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48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蜗牛壳
“……”成才苦笑,他被揍得很疼,但紧接着就被菜刀死死制住,再无机会还手。
“我要知道为什么”,获得了自由的袁朗盯着狙击手,目光锋利地像能把人洞穿,“你还记得我昨天的答案?无论何时,我都要知道真相。”
然而成才只是抿紧了嘴,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保持沉默。
铁路带人在此时赶到,打断了这场单方面的沟通。
袁朗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铁队,发生了一点儿小事情,现在已解决,我们马上出发。”
“小事情?”铁路黑着脸看向不远处被齐桓摁着的成才,“在基地公然持枪劫持人质,这是小事情?”
“那不是他本意”,袁朗沉声道,“这里面原因比较复杂。”
“那你倒是告诉我,他本意是什么?!”铁路怒道,“李秘书……”
“齐桓”,袁朗赶在他指示前对那边喊到,“你先带成才去13号楼,我马上去办手续!”
然后他转回来,对着几近发怒的大队长,“拜托您,我的人我来处理”,又现出恳请的神色,“至少,请您等我回来。”
13号楼。
这座位于基地角落的小楼共有两个功能。一楼和二楼是后勤仓库;还有个地下室面积不大,分出了两个小隔间,一般很少使用,特殊情况下……会拿来做禁闭室。
只是这种特殊情况这几年基本未发生过,所以也鲜少有人知道这里的第二个功能。
被一路带过来的成才,也是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听到被齐桓叫来的干事惊诧地问话,“要用禁闭室?这么突然?”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
从缴了枪就沉默服从的他一下子挣扎起来,“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他低吼道,“我不能留在这里。”
菜刀很快摁住了他,“不想被关你特么干那种事!告诉你,这算很轻的了。”
“我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狙击手咬着牙,眼睛似要瞪出血丝。
齐桓控制着他,却没再搭理他,只是脸色十分阴沉。这个劫持了队长的兵似乎什么也不怕,就怕他们此时出发去执行任务,怎么想这事儿都透着诡异。
失神的狙击手被带进旁边的等待室,换了两人一左一右看着他。
菜刀则在外面拿了登记册填写信息,待他把基本内容都填好,袁朗赶来了。
三中队长面上的表情严肃到吓人,他没有多余的话,看了眼本子,抬头对着管事的干事说道,“七天。”
“七天?!”那干事显然被吓到了,“他干了什么要关这么久?这地方三天就到极限了,七天不合规矩。”
“就七天”,袁朗坚持道,“我送进来的人,只有我签字才能出来。”
齐桓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干事叹了口气,“出事儿了我们不负责啊”,然后就在经办的一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对着屋里的人喊道,“你们带人出来吧。”
毫无生气的狙击手缓缓从屋里走出来,目光触及到袁朗,突然激动起来,“队长,你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回来后要怎么处理我都行,怎样都行!”
袁朗的脸色则变得更难看,才没两分钟,这南瓜又换了要求,之前是死活不让大家去,现在是一定要跟上……
“违规了就要受罚”,袁朗沉声道,“部队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禁闭七天,你能坚持下来的话,我们再说后话”,他紧紧盯着表情已有些崩溃的人,“成才,希望我们回来,你能想清楚,给我个解释。”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齐桓说道,“走吧。”
“队长!”身后有嘶哑的喊声,“你们不能现在去,那座岛,你们不能现在去”
然而离开的人维持着步伐,完全没有回头。
齐桓跟在队长的身侧走得飞快,他捏了捏拳头,“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袁朗道,他想起前一天下午和狙击手在靶场的对话,心中总感到十分不安。
“大队长同意这么处理?”很显然,一个长达七天的禁闭就是要保那个兵,此次任务时间不会短,他们返回需要时间。但只要这个处罚决定下了,七天之内就不会有人动他。
袁朗没再回答这个问题,他已来到了停车场入口,三中队所有的成员们都已登车完毕,随时待命。
于是他吹响了哨子,“出发!”
