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姐姐想去何地?”王月容关切地问。
“苏州府,吴江县。”她大略后世就生活在那里。
“妹妹这几个下人都跟去南边吗?”王月容看看绣菊、巧珊和钱婆子。
沈绾贞对钱婆子道:“妈妈若不愿意跟去南边,俩铺子留下一个豆腐铺子,你俩夫妻好有个生计。”
沈绾贞已经和钱婆子的男人还有闫嬷嬷商量好了,马上把两间铺子卖了,银子钱到手,好去那边重新置办商铺,南边的商铺怎么也要比京城的便宜,说不定卖了京城两个铺子的钱能置下像样点的门面。
“我当家的说了,跟着主子,主子去那就去那,还帮着主子打理铺子,我老俩口也没儿女,走去那里都过活。”钱婆子立意跟定主子。
沈绾贞朝绣菊和巧珊问,“你们要是不愿意去,我给你们盘缠,卖身契交还你二人,去那里随你们意。”
“我二人也跟着主子。”绣菊和巧珊也打算好了,跟着沈绾贞去南边。
“小红和小青也跟着你主子去吗?”沈绾贞看王月容的两个丫鬟,年岁还小,不知有没有地方可去。
“我跟着主子,主子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小红丝毫没有犹豫地道。
“我也跟着主子,我从小就卖到主子身旁,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小青也表态。这俩丫头也都是苦命的,没落脚安身之处。
“既然你们愿意跟我吃苦,我就带上你们,等你们找到好人家嫁过去,我也安心。”王月容欣慰,难得这两个丫鬟忠心,自己落魄时不离不弃。
秦昌明握紧王月容的手,道:“放心,不会让你们吃苦,我小有家财,尽够过富裕日子。”
这样就定下来,沈绾贞带着自己的人去南边,王月容带着她的人去西北。
“妹妹何时动身。”王月容问,她动身的日期和秦昌明已商量好。
“等这两个铺子卖了,拿到钱就走。”沈绾贞已经告诉钱婆子的男人,和闫婆子尽快把铺子处理掉。
“姐姐何时动身。”沈绾贞问。
“准备后儿就走,在晚,天道冷了,飘雪路就不好走。”秦昌明答道。
王月容就回去准备东西,越往北越冷,到西北只怕入冬了,冬衣要准备,现做也来不及,就去成衣铺子里买现成的,带上路上穿。
路上吃的干粮,也预备下。
秦昌明带来的银子这三年所剩无几,沈绾贞想若没有秦公子,早就葬身火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送他们些银两,以备路上有个急用,秦昌明不好意思收下,沈绾贞硬是塞在王月容手里,王月容感激地道:“还要妹妹破费。”
“你我情同姐妹,姐姐这话就见外了。”沈绾贞又把一大包子点心递给她,“留待路上饿了吃。”这古时候,出远门,有的地方人烟稀少,走好久都看不见人家,出门都要自带干粮。
次日,沈绾贞把王月容、秦昌明送上官道,雇了辆马车,刚好够四个人坐。
沈绾贞看着马车走远,王月容头趴在后车窗,向她招手,“妹妹保重,还会见面的。”
绣菊几个有点惆怅,钱婆子道:“这秦公子看样子能对王姑娘好。”
“大灾大难不离不弃,平淡日子也能守住。”
经历这么多磨难,最终走到一起,他们一定会幸福的,沈绾贞心里为她们祝福。
王月容走后,钱婆子的男人就着紧卖铺子,沈绾贞等趁着这空挡,准备上路。
急等用钱,价钱上就不过多争竞,铺子出手就快,半月后,就交割清楚,损失点银钱有限,沈绾贞也就不计较。
定于次日上路,东西准备停当,有一天空闲,沈绾贞决定去西山抱月庵看看,自大火后,她一直没回去过,心里惦记净空师太、苏娘子,是在大火中丧生,还是逃脱出来。
车子出了城门,天空阴霾,快入冬,车子走到西山,天上飘下雨夹杂雪花。
车子在离抱月庵不远处停下,沈绾贞披着雪青斗篷,绣菊打着油纸伞,地面赶着雪花飘落,变成雨水,沈绾贞软底云丝绣鞋不禁水,鞋底沾雨水打湿了,绣菊看看天,“主子,看样子雨雪不会停了,看看就着紧回去吧。”
巧珊搀扶着她,三人往抱月庵曾经的地方走去。
起风了,风夹带雨雪,卷起雪花,飘飘扬扬,打在面颊湿漉漉的,眼前可见度不高,依稀看见烧得灰黑的一片残垣断壁,孤零零的,甚为凄凉。
沈绾贞主仆三人朝废墟走去,突然,沈绾贞看前面好似有个人,面朝那片废墟,也未打伞,任风雨雪欺身,身形岿然不动,四顾茫茫俱是废墟,就他孤零零一个人,雨雪中高大背影孤凄,整个人给人一种沉重悲伤感,沈绾贞心不由缩紧。
“前面好像是安阳王爷。”巧珊小声在沈绾贞耳边说。
沈绾贞定睛细看,那背影熟悉,一时间震撼,她呼吸困难,心揪疼,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儿,喉咙发哽,眼眶漫上一层水雾,眼前景物模糊,那熟悉的身影,模糊一片。
她推开巧珊扶着的手,脚步不由自主缓缓地朝那男子走过去。
她一步步,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知觉,阴冷天气,迷蒙雨雾,她的心仿佛照进一束光亮,她朝着他站立的地方,走过去。
他听见身后清浅的气息,徐徐转回身,二人四目相对,相距不过半步,他惊呆了,刹那,一股巨大的惊喜铺天盖地袭来,他热泪盈眶,心头狂跳,大步上前,一把拥她入怀,紧紧地,紧紧地,似梦呓般喃喃道:“这是真的吗?不是做梦?”
