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从进得院中,穿过正堂,再到內间,他脚下片刻也未停顿。
实则一直同冯英廉等人守在床边的他,离开椿院不过仅有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而便是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冯霁雯醒了!
他几乎是冲到了床边,定睛看了坐在床头处背靠着玉兰色迎枕的冯霁雯片刻,便倏地弯身紧紧拥住了她。
原本正围着冯霁雯说话的一群人,见得此状,一时皆是意外地噤了声。
和琳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家大哥。
冯舒志则是撇了撇嘴,小小的脸上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酸味儿。
他的长姐,他都没落得着抱……
然而刚在心底表达完不满,便觉被人扯了手臂,要往外走。
抬头一瞧,只见不是旁人,正是自家老爷子。
冯英廉虽也不太赞同年轻人在人前堂而皇之秀恩爱这种虐狗行为,但毕竟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情绪难免激动了些,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理解的。
“……”那彦成看着伏在和珅肩上、神情还有几分恍惚的冯霁雯,张口欲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是转身行出了內间去。
和琳一扭头瞧见一屋子的人竟都出去了,再一瞧自家兄嫂,遂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正打算也跟着出去,余光中却见半夏上前了一步,似要说些什么。
本以为自己一直傻站在这儿已是十分地没有眼色了,却不料竟还有想要开口说话的……
他及时阻止了半夏,扯着他一条胳膊走了出去。
半夏睁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满脸不解地看着和琳。
待来至了外间,他方才忍不住问道:“……你拉我出来作何?我还没给和太太诊脉呢。”
竟是等着诊脉的……
望着他一本正经,心无旁骛的神情,和琳忽然莫名笑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够呆的了,却不料竟还有比自己更呆的人。
可瞧着面前这张脸,他却只觉得半夏心思单纯,横竖瞧都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可爱。
“你笑什么呢?”
“我没笑啊。”和琳狡辩道。
“我方才都瞧见你笑了。”
“……”
一旁的那彦成得见此景,脑海中竟是极不合时宜地冒出了四个大字来……打、情、骂、俏。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不应该,但他还是觉得待不下去了。
倏然间,他竟有一种天大地大,却无他容身之处的困顿之感……
他再次选择了默默离开。
內间之中,方算勉强稳定了心神的和珅缓缓放开了冯霁雯。
他挨着她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而自他坐下之后,冯霁雯一直都在看着他,仍有些无神的目光半寸也未挪动过。
和珅亦没急着说话,只也望着她,四下俱静,时间仿佛都跟着二人的对视一同静止了。
“爷……”
最后还是冯霁雯开口打破了这种安静。
她的声音略带着几分久未开口说话的生涩感,一双眼睛里似泛着笑意,却又藏着若隐若现的泪光。
“我还当自己……”‘死’字到了嘴边,忽觉得太不吉利,便换成了一句:“再也不能醒了。”
当时在画舫中昏迷,她便以为是难逃此劫了。
而这两日来,纵是处于昏迷之中,却真正是半分意识知觉也无,若非是方才听祖父他们所言,她甚至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听祖父说,是和珅寻着了一味奇药,她才能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别怕,都已过去了。”
和珅声音格外温和,望着面前脸色仍苍白羸弱的冯霁雯,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无比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顶。
“此次都怪我太过于粗心大意,才叫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楚。”他看着冯霁雯说道:“我与你保证,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之事了。”他从不与人保证什么,却唯独想给她最大程度上的安全感。
他不敢想象她此次若当真出了事,他日后该是怎样的一番煎熬。
万幸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万幸。
他从未如此时这般庆幸过,甚至感激上苍庇佑。
“纵是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过于马虎了。”冯霁雯岂会对他生出怨怪之意来,只问道:“我方才听希斋说,事后竟还有人放火烧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祖父的态度上看,也可知此事绝非只是她误食花生过敏这般简单。
却听和珅说道:“此事我容后再与你细说,你如今大病初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亦不宜多思。”
只要她醒来,于他而言,再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知他是出于自己的身体考虑,冯霁雯也不坚持追问此事内情,只又问起了紫云的情况来。
既是画舫被烧,不知紫云可有危险。
“紫云格格无碍,当时只是呛了些水而已,当日就救上岸之后,便被接回府去了——这两日都曾亲自来看过夫人。”
冯霁雯听罢便放心下来。
平安无事就好。
旋即下意识地往外间方向看了一眼,又问道:“小仙呢?她可是受伤了?”
