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梦

上午十点，周进公司时，没有遭到任何人的目光迎接，财务长、周来春与副总们正开着会，前台把他带到公司角落里的一个工位上，递给他公司章程与员工手册让他先看，就不再多说了。称呼也是叫他“周”。
周坐下后发现四周的人正按捺着自己不偷窥他，想必是行政提前打过招呼，禁止任何员工大惊小怪。
云来春在本市租了一栋写字楼十七楼以上的四层楼，数百名员工根据部门划分，安排周进的是大事业部。十八层有七十多人办公，周坐角落里，工位正对着三个部门的区域，员工们在做什么几乎一览无余。
二十一层是周来春的整个总经办部门，周翻过员工手册，没把他安排到周来春眼皮底下是正好了。周正闲着，就拍了张公司里的情况给余皓看，前台把他拉进一个群，大家礼貌而克制地朝他打招呼。
财务长则直接加了周微信，通知他待会儿周来春开完会再找他。
余皓：【你爸这公司人真不是一般的多。】
周：【算上外地分公司，有七百多个人呢。大事业部主要做扩大规模，我猜也是让我跟这个。】
正聊着，财务长又给他发了云来春的人事组织架构图让他先行熟悉，周看完后会议室开门，一群人出来，周看了眼，全是公司分管各个部门的副总，在开周一例会。
周来春微信通知他待会儿上二十一楼，去总经办，周又等了会儿，前台把门卡给他，周便径直上去了。
“你的门卡能刷开每一层楼，以及我的办公室。”周来春在办公室里朝周说，总经理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总助给父子俩泡了茶，便出去干活了。
周道：“你得找个人带我，我尽快熟悉下业务。”
周来春说：“给你安排好了，职位先当部门经理助理，带你的人能力很强，跟着他多学学。”
周喝了茶，周来春说：“这几天尽量先混个面熟，有让你给意见给想法的，你就闭嘴，别跟个愣头青一样，出什么馊主意。这些余皓应该会教你，不用我再说了。”
“知道。”周不耐烦道。
周看得出周来春很想问余皓的事，便道：“余皓下个月去北京实习，当调查记者，工作已经找好了。”
周来春不予置评，又说：“你要学着开始养家糊口，和许多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人打交道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
“知道了。”周道，“不要再念了。”
周来春说：“中午和你部门的人一起吃饭，去食堂吃，晚上我带上你，跟几个自己人吃顿晚饭。”
周想说第一天上班得回家吃，但想想也没争什么，都到这份上了就不再坚持些有的没的，说：“行吧，别天天吃就行。”
“吃饭应酬少不了。”周来春说，“你真要有本事不吃饭就能把事儿谈成，我随便你，行不？喝完茶回去找带你的人打个招呼。”
周把茶喝了，回工位上时，行政已经给他把电脑申请好了。部门副总回来后一直等着他，周便敲门进去，与副总寒暄了几句，接着是找总监打招呼，最后负责带他的经理过来，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给他一个u盘，里头是第三季度的工作目标，周便接过，在电脑上看。
中午周跟着一群人下去食堂吃饭，气氛便慢慢活络起来了，起初同事们还觉得这家伙高冷，但周每次真要活跃气氛，寒暄起来还是很幽默的，瞬间整个部门对他刮目相看，同事们也非常喜欢他。
“你是最快融入咱们团队的新人。”主管朝周私下说道。
周道：“都是给我爸面子而已……”
主管解释道：“他们真不知道，知道你身份的就副总级的人，外加我一个。”
一顿饭吃完，周下午又以助理的身份，跟着部门经理进去开会，听大事业部汇报。
周主动提出帮做点会议记录，带他的经理同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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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时间，没有员工走，副总还待在自己办公室里，财务长给周发了消息，周便跟着出去。晚上周来春约了三个副总与周吃饭，周挨个叫叔叔，一顿饭吃到十点，上车后，周来春看似喝醉了，躺在后座休息。