他双臂裹住她,紧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哽咽小声道:“是真的”
许久,他看她呼吸困难,手臂松了松,还是不愿意放开,怕这一放开,她就会溜掉,他轻轻却坚定在她耳畔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恍惚,以为幻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终于她一颗泪珠滑落。
“我得到抱月庵失火的消息,赶到,这里就变成现在这样,我昏厥两日,醒来后,就一直等在这里。”他在她耳畔低低地絮说。
“我知道你不会死,你一定会在那一日突然出现,上天被我感动,终是让我等到了。”他手臂又紧了紧。
她伏在他胸前,心想,他每日都守在这里,遥遥无期的等待,心该有多痛,她鼻子酸酸的。
“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他深邃的黑眸一小簇火焰跳动,终于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话,他不能再放走她。这一次失而复得,让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她头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困难地说出口,“我没资格成为你的王妃。”
“你有,你最有资格成为我的王妃。”他语气霸道而强硬,不容置疑。
她心酸,不忍拒绝,可还是艰难吐出,“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争宠。”
“你无需争宠,是我千方百计想讨好你,得到你的欢心。”
她想说,我不想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却无法说出口,古时候,这种话视为女子失德,何况立侧妃乃皇帝圣旨,非同儿戏,女无失德,男子若无故休妻,遭人非议,礼法也不容。
她微微叹口气,清灵的大眼睛浮上层雾气,轻声道;“你若今日没遇见我,会一直等下去吗?”
“一年、二年,我会一直等下去。”他坚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潸然泪下,声儿哽咽,“我配不上你,你该娶一个更好的女子。”
他拥住她,亲吻她腮边的泪,“没有人比你更好。”
远处,绣菊和巧珊张望,看见雨雪中,王爷和主子,紧紧地抱在一起,巧珊抹着眼泪,绣菊手里的伞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沈绾贞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外面雨雪一阵紧似一阵,而赵世帧骑马跟在车子旁,一步不愿意离开,身上衣裳都湿透了,沈绾贞眼眶红了。
“主子就嫁王爷吧。”巧珊嘴快心软,看了不忍,劝道。
“是呀!王爷对主子的情意,世上难寻。”绣菊也颇为感动。
沈绾贞心里矛盾,安阳王姬妾成群,她想要的清净日子难道没过几天,就又回到那后宅争斗中去,和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
送沈绾贞回客栈,赵世帧随后入宫觐见太后,求太后答应,他要娶沈绾贞为嫡妃。
嫡妻名分 第九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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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帧儿,听说那女人没死。”太后威严声儿在空旷的大殿回荡,自打儿子醒来后,整个人木呆呆的,不愿意说话,见天就一个人去西山,还不要人跟着,郭太后看儿子状况,大不放心,又不敢这个时候扭着他,就派人暗地里保护他,只是不在他眼前出现,惹他心烦,二人相见郭太后已然知道了。
“是,母后。”赵世帧上殿跪下。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弃母后不顾,一心不想活了。”郭太后心里愤懑,提起这女人就令她咬牙切齿。
“儿子不孝。”
“母后要不要见见那女子再做定夺。”皇上赵世贤坐在太后身旁道。这段日子看太后因安阳王的事忧烦,他放下朝中一些琐事,抽空就过来陪太后解闷。
“三弟看上的女子,想必非同一般,母后慧眼识人,不妨宣她进宫,母后看看”皇后李氏附和皇上,夫唱妇随,皇上的想法,她都全力支持。
郭太后厉声道:“我不屑见她,沈氏女伤风败俗,皇上立刻下旨杀了她。”
太后说吧,朝皇上投去严厉的目光,皇上还未说话,冷冷声儿,“母后若杀她,先杀了不孝儿子。“
赵世帧脸降寒霜,声儿透骨的寒意,连皇上都冷得一激灵,太后一愣。
随即太后大怒道:“你是威胁哀家吗?”
