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许茹,周亚夫自然是陪着他去的。周阳骑着追风宝驹,与周亚夫并骑而行,许茹不会骑马,只能乘车了。
一家子缓缓朝府第赶去。一路上,有不少百姓认出了周阳,齐声欢呼,大吼“大帅,大帅”,气氛热烈。
此时的长安,依然还处在欢腾中,到处都有欢喜不禁的百姓,载歌载舞,庆典虽过,仍是热闹非凡。
周阳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北阙甲第,汉朝功臣侯爵的府第大多在这里,周阳这个万户侯也不例外。
很快就到了北阙甲第,顺着宽阔的街道行去。街道上的行人、马车与别处不同,衣着光鲜,鲜衣怒马,多为权贵之家的子弟、仆人。
平日里,他们行走在街上,昂头挺胸,不可一世,不把人放在眼里。今儿,他们却是低眉顺眼,见到周阳的面,就要打拱作揖,亲热的叫声“大帅”。
正走间,一座巨大的府第出现在眼前,占地半个坊。汉朝的城市布局是“里坊制”,街巷制要到宋朝才会兴起。每一坊,占地少则一里,多则数里,是非常广的。
这府第占地半坊,非常了得了,在权贵云集的长安,也不多见。周阳大是讶异,这是谁家的府第,如此气派?
定睛一瞧,只见大门前站着一队佣人,足有十几个。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内一道门屏,不见门内景象,可以想得到,一定很气派,很奢华。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窦府”二字。
因为窦太后的关系,窦氏一门封侯的就有好几家,这是哪个窦府?周阳有些好奇。
周亚夫把周阳好奇的样儿看在眼里,笑道:“阳儿,这是南皮侯的府第。”
“窦彭祖?”
周阳大是讶异。窦彭祖是窦太后的侄儿,因这层关系被封侯,这并不奇怪。可是,他于朝廷没有功劳,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大的府第?
如此广大的府第,只有功臣之家,还是立下奇功的功臣,才能拥有如此府第。
“这府第并不是南皮侯的府第,原是留侯府,是高祖赐给子房的府第。”周亚夫摇摇头,很是惋惜:“可是,张家后人不孝,把府第典出去了。”
原来如此,是张良的府第,怪不得如此气派。张良是汉初三杰之一,他的宅子宏大,气派,那是应该的。
张良就是在这府里修炼导引术,这是流传千古的传奇,令无数后人向往,可是,如今,子房已逝,留侯府易主,徒令人惋惜。
“哎!”
周亚夫叹口气道:“子房的长子张不疑,性情飞扬跋扈,不能容人。故楚内史与他有旧怨,他心中不快,意在刺杀。东窗事发,先帝大怒,要处张不疑死罪。念在他是子房后人情份上,允他纳钱赎罪。为了凑钱,张家只好把留侯府典出去。张不疑如今还在清明门做城旦舂,经受日晒雨淋,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周亚夫是周勃的后人,张不疑是张良的后人,二人同为功臣之后,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周亚夫名满天下,位高权重,而张不疑只能做看守城门的罪徒,这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着实让人惋惜。
周阳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张通。那日从建章营回来,与张通有一面之缘。张通为了不给张良蒙羞,竟然忍辱负重,不愿公开自己的身份。
“这些年下来,张不疑的性子变多了,不再是以前那般飞扬跋扈。他的两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可是,他的长孙张通,倒是个人物,有前途,若是有人扶持一下,张家的复兴说不定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周亚夫对张通很是赞许。
“张通的妹妹张灵儿知书达礼,是个好姑娘。要不是阳儿奔赴边关了,早就相亲了。丞相,你这做父亲的,该给撮合撮合。”许茹掀起窗帘,探出头来。
“嗯!”周亚夫眼里精光四射:“若是这门亲事能成,阳儿提携一下张通,子房一门复兴,未必不可能!这事,得赶紧办!”