“吃晚饭的，都是自己人。”周来春说。
“嗯。”周道，“懂了。”
周来春道：“财务长不算。”
周又“嗯”了声，周来春问：“你在学校外头租房住？”
周“嗯”了第三声，周来春道：“搬过来上班方便点。”
周简单地答道：“不搬。”
周来春说：“我大部分时间不在家，碍不着你。”
周道：“余皓也一起过来？”
周来春答道：“他不行，万一有客人来你怎么解释？”
周嘲笑道：“那不就是了。”
周来春说：“他不去北京？”
周说：“能别过问我的私生活么？”
周来春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周：“哦？你也猜猜我在想什么？猜我明天还来不来上班？”
周来春只得不说话了，这儿子脾气他最清楚，万一真把周激怒了，说不定明天他真的不来了。
第117章忙碌
司机先把周来春送回住处，再送周，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余皓和傅立群都各自睡了。周在客厅里摸黑倒了杯水，就着解酒药喝下去，肚子里头那翻江倒海的感觉才稍微好了点儿。低头看手机上，与余皓六点发的短信。
余皓：【晚上你应该得被叫去吃饭。我自己炒了个菜，和哥哥一起吃了。】
周：【我吃完就回来，不超过八点。】
余皓：【不着急，第一天上班总会很陌生而且很忙，加油。】
周去洗过澡，整理今天的会议记录发给部门经理，直到半夜两点，他调了六点五十的晨跑闹钟，轻手轻脚地过去，抱着余皓睡了。
“起床了，周。”余皓推推周。
周一个激灵，醒了，八点十分。
“怎么不叫我？”周恼火地嚷嚷。
余皓说：“我看你有点累，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周本想早上去晨跑锻炼下，但昨夜喝太多了，宿醉后今天头还在疼，余皓忙道：“来得及的，早饭准备好了……”
周换衣服，飞速出去，拿了早餐，想起来了，回身亲了下余皓。
“晚安。”周说，“晚上回来聊，今天一定早回。”
余皓还没告诉他自己打算早点去入职的事，追着下来给他打领带，顺便给他拍了张照，说：“拜，今天加油。”
送走周后，余皓锁好门去图书馆，借了一堆社会工作、记者采风采访、新闻写作等书籍开始啃，临时抱佛脚就抱佛脚吧，总比不抱的好。
周在公司忙了足足一天，周二早上是大事业部自己内部开会，接着部门经理发了个项目报告让他整理。昨天的会议记录记得不够详细，又有另一个助理过来手把手教他，包括什么不能记，得被抓把柄……中午时周刚做了个开头，就得下去吃饭。午休时间也没空睡，翻包时，里头余皓给他装了一瓶咖啡，以及一包解酒药。
周给余皓发微信问他吃了没有，余皓在图书馆吃三明治，闲聊几句，下午又开始就项目ppt征集意见，得到的意见是整个ppt得重做，而下周二，周则负责开始介绍这个项目。
周：“……”
周心想你们真是把我当铁人在玩，半点不考虑我做不做得下来。
【我感觉他们全在摸鱼。】周给余皓发了条消息，【就他妈老子一个人在干活儿。】
余皓：【当然能摸就摸了，大家都领薪水呢，活儿不出错就行。这是你自己的生意，没法偷懒。】
周：【晚上想吃啥？你买好了等我回来做。】
余皓：【我来吧，你忙活一整天很累了，回来肯定不想动。】
正在这时，部门经理过来，朝周道：“周，晚上咱俩一起去见一个人，我准备把他挖过来，安排在新店里头当副店长。你能喝点不？”
周：“……”
这部门经理平时非常刁钻，员工们都极讨厌他，他却对周很好，当然也因为周是太子爷的关系，事情全是一点一点地在教，还特地带他去挖人。
周说：“订的哪儿？”
经理道：“没想好，你说呢？”
“日料吧。”周答道，“我知道有家日料包间气氛不错。”
“行。”经理爽快地说，“论吃喝玩乐，我听你的。”
周面朝那项目ppt，正想让助理去订餐厅，突然想起他就是助理，只得去订位置，希望包间还有位……下班前活儿又做不完了，这令他很想把电脑摔到周来春办公室里去。
夜十二点，周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余皓还醒着。
余皓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几？”
“没喝多少。”周哭笑不得道，“比昨天少点儿，喝的一滴入魂。每次喝清酒就想吐，我他妈自己傻了，选什么日料店。”
