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病毒[犯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李
“嗯?”顾少茴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新鲜,露出些感兴趣的模样来,“说来听听。”
韩耀宁咳了两声,还在拼命地组织着凌乱的思绪,从一堆乱糟糟的线团里找出最初的那根线头,“李牧具备杀死吴逍遥的动机,但是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他没有作案时间。而陈落英正好跟他相反,她完全可以在吴逍遥叫她去卸货的时候趁机将其杀死,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在吴逍遥死亡时间前后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以及吴逍遥为什么会和刘云昌、樊子安死状相同。因为下手的确实是陈落英,但想要他命的却是李牧。”
“那李牧和陈落英之间就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了?”顾少茴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道,“并且这种联系还必须足以指使陈落英去杀人。”
“会不会是陈落英在之前作案的时候,被李牧看到了,李牧以此来威胁她?”沈亭暄说。
“啪!”
韩耀宁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冲沈亭暄点点头,“暄啊,这次你懂我。”他接着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李牧目击了陈落英杀死樊子安或者刘云昌的现场,他一开始出于某种顾虑,并没有说出来,更有可能的是他那时已经对郭雄川等人动了杀心,不当时戳穿她就是为了后面给自己留一个替罪羔羊。后来他做完自己的事情以后,记起了吴逍遥的存在,发现这个人不得不除,于是有了他和吴逍遥深夜谈话的那一幕。但吴逍遥并不傻,对他早有防范,不愿意跟他去别的地方,两个人只能在院子门口进行谈话,这样随时可以惊动屋里的人。李牧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然后,他就想到了陈落英。”
韩耀宁说完,抬着头去看肃海,从眼尾处泄露了一丝自信的光芒,一闪而过地藏进了深邃的瞳孔里。
“嗯,”肃海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李牧跑什么?他完全可以把替罪羊推出来,自己置身事外。”
“他怕陈落英把他说出来呀。”
肃海罕见地在分析案情的时候露出些笑意来,平时他都是一脸冰冷严肃的模样,额头上都仿佛写着“沉重”两个字,这时却有些融化了,从硬邦邦的冰雪塌成碗里绒绒的冰沙,一点草莓酱的点缀,顿时可爱了不少。
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打趣,“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分析到这里的时候,关于李牧为什么逃跑,说法是陈落英撞破了他的杀人现场,两个人距离相对较远,他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落英离开。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所以才不得不逃走。”
“是啊,所以怎么了?”
“如果说这个推测还算合乎情理,我能够认同的话,你现在说的就有点太离谱了。”肃海说道,“我来串一下你关于李牧的所有假设:在最开始,他撞见了陈落英的杀人现场,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保持了沉默;接着,他伙同郭雄川一起,将金鹏杀死,之后他又杀了郭雄川,在做完这两件事以后,他记起来了吴逍遥,并且认为吴逍遥是能把他和金鹏、郭雄川联系在一起的人,所以吴逍遥也不能继续活着,但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就威胁陈落英,让她去将人杀死。”他说着,看了一眼韩耀宁,“我说的对吗?”
“嗯,没错。”
“好,那我们再来看一下陈落英这边。她先是杀了樊子安,并且悄悄把他埋了起来,之后因为不堪刘云昌的骚扰,她又杀了刘云昌,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掩埋尸体,让死者在光天化日之下躺了将近六个小时。我们现在不去探究她两次作案为什么差异这么大,总之,在这两次中的某一次,她被李牧看见了,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接下来呢?”
“什么……什么接下来?”韩耀宁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通分析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金鹏、郭雄川相继死亡,但陈落英并不知道凶手是谁,直到李牧找到她,要求她去杀了吴逍遥,她才推测李牧是那两起案子的凶手。”沈亭暄明白了肃海的意思,接着说了下去,“但问题在于,从头到尾,陈落英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金鹏和郭雄川的死和李牧有关,就算是后来赵华能够证实李牧和吴逍遥在深夜里有过一番不寻常的谈话,但吴逍遥确实是死在她自己手上。她没有任何凭据,就算一口咬定李牧也是凶手之一,也没办法指认,所以李牧根本不需要逃走,他只要等到案子尘埃落定,就可以轻轻松松去过新的生活了。”
韩耀宁皱着眉,“可是如果陈落英说出了李牧,我们难道不会怀疑吗?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她偏偏就认准了李牧?这样往下再调查,就查出来了呢?”
