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
午时将过,正是烈日灼灼的时辰。
景仁宫内殿中各处放置着冰盆,倒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炎热。
几名与普通宫女衣着发式都不同的姑娘站在帘栊旁正低声谈笑着。
“几位小主都坐吧,娘娘这会儿已经午歇了,小主们倘若困乏,也回去歇息便是。”命了宫女搬了鼓凳过来的远簪笑着说道。
富察佳芙与章佳姐妹二人都坐了下来。
章佳吉毓笑着道:“反正也不觉得如何困,回去了也无事可做,不如咱们再说会儿话吧?”
内敛的富察佳芙轻轻点头。
她不善言辞,多数时候都是听章佳吉毓她们说。
金溶月也不大爱开口,相比于跟她们谈天,她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此刻她便藉口有些困意,遂回了在景仁宫中的住处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章佳吉毓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曾经是十分仰慕金溶月的,甚至以她为楷模,但自从静央楼一事之后,她便对金溶月改了观,甚至见金溶月的名声一落千丈之后,她很有几分无法言说的窃喜感。
好比是自己失去了的东西见别人也丢了,总忍不住生出一种平衡感来。
章佳吉菱将她的眼神看在眼中,不由暗暗皱眉。
说来奇怪,自从大姐与她被留了牌子,并被嘉贵妃娘娘带来了景仁宫之后,大姐便一改之前在家中的阴郁不定,性情暴躁,竟忽然变得开朗嘴甜,讨喜细心起来。
若说是出于讨好而在嘉贵妃面前如此尚且无可厚非,可她待佳芙小姐与金二小姐也同样如此,友善而大度。
就连待她,明里暗里的态度都较在家中之时好了百倍。
景仁宫里的宫女在收了她几次不至于坏了规矩的好处之后,也都跟她走的很近。
但她明里如此,方才却又拿那样的目光看待金二小姐离去的背影……这是不是说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伪装?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们虽然跟富察佳芙与金溶月比不了,但好歹也是阿桂府上出来的小姐,大家彼此又都是待选的秀女,按理来说井水不犯河水即可,犯得着如此费尽心思地去讨好巴结吗?
而且这也不是章佳吉毓一贯的作风。
除非是有什么理由让她非这么做不可……
望着为了迎合富察佳芙的喜好而在与之谈论着刺绣心得的章佳吉毓,章佳吉菱眼底一派不解。
……
和宅。
今日用罢晚饭后,和珅又有不吃茶就要往书房去的迹象。
因有前车之鉴,这回冯霁雯十分明智地赶在了前头说道:“今日一早祖父派人送了好些书过来让我看着解闷儿,我在一本儿书上瞧见了几桩十分有趣的北京城民间风俗,但不怎么看得懂,爷自幼在京中长大,想来都是知晓的,可否帮我看看?”
和珅微微挑了挑眉。
他看得出这是个套路。
夫人平日里绝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特地留他说话。
换作平常,夫人肯如此在他身上花心思,他定十分高兴。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瞧见秦嫫今日吩咐丫鬟们晒了几床新被褥。
这种行为于夫人而言,无疑是很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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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又是出门看电器忘穿防晒衣的一天,这记性真的跪了_(:3ゝ∠)_
大家晚安~(未完待续。)
金夫 239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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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不了爷多大会儿。”冯霁雯似疑心他要找借口推拒一般,又事先声明道。
和珅笑了笑。
“不妨事。”
他点了头,问道:“书在何处?让丫鬟取来。”
冯霁雯看了他一眼,道:“不用取了,爷随我去內间罢。”
和珅笑吟吟地颔首。
小仙见状忙扶了坐在椅上的冯霁雯起身。
“都在外头守着吧。”冯霁雯与丫鬟们说道。
丫鬟们俱应了是。
和珅上前自小仙手中轻轻扶过冯霁雯,夫妻二人便缓行进了內间。
內间里只亮着一盏烛火,光线比不得外堂来的明亮,有几分昏暗感。
帘子一被丫鬟们从外间放下,冯霁雯便避开了和珅的手,为顾及背上刚结痂的伤口,她动作缓慢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瞧着爷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和珅也不同她装傻,在她对面的位置上落座,笑着答道:“我以为夫人想到了法子。”
冯霁雯:“……”
什么叫以为她想到了法子?
