他的木雕技艺是长进了不少。
管事看情况不对,想过来劝阻,顾云瑶已经先上前走了几步,示意管事先“按兵不动”,由她来说。
那管事一看是顾府的二小姐,蔺老太太曾经交代过,她不是什么其他府内的小姐,就要把她当成侯府里的小姐来看就行。可见蔺老太太有多么宠这个外孙女。她说话有分量,管事自然会退下。
纪凉州终于看到前来的顾云瑶。
蔺绍安也顺着他的视线,折过身,看到身穿桃红色褙子,正脸带笑意的顾云瑶走来。
顿时,他的手指有点麻。不确定刚才与纪凉州的对话,顾云瑶有没有都听见。更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蜷了蜷手指,蔺绍安也状若很轻松地提起了笑容:“这位是纪景善,和我在宣府镇时的好兄弟,他救过我一命。”
说着说着,忽而又觉得这样说不对,顾云瑶明明认识纪凉州,再者成年男子之间互称表字,纪景善又不是他的本名,一想到五年期间,顾云瑶给他寄过大大小小二百来封信,他居然一封信都没有到,全部被父亲给截下了。因为什么?因为他们家已经向定南侯家提过亲,下过聘了?
当年是纪凉州在北城门送顾云瑶到他的身边,不过那时候他先转身离开了,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其实也算是他一手把顾云瑶推向了纪凉州的身边?
侯爷并没有告诉他,表妹有在寄信,纪凉州也是到如今才告诉他,从先前的信中来看,顾云瑶根本没有埋怨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还是那个五年前灵动活泼,会绕着他身边转的孩子。
回到京城以后,她就变了,和信里的反应判若两人。
可能也是拜定南侯家的事情所赐。
因为纪凉州都是以作为表哥的身份来回信,干脆顺水推舟,刚才他们在对话中,纪凉州想让他假装这五年期间,和顾云瑶回信的一直都是他本人。
如果能做到滴水不漏的话,顾云瑶完全不会察觉。
但蔺绍安根本不可能这样做,他假装不了。甚至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被两个最信任的男人背叛,他的父亲,还有好兄弟,期限还是五年之久,他言笑中带着怒意,才说出了那么一句:“纪景善,连你也骗我!”
一旦想到五年之间,顾云瑶回信的对象是纪凉州,将所有的心事都与他倾诉,蔺绍安忽然就变得笑不出来了。
但是纪凉州对他来说,又是救过他命的,值得令人钦佩的小英雄。
纪凉州的父亲是真的英雄,当年的纪广。
代他回信的原因,纪凉州虽然没与他说,但蔺绍安也能明白,是怕表妹不到回信而觉得失望。正是因为明白,心内五味陈杂,心绪有点乱。
顾云瑶以为回信的人是他,其实根本不是他!
想到这里,蔺绍安又笑了两声,突然就抓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顾云瑶完全没有防备,就被他牵住手走出很远。
纪凉州还待在侯府门口,一个管事还有司琴他们都在这里,看到蔺绍安突然做出这个举动,完全没有反过来。
司琴还想追在他们两人身后,这是在侯府里面,没其他什么外人在,至少不会把今日蔺绍安对顾云瑶的所为传出去。
可他们两个人,是表哥和表妹的关系,无论这几日顾云瑶怎么刻意避嫌,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总归不好。
何况走在前面的蔺绍安,脚步越来越快,顾云瑶几乎跟不上他。司琴已经快被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只听到前头蔺绍安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都别跟过来,我有话要和她单独说。”
看着他们远走的身影,纪凉州的眉目微微一动。
司琴追不上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只好重新折回来。这件事她在侯府里面做家生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蔺绍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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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在生气了。
只能跑回来求助纪凉州,想知道这位纪大人究竟给小世子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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