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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
咸安宫官学中。气氛是从所未有的紧绷。
虽然以于齐贤为首之人多数心怀不忿,但却无人敢在明面儿上议论哪怕一字半句。
消息很快传入景仁宫里。
耳殿中,铺着宝蓝色刺大朵金菊软毯的临窗暖炕上,嘉贵妃斜斜靠着背后的攒金枝猩红大引枕,搭放在肘边矮脚小几上的右手动了动,小拇指上长长的护甲微微翘起又落下。
“果然又有些不一样了。”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一侧伺候着的大宫女庆芝笑着说道:“今日煮茶用的是昨个儿从御花园的梅树上取下来的雪水。娘娘真是细心,不过尝了一口儿,就试出味道的不同来了。”
嘉贵妃眸中神色重新聚回,口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皇上也最爱用这带着梅花儿香气的雪水煮泡龙井茶,待会儿让人送上两罐去养心殿,交给高云从。”
“是。”庆芝先是应下,后又笑着说道:“放眼这后/宫之中,最时刻记挂着皇上,又最懂得皇上心思的也就咱们娘娘您了。”
“皇上的心思?”嘉贵妃笑了笑,轻声道:“本宫还差的远呢。”
帝王的心思,哪里是那么好琢磨的。
庆芝还欲再接上一句,却听得珠帘外传来了一道通禀声。
宫女隔着一道珠帘轻声禀道:“启禀娘娘,金二小姐在外求见。”
“月儿来了啊。”嘉贵妃笑着道:“快请她进来吧,外头冷,别再给她冻着了。”
“是。”宫女垂首缓缓退下。
不多时,金溶月便被请进了耳殿之中。
她今日穿着依然淡雅,未着正式的旗服,却在妆容上巧花了几分心思,眼尾处扫了一层淡淡的胭红,看起来较平日的不食人间烟火更有了几分少女特有的明艳之感。
“今日怎地有了闲工夫,来本宫这儿作陪了?”嘉贵妃自引枕上直起了身,笑着问道。
金溶月行礼后,在庆芝送来的椅上坐下,展露了笑意道:“前日的宫宴上都没来得及跟姑母说上两句话,但瞧着姑母的精神却是不如往前来的好,想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昨日刚得了一盒安神的静心香丸,这便赶着给姑母送来了。”
说话间,果然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玲珑锦盒来,“睡前取一粒丢到香炉里,保管姑母能一夜好眠。”
“好孩子,有好东西还知道挂念着本宫,不枉姑母疼你一场。”嘉贵妃笑着颔首,示意庆芝将东西接了过来。
“你母亲近来身体可还好?也有些时日不曾见到她了。”
“母亲身体安好,来时还交待月儿代她与姑母问候两句,让姑母多加御寒,莫要受了寒凉之气。”
“劳她挂心了。”嘉贵妃道:“本宫的身子不妨事儿,倒是她,当年在生你的时候身体积下了毛病,一进寒天儿胳膊就针扎似得泛疼,身边切忌可不能少了手筒和手炉。”
金溶月柔声应下来。
嘉贵妃便又问了些兄长家中近来的一些事情,金溶月都一一细致地答了。
“之前本宫同你母亲说的那桩事,后来她同本宫解释过了,说是觉得不合适。”嘉贵妃状似无意地提起,拿左手中指指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一边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同姑母说说,可是因他家中光景不济,觉得姑母老糊涂了,将自个儿的亲侄女往穷窟里推?”
金溶月轻轻垂下眼睫。
终于还是谈到此事了。
就知道母亲婉拒之后,她心底还是会存有隔阂。
而她今日来,便是与之表明立场来了。
“月儿不敢。”她轻声道:“姑母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但月儿实在不愿再见姑母在选秀关头因为月儿之事再费心求到皇上跟前。”
嘉贵妃闻言笑了笑。
“这选秀入宫,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宫里头的日子,也不是多么好过的。姑母这么做,说到底也都是为了你好。”
“月儿都明白,月儿只是不愿给姑母添麻烦罢了。姑母若真有心给月儿做主的话,等月儿选秀出宫之后,再议此事也不迟。”
选秀出宫之后?
