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梦

陈烨凯的会议持续一个多月，其间特地给余皓打了电话，问他们实习单位定下来了没有，如果找不到实习也不用着急，等开始校园宣讲会与招聘会了，他会以导师推荐的名义，把余皓与周的简历推荐过去。
“不要浮躁。”陈烨凯特别叮嘱道，“找工作就像结婚，海投与面试是相亲，别凑合将就，第一份工作很重要，心态一定要好。”
要不是有陈烨凯，余皓的心态很可能真的要崩了，他一边重新找公司发简历，一边反省自己是不是眼高手低。
“其实我想去这家公司，投他们家试试？”周趴在余皓边上，看余皓检索本市各公司的邮箱地址。
“你爸随便拿点钱就能把它买下来了。”余皓看了周一眼。
周笑了起来，像个小孩儿，说：“以后等咱们有钱了，就把它买下来。”
招实习生的不招实习生的，余皓判断靠谱的，基本上都给周投了，周在校成绩还是非常好的，怎么就找不到实习单位呢？因为体育专业不对口么？
“薛隆那儿有一个初中体育老师的实习机会，去么？”余皓问周。
周：“不去，那学校问题学生多，待会儿忍不住踹几脚熊孩子，又要哭爹叫娘的。”
余皓：“是我的初中母校……”
周：“……”
周的简历还可以继续投，余皓却已经没路走了，本市媒体他全投过，都没给他回复，要再投只能投出版社了。
“君君姐的电话怎么还没来？”周朝余皓问，“不会是黄了吧？”
余皓没回答，一边给傅立群做他的健身房传单，一边思考着周到底得去哪儿实习的问题。
这时候，周手机上来电话了，余皓心中一动，却见周接完就挂了，说：“我给君君姐打个电话？”
余皓道：“别了，人家也忙。”
“你老实告诉我，”周说，“是不是黄了？”
“没有。”余皓说，“就让我再等等……”
周道：“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别人又没义务帮我找实习，”余皓道，“你找她说什么？帮咱们是情，不帮是理，她又不欠咱们的。”
“那是。”周道，“我很感谢她，可不行得另想办法啊。”
“另想什么办法？”余皓道，“我这不是也在投么？”
“原来是这样啊？”周道，“为什么不早点说？”
余皓：“我不想说！本来你就很烦！说了有用吗？”
周：“你嫌我烦？”
余皓：“我不是说你烦，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很心烦！”
终于吵起来了，为了实习这件事，余皓与周这几天都努力地克制着，最后还是爆发了。恰好傅立群回来，喘得像条中暑的哈士奇，径自开冰箱拿饮料，余皓与周则旁若无人地坐着吵架，傅立群突然说了一句：“外头热得我舌头都要掉了。”
倏然一片安静，周与余皓听了这话都绷着笑，最后余皓趴着大笑起来。周则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被锤了。”周突然说。
余皓：“找工作本来就很难……”
“被你锤的。”周却认真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皓道：“我只是……好吧，是我的问题，我错了。”
“我好累。”傅立群坐在冰箱前的地上，摊着长腿，说，“少爷、少奶奶，我这儿缺人都缺疯了，我是正儿八经地想招你们来帮忙。给你们发薪水行吗？”
余皓说：“你的传单做好了，哥哥，你能行。”
周不说话了，这时候余皓知道，周正认真考虑着这个提议。
但最后他仍道：“不行，大伙儿别绑在一条船上。”
“好吧。”傅立群有点沮丧地说，“明儿我自个儿上街发传单去……”
余皓说：“我帮你发，明天礼拜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傅立群：“我按天给你们计酬。”
周道：“哎，我可没答应你……”正说着，周电话又响了，周接了，那边还是问贷款，周不耐烦道：“来来，我这有三千张健身房传单，你帮我发了我就找你贷……”
说着把电话挂了，傅立群说：“这儿能再改改不？字再大一点。”
余皓只好又开ps给傅立群改了，傅立群道：“字再大点，再大点……”
余皓：“……”
周：“……”
“初号字满意了么？”余皓道。
“这什么鬼啊！”周道，“哥哥你有病吗？这传单能看？”
傅立群道：“要突出品牌……这字能做成那种七的黑色不？”
余皓也炸了：“你做一个给我看看？”
傅立群：“就是那种，黑色字能反光，折射出七……”
