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种生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丙
“隔夜就不好吃了。”
“那就跟别人一块儿吃。”
“我爸妈又不喜欢吃蛋糕。”
“还有其他人可以分享。”高劲说,“你得试着学会分享。”
等高劲上楼,佟灿灿提着蛋糕盒,嘀咕:“又怪里怪气的。”
低头看自己腿边,小弟正在扒塑料袋拿小番茄。
佟灿灿看看蛋糕盒,又看看他,蹲下来说:“那我们分享一下?”
小善善点点头。
佟灿灿惊奇:“你懂哦,分享?”
小善善流着口水又点头。
天啦,小弟跟小孙女一样是天才!佟灿灿激动。
***
2003年,4月。
青东市开通本市的第一条地铁,地铁一号线车身全长120米,宽3米,米,最高时速80公里每小时。起步价2元,6至16公里3元……
她听着前面的阿姨说着话,话里的数字一个个跳进她的脑海。边上的老爷爷看着稀奇,但听不清楚,他问她:“小朋友,那个记者在说什么?”
她仰头回答:“120,3、、80、2、6、16、3……”
老爷爷:“啊?”
“地铁一号线车身全长120米,宽3米,米,最高时速80公里每小时……”
她一字不差,老爷爷向她道谢。
她看着拥挤的人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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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扛着摄像机的叔叔、拿着话筒的阿姨,想了想,用力提了提书包,跟着人潮走了进去。
好多人啊……
眼前全是腿。
她在班里个子最矮,坐第一排,到了这里,她几乎被人群淹没。
早上她该喝牛奶的,喝牛奶才能长高。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买了一张地铁票,再跟着大人走下楼梯,站到了黄线后面。
没有安检。
车子到了,按线候车,先下后上。她挤不进,脚一扭,摔在了地上。
“呜哇呜哇呜哇”
是救护车的声音。
顾襄猛地睁开眼。
意识还未清醒,她转了下头。
昨晚睡前没关窗,天微亮,又有救护车出车了。她坐起来,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跟真的一样……
她没有懒床,只坐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她打算今天再去验一下血糖,跟文凤仪打过招呼,她就出了门。
空腹抽完血,她在医院大楼里徘徊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听了下时间。
离午休还早……
她犹豫半天,还是走去了住院部。
她没有进大楼,在花园里找了张椅子坐下,期间又听了两回报时,算着离医生午休还有多少时间。
她不想打扰别人工作,可她又有些等不及。
看着花园里的景色转移注意力,她听见有人轻唤:“小姑娘。”
她仍旧看着草丛里的花。
“小姑娘,那个天才小姑娘。”
顾襄循声找了找。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笑着招了招手:“小姑娘,你记不记得我?我们之前在安宁疗护中心见过。”
顾襄听过护士对她的称呼,她姓欧阳。
顾襄点头:“你好。”
欧阳老太太身边伴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孩,还有两个成年人。她让他们推她过去,对顾襄说:“你好,小姑娘。这是我的儿子和媳妇,这是我的孙子孙女。”
欧阳老太太六十出头,前不久她想学数独,家里孩子以为她对益智类的东西感兴趣,今天买了一堆益智玩具过来。
她被两个小家伙缠得头疼,不想在小辈面前丢面子,看见顾襄,这才灵机一动。
她对顾襄说:“我家这两个小的突然喜欢玩这个……这个……”
顾襄扫了眼她腿上摆着的东西,说:“汉诺塔、九连环、勾股拼图。”
欧阳老太太惊喜:“你全都知道呀,你有没有时间,要不要玩一玩?”
两个小孩周一不上学,被父母带来医院,顾襄有点奇怪,但也不会问别人的家事。
她见几双眼睛都盯着她,伸出手,把东西拿了过来。
汉诺塔有三根小柱子,第一根柱子上有八个从小到大的圈圈,把圈圈按照同样的从小到大的顺序移到另一个柱子上,每次只能移一个圈,大圈不能在小圈上方。
说是游戏,其实是计算。八级汉诺塔,有点难度。
顾襄一下一个动作,一下一个动作,几双眼睛盯着她的手,转眼间八个圈顺利转移,她又拿起了九连环。
欧阳老太太问:“这个,这个是怎么玩的呀?”
顾襄说:“汉诺塔是递归,九连环是进退,其实可以有公式帮助完成……”
她边说边拆,还没拆解完最后一步,眼睛已经瞄向了勾股拼图。
“……”
几双眼睛互相对视,没人听得懂她在讲什么。
***
高劲没在住院部,他来门诊大楼有点事,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丁子钊。
丁子钊搭住他的肩膀说:“姚奸还在手术室,等他做完这台手术,咱们一起吃午饭吧。”
“再说。”
“今天下班有没有节目?”
