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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是,虽然……他主观上并不是太愿意去守这个承诺,且大有可能真有违背承诺的一日,但至少不是眼下。
总而言之,万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背信弃义,没有原则的猥琐小人。
小人没什么,但猥琐这种形象一旦存留下来,日后再想消除,便不是易事了。
可另一方面吧,他又实在按捺不住内心隐约的欣喜感。
送到眼前的机会往外推,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这么做人太容易吃亏了,恰巧他精于算计,向来最不愿吃得便是一个亏字。
虽然……他并没有往睡在同一间房中之后更有深度的事情上想,但单纯地能靠她近一些,自然还是近一些来得好。
平心而论,这种想法实在有些见不得光,可平生头一回对她人有此想法的他,跟之前开发了脸红新技能一事同理,想想还是觉得挺让人欣慰的……
不过……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肖想吗?
如果算的话,那他这种情况想来应可列入重度肖想的范围之内了。
和大人很客观地定位了自己的形象与立场。
重度肖想便重度肖想吧,反正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纵然真要做正人君子,那也不能是在自家媳妇儿面前。
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一个脸皮厚的才行。
这种事情不适合夫人来,那便由他做到底好了——
这便是他此际全部的想法。
很矛盾,却又……很坚定地厚颜无耻着。
如此问题就来了——眼下他该怎么说?
是违心找借口推拒,还是顺水推舟借着秦嫫的话就此点头?
他思前想后,觉得都不太妥当。
罢了,干脆不说话了。
和大人闭口不言,装起了哑巴。
冯霁雯见状不由有几分凌乱。
他怎么不吭声儿?
察觉到她的目光,和珅回了一个为难却充满信任的眼神,仿佛在说——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由夫人来拿主意吧。
冯霁雯:“……”
平日里他主意不是最多了吗?
难道是事出突然,他也毫无准备?
秦嫫这招儿先斩后奏真是打了她跟和珅一个措手不及——天真地以为和珅仍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冯霁雯在心底叫苦不迭。
“……厨房今晚做了哪些菜?”
毫无主意的冯霁雯同样选择了以装聋作哑的方式来暂时逃避选择。
万一说错了话,或是她敌不过秦嫫当场败下阵来,到时再想反口就晚了。
不如先拖着,待她与和珅在暗下好好地谈一谈,看看还能不能再想个主意出来。
她的做法固然明智,但事实却是——
晚饭后,和珅一杯茶都没吃完,便催促交待她尽早歇息。
见他起身欲走,冯霁雯满脑门儿的问号。
正事都没说,尽早歇息个什么劲儿啊?
他是忘了吗?
可这种事情不是该大家心照不宣、一起着急想办法才对吗?
“白日里睡了有一个多时辰,眼下尚无困意。爷若无事,不如再坐一坐吧?”见他真的半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冯霁雯只有强行暗示了。
和珅笑吟吟地道:“还有些公务需要连夜处理。时辰已晚,再耽搁下去,怕是赶不及了。”
冯霁雯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好吧……爷忙吧。”
公务要紧。
明日再找机会与他详谈也不迟。
可令她再次没有料到的是,次日她同样没能找着机会跟和珅商谈……
他刚一用罢早饭,便匆匆往内务府去了。
看起来很忙很上进的样子。
满心无力的冯霁雯只有一个人待在家里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午时左右,玉嬷嬷过来了一趟。
冯霁雯心知况太妃必然也听说了她在城外遇险一事,故而昨日一早便让下人去静云庵报了平安,让太妃勿要挂念。
只是据小亭回话称,高冷的太妃娘娘除了一句“知道了”之外,并无其它反应。
对此冯霁雯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如何失落,反而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定了太妃内心必然十分担心她的安危,只是一如既往地不愿表达罢了。
这不隔天就让玉嬷嬷亲自探望她来了吗?
冯霁雯坐在被丫鬟塞了软垫的圈椅中,望着玉嬷嬷笑。
“昨日雨大,城外路不好走,近来郊外又多有歹人出没,嬷嬷怎还亲自过来看我了?”
