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你……”军臣单于原本低垂的头颅一下子昂起来,眼中满是怒火,瞪视着周阳。让单于跳舞助酒兴,那是侮辱,千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匈奴历史上,那么多的单于,有哪个单于有此“荣幸”?军臣单于哪能不怒的。
“你还瞪眼了?好大的胆子!”李广怒喝一声,宛如雷霆,很有威势,伊稚斜、中行说他们听在耳里,一个激灵。
军臣单于胆量奇大之人,虽是成了阶下囚,这份傲气还是有的,并没有惊惧,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跳,是吧?好啊!来啊,把衣衫拿来!”周阳云淡风轻的道。
“好嘞!”赵破奴欢呼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妇人衣衫朝军臣单于面前一扔,笑嘻嘻的:“单于,你快扮妇人吧!我们都想知道,堂堂匈奴的单于,穿上妇人的衣衫,象不象妇人?”
这番调侃,又博得一个满堂采,周阳他们哄笑不已。
“你杀了我!”不仅要跳舞,还要堂堂单于扮成妇人跳舞,人生之辱莫过于此了。军臣单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阳,大喝一声:“我是单于,宁死不受辱!”
与其受这种辱,不如死了的好,军臣单于真的愿死。
可是,周阳哪会让他得逞,冷笑一声道:“单于说了十三个字,一个字,十条命,杀一百三十个匈奴!”
“诺!”汉军领命,把一百三十个吓得没有血色的匈奴押来,一片刀光过后,人头落地。
“你……”军臣单于目眦欲裂,指着周阳,想骂又骂不出来。
周阳这一手,正好打在他的要害上。依军臣单于的胆量,对付他不容易,对付这些匈奴,更易让他屈服。因为军臣单于战败,他对匈奴有一种负罪感。再说了,如今的匈奴幸存不多,每死一个,就会让军臣单于一阵抽搐。
“十个!”周阳右手食指轻轻一摇。
刀光闪处,又是十颗人头滚落。
“你不是单于了,你如今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字:服从!”周阳冷冷的打量着军臣单于,轻描淡写的道,仿佛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大汉帝国 第八十九章 单于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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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单于屈服
“……”
这完全是命令!单于只有命令别人的份,谁敢命令单于?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倍觉扎耳朵。堂堂单于,何时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
军臣单于紧抿着嘴唇,双拳紧握,想拒绝,又不敢。想应允,那是耻辱!匈奴败亡,耻辱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再有此事,那不是耻上加耻么?
伊稚斜他们惶恐难安的打量着军臣单于,想说话,又不敢。劝说军臣单于不应允,就会人头落地。对于周阳来说,留下数万匈奴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若是惹恼了周阳,把他们全杀了也不是问题。
对周阳这种出生入死的人来说,砍人头跟砍木头没差别,区区匈奴残余,有何不敢杀的?
望着羞愤、惊惶集于一身的军臣单于,周阳却是不当回事的样儿,好整以暇的吃着羊肉,喝着马奶子。
不仅周阳如此,就是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哪一个不是一副欣赏态度呢?
要让匈奴的单于如此惊怒、羞愤不是难得遇到,是很难遇上,众人好象打量跳圈猴子似的盯着军臣单于。
“呼!呼!呼!”
军臣单于张大嘴巴,大声喘气,脸色通红,好象喷薄的火山,即将爆发似的。
不等周阳将令,汉军兵士把环首刀高高举起,比在匈奴脖子上。匈奴吓得惨叫不已,一片哭爹叫娘之声响起。
让人意外的是,军臣单于慢慢的弯下腰,捡起衣衫。他双手颤抖,一袭衣衫仿佛万斤之重一般。
“完了!”伊稚斜他们看在眼里,长叹一声。
匈奴已经完了,再有这事,这脸面丢尽了!
在周阳他们的注视下,军臣单于极其缓慢的穿着衣衫,他的双手瑟瑟发抖,拿着一袭衣衫,仿佛握着泰山似的。
伊稚斜他们不忍再看,唯有闭上眼睛,他们的心在滴血,在颤抖!
军臣单于虽是阶下囚,要让他屈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一成,军臣单于彻彻底底的屈服了,自此以后,要他东便东,要他西便西,军臣单于最后一点斗志都不复存在了。
“干!”