余皓做这个传单简直做到吐血，甲方的要求有效缓解了小两口争吵的情绪，令他们开始一致对外攻击傅立群的审美，其间周的手机响了无数次，都被他野蛮地挂掉了，最后傅立群道：“少爷，你看看你手机？别是通知面试的。”
周接了，说：“不要贷款……余皓？找余皓打我手机做什么？”
余皓瞬间警惕起来，以口型道：“谁？”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周分给他一个耳机，里头是男人的声音。
“……电话号码？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那男人说，“问下他明天下午三点有时间么？我傍晚六点飞机。”
周说：“你找他做什么？”说着给了余皓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认识？余皓从没听过这个声音，摇摇头，为什么不打自己电话？
这边周还在与那男人谈着，那边傅立群却拿起余皓的电话，朝他挥了挥，来电显示“老白眼狼”。
余皓：“……”
余皓的手机电话本与周互通，周给周来春输入的就是这个名字，余皓把耳机还给周，让他去聊，自己接了周来春的电话。
“喂，爸爸。”余皓一脸淡定道。
余皓现在知道周来春就是个流氓，对付流氓的办法只有比他更流氓。
周来春：“余皓，我问你，你用你自己的邮箱，把周的实习简历投到天嘉去了？”
余皓心想不会吧，消息跑得这么快？那边周已经与神秘男人聊完，挂了电话，看着余皓，余皓打开提，反正傅立群也不是外人。
“……天嘉的老板刚和我喝完茶，副总知道周是我儿子。”周来春说，“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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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让周还是到云来春实习吧，别再往外投了。不然待会儿以为我周来春派他去窃取竞争对手商业机密，说也说不清楚。”
周插口道：“餐饮行业我会注意避开的，本市的餐饮服务业都不会去，避给你添麻烦。”
傅立群识趣地起身回避了，周来春又说：“有意思么？”
“关你屁事。”周嘲笑道。
余皓以眼神示意他好好说话，一码事归一码事，自打出柜那天后，这是周来春与儿子第一次电话联系。
“你真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周来春说，“就靠自己的能力证明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我怎么让？简历我发财务长了，下礼拜随时都可以过来报到，公司你知道在哪儿，挂了。”
电话挂断，餐桌前陷入沉默。
余皓正想开口时，周却道：“原本我想的是，咱俩一起把简历投到北京，要么上海，谁先找到实习单位，就先租个房，另一个再过去，慢慢找就好了。”
余皓一怔，周又无奈道：“你说君君姐给你安排好了，我才想着我也留在本市，咱俩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不是么？为什么不去帮哥哥的忙，就是为的这个，万一健身房做起来了，你要在本市做得不顺，想换城市，我才能随时跟着你走，对不？”
余皓沉默不语，看着餐桌上的桌布。
周烦躁渐轻，拿了瓶可乐，拉开抽屉，里头有包烟，是夏磊带过来的。他拿了根烟，又说：“不在本市就不在本市，天地这么大，想去哪儿去哪儿，杭州、广州、苏州、深圳，还能难倒咱俩不成？包一背就走，只要咱俩在一起，就没什么不能战胜的。君君姐那边黄了你早说，投简历投外地去啊！你他妈的真是要气死我了！”
周点了烟，傅立群换了身衣服出来，见周正训余皓，也不敢插嘴，说：“我印传单去了，晚上别等我吃饭。”
周看着余皓，余皓点点头，周又拍拍自己大腿，朝后挪了些许，让出身前位置，意思是坐过来，傅立群走了，余皓便挪过去，周抱着余皓，两人开始上网，看外地的招聘信息。
“对了。”余皓突然想起，问，“那人说的什么？”
“说从朋友那里知道你。”周说，“正在做项目，问你愿不愿意聊聊。”
“可以啊。”余皓马上道，“约了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安薇塔茶屋。”周说，“让你愿意就去，等到四点没见人他就走了。”
