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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还不是因为你!”馆陶公主冷哼一声,很是不满:“一天到晚,净惹事,就不知道给母后省点心。”
“阿武,别听丫头胡说!”窦太后很是亲热的拉着梁王的手,笑道:“阿武,来,到娘这里来,让为娘好好看看。”
“哎!”窦太后越是亲昵,梁王越是欢喜,扶着窦太后坐下。
窦太后坐下,放开拐杖,一双手不住在梁王脸上抚摸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儿,怜爱无限:“阿武还是以前那般欢实!来,阿武,这是为娘和你姐姐亲手为你做的狗肉。”
馆陶公主从宫女手里接过食盒,打开盖子,开始为梁王摆狗肉了。这碟狗肉做得很不错,盒盖一打开,就香气四溢,馋得梁王直吞口水。
“阿母,你都这么大年岁了,不好好歇着,还费这些神?”梁王一张嘴笑得跟荷花似的,抓起箸,夹起一块狗肉,送到嘴里,大嚼起来,一个劲的赞道:“还是阿母做的狗肉好吃!香!香!真香!”
“这狗肉,可是高祖最爱吃的。高祖还未执三尺剑时,就喜欢吃狗肉。高祖做了皇上,依然是少不了狗肉。阿武啊,你身为高祖血脉,也好这一味。”窦太后笑呵呵的,不时用手在梁王脸蛋上抚摸着,亲昵万分。
刘邦好吃狗肉,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正是因为他好吃狗肉,自从他做了皇帝以后,他的家乡沣县狗肉就一直留传下来,就是到现在,仍是非常有名。
窦太后这话似亲昵,又似另有所指,梁王的心情就更好了,一边吃着狗肉,一边喝着美酒,再听着窦太后的疼爱话语,还有馆陶公主的唠叨,他是倍儿乐。
这么多年了,窦太后就没有为他亲手烧过狗肉,馆陶公主更没有这般唠叨过,仿佛回到小时候,兄弟姐妹聚在一起,说笑打闹,那是何等的欢乐。
若是景帝在这里的话,昔日之情就重现了。一想到景帝,梁王不由得神色黯然。
对景帝这个兄长,梁王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又爱又恨,爱恨交加。小时候,兄弟之情非常好,虽然后来为了各自的权势而明争暗斗,并不能抹煞兄弟之情,这是天性。
这次事情闹得这般大,梁王以为景帝不杀他,也要扒掉他一层皮。景帝只是打了他一顿,景帝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怒火,也从来没有打过他。梁王虽挨了打,并不恨景帝,他也是个明白人,要是换作他,直接砍头,哪会打一顿的。
对景帝的处置,他还是挺感激的。
窦太后陪着梁王,虽然她看不见,也是知道梁王吃得挺欢畅,不由得大是欢喜。
直到梁王吃完,窦太后把梁王紧紧搂在怀里,着实亲昵了老一阵,这才在馆陶公主的搀扶下,出屋而去。
窦太后一去,梁王欢喜无已。窦太后亲自为他下厨,做他最爱吃的狗肉,这说明窦太后很在意他,眼下这难关很快就会过去。只要这道坎一过,他梁王又会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那时,再来谋划夺嫡。
夺嫡这事,他谋划了数十年,要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次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小的挫折罢了。
成大事者,不是有很多挫折吗?只要不死,就有机会!
就在他欢喜之际,一个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束白绫。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弄来白绫?”梁王大是惊讶,打量着太监,眼睛瞪得滚圆。
白绫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处死人用的。每当送来白绫,那就是要人自尽,梁王不会不知道这点,要他不惊奇都不行。
“禀大王,小的特送来此物。”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你放屁!”梁王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冲太监喝斥起来:“这是要人自尽,你要谁自尽?”
“大王,这小的就不知了。”太监把梁王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极是害怕,不住向后退:“大王,太后的口谕。”
“说!”屋里就只有梁王一人了,太监把白绫送来,那不是要梁王自尽吗?要不是窦太后有口谕,他真的是要给太监几个耳光了。竟敢把这种物事送来,你还长不长眼睛了?
