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病毒[犯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李
“也许是积怨已久呢,就忽然爆发了。”韩耀宁猜测着。
肃海摇了摇头,“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考虑过没有。理论上死者是在早上九点到中午两点间遇害,就算是阴雨天,剧组的人都不愿意活动,村民总要出门吧?总有地要看顾、有牲畜要喂养,但是这中间竟然没一个人看到过死者的踪迹,直到下午四点半,才发现死者的尸体。这未有点太巧合了。”
“也许有人说谎,因为同是一个村子的人,他想包庇陈落英。”
肃海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同,他又看了看他的笔记本,“当天的那个时间段里,一共有三个人先后路过了案发的河滩,他们都否认曾经看见过死者。如果说一个人说谎,没什么问题,三个人都说谎,可能性就比较低了。”
他说完,房间里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他又补充道:
“我们现在所说的,都只是一种情况:如果把凶手限定在村民中间,那么就掌握的情况来看,除了陈落英,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动机。另外,一个年轻女性,在趁其不备的情况下,用钝物猛烈击打死者头部,致其死亡,也说得通,可以算做有作案的能力,再加上她被目睹,在死者可能遇害的时间里,跟死者有过不愉快的接触,她本身确实有不能排除的嫌疑。”他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但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不是村民,而是剧组里的人。”
“不会吧?”韩耀宁露出些不赞同的神色,“如果是剧组里的人,在这个戏筹备的时候,有的是机会干掉他,毕竟在城市里作案更方便,伪装成车祸啊什么的,而且人海茫茫,真要是调查起来难度也大,没必要等到现在啊。”
“说不定是积怨已久,忽然爆发。”肃海迎着他的眼神,不咸不淡地说。
“……”
“明天我打电话回去,叫人排查刘云昌的人际关系,重点放在曾经结过仇怨的人身上,之后跟剧组这边的名单进行交叉对比,看看二者有没有重合。”肃海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陈落英那边,明天也要再问一次,说不定会有新的突破。暂时就这样。”
送走了有些气不平的韩耀宁以后,赵湘很有眼色地先回房去了,留下沈亭暄跟肃海两个人独处。
肃海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稍作整理,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什么顾虑吗?”
忽然被点名,沈亭暄不由挺直了脊背,反应过来之后又重新趴回桌面,沉默地摇了摇头。
肃海最熟悉她这个样子,很久以前,当她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每次考试考不好,就会这样遮遮掩掩,想说又有些担忧,假装没什么要紧的,又忍不住一直想。
这一瞬间,褪了色的回忆像是煮久了的汤,在来回涤荡的时间里蒸发掉了多余的水分,剩下的部分就在锅里反复冒着泡泡,不断把旧的沉底的又翻上来,新的让它沉下去。
想起往事,肃海的心情便没那么好了,语气里也带了些生硬出来,“那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不是……”沈亭暄愣了一下,又抱着拳拳的心意靠近他,像只被冷落许久的小兔子,毛绒绒的渴求主人疼爱,“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惦记着,不过也许跟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不想说出来让小海你烦心嘛……”
肃海对着她稍微歪了歪脑袋。
沈亭暄被他这个无意间的小动作萌得受不了,一下子全招了,“就是刚开机的那几天,村里来了个背包客,是美术学院出来采风的学生,本来要去隔壁县城的,没想到误打误撞跑到了这儿来。因为他的女朋友是我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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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就很开心,想要一张签名照带回去,但是我当天太忙了,急匆匆地去拍戏,没顾得上,让他第二天再过来。他当时答应了,还说要在这儿停两天,有机会希望能给我画张画,结果后来他就一直没来过。”沈亭暄说着鼓起了半边的腮帮,圆鼓鼓的,看上去颇有些可爱,“他住在英子家的招待所,我让湘湘去问,结果英子说他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退房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走了。”
“你觉得很奇怪?”肃海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嗯,”沈亭暄点点头,“他说过会停几天的,结果又走了。况且招待所又离拍摄的地方不远,真的临时要走,过来签个名也很快的,怎么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呢。”
看她这么低落,肃海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脑袋,感情与理智斗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可能是真的有急事吧,所以顾不上了。不过,这样的粉丝那么多,你怎么对他会有愧疚感?”