肃海又恢复了那种表情,冷漠里带点对他智商的感叹,“哪有光凭着警察的怀疑就主导办案的?严格说来,我们现在做的就很不应该,在不属于自己的区域,没有任何证件和手续,就去大规模询问群众、搜查人家的房子、审问甚至隔离嫌疑人,真要是计较起来,我这身衣服脱下来都不够,恐怕也要去里面住上一段时间了。”
“……”
“所以还有一件让我比较挂心的事情,从我们打电话报案到现在,三天过去了,顾少茴都过来了,这里的警察就算徒步走,也该走到了吧?”
***
当天下午跟周沙通过电话以后,肃海决定第二天早上乘车去山外面的桃源乡派出所看看。一来是沿途找一找那位据说报案的次日就出发往这里来的乡警,以他真的在这湿滑崎岖的山路上出了什么事儿,二来桃源村的案子也几乎进入了尾声,他有必要过去整体地陈述一下。况且这山里一天跟外界通讯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两个小时,有时还要受云层厚度风力风向的影响,等周沙把在那边的调查情况传递过来,其实已经非常滞后了。
“嗯,我就不去了,剧组这边总得有人盯着。”韩耀宁说,“况且还有个陈落英在我那房子里呢。”
顾少茴倒是摸了摸下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听说这边有很多山货特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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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买一点,等回去的时候带着,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韩耀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去了,跟我一起留下来看着陈落英。”
“我拒绝。”顾少茴说,同时上下打量了他,“韩导,依您这身高体重,就是关了一房子的陈落英也不用怕啊。”
“……”
赵湘在旁边忍不住了,“顾警官,你留下来吧,肃警官和亭暄姐都不在,我害怕啊。”
“啊?”
过了几秒钟顾少茴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肃海,一脸的懵逼瞬间切换成“我懂得你们放心去飞”,语气里也带了点感慨出来,“那肃海同志,就麻烦你帮我带点特产回来吧。”他说着,就看了一眼旁边强装镇定地沈亭暄,“沈小姐也可以带点回去,听说这里的山货都特别棒,做菜特别鲜美,你会做菜的吧?”
沈亭暄面色如常,像过往很多次不得不面对采访时的那样,扯开了嘴角边一个小小的笑容,十分大方得体,“我不会,但是小海会。”
“……”
第49章致命电影24
桃源乡上面的县城就叫桃源县,因为这里相对其他县城来说,更加地深入山区,交通不便利,所以实打实算是一个偏远县城。再加上这里工业基础薄弱,就业机会少,人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相应的第三产业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因此,年轻人大多选择背井离乡,出门打工,谋求更好的生活,截止两年前人口普查的时候,桃源县常住人口只有八万。
肃海和沈亭暄一早上就登上了大巴车,选了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雨水滴滴答答地敲在车窗玻璃上,不久就满是水雾,把近处的景色都氤氲成模糊的一片。
因为走得早,沈亭暄想着自己还没红到有人的地方都能被认出来的程度,因此连必要的伪装也没做,只穿了一件卫衣,将帽子拉到了头上。起初她还能跟肃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后者的反应实在堪称冷淡,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沈亭暄也就泄了气,不多时,在车里那种特有的味道里,不知不觉就变得迷迷糊糊的。
隔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再有动静,肃海睁开眼睛,就看见沈亭暄的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随着车子偶尔的颠簸,就咚咚咚地撞上去,即便这样她也没有醒过来,而是扁了扁嘴巴,继续睡。
肃海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把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就像很多年前,沈亭昭在前面的驾驶座开车,他们一起坐在后面,她听着广播里缓缓流出的音乐和广告,总是不知不觉地困意上涌,最后悄悄靠在了他的肩头一样。
车在中间停了一次,在一家砖头盖起来的商店前面,上面用白漆刷着“零食饮料”四个大字,要上厕所和想要松快一下的乘客都下了车,就连司机也下去,蹲在商店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跟商店老板说话。
“醒了?”肃海说,“喝水吗?”