“太后口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阿武,你把天捅漏了,就得用你的脑袋补上去!”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梁王抓住衣襟提了起来。
“啪啪!”梁王一通耳光打过去,清脆响亮,他的手劲极大,太监一张脸肿得老高。
“看你还敢不敢乱嚼舌头!”梁王兀自不解气,气哼哼的骂道。
“阿武,你是天家血脉,当为天下表率。为娘心疼呀!”太监嘴里流出血来了,还不得不咬牙忍着,怒力把话说得恭敬。
窦太后的口谕,若是一个不恭敬,那就是大罪,太监心里很想哭。
“啪啪!”梁王的耳光不停的打在太监脸上,骂道:“你还敢乱嚼舌头。”
“大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敢乱说。”太监哭丧着一张脸。
“你还敢……”梁王又要再打,可是,他手僵在了空中。太监说得没错,这种事,太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说一句的。
要他相信窦太后会处死他,不是难,比登天还要难!从小到大,窦太后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对他极是呵护,适才还对他亲昵之极,还亲手为他烧狗肉,怎么可能处死他呢?
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
可是,太监的话言犹在耳,梁王要不信也不行。再一想,窦太后这么多年没有为他烧过狗肉,为何这次亲自下厨呢?
梁王这次犯的事很大,比天大,窦太后即使不罚他,骂他一顿,吓吓他才对。窦太后的举动违反常理,这事就值得好好思虑。
先前,他以为是窦太后呵护他,怜爱他,要保全他。现在看来,窦太后早已下了决心,这才为他做一顿狗肉,要他在离开人世之前,再享受一回母爱。
这种解释更合情理,可以肯定了。
“不可能!”梁王冲天一声咆哮,双拳紧握,眼睛发赤,呼吸声比牛喘还要响。
紧接着,梁王仿佛给雷霆劈中一般,身子无力,软软的摔倒在地上,直接石化了。
太监把梁王那样儿看在眼里,惧在心头,哪敢多呆,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抹冷汗。要是不跑得快,梁王发怒,把他的脖子拧断,那可不划算。
时间在无言中度过,过了许久许久,梁王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然,双手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母后,你为何要如此做?你为何要如此做?母后,你好狠心呀!我是武儿,你最疼爱的武儿呀!呜呜!”梁王仰首向天,无力的诉说起来。
不甘、气愤、恼怒、屈辱……诸般情感交汇,梁王时而咆哮,时而低语,时而嘀嘀咕咕,时而哭泣……
梁王明亮的眼中不再有神采,灰灰的,颤抖着伸出手,把头发披散,结成一条发辫,尾端系在窗格上,绕过脖子,向下一蹲,双眼发白,脸色憋得通红。
渐渐的,梁王眼中不再有神采,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几下,不再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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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窦太后斜靠在软榻上,馆陶公主陪在她身边。阿娇早已给馆陶公主请了出去,这种事,不能让她知晓,要不然,她会受不了。
梁王是阿娇的亲舅舅,对阿娇还是怜爱的,阿娇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让他不安。
“丫头,阿武呢?”窦太后身子不住颤抖,老眼中全是泪水,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阿母,老三,他……呜呜!”馆陶公主哪里说得出话来,那是她的亲弟弟,姐弟之情不错,唯有两行清泪直流。
“阿武!”窦太后大叫一声,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得老远,仰面便倒,又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馆陶公主慌了手脚,忙把窦太后抱住,只见窦太后嘴里的鲜血不住喷出来,一双手不时敲打着胸口。
梁王是她的心尖肉,她对梁王的感情比起对景帝和馆陶公主都要深厚。可是,她不得不下旨,处死梁王,对她来说,那是何等的打击。她的一颗心,已经破碎了,疼痛难忍,即使晕过去了,仍是疼得难受。
“快传仓公!快去把皇上找来!”馆陶公主真的是手足无措。
窦太后晕倒,那可是大事,长信宫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奔忙不已。
没多久,景帝急匆匆赶到,扑在软榻前,把窦太后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惊讶,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是因为阿武。”馆陶公主不住垂泪。
“老三?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惹母后伤心。老三,你给我滚出来!”景帝还不知道梁王被处死一事,不由得大怒,双拳紧握。要是梁王出现的话,景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对着梁王一顿暴打。
“皇上,老三走了。”馆陶公主的声音很低,很低。
“他真是不孝!母后病了,他却……”要不是景帝的耳音不错,还真听不见。景帝双眉一轩,冷哼一声,突然明白走了二字的含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身子发僵,呆在当地,喉头咕咕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还不都是你,把老三给母后处置,母后不得不……”母亲杀子,那是人间惨剧,馆陶公主哪里说得下去。
“啪啪!”景帝重重两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自责不已:“都怨朕!都怨朕!”
