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梦

他拿着手机，给周与黄瑾雅拍照，尤其在排队时。许多项目都是两人两人乘坐，余皓本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同学全是情侣，便打算去排单人通道，岑珊与傅立群则一直拉着余皓。
排队时，队伍往复折回，余皓时常与周、黄瑾雅擦肩而过，偶尔拿起手机，帮他俩拍一张，周则在耐心听黄瑾雅说话的间隙里，抬头一瞥余皓。余皓便朝他笑笑，示意他俩别管自己。
“我不想坐过山车……”岑珊一脸郁闷，“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哥俩去行吗？”
“来吧。”傅立群道，“不恐怖的。”
余皓道：“对，嫂子，排队的时候感觉很可怕，但是坐上去了也就那样。”
岑珊那表情就像要上刑场一般，傅立群举起手机：“我拍一张哈哈哈！”
余皓与岑珊一起稍抬头，傅立群调了自拍模式，手机倒映出排队中的三人，余皓突然看见了背景里，不远处回头，怔怔看着自己的周。
“咔嚓”一声，傅立群按下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岑珊灿烂甜美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哀叹道：“能不能不坐！”
“马上到了！”余皓笑道，“坚持住！”
队伍排到末尾，余皓道：“我感冒刚好，怕坐了头疼，我不坐了，你们玩。”说着便从绳下钻了出去。
“余皓！”
队伍后面，却是周叫住了他。
“你去哪？”周道，“你要走了？”
余皓笑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待会儿去摩天轮吧。”周道。
余皓点点头，过山车“轰隆”一声启动，远隔上百米，余皓都能听见岑珊不要命的尖叫，只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他走到出口外等他们下来，并不停提醒自己，千万别表现得太丧，否则会害大家都玩得不开心。
但有时候余皓也发现了，其实自己的心情也并不能真正地影响到谁，有时候人总是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说不定今天周、傅立群与岑珊都没有太在意他的心情，反而玩得挺开心呢？
“余皓！”一旁烤鸡翅亭外，经理喊了声。
余皓“哎”了声，笑着与他打招呼，经理对他们印象很深刻，说：“我看见周了，你们来玩啊。”
余皓过去与他寒暄几句，经理又问他们暑假怎么没来打工。不多时，一群人下来了，岑珊站着不住喘气，余皓朝经理道：“这是我嫂子。”
“周！”经理看见周与黄瑾雅，笑着说，“好啊你小子，交女朋友了吗？介绍下？”
“不是女朋友。”周当众道，“再问把你店拆了。”
顿时所有人都有点尴尬，余皓只得假装没听见，周又说：“老高帮打十八杯对对碰，待会儿我过来拿，余皓你把钱付一下。”
“嫂子没事吧？”余皓观察岑珊脸色，生怕她被吓着了。
“再来一次。”岑珊深呼吸道，“走！姐姐喜欢！”
傅立群：“……”
所有人同时疯狂大笑，傅立群道：“一次就好了……哎！等等啊！老婆！”
岑珊直接把傅立群拖走了，余皓笑得不行，掏出手机给岑珊与傅立群拍照，唱道：“一次就好，我陪你到天荒地老……”
“坐摩天轮去吧。”有人提议道。
“要么自由活动？”周说，“哥哥嫂子都跑了。”
夏磊说：“晚上还一起吃饭不？”
周想了想，众人似乎都听他的，周看了眼余皓，而后道：“不了吧，待会儿你们记得去拿饮料。”
于是大伙儿便各自去找项目玩了，然而最近的游戏还是摩天轮，排队的没几个人，众人便纷纷过去抢位置。
摩天轮都是情侣在坐，两人一厢，周又喊道：“余皓！”
“我去拿饮料。”余皓说。
周看看余皓，又看黄瑾雅，最后说：“行吧。”
余皓到得餐厅外头，看见周带着黄瑾雅去排摩天轮，小哥把饮料一杯一杯放上台面，余皓开始点数，掏手机付账。
经理看着远处排队的学生们，看见周与黄瑾雅进了摩天轮，十分感慨：“年轻真好啊，余皓谈恋爱了吗？”
“没有呢。”余皓伤感地笑了笑，二、四、六……游乐场暑假出了个情侣印花杯，里面是特调的“爱情对对碰”，买一送一，余皓算了下，十九个人，周只点了十八杯，九对。
“够吗？”
“够。”
经理又问：“你们应该是单数吧？”
“我是单身狗啊，我喝这个做什么？”余皓笑着把饮料两杯两杯装在一起，拿到长椅上去，等他们过来领。
坐完摩天轮，余下的人陆陆续续过来拿饮料，还有人去买热狗，各自说：“谢谢少爷。”