沈亭暄闻言,难得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你不懂。他说起自己女朋友的样子,特别不一样。整个人都是闪着光的,看得出来是真的很想要张签名回去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她停了停,见肃海只是呆呆地坐着,并没有什么反应,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油然生出了一股委屈的小情绪,瞬间冲了上来,激荡地眼眶都在微微地发着酸,像是有一场阵雨随时要来临。
“烦死了!不想和你说这些,也不想喜欢小海了!”她站起来把手里揪着的纸团扔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气冲冲地回房了。
木质的门板在身后发出“砰”的一声。
肃海像块石头一样僵硬地坐着,久久没有挪动分毫。
他惊诧地俯视着自己的内心世界,那里突如其来地开出了许多小花,星星点点,从脚下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边,正在生动地覆盖着曾经狂放寂静的白。
那一眼,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竟然让他的血脉里奔腾着无数细小的闪着光芒的电流,沿路皆留下微微的酥麻,整个心房都为之震颤。
第34章致命电影09
五月里的雨隔着窗户淅沥地下了一夜,伴随着软软吹过的风和山间清晨充满林木清新的香气,理应是温柔的、缱绻的、令人久久流连的。
所以当韩耀宁被人粗暴地从甜美的梦境里摇醒,他的心情真是不怎么好。按亮了手机一看,五点十一分。
他昨晚跟大家讨论完回来,思绪激荡,直到夜里两点多才睡着,如今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被生硬的打断,实在是一肚子的怒火,张张嘴便要吐出火球来,只是火球搓到一半,看清了床边站着的人是肃海,他就有些哑火了。
“……”韩耀宁拨了拨睡得翘起来的头发,一脸暴躁,“你来干什么?”
肃海穿着一身运动装,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鞋子上也沾着泥土,显然是从晨跑过程里中断,径直到了他这里。见他醒了,只是简短地说,“你穿好衣服,跟我过来。”
韩耀宁更加一头雾水了。
肃海眉间的沉云渐渐聚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韩耀宁在心里骂了一句,掀开薄毯地穿起衣服,忽然听他说,“又有人死了。”
***
第二个死者名叫金鹏,是剧组的摄像师,今年五十二岁。肃海早上出门晨跑的时候,在村口的老树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的胸前豁开了一道大口子,粘稠的血液濡湿了整片前襟,顺着袖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拉出短短的血丝,像承不住血珠的重量,一下子又断掉了。一根粗绳从他的颈间绕过,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用身体死死地缠着猎物,却把头伸到细密的树荫里去。
“卧槽……”韩耀宁第一次目击死亡现场,死者还是自己认识的人,“这肯定不是自杀吧?”
肃海围着尸体转了一圈,避开了周围可能留下线索的土地,抬头看着麻绳穿过的树枝,估算着高度,“两米八左右,死者身高约一米八,吊起后离地少说也有一米的距离,周围没有可以踩踏的物品,他总不会是自己拉着绳子把自己吊起来的。”
他说着,看了韩耀宁一眼,“你带手机了吗?”
“啊?”韩耀宁愣了一下。
“拍照,尽可能地把这附近每个角落都拍下来。”
天光渐渐大明了,村里的人不惯晚起,这时候都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地里看看庄稼,金鹏遇害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边上,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肃海和韩耀宁两人忙忙碌碌。
不一会儿,听到消息的导演、制片人和其他几个在剧组说得上话的人也过来了。短短的两天内接连发生了两起谋杀,现在的情况说是人人自危也并不为过,早晨的雾气还在浅浅的浮动着,却再没了浪漫朦胧之感,而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里面藏匿着一只谁也看不见的凶兽,正张着嘴,垂着涎水,阴险地把目光扫向每一个人,享受着他们的恐惧,并从中挑选出下一个目标来。
其中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男人见到这种场面,吓得浑身瘫软,轻飘飘地跪了下去,幸亏身边的人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导演王远之毕竟年纪大了,饶是平常保养的再好,猛然间看见这种场面不禁有些气短,他脸色惨白,叫了一声韩耀宁,“这……这怎么回事儿?”
