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呼!”周阳吸口凉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神,道:“在说后面的事情之前,我们先把伤亡核实。这一战,我们战死、冻死一万两千四百八十三人!伤六万八千余人。其中,重伤三万一千多,余者轻伤。”
有道是歼敌一万,自殒八千,虽然周阳处置得宜,汉军战力强悍,毕竟匈奴太多了,是汉军的八倍之多。不要说正面厮杀,就是放点冷箭,就足以给汉军造成不小的代价,尽管汉军的防护能力很好。
汉军用一万两千多的战殒代价,换了近两百万匈奴,战殒比是一比一百五,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远远超过了汉朝全盛时期的一比二十的伤亡比。
就算把匈奴的牧民去掉,用一万两千多的战殒代价,干掉匈奴六十万大军,差不多是一比五十了,仍然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汉军的伤亡,主要是在匈奴突围之际造成的。那时节,匈奴大军在军臣单于的指挥,不要命似的冲锋,前赴后继,箭矢如雨,虽然汉军的盔甲防护极好,绝大多数箭矢没有效用。可是,眼睛中箭的汉军仍是不少,射中眼睛不一定死,大多数归入了重伤之列,却也有不少汉军因此而战死。
周阳很想把眼睛也保护起来,可是,真要那样做的话,汉军就没法作战了,这代价周阳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付出。
汉军的身体虽然强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如此酷寒,冻伤冻死,再所难免。
综合这些因素,汉军就有了这些伤亡。
“哎!”
尽管汉军取得了空前大捷,可是,一想起这些战殒的弟兄们,众将仍是一阵默然,心情沉重异常。
历史上的汉朝,虽然击破了匈奴,却是付出了“户口减半”的高昂代价,用几万人伤亡的代价取得击破匈奴的大胜,已经是非常小的代价了。
静默一阵之后,周阳接着道:“代价固然让人心情沉重,可是,我们也要看到,我们此战取得的辉煌战绩……”
一提起战绩,众将不由得精神一振,沉痛之情暂抑,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赞扬的话语。不是他们好自我吹嘘,实在是这是自三王五帝以来,最为巨大的胜利!
“匈奴在龙城聚集了一百八十余万,给我们一举围住,全部干掉!”
李广抚着额头,红光满面,虎目中光芒四射,声音特别高:“虽然他们大多是死于自相残杀,死于饥饿,不是我们杀死的,可是,若无我们驱赶,创造如此的情势,匈奴也不会如此狠杀一通。是以,末将以为,这也要算我们的功劳!我李广天生不喜争功,可是,这是实情,不得不说!”
他的话太有道理了,匈奴虽然贵壮贱老,自相残杀不会手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自相残杀吧!若无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创造如此情势,逼迫匈奴自相残杀,匈奴是不会如此死法,这功劳当然要记在汉军头上。
“对!末将赞成!”程不识率先表态赞同李广的话语。
“对!末将赞成!”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他们齐声附和。
“你们放心,皇上会把功劳记在兄弟们头上的!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周阳调侃一句,引得众人大笑。
“除了给我们围住的匈奴,仍是有近十万匈奴逃走了,可是,他们没有活出来,给冻死饿死在龙城附近!”程不识抚着额头,笑呵呵的发表看法:“他们以为,不给我们驱使,他们就能活命了?休想!”
这近十万匈奴逃出去,是在汉军初到龙城,驱赶之际。那时节,虽然因为军臣单于要祭祀冒顿单于,匈奴赶去龙城,所占范围缩小了很多,这给汉军的驱赶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汉军抓住这一良机,把匈奴象赶羊子一样驱赶到一起。
汉军只有二十五万人,不可能不放走一个匈奴。不要说二十万汉军,就是翻一倍,五十万汉军,也会有匈奴趁机逃出去。
可是,匈奴的牛羊食物马奶子全部落到汉军手里了,他们即使逃出去,没有吃的,还不给活活饿死?