“哎呀!”许茹大叫一声:“忙着看府第,忘了给阳儿看灵儿姑娘呢。那画画得真是好,水灵灵一个灵儿长在画上呢。”
“张通倒是个人物,若是可能的话,收入军中未必不可能。有空,我去张府看看。”周阳对张通虽只一面之缘,对他极是赞赏,要是能把他收入军中,还真不错。
“阳儿上心了,都找籍口了呢。”许茹取笑一句,笑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这些天的心思没白费,儿媳有了。
周亚夫的兴致极高:“子房两子,长子不疑不成器,败家。次子却是个智谋之士,一言安邦之人。”
“哦!”对张良这个人,周阳很有好感。可是,对他的后人就不了解,一闻是言,大感兴趣:“张良还有次子?”
“有是有,却是多年不见人,不知在何处。”周亚夫摇摇头,惋惜无已:“此人才智极高,不在其父之下,却是神龙般,见首不见尾。他十五岁时在宫中做侍中,恰逢惠帝驾崩,吕后哭灵,却哭而不哀,只是干嗥不见眼泪。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智如陈丞相也糊里糊涂。”
声调转高,以向往的语气道:“陈丞相从龙,追随高祖定天下,一生六出奇计,计计绝世,令人赞叹,却是不解吕后之意。回到府里,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张良的次子,张辟彊登门拜访,说出了原委。原来是吕后担心惠帝崩后,她无以为靠。吕后性强,若是无依靠,就要大杀功臣,陈丞相深知厉害,却又想不出计策。张辟彊出计,立诸吕为王,稳住吕后,再徐图对策。在当时,只能行此计,陈丞相依计而行,吕后大喜,封诸吕为王,哭惠帝哀痛过甚。吕后不疑陈丞相与阿父,这给阿父与陈丞相匡扶汉室以良机。”
周勃、陈平联手,诛杀诸吕,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却没想到,竟是张良的次子张辟彊促成的。
在当时,吕后权势甚炽,若是陈平他们不顺着她,会给她诛杀。即使陈平、周勃他们有心匡扶汉室,给她诛杀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献计封诸吕,博得吕后好感,徐图后举,虽有养虎贻害之嫌,却是当时最好的谋划了。十五岁的人,就有如此智计,非常了得,不愧是张良的儿子。
“张辟彊才智不在留侯之下,却是不久就不见人了,至今下落不明。若是他在,张家不会如此破败!”周亚夫大是惋惜。
不要说他惋惜,就是周阳也是惋惜。如此人才,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能不惋惜呢?
“阳儿,若有可能,你就提携一下张通。子房一门,不能无后。”周亚夫历来不讲情面的,独对张良后人网开一面,让人惊讶,也让人感叹。
张良的口碑不错,不仅在汉朝甚得百姓爱戴,就是在两千年后的今天,人们一提起他,仍是要竖大拇指。
人生在世,能有如此口碑,足以含笑九泉了。
“阿父放心,这事我记住了。”周阳点头。
“到了!到了!”许茹兴奋的尖叫起来:“哇,好大的府第!好气派!”
周阳不瞧则已,一瞧之下,吓了一大跳,竟是比起张良的留侯府一点不小。
大汉帝国 第十章 铁打的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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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打的汉军
这府第占地半坊,一道又高又厚的夯土墙把整个院子围住。
别的不说,光这大门就占地极广,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有兵士值守,个个站得笔直,仿佛出鞘的利剑,昂着头,挺起胸。
门内一道巨大的门屏,挡住了视线,不知院内景象。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破虏侯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一笔一划,好象银钩铁划,让人一见便要叫好。
“哎!”
这字任谁都会叫好,许茹却不这么看,竟然为周阳叫屈:“这是谁题的字?这是阳儿的府第,得由阳儿题匾。”
在她的心目中,周阳的府第得由周阳题匾,那才叫完美。这人竟然先一步题匾,那不是在抢周阳的风头吗?
“休要胡说!”
周亚夫喝斥起来:“这是皇上的御笔亲题!光宗耀祖的荣耀事儿,万金难求!”
“啊!”
许茹哪象周亚夫和周阳,于景帝的手迹很是熟悉,一望便知是出自景帝之手,许茹一听这话,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赶紧闭嘴,脸上却是带着无比的自豪。
皇帝的手书,万金难求。不要说题一块匾,就是写一个字,不要说一个字,就是一个笔划,也会让无数人疯狂。
“见过大帅!”