“王导,”韩耀宁压低了声音,“我们也是刚发现……老金……”他停住了,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没说完的话,其实也不用说完,王远之一口气上不来,眼看就要晕过去,旁边几个人赶紧扶住。
韩耀宁说,“你们先把王导送回去吧,都待在这儿也没用,留几个人就行了,剩下的回去安抚一下手下的人,不要乱跑,如果要出门尽量几个人一起活动,其余的,等着警官问话吧。”
沈亭暄醒的不算早,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赵湘抱着被子坐在一边沉思,天光映在她的眼睛里,盈盈的一片。
“湘湘,外面怎么这么吵?”她翻了个身,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赵湘慢吞吞地回答道,“金老师……好像死了。”
话音未落,沈亭暄立刻清醒了过来。
“金老师?”她坐了起来,眉头像肃海那样微微拧着,“怎么回事?”
“听外面人说,好像是被人杀了,吊死在树上……”赵湘咬着嘴唇,十分不安,“我也不知道,我不敢出去看……”
“别害怕,”沈亭暄随口安慰她,一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
“小海……”她咕哝了一声,起来穿衣服化妆,没再说什么了。
***
等肃海和韩耀宁再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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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一早上,他们两个首先检查了案发现场,拍照留底,接着把尸体从树上放下来,用床单包了,跟几个剧务一起抬去空屋,暂时跟刘云昌的尸体放在一起。随后,肃海留下来检查尸体,而韩耀宁则负责召集剧组几个核心人物开会。
沈亭暄把早饭热了好几遍,看肃海进了门,连忙跟赵湘一起端了上来,又朝他空荡荡的身后看了看,“耀宁呢?”
肃海洗了手,正拿着毛巾擦干,脸上还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闻言,便随口回答着,“他换衣服去了。”
“换衣服?”
“心理障碍。”肃海简要地说。
果然,没过一会儿,韩耀宁便进了门,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子前,端起碗就吃,一脸的严肃,“等我吃完再说,暂时不要问我任何问题。”
然而这顿饭也吃得并不愉快,目前为止,两条沉甸甸地人命,像是两把古旧的锁头,如坠千斤地挂在心上,令人不敢稍微有所松懈,哪怕是不经意地晃一下,都会让它们触碰在一起,继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等二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赵湘非常自觉地了桌子,拿着空碗去院子里清洗了,留下桌边三颗脑袋,在粘稠的沉默里交换着眼神。
“我先说吧。”最终,韩耀宁首先开口,“死者金鹏,是剧组里的摄影老师,今年五十二岁。他干这一行干了三十多年了,技术人品在业内都很不错,虽然这两年没什么作品,但过往的履历非常辉煌,拿过国内外的很多奖项,《疑是故人》最开始组建班底的时候,投资方指名道姓要他,请了好几次,才把老爷子请来。”
“金鹏这人,有点儿独,怎么说呢,”韩耀宁想了想,“应该说是他不关心除了摄影之外的任何事情吧。他都这个年纪了,没结婚,没女朋友,也没人听说过他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一心都扑在事业上,从这个剧组出来,就进下一个剧组,基本上全年无休。也就是这几年年纪慢慢大了,身体上一些毛病都出来了,这才不得不休息。他在南山别墅区买了一套房子,平常就是住在那儿,只有他和保姆。总之,他跟刘云昌是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沈亭暄也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金老师很多时候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像一台工作机器,除了工作,别的他都不关心。”
“就是这个说法。”韩耀宁打了个响指,接着说下去,“金鹏脾气古怪,这些年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就是这次的拍摄,他跟组里的一些工作人员也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主要是其他几个摄影,大家都不是学生了,时不时被他呼来喝去的骂上几句,心里确实不满,但还不至于到要杀人的程度。”
韩耀宁说完了,看了看肃海,那意思是轮到你了?