沈亭暄微微摇头,小声说,“不喝。”又看了看窗外,“这是到哪儿了?”
“刚下山,后面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哦……”她应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么远呀,都十一点了。”
“嗯,”肃海说着,脸上露出了些不耐来,“既然你醒了,能不能不靠着我了?”
听他这么说,沈亭暄只好恋恋不舍地在他肩头抓紧蹭了蹭,这才坐直了。她一离开,肃海就站起来作势要下车。
“你去哪儿?”
肃海看了她一眼,“下去透口气。”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袋面包,撕开包装纸递给她,“先垫着,等到了县城再找地方吃饭。”
沈亭暄使劲儿点了点头,橘子果酱里甜甜的香味儿迅速穿过了口腔内壁,在心脏深处化开了,变成一滴细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欢喜的大海里。
***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沈亭暄跟在肃海后面,两个人随便找了家面馆,囫囵着解决了午饭。因为之前吃过面包,沈亭暄这会儿倒是不太饿,吃了两口就慢慢放下筷子,眨着眼睛看对面的肃海。
“别看我,吃你的。”肃海头也没看,闷闷地说。
“我吃好了,等你呀。”
他看了一眼沈亭暄的碗,里面几乎剩了一半还多,一边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再吃点儿。”
这一下俏皮灵动,跟他往常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再加上是突如其来,沈亭暄有些吃不消,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傻乎乎地“嗯”了一声,继续拿起了筷子。
结账的时候顺便向老板问路,老板一边弯腰从透明商品柜底下放着的铁盒子里翻找着零钱,一边用浓重的乡音说,“派出所?哎,离得不远,就在这条街后头,你们往前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他把几张新旧不一的十块五块又拿在手里数了一遍,确认无误以后才递给了肃海,“不过呀,你们这会儿去,八成是没人的。你们要是不急呀,就先逛一逛,哦对,北边儿的老电影院才装修过,你们小年轻可以到那儿去坐一坐,等到六点钟快下班儿的时候再去吧。”
“这是怎么说的?”肃海问道。
老板没在意,仍旧慢悠悠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说着,“你们为什么要去派出所呀,是丢东西了不是?是在客运站门口丢的吧?唉,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帮小流氓,专门在客运站那儿动手,专偷你们这些外来的,手机、钱包,有时候还撸戒指项链什么的,他们干得可熟了呢!偷完就跑,不知道上哪儿逍遥去,过两天又回来了,真愁人。”
“那警察不管管吗?”沈亭暄换了个问法。
老板耷拉的眼皮翻起来,看了她一眼,咧着嘴无声地笑起来。
“我说错了?”沈亭暄不明所以,转回头向肃海求证。
老板这才说,“管啊,但这种小偷小摸哪能管的过来,你们这些从大城市来的,还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这桃源乡派出所,加上看门的老王,一共才三个人,而那伙人足足有七八个,这还怎么管?再说了,这两天警察都忙别的事儿去了,更没心情管了。”
沈亭暄想,这个“忙别的事儿”,大概就是现在过去派出所没人的原因,便追问道,“我来之前听说桃源乡犯罪率特别低,这伙人流窜作案不是给派出所脸上抹黑吗,还有什么事儿比这个要紧的呀?”
老板笑了两声,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伙人偷手机钱包才多少钱,最多几千块,一星期来那么两次都算多的毕竟哪有那么多外乡人想不开了往这穷地方跑啊,也就是最近有个电影在这附近的山里拍,才有了那么些人。行吧,就算那伙人一星期真的偷两次,每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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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多的吧,一个月也才四万,但是警察那儿这两天接了个大案子,听说涉案金额有几十万呢,这么一比,谁还有心思管那些小偷小摸的啊?”
