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禀大王,邹高求见。”一个亲信快步进来禀报。
“邹高,他来做什么?叫他进来。”邹高并未奉命,邹郢微觉奇怪。
“大王,一定是东瓯有事,他这是回来请命的。”余善笑着道。
吞并东瓯,一直是邹郢的心愿,图谋了数十年,并有数次进兵东瓯,最后都是因为汉朝的介入,不得不退兵。一听这话,邹郢大是欢喜,美美的斟上一杯酒,端起酒杯,递到嘴边,喝了起来。
可是,酒水并未入嘴,而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把他的衣衫都沾湿了,他兀自不觉。一双眼睛,死死望着邹高。
此时的邹高惶惶如一丧家之犬,脸色苍白,眼珠转动之际,尽是骇然之色,走路有些打晃,那是给吓的。
他可是闽越有名的勇士,他的胆儿非常大,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若不是邹郢亲眼看见,他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把邹高那副惊惧样儿看在眼里,余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儿,步了邹郢的后尘,傻傻的盯着邹高,仿佛石化了一般。
郭解倒没什么变化,平静异常。只是嘴角快速掠过一抹冷笑,他的胆子比天大,一向瞧不起胆小之人,邹高这副样儿,他自然是极为不屑了。
“大王!呜呜!”邹高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竟然双手掩面,哭得伤心之极,仿佛他的爹娘死了似的。不,比起他的爹娘死了,还要伤心十倍。
那可是他亲手练就的两万精锐,屁大的功夫,就给汉军屠戮一空,他能不伤心吗?
“邹高,发生什么事了?快说!”邹郢知道他如此惊惧,必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果然,邹高呜呜的哭泣:“大王,周阳来了!”
“周阳?哪个周阳?”邹郢一时之间没有回过味来,话一出口,这才明白:“他来了?他在哪里?”
“周阳!”郭解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手上一用力,一只上好的酒杯给他捏碎了。
“还能有哪个,自然是汉朝的名将,去岁打败匈奴那个周阳了。”邹高有些没好气,邹郢竟然连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记得了:“他带了三万军队,来到浦城。他没安好心,明明三万人,却只扎了一个一万多人的营盘,还不打帅旗。我以为那是会稽的驻军,就率军赶去厮杀。没想到,竟是中了他的奸计。”
“周阳用兵奇诡,略施小计倒也正常。”邹郢却是一点也不意外:“伤亡如何?”
“大王,末将无能,全军覆没!”邹高一想起那血淋淋的战场,无情的屠杀,心就象给人活活撕裂一般,忍不住大叫起来。
投降的闽越军队,可是当着他的面给屠戮一空,邹高一想起来,仿佛那不是在屠杀兵士,是在蹂躏他似的,又打起了哆嗦。
“全军覆没?”邹郢根本就不相信:“你那两万人,可是孤的精锐之师呀!当年打得东瓯王求饶。就算你们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让汉军来杀,也不可能杀光。”
他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可是,周阳率领的汉军,使用的战术,是中国古代最为凶悍的战术,打闽越军队跟砍瓜切菜没区别。
“大王,是真的!全是真的!”邹高心急之下,不由得咆哮起来:“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妖怪!他们不是杀人,他们是在吃人!”
“休要胡扯!”余善也是不信,喝斥一声。
“说吧,你们杀伤了多少?”邹郢脸沉下来了,那可是他的两万精锐呀,用来对付东瓯的利器:“就算把你们打光了,好歹也得杀伤数千上万汉军。”
闽越数十年来,想摆脱汉朝控制,一直没有成功。说到底,就是因为汉军比闽越军队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两军从未交过手,汉军的实力究竟如何,邹郢还真没底。他很好奇,闽越军队和汉军的实力究竟差多大。
实力有多大的差距,在战场上一打便知。是以,他才如此相问。
“大王,我们连一百汉军都没有杀死!”邹高说出的话,足以让人震骇。
“胡说!你们就算是猪,用嘴去拱,也要拱死不少。何况你们是人,好歹也要砍死数千上万!”邹郢厉喝一声:“你还敢胡说!来啊,把他拉下去,砍了!不知悔改的东西!”
