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退路,不救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渴望救赎的猫
“对不起,党,是我食言了!我没有恪守秘密,经常违背本心,不曾服务人民,我还残害同胞,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东西沾染了不堪,我无法回头,我罪无可恕!”
霍羽生看着他,什么风度儒雅全都抛掉的男人,原来他所想守护的只有这么多。
少年与伙伴(三)
霍羽生有点不知所措,他既不想伤害他,却也不想安慰他,他像个明知罂粟有毒却无法拒绝诱惑去试毒的行人,但霍羽生想,如果现在杀了他法律不会约束我,我会杀了他吗不,我不会,因为他需要给他该赔罪的人赔罪,他应该去给他真正对不起的人道歉,自己没有资格插手。
刘博文显然没有心情管他的意思,他继续低沉沉的念着念着,仿佛日光流逝,而他还是那个少年,纤尘不染的少年,有些梦想和自己的坚持的少年!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无他,我不想害你,我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了,这样安静的日子很好却也让我再也过不下去了,凭什么他们都没了,我这样的人还能活在世上,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已经过了很久了。直到看到你,我知道我的救星来了。你是一个赤子心肠的人,我看得出来,你很为那几个人打抱不平,也惯于为人出头,如果我说,你有机会真相大白,这样的机会你要不要”
洛怀瑾渐渐的回过神来,他的眼眶已然阴湿,他只知道当年不是莫成显的问题,但也没想到无意一问竟然内有如此大的隐情。
显然等不及洛怀瑾问他,霍羽生就继续答了:“当时的我不明白,我也只凭着一腔热血答了,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要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的代价会是什么,或者说在答应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犹豫。那天以后过了一周,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不是我爸妈在京城大学附近的那一栋房,是我自己的公寓,诗景花苑32栋151室,回到家发现门口的快递箱内有一个文件袋,打开来是一个u盘,我想,我知道了那个机会是什么。里面只有一段话,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还需要你自己去查。”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个新闻记者新闻主播做到了神盾局的那面盾的位置,那么你还查到了什么”洛怀瑾有些怀疑道。
“洛老,其他的我查到了一些,但还需要我去验证,暂时就不跟您说了,但我保证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会帮国家肃清旧怨,还无辜者一个清白。”霍羽生坚定的说着,目光中的光闪着不容置喙。
“嗯,如此甚好。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洛怀瑾什么也没多问,什么也不多说,他摆了摆手,霍羽生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离去。
洛怀瑾看着霍羽生离开,低了低头,眯了眯眼睛,不经意一暼,看向公交站牌的位置,像看错了一样,随即冰冻了视线,打了个哈欠,回身上了一辆别克汽车,吩咐着开走了。
很久以后,看着别克甩下的车站,一抹紫色从公交站牌后走了出来,旋即上了一辆公交车,像没有方向一样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夕阳拉长的身影格外动人。此时公交车报站:“下一站,京城大学,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换到车门处。”
莫宅,莫成显与林榆雁分坐两边,对峙般看着中间的金鼎,祖孙二人像是快问快答一样自言自语。
“金鼎奖”
“不知。”
“确实不知”
“洛怀瑾我是知道的。”
“那他给你领奖”
“他既然去了,这个奖必然给我。”
“这倒是。可你能同意”
“不能,我待如何”
“所以洛爷爷”
“他怕是猜到了,但也给了个面子。毕竟不能让自己国家自己行业真的出丑。或者他真的拒领,主办方颁给别的什么人也是合理的。他是不想恶心人。”