这等才貌,当真进了宫,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出去了的。
嘉贵妃唇边的笑意淡了淡。
再要开口,却又有通禀声传入耳中。
“娘娘,十一爷看您来了。”宫女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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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084 心上人(月票×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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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永瑆啊。”嘉贵妃点头:“让他进来吧。”
然而她话音初落,便是一阵珠帘被人撩起的清脆声响。
“儿子给额娘请安了——”来人在珠帘前便草草行了礼。
十一阿哥永瑆,今年不过刚满十六,性子是出了名儿的放/荡不羁,但胜在做事不糊涂,文武又是全才,故而如今在这寥寥无几的皇子中,算是最拔尖儿的一个了。
“不等通传就闯了进来,可还有半点规矩可言?”嘉贵妃笑嗔了儿子一句。
“哈哈,月儿表妹也在?”永瑆讶然失笑道:“不知表妹也在,倒是我唐突了。”
“十一阿哥言重了。”金溶月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眼。
“快来坐着,吃杯热茶。”嘉贵妃命人沏了壶新茶过来,又问儿子可用罢了早膳。
永瑆在椅上落座,笑着道:“用罢了来的。今日不是咸安宫官学文考放榜的日子么,儿子本要去瞧瞧热闹的,恰好路过额娘这儿,便顺道儿来给额娘请个安。坐一坐便走,额娘不必让人张罗忙活了。”
“成日不见你人影,好不容易来一趟却不能多陪额娘呆一呆。”嘉贵妃笑叹了口气,见儿子要开口解释,又无奈道:“罢,罢,知道你事忙,额娘不过随口一说,你可莫将正事给耽搁了——可话说回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正该好好学着为你皇阿玛分忧排难才是,莫一味将心思放在那些书法诗画上头了。”
“额娘训饬的是。”永瑆在答话,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金溶月。
金溶月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安静又温柔。
永瑆只吃罢一盏茶,便离了景仁宫。
嘉贵妃亦未再多留金溶月。
“娘娘……”庆芝欲言又止,眉心紧蹙。
“不必你来提醒,本宫的耳朵可不聋。”嘉贵妃重新靠回了引枕上,阖上双目似在养神一般轻声说道:“这才到哪儿呢,就开始急着进宫来为本宫分忧了……可远的不说,单说博尔济吉特氏姑侄三人。不就是共同侍奉过太宗吗。”
“二小姐远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庆芝道:“今日之言,哪里又像是好声好气地跟娘娘您商量?”
嘉贵妃发出一声冷笑来:“那是因为本宫暂时还不想拿捏她。”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她还太年轻了些。
“娘娘真打算让二小姐选秀?”
“她既这么想来瞧瞧宫里的模样,本宫这做姑母的。也不好总是拦着。既如此,便随她吧。”
就尽她折腾折腾,且瞧瞧能不能折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可若折腾的过头了,就别怪她这做姑母的不念姑侄之情了。
庆芝应一声“是”,识相地不再多言。
“明日记得去一趟傅恒府。请富察大小姐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儿。”
“奴婢记下了。”
“再将那对水玉镯子取出来备好。”
“奴婢这便去准备。”
……
福康安刚自官学中回来,便被唤去了母亲那里询问文考成绩。
傅恒夫人年轻时便是有名的美人,如今虽已年近五十,眉眼间却仍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陪在身侧的是她唯一的女儿,富察佳芙。
佳芙既没能遗传母亲的美貌,亦未得父亲的聪慧,且性格过于柔弱内向,出身虽好,却自幼不爱与京中闺秀来往,加之身体一直不太好。故而一年到头儿出门的次数一只手也用不完。
安静低调的甚至经常让人忽略了京中还有这么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福康安想到今日隐约听来的消息,瞧着老实娴静地就跟一只鹌鹑似的长姐,不由有些想要叹气。
从母亲处回来之后,他心下滋味繁杂,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找到了父亲。
傅恒正在书房中料理公务,见儿子进来行礼,便让他暂时坐在一旁等候。
待他将手中之事做完之后,方才开口问道:“文考成绩如何?”