25
铁制的房门在面前关闭。
门上靠地面的位置有送餐及必须物品的开口,上方有沟通用的小窗。
大概负责禁闭室的干事也怕这么个关法儿会把人逼疯,那小窗就留着没关,从细条栅栏的缝隙中,透进极其微弱的来自走廊照明的光。
干事锁好门,交代了送餐的时间和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走廊尽头通往地面的楼梯门也关闭之后,小小的隔间里绝对的静寂中,能听到的仅有自己的呼吸。
趴在门上的成才缓缓地弯了膝盖,跪倒在地面,他头抵在门上,握紧了拳砸了几下,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而后,他闭上眼。
疯狂带来的冷静只是假象,真正的结果是迷惑心智……
真特么愚蠢。
成才现在心里是满满的懊悔,此刻他无比地痛恨自己。
怎么就没想到呢,就算自己已不在乎那身军装,并不表示别人也一样。
他的队友们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军人,他们绝不会为了这样的威胁,就放弃已经接下的任务。
还有队长,更是不可能为了一场劫持轻易妥协。
甚至三多,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对着战友开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这一切的铤而走险,最终都变成一场闹剧。
结局就是自己被留在了基地,而大部队依然行程不改,奔赴那座岛屿。
最害怕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唯一保有记忆的自己,与一无所知的队友们,彻底地分开了。
最初会决定干这趟蠢事,纯粹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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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无策之后,想再换个角度尝试一下。
成才想知道如果大家根本没有登岛,或是在原有的爆炸时间之前未到达那片海域,是不是就不会卷入循环。
虽说对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期待,但既然动了念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想试试看。动手之前他不计后果,只要能成功,退役也好,被送上军事法庭也好,他都完全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开始感到恐惧,万一,这思路是对的。
若是只要不登上岛屿,时间就可以继续……
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
成才抱着胸口,身体贴住膝盖蜷缩在地面,头一下下磕在铁门的下角,皮肤被蹭破的火辣感,也不能缓解心中的无力感,鼻子一阵阵发酸,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然后他抹了抹眼睛,小声地数起数来。
被关进来前,在等待室看过表,刚过下午六点。
从傍晚六点到次日清晨的七点,一共是13个小时,合计780分钟,共46800秒。
在昏暗寂静没有任何变化的房间,对时间的感知被扭曲,成才害怕自己无法分辨时间的进度,怕一不小心发了呆,或是一不小心睡过去,就错过了那个最终的结点,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要自己清醒着,等待着那一刻到来,等到确切的结果,而不是在那之前就把自己逼疯。
于是,他一刻不停地数着,蹭着已经磨破的额头,掐着掌心让数字一个个增加,从一,到一百,到一千,到一万……
*******
因为停车场上的突发事件,三中队的出发时间推迟了半个多小时,车辆最终于傍晚六点一刻驶出基地。
因为之前的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路上没人说话,战士们互相挤靠在一起,发呆或是闭眼休息。
袁朗则坐在军车的副驾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路途遥远,下了汽车要搭乘飞机,最后还要上舰船转小艇,整整一个夜晚,都会在交通工具上渡过。
那南瓜崩溃的表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揪着心。
于是袁朗试图再往前回溯,追寻线索。
一直到这个周末之前,似乎都没什么不对劲。
一个话不多、技术过硬、脑袋灵活的南瓜,或许时刻自律把握分寸的习惯有些生分,但能看出他与大家并没什么隔阂。包括对自己,虽然称呼到现在都一直是“您”,却没有任何刻意。
在这个基地,他很安静,也很稳定,并且,是自在的。
然后,初现端倪的时刻是周六的早晨。
他先是在球赛中请假,理由是胃痛。
这样一场事关裸奔与否,好事的吴哲和具有集体神的三多都参加了的比赛,按理说身为主力后卫的成才,一点儿胃痛根本就不是缺席的原因,更何况后来见到他时,根本没有任何生病的样子。
然后是下午……他在靶场的枪声听起来和平时略有些不同。
现在想来,似乎刻意卡着节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
而他见到自己时的那句“队长,您来了”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南瓜正在守株待兔……也许,那直觉是对的。
从不抽烟的狙击手开始抽烟,沟通的态度比以往稍显放肆,他无所谓谈话如何开始,只想引出他的话题。
“如果人生只有48小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该怎么办?”