肃海两只手臂交叠抱在胸前,沉声说,“我检查了死者的尸体,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一共两刀,几乎都落在同一个位置,死前应该有大量血液喷溅,由此可见,树下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另外,死者的颈部有点状表皮剥落,同时上下唇粘膜、眼结膜都有出血现象,说明生前遭受过扼颈。至于绳结的痕迹,是平滑完整的,没有交叉,死者是死后才被吊起来的。”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我找乡亲借了支温度计,简单的测量了一下尸温,又配合尸僵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的零点到两点之间,也就是发现尸体前的五到三个小时。”
“差不多。”韩耀宁点点头,“我记得昨天找他问话的时候是九点多,结束之后摄影组的人一起回去了,跟他同屋的摄像说金老爷子一晚上都有些坐立不安,说几句话就跑神,若有所思的,后来早早就睡下了。但他夜里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金老爷子的床是空着的,当时还以为老爷子上厕所去了。”
“那时大概是几点钟?”
“他没看表,只是凭感觉说应该是一两点的事情。”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沈亭暄忽然问道,“杀死刘副导和金老师的,是一个人吗?”
“从尸体的特征来看,应该是两个人。”肃海说,“刘云昌的遇害,临时起意的可能性非常大。凶器就是河滩上的石头,死亡时间也是在早上,虽然尸体直到下午才被人发现,但还是说明了凶手是没有经过周密计划的,更像是一时冲动,捡起趁手的东西,就朝死者头上砸去,而死者那个时候是没有防备的;而金鹏,死亡时间在深夜,死前遭到扼颈,又死于胸口的刀伤,说明凶手对他怀有恨意,最后还将他的尸体吊在村口,含有一种‘昭告众人’的意味,怎么看都是蓄谋已久。”
“对,是这个说法。”韩耀宁附和着,“而且凶手总不可能是冲进房间,悄无声息地把金老爷子掳走的吧?按同屋的付冬的说法,不难推测是金老爷子主动出门的,说不定就是和凶手约好了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一见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会不会是金老师知道刘副导死亡的一些内幕,准备要挟凶手,却被凶手一不做二不休地干掉了?”沈亭暄推测着。
“……这也很有可能。”韩耀宁想了想,“那这样的话,杀了刘云昌和金老爷子的就是同一个凶手了?”
肃海摇了摇头,“说不通。如果杀金鹏是为了一劳永逸解决后患,凶手完全可以选择更简单直接的方式,捅死或者扼死,没必要反复几次进行。”他见四只眼睛里都露出一点不解来,便把话拆开了说,“一般来说,作案过程越简洁,留下的信息越少,侦破难度就越大。但金鹏不一样,他的死亡大概分为了三个阶段,凶手首先掐住了他的脖子,但并没有掐死他,然后才选择了用刀捅死他,而且是捅在胸口的位置,在他死后,凶手甚至还把尸体吊了起来,而不是进行掩埋。这整个过程里,凶手对金鹏是怀有强烈的个人情绪的,他不想死者死的太轻松,所以宁愿冒着留下更多破绽的风险,也要这么做,这跟杀害刘云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就是有两个凶手了……”风从帘子的缝隙里悄悄吹来,沈亭暄忽然打了个寒颤,“可是这里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没超过一百个人……”
竟然藏着两个凶手。
这个事实显然让三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先报警吧。”过了一会儿,肃海说,“最好能有个法医过来,单靠我的推断,还是差得太远了。”
第35章致命电影10
下午的时间,肃海组织了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试图在村子里寻找第一案发现场和杀死金鹏所用的凶器,然而把村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一点线索。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工作人员小王跟村民郭大爷发生了口角,差点演变成打架斗殴,幸好被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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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及时拉走了,这才避了冲突。
“剧组的不少人似乎都认为是村民干的。”韩耀宁挠了挠头发,有些无奈,“毕竟死的两个都是组里的人,而且都是在到这儿之后发生的,大家人人自危,看谁都像凶手。”
“也正常。这种时候,两个相互陌生的团体之间都各自开始抱团,认定威胁来自另一方,剑拔弩张是必然的。”
“我看乡亲们还好,就是剧组的人被吓坏了,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有点儿风吹草动,哪怕是人家说了句话,都要胆战心惊半天。”韩耀宁叹了口气,“凶手再不抓住剧组人都要走光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听到有几个人说要走呢。”
“不可能。”肃海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泥土的痕迹,头也不抬,“在警察来之前,谁也走不了。”
“嗯?”