她真想到了法子,秦嫫……还能去晒被褥吗?
“夫人没想着?”和珅见她神情,明知故问道。
“……并没有。”
“我也没想着。”和珅仍旧笑微微地,语气一派平缓,看起来温润极了。
冯霁雯嘴唇翕动了一下,失语了片刻之后,方才语气复杂地道:“那爷现在试着想一想?”
虽然这人平日里做事从不心急,慢条斯理的,但从来都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而像今次这般法子压根儿没想着,成日还能一副毫不挂心,堪称得上墨迹的行事作风,相处这半年多来她还是头一回在他身上见着。
这种自个儿绞尽了脑汁在想法子应对,队友却毫不上心,到头来还笑眯眯地告诉她他也没想着法子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愤怒又无力地想要捶墙啊有没有!
甭管想没想到解决之法,就不能吱一声儿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大家齐心协力一同想法子解决才对吗?
这种分明没想着法子,还一派适意轻松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心态啊喂!
若不是还指望着他来想法子,冯霁雯此刻只怕很难控制得住内心翻涌着的洪荒之力。
她这厢险些被气得吐血,视线中却见和珅摇了摇头。
“如夫人一般,我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妥善的解决之法。”他的语气听起来隐隐有些遗憾。
想不到?
冯霁雯凌乱了片刻,问道:“那往后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了。”
“将计就计?”冯霁雯的脸色古怪了一下。
和珅颔首,一本正经地道:“简而言之就是,我搬回来住。”
冯霁雯微微瞠目。
这算什么将计就计?
说白了不就是妥协认怂吗……?
和珅又说道:“夫人应当也想过,咱们既为夫妻关系,那么我搬回来住便是必然之事,只是早与晚的问题罢了。更何况,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事情若不从源头上解决,而是一再搪塞的话,结果只能是不停地圆谎,从而引起无穷无尽的麻烦。”
冯霁雯皱了皱眉。
话是这么说没错儿……
可问题是这个将计就计哪里是这么好将的?
真当秦嫫跟一群丫鬟是傻的不成?
“夫人可还记得咱们成亲当晚,是如何避过下人们耳目的?”和珅提醒道。
不就是支开丫鬟打地铺么……
冯霁雯拧眉道:“可纵然不让丫鬟守夜,只怕秦嫫也有的是法子印证……纵然瞒得了一时,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之计自然算不上。”和珅笑着说道:“若不能一劳永逸的话,何来长久之计。”
一劳永逸……
冯霁雯望向他别有深意的一双眼睛,陡然觉得这四个字实在污的让人无法直视。
“夫人认为呢?”