那供货商并不知道他是周来春的儿子，却相当喜欢他，部门经理只让他陪着喝几杯认识一下就行了，没想到最后意外地发挥出了很好的效果。
余皓给周一杯热牛奶，周靠在沙发上直喘气，余皓给他敷上热毛巾，整理他的包，把明天可能用到的东西放进去，加了两瓶藿香正气水与一条士力架。周喘了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余皓心想真够累的，指纹解锁了周的手机，看见部门经理发的消息，给他发了个word，说今天合作方对他印象很好，夸他是个人才，还特地截了个聊天记录给周看。接着特地叮嘱他ppt记得按要求重新做一下，明天一早小会上几个同事会先帮他过一遍。
七点半时，余皓一直吻躺在身边的周，周被吻着吻着，睁眼，弹了起来，说：“几点了？”
余皓今天特地提前一点叫他，亲了亲他，说：“时间很宽裕，去洗澡吧？”
周在车上一脸抓狂地打开电脑，想着这ppt重做，起码得五六个小时，却发现余皓已经帮他弄完了，谢天谢地。
“今晚咱俩一起去拜访一家供货商。”开了一上午的会后，部门经理说，“今晚不喝酒了，那家老总喝不了酒。不过喜欢喝茶，我对茶没什么了解，周你陪他聊聊？”
周只得说“好”，否则还能说什么？心想我也不怎么懂茶好吧，趁着午睡时与余皓吐槽了一大堆，顺便赶紧上网搜点相关知识看看，余皓发给他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茶文化介绍，周看得直打瞌睡，便趴着睡了会儿。
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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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又把他喊起来，让他上总经办楼层去开会，每月有一天半是股东代表与总经理开会，中午一点开始，周只得去列席坐在老爸身边，下午还不能睡，总助温柔地给他准备了超浓咖啡。
拜访完供货商，今天意外地九点多就回到家，傅立群也意外地在家，躺在沙发上刷手机，两人眼神稍一交流，周指指里头，意思是余皓睡了？傅立群点点头，说：“我看他写什么稿子写到早上，也是够忙的。”
“我的项目ppt。”周无奈道，松了领带，在沙发上重重一坐。
“就这么辛苦？”傅立群道。
周点点头，说：“还行。其实也不算什么，说辛苦是矫情了。你呐？”
傅立群疲惫地摇摇头，周道：“健身房开好了？”
傅立群道：“今天剪，少奶奶替你去了。”
周点点头，下午他趁着股东会休息时给余皓发了条消息，想必余皓也知道他走不开。
“开张大吉啊。”周笑道。
“唉，累。”傅立群道。
周道：“有钱赚就行。”
傅立群比了一个手掌，说：“忙活大半月，五个会员，了一万七。”
周道：“哟，不错嘛，提成多少？”
傅立群道：“三个是他们拉来的熟人，两个是新请的销售出去忽悠的。明天开始得挨个打电话催过来健身，赶紧销课了。”
周道：“不错不错，我这跟狗似的爬了三天，老头子还没说给我发多少钱呢。”
“有区别？”傅立群笑道，“公司都你家的。”
周没说话了，一会儿又问：“多少会员能回本？”
傅立群道：“第一个月最艰难，得发展出二十个，余下每个月保持五到十个，就能自负盈亏了。”
“可以的。”周道，“比我想象中轻松点儿。”
傅立群道：“我得一边销课，一边亲自去拉人，否则我看他们把传单派了就完了，也没后续。”
周说：“你这都晒黑俩色号了。”
傅立群道：“现在真羡慕你们坐办公室的，凉快。”
周道：“你别提了，今天开股东会，你知道我啥感觉吗？季度财务目标、毛利净利、区域战略、风险评估……跟他妈听天书一样，一半听不懂只能靠猜，还得边听边拿手机百度，他妈的老头子下来还让我别玩手机。”
傅立群瞬间爆笑，周道：“就像你欠了十年的债，一个月里头全得还上的体验，懂么？我真觉得我坐那里头，就是个智障儿童，老头子不说话，我都觉得我丢人，还好没人问我意见。”
傅立群道：“刚开始都这样，学着学着就懂了。”
周说：“下来还得买几本管理学的教材看看。”
傅立群道：“你喜欢干这活儿不？”
“不喜欢。”周想也不想就说，“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吗，只能先做着。”
傅立群道：“唉，钱难赚，屎难吃啊。”