“那过去的事”
“榆雁,我已经说了太多次了,那件事不是我要退下来的理由,如果我要做些什么,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拦得住我。相反,受到那件事影响的是你啊,孩子。”
林榆雁沉默了,自己何止是受到影响,已经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莫成显叹了一口气,作孽啊,内心默念静心,看着林榆雁却又更闹腾。这么聪明的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这么复杂
“榆雁,我是你的外公,曾经也是你的师父,带你入了考古行,你还记得刚入行的时候我告诫过你什么吗人这一生,可以吃亏,但不能亏了自己的良心啊。你自己算算,你到底有没有亏过什么人。自己好好想想吧,外公也老了,但还是要为国家做些事情啊。”
没等林榆雁回应,莫成显已经径自上楼,不再回他了。
亏过什么人林榆雁苦笑着,太多了。母亲因为生自己而难产去世,自己却分毫不怀念她,还让他的丈夫无法拥有孺慕之情。外公教养自己长大,自己却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不幸福说事,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怄气呢。还有莫迪,他拿自己当最好的兄弟,南知意明明和他认识更早,却因为更喜欢自己他甘愿放手,自己却没有善待他们二人,以至于现在孤身一人。知情对,还有知情,最对不起的当属知情,当年一见钟情却因为救自己的外公被南知意威胁,于是分手,安世荣不忍自己的女儿受尽折磨送安知情出国,留学三年结婚生子显然别人没有等自己的义务,但自己却是确确实实的辜负了知情。
那南知意呢这样想来,仿佛所有的错都是南知意一个人的。林榆雁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个渣男,不折不扣。答应过了别人和她在一起却只能扮演个在外绅士,内里每一寸机理全都是爱着别人,十年如一日,以至于有的时候林榆雁自己都在想,我真适合台湾偶像剧演个情圣。
而此时他在念着的南知意已经在船上了,他们此时的任务就是保存体力,才可以在抵达之后迅速开展任务。
他们雇佣的是当地的向导,可以带他们到达深渊入口,所谓的深渊就是加勒比海的众多领口中的最深处,那里也是最快到达他们所要勘测地点的位置。那个位置是雷达单独勘测到的深海鱼雷所能到达的最深处,但是奇怪的是在上面的三百海里内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反而到了那附近50海里内,生命迹象再次活跃,所以徐天立他们有理由相信,他们要的召唤在深海之深。
深海之声(一)
“南,又到了用餐的时刻了,哦,我真庆幸可以和你而不是那群老头子一起吃饭,这真是再愉快不过的事情了。”这个操着一口流利却口吻生硬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莎士比亚的意大利绅士是南知意此行的同伴,布鲁诺伊顿,生性开朗活泼,一点儿也不像考古行业惯有的人的样子,但温暖阳光的像是故人,使南知意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也是目前船上她关系相当不错的人了。
“是吗,布鲁诺,这个时间你难道不是该宠幸你的偌大片海域”南知意少有的开起了玩笑,女孩轻轻柔柔的嗓音和着温柔的海风飘向周围的海水,静谧无声。
然而布鲁诺伊顿却没有任何反应,却在看到南知意没有任何拒绝的出舱吃饭的时候惊掉了下巴。
无他,南知意已经发烧了三天,从上船以来就一直在呕吐眩晕,有经验的老船长说她这是晕船了。
在此之前,南知意只有过一次晕船经历。南知意一直以为这对她来说只是个概率事件,还是运气不够吧,不然怎么又一次碰上了。
晕船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经历,尤其是第一次晕船更是让她身心俱疲。