冯霁雯犹豫了片刻,将他所提议的‘将计就计’所可能带来的利弊,在脑海中权衡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却也只是道:“爷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我还想等等……看能不能再想出其它什么更好的法子来。”
毕竟这个将计就计实施起来实在麻烦。
和珅点头。
又听她说道:“爷也再想想看。”
和珅又笑着点头称好。
而事实却是……还没去想,已然断定自己‘想不出’旁的办法来了。
对他此番气死人不偿命的心理活动,冯霁雯一无所知。
“此事就先这么说着,回头咱们都再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才最为妥当。”她一脸共商大业的认真状。
“……”和珅却望着她笑,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的一双黑眸摄人心魄。
冯霁雯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爷不是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吗?先忙去吧,莫再耽搁了正事。”
和珅这才道:“那夫人早些歇息。”
冯霁雯点头。
和珅站起了身来,半垂眸间掩去了眼底几分别样的笑意。
他拐弯抹角地诓了夫人一遭,夫人还这么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纵然心里着急却始终都没有同他胡搅蛮缠,还如此识大体地要他先办正事……
说句实在话,他甚至都开始觉得于心有愧了。
但他是有苦衷的,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跟夫人日后的幸福着想。
他相信夫人以后会谅解他的。
和大人以一种极厚颜无耻的方式解脱了自己负罪的内心。
冯霁雯欲起身送他。
然而此时,却听得小醒的声音在帘外响起传了进来——
“爷,太太,刘全儿在外头求见。”
和珅闻言征询地看向冯霁雯。
冯霁雯若觉得不便,他便出去见。
但贸然就这么出去,又恐她会觉得自己做事刻意避开她,存有防备之心。
如今的和大人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表达自己一片赤诚忠心的机会……
然而冯霁雯完全没体会到他的用意。
见他看向自己,便道了句:“这么晚过来想是有要事,让他进来吧?”
和珅点头,小醒退了出去传人进来,和珅与冯霁雯的相携去了外堂。
穿着一身深灰色市布夹袍的刘全低头走了进来,对着座上的俩主子躬身打千儿。
不待和珅发问,他便道明了前来的缘由。
“爷,太太,郊外那群杂碎可算被刑部给逮着了!”他声音不大,却满脸的大快人心之色。
冯霁雯意外地问道:“那群劫路杀人的流匪?”
“可不就是那群吃了狗胆险些害了太太的孬|种么!”刘全道。
听他满嘴脏话,和珅向他投去了一记制止的眼神。
刘全立即露出讪讪的神情来。
若不是自家太太在这群人手里遭了险,他也远不止于如此愤怒……一不留神,言行上便失了态。
冯霁雯倒没留意他的措辞,满脑子都是消息是否可信的揣测:“当真抓到了?可知是怎么找着的?”
不是说找了整整三日都没找到线索吗?
“说是在城南外二十里远的一处傍山的村落里找着的,这座村子十几年前发过疫病,村民们死了大半,后来疫情被制住,却也被认定为不祥之地,一来二去地,便没什么人住了——这些人平时便扮作普通的村民待在村子里,几个家里吃不上饭的村民收了他们的好处,又不知他们犯了大事,便一直帮他们隐瞒着。”
刘全又道:“说到这儿,似乎还是福三爷察觉到了端倪,命士兵搜的村!这一搜果然有鬼!”
竟是福康安的功劳。
冯霁雯听罢前后过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抓着了就行。”她态度不太温和地说道:“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就该立即斩首示众。”
连日里积攒在心口的恶气总算是出了。
刘全附和道:“那是!依奴才看,斩首都是轻的,应当处以凌迟!”
小茶也紧跟其后,恶狠狠地:“还有那个什么五马分尸,绞刑,最好给他们都轮番过一遭!”
一旁的小仙听得不寒而栗。
大晚上的说这么血腥的东西真的好吗?
偏生她家太太还听得全神贯注的,恨不得亲眼瞧一瞧那大快人心的情形才好……
又听冯霁雯道:“因果报应,只有让他们好好地吃一吃苦头,才能对得起那些无辜丧命在他们刀下的亡魂——回头便让祖父联合几位同僚联名具折,必要将他们惩以重刑。”
小仙听得眼角直抽抽。
太太啊,大爷还在这儿呢,您多少就不能表现的温柔些吗?
哪怕是装不出来,那您别说话成么?
至少别这么粗暴好吗……
她悄悄看了和珅一眼。
却见大爷望了夫人一眼,笑得十分真实。
就像是……很欣慰似得。
“夫人所言在理,明日待在内务府里见着太岳父,必向他转达夫人的意思。”和珅笑着道。
小仙彻底凌乱了。
原谅她见识短浅,从来没见过这样做人太太和做人夫君的……
刘全退下之后,和珅脸上的笑意方才渐渐淡去。
冯霁雯见他目露思索之色,不由问道:“人被抓着了,爷不高兴吗?”