“我也不想来的。”玉嬷嬷面无表情地直言道:“只是太妃的吩咐不可违背。”
冯霁雯一噎。
得,客气什么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适用于太妃跟玉嬷嬷啊……
“太妃让我带了些东西来给和太太。”玉嬷嬷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小仙,道:“这里头有特制的雪莲膏,待伤口脱痂之后早晚涂抹各一次,可保不留疤痕。再有便是给和太太重新配制的驱寒丸,同样是早晚各服一粒。”
况太妃果然还是况太妃,最上心的永远是在这些东西上头。
“驱寒丸便不用了,我家太太葵水已至。”秦嫫对玉嬷嬷讲道,口气里带着一种得来不易的欣慰感。
如果冯霁雯没听错的话,竟还觉得隐约透着一股自豪……
来个葵水而已,自豪个什么劲儿啊究竟是?
玉嬷嬷愣了一下,继而道:“那便改由一日一粒吧,此药排寒祛湿,可用来调理身子,对日后的生育也有好处。”
秦嫫听罢露出如获至宝的神情来,“真是多谢嬷嬷与太妃如此费心了。”
在玉嬷嬷与况太妃面前,冯霁雯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失去惊讶的能力了……
别说是这什么驱寒丸有有助于生育的功效,哪怕玉嬷嬷现在一脸平静地塞给她一包春|药,她大抵都不会感到太过意外。
太妃为了她早日抱上孩子,可见已是操碎了心……
她忽然有些担忧,若真到了和离那一日,在她身上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太妃会作何反应?
会剥了她的皮吗……?
……
今日汪府里有一桩喜事——
大公子汪黎隽去年纳回家的妾室静姨娘顺利地生了。
生的还是个大胖儿子。
但阖府上下,除了静姨娘跟她身边儿的丫鬟之外,旁人一概未表现出该有的喜色来。
倒不是说他们都不看好这位刚出生的庶长孙,而是这孩子出生的太不是时候。
这两日汪家的气氛实在不妙。
而事实上自从汪黎隽惹祸害得汪士英被罚俸之后,汪家的景况便一日差过一日,主子们个个心情不好,做下人更是时常遭殃。
尤其是这回选秀,送去的几个小姐除了家中最不受宠的三小姐汪黎芸得选之外,四小姐汪黎珠几人均被撂了牌子。
仕途郁郁不得志的汪士英本打算靠着几个女儿往上爬一爬的希望可谓落空了大半。
在他眼中,样貌不算出众,性格又不讨喜的汪黎芸根本没可能通得过复选。
故而汪士英这两日的心情格外糟糕。
静姨娘产子的消息传入他耳中,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上一下,给孙子取名一事也只道先放一放。
消息传到卧病在床多月仍不见好的汪太太孙氏房中,孙氏倒是多少有了点反应,让人送了些补品去静姨娘房中,但除此之外,也再没其它交待了。
汪黎隽则好似这个儿子压根儿就不是他的一样。
他自断腿以来,性格越发阴沉暴躁,动辄便要对下人动手动脚,也甚少愿意出门,静姨娘上月更因一点小事惹了他不悦挨了他一顿不分轻重的打骂,险些因此而小产。
今日更是一早就将自己灌得烂醉,横躺在罗汉床上听下人来报喜,一丝反应都无。
刚生产完浑身脱力的静姨娘躺在床上眼泪直流。
自她生产前到现在,汪家的主子们没一个前来过问过哪怕一字半句。
听到自己生的是儿子的那一刻,她欣喜无比,以为自己为汪家产下了长孙,是莫大的一桩功劳,可谁料消息送到各院,仍不见有人前来。
“姨娘可不能再哭了,这样会哭坏眼睛的……”唯一的丫鬟小荷愁眉苦脸地安慰道。
她也从没见过生了儿子也这么憋屈的。
可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
“近来几个姑娘选秀落选,太太还病着,加上府里情形又不好,姨娘稍安勿躁,咱们小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长孙,待熬过这段时日,姨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静姨娘含泪咬了咬牙。
什么好日子?