那时南知意和林榆雁已经成婚,但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暧昧不清的情愫,也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纠缠,只有数不清的乱七八糟和感动了谁都感动不了的林榆雁。也许是南知意太年轻冲动,又或者是她确实是太爱这个人了,南知意头一回犯了贱。那是正值南知意第一次出海考察,和导师一起,那次办了个大案,成效显著,返回来的时候南知意感觉还好,但甫一看见遥远的大陆,南知意就觉得不行了,整个人像是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一样,周围被咸湿的空气包裹着,仿佛瞬间走火入魔了一样。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南知意疯了一样的想念那个人,想念那个人为数不多的温柔,他记起成婚的前一晚,他对她说:“我也许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但是既然我们在一起了,目前也没有找到比对方更合适的人,那么我们就有义务陪伴对方包括对方的家人。如果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
南知意想,我想要他,在吐的昏天黑地、晕倒的眼前一片黑白不分时,南知意迫切的想要听那个人的声音,哪怕是冷冷清清的像那天拒绝她一样说着诛心的话。
于是南知意在混乱中掏出了手机,打给了那个自己心中默念过无数遍名字的人,林榆雁,林榆雁,我需要你。就这样,她拨了一遍又一遍,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飘了出来:“喂,你好,你哪位”一边接着一边好像还小声叫着林榆雁掩着话筒说着些什么。
南知意咣当一声挂断了电话,手肘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再也握不住那个小巧玲珑的手机。
原来真的在意的真的只是自己,原来真的没有把这桩婚约放在心上的是所有人。
那个声音南知意认识,是她的亲妹妹,安世荣和殷晴的女儿,安知情。也是林榆雁之前的女朋友,正牌女友。
南知意自嘲一笑,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呢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来吧,女士,我们一起快乐起来!”布鲁诺伊顿明显看出来南知意的心情飘忽不定,但是他体贴的什么也没有问,毕竟他们只是谈得来的同事而已,朋友可能都算不上吧。
大船继续行驶,在偌大的海面上像一尾游鱼,但在时不时的大海的肆虐下,这尾鱼不得不的翩翩起舞实在让人安心不得。
用完了牛排,布鲁诺伊顿照旧拿出了他的珍藏——一瓶红葡萄酒,在这样的环境下拥有这样的生活品质,不得不说,这个布鲁诺伊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一向高傲的船长诺比都十分尊敬他。
“布鲁诺,你说我们还需要多少天才可以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入口”南知意百无聊赖的闲聊。
布鲁诺伊顿莞尔一笑,说:“这你不该问我,你该去问专业的,比如说诺比。”
“别开玩笑了,诺比这些天我病着,没有做事还要独占一间房间,大概诺比没有把我扔下船都是看了你的面子吧。”
“那确实是,所以说女人都是麻烦的动物。”
“嘿,布鲁诺,小心我把这话告诉你那个小明星。”南知意威胁道。布鲁诺伊顿有女朋友,是个挺漂亮的十八线小明星,布鲁诺也没瞒着大家,所以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那你可要失望了,南,来之前我已经被分手了。”
南知意有点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她对这个“被”很感兴趣,双眼闪烁着八卦的光辉。
“就是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不稳定性因素太多了,高危行业嘛,家人总是不放心,更别说女朋友了,自然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诶。”
南知意捂着嘴偷笑,这个意大利的英伦男子忧伤起来,还一本正经的套用中华俗语,真是有趣滑稽极了。
南知意看着布鲁诺伊顿,她想起了和莫迪认识的那些日子,果然自己就是受虐狂,失去了的才会怀念吗也不知道莫迪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她一直不敢想起提起的人。
就在这时,船长诺比突然大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难道那是修斯特之轮”
徐天立本来已经躺下开始休息了,一听这个哪里还坐得住啊,立刻起来抢下船长手中的望远镜,激动又害怕的确认着,犹豫半晌,他复又瞳孔睁大,冲诺比怒吼道:“快退,船快让开,不,来不及了,他们过来了。”仿佛等不及诺比他们再问了,徐天立立刻凭经验报出了一系列精确数值,“北偏东35°方向,300海里左右,有一群白鲸,他们在跳舞!他们在围着修斯特之轮舞蹈!”