李广、程不识他们深知此举对军臣单于,对匈奴的意义有多大,无不是欢喜不已,举起革囊痛饮。
若问匈奴中,谁的胆子最大,舍军臣单于不会有别人。连他都不得不跳舞助兴,还要穿上妇人衣衫,还有比这让人欢喜的么?
军臣单于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在身上,双手紧握成拳,身子有些发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当众穿上妇人的衣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非常别扭。可是,情势逼人,他又是不得不穿,那感觉是羞愤难当,若是地上有一条小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了。
偏偏让他更加不爽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李广大嘴一裂:“跳舞呀!还愣着做什么?扮妇人扮上瘾了?”
李广的话声并不高,还透着欢喜劲头,可是,军臣单于听在耳里,犹如惊雷在耳际炸响,脑中嗡嗡一片,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还不得强忍心惊,生涩的扭动身子,开始跳舞。
作为匈奴的单于,军臣单于对匈奴的舞蹈熟之极矣,要他跳舞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今日他的跳舞动作极为生涩,比起初学者都不如。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天上打雷,还是劈在他的头上,把他劈死,那样的话,一了百了!
“这也叫舞?弄只猴子,蹦两个圈圈,也比你跳得好看!”程不识虎目一瞪,眼中光芒四射,一根羊腿骨朝军臣单于砸了过去了,上面粘着口水,很是晶莹。
这是轻蔑,这是侮辱,若是在往昔,军臣单于一定会怒吼一声,你竟敢如此蔑视大单于,拉出去砍了。然而,此时的军臣单于不得不做一回睁眼瞎子,自欺欺人的佯作不知。
说来也怪,有了这事,军臣单于的舞姿竟然熟练了许多,有模有样了。
“还是骨头管用!”程不识调笑一句,逗得众人大笑。
“你们愣着做什么?跳舞!”李广意兴大发,只觉让军臣单于君臣跳舞是无上乐事。的确,这真的是无上乐事。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敌国的君臣跳舞助兴之事。
“我们?”伊稚斜他们感到不妙。
就在这时,不需要周阳的吩咐,李广他们把妇人衣衫一袭接一袭的扔了过来。伊稚斜他们万分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捡起衣衫往自己身上套。瞧他们那副胆颤心惊的样儿,犹如握着的不是衣衫,是昆仑山一般沉重。
在周阳他们的瞪视下,伊稚斜他们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好,与军臣单于一道跳起了舞蹈。
人多好办事,军臣单于一个人跳舞有些放不开,人多了,这种感觉就减弱了许多,放得开了,跳得更加熟练。
他们越跳越是熟悉,到最后,和匈奴欢庆差别不大了。
“阉祸,过来!”李广欣赏了一阵舞蹈,冲噤若寒蝉的中行说大喝一声,宛如惊雷炸响,极具威势。
中行说本就给吓破了胆,他知道,他落到汉朝手里,会有无尽的羞辱与折磨在等着他,听了李广的喝声,差点摔倒在地上。还不得不强忍着心惊,硬着头皮,走到李广跟前,小心翼翼的道:“飞将军……”
“砰!”一个大脚掌飞来,直接把中行说踢飞老远,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这一摔好不疼痛。
“飞将军,也是你叫的?”李广虎目圆睁,怒视着中行说。对中行说,李广是恨之入骨,时时刻刻不忘找他的岔:“他们跳舞,你唱歌!要扮匈奴妇人唱歌!”
虽说中行说是太监,身份卑贱,可是,要他扮妇人唱歌,仍是莫大的侮辱,他难以接受。只见李广眼睛一翻,虎目中精光暴射,不由得一个激灵,只得改变主意:“诺!”
中行说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扯着尖细的嗓子扮起了匈奴妇人,唱起了匈奴歌曲。中行说是个聪明人,在匈奴多年,匈奴的歌曲会唱不少,这一唱起来,还真是有板有眼,若不是他的太监声音有些尖细刺耳的话,还真象妇人的声音。
“单于跳舞了!”
“阉祸唱歌了!”
这等美事,千年遇不上一回,汉朝百姓欢欣鼓舞,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成一个大圆圈,以打量猴戏的目光打量着正在蹦蹦跳跳的军臣单于君臣,无不是一张嘴裂成了荷花。
“单于跳舞了!”无边的吼声,蕴含着无尽的喜悦,在长城内外回荡。
长城,中华民族的象征!曾经一度,是汉匈的分界线,汉军数十年没有越过长城,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屈居下风。如今,这一切都改变了,长城不再是汉匈的分界线,不过是汉朝广漠无边疆域的一道风景线罢了。
尽管汉朝如今的疆域非常辽阔,却是从这里开始,汉军是从长城走向辉煌的!