且不提汪家如今越发不济,这与她当初所想截然不同,就单说汪黎隽这幅德行,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根本指望不上他了!
静姨娘越想越是愤恨,泄愤般地陡然抓起身侧的枕头狠狠掷了出去。
婴儿不知是不是被吓到,啼哭声阵阵。
“抱出去!”
真是吵死了!
小荷连忙应下,然刚要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往外间去之时,却忽然听得外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是有人看姨娘来了吗?
“兴许是少爷过来了。”小荷强笑着对静姨娘道,“奴婢出去瞧瞧——”
不敢将初生的孩子抱出房去,小荷便将其重新放回了小床上,自己行出了內间。
静姨娘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腮边眼泪。
此时却听得小荷大声惊叫了一声。
静姨娘被她吓得身形一颤。
“一惊一乍,活见鬼了不成!”正处于烦躁中的她怒声呵斥道。
小荷白着一张脸脚步仓皇地走了进来。
“姨、姨娘……”
躺在床上的静姨娘侧过脸皱眉看向她。
“有人来了院子里!”小荷惊慌失措地道。
静姨娘听得她这句没边没际的话,一时更是生气,正要再出言训斥,却又听她道:“是个黑衣人!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黑衣人?
静姨娘面容一紧。
“你确定不是眼花?”
青天白日里哪里来的什么黑衣人?
小荷用力地摇头:“奴婢是听着脚步声才出去的,刚出堂屋就见着了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他瞧见奴婢出来,丢下此物便跃墙离去了!
说着人已来到了床边。
静姨娘望着她颤抖的手里捧着的一只深灰色荷囊,确定了方才确有身份不明之人曾来过院中,一时不禁脸色又变。
会是谁?
她壮着胆子将荷囊抓了过来。
束口的缎绳被解开,露出被折成拇指粗细的一只信卷来。
静姨娘脸色忐忑地将信纸展开了来。
她为了更好地掩盖自己的身份,之前跟着汪黎隽识了不少字,加之信上内容只有寥寥两行,她几乎是一眼便看完了。
她眼中盛满了震惊之色,握着信纸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小荷一看更是害怕,忙地问:“姨娘,这上头写得是什么?”
静姨娘嘴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来。
好半晌,她才向小荷问道:“可看清那黑衣人的大概形容了?”
小荷忙地摇头。
“是蒙着脸的,走得又快,来不及看清——但见身形,应是个男子!”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恐被这西跨院中其他人听了去。
静姨娘陡然将信纸攥紧,揉作一团。
“拿去烧掉!”她声音冷如寒冰地命令道:“此事决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小荷伸手接过纸团,点头如捣蒜。
“奴婢记下了……”
耳边婴儿啼哭声不止,静姨娘却好似充耳未闻,只躺在那里眼神翻涌。
给她传信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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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晚上这会儿头很昏沉,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章是强打着精神写完的,检查了两遍,但保不齐还有错别字,大家见谅一下~
高温天气,一定要注意防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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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238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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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目的又是什么……
分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觉犹如是置身于冰窟之中,整个人都被冻得僵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会是冯霁雯吗?
可信中却是提醒她冯霁雯正在查她的底细……
静姨娘暗自摇头。
所以不会是冯霁雯。
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许许多多的面孔,却是半分头绪也理不出来。
静姨娘缓缓将手指收紧,眼底神情反复不定。
汪家另一边,有小丫鬟将静姨娘产子的消息传到了汪黎珠院中。
“别进去……”听她说自个儿是来‘报喜’的,大丫鬟忙地将她拦在了外间,看了一眼拿帘子隔开的内室,小声道:“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好,你就别去触楣头了。”
那小丫鬟往內间探了探脑袋,隐约听得有小姑娘的哭泣声传出。
还哭着呢……
这都哭了两天了!