余皓问：“什么项目？”
周摊手，说：“别去了，听声音不像什么好人。”
余皓起初怀疑是肖玉君给的电话，可肖玉君不会给周的才对吧。这么说也不像做媒体的……
“我要去。”余皓说。
“你一定要和我反着来就对了。”周哭笑不得道。
余皓看了眼周，周道：“怎么！又想吵啊？！”
余皓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周满肚子火气顿时消了，竭力控制嘴角上翘，说：“行吧，陪你去。”
余皓问：“那你实习呢？”
周说：“继续投，选个地方，就北京吧。”
余皓心想好吧，于是投了北京十来家公司，包括新媒体与餐饮行业。
翌日家里全是传单，傅立群与夏磊正在分，余皓抱走了一叠四百张，说：“白杨路我负责，你不用管了。”
傅立群要求派传单还得介绍，最好是能留下电话号码以便回访，余皓第一次派这么难派的传单，天又热，周怕他中暑，让他在茶屋里休息，余皓却坚持要去一个个地派。
“你小心中暑。”周道，“这么卖力做什么？你就给我进去歇着行吗？”
“自己家的生意啊！”余皓道，“钱啊！”
“别人傻了才给你留联系方式！”周道，“哥哥说那话时我就想告诉他不可能！”
余皓道：“总之我试试，你别骂我了！我都被你骂傻了！”
周道：“太热了！我这是心疼你！”
大太阳下两人差点儿又吵起来，余皓正站着郁闷时，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男生，穿着t恤、五分沙滩裤、aj拖鞋走过来，说：“别吵别吵，宝贝，哥哥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余皓：“……”
周：“……”
周与余皓一起看着那男生，余皓感觉到了危险，幸好周没有发作，那男生留了电话，还朝余皓神秘地笑了笑，挤了挤眼，说：“随时call我？”说着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推开茶屋的门进去。
“昨天打电话的人是他吗？”余皓道。
“不是！”周冷淡地说，继而转身走了。
余皓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被撩了，见周跟着推门进去，心想别是找那大男生打架，幸而周没坐在那人身边，他点了个冰淇淋全家桶，朝落地玻璃窗前一放。
余皓：“……”
周拿着勺子，在余皓的注视下，挖了一大勺，缓慢端起来。
余皓：“……………………”
周眉头一扬，仿佛变了冰淇淋广告里的男主，眉目间满是神情，无奈摇头，闭上双眼，开始吃冰淇淋。
“你不是要派传单吗？”周说，“生意呐？不做啦？”
余皓已坐在周对面，说：“休息一下……确实很热。”
第115章面试
周挖冰淇淋给余皓吃，余皓看了眼时间，问：“昨天那人说怎么碰头？”
周摊手，说：“鬼知道，吃完就走，别唆。”
余皓又转头看靠窗那男生，男生皮肤很白，长得相当帅气，看模样像研究生年纪，眼睛清澈漂亮，头发有点小卷，点了杯咖啡还没喝，正低头看手里的相机屏幕，删了几张照片，又拿起相机，四处拍照。郢市热得如火炉一般，这男生一出现，顿时就像把周遭环境变成了马尔代夫。
“待会儿他要是拍咱们，”周说，“我就过去揍他一顿。”
“别。”余皓道，“人家没招你没惹你。”
“gay里gay气。”周嘲讽道。
“哪里学的……”余皓哭笑不得道。
这茶屋实在很贵，压根就没几个人，等到将近三点半余皓也不觉得有哪个像地下党来碰头的，吃完冰淇淋后周又点了一份全家装，说：“继续吃。我看你要吃到几点……”
“一份一百八！”余皓炸毛道，“太贵了！”
周叫苦道：“老婆，你来大姨妈吗？这几天光和我过不去了……”
突然两人都不说话了，一个穿着衬衣黑西裤、背着电脑包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叮咚声响，店员说：“欢迎光临。”
“是他？”余皓诧异道。
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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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地一瞥那男人，紧接着，那衬衣男走到相机男对面，坐下，衬衣背上被汗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周道：“应该是了，那俩人好像是……嗯，像是gay？”