方才只瞧见小茶那丫头了。
听她问起小仙,和珅有着短暂的迟疑。
后才道:“应是在歇息。”一副他亦不太清楚的语气。
有些话,是不宜由他开口讲明的。
再者冯霁雯刚清醒过来,短时间内尚且不好接受太多不好的消息。
然而冯霁雯见他神情,心中已是涌现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正待要追问之时,却忽听得房顶上方传开了一阵瓦片晃动的声音。
“什么人!”外间传来和琳的喝问声。
不明情况的和琳似要追去,却被冯英廉出声阻止了——“他们逃不掉的。”
冯霁雯听得模糊,不由看向和珅问道:“外面可是出事了?”
“别怕,只是清理些鼠类罢了。”
那些只会藏在暗处的鼠类。
他说得隐晦,冯霁雯却是听懂了。
他是在清理监视在和宅周围的那些暗卫……!
和珅一开始没动手处理,是因想查清这些人的真正来路和目的。
后来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又查明了是金溶月在背后捣鬼,他虽未明说要如何处理,可依今日情形来看,显是从那时起已是在筹划着要将这些人清除干净了。
“接下来爷打算怎么做?”冯霁雯问。
“自然是物归原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古话是不会有错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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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金溶月便不顾尤氏的劝阻,出了门去。
尤氏认为女儿有伤在身,又刚出宫,应是不宜外出的。
殊不知,若非是真的着了急,金溶月也绝不会选在此时出府。
她当真是没法子了!
昨晚她不仅没能等到守在和宅附近的暗卫们传回消息来,就连后面派去查看情况的人也没再回来过……
无需再行印证,便必可知是出事了!
一定是和珅动了手脚!
先是在赤灵芝上作假,反将了她一军,后面又紧接着对监视在和宅内外的暗卫们下了手,短短一日之内,可谓是斩断了她的手脚……这般的雷厉风行,竟是她从未料到过的!
可令她想不通的是,他既然有这个能力将她安插的眼线尽数拔除掉,想来绝非是一时之意,而是早有准备——可倘若如此,他必然已将这些暗卫们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了,既知是十一阿哥的下属,他又怎能做到如此毫不顾忌?!
他就不怕如此贸然行事,会惹怒到十一阿哥乃至是景仁宫吗?
他难道不曾想过后果?
还是说和珅此番本就抱有了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心态在?
可不知为何,她总也觉得和珅此番看似冲动之极的举动之下,总藏着别的算计在!
一个除了太岳家之外,毫无背影的寒门子弟,去年刚从咸安宫官学肄业,晃眼间已身居刑部尚书高位,总不见得全靠得时运二字……
越是这么想,金溶月便越觉得不安。
“再快些!”
隔着车帘,她再次出声催促车夫。
“姑娘,眼下时辰还早,纵是早早到了也不见得就能见到十一阿哥,此处为闹市,车马赶得太急反倒容易招人耳目。”阿碧在一旁细声劝说道。
她越发觉得姑娘的耐性渐渐地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姑娘这大半年以来身上发生的桩桩件件,她皆也看在眼中。
尤其是从静央楼一事之后,几乎是事事难顺。
再到八侧福晋之事过后被送回家中养伤,秀女的名分也不知是否保住了,这等不清不楚的境地,更让姑娘****为此熬心不已。
这么多事情磨下来,她甚至觉得姑娘身上那股清傲之气都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虽都是清清冷冷,可如今的金溶月更令她觉得畏惧。
金溶月似根本未听到阿碧的话一般,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车辙碾过之处,扬起一阵阵尘嚣,亦惊到不少行人。
“大街上的,怎么赶车的!”
“就是,也不怕伤着了人,汲汲皇皇的,赶着去奔丧吧……”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没瞧见那是金府的马车么?仔细让人听了去,再祸从口出啊……”有眼尖的人出声提醒道。
“金府?就是前些日子刚被夺去了兵部尚书之位的那个金府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如何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人来说三道四啊……”
“……”
马车中的福康安闻言脸色一整,即是掀了帘看去。
果见前方躲躲闪闪的人群中,正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金家的马车……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便张口吩咐了车夫跟上去。
虽只金府的主子不止金溶月一个,但哪怕只是一丝可能,他也不想就此错过了。
他太久未曾见到金溶月了。
前几日听闻她被送回家中养伤,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着人都仔细打听了一番,得知金溶月是‘好心办坏事’,无意间造成了八侧福晋早产的局面之后,竟因愧疚自责而当场撞破了头,昏迷许久。
得知此番‘内情’之后,福康安说不出的心疼,几次都欲差人前去金府探望,却只因怕给金溶月造成困扰,只能强自忍住了。
却也一直都在暗中仔细留意着有关金溶月的消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穿过两条长街,最终却是来到了正黄旗辖地内。
眼见前方便是定府楼街,福康安不由想起了之前也曾有一次,自己亦是在这附近曾偶遇到过金溶月的马车。
马车再往前行了一段路,便见车速有所放慢。
似是要到目的地了。
福康安无比费解。
此处为正黄旗辖地,纵是要进香,最近的一处也在法华庵,离此处尚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金家的马车停在这里作何?