深海之声(二)
南知意看着师长们大惊失措其实她有点茫然,因为她对此行和这片海域一无所知,徐天立有意瞒她,她也知道老师的意思,秉承着表面上的恭敬,私下里果然什么也查不到,否则此行也不该是国家a级保密项目了。
布鲁诺伊顿看出了南知意的窘况,趁船长诺比和徐天立一边研究一边控制着船的航行轨迹时,他稳住自己的身体向南知意慢慢靠近,在耳边用流利的英文向南知意解释道:“修斯特之轮源自特修斯之船,它是古希腊最为古老的思想实验之一,最早出自古希腊哲学家普鲁塔克的记载。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哲学家提出的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由此衍生出了考古学上的修斯特之轮的讨论,修斯特之轮讨论的是这样的船是否有存在的可能性,历久弥新、不间断不消失,现在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南知意有些疑问,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对着布鲁诺伊顿说:“那这样的船只既然可以存下来,说明上面有人维修保养”
布鲁诺伊顿说:“原有的特修斯之船假设的是人为保养替换已坏木板,可是考古考古,我们研究的就是作古的东西,修斯特之轮作为考古上的一大疑案的原因,很大部分就是没有人可以维修。在考古学上的假设是,一艘修斯特之轮在其上船员全部消失后,由大自然来继续维修保养,它无论停留在哪里,哪里都会有动植物自发为它修补,比如甲板上缺一块木板,在有生物的时候可能是一条鱼为它堵住那个漏洞,在海上航行时遇到什么可能那块漏洞就会变成什么,所以最终……”
“最终的修斯特之轮是生物遗迹或者是活着的生物潮!”南知意睁大眼睛,跑到甲板上看着远方,那些欢愉跳跃的东西验证了她的猜想。
布鲁诺伊顿也走上前来,漂亮的蓝眼睛闪着欣喜与激情的光芒:“百闻不如一见,不虚此行啊。”
“那老师与船长为什么在加速迁移轨道”
“因为……”布鲁诺伊顿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南知意,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旋即还是放弃了,毕竟早晚都要知道的,没必要吊着别人,他撇撇嘴,有些反胃的说道:“你刚刚也说了修斯特之轮是活着的生物潮或者生物遗迹,所以啊那艘轮上可以是活的也可以是死的,只要可以修补保养那轮儿。所以啊,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自然也算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他拿我们来修补有什么不对吗如果你想继续做养料的话,那你当然也可以不用跑。不过我不行,我还要回去向女朋友认错呢。”
南知意知道布鲁诺伊顿为什么刚刚没有把话说完了,这会儿确实有点恶心了。刚刚入眼的漂亮的白鲸、整齐舞蹈的鱼鳍这会儿也好像变成了湿漉漉的海腥如期包围而来,其势像是要把南知意给勒死,她忽然就喘不上气来了。
南知意觉得自己到了一片空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空气中流动的分子,聚散又消失,分开旋即又挤压到一起,她闻到湿漉漉的细胞和水分,在分开的一刻舒服极了,然而分子运动带来的挤压感又像一只小小的注射器给南知意的神经带了又一层枷锁。
而此时的徐天立和船长诺比已经将船驶离了修斯特之轮的命定轨迹,虽然距离没有拉开太多,但那东西已经停下来了,像狂躁的风突然的宁静。然后他们就听到布鲁诺伊顿用英语快速的呼喊着南知意的名字,徐天立回头一看,南知意已经晕倒在了船的甲板上,他快步走过去,探了探南知意的鼻息,发现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就像是被人操控的人偶,按照一定的频率呼吸。
徐天立觉得这有点儿悬,但他也只能在使用传统方法基础上呼唤着南知意,不敢过度耗费心神。倒是一边的诺比有些焦躁,他快速的说些什么,徐天立听不太懂意大利语,尤其是流利的,毕竟他非本地人。而多亏了布鲁诺伊顿,他的转述十分瘆人:“南知意已经被修斯特遗迹化了,她会慢慢的沉浸其中,直到再也不想回来。”
徐天立听罢若有所思,他想,如果不能破坏修斯特之轮,那就只能在南知意身上下手了。
传达完讯息后,船长诺比又恢复了原来老实木讷的模样,好像从来都不关他的事一样,他的工作就只是向导和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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