“下班才知道。”
丁子钊不满:“你最近怎么特别忙。”
“你来我们科室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别!”丁子钊摆手,“你那活没前途。”
高劲无所谓地笑笑。
两人说着话到了门诊大厅,正要出去,就被人叫住了。
“高医生”
高劲回头,想了片刻:“周小姐。”
周小姐拿着几个医院的塑料袋,笑着近前:“我还以为你不在这家医院了,是换科室了吗?”
“我现在在安宁疗护中心,就在住院部十九楼。”
周小姐常年为父奔走医院,隐约听说过安宁疗护,“哦,原来是这样。”
高劲看了眼她手上的医药袋,周小姐说:“我父亲的癌症复发了,现在又住进了医院,医生说他这次很难……”
高劲安慰:“你父亲当初就很坚强,现在也应该报以希望。”
“是的。”周小姐感激,“谢谢。”
道了别,丁子钊八卦地瞄着高劲,“挺漂亮。”
高劲敲他:“你眼里有不漂亮的吗?”
“我尊重女性,女性都是美丽的。”
高劲好笑地摇摇头,懒得跟他多说。
两人不同方向,他回住院部。
快到住院大楼的时候,他看见欧阳老太太和她的家人围在一起,中间隐约挡着一个人。
小凉鞋,七分裤,纤细的胳膊微微摆着。
高劲心里一动,朝那走去,“欧阳阿姨……顾襄!”
顾襄抬头,一笑,立刻站了起来:“高劲!”
高劲突然觉得景色调了光,“刷”地一下,所有颜色变得艳丽。
就像又来了一个春天。
他跟着笑:“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验血糖。”顿了顿,“还有找你。”
他心律忽然不齐。
“高医生,姐姐还没教完!”
高劲按捺住,低头问:“嗯?”
两个小孩不放人,说姐姐在教他们做游戏。高劲听了会儿,说:“汉诺塔……你们知道这个游戏是怎么发明出来的吗?”
小孩们摇头。
高劲说:“很久很久以前,外国有个神仙做了三个金刚柱,其中一根柱子上穿着六十四个黄金做的盘子,底下的盘子最大,上面的盘子最小。”
顾襄跟几人一起听他说故事。
她又坐了回去,双手放在膝盖上,高劲蹲着,见她喜欢听,说得慢一些。
“大神仙让小神仙每天都要按照规则移动黄金盘子,小神仙每次只能移动一只,而且大盘子不能在小盘子上面。等全部移成功了,世界就会重新开始。枯萎的小草重新变绿,花也都开了,不再有乌云,到处都是蓝天。”
原本的传说是,黄金圆盘移动成功后,世界众生将同归于尽。
他把传说改编成了美好的故事。
小孩和大人们都听懂了规则,向他道谢。等人走了,他坐到顾襄边上,“你在这里坐了很久?”
“还好。”
“找我的话,怎么不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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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在工作,我想中午再找你。”
“……所以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中午?”
顾襄点头:“嗯,看情况。”
高劲:“……”
他心里软软的,温声问:“是有什么事?”
顾襄问:“2003年的时候,坐地铁要过安检吗?”
高劲说:“那个时候,还没出现这个硬性规定。”
顾襄抿着唇,嘴角上扬。
她这样的表情,有些小得意,又像是等着人问她。高劲没法不顺着她。
“为什么问这个?”
“地铁一号线试运营的第一天,我也去坐了。”顾襄这次说得很肯定。
也许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但她在梦境里,还听见了地铁的外观数据,还意识到了自己没有过安检。
她一醒来就想找高劲,告诉他这些。
她忍得很辛苦。
“所以,你记起来了?”高劲跟她一样开心。
顾襄点头:“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高劲说:“既然你能想起这一点点放学的经过,不如我们再去文晖小学走一走,也许能帮你记起更多。”
“我之前已经去过几回了,没想起什么。”
高劲说:“我陪你再去一次。”
“那里你熟吗?”
“很熟。”
“嗯?”
“我从文晖小学毕业的时候,你应该刚念小学。”
顾襄应下,“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今天五点半下班,下班就能走。”
“晚上小学开门吗?”
“我顺便去那里找人,有点事要办。放心,能进得去。”
两人约好五点四十分在小区门口等。
到了时间,顾襄准时等在那儿,高劲开车出来,让她上车。
文晖小学离这里不是太远,到那里时天还没黑。
学校门岗不让陌生人随便进,高劲打了一通电话,片刻就有一个女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顾襄站在车边,望着面前这个身穿连衣裙的女人。
看着二十多岁,长发又黑又直,瓜子脸,身材很好,看起来很清纯。
高劲给她们介绍:“这是阮维恩,她是这里的老师。这是顾襄。”
阮维恩和气地跟顾襄打招呼:“你好。”
“……你好。”顾襄回应。
阮维恩跟保安打过招呼,带着两人往里走。高劲跟她说着话:“还有事要麻烦你,跟我的一个病人有关。”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有一位女病人,姓欧阳,她想找她的小学同学,你家在教育部门有关系,能不能帮个忙?”