“大王,冤枉啊!冤枉啊!”邹高大声喊冤。
可是,邹郢却不住挥手,催促亲卫快点行刑。
“余善,你得救救我。快向大王求情,我说的全是实话。”邹高只得向余善求救了。
“邹高啊,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大话,也得动动脑子。”余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并无求情的打算。不是他不想求情,是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闽越两万精锐,杀伤一百汉军不到,谁会信?谁信,谁就是猪!
邹郢说得也没错,若是闽越军队有必死之心,血战一场,尽管汉军很能打,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法先进,这代价肯定会很高,伤亡数百上千不是问题。
问题是,闽越之军给吓破了胆,不敢应战,要汉军的伤亡不小都不成。
就这般,邹高给拖了出去,砍下了脑袋。
“余善,你赶去见周阳,说退汉军!”邹郢眉头一挑道:“备上一份厚礼,言辞要谦卑。去岁,你能说退周亚夫,说退周阳不是问题。”
余善一万个不愿去,仍是不得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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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城,周阳的帅府。
闽越的吃、穿、住、用,样样离不开汉朝,样样仿效汉朝,连这房屋也是这般,仍是汉朝流行的风格,中间高,两侧底。
与汉朝建筑的区别就在于,总体来说,比起汉朝房屋要低矮一些,不似汉朝房屋那般宽敞明亮。
这与闽越的历史有很大的关系。
中国人真正进入岭南的时间,并不是数十年前的五十万秦军南征,而是在上千年前的商末周初。商朝末年,天下大乱,就有不少中原人翻越五岭,进入岭南。他们一直往南,他们的步伐到达了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还有越南。
那时的岭南之地,依然是土著为主,中原人为次。虽然中原人的数量不多,却带来了先进的文明与科技,这对岭南的发展极为重要,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到了春秋战国时,诸侯争霸,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远迁岭南的中原人就更多了,这对岭南的发展又是一大助力。
春秋战国的大乱之世,一共持续了数百年。这数百年,对于中原来说,是痛苦的深渊。对岭南来说,却是黄金时期,他们接纳了大量的汉人,吸收了大量的中原文明,采用大量先进的科技,实现了一次质的飞跃,与中原的差别已经不太大了。
楚国由于最邻近岭南之地,有人看到了其中的价值,就把岭南收归版图。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举措,使楚国得到了大量的人口和土地,若是运用得好,会使楚国的实力有一个质的飞跃。楚国是战国七雄中,土地最为辽阔,人口最为众多的国家,一度被看好最有希望统一中国。
可是,楚国并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更没有治理岭南之地,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部族的进贡。楚国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楚国自古以来,便是奉行北上中原,与诸侯争霸的国策,就是楚庄王这样有名的国君亦不例外。
若是楚国花上一些时间,把岭南治理好,国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只可惜,楚国没有那么做。
尽管楚国没有治理岭南,可是,随着大量的中原文明传入,岭南在快速汉化,与中原急剧靠拢,差别越来越小。
尽管这种差别在变小,可是,仍是有一层壁障,这阻止了南岭与中原的交往。打破这一壁障的就是秦始皇,就是秦始皇麾下的五十万南征大军。
岭南一平定,与中原的交往再无壁障,使得岭南之地迅速汉化,无论衣食住行,还是风俗习惯,都与中原一般无二了。
周阳这帅府,是浦城中最宽大的房屋。不是周阳要摆阔气,是因为地方太小了,无法处理军机。毕竟,有很多人要进进出出。
周阳与李广他们正在闲聊。有了朱买臣这个精通政务的主簿,周阳省事多了。
“禀大帅,余善求见!”赵破奴进来,冲周阳见礼。
“哈!”李广大笑一声:“一定是来要我们退兵的!大帅,别见他。”
“见还是要见的,可是,不能这么见。”周阳笑道:“飞将军,给你个任务。你带着余善,去战场上走一遭,让他亲眼见见闽越的两万军队!”