“什么案子这么大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发现了个偷车的。”
“偷车?”肃海重复了一句,半垂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冲老板点头道谢以后,匆匆离开了。
沈亭暄追在他的后面,边拉起帽子戴上边问,“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是有些想法,先去派出所看看。”肃海没有正面回答她。
果不其然,派出所仅有的两个警察这会儿都出警了,至于什么时间回来,看门的老王也说不准,只说前两天都是下了班才回来的,料想今天也差不多,叫他们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那您方便跟我们说一下他们去哪儿办案了吗?或者您打电话联系一下,”肃海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确实有急事要找他们。”
“……这是怎么的?”老王连忙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眼睛戴在鼻梁,接过肃海的证件仔细看了看,又反复对比了照片和本人。
沈亭暄便凑前也多看了两眼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肃海约摸是刚从警校毕业,头发剃得短短的,能看出头皮的一层黝青,眼神锐利,直视着镜头,嘴角微微抿起,配合着眉间泛起的褶皱,每一条纹路都像有深沉的愤怒随时要溢出来,把旧的挡在前面的万事万物都毁灭,摧枯拉朽,气吞万钧。
老王看完了,把证件递了回去,这才转身拿起桌上的座机,凑近了看墙上贴着的一张卷了边儿的小纸片。一边等着电话接通的功夫,又一边跟肃海聊了起来,“你是从x市过来的?”
“嗯。”
“怎么想到来这儿啊?什么吃的玩儿的都没有,过来干嘛哟?”
“出差。”肃海简短地解释说,“在隔壁的红淮乡公干,指导基层干警。”
“哦,这样的……”老王把听筒换了个手举着,“那你来的正好,可以给牛娃他们看看那个车,他俩啊,最近愁的连觉都睡不好。”
肃海没接这一茬儿,反而又问,“派出所只有你们三个人吗?所长和指导员呢?”
老王笑了笑,“指导员退休了,所长嘛,几个月前活动关系,也给调走了,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穷地方待着,又出不了成绩,日子又苦。给上面打了报告,上面说再给派一个所长来,然后就拖到了现在……”他正说着,那边电话终于接通了,老王用方言跟那人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谈了几句,敲定了什么,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沈亭暄连忙问道。
“说好啦,他们这会儿在汽修厂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老王笑着说,取了墙上挂着的锁头,最后一个出了门。
汽修厂离派出所有段路程,又没有公交车能过去,老王叫沈亭暄二人等了等,自己跑到隔壁的小饭馆去,跟老板说了两句,最后借了一辆小型三轮车来。
“来,小伙子,你骑上。”老王拍了拍座位。
“我?”肃海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掌控两个轮子和四个轮子的车他都不在话下,唯独这三个轮子的,他还没碰过。
“对啊,难道还要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蹬吗?”老王说的理所当然,又看了偷笑的沈亭暄一眼,“小姑娘别笑了,赶紧上来,咱这就走了啊。”
肃海默默回头看着沈亭暄。
后者抓住机会,咔嚓拍了一张十分难得的照片。
“……”
第50章致命电影25
八一汽修厂是整个桃源镇唯一一家汽修厂,在老王“前面往左拐,哎呦你没看见那是红灯啊,小心点儿这车闸不灵”的指挥中,三个人总算是到了。
一进去,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白色依维柯,车尾正对着大门,修理工钻到车底叮叮当当地捣鼓着,旁边有两个穿警服的人时不时说上两句话。
“这车……”沈亭暄迟疑了片刻,绕着车走了一圈,最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肃海那边跟两个乡警互相介绍完之后,其中一个高个子叫牛放的乡警赶忙说道,“之前也是你们打来电话报警嘛?说是有人死了,你们认真的嘛?”
肃海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又补充着,“五个。”
“什什什什么五个?”
