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原是阿桂府上的公子。”嘉贵妃笑了笑,道:“既是难得进宫来了,自当四下好好逛一逛才是。永瑆,且带着章佳公子赏一赏这御花园中的景,可不许慢待了。”
看得出这个孙子极得阿桂喜爱,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带去云南历练了。
永瑆倒还算是有几分眼力在,知道该与哪些人处好关系。
“我们也走了大一圈儿了,也觉得乏了,怎么,额娘急着赶我们走,可是怕我们分了你们的茶点不成?”永瑆嬉笑着说道,一双眼睛依次扫过金溶月和章佳姐妹三人。
最后还细瞧了瞧冯霁雯。
冯霁雯目不斜视,全然不作理会。
嘉贵妃闻言无奈笑道:“罢了,既是累了,便一同坐下歇一歇,也好说一说话儿。”
一行人便进了亭中落座。
今日天色虽好,却有些凉风习习,茶水小炉及瓜果点心等物摆上了之后,远簪便吩咐宫女将亭帐放了下来。
几人说笑间,冯霁雯却有些尴尬。
不知是否因为亭帐被放了下来,空气流通不畅,再加之煮茶的小炉沸了热气的缘故,她竟觉得眼下整个亭中都是她身上这股花露水的味儿,浓的直冲脑门儿。
恰巧亭中众人的鼻子都没什么问题,从众人略有些‘不适’的脸色来看,大家显然都觉得这香气浓得过分了。
“怎抹了这些?”十一阿哥问道。
冯霁雯:“……”
这个问题要她如何回答?
“一时不留神,就、就多洒了一些……”
呃?
冯霁雯循声望去,只见是立在嘉贵妃身后的章佳吉菱红透了一张脸,万分窘迫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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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经新月在书评区的提醒,又翻了些资料查实,才发现上章王氏将太后称作老佛爷是不妥当的,一则这是宫女太监和内务府里的人暗下的称呼,并不适宜明面上叫,二则这个称呼似乎是慈禧年间才有的,慈禧之前无证可考,所以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受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影响太深,一直觉得就该这么称呼,所以也就没想着去查实这个称呼,确实疏漏了,大家见谅~
也欢迎大家继续捉虫,看书的同时一起普及新知识~(未完待续。)
金夫 324 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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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她身上的香气么?
或应当说不全是。
“这御花园中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本就够香得了,你还涂这些……”永瑆拿调笑的语气说道:“可是怕这园子里的花香将你身上的香气给比了去不成?”
“……”章佳吉菱闻言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张口欲解释,却是结结巴巴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得皱眉悄悄看向身侧的章佳吉毓。
却见章佳吉毓并不看她,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仿佛这一切皆与她无关似得。
章佳吉菱心内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她素日里从不会抹这些香气浓烈的东西的,更被提是因此出丑了。
此时被这多人拿异样的目光瞧着,尤其十一阿哥还此般出言嘲讽,偏生章佳吉毓还一言不发,半点也不为她解释哪怕一字半句,此情此景之下,章佳吉菱只觉得委屈得想哭。
她甚至很难不去怀疑章佳吉毓的动机。
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她涂花露水,且还涂了这些。
莫非是想见她在娘娘面前出丑?
可撇去姐妹之情不谈,她先前不是与她说定了要在景仁宫中互帮互助,好一同将金溶月给挤出去的吗?
章佳吉菱如何也猜不透章佳吉毓的真实想法,只是一味地垂着头,因难堪而微微红了眼睛。
“好了,数你话多。”嘉贵妃嗔了永瑆一眼,方才对远簪吩咐说:“也不觉得如何冷,不如将亭帐收起来罢。”
远簪闻言应是,忙示意几名宫女将亭帐重新挂了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困在亭内的香气得以扩散开来,顿时令人觉得呼吸都随之变得畅快起来。
“娘娘……我、我想回去换身儿衣裳。”章佳吉菱低声说道,声音略有些带着哭意的沙哑。
那彦成看向她,本欲出言安慰两句,但见嘉贵妃开了口,便唯有忍下了。
“去罢。”嘉贵妃未言其它,也看不出喜怒。
章佳吉菱应了声“是”,正待要离开凉亭之时,却忽听得有女子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这声音极突兀,众人不由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竟见是八侧福晋王氏正兀自拧紧了眉头,脸上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来,攥着帕子的右手捂在了腹部的位置。
“福晋您怎么了!”王氏身边的婢女忙弯下身紧张地询问道。
“疼……”王氏忍不住又拿左手去扶,却因动作不稳而不慎带翻了面前的茶碗。
“啪!”