方才刘全来禀告此事,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听着,并未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此时又是这么一副神情。
和珅摇了摇头。
行恶者被抓到,高兴自然是高兴的。
“我只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罢了。”他缓声说道:“之前一连查了几日都一无所获,忽然这么轻易被缉拿,加之又紧挨着皇上给的期限,未免太过巧合了。”
经他这么一说,冯霁雯也觉得实在凑巧。
“可人确实是被抓着了。”她顿了一顿,口气试探地问道:“爷是怀疑此中另有内情?”
“倒没那么确信。”和珅似刚从神思中晃过神来一般,笑了笑,口气如常地道:“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至于事情究竟是不是如他想象中那般,还得等明日刑部提审之后才能再进行下一步的确认。
可直觉告诉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
翌日。
一大清早,和宅的大门刚被和琳打开,便有人早早上了门。
来人是个小厮,和琳瞧着有几分眼熟,一问才知原来是金二公子身边的随从,替自家公子传话儿来了——
今天是金亦禹之前同和珅和琳约定好一同前去广济寺听圆一大师讲经的日子。
和琳让金家的小厮稍候片刻,自己则去询问了兄长的意见。
“你带着刘全儿过去吧,我便不去了。”和珅同胞弟讲道。
他今日下午才需去内务府,中午这块儿实则是空闲着的,可问题是他想待在家里多陪陪夫人。
这想法好像是冯霁雯很想让他陪似得……
“大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和琳挠了挠后颈,不好意思地笑道:“圆一大师的经讲得都玄奥的很,我去了也听不懂……”
和珅闻言看了他一眼。
“你在家里左右也无事,便去一趟罢。”
说的好像自己有事似得……
又加了一句:“顺便替你嫂子求一道平安符回来,记得请圆一大师帮着开一开光。”
一听大哥还有事情交待给自己,和琳刚要开口答应下来,却又听自家兄长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道:“罢了,还是一同前去吧。”
给夫人求平安符这等要紧事,岂能假手于人。
和琳被他这变来变去的态度搅的一头雾水。
和珅轻咳了一声,道:“到底事先允诺了金二公子,不可失信于人。”
“……”和琳一脸恍然地点头“哦”了一声。
给了金亦禹派来的随从准话儿,和珅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和琳动身步行前往广济寺去了。
广济寺就挨着驴肉胡同不远,兄弟二人自幼便常去寺中听经拜佛。
金亦禹从家中出发,则相对到的迟了一些。
他不是一个人前来。
和珅远远瞧见他骑马行在最前面,后面还跟有一辆金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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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快十二点了!这擦边球打的让人心惊。
今天又出去了,穿了防晒也没用,热的简直呼吸都困难,这天气简直恐怖tt
明天早早要起床回老家,先早睡了,大家看完也睡吧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晚安!(未完待续。)
金夫 240 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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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亦禹率先下马,上了前来与和珅和琳拱手一揖,笑着道:“路上马车赶得慢,让二位久等了。”
和珅含笑摇头:“无妨,我与希斋也是刚到。”