小丫鬟识趣地应下来,当即便折身离开了此处。
內间中汪黎珠正趴在架子床上闷头痛哭。
两日前选秀,她被一名嬷嬷当场指责身上熏香过重,又道她选秀的旗服上不该私自绣牡丹花纹,还说她仪态举止粗俗,毫无端庄之感……总而言之看她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将所有难听的话都用在她身上来羞辱她。
当日她是被训饬最重的小姐。
这牌子撂的可谓相当没脸。
可这还不算什么——
她受了此等打击,未能如愿选上秀女,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中,可不料父亲不仅没有丝毫安慰之言,竟还狠狠掴了她一耳光,责骂她自己仪态有失,更不该在有规制的衣裳上乱动小心思,被人抓住了短处。
这巴掌是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儿打的,她怎能觉得不委屈?
她承认她是在旗服上私自绣了花样儿,又用了熏香,可金家的小姐金溶月不也同样改了旗服的样式吗?
金溶月不仅在领口袖口处用了上好的刺绣,腰身处显然也收了半指有余,怎么不见嬷嬷训斥她?
更何况她做这些不全是为了能有更大的几率被选上吗?
父亲之前明明说要她眼皮子学着活一些,凡事机灵些多用些心思的,怎么如今出了差池,便将全部的过错都归咎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来了?
汪黎珠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气恼,拿手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枕侧,哭声也越来越大。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说。
此时,平日里最能讨得汪黎珠欢心的贴身丫鬟绿琦走了进来。
她脚步匆匆行进內间,对着鞋子也未脱埋头趴在枕上痛哭的汪黎珠行了一礼。
“姑娘您快别哭了……太太有话要奴婢传给姑娘听。”她在床侧轻声说道。
汪黎珠自枕中抬起头来,睁着一双红肿又盛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她,嘴唇因哭泣而微微翕动着。
丫鬟绿琦转头对其余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都先去外头守着。”
几名丫鬟平素都听她的,又见汪黎珠没吱声,显是默认了,便不疑有它地退了出去。
“到底什么事?”汪黎珠沙哑着声音问道。
“太太让奴婢来告诉姑娘一声儿,老爷有意将姑娘的亲事给订下来。”绿琦小声地说道:“太太还交待了,让姑娘顺着老爷的意思来,莫再惹老爷生气了。”
“我的亲事?”汪黎珠脸色顿时一变,“什么亲事?”
她半点也不知情。
“太太说老爷相中了后府胡同里做茶叶生意为生的那个苏家二郎,好像是叫什么苏定财的……姑娘之前似乎也见过。”绿琦将自己所知道的皆说给了汪黎珠听。
汪黎珠闻言大惊,羞恼交加地道:“父亲竟让我嫁给一个商人之子?”
且这个什么苏定财本人更是有名儿的轻浮,又胖得不成样子,她素日里偶然碰见了都觉得恶心至极,必然要避得远远地,更遑论她样貌出落的好看,又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父亲难道也疯了不成,竟欲让她下嫁到商贾之家!
“姑娘先别着急,您不妨仔细好好想一想,苏家虽是经商为生,但也是镶蓝旗旗下的满人,茶叶生意近年来也做得有声有色,苏家又只苏二郎这么一个嫡子,您嫁过去便是大少奶奶,日后——”
“滚出去!”
绿琦话还没说完,便被汪黎珠红着眼睛怒声打断。
“这些话都是太太让奴婢传达给姑娘的……”
正处于惊怒之中的汪黎珠却丝毫不肯听她的开脱之词,抓起枕头便朝着她狠狠砸了过去。
“我让你滚出去,聋了吗!”
“是,奴婢告退……”绿琦唯有白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汪黎珠也立即从床上翻身而下,匆匆捋了捋腮边散乱的头发,便顶着一张泪脸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她纵死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商人之子!
她一定要跟父亲问个清楚!