“少爷说不客气。”余皓哭笑不得答道。
他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开始翻手机里周的照片，余皓手机里有很多周的照片，大部分时候都是明着拍，周看见了也不管他。余皓一张一张地翻着，还看见了自己偷拍周睡觉的时候。
傅立群把排队时的合照发过来了，余皓看见了照片上，站在队伍拐角处，注视这自己的周。
周的眼神有点落寞。
余皓心想，周应该也有一点喜欢自己吧，只是他们都分不清楚。如果在历史性的今天，让他为这段感情定义的话，余皓觉得周对自己，也许已经是一种比朋友、好兄弟更甚之的喜欢。就像那天晚上，周问他：“你自己说，你是什么？”
这个问题，余皓无法回答，周也无法回答。
他自从喜欢上周开始，就常常会在网上看许多人的情感分享，每一段感情经历里，爱上直男兄弟的gay，最后都因毕业、工作调动天各一方，多年以后，再深厚的感情、再不可割舍的曾经，伴随着对方建立家庭、养育儿女，而渐渐地成为最美好的记忆。
就像这些照片一样，让它永远留下来吧，多年以后，我们再见面时，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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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这段往事，至少留给我们彼此的都是美好与快乐。
余皓抬头望向摩天轮高处，转厢顶上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云层渐渐地散开了。
“哎。”岑珊回来了，坐在余皓身边，重重喘了口气。
“我不行了。”傅立群道，“让我缓一会儿。”
岑珊道：“余皓，给你哥哥喝点饮料压压惊，待会儿继续。”
余皓：“哈哈哈哈哈哈！”
傅立群道：“我重心高！脑缺氧！别来了！”
岑珊道：“你自己说的，我想坐几次就陪我坐几次。”
傅立群只得道：“好，行，今天和你拼了。谢谢少奶奶请客啊。”
“少奶奶在上面呢。”余皓道，“别乱开玩笑害我。”
岑珊责备地看了傅立群一眼，傅立群又是嘿嘿笑，两人喝了点饮料，岑珊问：“还没下来？这都一个小时了。”
余皓心想对哦，方才他没注意到摩天轮出口处，周应该早就坐完了，算了不管了。
“你们去坐摩天轮吧。”余皓道，“我再在这儿坐会儿。”
“对对对。”傅立群赶紧道，“劳逸结合一下。”
岑珊起身拉着傅立群走了，余皓又四处看看，心想周应该与黄瑾雅玩别的去了，低头看手机，周却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儿？】
余皓用手机拍了张身边的饮料，还有六杯没领走，周便回了句：【等我。】
天空中，乌云翻涌，小雨在风里纷飞着，零星雨滴落在余皓脸上。
“还没领完？”周坐到长椅一侧上，呼吸有点急促，像刚跑过。
“朝阳和钧哥带着媳妇不知道上哪儿了。”余皓说，“估计还在排队吧，瑾雅呢？”
余皓本想说“少奶奶呢”，顺便开开周玩笑，但他知道周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便敛了些。
“回去了。”周拿了杯饮料喝，“刚把她送走，冷不？你感冒刚好，穿我外套？”
余皓：“还好。”
“坐摩天轮去？”周说，“不管他们了，饮料扔这儿，爱喝不喝。”
余皓道：“不去了，待会儿我也回了。”
周拆开饮料的杯盖看余皓，一口气灌下半杯，显然很口渴。
“另一杯你也喝了吧。”余皓笑道。
周放下杯，转头看了眼游乐场里来来去去的情侣。
“我想和你再坐一次摩天轮。”周侧头，看着余皓的双眼，认真地说。
余皓：“……”
周那语气很认真，认真得就像他们第一天在梦里认识一样。
“那走吧。”余皓笑了笑，有些话，也正好说说，作个正式的了断，虽然他知道彼此心里应该都很清楚。
周率先起来去排队，余皓跟在后头，傅立群与岑珊刚下来没多久，岑珊朝两人悠扬婉转地吹了声口哨。
“嫂子今天真够放飞自我的。”周笑道。
余皓道：“你待会儿可以陪她去坐过山车，坐到游乐场打烊。”
周：“你不喜欢坐就直说，别老挖苦我，人生还不能有点爱好了？”
“我没这意思。”余皓道。
“你这几天就变着法子气我。”周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不是变着法子气我？”余皓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生气突如其来，冲动得令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算了不说了。”周道，“待会儿吵起来了。”