阮维恩道:“可以,回头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下。”说着,她欲言又止,“我也有点事……“
高劲看了看她,转头对顾襄道:“你在这边等一下好吗?”
“嗯。”
高劲跟阮维恩走到边上。
“阮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高劲问。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阮维恩道,“爸爸出来后,这一年的情况都不太好,身体是在那里面养坏了,可以调养,但是他的心情……”
通往教学楼的道路很宽敞,两边各有花坛。
顾襄望着对面说悄悄话的两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她低下头,无聊地用鞋尖戳着地面。她今天穿的是露指凉鞋,指甲没涂甲油。
花坛边有蚊子,叮上了她的脚,她躲了下,蚊子锲而不舍地又来。
那两人还没聊完,顾襄觑了一眼,只是分神了这一下,脚趾突然一疼,她马上缩了下指头。
一只肥胖的黑蚊子逃走了。
她四处看风景,又等了一会儿,聊天终于结束。
高劲朝她走来,还在跟身边的人说话。“你有没有驱蚊水?”
“我只有风油。”
“借我一下。”
“给,别还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高劲接过,走到顾襄面前,“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擦擦。”
顾襄:“……”
☆、第22章22
蚊子包在大脚趾上,顾襄下意识地缩了下。她一声不响地接过风油,犹豫两秒,转着头在找什么。
高劲擦了擦花坛上面铺着的瓷砖,说:“坐这里。”
顾襄走去坐下,这才拧开风油,接着往上瞄了眼高劲,见对方一直盯着她的脚,她又缩了缩。
高劲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猜测着,然后移开眼,撇开头。
顾襄终于弯下腰,把风油涂到脚趾头上。
刺鼻呛人的味道一下子冲了出来,兜了她满脸。她眯住眼睛躲开,拧上瓶盖,把用完的风油还给高劲,“好了,走吧。”
高劲拿过来,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先去你以前上课的教室看看。知不知道是几班?”
顾襄说:“7班或者8班,我妈说她记不清了。”
高劲带着她往教学楼走,“毕业的时候应该有毕业照之类的,上面没写班级吗?”
当年婆媳矛盾,褚琴女士离开前把所有照片都烧了,也殃及了她的。
顾襄说:“没有。”
高劲没有追问。
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班级不变,教室却会变。
每间教室都长得差不多,现在的一年级7班在底楼,与8班毗邻。
整洁的课桌,大屏幕教学电视机,卡通亮色窗帘……
高劲抱着手臂感叹:“啊……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顾襄扭头看他:“你也很久没来过小学了吧?”
“唔,最近一次是五年前,我小学的班主任退休,打算以后定居大理,小学班长组织同学聚会欢送他。”
“你们小学同学还经常有联络?”
“有,但是不多。”高劲说,“小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友谊也没有中学和大学的深刻。中学以后交的朋友叫兄弟,小学的……应该叫玩伴更合适。”
隔着教室玻璃窗,高劲看着童言稚语的黑板报,“不过,也不全是这样的。”
顾襄看向他。
高劲见她“求知”的眼神,道:“今天上午,你见到的那位老太太叫欧阳,快七十了,她是1958读的小学。那个时候赚的是工分,吃的是粗粮,家里能供她读书很不容易。后来没多久就文|化|大|革|命了,她就没再继续读下去。她们一家也从北方辗转到了南方,跟从前的人都失去了联络。她现在很想再见一见老同学。”
“所以,你刚才让你朋友帮忙的,就是这件事?”顾襄问。
高劲点头,“人海茫茫,五十多年过去了,难。”
顾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跟病人家属的对话,以及后来发生的事,她忍不住道:“你经常会做一些你职责以外的事吗?”