还是说里头坐着的实则是外出办事的金大人?
福康安正兀自疑惑间,却见马车已缓缓拐入了一条明巷内。
如果他不曾记错的话,出了这条巷子往左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别苑——别苑的主人,似是十一阿哥。
他曾受邀来过一次。
福康安正还要往前跟去,一解心底疑惑之情,马车却被人迎面拦下了。
“三爷!”
对方骑马而来,起了满头的汗,跳下马来与福康安行礼。
“福齐?”福康安透过被车夫撩起的马车帘看到了来人,有几分意外地问:“你来作何?”
这是傅恒府中管家之子,为人精明能干,最受傅恒夫人看重。
他平日里是轻易不做这些跑腿的差事的。
除非是有要事,额娘恐其他人办不好——
“府中有急事,夫人特地让奴才前来请三爷即刻回府一趟!”
“何事!”福康安忙问。
“老爷从云南让人传了信回来……”福齐未有多言,只道:“待三爷回府之后,见到了夫人,自会知晓详细——”
福康安闻得此言,又往金家马车消失的巷内看了一眼,只能道:“……回府!”
……
今日一早,椿院里便不平静。
冯霁雯是被惊醒过来的。
小仙自缢了——
“快去请谢郎中来!”
将人救下之后,秦嫫替小仙掐着人中,身上仅披着一件藕粉色褙子的冯霁雯白着一张脸急声吩咐道。
小茶吓得魂不守舍,手中擦桌子的抹布都来不及丢下,便急忙奔出了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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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_^(未完待续。)
金夫 361 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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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幸的是有惊无险,小仙经谢郎中诊看之后,不多时便转醒了过来。
据谢郎中所言,小仙脖颈上的勒痕只是皮外伤,麻烦的是她体内的郁结之气,已致气血严重淤堵,伤到了身体的根本——所开之药只是辅助,而至于能否好转,还得看小仙本身是否能够调节得了。
冯霁雯听罢久久未语,只传了秦嫫过来问话。
……
小仙一经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高椅上的冯霁雯。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她便忙要撑着身子起来。
冯霁雯听得动静,连忙欠身制止了她,道:“别乱动,先躺好。”
小仙声音低哑地道:“太太在这儿,奴婢哪儿有躺着的道理……”
“暂时就没跟我论这些规矩了。”冯霁雯替她掖好了被角,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太太……”
小仙望着面前的主子,忽而就红了眼睛,哑着声音说道:“太太不该救奴婢……”
“在画舫中你亦救过我。”
小仙眸中含泪地摇头。
“若非是奴婢大意,太太也不会无端受此惊险,奴婢犯下如此大错,本就没资格再继续伺候太太了……”
“你既知有错,只该日后引以为鉴才是,可你倒好,我还未道要如何罚你,你却要以死谢罪了,这又是哪门子做下人的道理?”冯霁雯的神情有几分少见的严正。
她方才已从秦嫫那里得知了小仙的大致经历。
若说心疼,她断然不比任何人来得少。
小仙在她心目中,向来不是普通的下人可比,得知小仙出了这等事,她恨不得将于齐贤碎尸万段了才好。
可她即便再气再恨,如今在小仙面前却也不可表露太过。
小仙会因此产生轻生的念头,便足可见此事对她的打击之大。
小仙出事之后的心境可想而知有如何艰难,见她落泪她亦难受之极,可如今最紧要的是让小仙打消寻死的想法,而非是跟她一起哭哭啼啼,控诉他人的恶行。
除了活下来和让对方付出代价之外,其余的说再多皆是无用之言。
而听罢冯霁雯的话,小仙眼中的泪水一时越发汹涌起来。
“奴婢也想一辈子都伺候在太太左右,任凭太太如何责罚也好,奴婢都无怨言,只要太太还肯愿意让奴婢侍奉……可奴婢如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些……哪来还敢妄想能继续伺候太太?”说到最后,已不敢再去看冯霁雯,缓缓将半边脸颊埋入了枕中,一行行泪水浸在黛紫色的枕面上,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在被子下面不住地颤抖着。
冯霁雯见状眉心中拢着一层浓浓的不忍。
语气却仍是半分也未有变得柔和。
她凝声道:“此番你是因我才受的委屈,我心中本就愧疚难当,你若再有其它差池,又要我如何自处?错的明明不是你,你却要寻死觅活,难不成反倒是始作俑者才该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吗?”