把门的兵士上前,向周阳见礼。见过周阳,再朝周亚夫见礼。却把许茹给无视了,他们不认得许茹。
“这是我娘亲,快见过。”周阳笑着给兵士们引介。
“见过主母!”兵士们有些吃惊,忙上前见礼。
“罢了!罢了!”许茹笑呵呵的挥手,一张嘴乐得哪里合得拢。
“走!进去瞧瞧。”周阳兴致上来了。
汉朝皇帝所赐府第,那就是私产了,可以传予后人,只要不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就行。来到汉朝不久,就有了偌大的房产,周阳还真有几分自豪。
“恭迎大帅!”兵士们忙行礼。
“你们忙你们的。”这种前呼后拥的事情,周阳经历得并不多,有些不习惯,摆摆手,大步进入院里。
入眼的是一道巨大的门屏,绕过门屏就是中门。中门宽大,可供车辆进出。青石铺就的路面很是整洁,把前院分割成两部分,种着不少花草树木,若是万物复苏季节,一定是鸟语花香,格外美丽。如今,只能看着光秃秃的树身了。
中门之后就是前堂,是主建筑,典型的汉朝建筑风格:中央高,两侧低。
前堂宽大,占地极广,可容纳不少人。前堂类似于现代的客厅,可以在这里宴客,与客人饮茶叙话。象周阳这种权贵,到他家来的客人必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显贵,或是富商巨贾,是以前堂一定要大,要气派。
前堂后面是数十上百间房屋,由门、墙分隔,这是居室。
这是自己的府第,来到这里,就是回到了家,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周阳兴致极浓,把整个府第看了个遍。府第里居室、马厩、园林楼阁,无不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座豪华庄园。
如此豪华庄园,放到现代社会,少说也要值几个亿。只要自己不出错,这府第可以传给后世子孙,实在是太美妙了,周阳那感觉有些飘。
来到汉朝,既打了匈奴,建立了功业,还有偌大府第,可谓名利双收,谁能不乐呢?
许茹在府第里东瞅瞅,西瞧瞧,欢喜不禁,好象穿花蝴蝶般,到处乱飞。她所到之处,必是欢笑声不断,仿佛这府第不是周阳的,是她的。
对于母亲来说,儿子如此出息,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周阳挣下如此大的产业,她能不快乐吗?
周亚夫就更不用说了,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满面红光,在府里东转转西逛逛,不住拈胡须,乐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阳儿,你这府第,可比为父的府第还要宽广,还要气派,还要奢华……”周亚夫极尽赞美之能事,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赞美之辞。
周阳这是另立门户,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汉朝的功臣不少,可是,能自立门户的功臣之后能有几家呢?
张良的后人不孝,张家破败;萧何后人无能,仅能守成;陈平后人没有出众的才干,只是庇于祖辈福荫,没有建功立业;曹参后人更不用说了,曹寿病得都快死了,他还能建功立业吗?
这么多的功臣望族,只有周家,三代将门,一代比一代了得。周勃笨人打巧仗,传为汉朝的佳话;周亚夫临危受命,平定七国之乱,更是胜过乃父,做起了丞相,位高权重,名满天下,亦是一段佳话。
周阳虽是万户侯,论权势,还不如周亚夫。可是,周阳年纪还小,前途无量,还没加冠,用现代的话来说,还没有成年。如此小小年纪,就立下如此大功,还是汉朝数十年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其前途还用说么?
要是有怀疑,只需要品品景帝给周阳的封号“破虏”二字,就能明白,周阳的前途若是不能超过周亚夫,至少不会比周亚夫差!
超过周亚夫的可能性更大。自家事自家清,周亚夫拙于政事,而周阳虽未处理政事,于景帝的心思把握得很准,这点远非周亚夫所能比,他自己都很服气。
按照周亚夫的想法,周阳这一功虽大,却是第一件功劳,以后周阳的功劳会更多,要不然对不起“破虏侯”这封号。
此时此刻,周亚夫之乐,乐无穷矣!比他喝了千杯醇酿更让人回味!比他打了十个大胜仗更快乐!他真想放声歌唱。
三人分头观瞧,最后在前堂汇在一起。周阳兴奋,周亚夫和许茹欢喜莫铭,三人的心境各不相同,却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欢喜。
“阳儿,你这府第很大,比留侯府好象还大上那么一点。”许茹略一对比破虏侯府与留侯府,接着道:“可是,少一个女主人。阳儿,这事得抓紧办!丞相,你说呢?”