在龙城附近数百里范围内,到处都是匈奴的尸体,就是最早逃出去的那些匈奴的遗尸,便宜了饿狼。
“我们缴获的牛羊,不知道有多少,没人清点,只知道很多。我们筑完城,吃了这么久,连一半都不到!”卫青脸上泛着红光,大声说起牛羊之事。
近两百万匈奴赶来龙城,拖家带口,赶着龙羊前来,可以说,整个匈奴的家当十之七八都在龙城,全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
如此众多的牛羊,要想清点就会花费很多时间。更别说,当时大战正酣,谁会来清点呢?干掉匈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清点牛羊之数。是以,到了现在,缴获了多少牛羊,成了一笔糊涂账,谁也不知道有多少。
周阳他们只知道很多,得以千万为单位,也许是几个千万之多,也许是十几二十个千万之多。具体的数目,只有伟大的昆仑神才知道。
“大帅,这些牛羊怎么处置?我们吃又吃不完,得想个办法?”公孙贺眉头拧着,嘀咕道:“缴获太多了,也让人操心呀!”
“哈哈!”众人给他的调侃逗乐了,发出一阵畅笑声。
“这种心,我乐意操!”周阳不以为意,道:“今日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要议议这事。这一仗打完了,并不是说从此天下太平了,大漠安然无事。相反的,大漠仍有隐患,得处置好,要不然,数十年后,大漠又会生出事端!”
“有道理!有道理!”众将很是赞同周阳这话。
卫青用力点头,剖析道:“大漠毕竟太广,光靠大汉之力,难以镇守,大汉是鞭长莫及。是以,要想大漠安然无事,大汉还需费一番功夫。”
“卫将军说得对!”周阳眉头一轩,眼中光芒四射:“我思前想后,此战之后,大汉还需要向大漠深处进军,要拿下狼居胥山!大汉之所以需要这次进军,一是不能给匈奴任何念想。龙城没了,狼居胥山必将成为匈奴的圣地,狼居胥山在,匈奴就有寄托,就有希望,就有念想,拿下狼居胥山是必须的!”
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祖的地方,历代单于的灵位就在这里,是匈奴心目中的圣地。可以想象得到,龙城给汉军拿下后,狼居胥山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急剧提升,是匈奴的最后希望。那些不甘心失败的匈奴就有了寄托,若是汉朝不拿下的话,这里必将成为反叛的源地。
拿下狼居胥山,对于汉朝来说,百分百需要。
“大帅看得远,我等信服!”李广他们深知狼居胥山的重要性,对周阳的说法,不敢有丝毫异议。
周阳微一点头,接着剖析道:“其二,大汉之军必须横渡绝域,以此向匈奴宣示兵威!绝域,一向给匈奴视为天险,以为大汉不可逾越,大汉就是要横渡绝域,打消匈奴的念头,要匈奴知道,大漠挡不住大汉的大军!”
“只有如此,匈奴才会彻底死心!才不会有丝毫二心!”周阳右手紧握成拳,大声作结。
龙城大战之后,匈奴已经给击破了,从军事角度说,完全没必要再向漠北进军。可是,政治上需要,就得进军。
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有句名言,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继续,政治上需要,军队就得行动。不如此,匈奴一定会以为绝域可恃,漠北安全,那些不死心的匈奴残余就会聚集在漠北,等待有利时机。
若汉军到了漠北,他们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会破灭,不敢再有反叛之事。周阳看得远,谋得深。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周阳的眼光越来越老练了。
“大帅之言极是有理,末将深表赞成。”李广不住点头,一脸的赞赏之色:“可是,这和牛羊有何干系?”
说的是牛羊,周阳却说起了大漠中的隐患,这二者有何联系呢?众将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说,把牛羊留下一部分,其余的赶回去,分给边关的百姓。这些年,边关百姓深受匈奴之苦,这是对他们的补偿。”周阳语调沉痛:“虽说补偿不能挽回损失,可是,我们还是要努力!”
“嗯!”众将不会有异议,点头赞同。
“另一部分,就在龙城宰杀,制成肉干。”周阳眼中的光芒依然强烈:“来年进军之时,大军就在龙城补充肉干,可以减轻不少负担。这也是我决定不把匈奴杀光的原委所在,这些匈奴就让他们做苦力,宰杀牛羊、制作肉干,就是他们向大汉尽忠的第一件事!”
“原来大帅还有如此的深谋!”众将恍然大悟:“匈奴一向不把大汉百姓当人看,在他们眼里,大汉百姓是猪狗。这下好了,他们成了我们的苦力,我们把他们当猪狗一样对待!”