“只勉勉强强进了个前十……”提到这里,福康安有些惭愧。
傅恒却是笑道:“无妨。术有专攻,于你而言安心习武钻研兵法才是要紧事。”
福康安闻言心下不由放松了一些,也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说起了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来:“阿玛。我听说大姐明年选秀是要……”
傅恒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皇上的意思。”他笑着道:“这是皇上对咱们富察家的恩宠。”
他的亲姐姐是已故去的孝贤皇后。
四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尚的公主。
唯一的女儿佳芙,如今也要入宫了。
“可是大姐的脾性,如何能够应付得了宫里的勾心斗角?”福康安到底还是没忍住这样说道。
他是在宫中长大的,皇室之中的那些阴私手段。他光是想一想,便要不寒而栗。
傅恒叹了一口气。
“她是富察家的女儿,这是她的命。”话罢又重复说道:“这是皇上厚爱我们富察家。”
天恩浩荡,岂容置喙。
福康安沉默了半晌。
“可如此一来,日后我们富察家岂不也要涉入党争之列了吗?”他最终忧心忡忡地道:“皇上此举,莫不是有意要立——”
“非也。”傅恒再次打断儿子的话。
福康安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万岁爷思虑深远,非你我可以揣测的。”傅恒目光笃定地道:“你只需记住,不管形势如何,我们富察家,历朝历代永远只忠于皇上一人。”
妄图猜测天子的心思,是最忌讳的。
对上父亲的目光,福康安心底一阵难安。
阿玛思虑周全,头脑清醒,可他当真不喜这些朝局之事。
也不知为什么家世越是显赫的女子,便越是不得自由,甚至连下半生的归宿都要沦为制衡朝局的筹码。
比如长姐。
再比如……他喜欢的人。
福康安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居院。
他一路都在想着她明年也要选秀的事情。
她那样的性格,必然不会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追逐那些没有意义的表面虚荣。
所以她必然也是极不愿意入宫选秀的吧?
定然不愿。
可她只怕身不由己。
福康安反复地想,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来。
倘若她不愿的话,他或许可以帮她想办法免选……
问一问她吧?
说不定她正等着有人能够帮一帮她呢……
少年人按捺不住心底涌现的期冀,急忙便唤过了身边的小厮,欲要开口吩咐。
话到嘴边,却又忽地咽了回去。
不妥,这种事情一定要当面才能够说得清楚。
可要如何才能见到她?
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一侧小厮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下一刻,却见他的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
有了。
方才听母亲和长姐说,今日午饭后要出城去往香山别苑,参加袁夫人的生辰宴。
她是袁先生的弟子,这样的场合,必然是要前去的吧?
“备马,晚些我要陪同额娘去一趟香山别苑!”少年人眸中光芒攒动。
……(未完待续。)




金夫 085 以色相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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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罢,冯霁雯回到棠院更衣,准备出门。
刚收拾妥当之际,却听得小茶自外头进来通传:“姑娘,小少爷又来了。”
等在外间的冯舒志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
什么叫……又来了?
这丫鬟可真不会说话。
小仙刚捧了热茶到他跟前,冯霁雯便自內间出来了。
见他坐在那里,冯霁雯笑问道:“可用罢午饭了吗?”
很随意的口气,并未问他是干嘛来了,就仿佛是姐弟之间,再寻常不过的见面谈天一样。
可是谁要跟她闲聊?