“一直下雨,”肃海指了指天上阴沉沉的云,仿佛跟头顶只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随时可以触摸到,“山路颠簸崎岖,随时有滑坡的危险,如果从安全性来讲,冒险出去不见得比待在这里更安全。”
韩耀宁一直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被他两句话说破,整个人都有点儿懵,隔了一会儿,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反应过来,“卧槽,那这不就是……暴风雪山庄?!!”
肃海不理他。
“是吧?!只要进来就出不去啊,几个人里突然出现杀人凶手……我们虽然人多,那不是凶手也多吗?!”脑洞一旦打开了,真的很难停下,韩耀宁的思维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个维度,一张俊脸都隐隐透着些苦味儿,“这他妈的……”
肃海实在受不了他在那儿放飞自我,站起来拍了拍手,“通讯还没断呢,你怕什么。”
“……”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韩耀宁就更觉得不得了,“每天就那两个小时电话能打得出去,这样也算通讯……”
忙碌了大半天,肃海不得不承认,下雨天破坏了太多痕迹和线索,理应留有大量血迹的第一案发现场没找到,杀死金鹏使用的凶器也没找到,况且后者体积不大,也许被凶手随手扔进了山里的哪个角落,没有警犬和专业的设备,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天色晚了,沉沉的云层又一次从天边压过来,那里面藏着的丰沛水汽似乎不用多去看,只凭感觉就能知道,又是一场缠绵的雨即将来临。
肃海把随身带着的笔记本装回口袋里,抬手看了看表,“先吃饭吧,吃完饭安排谈话。”
几个随行的工作人员跟着忙碌了一下午了,偏偏什么获都没有,一开始的斗志昂扬都变成了垂头丧气,这会儿听见要吃饭,又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稍微地恢复了些神。
领饭的地点仍旧是在村口的小广场上,离早上发现金鹏尸体的那棵树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五米。地上残留的血迹被滴滴答答的雨水冲刷得看不见了,随着小小的水流一起渗进泥土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排队的人群有意地避开了这个方向,大多数是背对着老树的,彼此之间的交谈被压得低低的,像是无数的秘密乘着气流,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中间被飞快地交换着。
老样子三菜一汤,白菜炖酥肉、香煎酿藕,还有一道本地特色的鲜虾蛋卷,汤是炖煮了很久的海带排骨汤,还冒着热气,驱散了细密地裹在周身的潮湿微寒的气息。
韩耀宁跟主演待遇一样,是五个菜的配置,因此还多了一份糖醋小排和孜然肉糜土豆,他挑了挑眉,过去拎了属于自己的保温桶,有些感叹地说,“来了这么多天,就数今天吃得好。”
黄婶笑了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拿出一份盒饭给下一个人,“呵呵,我和英子呀,想着这两天大家都怪难的,好歹吃得好一点儿,兴许心情也能松快些。”
“都死人了谁还挑菜啊。”正排在队伍里的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吐槽着,阻止了黄婶给她拿泡沫饭盒的动作,“行了大妈,这儿打好的都是荤的吧?我不要。有全素的吗给我来一份,”她不满地抱怨,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树,“想到早上那儿还挂了具尸体,谁还吃得下肉啊。”
“啊……”黄婶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不吃肉还不行呀?”姑娘更加不满了,“今天没准备素菜吗?”
“这,今天确实是没有素的……”黄婶诺诺地说,两只手绞在一起,“就想着给大家做顿好的……”
“行了,”看那位姑娘似乎还想说点儿什么,韩耀宁打断了她,“不吃就算了,剧组统一伙食,要挑挑拣拣自己就想办法。”说完转身看着黄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婶子,小姑娘不懂事儿,您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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