在这里欢庆,在这里放歌,在这里欣赏单于君臣的匈奴舞蹈,那是千古盛事!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匈奴的单于第一次为敌国跳舞助兴,这意味着军臣单于好不容易保留到现在的自尊也给周阳剥夺了!
长城内外,处于喜悦之中。这种喜悦之气,不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是半天,不是一天就能散去的,这种喜悦之气一连持续了数日,这才稍却。
若不是汉武帝有旨意传到,要周阳率领有功将士返回长安,参与景帝的葬礼的话,还会持续下去。这是千古盛事,百姓的喜悦之情浓烈之极,到如今,也不过是小却,周阳早就想率军离开,却是难却百姓盛情,这才一直担搁至今。
好在,在长城欢庆这数日中,把缴获的牛羊、骏马分发给边关百姓,这让百姓的欢喜之情更高。历来只有匈奴掳掠他们的财物,他们何时拥有过匈奴的财物?
当然,这事由张辟彊和晁错来主持,周阳不用操心此事。
牛羊是全部分发了的,骏马只分发给百姓一部分,更多的是留作军用。来年还要宣示兵威,这骏马是少不了的,不可能全部分发给百姓。可是,骏马实在是太多了,全部留给朝廷支用的话,难以维持,只能分发给百姓使用。
毕竟,骏马是不错的交通工具,有了骏马,百姓就会方便很多。
“大帅谋得深呀!”张辟彊对周阳留下一部分骏马之举,大加赞赏:“龙城大捷刚刚结束,大帅就在谋划深入漠北之事了!深谋远虑呀!”
“二叔祖过奖了,真正深谋远虑的是皇上!”周阳不是拍汉武帝的马屁,而是真心的赞扬。尽管后人对汉武帝大加贬斥,可是,周阳不得不佩服他的目光。
就在周阳班师之际,他已经调动汉军赶到边关,为的就是接收骏马,进行骑术训练。要知道,来年宣示兵威,汉军必须要大举进入漠北,要拿下狼居胥山。虽说匈奴精锐尽失,这次进军不可能有大战,就是连象样的抵抗都不太可能遇到。
即使如此,此次进军,仍是困难重重。毕竟漠北太远,还有千里绝域要横渡,因而,汉军学会骑马,练就不错的骑术,是当前最紧迫之事了。
因为汉朝一直缺马,会骑马者不多。尽管周阳在与匈奴的连番大战中,缴获了不少战马,仍是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局面。让这些要参与宣示兵威的汉军,练习马术太有必要了。
周阳刚刚班师,汉武帝就把军队调到北地了,对其远大的目光,周阳不得不佩服。
“皇上虽然年少,却是英明神武!”晁错也是赞不绝口,拈着胡须,笑道:“大帅负责弄骏马,皇上负责调动军队,你们君臣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很默契!”
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周阳一声令下,汉军拔营而起,朝雁门、云中、定襄、右北平这些北方重镇开去,准备驻扎在这里。
周阳率领众将,押着军臣单于这些君臣,带上缴获的战利品,诸如冒顿的墓碑,单于的权杖,朝雁门城开进。
边关百姓不愿离去,尾随而来,远远望去,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巨龙,很是壮观。
来到雁门城下,最欢喜的莫过于李广了,骑着烈阳驹,来到军臣单于身边,笑嘻嘻的道:“单于,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雁门城!你瞧瞧,雁门城雄伟如昔,而你已经不再是手握百万雄兵,驰骋在大漠上的匈奴单于了!”
雁门城,是军臣单于做梦都想夺下的城池,他多方努力,都没有成功。当然,若不是周阳来到汉朝,扭转了汉朝的颓势,“凌辱之恨”并没有发生,要不然的话,军臣单于会攻破雁门城,会纵兵横扫,数十万汉朝百姓会流离失所。
李广这话,无异于是在军臣单于的伤口上撒盐,军臣单于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身子瑟瑟发抖。
李广那话是讽刺、是蔑视,军臣单于能好受吗?可是,即使不好受,他又能如何?唯有竖起耳朵听着的份。
“单于呀,这雁门城,我李广可是太熟悉了!我今日就带你好好游览游览。”李广兴致特别高昂,双眼中全是美妙的星星:“当年大战时,你派人前来挤兑我,我就说,要你看好祖坟,莫要给我掘了,如今,不就给掘了?我就是站在这里,在这城墙上说的!那里!有个垛口的地方!”