……
再后来,在接到任务即将出发之前,他做下了惊人之举。
如此的不计后果,却只想要任务延迟,不多,三小时就可以。
袁朗再次想起成才提起那个48小时的话题时所限定的时间:从周六早晨起床的那刻起,再到两天后的同一时间……
如果起床的那刻是起床号吹响的时间,那应该是在六点五十到七点之间,而两天后的同一时刻,按照登岛侦查任务的行程安排,如果没有耽搁的话,整个中队应该在那之前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已登上岛屿,正在岛上执行任务。
那么,如果推后三个小时的话……大家则应该还在舰艇上,尚未转乘去往终点的小艇,距离那岛屿也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这个时间差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座岛,你们不能现在去”那小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似在耳畔响起,袁朗用手指捻灭了烟头,揉了揉眼睛。
现在考虑什么都已没有意义,他们已到达中转站,该上飞机了。
舟车劳顿,只差一人的三中队全体,最终于清晨6点前,登上汪洋中的陌生小岛。
碧海无垠,风平浪静,岛上植被茂密,在温和的天气中休养生息。
队员们分为六个小组,前往不同的方向侦查。
小金猪取代成才成为d组的组长,带着他的人深入岛屿中心;吴哲当然还是放下了不属于的自己的狙击步,佩戴着不久前才劫持过队长的手枪,跟在了自己的队伍里。
各组都顺利地在推进,无人遇敌,暂时也未发现可疑的地点。
只有袁朗不断地看着表,他必须承认,自己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仿佛面对着未知的强大力量,一不小心就会被摆弄于股掌之间。
六点五十顺利度过,a小组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已被废弃的建筑,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依然没发现任何埋伏,袁朗派了四人包抄建筑进去探探,自己则带着剩余两人在外面继续侦查。
他们发现了一个低矮的水泥台,其中似乎有个井洞,里面填了土长了草,被个钢筋焊制的盖子盖着,上了锁。
旁边的队员开枪爆锁,袁朗又看了一次表。
差两分钟七点整。
暂时除了没有成果,一切并无异常。
掀开井盖的战士,用脚踏了踏其中的土地,撇嘴道,“啥也没有。”
“最好这样”,袁朗毫无表情地轻声道,他已盯住表,开始倒数。
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但愿这趟登岛任务能顺利进展,侦查出真实的情况。
但愿所有的队员都能安全地坚持到最后,全须全尾地活着回去。
但愿任务结束后还来得及把那个兵捞出来,搞清楚他脑子里都藏着些什么。
但愿……
忽然之间,脚下的地面似乎抖动起来。
袁朗心中一紧,他抬起头,先于震耳欲聋的轰鸣到来的,是爆闪的强光,紧接着带着烟雾的火柱在东南方冲出海面,升至天空,炸开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原来如此,原来……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胸口像被重击般钝痛,然而还来不及后悔或痛惜,下一秒就在烈火中失去了知觉。
**第32次**
成才又重新开始计算数字,之前恍惚度过的那些就大概记个数,全当这次就是第32次吧。
第二遍起床号吹响的时候,一件t恤落在脸上。
“两遍哨了”,伴着吴哲的声音,上铺的狙击手睁开了眼睛。
这是进入无限循环以来,他真真正正睡醒的一次。
存在于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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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禁闭室的记忆,最后的数字似乎停在了一万三千多,确切是多少已记不清。
虽然万分害怕睡过时间的循环点,想要清醒地等待结果。
但他实在太累了。
恐惧与疲惫轮番轰炸,枯燥的数字数着不敢停,其中断过好几回,一晃神就忘记自己到底数到哪里,只能从记忆中最后的一个数继续,反反复复,终于所有的脑细胞都放弃运转,整个人就蜷缩在门前的地板上,陷入了不自知的深眠。
幸好,之后就听到了唤醒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幸好。
“成小花”,锄头已伸手去拉他的被子,紧接着就被爬起来的室友吓了一跳,“卧槽,你这是……?”
狙击手一脸恍惚,面颊上爬着泪痕,他看了看吴哲,然后猛地从上铺跳下来,一把将人抱住,“太好了,你回来了。”
……
锄头僵硬了三秒,然后把他一掌劈开,“你妹啊”,他不自在地抖了抖臆想中的鸡皮疙瘩,脑内了一番,“不要告诉我,你梦到我是你上辈子的恋人转世,现在终于找回来了……”
“是什么都好”,室友的回答则更加惊悚,“你回来了就好”,而后他不管不顾地又把锄头搂得快断气儿,甚至在脸上亲了一口才松开。
“卧槽,成小花你这个疯子”,吴哲蹦起来,拼命地擦着脸,“你这个变态狂!”
然而被骂的人毫不在意,他已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用冷水抹了把脸,再出来速速套上了衣裤,就朝着门口走去,“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儿操场见。”
“……这算什么”,从头至尾摸不着头脑的锄头翻着白眼嘟囔道,“始乱终弃啊你……”
……
出了门的狙击手站在原地,将整个走廊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偶尔透过门缝传出的声音告知,所有人都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然后他深吸口气,直接向尽头的房间走去。
他从未像此时这样,为了循环的无法终结而感到庆幸。
也从未像此时这样,那么地,想见一个人。
敲门的时候手有些抖,但叩出的声音却很有力。
里面先是应了声,过了一小会儿才打开门。
队长穿着件迷短袖t恤,看起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但嘴里已叼上了烟,只是没点。
湿润的香皂味儿扑面而来,与他的问话一起,“成才?有事儿?”
