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

“没完了是吧？”顾熙抡着拳头朝顾晓追去，顾晓边躲着顾熙的拳头边欢乐地笑着，惹得顾熙越来越气闷。
“哈哈，打不着，叫你整天只会看书，这体格不行啊！”
“有本事你别躲！”
“不躲才是没本事！”
两人追来打去跑了好长一路，最后顾熙都气喘吁吁了，顾晓就微喘着在前面瑟地调侃他，调侃够了，把书硬塞到他手里，然后微微蹲到他面前，“上来。”
顾熙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儿，也许刚刚不甘心，也许盼了太久，也许真的累了，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顾晓的手勾过他的大腿往腰侧拉了拉，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顾熙只觉得一瞬间被捧上了半空，心也跟着飘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别人背上是这个感觉，似乎有点奇妙，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轻轻的笑声飘进了顾晓的耳朵里，脑中不由浮现出顾熙夏风冬阳般的笑脸，脚下的步伐更轻了些。
“看到有个人被香蕉皮绊倒了。”顾熙说。
“哪儿呢？”顾晓也没怀疑他，四下张望着，没找到什么被香蕉皮绊倒的人，反而看到了另一条岔路上正缓缓向他们走来的班花女朋友。
有时候巧合就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越在计划之外的东西就越容易出现。
当顾熙也看到脸色不好的赵清清时，急忙让顾晓放他下来，他可不想再被赵清清警告一次。
赵清清走到两人面前，扫了一眼顾熙之后定定看着顾晓，十分明显的不高兴道：“你总说忙，就是陪他？”
“我学校有事才不得已来找顾晓的，刚刚我是脚扭了，顾晓也是刚下课。”顾熙抢着解释，却只到了赵清清敌意满满的眼神，如今她都懒得掩饰了。
“你是多离不开哥哥，大老远从f大跑来让他照顾你？”赵清清冷笑。
顾熙听着十分难受，可又不知道能怎么反驳，更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于是只能选择闭口不言，思考着提前回学校的事，也许只能对不起柳宁了。
“清清，你又闹什么，我弟弟不能来找我？”顾晓也不太开心。
赵清清把视线转向顾晓，愤然亦无奈地边摇着头边说：“小晓你问问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你有多少时间给我，又有多少时间给你弟弟，他不比你小多少，凭什么一直赖着你？你再问问你自己，哪次碰到他的事你不是马上把我撇下？小晓，你不觉得他太不懂事而你也太溺爱他了吗？！”
“我跟他的事你了解多少，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你把你们两放在一起比较本来就有问题！”
“我有问题？我是你女朋友，想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有什么错？”
“我们两在一起关顾熙什么事，你干嘛非得扯上他？”
“能不扯上吗，他都打扰到我们多少次了！”
“我们差那么几次吗？难道你希望我为了你六亲不认？”
“那个……”顾熙看着这两个人越发势如水火，而争论的焦点竟然是自己，心里愧疚不已，“你们别这样，我过会儿就回去了，绝对不会再打扰到你们。赵清清，顾晓不会分轻重，你别跟他计较，那什么……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说完顾熙推了推顾晓的手臂，希望他能顺着话走下去。
可顾晓非但不领情，还拽着顾熙就走了，留下赵清清在原地一脸错愕，良好的教养阻止了她破口大骂的冲动。
顾熙心里悲喜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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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完了。
回到宿舍，一个人没有，顾晓不断告诉他别把赵清清的话放心上，他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哪里过得去。他还记得昨天早上跟顾晓坦白来g大的原因时，顾晓笑着嗔怒问“就不怕打扰到我？”，他没良心地拍拍顾晓的脸，不客气地说“谁叫你是我哥呢，注定被我打扰咯”。当时宿舍其他人起哄着“熙妃办的好！往死里打扰他，看他天天虐我们，早不爽了”，他还一丝罪恶感都没有。