“儿臣不敢,儿臣与她生死相随,沈绾贞若死,儿臣势不独活。”赵世帧坚定地道,他不能有一点犹豫,他若有一点动摇,母后会连眼睛都不眨就杀掉沈绾贞,他了解母后的强势的个性,他必须阻止母后伤害沈绾贞。
“皇上你倒是听听,他说得是什么话,母亲在堂,这是为人子该说的话吗?”
郭太后冲着儿子大声道:“你拿命威胁哀家吗?”太后声儿都变了,气得手抖。
“三弟,莫吓到母后。”皇上出言阻止,看太后气成这样,那不为人道的私心,只好放下,莫因为这事气坏了太后,看太后情绪激动,母子间剑拔弩张,他甚为忧虑。
“好,真好,你有何打算?想娶她?”郭太后忍住一口气,逼问道,手中的琥珀佛珠都要捏碎似的。
“儿子要娶沈绾贞为嫡妃。”赵世帧回答干脆。
郭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不住,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皇后李氏忙上前替太后捋胸口,低声劝,“母后保重身子,有事慢慢商量。”
皇上见此情形,干咳两声,和颜悦色劝道:“三弟,你非要娶沈氏为嫡妃,你要知道她是个寡妇,娶臣子的儿媳,皇家脸面何在?体统何在?”台面上的话,皇上说给太后听着,意思是站在太后一边,安抚太后情绪。
赵世帧早已打定主意,毫不退让,“请皇上下旨,废去臣弟安阳王封号,贬为庶人。”
皇上一时愣住了,大出乎他意料,深深地看着他,似乎想判断出他说的话真假。
太后一听,差点昏厥过去,推开皇后,站起身,缓缓走到儿子面前,“你再说一遍。”
“儿臣愿贬为庶人。”
只听清脆‘啪啪’两声,太后扬起手,巴掌就落下去,赵世帧也不躲闪,直挺挺地跪着,两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
皇上赵世贤和李皇后赶紧上前劝解,硬是扶着太后归坐。
郭太后气得浑身打颤,双目泪流,“好,好,皇上你看,这是我养得好儿子。”
“母后别生气,三弟一时冲动。” 皇上看太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忙劝慰道。
“滚,你立刻滚,哀家不想见到你,哀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郭太后痛哭失声,全然没了往日尊严和体面。
“你拿刀子杀了哀家,杀了哀家,然后你再娶她进门。”郭太后哭得伤心欲绝,找刀子要寻死,对儿子已失望到极点,一生的心血就白费了。
眼看母子失和,皇后李氏心里是同情小叔子的,皇家至情至性的人不可多得,就是她和皇上是结发夫妻,皇上对她有多少情意,她心里都没底,她谨小慎微,生恐行差踏错,宫中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皇后扶着太后坐下,劝慰道:“母后,三弟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让他进宫给您老人家赔罪。”
又回身朝赵世帧道:“三弟还是先回去,等母后气消了在来。”
赵世帧默默叩头跪安,站起身,走出慈宁宫,他一直压抑情感,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沈绾贞会面临生死,他不能不下狠心,护她周全。
安阳王出去,郭太后沮丧地瘫坐在贵妃榻里,这几十年宫中生活,无数危险,她都能沉着应对,可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却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他拿死威胁她,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赵世贤看性格刚强的太后颓然萎顿的样子,徒然老了许多。心里难过,太后母子性情如出一辙。
太后母子相伤,一干宫人也都不知如何是好,况有帝后在,宫人更不敢参言。
李皇后这时不能不出头,为皇上分忧,不能眼看着太后母子失和,于是进言道:“母后,臣妾有一个主意,沈氏带发修行,庵堂被火焚,此乃天意,俗缘未了,不如让她母家接回去,丧夫改嫁,名正言顺。”
皇上眼风朝皇后看去,微微赞许,这主意他想到却不能说,只有皇后口中说出,才不至让太后起疑,心道,皇后深体朕心。
“让我娶这样一个儿媳,皇后拿把刀子杀了我。”郭太后激动得气喘,对李后不似往日态度。
皇后被太后怪罪,也没给她留脸面,赶紧站起身,不慌不忙地道
“母后息怒,听臣妾说完。”
“你说吧,哀家倒要听听你的主意?”郭太后平素对李后还是满意的,恭敬孝顺,言语得体,气头上才朝着她发火。
“母后,沈氏女丧夫在蘸,没资格做嫡妃,可以做侍妾,侍妾无名无分,无人会在意。”
太后面色这才和缓,细琢磨,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儿子脾气上来,谁也劝不动,他非要这女子,不过一个姬妾,也没什么。
皇上暗中看了李后一眼,没什么表情。
“皇上,你说说看,皇后出的这个主意可使得?”