“不会吧。”余皓也在观察，总觉得这个组合稍微有点奇怪，同事？却不像单纯的同事关系，是侦探或者机密调查员，搭配摄影师的组合么？
五分钟后，余皓应该可以肯定两人的关系了。
因为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开始吵架，起因是相机男骂衬衣男说好陪自己度假，结果在郢市哪里都没去，就来这家什么傻逼茶屋喝了个茶下午就要走了。衬衣男则开始哄他，自己有工作没办法……
“答应我事情之前，”相机男道，“你难道不该先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吗？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这是连你侄儿都知道的道理……出来喝个茶还得面试……”
“不要吵啦不要吵啦。”周的声音道，“宝贝，哥哥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晚上call我？”
相机男：“……”
衬衣男：“……”
周拉过椅子，跨坐着，余皓站在周背后，试探地看着两人，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你好。”衬衣男只是看了一眼周，再看余皓，便点了点头，说，“把桌子拼起来吧，点点吃的？我请客。”
周起身，随手拉过桌子，余皓坐下，对这衬衣男的第一印象就是：气场有点像陈烨凯。
相机男说：“你们聊吧，我出去逛逛。”
衬衣男说：“待会儿改签，陪你再玩一天，行吧？”
相机男这才换了个姿势坐下来，侧对着他们，调整镜头，开始拍茶屋落地窗外的行人。
衬衣男从电脑包里拿出几张资料，翻开，朝周道：“周，你好。”
资料上是打印出的余皓简历，周眉头深锁，余皓心里嘀咕，不会是和金乌轮有关吧……
“我叫林泽。”那衬衣男先朝周伸手，周与他握了握，余皓也与他握手，握手的时候感觉到这人力度很稳很足。
上一次感觉到这种力度，还是在欧启航事件里，与调查组三人告别时。
“他叫司徒烨。”林泽介绍道，“我爱人。”
周与余皓一起点头，司徒烨侧头，也朝他们点头，又瞥落地窗外，表情有点落寞。
周不再那么警惕他，说：“找我们有事？”
“我从一位师妹那里拿到这份简历，”林泽说，“上面有两个电话，我就随便选了一个……”
余皓：“怎么不直说？”
林泽云淡风轻地说：“从朋友那儿拿的简历，当然不能在电话里说，被社里发现，会害她被处罚。”
余皓之前递给肖玉君的实习简历上面确实留了自己与周的电话，因为肖玉君与他们熟，余皓怕自己偶尔没接到，就把周的也列上去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司徒烨看了两人一眼：“你俩是……”
“和你们一样。”周知道是肖玉君介绍的人之后，便放心了，只要别有什么奇怪目的就行。
林泽“嗯”了声，余皓道：“你是记者吗？”
林泽翻了下余皓的资料，似乎在思考。
林泽说：“最近是的。”
余皓道：“我没把简历投给你，不能算吧，而且我连你身份都不清楚，你就来面试我？”
司徒烨朝余皓竖了下大拇指。
林泽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余皓没回答，反而说：“我建议咱们互相提问？”
林泽笑了起来，说：“可以。”
余皓说：“你是记者……嗯，你不是本地人？”
司徒烨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过去坐到周对面，周扔给他一把勺子，示意他吃冰淇淋。
林泽说：“以前我和小君一起参加过一个学习班。轮到我了，两年前的施坭案里，你是怎么判断出施坭父亲对她长期实施性侵犯的？”
余皓：“……”
林泽看也不看余皓，又翻了一次简历。
余皓本想说是周看出来的，但细想起来也不对，应该是自己与周分别推断出来的，源头就在于施坭毫无预兆的大哭上。
“哭。”余皓说，“她的表现令我觉得不合常理。”
“嗯。”林泽沉吟片刻，注视余皓双眼，“能仔细描述一下么？”
“不能。”余皓说，“不想八卦太多被害人，希望你理解。轮到我了，你想招记者？”
“理解，对。”林泽说，“我筛了很多份简历，一直没找到特别合意的，找小君要了一批，这里头我觉得你很不简单。”