“启儿,过来!”经过仓公的抢救,窦太后适时醒来,气息微弱,冲景帝招手。
景帝忙拉着窦太后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凉一片,仿佛冰块似的,不由得更加惊心,嘴一张,就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是找不到说词。
“启儿,阿武走了,你可要保重!”窦太后一双老手不住在景帝脸上抚摸着,仿佛珍宝似的。
窦太后两个儿子,梁王已死,景帝自然是更不能出事了,若是再一出事,她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母后,都怨皇儿,都怨皇儿!”景帝眼泪象水一般涌出来,自责不已:“皇儿把老三交给阿母发落,本意是要保全他。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儿的弟弟,皇儿恨他,可是皇儿狠不起心,无法处置他。皇儿是想,母后宠爱他,把他交给母后发落,皇儿对群臣也有个交待。”
景帝和梁王的兄弟之情不错,要景帝狠心杀自己的亲弟弟,还真是折磨人。若是既给群臣一个交待,能平息事端,又能保全梁王,留他一命,这是最好的结果。
要留梁王一命,只有把梁王交给窦太后处置了。到时,景帝可以对群臣展开“情感攻势”,说这是窦太后的主意,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太伤窦太后的心。只要他说得动情,群臣会理解他的难处。
毕竟,汉朝以孝治天下,把孝之一字看得极重,景帝这也是敬孝。
“启儿,别说了,别说了。”窦太后紧紧搂着景帝,不住在景帝背上拍着:“启儿啊,你念着兄弟之情,为娘心里欢喜!阿武泉下有知,他也会欢喜。启儿,阿武他那是非死不可!他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不得不死!老身在,他就做出骨肉相残的事,若是老身不在了,他还不把你的儿子,老身的孙子全杀光?”
以梁王的性格,真要窦太后不在了,他就是无牵无挂,没他不敢做的事。若是景帝立儿子为太子,说不定景帝立一个,他就杀一个,骨肉相残的惨剧会越演越烈。
除非景帝痛下杀手,把梁王处死。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梁王一定会变得更加阴险,行事更加隐秘。即使景帝怀疑他,也不一定能找到证据,要拿他正法也没辙。
要想不再上演骨肉相残的惨剧,只有让梁王死一途了。窦太后对梁王的性子最是了得,不得不忍痛杀了梁王。
“阿母,老三不会的,不会的!”景帝不住安慰窦太后。
“启儿,为娘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他一定会这么做。”窦太后强撑着道:“启儿,你赶紧把这事诏告天下,就说是老身处置的阿武。”
“母后,此事万万不可!”馆陶公主忙打断窦太后的话。
这已经是让人够心酸的事了,要是再诏告天下,那就更加不得了。
“还有那么多的诸侯王,他们一心盯着皇位,就得用这事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绝了那非份之念!”窦太后的声音并不重,却是不容置疑。
景帝了解她,每当她如此说,那就是不容更改,只得点头道:“母后,皇儿知道了。”
“快去!”窦太后催促起来。
景帝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景帝一去,窦太后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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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府,刘安正与淮南八公聚在一起,商议大事。
“梁王真没用,睢阳城是天下间有名的坚城,竟然给周阳一鼓而下。”李尚不屑的咧咧嘴,他们对梁王有着无比的信心,结果却是与他们的预期正好相反,要他们不失望都不行。
“你们说,皇上抓了梁王,会如何处置?”刘安眉头一皱。
“还能怎样?太后肯定会又哭又闹,不吃不喝的相逼,即使皇上想处置梁王,也不可能,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苏飞摇摇头道:“大汉呀,当家作主不是皇上,是太后!”