“奴婢……只是实在无颜再苟活于世……”小仙已是泣不成声。
她无疑是极顾虑冯霁雯的。
这两日来,谁都不会明白她究竟经受了怎样的煎熬,分明已虚脱到了极致,却茶水皆不能进,甚至不敢合眼,夜里绝不能熄灯,只要眼前陷入黑暗,哪怕是极短暂,脑海中便要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日在船上的情形。
很多时候她就连呼吸都觉得十分艰难,几番险些窒息。
当日所发生的每一幕于她而言,都是最可怕的噩梦。
可她……不后悔。
因为当时的情形,若不是她带着太太向于家的船求救,她与太太只怕很快便要溺死在水中,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的命无关紧要,可太太不一样……
所以哪怕她事先得知上船之后会遭遇如何可怕之事,却仍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而若不是担心太太会有差池,她根本不可能捱得过这两日。
在得知太太醒来之后,她本想见罢太太最后一面,与她请罪之后再行自尽,可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她怕自己忍不住在太太面前流泪,也怕自己这幅模样会让太太见了心生不悦,更怕……见到太太看待自己之时的异样目光。
可太太此刻的眼神中非但没有出现半点异色,反而是在竭力劝她活下去。
“做错事的人不是你,该觉得无颜苟活于世的人更不可能是你。”冯霁雯的语气略柔和了几分,拉过了小仙颤抖着的手腕,与她道:“发生这种事情,是我没能护得好你,如今我也无力改变什么,但你遭的罪,受的欺负,我必都会给你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
哪怕得不偿失,她也一定会让于齐贤这个畜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来……
这件事情,绝没有善了的可能!
……
和珅自刑部地牢离开,回到家中之时,已近午时。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椿院。
实际上他离开家刚不过两个时辰,却好似觉得隔了许久未见到冯霁雯,一心想尽快回到她身边,也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看看她此际是在躺着睡觉,还是靠在榻中看书,或是在逗净雪玩儿,或是抱着安儿在晒太阳。
总之能看到她好好地待在家里,已是如今最值得他开心愉悦的事情了。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待他回到椿院之时,冯霁雯已是穿好衣、梳好髻,就坐在正堂之中等着他回来。
“……”
和珅见得此状,已是心下了然。
看来是已经知道小仙之事了——
到底迟早都是要摆到她面前来的,他亦未想过要刻意瞒她,更非是认为此事于她而言无关轻重,而是正因太了解她的脾性,故而才未亲口告知她,更不曾替她插手过此事。
“爷回来了。”冯霁雯看向自门外走了进来的和珅。
“夫人应当躺在床上多加休养才是。”和珅在她身侧的椅上撩袍落座。
冯霁雯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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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今天过生日,还没做饭,写完第二更就跟舅姥爷去做饭~
第二更写了一半了,大概十点钟左右能发出来~(未完待续。)
金夫 362 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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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赤灵芝确非寻常药材可比,我自今早起身之后便觉得恢复了大半,如今已觉身体与往日无异。”冯霁雯接了他一句话,便径直问道:“昨晚未来得及多说,爷现在可否把当日将我救回之时的情形详细地于我说上一遍?”
见她反应,和珅心下不由放心了许多。
许多事情哪怕发生的再不应当,再不如意,可将绝大部分心思都沉浸在悲痛与愤怒之中,却无疑是极不聪明的做法。
只要还有其它事情可做,保持理智与冷静的头脑,就还是极有必要的。
和珅接过小醒递来的茶,握在了手中。
因早知她要问,故而也未有它言,只将当时的情形说给了她听。
冯霁雯虽未听到太多有关小仙之言,但只那一幕‘小仙身上裹着毯子被半夏扶出’的情形,已让她忍不住紧紧攥起了十指,再想到今日自小仙身上发现的伤痕,更是牙关打起颤来。
清白被毁,于一个小姑娘而言,无疑是最可怕最惨重的打击。
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冯霁雯暗暗咬了咬牙。
“可确定了是于齐贤所为吗?”
和珅无声颔首。
他虽明面上放着此事未管,但实则早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调查清楚。
只是在等着由冯霁雯来下决定处理罢了——
“如今夫人想怎么做,只管去做,无需有任何顾虑。”
纵是冯霁雯打算要了于齐贤的性命,他如今亦能做得到,且能做得让于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已替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只看她想要走哪一条了。
……
与冯霁雯谈罢,和珅便将此事交给了秦顾去做。
秦顾前来椿院领命之时,冯霁雯开口之前,先将一把匕首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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