赵世贤略一沉吟,道:“这个主意不错,不伤体面,侍妾出身也无伤大雅,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尽管说。”郭太后显然对李后的提议较为满意,就准备照着她的主意办,一听皇上说话吞吞吐吐,就着急道。
“就怕三弟不答应”
郭太后看儿子方才的架势,多半不会答应他心爱的女子没名没分入王府。
郭太后现在心情已平静下来,还是以往杀伐决断的太后,瞬间有了主意。
“宣沈侍郎夫妇进宫,她父母若答应,她还有何好说的,自古父母命,媒妁之言。”
“三弟那最好瞒着,等人进府在说。”皇上赵世贤想这样稳妥些,让三弟知道又要来闹,太后有了春秋,禁不得气。
看太后经过这一场闹,身子骨乏了,帝后告退出来,皇上赵世贤边走边想,册沈氏为嫡妃既然没有可能,那沈氏以侍妾入王府,安阳王就会独宠沈氏,王府后院只怕就…….,这样一想,看李后的眼神,柔和少许,“你多劝慰母后,朕看这次太后很伤心,动气恐伤了身子,你把后宫的事放一放,多陪着母后,想法子开解。”
“是,臣妾遵旨。”李皇后知道皇上和太后母子感情深厚,竭尽孝道,晨昏定省,从不疏怠。
“方妃这阵子怎么没见到慈宁宫请安。”皇上想起有一阵子没在太后宫里看见方妃。
“快入冬,妹妹身子弱,着紧调理,轻易不大出门。”其实,李后把后宫琐碎事都交方妃打理,方妃就抽不出空上太后这来,虽然这次沈氏的事情闹出来,解了徐姑娘之围,可也错过了打击方妃的机会。
皇上没说什么,心细的李后注意到皇上扫了一眼方妃寝宫方向,掉转头,朝别处看,她知道皇上对方妃不悦,如今后宫出了这么大事,方妃只顾着自己调养身子,不来侍奉太后,可见平常对太后的孝顺都是假的。
她不怕方妃在皇上面前诉苦,若方妃觉得后宫琐事繁杂,口出怨言,那正好,一边歇着,后宫的事从此不让她染指。
赵世帧出宫,惦记看看沈绾贞,就去她住的客栈,店家娘认识他,才送房中女客回来就是这个男子,于是殷勤地笑着打招呼,“这位公子,找沈娘子,沈娘子在屋里。”
赵世帧颈首,算打了招呼,就奔沈绾贞住的屋子,沈绾贞听见外面店家娘和人说话,像是找她,让绣菊出去看看,绣菊一拉开门,看见赵世帧,惊喜地回头,“主子,王爷来了。”
赵世帧微笑出现在门口,沈绾贞看他进来,含笑蹲蹲身,“王爷来了。”
绣菊和巧珊行礼抿嘴笑着躲出去。
“王爷请坐。”沈绾贞让他坐在炕上。
赵世帧坐下,看她站着,示意她也坐下,沈绾贞不好挨着他,二人之间就隔了一人的空坐着。
就二人时,沈绾贞突然觉得自己脸有点热热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没话找话道:“王爷吃过晌饭了?”