他今日过来,也是有着正事的。
“你送我的那本王羲之的书帖,我昨晚照着练了练……觉得确实还算是实用的。”
是了,这就是他的正事。
“练着顺手就好。”
“多谢了。”冯舒志借着吃茶的动作掩饰去眼底的不自在,语速有些匆匆。
“说什么谢啊。”冯霁雯走过来,笑眯眯地在他头顶揉了揉。
冯舒志躲开给了她一记白眼,然而这白眼的杀伤力,落在冯霁雯的眼底,却是远远不及往前的十分之一。
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纵然性子固执了些,但本质上却如同白纸一样简单。
你真心对他好,他是感觉得到的。
冯舒志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十分地不自在。
好是好,就是不习惯……
便岔开话题问道:“你是要出门去吗?”
冯霁雯“嗯”了一声,点头道:“今日是袁夫人的生辰,我随祖父去一趟香山别苑。”
答罢又问道:“你今日下午还有骑射课吧?也该回去换衣裳了。”
“先生家中有事,这两日都来不了了。”冯舒志说道:“下午我还打算继续练字。”
冯霁雯望着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活像是个小老头儿,不由笑道:“上进固然是好,但练字儿这种事情却不能一味地求快。你近来忙着读书学骑射,一直也没闲着,今日既然纪先生不过来了。那便不如忙里偷闲一回,跟我一块儿去袁先生那里走走?”
孩子总待在家里读书,并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日后要继承家业的男孩子。
出去见见世面,多认识认识几个人。到底没什么坏处。
再不济,全当出去玩儿了。
“一起去香山别苑?”冯舒志不太确定地看着她。
他从来没跟她一起出过门。
就是祖父,也极少亲自带他出去。
以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还小,后来便隐约明白了不止是因为年纪小,更多的还是……没有必要。
祖父对他早就失望了。
可是近来。好多事情又忽然之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冯霁雯“嗯”着点点头。
冯舒志有些意动。
袁先生的大名他听过许多次,香山别苑亦是耳熟能详的文人相聚之地,近来专心读起了书来的他,确实很想去见识见识。
“你说的算么?”他低声问道:“祖父能答应吗?”
望着他一副分明极想去,又不好意思表露的太过明显的小表情,冯霁雯有些想笑又有些窝心,忍不住又揉了揉他头上的小帽子,道:“我既说了那肯定算,快回去换身儿衣裳,我去祖父那儿等着你。”
冯舒志看了她一眼。目光闪躲地应了一声,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带着随行的小野子急匆匆地回去更衣了。
冯霁雯便先行去了前院冯英廉那里。
“姑娘当真是长大懂事的太多了。”
冯霁雯走后,秦嫫欣慰地喟叹道。
小醒垂了垂眼,却是道:“再早一些便好了。”
在做下那些招人耻笑的错事之前,再早一点长大就好了。
她没什么好去评论的,但是外人带刺的眼光,却是太过令人窒息。
往前她还不曾意识到,自前几日在咸安宫官学中,章佳大夫人那一番话之后。方才重新审视了自家姑娘现如今的处境。
她也知道近来老太爷暗下在忙着给姑娘物色合适的归宿。
竟然就连嫁人这种事情,都要紧赶着,在明年的选秀下来之前。
生怕嫁不出去一样……
小醒很不婉转地想着。
所以,她说再早一些懂事就好了。
秦嫫看了她一眼。
“还能早到哪里去。”
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自行醒悟过来,已是难得了。
小醒哑然失笑。
是啊,还能早的到哪里去?