“职责以外?”高劲挑了下
第七种生命 分卷阅读34
眉,然后思忖着,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学医的,都知道一句话tocuresometimes,torelieveoften,tocomfortalways。”
“这是十八世纪,美国的一位叫特鲁多的医生的墓志铭。他说‘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高劲似乎在回忆,“学医之初,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直到几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所以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医生的职责究竟是什么……你说是什么?”他问顾襄。
但他并不需要回答,“欧阳阿姨患的是胃癌晚期,她很坚强,白天总是穿着打扮的很体面。到了晚上,她会咳血,呼吸困难,她现在已经很难吞咽食物,所有姑息治疗的手段都没有办法为她减轻病痛。”
“除了那些不尊重生命想着自杀的人,没人会对死亡毫无芥蒂,他们渴望的帮助,其实是治愈。可惜,现代医学做不到。”
“所以……你说你帮不了他们,只能送他们一程。”顾襄轻声说。
高劲慢慢点了下头,“我也只能,让他们有所安慰。”说完,他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我们再走走看。”
他走在她身边,配合着她的脚步。
顾襄想起自己平时的步伐频率,她走的很快,他总能跟上。现在她放慢了速度,他依旧没有靠前。
顾襄心里喃喃,“总是去安慰”……所以他的职责,是安慰吗?
教学楼走了一圈,两人慢慢来到了操场。
依稀还有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游走在校内。田径跑道中间的区域是篮球场和一个跳远沙坑。
高劲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五年级开始,我打扫卫生的场地变成了那片小树林。还好,树林还在,只是都茁壮成长了。”
小树林变成了大树林,跟人一起长大。
顾襄说:“我应该不会打扫室外。”
“嗯?为什么?”
“我的成绩肯定不错,也不会惹事生非,老师应该会喜欢我,不会让我做太粗重的值日。”顾襄理所当然的说。
高劲笑了。
还有她长得好看,没人会不喜欢漂亮的孩子。
顾襄瞥了他一眼,高劲正色,“有道理。”他看了圈田径场,“你说你小时候有没有可能参加运动会?”
顾襄蹙眉,慢慢分析:“我肌肉不发达,不会喜欢跑步。”
“跳高?跳远?”
顾襄摇头:“不喜欢。”
两人走到了观众席前,高劲让她坐会儿,继续猜测:“铅球、标枪,或者接力赛?”
顾襄正要回答,电话来了。
是佟灿灿。
佟灿灿喊:“香香,你怎么不在家?”
顾襄:“……”
高劲也听见了佟灿灿对她的称呼,侧目看了眼顾襄。
顾襄调整好自己,面不改色道:“我在外面,你有事吗?”
“我跟诗诗想找你看电影。”
边上于诗诗又嚷嚷:“香香,你在哪里?我开车过来接你!”
顾襄:“……”
她抬了抬下巴,冷静地说:“我有事,你们自己看吧。”
那两人不停劝,于诗诗还撒娇。
顾襄心底叹气:“那下次吧好,那明天。”
通话终于结束。
高劲侧头问:“明天跟她们一起看电影?”
“嗯。”
“……你喜欢草莓口味的蛋糕吗?”
“嗯?”话题一下子跳跃,顾襄说,“还好,怎么了?”
高劲观察着她的表情,“……没什么。对了,你觉得你会玩铅球或者标枪吗?”
顾襄不确定,“如果非要我选一样参加运动会,那还不如跳远。”
干净,又快。
高劲笑:“看来你不太喜欢运动。”
“嗯。”
场中央的篮球场上滚落一只篮球,几个小男生嬉嬉闹闹地走到了观众席,抓起水壶喝水,撩起衣摆擦汗。
顾襄多看了几眼。
高劲问:“对篮球有兴趣?”
“运动会不会有篮球比赛吧。”
“没有。”高劲道,“不过平常篮球友谊赛肯定不少。”
“有女生的篮球赛吗?”
高劲回忆:“我那个时候没有,但你读书的时候不一定。”
边上小男生灌完半瓶水,插嘴:“有女生比赛啊,下个礼拜我们班女生就跟5班女生篮球比赛。”
高劲与顾襄对视一眼,“想不想试试打篮球的感觉?”
顾襄点头。
高劲回头看向小男生:“小朋友,你们的篮球能不能借我们玩一会儿?”
孩子们很大方,他们正好想休息,七嘴八舌地让他们随便用。
走到篮球场,高劲捡起地上的篮球,垫了几下,退后几步,试着往上一抛。
没进。
顾襄问:“你会玩吗?”
高劲说:“读书的时候玩过一阵,现在生疏了。”
也不是太生疏。
他拍了几下篮球,再次一投,中了。
顾襄蠢蠢欲动,“给我试试。”
高劲把篮球交给她。
顾襄站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抱着篮球,往上一抛。
连篮筐都没碰到。
高劲把球捡起给她。
顾襄再试。
这次篮球斜角飞出,歪了。
观众席上的几个小男生哄堂大笑。
顾襄皱了皱眉,不信自己一次都投不进。
高劲把球捡回来说:“你当年应该也没有打过篮球。”
顾襄伸手。
“还要试?”
“我不信进不了球。”说完,她又放下手,“你再投篮给我看看。”
高劲不介意再投几次。
他先在三分线外,后来又拍着球随意地投,已经找出了感觉,几乎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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