直到后来才发现，成全柳宁，也不过是为他能够顺理成章来找顾晓而存在的一个借口而已。
犹豫半天，还是跑到走廊打电话告诉柳宁他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今天就得回学校。打完电话，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顾晓正静静交着手臂靠在围栏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当即心虚地撇开眼睛，讪讪道：“柳宁那边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不许回。”顾晓一口坚定。
顾熙知道顾晓的脾气，这种时候解释说明再多也没用，这个占有欲强又感情用事的人冲动起来连道理都不讲。他径自朝顾晓衣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小叠钱，然后打里面抽走几块钱。
顾晓愣了会儿，刹那明白过来顾熙想干什么，当即迅速把顾熙手里的钱全部都抢了回去。
“就算今天不回，明天我也开学了。”顾熙无奈。
“那就明天再回！”
拿顾晓没辙，这是常态了。
只是越长大，这状态越严重，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真的没辙，还是其实根本也不想有辙。
当然，如果少了赵清清，他们之间还是挺和谐的。
顾晓边玩着电脑游戏边分着心和旁边的顾熙聊天，聊着聊着，顾晓突然认真地问：“顾熙，你们学校的女生怎么样，没听你说起过呢，都一学期了，没有喜欢的？”
“没空。”顾熙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就天天和你那图书馆谈恋爱呢？”顾晓调侃。
“你谈你的恋爱，管我那么多干什么？血没了。”顾熙翻白眼，下巴朝电脑屏幕抬了抬。
想到了什么，顾晓索性退出游戏凑近顾熙耳根，暧昧地问：“你想过哪个女生没有？那种想……”
顾熙耳根发烫，一手猛地推走顾晓，他害怕和顾晓太过靠近，但不知道在怕什么。他总是会失控地做一些不像自己的举动，展现一些不该有的样子，他想过一种可能，但那种可能太可怕了，他只要稍稍想到，就连忙逼迫自己忽略那种可能。
可顾晓最近总是乐此不彼地戏耍逗弄他，什么话题敏感就往什么话题钻，还爱动手动脚，让他招架不住。他知道顾晓就是觉得好玩，顾晓和孙毅他们也老勾肩搭背说些不羞不臊的话了，但他就是受不住顾晓那么对他。
“唐尧他们整天都挺忙的，你怎么那么闲啊？”顾熙想转移话题，眼神闪躲地离顾晓远一点。
顾晓却不依不饶地贴上去，随口说了一句：“不是陪你嘛。”，然后就拽住想拔腿逃走的顾熙，顾熙回身掰走顾晓的手，脚步往后退了点，以稳住身形。谁想顾晓方向一转钳着他双肩就把他往床架柱子上抵，身体也跟着挨了过去，胸膛贴着胸膛，相互交换着气息。
顾熙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忙伸手抵住他，顾晓笑着把他的手用力往下推，两手往他身后一折，顾熙的身体就彻底动弹不得了，“小熙弟弟，你以为你的力气有我大？”
“我说了别再这样！”顾熙抗议道，浴室之后顾晓也吻过他几次，每次他都严词厉色地骂过去，可顾晓根本就像子弹入水无关痛痒。但他除了骂和生气也无计可施，他根本也怨不起顾晓来，就像一阵过云雨，雨下了，天就晴了。
“你那么不喜欢啊？”顾晓笑眯眯道。
“不喜欢！”
“可我喜欢，你不觉得这些天来我吻技有提高吗？其实挺有用的。”
“你就不怕被人看见！”顾熙拧紧了眉。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回来，他们忙着呢。”顾不要脸说完就在顾熙嘴上嘬了一口，顾熙刚想骂娘，不要脸就密不透风地吻过来了，剥夺了他说话的机会。
第38章第三十八章察觉
氧气在唇齿交缠中越来越不足，手脚也渐渐脱力，代之以飘飘然的酥麻感，叫人想抓住什么能借力的东西。
抵抗随着意志在坚持和侥幸的相互消磨中渐渐被抛到脑后，就也闭着眼睛感受顾晓的气息，顾熙感受着顾晓带来的刺激和空白，这种忘了一切、全世界只剩下顾晓的感觉让他既激动又心安。
顾熙并不主动，都是顾晓怎么来他就怎么接受，可两个人到最后还是气喘吁吁地离开了彼此，睁开眼的时候也只有对方迷离的眼眸。
顾晓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轻轻捧着顾熙的脸，顾熙的手也回到身前紧紧捏着顾晓的衣角。但顾熙完全没有意识，更别说挣脱，他知道他醉了，在顾晓的吻里。
怎么办……
怎么办……