茶碗跌在冯霁雯脚下,碎裂成数瓣随着滚烫的茶水飞溅开来。
“太太……”小仙与小醒忙将冯霁雯自坐上扶了起来。
“我无碍。”冯霁雯避开二人的搀扶,望向弓了身子以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的王氏。
这是怎么了?
“……传太医来!”嘉贵妃亦是变了脸色,当即对宫女吩咐道。
永瑆也一改方才的没正形儿,意外而怔愣地道:“方才不还好端端的么……”
肚子怎么忽然疼起来了?
在座换做任何人一个人肚子疼都不足以令众人如此色变,关键在于王氏有孕在身,她一喊疼,那便让人觉得不安起来。
“先扶侧福晋回景仁宫。”嘉贵妃见有路过的太监宫女驻足悄悄往此处瞧着,满面不悦地出声命令道。
几名宫女便忙上了前去,要将王氏搀起。
不料王氏疼得不仅没了力气站起身来,更是动也动不了,又生怕宫女们擅自移动会伤了她腹中胎儿一般,迟迟不肯离座,只是断断续续地道:“好疼、好疼……”
嘉贵妃见状也没了法子,只得让宫女暂时不去碰她,一面沉了脸色道:“怎会忽然如此?可是午膳中有与孕妇不宜之物?”
远簪忙道:“回娘娘,因今日八侧福晋留下用膳,故而奴婢是仔细叮嘱过厨房的,故而问题应当不在午膳上面。”
“那是何故?”永瑆皱眉道:“总该有个因由的——”
“等待会儿太医过来了,兴许能从脉象上诊出原因也未可知。”冯霁雯说道。
“福晋,您且忍一忍,太医很快便能赶来了……”王氏身边的婢女已被吓得红了眼睛,却还是不住地安慰着王氏。
而短短时间内,王氏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冷汗顺着发髻往下淌,嘴唇已近都要被咬破。
可见真是疼得厉害了。
众人见了脸色各异,听着王氏越来越模糊混乱的呼痛声,皆觉得坐立难安。
嘉贵妃却依旧镇定,只是脸色稍有些难看,此际见王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太医还不见来,便吩咐了亭外守着的太监去备步辇过来。
“你干嘛……”
冯霁雯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瞧,只见是那彦成伸了一只手臂挡住了身侧小厮上前的动作,满脸的不赞同。
冯霁雯这才瞧见这小厮是哪个。
他似乎有意站出来,却被那彦成给拦住了。
冯霁雯也看出了他的意图来。
“……”那彦成紧皱着眉头,眼里微有些不悦。
他与向来喜欢救死扶伤的小厮不同,他深知此处是宫中,绝非外面的任何场合可比,在这里,哪怕走错一步可能都会招来大祸。
再者,八侧福晋自有太医来诊治,不该由他们这些不相干之人胡乱插手。
冯霁雯大约知晓他的顾虑,一时方才意识到如今的那彦成果真长大了太多。
如此情形之下,王氏又煎熬了一盏茶的时间,两名御医方才急急地赶了过来。
一经诊脉,却道是胎像极度不稳,胎元受损。
一听着“胎元受损”四字,痛至难言的王氏险些没吓得昏厥过去。
“无端之下怎会忽然伤到了胎元!”嘉贵妃沉声质问。
“应是吸入了对胎元有损之物,譬如气味与花粉等……不知八侧福晋今日是否有接触过——”
这名太医话未说完,便被另一名太医出声打断,肃然问:“……敢问这亭中充斥着的香气是什么香?”