“在下也是这般以为!”
淮南八公不断表态,看法相同。窦太后对梁王的宠爱,天下皆知,窦太后绝不会让梁王有事的。
“孤也是这般以为!”刘安笑了:“梁王这事一出,朝廷的威望就大跌。以后,要是有诸侯王谋逆,朝廷也不好再下重手了。哈哈!”
刘安没说错,此例一开,仿效者肯定不绝,朝廷不能重处。
“父王,梁王给太后处死了!”刘迁快步而入,手里拿着一枝精致的铜管。
“休要乱说!太后怎么可能处死梁王呢!”刘安根本就不信。
“父王,这是朝中廷寄,说得明白。”刘迁把廷寄递给刘安。
刘安接过,手忙脚乱的展开,一瞧之下,脸色大变:“太后真把梁王处死了!”
“不好!孤还有几封书信没有追回来!”刘安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手中的廷寄砸在地上。





大汉帝国 第七十九章 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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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对阵
梁王之死,对诸侯王来说,那是一场地震,让他们心惊胆跳。
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骄横过人,窦太后处处护着他。没想到,窦太后亲自下旨,处死梁王。这事,对诸侯王的打击比起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诸侯王虽然都是刘姓,是宗亲。可是,他再亲亲得过梁王吗?连梁王都给处死了,若他们犯了事,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那些有非份之念的诸侯王不得不敢收起觑觎之心,老老实实的做安乐王爷。
当然,最担心就要数淮南王刘安了。不久之前,梁王据守睢阳,准备与朝廷对抗时,他满以为睢阳城高垣厚,足以抵挡不少时日。只要战事久拖不决,不论谁胜谁败,朝廷的威望都将大降,他就有机会了。一时兴起,写了几封书信给各地诸侯王。
哪里想得到,睢阳城一鼓而下,梁王成擒,这让他大是惊讶,立即派人去追回书信。
送信的兵士太卖命了,竟然一路送到地头,连追赶的兵士都没有追上。那些诸侯王接信后,就不再归还,还说上一大通好话,反过来安慰他。
诸侯王打的什么主意,刘安不会不知道,一旦有利可图,就可以把刘安给卖了。当然,诸侯王抓住了把柄,还可以威胁他,捞取好处。
对这些事,刘安是有些担心,却不严重。因为以他想来,梁王不会有事。只要梁王不会有事,朝廷连谋逆都不能重处,他写几封书信,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梁王竟然给窦太后处死,这无异于在向诸侯王宣告:休要谋逆,朝廷不会手软!
如此一来,刘安就是如坐针毡,一想起那些书信,就心神不宁。千方百计讨要,却是讨不回来。原因很简单,朝廷没有表明太度以前,此信没多大用处。一旦朝廷表明了态度,这书信就是奇货可居了,谁会归还?
且不说刘安如何心神不宁,讨要书信。
朝中有了新面孔,那就是韩安国,给补了御史大夫。韩安国这人有才具,在平定七国之乱时,立下大功。再者,这次他不顾危险,跟随梁王去长安,一路随侍,小心侍候梁王,就连梁王也是感慨“时难见真心,韩安国如此忠臣,孤没有听他的,致有今日之囚”。
景帝是知道韩安国这个人的,知道他的才具,就把他补了御史大夫。
跟随梁王一起起长安的枚乘、庄忌和司马相如三人,也给景帝赐予博士。景帝这是念在兄弟之情份上,给他们的恩赐。
可是,这三人确实有真才实学,一手好文章,天下难有人能及。枚乘和庄忌就不说了,那是名闻天下的名士,学问大家,赐他们博士,不会有人有异议。
至于司马相如,虽是名不见经传,声名不显,枚乘和庄忌对他极是推崇,景帝赐他博士也就在情理中了。
对于梁王的子女,景帝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并没有做得太绝。把他们贬为庶民,夺了他们的爵位,却赐给他们大笔钱财,足够他们生活了。
对这般处置,窦太后也无异议,对景帝的处置,大加赞赏。
再怎么说,梁王的儿女,是她的孙子,窦太后自然是念着他们。
梁王一死,立太子的最大障碍就不存在了,景帝立太子之事,水到渠成,只差择机诏告天下罢了。
可是,窦太后的却一病不起,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梁王之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任何一个母亲,不得不处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都会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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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城,帅府。
周阳面前摆满了地图,正扑在地图上,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看着。
“大帅又在给地图相面了!”李广摇摇头,嘀咕起来。
“飞将军,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周阳头也没抬的问道。
“大帅,你听见了?”李广有些意外。
“你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谁会听不见?”程不识取笑李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广可不服气,顶一句嘴,马上就问道:“大帅,你老看地图,看来看去,看了这么多天,你选定了战场没有?”