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晓已经英气逼人的脸庞，顾熙鼻子突然有点泛酸，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顺从，为什么不讨厌，为什么喜欢，为什么沉醉……
眼前这个人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已经可以牵动自己，心在一个自己刻意忽略的角落里颤抖不已，他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必须要把那颗心挪一个位置了。
否则……就太危险了。
“最后一次了，顾晓，以后你再这样，我一定翻脸。”顾熙推开顾晓，闷闷走向床铺。
顾晓跟过去坐在他旁边，拿肩膀撞撞他，“真生气了？”
顾熙发火的时候一般都是破口大骂，但如果真触到他逆鳞了，那就安静地不说话，叫人又悔又急。
“我不喜欢……”顾熙小声说，“……就算我是你弟弟，也没义务给你练这种事吧。”
顾晓略微皱了皱眉，随即恢复不要脸的神情捏着顾熙的脸迫他看向自己，“看看，小熙长大了呀，会害羞了？”
顾熙一手拍走脸上的爪子，幽幽地瞪着顾晓，“你tm才刚长大！”
沉默了会儿，顾晓转过身，脊背照着顾熙的肩就靠了过去，顾熙一僵，没推开，太过明显会被顾晓发现。
“从来没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顾晓问。
什么样的吗？他没想过，小时候还不会想，等懂事了就只顾得上应付顾晓和瞒着爸妈，后来浸泡在顾晓终于承认他的喜悦里，没心思想，如今……更为自己对顾晓的奇怪感觉而苦恼万分，哪里腾得出时间想。
久久听不到顾熙回答，顾晓又说：“算了，估计你也没想过，顺其自然吧，反正感情这东西，也设不了预案。”
能自己决定，就不是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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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听着，眼中满是纠结。
肩上的重量是多年苦苦盼来的如愿以偿，多少次追逐着这个人的背影，多少回渴求的眼神被忽略地干干净净，多少个夜里偷偷帮他掖被角，偷偷盯着他的样貌出神……这些小秘密不知不觉在他心里堆积成一座没有出口的小城堡，只住着一个看不见别人的自己。
想要靠近他，想要被他靠近，想把他拉进自己的小世界里，想要他更多的疼爱，想到发疯，想到害怕。但是赵清清敲醒了他，顾晓依然会疼他，但永远不可能把关心都给他，顾晓原本就有自己的生活，而他只是顾晓生命里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心和过分，但根源已经不重要了，他不会再让这种情绪暴露出来，也不会允许它再疯长下去，他自控能力一向很好，对，一定可以把这种扭曲的心态彻底消除的。
“今晚……你去找她道个歉吧。”顾熙说。
“不去。”顾晓没好气。
“你这样赵清清更误会我了，女孩子本来就是要哄的，她可是你女朋友，我看的出来，她很爱你。”顾熙苦口婆心，努力把局面摆成原来的样子。
顾晓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喃喃道：“……好吧。”
最后，晚上顾晓还是乖乖去找赵清清了，顾熙一人无事可做，就上网打游戏，杨凯回来后就和杨凯一起打，倒是没有无聊。
第二天吃过午饭顾熙就回学校了，因为自己的衣服没有干透，所以还是穿了一身顾晓的衣服。柳宁知道后没心没肺地打趣他，小神经亮了眼睛不停夸着顾晓品味好。
张航似乎已经不那么冷淡了，起码会主动跟小神经说话，晚上在小神经的助推下全宿舍终于吃了一次团圆饭。柳宁性子豪爽，过去对张航的成见都在张航同意一起出来那刻一扫而空，叫了好多瓶酒，一个劲儿拉人陪他喝，尤其是张航，被逼着喝了很多酒。
席散之时只有柳宁是还算清醒的，其他三个人都已经趴下了，柳宁没办法，翻了顾熙的手机打电话给季久夏，让他来帮忙抬人。他们所在的店就在学校门口，挂下电话过了十来分钟季久夏就到了。
扫了一眼桌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和迷迷糊糊的三个人，季久夏朝柳宁挑了挑眉，“酒量可以啊。”
柳宁也挑挑眉，“天生的。”
季久夏走过去把顾熙背起来，“我可只负责他。”
柳宁：“我也没指望你多帮忙，小神经勉强还能走。”
季久夏笑了笑，背着顾熙先走了。
顾熙的手原本是垂着挂在季久夏肩膀上的，可走着走着，季久夏发现这双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脖子，躺在他肩上的脑袋慢慢挪到他颈窝边轻轻蹭着。他表情变了变，威胁道：“再蹭可不送你回宿舍了。”