这是扬眉吐气的美事,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大是艳慕,当时怎么不是自己守雁门城呢?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仿佛针在刺自己的耳朵一般,疼痛难受,身子摇摇晃晃,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当时挤兑李广时,自以为得计,没成想,竟然成了莫大的讽刺!
他遭遇的讽刺、侮辱已经够多了,就难如眼前这般之大!
李广是说到做到,猿臂一伸,抓住军臣单于的马缰,心情好到愿为军臣单于牵马:“走!我给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牵牵马,让你好好欣赏欣赏雁门城的雄伟!呵呵!”
这话太能打击人了,军臣单于胸口急剧起伏:“飞将军,你拿刀砍了我吧!”
“你不能死!你用处大着呢!你跳的匈奴舞蹈,挺好看的呢!”李广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牵着骏马,和军臣单于一道离去。
“这里是我们的武器库!你瞧,多大呀!”
“这是大黄弩,当年摆在这里的!”
李广真是个好导游,一五一十的为军臣单于讲解起来,说得极是详尽。要是在以往,李广如此解说,那是泄露军情,要砍头的。今日,他说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字字如雷,军臣单于听在耳里,犹如炸雷轰鸣。
“要是早知道如此详情,本单于不会有今日!”军臣单于感慨万端,后知后觉真是害人不浅呀。
周阳、程不识、卫青、张辟彊、晁错他们打马随在后面,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李广说到欢喜处,他们就大笑一通。尤其是看着军臣单于那张绿脸,比起醇酿更让人欢喜的了。
“怎么样?雁门城够雄伟吧?”李广最后很是亲切的拍着军臣单于的肩头:“龙城比不上雁门呢!若龙城比得上雁门,我们就掘不了冒顿老贼的坟墓呢!”
“啊!”军臣单于仰天发出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来,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李广那话比刀子还要让人难受,军臣单于终于是忍不住羞辱了。
“呵呵!”望着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军臣单于,周阳他们开心的笑了。侮辱人,不一定非要怒骂、喝斥,李广这般亲切的笑语也有此等奇效!
在雁门略事休整,周阳率领有功将士,带上缴获的战利品,与张辟彊、晁错,一众将领,赶去长安,准备参与景帝的葬礼。
当初出兵之时,汉武帝就说了,大军凯旋之时,就是景帝下葬之期。如今,大军凯旋归来,是该到了景帝下葬的日子。
“先帝的葬礼,非同寻常!千古盛事呀!”张辟彊打量着被押着进京的军臣单于君臣,还有大量的缴获,不由得脸上泛起了红光。
自古以来,君主的葬礼很隆重,风光厚葬。可是,谁的葬礼能有景帝葬礼这般特别呢?景帝驾崩,军臣单于立即调兵,准备灭亡汉朝。汉朝不得不出兵,直奔龙城,经过血战,终于把匈奴给击破了。
军臣单于这个元凶,成了汉朝的俘虏。汉朝抓住他,不会没有动作,一定会好好利用他的身份,要他参与景帝的葬礼,这会让景帝的葬礼增色不少。
匈奴,是华夏上千年的敌人,交战上千年。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中国的君主辞世,就没有一个匈奴的单于参与。更别说,这还是汉朝的俘虏,还是一心要灭亡汉朝的单于,若是军臣单于参与,那是何等的盛事?何等的让人激动?何等的振奋人心?
因而,景帝的葬礼必将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特别,最为隆重,最有意义的葬礼了!
“呵呵!”这种美事,千年未必能遇上一回。不要说千年,就是万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次!周阳他们开怀畅笑起来。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身子摇摇晃晃,又要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如此之事,对于华夏来说,那是盛事,千古未有的盛事!对于匈奴来说,那是万古奇耻!作为这种万古之耻的缔造者,军臣单于心中的郁结之情难以描述!