“光看地图,还不能确定,得等赵破奴他们回来,我才能定。”周阳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打量着朱买臣道:“主簿对闽越极为熟悉,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可是,这次的打法有些不一样,对这地理一定要熟悉,要做到心中有数。”
朱买臣虽是对闽越极熟,也不可能做到哪里有路,哪里有小道都知道的份上。真要如此在话,除非神仙。而周阳这一次的谋划很宏大,就是要让人闽越军队一个也逃不掉。
要做到这点,难度极高。兵败如山倒,即使闽越军队不是汉军的对手,一旦了打败仗,脚上抹油开溜的话,汉军要追很难。即使是在空旷无垠的大漠之上,骑着战马去追,也不见得能做到一个不留。
更别说,这还是闽越,地形复杂,有不少山地、从林,一旦给闽越军队钻到大山里去,汉军就没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闽越多险关要隘,闽越军队分兵把守,闽越军队一败,要逃非常方便,而汉军要追击很难。
因为山地、丛林作战的难度很大,更非汉朝新军所善长。即使派出会稽驻军,也不见得能夺下来。
闽越军队逃得越多,后果越坏,清剿越困难。是以,周阳必须要把闽越军队全歼,不能有一个逃掉。
“赵破奴回来了!”周阳眼睛一翻,双目中精光闪烁。
只见赵破奴一身的灰尘泥土,大步进来,冲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卫青、张通以及一干奉命查探地形的兵士,齐向周阳见礼。
周阳一打量,只见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疲惫,身上、脸上全是尘土。光是瞧这样儿,就知道他们没有偷懒,肯定是认真侦察过了。
“你们探察得怎样?”周阳一挥手,直接问正事。
“禀大帅,没问题。”赵破奴很是兴奋:“这里地势虽然险要,闽越在山上筑有关隘。可是,有一条隐秘小道,可以直逼关后,居高临下,一通石块就足以拿下来。”
赵破奴一边说,一边指着地图,大声给周阳讲解起来。
“你确定?”周阳眉头一挑。
“禀大帅,我亲自攀上去了,绝对不会有错。”赵破奴信心满满,略带遗憾的道:“可是,这路太窄,不能上去太多人。”
“只要有人能上去便成!”周阳笑道:“居高临下,这么一通砸,必然混乱,再趁机进攻,必然得手。卫青,说说你的。”
“诺!”卫青应一声,指着地图给周阳解释起来。
他奉命之后,带人亲自侦察过的,对地理极为熟悉。他的讲解与赵破奴完全不同,他很有眼光,哪里可以伏兵,哪里可以奇袭,他讲来头头是道,深得用兵诀窍。
听着他的讲解,李广、程不识他一脸的惊讶,一个小小的军侯,竟然有如此眼光,真是不多见。怪不得周阳亲点他去,还真是有识人之明。
卫青讲完,张通再来讲。张通讲完,其他军官再讲。
“好了,你们出去!”等他们讲完,周阳手一挥,赵破奴他们施礼告退。
“大帅,现在可以确定了?”李广一脸的希冀。
“可以确定了,战场就选在这里!崇谷!”周阳右手重重敲在地图上:“此处离闽王城不远,我们到了这里,邹郢一定会前来迎战。”
“过了这里,无异于就到了闽王城,邹郢他是不会让我到达闽王城的。”程不识大是赞成周阳的谋划:“他一定会率领大军前来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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