“……队长”,不等袁朗同意,成才就把自己卡进门缝,钻进屋里,然后脊背贴着门板向后靠去,咔嗒一声扣上了锁,然后看向眼前吃惊的人,“您也回来了。”
……
袁朗觉得很懵。
一大早的,这南瓜没头没脑地闯进来,说些听不懂的话。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的表情还特别,特别的真诚,眼中几乎有泪光闪烁……
“我说成小花”,袁朗倒抽口气儿,看着靠在门板上死盯着自己的人,“那什么,你是……我不太明白……”
“我原本和您约定过,如果新的一天能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您”,成才吸了吸鼻子,“只是,这约定没法做到了”,又抿了抿嘴,“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上次您走的时候说,您回来后,希望我能给您个解释……”,他喘了口气,“所以,我来了。”
……
这下更懵了。
成才还是那个成才,说话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以及在激动时克制的态度,都一模一样……
但,这到底是……?
“队长,您还记得49356吗?”像是突然想起来,狙击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袁朗啼笑皆非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眼里迅速染上一抹犀利。
然而成才并不在意,他只是看着他,“这次我们遇到的,是比那更糟的麻烦。”
袁朗抽了一根烟,成才已把整件事说完。
“您在今晚会接到一个任务,让咱们去公海上的小岛进行侦查,三中队全体在周日,也就是明天傍晚出发离开基地,次日清晨五点二十登上岛屿。侦查行动按计划展开,大约一百分钟后,在早晨的七点前突发核弹爆炸,中队全员现场身亡……
但是,我们的时间到那时就终止了,大家直接回到了今天早上的七点钟,也就是第二次起床号吹响的时刻。然后一切就再来一遍,一共48小时,不断循环重复,到这回已经是,嗯,大概是,第32遍。”
……
袁朗坐在桌边阴沉着脸,看着到现在还杵在原地没动的狙击手。
这些话简单明了,没有任何难懂的词句,然而听到自己耳朵里,却像是外星人的语言,无法如常规般进行解析。
“……”,他皱起眉头,“就这些?”
靠在门板上的兵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唇,深深地呼吸,终于直起身。
犹豫了片刻,然后他下定决心般走过来,一下伸开双臂,令人躲闪不及。
“队长”,他把下巴放在硬朗到硌人的肩膀,“还好您回来了……”,湿乎乎的鼻息喷在带着香皂味儿的脖颈,“我真的,很想您。”
袁朗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很僵硬,但他又无法做到伸手把人推开。
这南瓜发着抖,环住自己的胳膊却使了太大的力,就像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漂流木一般,紧抓着不放。
那份激动与依赖从他紧挨着的身体传递过来,居然激起了波浪,一阵心悸。
袁朗动了动手指,缓缓地抬起胳膊,拍了拍年轻人的背,“好了,好了……”,叹息了一声,“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都告诉我。”
“嗯”,成才终于松了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我会说的,今天就说”,然后他吸吸鼻子,“不过现在,我能先去踢完球赛吗?”
26
时隔十几次,重新登上球场。
正式开始前成才蹲在场边整理鞋带,“您想和谁赌球吗?”他系了个死结,“我可以告诉您结果。”
“听你这意思”,袁朗伸长了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是和谁赌过?”
“是的”,又换了一只脚整理。
“谁呢?”
“您。”
“啊,那我赢了吗?”
……
“队长,我要上场了。”
哨声一响,大家都跑动起来,三队的主力后卫看起来神饱满,在后场积极地卡位,不时来两脚助攻。
球在远处时,他就四处张望来回看着场上队友们,碰到裁判吹哨重新开球的间隙,他则看过来,腼腆或愉快地笑笑。
这感觉十分奇妙。
袁朗坐在教练席上叼着烟,根据成才的说法,这场比赛即使自己完全不插手,它也不会输(换个说法就是自己形同虚设),所以干脆就漫不经心地旁观着,空出大脑去考虑别的事情。
比如,这个二茬南瓜。
自从一大早他冲进宿舍,三言两语爆出个惊天秘密后,就再没离开过自己身旁。
吃饭的时候跟上,回宿舍的时候跟上,回他房间换球鞋简直是超特种兵速度,烟都没点上就看见他又回来了,接着,就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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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操场。
他说要等踢完球再具体讲讲整个事件,但直到上场前话都没怎么停过,只是和任务本身没啥关系,也无所谓逻辑,完全是想到哪里说哪里,就一餐早饭的几个包子,都能想起哪次吃了哪次没吃,哪次是和谁一起吃……
这两小时他说的话,袁朗觉得,简直比之前一个星期都多。
想想也是,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他已过了好几十遍。
而且每一遍,他都记得。
而自己,则成为了一个聆听者,袁朗也觉得非常难得,只因他的诉说与交谈,给人了一种超越内容本身的抽象之感。
似乎……
那南瓜正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肯定他自己的存在,并确认与大家的关联。
就像此刻,他又一次看向场边的自己,带着丝腼腆。毫不掩饰的依赖之后,也藏着生怕众人消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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