“……顾晓……”顾熙喃喃，听话地停下来，“……顾晓，回宿舍……我要、宿舍……”
季久夏皱了皱眉，长那么大第一次被认错，还被认成自己不喜欢的人，有点不开心，“我哪里像顾晓？”
“……背……别背……”顾熙突然吸了吸鼻子，嗓音有点不正常，季久夏慢下了脚步，表情也认真起来，他感觉顾熙在抽泣，而且越来越明显。
“……我没有……顾晓……我……”满满的哭腔已经把不成句的话语都盖了过去，季久夏听不清，只知道应该和顾晓有关，不知道这两兄弟又闹什么了，“……顾晓……”
一路上顾熙哭哭停停，满嘴都是顾晓，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到了宿舍，季久夏从顾熙的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门，然后轻轻把他放到凳子上，让他在桌上趴着，他们宿舍都是上床下铺，不太好把人弄上去。虽然很想问清楚，但对着这个一脸泪痕的少年，季久夏突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探究他的秘密，他哭成这样，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吧。
陪了他好一会儿，顾熙已经不哭了，柳宁三个人才跌跌撞撞地回来，季久夏问了顾熙的毛巾，就帮顾熙擦脸。最后是叫醒了他才勉强把他弄上床，季久夏不放心，担心他半夜从床上掉下来，就留了下来。
看着枕边人，嗅着一屋子浓浓的酒味，季久夏心里有点憋屈，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就躺旁边，却不能动。算了，下次吧，如果有下次，他一定不放过他。
手轻轻搭上顾熙的平坦的腹部，季久夏闭上了眼睛，总要点福利吧。
而最最让季久夏没想到的是，第二早不是先看到顾熙发红的脸，而是先听到一声慵懒而模糊的“顾晓”。季久夏微微眯起了眼睛，回忆着昨晚顾熙边哭边说的话，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最后没等顾熙彻底醒过来，他就起身离开了，可能是不想看到顾熙可能出现的表情吧。
此后的交往中，季久夏对这件事绝口不提，还是跟以前一样和顾熙处着，只是偶尔看顾熙的目光会有点奇怪。顾熙只当他又想了些不正经的东西，懒得理他。
课题的终期答辩日期将近，顾熙整天和季久夏以及郑文雅混在一起，顾晓给他发信息往往都是大半天才回，顾晓受不了就直接跑到他学校找他，结果只能瞪着眼睛不开心地自己坐在一边玩手机。一来二去，顾晓就更讨厌季久夏了，有事没事就向季久夏挑衅，顾熙嫌他碍事，再也不准他来了。
可顾晓向来不是乖巧的主，尤其是在知道顾熙时时刻刻和一只觊觎他的禽兽在一起的时候，于是他强忍着在g大呆了两天和赵清清约约小会之后，又开始到f大报道了。
第39章第三十九章礼物
“顾晓，周六你不陪赵清清吗？”顾熙整理着一沓资料，准备去找季久夏他们做最后一次梳理和整合。
顾晓靠在桌子边上，漫无目的地看着顾熙晃来晃去的手，“前几天除了上课都在陪她，周末我得来看着你。”
“我又不去作奸犯科，你看着我干嘛？”顾熙淡淡地说着，“赶紧回去吧，周末好约会，而且我们明天答辩，今天很忙。”
有那么一瞬间，顾晓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外人，心里刹那变扭起来。顾熙这个课题做下来，和季久夏越走越近，和自己却越来越远，一点都不像当时会抱着他哭的，什么事都找他的少年了。
“你和姓季的就那么好吗？”顾晓闷闷地问。
顾熙也没多想，张口就回答：“很好啊，他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别整天挤兑人家了。”
“那是你不明白……”顾晓急道，然后伸手跨过顾熙肩膀直挂到他身上，下巴一下下搓着顾熙颈窝，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反正我就是讨厌他，做完课题你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
顾熙身体僵了僵，心跳突然剧烈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愣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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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才在顾晓的催促中急急找了句回答：“我、我要出去了，你回学校吧。”说完就挣开了顾晓，抱着资料快步走出课宿舍。