“哈哈!还不吓破他的胆?”李广欢快的大笑起来。
“就是要吓破他的胆,才好做下面的文章。”朱买臣识见过人,已经明白了周阳的用意。
“大帅,这吓人算末将的,这做文章,就算你的。末将去吓人了!”这种美事,哪里去找,李广笑呵呵的,快步而去。
余善正在院子里东张西望,这里望望,那里瞧瞧,汉军站在那里跟木桩似的,站得笔直。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悍之气,让人心悸,仿佛他们不是人,是一把利剑。
“真是精锐呀!”余善暗赞不已。
“跟我走!”
就在他惊讶之际,只见李广大步而来,冲他冷喝一声。
李广的嗓门很大,虽是寻常一喝,余善听在耳里,却象是炸雷在耳畔鸣响一般,不由得一个激灵,暗赞一声好了得:“请问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李广。”李广飞身上马。
“原来是飞将军!”李广的名头很响亮,不仅匈奴知道他的名头,就是闽越君臣也是知晓。余善把李广一打量,只见李广个头极其高大,威猛不凡,一双猿臂长过膝盖,背负大黄弓,暗中赞叹,好一员虎将。
“飞将军,在下要见大帅!”余善忙上前见礼,态度极度之好,身子躬成了九十度。
“哪那么多废话,大帅要你跟我走,你就得跟我走!”李广执行周阳的军令历来不含糊。
“敢问飞将军,大帅要去哪儿?”余善万分不愿,不得不上马。
“还那么多废话,去了就知道了。”李广很没好气,一拍马背,策马而去。
余善此次来,就是陪笑脸的。陪笑脸能换得笑脸,当然是好。即使不得能换得笑脸,也不能帖到冷屁股呀。李广这般大咧咧的,无异于冷屁股,别提余善有多不爽了。
他还不得不忍着心惊,跟着李广出城而去。
三十里之程,对于骑马来说,不过一口气功夫就到了。
“哪来的血腥气?这么浓烈!”余善不住抽鼻子。
“你瞧好了。那就是你们的两万精锐,全部在这里,一个不少。若是你不信,你可以一个一个的数。”李广手中的马鞭朝着积尸满地的战场一指。
“……”
余善一扫之下,嘴巴张得老大,变成了圆形。
“呵呵,吓破你胆儿了?大帅这一招真好用!”李广笑呵呵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余善。
大汉帝国 第七十六章 景帝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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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景帝的怒火
余善一颗脑袋嗡嗡直响,好象给雷劈中了一般。
“你们,你们……”余善的口才不错,此时却是结巴了,结巴得很厉害。
“敢抗天兵者,就是这下场!”李广虎目一翻,精光四射,打量着余善,冷冷的道:“你若敢抗天兵,也是这下场!”
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余善问道:“你们无故犯我疆土,我闽越虽不如大汉强大,勇士也是不少,你们一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哈哈!”李广仰天大笑,刻下胡须飘飞,极是威猛。大手朝地上的尸体一指道:“你过去看清楚了!你们有多少猛士,一瞧便知。”
余善虽不解李广之意,把李广一打量,心知必有深意,只得打马上前。来到尸体堆里一瞧,不由得愣住了,喉咙好象给噎住了一般,过了半天才吼出来:“你们竟然屠戮手无寸铁的降兵!”
余善的眼力也不错,一瞧便知不少闽越兵士是投降后给汉军屠戮了的。因为他们一脸的惊惶,眼里全是骇然之色,虽然已经死掉,这种表情却更加明显。
“谁叫他们与大汉为敌?与大汉为敌者,必死!”李广冷冷的道:“若你识时务,就赶紧回去,告诉邹郢开城投降!”