“死者,”肃海波澜不惊地说着,“已经有五个人遇害了。”
牛放扶着他的同事马俊峰,险些没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你开玩笑的?”他颤颤巍巍地问,小心翼翼地捧着最后一线希望。
“认真的。”
啪叽,希望摔碎了。
肃海听不见那清脆的声音,很快转移了目光,“这车是怎么回事?”
“这车嘛,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马俊峰挠了挠脸,接着说道,“车是两天前发现的,有个卖馄饨的小商贩过来说,有一辆车停在他的摊位前已经停了一整天了,把他小店的门脸挡了个结实,耽误他做生意。车上没留车主信息,他联系不到人,让我们想办法把车弄走。”
“这车是一开始就没有车牌吗?”
“对,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车牌不见了。原本想着通过车牌找到车主,让他把车开走的,结果车牌没了,这办法就用不成了。”马俊峰说,“也不怕你们笑话,这丢车的案子啊,要是搁城里估计没什么稀奇的,每天不都得出个好几起嘛,但在这个县城里,那就算是个大案了。”他曲起两根指头,在车身上敲了敲,“这车怎么不得好几十万嘛,你知道这桃源镇的人一年才能挣多少钱?一万出头,不到两万,这辆车够大部分人半辈子的吃喝了。”
“对对,是这样的,”牛放跟在他后面说,“原本我接了你们的电话都已经上路了来着,走到一半儿,这不又让这事儿给叫了回来嘛。唉,说来说去都是所里人太少,这事情一多,根本就不够分嘛……”
肃海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丢车和死人哪个情况更严重,反倒是牛放自己察觉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别了过去。
这时,沈亭暄从车里下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怎么?”肃海朝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车……”沈亭暄顿了一下,紧接着十分肯定地说道,“这是剧组的车,就是吴逍遥开的那一辆。”
她说着,打开了车门,指着座位旁边的一点位置说,“你看这儿,”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又把食指伸到肃海面前,“这里有些粉末残留,是我去接你的那天,原本想在车上补补妆,可是拐弯的时候吴逍遥开的急了,我没拿住,把半盒散粉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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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有,我刚才在座位底下找到了这个”她拿出一支金色的管状物体来,“也是我那天没留神弄丢了的那支口红。”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肃海便将前后的事情都串了起来,“村民说是李牧开着车逃走了,而车在两天前被遗弃在镇子上。”
“时间是对得上的,但是李牧没有必要把车牌藏起来,他连车都丢弃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心去藏车牌呢?”沈亭暄接着说。
“去客运站看看,这里没有火车,如果想要离开,只能坐大巴。”肃海说着便往出口走去,路过牛放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跟我们走。”
“诶?!!”牛放十分不情愿,“你们干什么呀?我要在这儿等这辆车的检查情况呢!”
客运站的人流量并不密集,三个人没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负责人,在肃海和牛放出示了证件之后,很快被带到了监控室。
“麻烦调取一下20号后面的监控记录,”肃海说,“对,从20号凌晨开始的都要。”
检查监控着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画面上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车辆川流不息,偏偏又没有声音,看得人不知不觉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沈亭暄强打着神,前两个小时还好,到后面久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被分散了。
她想着有多少个白天和晚上,肃海就是这么过来的呢?当自己在聚光灯底下举手投足都被记录的时候,或者在一页页背台词的时候,甚至再往前回溯,自己一个人从宿舍走到教室的时候,他是不是都像现在这样,专注,严肃,仿佛不知疲倦,一秒钟也不肯放过地审视着每一帧无声的画面?
每个人都在为了能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断努力,唯独肃海不是。
他把过去的日子都打包背在背上,绝口不提,他走得很快,步伐很大,于是跟他同行的人都以为他举重若轻,可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多急迫,而肩上的担子又有多重。
沈亭暄觉得,就连自己,也一定在那个担子里。所以她想跳出来,她时不时地跑到肃海面前,想跟他说不用再背着她了,她已经长到能够跟他一起走、甚至一起承担余下的负重了,肃海却仍旧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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