进了电梯，看到金属门缓缓合上，他才无力地靠到金属壁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得到了空气。
仅仅是这样他都没办法坦然的面对了吗，可顾晓性格在那儿，他也不可能不和他相处，这些事根本避不了啊！
怎么办……
不行，必须要找个办法克服，先尽量不见顾晓吧。一定是经年累月都只看着顾晓才有今天的扭曲，也许只要少些和他接触，多些和别人交往，他一定会发现其实他只是不习惯和人那么亲近，并不是只对顾晓。
第二天下午的答辩很顺利，三个人商量着去吃个庆功宴，好好把剩下的近两千调研经挥霍一下，然后再平摊。这是顾熙第一笔靠自己的努力赚到的钱，用起来别提有欢快。
而欢快之后，他觉得该用这点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至少留下个纪念什么的，于是他想到了买礼物，但送自己难多余。
瞄了眼身边同样笑得十分开心的季久夏，心头对他的感激不知不觉就浓郁起来。从高中到现在，这人照顾他，纵容他，以致于他自私的选择忽略他对自己感情，强迫他怀着情人的心思却以朋友的立场与自己相处。虽然知道季久夏对他的所有“情人”都这样，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也许自己有可以给他的东西，虽然不多。
其实和顾晓相比，季久夏对他好多了，他也亏欠季久夏太多了，既然能给顾晓，那么为什么不能给季久夏呢？
他们找了一个串串火锅店，郑文雅一口气点了三百串，说是不吃到走不动不能走。季久夏就玩笑着，走不动还怎么走。
吃的正香，顾晓突然给顾熙来了电话。
“答辩怎么样？”顾晓问。
“还不错。”顾熙如实回答。
“我们老师出差，明天没课，我过你学校来了。”
“啊？”顾熙一惊，看了季久夏两人一眼，端着手机走出店外，“你现在在我学校？”说不上想见到顾晓还是不想见到他，只是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和顾晓之间的关系。
“还在公交上，快到了。”
“你……”顾熙其实想说你还是别来了，但怎么好说出口，再说本来心思不对劲的也只有自己而已，怎么能牵连顾晓，“你到了先去我宿舍吧，我在外面一时间回不去那么快，他们还在兴头上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徐徐说：“好，别喝酒。”
再回到座位，季久夏和郑文雅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表情不太轻松，看到他回来都放下了话题。
季久夏往他碗里放了几个串，若无其事地高兴道：“再晚点回来可没有了啊！”
郑文雅盯着顾熙碗里的串稍稍走了会儿神，没多久就撇过头抿了抿唇，再回过头来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顾熙并没有错过她的神情，隐约猜到他们刚刚聊了什么。
“对了，文雅姐，下学期你们基本也要确定工作了吧？你有什么打算啊？”顾熙把话题引开。
“可能回家那边，也可能……去久夏那边。”她微笑着看向季久夏，后者的表情明显顿了顿，随即略微尴尬地笑了起来，郑文雅接着说：“因为久夏说如果我找不到工作的话，他家公司就勉为其难地留我了。”
“那我们以后不就还有机会见面了？”顾熙兴奋道。
“你这是盼着我找不到工作呢？”郑文雅嗔笑，“白疼你了嘛！”
顾熙讨好地给郑文雅递了好几个串，“我舍不得你嘛，那么好的姐姐上哪里找去啊？”
席散，和郑文雅告别之后顾熙和季久夏一起走回男生宿舍。
宿舍区比较安静，橙黄色的灯光把道路浸得暖烘烘的，夏日渐临，偶尔一阵夜风拂过都颇为沁人心脾。路边有小径和石桌等，供学生休闲之用，此刻也成了不少情侣的幽会之所。
即将走到分别的岔路口，顾熙突然问：“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怎么？”季久夏好奇。
“不是课题顺利结束了嘛，我想送你个礼物，当做纪念吧。”顾熙也不隐瞒。
季久夏想了会儿，停下了脚步，同时拉住顾熙，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我想要的，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你愿意送吗？”
夜灯下的一切都柔和了许多，风是软的，树影是软的，少年的轮廓是软的，连那颗常年被捏成棱角的心都柔软了不少。
话里的意思顾熙明白，只是没想到顶着“普通朋友”的外壳处了那么久，季久夏还能这么直接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