余皓没说话，两人排到摩天轮前，工作人员放人，余皓便与周钻进包厢里，各自坐好，外头关门。
这是华中地区最大的一个摩天轮，一圈转下来足有半小时，包厢里还放着音乐，周随手把音乐关了，看着余皓，余皓则侧头望向窗外。
“看风景啊。”余皓笑道，“看我做什么？”
周道：“还没上去呢，看毛啊。”
余皓说：“好好和雅在一起吧。”
“你不喜欢她么？”周道。
余皓轻轻地说：“不，我很喜欢她，只要是你喜欢的人，我都喜欢。”
听到这话，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余皓自己说出口时，也有种眼泪即将涌出来的强烈感觉。
周深呼吸，竭力平定心情，说：“可我不喜欢她，我怎么办呢？”
余皓一时有点哭笑不得，勉强笑着说：“不喜欢还带她出来？我知道你是怕我在意，真的没关系……”
倏然间，余皓的声音停了，整个世界安静无比。
周从包里取出来一个银色的、心形的金属音乐盒，像一块漂亮的宝石，盒面上烫着一对天使翅膀的纹样。
余皓没有说话，怔怔看着周给音乐盒上发条。周把它翻过来，背后烫着周的“z”与余皓的“y”的抬头字幕，周一边上发条，一边紧张地抬眼，注视余皓双眼，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叮叮声响奏起，正是余皓曾经翻唱过的那首《小幸运》。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给你。”周把音乐盒递给余皓，说，“我亲手做的，我做它做三个月，就为了……今天……把它……把它……给你，你会下吗？你会的，是不是？”
余皓下意识地接过音乐盒，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周。
周说：“我想说……余皓，我……我……”
余皓的呼吸急促起来，天空中，狂风席卷乌云，厚重云层退去，摩天轮升上高空，阳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洒了下来。
“我……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周看着余皓的眼睛，说，“余皓，你还喜欢我吗？我准备了很久，就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天我说，想和你商量的……是……咱们要不要，要不要试试一起……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再……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上谁了。”
摩天轮包厢里十分安静，只有音乐盒的声音，余皓的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
“老子被你掰弯了。”周最后红了眼眶，笑了起来，说，“靠，你爱不爱我，给个回答！哭毛？说话啊！”
余皓握着那音乐盒的一手抵在鼻前，不住哽咽，点了点头，周伸手来握，一手覆着余皓的手，另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俩人把额头抵在一起。
在那万籁俱寂中，周略带沙哑的嗓音轻轻，轻轻地说：
“余皓，我爱你。”
郢市逐渐沐浴在阳光下，由远及近，刹那间阳光洒满大地，远方云顶山云雾散尽，摩天轮包厢中，斜斜照耀他们的阳光，犹如将余皓带进了一个梦里。
余皓哽咽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我……不行了，太突然了，周。”
“我知道我很多地方没做好，可我没有办法，我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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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就，他们总这样，我想克服这些，我想好好照顾你，我愿意努力，我想把我的图腾先拿回来，变成这个音乐盒，再亲手交给你，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我还没成功。就怕再等下去，你已经……你已经……要么，我们先在一起行不？我想，至少我心里清楚，我是为了什么而去战斗。”