语调并不高,却是声威俱下,字字如雷,震得余善又是一阵发呆。
“邹高好冤呐!”惊疑中的余善猛然想起邹高说的,他们连汉军一百都没有杀死,这话看来不假。这里的尸体中,绝大部分是投降的闽越兵士,说明他们没有死战,一见战事不利便投降了。
一支没有战意的军队,即使装备再精良,训练再有素,也不会打胜仗。虽是两万闽越精锐,要想杀死上百汉军,不太可能。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邹高的话,就是有些晚了。
“看好了?看好了就回去,大帅在等着你呢。”李广语气冰冷。
在战场是越看越心惊,余善好象在鬼门关徘徊似的,巴不得早点离开,一听这话,拉转马头,朝来路驰去。
李广一拍马背跟了上去。
回到浦城,在李广的带领下,余善来到帅府。一进帅府,只见周阳跪坐在正中,朱买臣以及众将跪坐两厢。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个个神态威猛,杀气腾腾,在战场上练就的气势全部放开,宛如一头头凶兽,很是骇人。
余善看在眼里,惊在心头,目光落在周阳身上。
今天的周阳,并没有着戎装,而是一身的燕居之服,轻松异常。面如傅粉,一个俊面少年郎,哪里想得到,他就是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的周大帅。
“余善见过大帅!”余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失礼,忙上前一步,冲周阳见礼。
“免了!”周阳手一挥,目光停在他身上,问道:“邹郢派你来是当说客的吧?他是要你说得我退兵,我没猜错吧?”
“呃!”余善还没有说话,就给周阳道破了,这事不好办了,余善一阵心惊,嘴里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打起精神,陪着笑脸道:“大帅明鉴,在下正为此事而来。先祖摇追随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念先祖略有寸功,赐先祖为闽越之王。数十年来,闽越一直小心侍奉大汉,并无错失,不知道大帅何故加兵?”
闽越虽是百越的一部分,与南越并不相同。秦末战乱时,赵佗塞断了五岭通道,秦军没再返回中原。而闽越的部族酋长摇,曾助刘邦平定天下,积有战功,汉朝立国之后,刘邦就封摇为闽越王。
“真的是没有过错?”周阳眼睛一翻,眼中精光四射,适才的恬适之慨一扫而光。
“大帅明鉴!”自家事自家清,邹郢哪敢否定。
“哼!”周阳冷哼一声,质问起来:“数十年来,你们闽越最不安份,不是起兵攻击东瓯,就是起兵攻打南越,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刘濞的世子刘驹,是邹郢座上佳宾,为害大汉,你们怎么不把他交给朝廷呢?”
“大帅误矣!刘驹隐姓埋名,大王一时不察,这才误把刘驹当作好人,实是罪过!”余善赶紧否决。如今,汉朝大军压境,若是再给周阳找到籍口,那就一切都完了。
“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瞎话!”周阳右手重重在短案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响,余善给吓了一大跳,仿佛那一拍不是拍在短案上,而是拍在他的心坎上似的。
“邹郢和刘濞结为异姓兄弟,他连刘驹都不识得了?你这话,谁会信?”周阳眼中光芒闪烁,紧盯着余善。
周阳并没有把气势放开,余善也是有些禁受不住了,感觉周阳的目光就象利剑一般,直刺他心窝。
“……”
刘濞与邹郢是结义兄弟,这事传遍天下,谁也没法否认。邹郢能不识得刘驹吗?余善无言以答。
“刘驹这事,大汉念在闽越有功的份上,不予追究,邹郢不仅不感恩,反倒变本加厉,这次竟敢收留郭解,你还有何话说?”周阳沉着脸,盯着余善。
郭解可比刘驹危险一百倍,一旦给周阳认定,打得血流成河,汉朝也在所不惜,这事得赶紧否认。余善一边转念头,一边道:“大帅误矣!郭解并未到闽越!若是郭解敢到闽越,一定把他交给大汉!”
“你还敢狡辩!”周阳厉喝一声,仿佛一个炸雷鸣响于耳际,余善不由得一个哆嗦,暗想难道周阳找到证据了?这不太可能,此事一定不能承认,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不可欺!”周阳的话有些人让人想不明白,郭解逃亡之事和神明有什么干系?
就在众人奇怪之际,只听周阳道:“我和你打个赌,若是郭解没在闽越,我把我的人头给你!若是郭解在闽越,你把你的人头给我!你若同意,我们就请人作法事,请苍天作证!”
对现代人来说,起誓不当一回事。对于当时的古人来说,那是不可逾越的禁忌。郭解明明就在闽越,余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这个赌,一张嘴直接变成了圆形。
“敢,还是不敢?”周阳催问一句。
余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万分不想承认这事,可是,他又不敢打赌,只得道:“大帅,这又何苦呢?”