“太医说的该不是和太太身上的花露水香气吧?”
出声之人是金溶月,她看向冯霁雯,语含‘不确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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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大家所见,今天的更新字数不多,因为有点低烧,加上今天白天带旺旺出去的时候,一个四五月大的萨摩老黏它,它不乐意跟狗玩,被黏得恼了就把萨摩的脸给挠伤了一个口子……后来我把旺旺追回来,找到狗主人,看狗狗受伤很自责,就让她和她老公带着狗狗去医院看了一下,然后打了麻醉缝了针,我把医药费给主人,主人又退给我一小半,说是她加狗狗主动黏上去也有责任,总之大家态度都挺好的,如此折腾了大半天_(:3ゝ∠)_加上生病,就没啥精力了,大家先塞塞牙缝~(未完待续。)
金夫 325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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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间接将矛头全指向了冯霁雯。
冯霁雯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之间,她自金溶月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这位太太身上涂了花露水……?”太医印证道。
“清早出门之时,略涂了几滴。”冯霁雯如实答道。
“……这自西洋传来的花露水,乃是由麝香与牛黄等物配制而成!”另一名太医惊道:“麝香与牛黄皆有损于胎气,倘若气味浓烈,又长时间吸入,难免会导致胎元受损啊——”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变,齐齐地看向冯霁雯。
章佳吉菱神情更是大变,一时之间险些是站也站不稳当。
“竟有这样的事情。”嘉贵妃脸色不明,一时倒看不出责备之意,看了一眼冯霁雯,继而又望向痛苦不堪的王氏,皱了眉道:“既然找清了问题所在,那可还有法子补救?她这么疼下去,于胎儿岂非不利?”
“回娘娘,胎元一旦受损,只怕,只怕胎儿……”太医白着脸色支支吾吾地道:“只怕胎儿难保啊……”
“区区花露水,不过闻了几鼻子而已,岂就会出这等差池!本宫竟不曾听闻过!”嘉贵妃冷哼了一声,沉声吩咐道:“眼下先将侧福晋抬到绛雪轩去,另再去请薛太医前来——”
语毕又冷冷地扫向那两名太医,说道:“这胎儿已有七月之大,胎像又素来稳固,从未出过任何差池。倘若你二人连此胎也保不住的话,依本宫看,这太医院日后也容不得你们这些无用的废物了!”
两名太医大惊,忙撩袍跪下。
“奴才自当竭尽全力……!”
王氏被数名宫女搀抬上了步辇,由几名内监合力抬起快步朝着御花园东南处不远处的绛雪轩而去。
两名太医疾步跟在左右。
“你也跟过去瞧瞧,若再有什么状况,也好立即回来禀报。”嘉贵妃与远簪吩咐道。
“是。”
远簪行礼退出亭外。
“这花露水儿竟还有这等奇效?”依旧坐在原处的永瑆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冯霁雯,说道:“我也竟闻所未闻呢。”
嘉贵妃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此胡言乱语。”
“……额娘消消气。”永瑆似笑非笑地说道:“绛雪轩那边自有太医们忙活着,咱们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当务之急,应是先将前因后果给弄明白了才是——”
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他本不过是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说起这些话来图得不过是个想吓一吓冯霁雯和章佳吉菱罢了。
然而却正顺了金溶月的意,竟省得她亲自开口将话茬儿提起。
金溶月看向站在那里的冯霁雯。
章佳吉菱已是瑟瑟发抖,头不敢抬。
章佳吉毓看了一眼当下情形,又暗暗打量了金溶月一番,遂拿略带怀疑的语气说道:“倘若这花露水儿中当真有麝香与牛黄的话,那便奇了怪了……我妹妹她如今身处宫中,不知晓这些尚且有情可原。可夫人成亲至今,纵然未能怀上,却也应当有所准备才是,身边又不乏有经验的婆子提醒,想来该是对孕间的避讳略知一二吧?怎会也这般不知其中轻重呢?”