“入职的话，会在哪儿工作？多少钱一个月？”余皓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林泽道：“没多少，不过我觉得你会有兴趣。现在轮到我，你如何判断出你们学校梁金敏教授长期遭受她丈夫林寻的家暴？”
余皓说：“这就真的和我没多大关系了……”然而他忽然想起，说完全无关也不尽然。
“墨镜吧，”余皓说，“也是一种细节，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我还知道你俩赤手空拳，去追一部内有犯罪证据的笔记本电脑。”林泽说，“记者总有记者的消息渠道，不奇怪。到你了。”
余皓顿时警惕道：“你从公安系统里调了我的档案？谁给你的？”
林泽忽然笑了起来。
林泽：“轮到你问了。”
余皓：“这就是我的问题。”
林泽说：“见义勇为的锦旗。”
余皓怀疑地看着林泽：“你找过我们的辅导员？”
林泽点点头，说：“当然，我假装成实习单位给你们薛老师打了电话，几句话就套出来了。”
余皓：“妈的……他肯定没少说我坏话。”
“对他来说是坏话，”林泽说，“对我来说不算，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你破坏欲还不算太强。”
余皓哭笑不得：“当记者的还要搞破坏么？”
林泽：“偶尔也要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面了，阿泽。”司徒烨说，“你俩都有一种非常相似的气场。”
周也觉得有点儿，余皓在怼人的时候，那种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的信心感，确实与这名唤林泽的人存在相似之处。
“一种死缠烂打、问个没完的、记者的气场。”周说。
“阿泽就有种王八蛋的气场。”司徒烨说，“不管你想不想说，他们都一定要问出答案为止。”
“对！”周差点就要和司徒烨击掌，这种所谓“王八蛋的气场”是对某些记者最形象的描述。
林泽：“……”
余皓：“……”
余皓想了想，有点郁闷地说：“其实我确实很想当个记者，就是因为启航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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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起余皓的简历，看了眼表，也不再问余皓了，反而道：“先介绍下我和我的团队吧。原本呢，我在邻市任职，在一家媒体当总编。但明年开始，北京的青华时报社，需要增设一个新的部门。这个部门相对于整个媒体系统来说，有一定的独立自主权，我将以借调的名义，出任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任期两年，组建起一个团队。”
余皓点了点头，安静地听着。
“这个团队只负责采、编两项工作。”林泽解释道，“稿子发总社，由他们决定发不发，薪水不会太高尤其对实习生来说，但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司徒烨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部门还很可能会随时关门大吉。”
余皓心想你男朋友待会儿回家真的不会揍死你这个专业拆台的吗，孰料林泽认真点头道：“对，还得看风向吃饭，随时可能会被关停。”
周道：“然后大家一起被抓进去？”
“这倒不会。”林泽说，“上头有政府关系，我们算是直属部门，有人罩着。”
余皓问：“团队有多少人？”
“两个人。”林泽说，“我，小烨。”
余皓看了眼周，周眼神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喜欢的工作吧？
余皓说：“我不是传媒专业出身，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采访训练……”
“我要的也不是专业记者。”林泽说，“那些都可以教，我需要的是‘调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