余皓已经再听不见周说的话了，他的意识彻底空白，眼里只有周英俊的面容。
周抬眼，与余皓安静对视，继而凑上前去，亲吻了余皓的侧脸。
第82章烟花
摩天轮转过一圈，结束，工作人员打开门。
满脸眼泪的余皓从包厢里率先出来，几乎是冲出了出口，周追在后面。余皓那泪水止也止不住，傅立群拿着手机在出口旁给两人录像，看见余皓时顿时惊了，及至周比了个“ok”的动作，傅立群才夸张地“wow！”的一声。
“少奶奶！”傅立群喊道，“采访一下，现在是什么心情？”
余皓恼火地喊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余皓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周却追了上来，把余皓的腰一搂，两人站在餐厅前，周低头，抱着余皓，毫不犹豫地朝余皓的唇吻了上去。
餐厅前瞬间轰动了！岑珊霎时捂住了嘴，周遭人等还没反应过来，周便朝餐厅外头那经理道：“就跟你说了，刚才那个不是我女朋友。”
经理：“……”
余皓推开周，躲进餐厅，趴在靠窗位上，阳光简直铺天盖地。周拿了纸巾过来递给他，余皓一手用纸巾捂着眼，另一手挡开周，声音发着抖道：“你让我冷静一下，太突然了。”
周在余皓对面擤了下鼻涕，余皓只听见他的笑声，而这时候，他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怎么啦。”周开始讨打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吗？不相亲了吗？还吃不吃我做的饭啦？”
周像个小孩一样趴在桌上，抬眼观察余皓，余皓从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下。
“少爷！”有人进来了，“请喝东西啊！你表白成功了吗？”
“不是早就请你们喝了？”周道，“爱情对对碰是少奶奶亲自去买的，你手里拿的啥？”
余皓：“你……”
那人只得走了，岑珊与傅立群还在落地窗外头给余皓与周拍照，周道：“快，老婆，笑一个？哥哥嫂子拍你呢。”
余皓侧头，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心想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周伸过手来，搭着余皓，侧身朝岑珊与傅立群比了个“耶”。
余皓感冒刚好，头又开始嗡嗡地疼，周又趴在桌上，说：“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你倒是睡得香。”
余皓：“……”
周：“你嘴巴真软啊，一直想亲一下，但总觉得这个念头挺罪恶的，就像个变态，让我再亲个行不？”
余皓要挡，周却拉开他的手，凑过来又亲了下，接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糟了。”周说，“好像有点把你刺激过头了。”
余皓道：“给我喝点水……我感觉我要挂了。”
周赶紧起来，去给余皓买了瓶水拧开，余皓猛喝下半瓶，终于舒服了点。周又说：“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哪儿都别去，在这儿等我……”
说着周火速去洗手间，又火速回来。余皓的脑子里犹如有好几个星球撞在了一起，正乱七八糟地碰撞，炸开，放着烟花，又有什么在粉身碎骨。
“我以为你和她已经谈上了呢。”余皓想来想去，最后不知为何，说了这么一句。
“谁？”周有点懵，而后道，“哦……没有，我第一次见她就拒绝了她，她说‘先当朋友也行’，但贝小舟让我……算了，这话我也不好说。她爸找我爸要了地址，贝小舟就带着她，直接跑咱们寝室楼下来了。送她走的时候，我说漏嘴今天要来游乐场，贝小舟就让我无论如何陪她聊聊，把话说开，我想……”
余皓怔怔看着周，周撕开手指上的创可贴，露出有点发白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在认真地朝余皓解释，余皓却不停地走神，整个人处于当机状态。
“……要么今天就捅穿吧。”周看着余皓笑了，“哦对，想起来了，得给贝小舟个答复。”
“我第一次见面就奔着拒绝她去的。”周边发消息边说，“可我只说‘不想谈恋爱’，算不上理由。我要说了有喜欢的人，又得解释是谁，要是说了你，就怕万一她爸知道了，她爸又得告诉我爸，我不想你被伤害……”