……
翌日一早,彻夜办案的刑部又得了一个令人倍感头疼的急报。
今日郊外又出了事。
又有人在城郊外为恶匪拦了路。
虽没有出人命,然而情形却比出人命来得更加严重,影响也更加恶劣。
因为遭劫之人不是普通百姓或是商人,而是当今大学士王杰及其家眷。
据说王家的车夫当场被乱刀砍死,王杰与王杰夫人在随从的抵死保护之下、又命人拿信物就近去了绿营兵请兵支援,方才险险保住了一条性命——
而且更加令人惶惶不安的是,这群恶匪似耳目众多,在绿营兵赶来之前便迅速撤退了,让官兵们再度扑了个空。
王杰一回京便遭遇此等险事,诧异于世风日下的可怕程度之余,当即便怒上一折,折子里从京防营到京衙,再到正在处理此案的刑部均被其痛斥了一番。
先是指责京防营疏于防守,竟让天下脚下出现如此有悖王法的恶劣事端,又质问刑部擒贼无果且罢,怎还能让事态一而再地恶化,又道什么这群贼匪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百姓们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如此下去,京中百信人心动荡又有谁来的负责、等诸多愤慨之言。
他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往,兴许此番又因自身受到了威胁更为愤怒一些,言语之上未免会有偏激夸大之嫌,可堂堂一品大学士在天子脚下险些丧命,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一时之间,京城气氛紧张至极,出入城人数锐减,许多营生往来也暂时被搁置了下来,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如此境况之下,天威震怒是无可避免之事。
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今日皇上召见刑部尚书袁守侗之时,砸了一套平日最爱的木鱼石茶具,并再三训诫袁守侗,今日务必要将这群气焰嚣张的恶匪缉拿归案,不容有失——
袁守侗离去之时,脚步匆匆,一派愁容。
福康安也忙得脚不沾地儿。
他只是协同办案,任谁都看得出只是乾隆有意磨练于他,纵然这案子办不成,受罚的只会是刑部,他并不会受到太大牵扯。
可福康安还是出奇地尽心尽力,一门|心思地扑在了办案之上,哪怕是回到傅恒府里也是钻进书房里反复翻看着为数不多的线索,连话都甚少说。
两位兄长福隆安与福灵安都劝着福康安要留意休息,不可过度劳累。
最小的福灵安也觉得三哥近来做事格外专注上进,甚至他已经一连数日没有见到三哥的影子了。
傅恒夫人倒很能坐得住,半点不担心儿子会熬坏了身子。
她身边的嬷嬷瞧着心疼,多说了两句。
傅恒夫人却是道:“他自幼习武,没什么旁的优势,唯独身子骨儿硬朗地很,熬些时日熬不坏的。”
嬷嬷:“……”
若不是当年夫人生下三公子时她就在一旁帮着产婆打下手,她甚至都要怀疑三公子到底是不是夫人亲生的了……
可想一想除了小公子之外,上面两个公子也都是这么被夫人给养起来的,便也就稍稍释怀了一些。
傅恒夫人不娇养儿子是真,但除此之外,她不过问福康安如此毫无顾忌地扑在案子上,还另有它因。
她觉得自家儿子这并非是上进心爆表,而是试图借此来消除其它方面带来的挫败与失落。
这个其它方面,显然就是金家二小姐选秀入宫之事。
虽未赐位份,但人都被嘉贵妃带去景仁宫了,通过复选已是十分明显的结果。
她家儿子就是因为这个才茶不思饭不想地一头扎在了公事上。
为了个满脑子心机的小姑娘到如此田地,没出息。
查案有助于开发智力,磨亮眼睛,多累累他是好事。
“把今个儿买回来的新胭脂还有蔻丹拿来给我瞧瞧。”傅恒夫人对丫鬟吩咐道。
哎。
儿子太糟心,只能靠胭脂水粉来填补自己失望的内心了。
再让丫鬟挑几样儿首饰出来准备着,明早好去王府看望刚回京便受了如此惊吓的王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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