他憨笑着点点头,他都记不得吃饭的事,她一问,想起来好像没吃。
他偏头盯着她看,突然道:“改日你我再比试蹴鞠如何?”
她促狭朝他眨眨眼,抿嘴笑着,道:“赌什么?”
“你”
“我什么?”她好奇问。
“你输了不能离开我,你赢了就更不能离开我”他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她的心他抓不住,猜不透她心里所想。
“王爷觉得公平吗?”沈绾贞睨眼他,娇嗔道。
“公平,赢了输了,你都是我的人。”他犹豫一下,手伸过去,抓住她放在炕沿上的手。
她想抽回手,他握得紧,抽了几次没抽动,她低垂着头,只好任他握着,他和她离得很近,他感受到她的气息,忽然身体有了反应,心里燥热,呼吸急促,他脸涨得通红,心跳得咚咚的。
她感觉到他手掌滚烫,紧张得口唇干涩,慌乱地说了句,“我给王爷倒茶。”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站起身,走到桌子边,端起茶壶,紧张得呼吸都不匀称。
她倒了杯茶水,转身,赫然见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一时窘迫,神情慌乱,杯里的水差点泼洒出来。
他气息有点粗重,勉强移开眼,忙说了句,“我走了。”不等沈绾贞回答,径自出去了。
走到外面,凉凉的空气,他呼出一口气,那念头强压下去。
绣菊和巧珊去店家娘屋里同她闲聊,从敞开的门里,看王爷走了,才走回来。
一进屋,看主子一个人呆呆坐着,脸像是抹了胭脂,巧珊奇怪地道:“王爷怎么这一会功夫就走了?”
沈绾贞红脸垂头遮掩地道:“王爷有事先回去了。”
“怎么看王爷来像是有事,刚呆一会就走了,又像是没事。”绣菊看出点门道。
西山火灾是二日后,消息才传到沈绾贞的娘家,沈老爷知道,忙派人打听信,回来人说,火是夜晚着的,人睡梦中都烧死了。
沈老爷一听女儿丧生,心里也难过,想起死了的穆姨娘,对吴氏
道:“这孩子可怜见的,命苦。”
吴氏抽出帕子抹了下眼睛,挤出点泪,“这孩子生母早死,又三灾九痛的,死得凄惨。”心里却道,还想让她回伯府守着,没想到是个短命的。
沈绾馨往太太上房走,要去给太太请安,刚走到门口,听见这话,当时就傻了,半天哇地一声哭出来,吓得旁边奶娘忙捂住小主子的嘴,道:“小祖宗,要哭回屋哭去,别在这点眼。”
只听屋里沈老爷道:“这么大的火,尸骨无存,就捡两块权当做念想,找个地方埋了吧,我也算对她娘有个交代,穆氏临死前一在求我照料三丫头。”只听屋里沈老爷咳了声。
“三丫头和她娘团聚去了。”吴氏帕子遮面,又哭了两声,帕下鄙夷神色,心道,作死,好好的伯府不呆,非要跑到荒郊野外,去尼姑庵修行,无非想打着这个幌子,另找男人,伯府颜面扫地,满朝文武,当做笑话说,伯夫人为这事气得茶饭都懒得咽,母亲吴老太太因这事连她也怪上,责她没管教好庶女,嫁出去出丑,令家门蒙羞。
沈老爷派人去西山寻尸骨,那派出去的人上哪里找,就从废墟里检出两块烧焦的木块,挖个坑埋了,回来一说,沈老爷又落泪,吴氏再三劝慰,才把这事放下了。
阖府也就沈绾馨哭得伤心,还不敢当人没哭,丁姨娘知道信,对贴身丫鬟道;“还道三丫头嫁得好,那知命比谁都不济,年轻轻就没了。”
那丫鬟知道姨娘心病,讨好地道:“哪像我们姑娘是有福的,孩子就快生了。”
丁姨娘为自己生养的姑娘给人做小,一直心里暗恨嫡母吴氏,听了这话,聊作宽解。
张姨娘一知道消息,就派人告诉沈绾珠。
几日后,沈府家人急慌跑入内宅,“回老爷太太,宫里来人在前厅等候。”
沈老爷和太太互看看,不明所以,忙赶到前厅。
一进门,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站起来,拱拱手,“咱家见过沈侍郎。”
沈老爷赶紧还礼,“不知公公大驾到,有失远迎,公公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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