匈奴为祸千年,多少华夏百姓成了匈奴的苦力,给匈奴做牛做马,任由匈奴驱使。今天,风水终于轮流转了,轮到汉朝驱使匈奴做苦力了,众人大是欢喜,发出一阵洪亮的畅笑声,快活不已。
“我们还缴获了数以百万计的骏马,这要如何处置?”李广眉头微拧,问道:“是留在这里,来年大军到了这里骑乘?”
“留下一部分,其余的赶回去。”周阳扫视众将,以笃定的口吻道:“来年大举,不会是出动二十五万大军,而是会出动四十万、五十万,甚至六十万。除了我们,会骑马的兄弟们不多,得先让他们好好练练骑术!”
来年的汉军大举,那是政治上需要,需要出动的军队很多。若是只出动十来万,二十万军,对匈奴固然有震慑效果,却不太大。汉军出动得越多,对匈奴的威慑越大,这是必须的。
汉朝的战马基本上就在周阳手里,别的军队还没马可骑。把这些骏马赶回去,让别的汉军练习骑术很有必要,众人点头赞同。
“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冒顿老贼的坟墓必须挖掉!”周阳猛的站起来,气势放开,神态威猛,双目如电,瞪着龙城西北方向。
“啊!”李广他们大是意外,惊呼一声,跳将起来,个个欢喜不已,仿佛又取得了一个龙城大捷似的:“立马就去!”
大汉帝国 第八十一章 《破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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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破龙城》
在匈奴所有单于中,李广他们最恨的便是冒顿单于。冒单平城围高祖,遗书谩高后,让无数人汉人为之切齿,虽然数十年过去,这种痛恨之情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是更加强烈了。
“冒顿老贼,你也有今日!”李广挥着拳头,硕大的头颅不住晃动,一张大嘴直接裂到耳根了。这可是他这辈子听到最让他欢喜的话语之一。
“冒顿老贼,程不识要掘你的坟!”程不识用力的挥着胳臂,牙齿咬得格格响,虎目中精光暴射,不住在地上蹦着。
“冒顿老贼……”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丁隽、张通,个个挥着胳膊,一字一顿的骂起来。
“都别急,先坐下来!这事,我们得好好议议!”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周阳竟然一副不急不徐的态度。
“大帅,还等什么?先挖了再说!”李广心急之人,抢着埋怨起来。
不能怪李广,实在是掘冒顿坟墓这事太让他们欢心了,他巴不得马上就去掘掉,哪能等待,哪怕片时也是一种折磨。
“是呀!大帅,先掘了吧!”程不识、卫青他们大声附和。
“先坐下来!”周阳却是脸一肃,道:“冒顿老贼固然可恨,他困高祖、谩高后,华夏从未如此蒙羞,让人气愤。可是,你们要想到,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不仅仅是为了泄愤!如仅仅是为了泄愤,还不如不掘。”
这话语调不高,却自具一股威势,让人不敢抗拒,李广他们只好暂抑焦急之情,坐下来。
“大帅,这掘墓还有讲究不成?”李广是名将,用兵打仗是行家里手,至于政治方面的事务,他就不善长了,难以理解周阳的意思,率先询问起来。
他这话正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要问的,无不是打量着周阳,静等周阳解释。
唯有卫青,双眉紧拧,陷入沉思中。卫青之所以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名将,不仅仅在于他有着杰出的军事才干,更在于他有大局观,能从全局着想,是个优秀的战略家。周阳的话提醒了他,若有所悟。
周阳并没有回答李广的问话,而是打量着卫青,问道:“卫青,你想到了?”
“大帅,先前末将未曾细想,经大帅提醒,末将略有所得。”卫青沉吟一阵,很是谦逊的回答。
“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知晓。”对卫青的反应能力,周阳很是赞赏。卫青能成为千古名将,能创造“单于夜遁逃”的传奇,确非幸致,在于他有过人的才具。
“诺!”卫青领命,先是一通谦逊的话:“末将略有所思,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大帅指正。”
“哎呀!卫将军,你快说呀!卖什么关子,文绉绉的,你是将军,又不是臭文人!”李广很没好气,大声催促起来。
他的催促立即引来程不识他们大声附和。
“诸位,你们试想,冒顿老贼一统匈奴,破东胡,走月氏,困高祖,谩高后,这是匈奴千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事。”卫青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始给他们解释了:“冒顿老贼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超越任何一个单于,比起匈奴信奉的神祗,昆仑神也不会逊色……”
“这倒是!”李广对此言大是赞同,接过话头:“匈奴为了这老贼,甘愿流干鲜血,不计生死要夺回他的坟墓!虽然我痛恨这老贼,可也不得不说,这老贼能让匈奴如此爱戴,可以不计生死,人生若此,没甚好遗憾的了!”