“那是!那是!”周亚夫想都没有想,猛点头:“我还等着抱孙子呢。阳儿,后天,去张府一趟,看看灵儿姑娘,中意不中意。若是中意,就娶了她。若是不中意,还有不少好姑娘呢,任你挑,任你选。陈丞相府的、萧丞相付的、魏其侯家的,还有好多呢。干脆,你把她们全娶了,一人给我生十个孙子。”
他还真能说的,以为是某种繁殖能力特别旺盛的四足动物,一次生一个,那也要十次,就是十窝。
陈平、萧何这都是汉初名臣,流传千古的人物,他们的后人,周阳可以予取予求,周阳还真有点yy的想法。
“丞相,什么后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今儿就去,我们这就去备礼!”许茹是迫不及待。
“行行行!”周亚夫没口子的答应:“我和张不疑有些交情。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照顾着他们,张家更难过。我这就去给这老东西说!他若是不愿,哼!”
一边说一边挽袖子,摆出一副张不疑若不同意,有你好看的架势。
听着他们二人一答一唱的说个不住,周阳有些好笑,拉住就要快步而去的周亚夫:“阿父,这事不急……”
话刚出口,就给周亚夫和许茹打断了:“还不急?你不急,我还急呢!我急着抱孙子!”
作为父母,谁个不急着抱孙子?古今皆同!
“阿父,阿母,听我把话说完。”周阳不得不把声调提高了:“我要去看看弟兄们。”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许茹率先反对了:“一个个的大男人,你天天看,能看出孙子?相亲重要。”
“休要胡说!”
周亚夫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指挥过千军万马,深知周阳的感受。这种在生死之间铸就的情谊,是无价之宝,周阳作为统帅,不能自个乐,不去看望他们,周亚夫大是赞成:“嗯,阳儿,你能想着弟兄们,这是良将风范!你去吧!相亲的事儿,我和你娘亲张罗着,明天就去张家。明天啊!”
前半截话让人听着舒服,后半截就和名将沾不上边了。
这些汉军将士,说话粗豪,甚至会骂娘,说他们粗鲁也不是问题。可是,自从昨天分别,到眼下没有见面,算来也有一天时间了,周阳还真是想念他们。
谁叫周阳和他们的情谊是在生与死,血与火中历练出来的呢?
若说美人养眼,那么,这些会骂娘的粗豪汉子,很能养神!
周阳应一声,快步而去,骑着追风宝驹,直奔建章军营地。
“哎!”许茹有些失望,紧跟着就兴致高昂:“丞相,这事我们张罗着。得先给张家透个风,还得备上一份厚礼。灵儿姑娘知书识礼,贤慧过人,还是留侯后人呢,不能亏了她……”
“张不疑这老东西,若是他敢不同意,看我怎么收拾他!”周亚夫信心满满:“阳儿娶他孙女,那是看得起他!”
好象张良的玄孙女嫁不出去,要求着周阳娶似的。
建章军营地,一仍如旧,寨门坚固,营门口的建章军站得笔直,好象出鞘之剑。
对建章军营地,周阳再熟悉不过了,周阳心生暖意,仿佛是在回家,大是振奋。追风骑似乎感受到了周阳的激动,不需要周阳驾驭,突然发力,直奔而去。
来到营门口,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大帅,是大帅!”
守门兵士好象见到亲人似的,激动不已,迎了上来,冲周阳行礼:“见过大帅!”
建章军绝大多数开去北地,参与大战。仍是有一小部分留下来,看守营地,应付不时之变,毕竟建章军是最精锐的,景帝不可能全部调到北地去。
这些兵士就是留守的建章军。周阳出身建章军,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无上荣耀的事儿,不等周阳说话,就围着周阳说个不住:“大帅,你怎么来了?”
“大帅,你来也不说一声,好叫弟兄们来迎接大帅。”
“大帅,是不是又要上战场了?要带上我们。”
“没那么快!”周阳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话语,倍感亲切,笑道:“我是来看看弟兄们的。弟兄们呢?”
“啊!”