和琳好奇地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之前金亦禹并未提起还会带其他人前来。
金亦禹见他将视线投了过去,忙笑着伸出手掌指向马车的方向,解释道:“马车里坐着的是家兄,昨晚听说今日我要往广济寺来,又得知圆一大师自外云游归来,便道想要亲自前来添些香油钱。”
和珅闻言了然点头。
金家大公子不常露面,他却是偶然见过的。
和琳则又盯着马车瞧了两眼。
金亦禹排行老二,上面有位兄长自然是无人不晓,但这位金家大公子似乎患有怪病,多年来都未如何在人前出现过,甚至和琳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金禹风这个名字实在太少被人提起了。
和珅瞧着那位被下人自马车中扶下来的苍青色身影。
其人身形羸弱,面容苍白。
金亦禹见状忙上前同下人一起扶过兄长缓步走来。
兄弟二人站在一处,稍一细看,眉眼间倒真有着五六分相像。
只是金禹风看起来的瘦弱的几乎没了存在感,眼底神色略显空洞,身上少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鲜活气息。
如此被重疾纠缠多年,什么东西都被磨没了。
近来天气燥热,寺中香客却不见少。
更有不少人是冲着圆一大师今日的讲经而来。
和珅等人入了寺中,先是去了大殿中进香。
金亦禹扶着兄长去添香油钱,和珅去求了平安符,和琳独自一人无事可做,干脆求了一签用来解闷儿。
他找到解签之人,听解签人问他想问些什么,他想了想,便随口笑着答道:“日后家中景况如何,还请大师帮着看一看——”
解签人闻言定睛细看了手中签文片刻,意外地抻了抻花白的眉。
这签实在不常见。
“大师,这签文是何意?”见他迟迟不说话,和琳忍不住问道。
解签人好一会儿方才拿意味深长的语气徐徐答道:“大凶并大吉——”
“大凶并大吉?”和琳皱眉重复了一遍。
“那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解签人未语,只是摇了摇头。
……
定亲后的紫云时间似乎特别地充裕,家中对其管制也松了许多。
这不,前日才刚来过和宅一趟,今日又跑来找冯霁雯了。
“月牙儿,你背上的伤可还疼了?”她边嗑瓜子儿边向冯霁雯问道。
“好多了。”冯霁雯答道:“本也算不得什么重伤,这几日恢复的很好。”
之前是不碰也疼,眼下结了痂,只要不碰着,便不觉得怎么疼了。
紫云一听便眼睛亮亮地问道:“那明个儿晚上咱们一同去什刹海放河灯吧?”
“什刹海?”冯霁雯不解地问道:“跑那么远作何?”
什刹海属正黄旗领地,紧挨着积水潭与太液池,附近一带的风景确实没得说,但离驴肉胡同实在远了些,赶车都要一个多时辰。
紫云似乎还要更远一些。
好端端地,跑那边放什么河灯。
紫云闻言不答反问:“你该不是忘了明个儿是什么日子了吧?”
近来养伤养的好似过晕了的冯霁雯一时还真想不起明日是什么日子。
但细想七月初,似乎也就一个……“乞巧节?”她不甚确定地问道。
“是啊!”紫云兴致勃勃地说道:“护城河那边儿的七娘会太吵太闹了,咱们就去什刹海吧?”
“太远了些吧。”
“远什么呀?了不得咱们出门早些便是了。”紫云拉过她一只手臂,道:“你成日也不出门儿,总闷在家里不无聊么?正好趁着乞巧节,咱们一块儿出去走走,再叫上你家和珅——”
又道:“永蕃永萼也要跟着一起,你再让人知会舒志一声儿,问他要不要同去,到时咱们一群人热热闹闹儿的,可不比你待在家里来得有趣的多吗?”
“是啊太太,您不如就跟格格一块儿出去走走吧。”秦嫫在一旁也笑着说道。
对上她满带笑意的一双眼睛,冯霁雯实在无法欺骗自己秦嫫的用意并不在于借机让她与和珅培养感情的意图之上。
“我下聘也就这十来天的事儿了,等聘礼一抬,日子一定,往后我纵是想要出门儿怕也没有机会了,你就忍心让我连最后一个乞巧节都过的不尽兴吗?”紫云可怜巴巴地望着冯霁雯,竟是玩起了苦肉计。
“停停停……”冯霁雯立即投降,笑叹了一口气道:“依你还不行吗。”
“那咱们可说定了,明个儿早早用了晚饭,我便过来找你!”紫云满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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