周道：“嗯，别这个月结束给我发三千，我就……我就……上股东会去，大伙儿同归于尽吧。”
傅立群笑得不行，余皓推门出来，睡眼惺忪道：“回来了？”
周赶紧起来，笑着说：“继续睡，陪你睡。”
房里，余皓稍清醒了些，问：“ppt过了吗？”
周说：“过了，都夸我做得好呢。”
余皓又有点不放心道：“顺利么？”
周答道：“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没啥问题。”
这是周上班后，两人第一次认真交流，余皓又问：“累不？”
“不累。”周吹着口哨去洗澡，洗完过来抱着余皓，说，“下周开始就每天回家吃晚饭了。”
周关了灯，一室漆黑，抱着余皓，在黑暗里亲热了一会儿，周不住亲他，仿佛要把这几天里分开的吻都补上，余皓也抱着他很是亲了一会儿。
“我想早点过去入职。”余皓说，“阿泽那边正缺人。”
周没听见，已经睡着了。
翌日周随口朝部门经理提了一句，周末要去北京一趟，经理居然有点惊讶。
周：“怎么？”
“本来是准备带你们几个，去广东开个会。”经理说，“你这边能改期不？”
周答道：“我改不了期。”
经理道：“那得怎么办呢？那可得想想办法。”
周一脸莫名，他没想到周末还有事儿，这算加班？云来春不少员工确实周六日还在公司加班，一来挣点表现；二来单身狗省电。
“我去给黄总说一声。”经理说，“他原本也是不太赞成占用你的私人时间……”
事业部的副总不是周来春的“自己人”，周马上懂了，经理也很有眼色，点到为止，说：“你再看看吧，不行就不去了。”
周不放心余皓一个人去北京入职，打算买好飞机票陪他过去安顿下来再说，但很快余皓的电话就来了。
“你周末要送我？”余皓问。
周简直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的？”
余皓说：“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要去广州……”
周顿时就炸了，余皓道：“你别生气，我没说让你送我啊，我自己去，买张高铁票，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已经买好了。”
周：“不行！”旋即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办公室里比较安静，周只得出去到走廊拐角的安全通道说。余皓坚持自己去就行，让周忙完以后再飞过来看他。周有点烦躁，差点又吵起来。
周：“这什么狗屁公司，连太子爷都要加班，周末都不放过，你等着瞧，等老子上位了……”
“你说话声音小点儿！”余皓说，“在办公室里么？我一个行李箱就走了，你过一周来看我不是一样？”
周听见安全通道上面关门声，只得道：“不说了，晚上回家再细说。”
周回办公室，周来春又给他发消息。
【你打电话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宣传部门总监几个人在楼梯口抽烟，全听见了。】
周把自己老爸拉黑了，直到下班时才放他出来。今天没应酬了谢天谢地，但经理给了他一堆战略规划看，让他照着做一个新的，周五前做出来。
周要炸了，但想想经理也是自己老爸的人，一定是得到暗示，必须尽快让周做出点成绩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周带着工作回家，开着电脑，与余皓对坐在餐桌前。余皓说：“我车票订好了，你去广州就行。”
周想说点什么，余皓道：“你都决定在云来春好好上班了，就索性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吧。”
周差点就炸了，余皓马上说：“我把你下礼拜过来的机票也订好了。你看手机短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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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这句话瞬间让周气消了一半，余皓又说：“你要真打算过去，可以改签，不过我坐高铁，你说不定还比我早点儿到。”
周只得不说话了。