大汉帝国 第九十章 景帝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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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景帝下葬
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好事,周阳他们的心情既是沉痛,又是大好。沉痛的是景帝辞世,对于景帝,在周阳心目中既是长辈,也是君主。二者中,周阳更多的是把景帝当作长辈,因为景帝对周阳着实不错,呵护备至。
欢喜的是,景帝的葬礼会有所不同,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有意义的葬礼了。
在历史上,不乏明君圣主,三王五帝、秦始皇,这些广为后人传颂的君主,他们美名千古流传,可是,又有哪一个能让敌国的首领前来参与葬礼,还是以俘虏的身份呢?
这是对景帝的最好告慰,景帝泉下有知,一定会含笑九泉!
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周阳他们,还有汉朝百姓。周阳他们一路行来,不时就会遇到欢迎的百姓。百姓既是欢喜,又是悲痛,言语间时不时就会提到景帝,当他们提到景帝时,就会沉痛无比。
周阳正行间,只见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交谈甚欢,说得兴起,忍不住开怀畅笑,不由得有些好奇,策马来到二人身边,问道:“飞将军,程将军,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欢喜。”
“末将和飞将军在说昔日之事。”程不识脸上泛着笑容,一副感慨样儿:“想当初,我与飞将军年少时,在北地抗击匈奴。那时节,匈奴横行,不把大汉放在眼里,烧杀掳掠,奸淫之事层出不穷,我们气愤难当,率军挑战,却是找不到匈奴。”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宛如影子,我们虽有心与匈奴大战,却是追之不及!”李广接过话头,虽是事情过去多年了,仍是惋惜不已:“说到底,就是我们的战法太落后。匈奴是骑兵,我们步兵、车兵倒是多,行动迟缓,要追也是追不上。”
程不识冲周阳一竖大拇指,赞不绝口:“对这事,我曾经与飞将军商议过,准备大量组建骑兵,无奈朝中马匹太少,有心无力。直到大帅统兵,打败匈奴,缴获了不计其数的战马,才扭转这一情势。从此以后,大汉有了骑兵,无往而不利,这都是大帅的功劳。”
这种赞扬话,周阳听了不知多少回,微微一笑道:“这都是将士们用命!”
“如今,匈奴已经给击破了,末将在想,来年宣示兵威之后,大汉将再无战事,四境升平,末将也该解甲归田了!”李广颇有些意兴萧索:“以前,匈奴强横,末将一心想着的便是打匈奴。匈奴已破,三大北患已去其二,剩下的那一个太弱,不是大汉的对手,末将用不着再占着位子,让给年轻人吧!老了,是该歇歇了!”
“是呀!”程不识对李广的感慨之言大是赞同:“末将与飞将军,虽是以击破匈奴自励,却是知道,如此宏愿何时方能实现,原本以为有生之年难酬壮志。没成想,竟是在有生之年击破了匈奴,人生若此,夫复何求?末将也不想恋栈,来年宣示兵威之后,便解甲归田,在家里弄孙为乐吧!”
他们二人统兵之初,最是汉朝虚弱之际,面对匈奴无反击之力。照当时的情形,要想击破匈奴,遥遥无期。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们满足之极,解甲归田,在府里弄孙为乐,那是人生乐事。
“大帅,你有何打算?”李广嘴快之人,微一沉吟,问道:“大帅可想过解甲归田?”
“飞将军,你莫要乱说!”程不识轻斥一句:“大帅还年轻,正是有为之时,不象我辈,老矣!眼下说解甲归田,言之太早!”
“呵呵!”李广自嘲一笑:“我这嘴,就是快点,大帅莫往心里去!大帅,末将有句肺腑之言,还请大帅一听。若有不对之处,大帅莫往心里去!”
“飞将军请讲!”周阳知道李广虽然嘴特快,却是一个直爽人,对他的性子大是欣赏。
“大帅,末将虽然读书不多,要象文人那般掉书,真不行。”李广先来一通谦逊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末将也读了一些书。以末将之见,古往今来,华夏少说也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在这三千年中,虽不乏良将名将,他们建功立业,功劳之大,古今罕见。和大帅比起来,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根本没法比。大帅建不世之功,立不世之业,人生若此,夫复何憾?大帅,依末将之见,来年宣示兵威之后,你不如也解甲归田,读书自娱。”
这是一番真心话,发自肺腑,周阳听在耳里,感激在心头,猛点头,道:“飞将军所言极是,我就依你。待来年,兵威宣示之后,我就向皇上上表辞官,在家里陪着公主她们,生上二三十个儿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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