那便只盼着老天爷能够大度一些,愿意给每个及时改过的人,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吧……
……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自英廉府行驶而出。
丁子昱也收到了袁枚的邀请。今日上午授课罢,冯英廉干脆留了他在府里用了午饭,好一同上路赴约,此际二人便同乘着一辆马车,就近来京中刚兴起的几首新诗词津津有味地讨论着。
丁子昱说起了前两日自景仁宫宴中流传出来的那首一字诗。
“这位金家二小姐年纪轻轻,又是个小姑娘……才情却是极为罕见,是也不愧为子才近年来最得意的弟子了。”冯英廉就这首一字诗,给予了中肯的称赞。
丁子昱赞同地点头。
往年来他倒不曾如何注意过这位京中第一才女,可自前两日偶然听闻了这首一字诗后,却是没办法不服。
“近年来京中的闺秀们越发令人刮目相看了。”丁子昱笑着道:“只是相较于金二小姐的才名外露,真正令晚辈意外的还当是冯小姐笔下的那手好字,实为炉火纯青之境。”
在面对别人对自家孙女的欣赏夸赞上,冯老爷子向来不知谦虚为何物。
“说句实在话,我往前也不曾得知这孩子竟写的这样一手好字儿。”他满怀宽慰地说道:“这孩子,是个肯在背地里下苦功夫的。这些年来都没见她在人前显摆过什么,为人行事,是低调的惯了。”
丁子昱额角冒下两滴冷汗,勉强笑了笑。
这话说的虽有些失实,但为人长辈的苦心。还是应当得到理解的……
只是冯小姐的性子也真是够令人琢磨不透的。
该低调的不见她低调,不该低调的,偏偏又藏的这么严实。
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姑娘啊……
冯霁雯打了一记响亮的喷嚏。
与她同乘一辆马车的冯舒志佯装漫不经心地直了直身子,将身后车窗被风微微扬起的小方帘子压了压。阻去了唯一一处通风口。
马车一路没有停顿地来到了香山别苑。
此时时辰虽然尚早,然别苑前已停了不少车轿,拴马石前也有几匹骏马正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
“时候还早,先去子才那里坐一坐,再去袁夫人那里说话也不迟。”踏过香山别苑的大门门槛儿。冯英廉笑着对孙女说道。
冯霁雯欣然点头。
说起来,她还未有真的正式见过这位史上留名的才子诗人。
跟在一侧的冯舒志抬起头来,一瞬间却是从祖父那双和蔼睿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类似于算计的神情。
……算计?
冯舒志皱了皱鼻子。
她说的还真对,练字这种事情果然不能过急,他昨个儿才练了一晚上,今日竟然就开始眼花了。
冯家祖孙三人连同丁子昱,来到了一知小筑之时,正听得袁枚在堂中与人谈笑。
跟在冯英廉身后即将要跨入堂中的冯霁雯,却忽然打了个激灵。
她似乎听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这道声音她统共也没听过几次,但是。近来却莫名其妙地在脑海中烙印的十分清楚。
大约是想起的次数过多了些。
她神情复杂地抬头望堂中看去。
果不其然……
一身蓝色素袍的年轻人站起身来相迎。
“英廉大人。”
“致斋也在?”冯英廉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
冯霁雯暗暗闭了闭眼,不想再多看自家祖父那浮夸的演技哪怕一眼。
她总算知道自己今日是干什么来了——
天天跟她各种安利还嫌不够,现在竟还制造起偶遇来了?
什么意思?
是想要借用那张号称为满清第一美男的脸,来迷惑她的心智吗?
这跟色/诱有什么区别!
这个认知,让冯霁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好,看来她家祖父为了把她嫁出去,如今竟连作为长辈的节操都不要了。
据实而言,这绝非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虽然肤浅,但这无疑就是冯英廉的本意。
只是这在老爷子的眼里不叫肤浅,而是叫做对症下药。
孙女儿颜控这病。必须得要长得好看的人才能治,一治一个准儿。
只管瞧着吧,这一面见下来,这桩亲事定就八九不离十。差不多可以敲定下来了。
前面那些游说都是铺垫,这才是他最终的杀手锏。
总而言之,他对眼前这年轻人的颜值,有着绝对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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