周有点语无伦次，颠来倒去地解释了一大堆，余皓只是不住点头，最后道：“其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周发完消息，把手机了起来，只看着余皓乐。
余皓也笑了起来，周道：“心情好啦？”
余皓低声道：“心情一直都很好。”
周又突然道：“你记得那个高中生小孩儿不？”
余皓：“欧启航？”
周说：“今天我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上一次咱们在这打工的时候，我在柜台后头烤鸡翅，你下班了在窗边坐着等我，他拿手机偷拍你呢。老高！是不是有人来要过余皓电话？”
经理“哎”地答了句，说：“有个人，说是他学弟，想咨询下考你们学校的事儿。”
周：“妈的，果然是你！老高！你怎么能乱给人家电话？”
经理道：“他在我们这儿也打了好几天工呢，一个挺单纯的高中小孩儿，看了放在办公室里的登记表，上头就有你俩电话，不是我给他的，自己乱翻。”
余皓：“……”
周笑道：“挺有心计嘛，我猜不是奔着你人来的。估计是想搞什么事儿，下回再敢来找你，看我怎么对付他。”
余皓道：“我没钱没能耐，人又傻，能骗到我什么？”
周：“算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余皓完全没注意，但就像周所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了。
余皓仍有点不知所措，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周给他的音乐盒。
“我报了个班，做了好久。”周又说，“机芯总跑调，不过我没让老师帮我修音。”
余皓笑了起来，给音乐盒拧上发条，《小幸运》又响了起来，餐厅角落里两人沐浴着阳光。
“你什么时候想做这个的。”余皓道。
“刚放暑假那会儿。”周答道，“喜欢你的话，更早了吧？我觉得第一次在学院里听你唱歌的时候，就有点……有点……喜欢你了。我就觉得，万一对你做那些事，有点……有点变态。”
“其实你不用这么……我是说，不用……准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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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皓说，“哪怕你什么时候随口说一声，我也……我也……”
余皓渐渐恢复了，周却认真地说：“你小心思太多了，如果我随随便便就开口，你会怕我是因为同情你，才答应你。可我不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余皓。”
“别说了。”余皓道，“我又要哭了……”
周笑着说：“要真没感觉的话，我从来只会拒绝，我又不是中央空调。”
余皓竭力镇定下来，周每次都是这么粗暴直白，把天窗给直接捅个对穿。
“那你前天到底气什么？”余皓道，“我还以为你烦我了。”
周：“我是烦我自己好吗？我卡关啊，美杜莎打不过去，还被你都看见了，我以为我能。”说着又叹了口气：“就怕我这辈子，都没法真正地打败自己吧。”
余皓倏然明白了，周一直在与内心的那个自己作抗争。他想战胜童年对家庭的阴影，摆脱这一切，再朝他表白，去一起经营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觉得我们会因为这个吵架么？”余皓说，“不会的，周。”
“能叫声老公么？”周期望地说。
余皓：“……”
周没说话，嘴角微微翘着，目光转向落地窗外。
“老……老公。”余皓道。
“哎！”周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地阳光灿烂。余皓心道这定位你又知道你就是老公了？算了，反正只要能在一起，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还气那个魔方。”
过了一会儿，周缓缓道：“六个面拼起来以后，花纹连载一起，是i、l、o、v、e、u。”
余皓：“……”
周说：“现在我有权吃醋了吧？我他妈要开始吃醋了！接下来我看谁敢找你说话！”
余皓：“………………”
“你吃吧。”余皓只得答道，他知道周只是开玩笑，果然周又笑了起来，伸手摸了下余皓的脸：“逗你玩的，能和你在一起，我以后就没必要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