“是呀!人生若此,夫复何憾?”程不识也是忍不住附和一句:“虽然老贼为祸之烈,前所未有,却不能不承认老贼的确是非凡了得!”
匈奴为了夺回冒顿的坟墓,不计生死,前赴后继,跟疯子没区别,是李广他们亲手把匈奴的热情打掉。对此事,他们是感慨良多。
做为敌人,他们痛恨匈奴,却并没有抹煞冒顿的可贵之处,这种胸怀才真正难得!
“冒顿老贼围过高祖,谩过高后,华夏之耻辱,前所未有,谁都有愤恨之心。”卫青虎目中厉芒闪烁,恨声不已:“就是我,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啖其髓、挫其骨、扬其灰,可是,冒顿老贼是匈奴最伟大的单于,他的坟墓我们一定要挖掉!”
卫青一脸的愤恨之色,右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格格的响声。
“挖冒顿的坟墓,不是为了泄恨,当然,只有挖了他的坟墓,我们才会欢喜!”周阳接过话头,接着剖析起来:“掘冒顿老贼的坟墓,是为了灭掉匈奴心中的寄托,要让匈奴从此以后没有念想,无从寄托他们的希望。若冒顿老贼的坟墓还在,匈奴一定会到他的坟上去哭诉,久而久之,就会滋生出反叛之心,是以,冒顿老贼的坟必须掘掉!”
略一停顿,周阳眼中光芒闪烁,声音陡转高亢:“不仅冒顿老贼的坟墓要掘掉,龙城所有单于的坟墓都要挖掉!还有,龙城也要毁掉!”
这些措置虽然看上去残暴,却是必须。若是只挖冒顿的坟墓,那么,没有了冒顿的坟墓,匈奴难道不能去其他单于坟头上哭诉?是以,所有单于的坟墓都要挖掉。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是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若是不把龙城毁掉,即使没有了历代单于的坟墓,匈奴难道不会来到这里祭拜哭诉?
只有连龙城都毁了,才能让匈奴要祭拜都没地儿。当然,在最初一段时间里,匈奴会想毁得了单于的坟墓,神圣的龙城,却是毁不掉他们心目中的坟墓与圣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的老死,匈奴的后人就不知道这些了。到那时,圣地龙城只存在于传说中,具体在哪里,他们连地方都找不到。再过一些时间,兴许匈奴连龙城都不知道了。
若是不毁掉龙城,匈奴世世代代都知道龙城所在,都会来此祭拜哭泣,滋长仇恨之心,不屈的种子主会发芽,总有一天,匈奴会再度反叛。只有如此,才会不给匈奴留下任何反叛的可能!
“一定要毁掉龙城!”李广他们是优秀的将领,并不是出色的政治家,对周阳所谋划之事,不见得很明白。可是,他们痛恨匈奴,只觉这事大快人心,无不是大声赞成。
“这是破!破了之后,就得立!”周阳在众人的赞成声中,话锋一转:“我想过了,我们把冒顿老贼的坟墓掘了,就在那里立一块汉碑!”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笑声高亢洪亮,欢畅之极。
“冒顿老贼强横,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坟墓所在之地会成为我们纪功所在地,妙事!妙事!”这次,老将程不识没有把发表看法的机会认给李广,抢着说话。
“没有比这更妙的事儿了!拿酒来,我要痛饮三百杯!”李广拈着胡须,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
冒顿困过高祖,谩过高后,曾经一度想入主中原。汉朝把纪功的碑放在他的坟墓所在地,对冒顿那是莫大的讽刺,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事儿了。
不仅李广突然酒兴大发,吵着嚷着要痛饮三百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哪一个不是如此?他们是武将,好的就是杯中物,如此妙事当前,岂能不痛饮?
“先别忙着饮酒,等事议完了,再饮不迟。”周阳却是手一挥,阻止他们。
李广他们虽是不太情愿,仍是遵从周阳的意思,问道:“大帅,还有什么要议的?”