虽然周阳不是来看望他们的,是来看望那些征战归来的汉军,他们也跟着沾光,惊喜无已:“他们还在睡呢!昨儿晚上庆功宴后,他们就睡了,一睡就睡到眼下,不吃不喝的,比猪还能睡。”
说到后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世上竟有如此能睡的人,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
“你们没上过战场,不知战场之苦!”周阳笑着,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兵士,快步进了营地。
营地里只有少量的兵士在巡视,和往常一般无二。
“呼噜噜!”
如雷的鼾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在打雷似的。
周阳一听就乐了,这些家伙,还真能睡,比自己还能睡,真的跟猪一样。
也许是心有感触,周阳竟然走到自己的那间营房外,只听里面传出的鼾声非常响亮。这是谁呀?
用手一推门,门没有上闩,一推就开,朝屋里一望,只见苏建、路博德、陆德、韩奴儿、陆离支、赵其他们睡得正沉,鼾声整得山响,鼻孔不时翕动,嘴唇不时扇动,发出沉闷的“卟卟”声,就跟猪睡觉没什么两样。
苏建、陆德、韩奴儿、赵其,和周阳是一伍的,归苏建管。见到他们,周阳想起在建章军的往事,倍儿亲切,不由得有些调皮。
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线,拧在一起,稍微搓搓,成了丝绳。轻手轻脚的来到苏建身旁,紧抿着嘴唇,忍着笑,手中的头发丝对着苏建的耳孔轻轻伸了进去,差不多了,再转动几下。
耳里发痒,睡梦中的苏建还以为是蚊子在叮咬,右手重重拍在耳朵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啪”。咂吧咂吧两下嘴唇,翻过身,接着大睡。
把他那副酣睡的猪哥样看在眼里,周阳大是好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头发丝再次伸入苏建耳朵,这次,苏建竟然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周阳要戏弄他都不行了。
苏建号称磨刀石,磨过周阳,磨得周阳很不爽。正是他的磨砺,使得周阳武艺大进,周阳对他很是赞赏。可是,这并不妨碍周阳小小的戏弄他一番。
眼珠一转,坏笑上脸,尖着嗓子吼道:“匈奴打来了!”
“在哪?”
突然之间,营房里爆发出几个吼声,原本睡得比猪还要沉的苏建他们,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翻身跳起来,就要去抄家伙,脸上的睡觉荡然无存,竟然为战意取代。
个个精神抖擞,战意盎然,和上战场没有区别。
看着他们的突变,周阳一下子僵住了,有些自责,不该戏弄他们,搅他们的好梦。
“大帅!”
苏建他们看见周阳,大是惊愕,继而就是大喜,欣喜不已,抓过衣衫开始穿戴起来。
“你们接着睡!接着睡!”周阳已经后悔惊醒他们了。
“不睡了!不睡了!”苏建笑嘻嘻的道:“大帅,是不是又要打匈奴了?你来点将的吧?”抓起汉剑,紧握着剑柄。
陆离支、陆德他们和他一样,紧握着剑柄,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脸上泛着光辉,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不是!”周阳致歉:“我来看看你们!你们睡得很沉,跟你们戏谑了下,惊了你们的美梦,见谅。”
“呵呵!”苏建他们不仅没恼,反倒是欢喜无已,笑呵呵的道:“大帅,那是我们的荣幸!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陆离支放开剑柄,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周阳是他们爱戴的统帅,和他们戏谑,那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的福份。
人嘛,就是这样。只要爱戴你,无论你做什么,他们总是觉得欢喜,兴奋。
“咦!”周阳耳朵一动,大是意外,营地中如雷的鼾声竟然停了:“鼾声怎么没有了?”
这问题,谁也没法回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周阳从营房出来,只见汉军从营房里接二连三的出来,有的在再整理衣衫,有的在挎剑,有的脸上带着睡意,有的在揉眼睛,有的打呵欠,有的……
尽管他们的表情神态各不相同,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在问:“那里的鼾声怎么停了?”
苏建他们的鼾声一停,竟然他们也醒了,这事,要不是周阳亲见,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信。
这让周阳想起了一个故事。在抗战时,一个团长指挥作战,很是疲劳,竟然睡着了。叫不醒,唤不醒,摇不醒,弄得一众人没办法,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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