“你心中有鬼!”李广冷斥一声。
余善一个激灵,不敢不承认了:“大帅英明,郭解确实在闽越。大帅是知道的,郭解善于藏匿,大王适才得知,这不就遣在下前来见大帅,请大帅派出高手,把郭解一举拿获。”
脑子转得倒也不慢,竟然避重就轻了。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周阳。周阳冷笑道:“休要饶舌!回去告诉邹郢,交出郭解,饶你们不死!若不是交,你们都得死!”
“啊!”邹郢大是惊讶,问道:“大帅,只是饶我们不死?”
“废话!”周阳喝斥一声:“你们闽越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朝廷号令,竟敢收留朝廷钦犯,若是放过你们了,那就是苍天无眼,为大汉遗祸!与其让你们将来再与大汉为敌,还不如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问题!”
虽然没有说要灭闽越,其意思已在其中了。
百越中,闽越最不安份,若是趁汉匈大战时,在南方作乱,汉朝真不好处置。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把闽越给收了。
“……”
这是汉朝数十年来,对闽越说得最重的话了。数十年来,闽越很不老实,不是打南越,就是攻打东瓯,汉朝数次介入,顶多就是训斥一顿,威胁一番,就没有说过要灭掉闽越的话。
周阳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浦城这样的重地都给汉军占领,灭闽越的决心由此可见了。
要是交出郭解,周阳退兵的话,余善无奈之下也会答应。可是,交出郭解,仅仅是饶他们不死,邹郢肯定不会交。
周阳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么说,无异于是在逼邹郢决一死战。这是为何?
急切间哪里想得到明白,余善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给周阳打断了:“我给邹郢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就在浦城等着他。你可以回去了!把你带来的礼物也一并带回去。”
退不退兵是一回事,收不收礼物又是一回事,周阳连礼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要他带回去,说明周阳的态度很坚决,一心要灭闽越。
汉朝决心立定,要灭闽越,闽越根本就不是汉朝的对手,闽越的命运已经给注定了。
余善那感觉就象世界末日来临似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在李广的催促下,只得朝帅府外走去。他的一双腿,好象灌了铅似的,沉重异常,举步维艰。
余善一去,程不识大笑道:“大帅,你真是能说会道。你这般一说,邹郢要不一战都不行了。”
“是呀!不战而收闽越,这事几乎不可能。要是速战的话,闽越肯定会灭亡,可是闽越之军分散在各处,以后清剿太麻烦了。”朱买臣点头赞许:“如此一来,邹郢只有决一死战了!一个月时间,足够他调兵了!”
“传我的号令,命会稽驻军赶到浦城来!”周阳摆摆手,阻止他们再说下去:“我们眼下要做两件事,一是等,二是选一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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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王城。
“你说什么?周阳如此蛮横!”周阳的话,那可是数十年来最严厉的话语了,邹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邹郢想来,他收留了郭解,只要死不认账,就算汉朝要对闽越动手,也找不到籍口。真要到了万不得已的事情,就象杀刘驹一样,把郭解交出去,就能化解此事。去岁,周亚夫率领十万大军前来,不正是杀了刘驹,遣使致歉,这事就过去了。
他绝对没想到,周阳开出的条件竟然只是饶他一命。他交不出交出郭解,闽越都会灭亡。
“周阳,你好蛮横!”邹郢气恨恨的。
郭解听了余善的话,反倒是放下心来了,周阳这不是在帮他吗?交出郭解,闽越会亡,不交还是要亡,邹郢肯定不会交的,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在闽越住下去了。
汉朝大军压境,邹郢就不得不求助于他,郭解的份量更重了,得到的礼遇就更隆重了。
“传令,调集所有的军队,我要与周阳决一死战!”邹郢知道,他没有退路了,只有奋起一战,方有生路。
他却不知道,他这道命令,正是周阳想要的。他已经落入了周阳的算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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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主父偃、申公、周亚夫、董仲舒、严助、冯敬、郅都这些重臣跪坐在景帝对面。
“周阳处置得不错!”景帝紧拧的眉头散开了,长吁一口气道:“朕最担心的就是睢阳久攻不下,事情闹大,朝廷威严尽失。周阳一鼓而下,这事一旦传开,那些诸侯王们,必然是心惊胆跳,再也不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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