“之所以要立这块碑,不仅仅是为了讽刺冒顿老贼,而是要给匈奴留下一根刺,要让匈奴永远知道大汉的强盛,大汉的兵威!”周阳搔着额头,道:“当初出发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想到了,却不知道这篇文章如何来做?你们都来出出主意,这碑上写些什么好?”
当初得到单于起兵的消息时,周阳感到压力极大,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击破匈奴。至于击破匈奴以后,汉朝该采取何种举措,根本就没有想过。不是周阳想不到,是没有时间让他去想,因为繁重的军务占去了他的精力与时间。
如今,匈奴给击破了,就要处理这些事了,方才想到,当初有缺失,没有谋划获胜之后的事宜。这立碑一事,不是夸功,而是要威慑匈奴,让匈奴永远害怕。
想想历史上,霍去病封狼居胥,在狼居胥山立了一块汉碑,让匈奴惊惧难安,就在于那不仅仅是一块石碑,代表的是汉朝的强盛,代表的是汉朝兵威,这很好的震慑了匈奴。
后世有些读书人,没有理解到霍去病的用意,指责霍去病夸功而立此石碑,纯属乱指责。
“这个……”众将感到难办了。
“呵呵!大帅,这事你问我们,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那些读书人呐!”李广抚着额头,呵呵直乐:“要末将冲锋陷阵,末将没二话。可是,大帅,你要末将想这些笔墨事,你就别找末将了!末将只会打仗,不会做文章。”
他这话是代表一众将领说的,这些将军,打仗是行家里手,说到做文章那就是难为他们了。他们拿着笔不是用笔,是在使剑。
“大帅,这事还是你自个想吧,我们饮酒去!”卫青也撇清了。
他这一提议,众将轰然叫好,叫兵士送来马奶子,抓着革囊,痛饮起来,舒畅之极,快活异常。
“大帅,拿着!”李广把一革囊马奶子递给周阳,猛饮一口,笑着笑到周阳身边:“大帅,饮酒吧!这才叫痛快!依我说呀,想不出好文章,我们就不写文章了,就写上大帅破匈奴于此,不就得了?”
“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于此!”程不识接过话头,笑嘻嘻的道:“这更痛快!”
众将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却没有一句能用的。
周阳喝着马奶子,搔着额头,大是后悔,为何当年没有去做文学青年,学习写文章呢?实在不行,去写两本架空,练练手也是好的。
刻石勒功的文章不能乱写,一定要写好,要写得有气势,一定要有雷霆之力,具有震慑之效。要不然,文章写得不好,反而会给匈奴讥嘲,起不到震慑作用。
坦率的说,窦宪北击匈奴,其战功远远不如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和卫青的单于夜遁逃,可是窦宪燕然勒功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大。原因就在于班固的一支如椽巨笔,写出了一篇煌煌之言,对匈奴的震慑效果巨大。
有时候,一篇文章抵得上千军万马,若是在纪功碑上刻上如许文章,对匈奴的震慑效果会更好。
周阳前思后想,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做文章这事,需要灵感,周阳没有灵感,要写文章根本不可能。更别说,他还不善长此道。当然,不善长做文章的人,并非没有好文章,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罢了。刘邦的《大风歌》便是很好的例子。
“我怎么不把司马相如带上呢?”周阳大是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想到此点。
窦宪当年北征,不就是带上著名的史学家班固,才有了“勒燕然铭”么?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带上一个文学巨匠很有必要,当初却虑不及此,后悔晚矣。
“大帅,皇上的旨意。”就在周阳沉思之际,只见赵破奴急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枝铜管,递给周阳。
“皇上的旨意?”李广他们不再饮酒,打量着铜管,脸色凝重。
“快拿来!”周阳一把夺过来,抽出绢帛,三两下展开,浏览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惊讶之色,死盯着绢帛,好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似的。
“大帅,皇上怎么说?”
“难道出事了?”众将很是惊异。周阳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很少有见他如此惊讶的事情,由不得众将不多所猜测。
“出事?出什么事?”周阳有些惊奇,打量一眼众将,目光再回到绢帛上,再次浏览起来,一颗头颅从左至右,不住晃动,嘴里喃喃有词,一脸的陶醉之色,比起饮了千杯醇酒还要让他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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