她用词向来凌厉的惯了,尤其是面对冯霁雯。
章佳吉菱闻言心底一沉。
她这才反应过来章佳吉毓今日的真正用意所在……
若真如此,未免也太过险恶!
“这位小主儿的话着实奇怪地很。”小醒闻言看向章佳吉毓,出声道:“听您话中之意所指,似乎是我家夫人知而不言,方才致使八侧福晋眼下之况一般,我家夫人倘若当真知晓其中避讳,又岂有理由自找祸事?”
“这我又如何得知?”章佳吉毓语气无辜,“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难道我连表达看法都不成么?”末了又拿不屑的目光看向小醒,冷笑道:“再者道了,你家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奴婢瞎着的什么急?”
小醒再要说话,却被冯霁雯拿眼神制止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那彦成沉了脸色,望向章佳吉毓低声训斥道:“……无凭无据之下,你休得胡言。”
这么久了,这随意出口中伤他人的恶习竟是半分未改!
合该把她的嘴给缝了才是!
那彦成眼中盛满了厌恶之色。
章佳吉毓只觉得双目被狠狠刺痛,她不曾想他与自己开口说得第一句话,便是这样一句话。
他眼中果然还是只有冯霁雯。
她明明都已经成亲了……他竟还对她百般维护!
章佳吉毓恨恨地咬了咬牙。
“无凭无据倒不见得。”金溶月淡淡地道:“方才太医不是已经指明了么?问题便是出在了这花露水中的麝香与牛黄之上——和夫人许是无意为之,然纵是无心之失,却也事实确凿了。”
语毕,看了一眼亭外的宫女与太监们。
总而言之,今日之事冯霁雯是脱不了干系了。
届时她只需再让人于暗中引导舆论,不怕最终传不成最难听的猜测。
她便是想要让冯霁雯也尝一尝静央楼一事之后她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与心境。
可此事酿成的舆论却还只是次要的。
王氏并非普通人,而是堂堂八侧福晋,她肚子里的胎儿乃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不管你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只要胎儿有了闪失,便难辞其咎。
宫中因为伺候有孕在身的主子而出了一星半点差池的宫女们,哪怕只是递去的水稍烫口了一些,立即被拉出去杖责而死的都不少见。
更遑论是眼下如此凶险之况了。
她想姑母纵是再有心拉拢冯霁雯,却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是非不分地去包庇她。
“月儿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啊。”永瑆插了一句,后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怜我那八哥如今在云南打仗,一心为了咱们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有家不得回,家中竟还出了这等差池,倘若今下真有个万一的话……也不知到时能是不能如实告知了他?”
他到底是站在金溶月这边儿的,又能借机瞧瞧热闹,何乐不为。
冯霁雯听了只当没有听到,依然兀自思索着不对劲之处。
章佳吉菱听到此处却是一而再地攥紧了手指,身形不住地战栗着。
之前一直觉得十分宜人的花露水香气,眼下钻入鼻间,只让她忍不住将内心的恐惧一而再地放大,恍若夺命符咒一般。
她知道自己这是被章佳吉毓利用了。
可这个利用,不单单只是会害到冯霁雯而已,她显然也是逃不开了。
她身上的花露水香气不知比冯霁雯要浓上多少。
虽然在众人有意的引导之下,眼下所有的矛头看似都在指向冯霁雯,但这也只是眼前……
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成了他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甚至亲手将她推入其中的还是她的至亲长姐!
章佳吉菱颤抖着咬紧了唇看向章佳吉毓。
……她忽才明白,有的人一旦生出了恶念,便是再不可能回得了头的!
可她虽然胆小了些,自幼却也是养成了一副绝不吃亏的性子的,眼下如此境况之下,要她如何能甘心如此任由章佳吉毓摆布利用?
章佳吉菱又看了一眼冯霁雯。
“噗通!”