余皓带着笑意看周，周还穿着衬衣西裤，一张帅气的脸黑着，余皓说：“周总，你板着脸生气的时候，简直太帅了。”
周道：“所以你气我就对了。”
余皓笑着看他，说：“虽然不该这么说，可我觉得你穿起正装来，真的比陈老师帅。”
周挽着袖子正点鼠标，闻言拿了一旁的平光眼镜戴上，五指把头发抓起来，露出额头，一脸严肃地注视余皓，余皓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一脸抓狂，不知说什么是好。
“洗澡去。”周一指浴室，高冷而禁欲地说，“洗完到床上等我。”
余皓那一刻真的有种被箭正中心脏的感觉，与周在一起两年，不知不觉已习惯了彼此，但自打周去上班那天起，他仿佛又找回了暗恋他时，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受。
余皓以前一直对西装男无感，之前相亲相到的那个“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更让他敬而远之。
但到了周身上，成熟职场男性的气质顿时让他怦然心动，霸道总裁简直是世界的瑰宝！余皓开始明白为什么言情耽美小说都喜欢嫖总裁了！这种总裁谁不爱？！
“你绝对不能对办公室里的小女生做这种表情。”余皓道，“更禁止用这种眼神看着任何人。”
“我、就、要。”周一字一句，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余皓过来扑他，周被他折腾得受不了，把他抱在怀里，说：“别闹！我还得写战略规划呢……”
“我给你写！”余皓喊道，“总裁，我要和你交配！”
周抱起余皓，把他抱进房去，扔在床上，侧靠在他身边，余皓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周摘了眼镜，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去北京我真放不下心。”周道，“要么不去了吧，你就在家里当少奶奶行么？”
余皓揪着他的衬衣领子，吻了上去，两人抱着在床上热烈地接吻缠绵，周还穿着西裤与黑袜子，余皓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啊衬衣又要皱了，没关系我来熨……
事实证明，这天晚上余皓奔放了一次是对的，因为周过后连着两天又去应酬了，直到余皓临走前的一天晚上，周很晚才回来，也没多少时间温存。
“如果入职第二个月还是这样，”周认真地说，“我就不干了。”
余皓说：“直到你把该学的东西学完之前，都会持续这样的生活状态，这很正常。适应期最辛苦，过渡结束以后，就会轻松很多，像你爸一样。”
周简直有点神崩溃了，哪怕和公司的所有职员横向比较，他努力的程度都能打个八十分，只恨当年没学商务与工管，导致他现在还得付出加倍的时间，来从实践中学习各种知识。
“顶多半年。”余皓说，“过去以后我估计也不轻松。”
现在唯一能为周调节压力的就是余皓，余皓不断安慰他，事实上余皓也觉得周累是累点，却去了职场新人最痛苦的一点挨主管的骂。
整个公司没人敢来找茬骂周，只求着他认认真真工作，赶紧学会东西，好完成他爸派的任务，熟悉运营与业务后，把他好生扶上位去。
“钱都在这张卡上。”周解了领带，坐在床上给余皓装钱包，说，“这儿有两万六，这儿有五千现金你带身上……”
余皓给周熨衣服，他又提前给周买好了衬衣，说：“柜子里有衬衣，每天一件，礼拜五把脏衣服都装好，放桌子上，哥哥下楼的时候会记得帮你带去洗，周一拿回来。”
周说：“我想要么就穿裤衩拖鞋去上班算了。”
“你是少爷当然没人说你。”余皓道，“可你偶尔得去应酬吧，穿得正式点儿，你也会不自觉地进入角色里头。”
余皓说得不错，周换了正装，人也会严肃认真点，不像以前一般让人觉得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孩。
周检查余皓的随身包，看他相机，包的夹层里放着一个金属的心形音乐盒，周拧上音乐盒的发条，叮叮当当的声响，正是那首《小幸运》，余皓有点不好意思，用挂烫机给他熨衣服，与他对视一眼，彼此又想起了两年前在摩天轮上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