她忽而猛地朝着嘉贵妃的方向跪了下去。
“娘娘,倘若问题当真是出在了花露水上头,那想必与和夫人无关……”章佳吉菱的声音战栗却并不微弱,似乎在用着全部的胆量与力气说道:“和夫人与八侧福晋皆是晌午之前来的景仁宫,从谈话到用膳一直用处一处,却也、却也未见出什么差池……想必是奴婢……方才亭中气味浓烈,又不得通风,这才使得八福晋的身子出现了不适之处……”
反正她必然是要被牵连进去的!
可她即便要被牵连进去,也不愿见章佳吉毓如愿。
若非是尚且顾及着阿桂府的门楣及颜面,她甚至想当着众人的面将今日章佳吉毓与暗下的举动一一说了!
可她不能。
她知道自己此番已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被留牌子了,得罪了宫中,必是不能再殃及其它了。
嘉贵妃望着她表情不明。
永瑆则仍是讶然低呼了一声,仍是没什么正形儿地道:“我说,这阿桂府里出来的小姐……果真就是不同凡响啊。”
金溶月却不禁微微皱眉。
章佳吉毓更是被章佳吉菱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胡说什么……”她大为皱眉道:“你不过是来时才涂得花露水而已,出了这等事情,岂会是你一人之责?”
章佳吉菱闻言更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话明听着是在为她辩解,可她清楚地很,章佳吉毓不过是怕她将冯霁雯摘出去了而已!
是以她并不言语,只瑟瑟发抖着跪伏在地。
冯霁雯亦有几分意外地看向了跪在那里的章佳吉菱。
再看章佳吉毓的脸色,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来今日之事,还不全是金溶月一人的杰作。
被算计进来的,也不止她一个。
但她却不觉得金溶月这等心性,会与做事只凭横冲直撞的章佳吉毓联手。
所以……这兴许就好办了。
因着章佳吉菱欲将罪名全部顶下之举,已经有人开始着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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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一直只是听着众人之言,未曾开口说话的嘉贵妃看向了冯霁雯。
“眼下谈孰是孰非皆是次要。”她语气听起来还算平缓地道:“暂且都少说几句,待八侧福晋的情况稳定下来再细究其中过失也不迟。”
这话听着十分冷静客观。
可冯霁雯却也觉察得到,嘉贵妃不单单是如表面所言这般不急于解决此事,大致更因是暂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方才最为妥当——
嘉贵妃应还在暗自衡量着。
再有此‘依仗’,冯霁雯便更觉得丝毫不惧了。
但她要得并非是带有施恩心态的隐晦包庇,而后再模糊事实不清不楚地就此揭过。
她要得是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如果可以,她还将借此撕一撕金溶月这张令人恶心至极的假脸——她还有一大笔帐没跟她清算呢,她倒好了,竟又开始故技重施地算计起她来了!
这可真是个……活脱脱的小贱人啊!
她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对上金溶月那张故作清高的脸,冯霁雯没忍不住在心底直翻白眼地骂了这么一句,脸上却依然没太多表情。
“娘娘所言极是。”金溶月拿余光打量着冯霁雯,道:“此事非同小可,待八侧福晋渡过险关之后,必要再细查一番才是,以免再冤枉了无辜之人。”
冯霁雯闻言不禁在心底冷笑。
将这话儿撩这儿,莫不是怕她跑了不成?
今日若不将事情掰扯出个鼻子眼来的话,她冯霁雯还不走了呢!
那彦成见得当下此状,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章佳吉菱,又看向冯霁雯。
他不可查地又向冯霁雯走近了两步,来至她身侧,皱着眉头,拿极低的声音说道:“月牙儿,你别怕——有我呢。”
冯霁雯微微侧过头去,与他“嗯”了一声。
她自然不怕。
真正该感到害怕的该是躲在背后玩弄手段,见不得光之人才是。
那彦成身边儿的小厮将那彦成的话听在了耳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石桌的方向,恍若入定了一般。
亭中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唯有亭外花丛树木经凉风吹过的沙沙声响,及永瑆手中那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在膝盖上的声音。
嘉贵妃看似是在等着绛雪轩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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