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抛族弃道[修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方舒
话告一段落,白家主母顿了一会才开口:“跟兰家的婚约,吾儿不必介怀,那兰馨看着也不是个好的。”
白延宗只应了声“是”。
“还是放不下?”
白延宗呼出口气,直视白家主母:“母亲可曾后悔?”
“后悔?”白主母瞬间明白白延宗的意思,“当日我怀着你,他生母浑身是血倒在我车前,救还是不救?救,就到了如今,不救,她怕是活不下去,况且天道轮回,我也怕应到你身上。救不救,都没有后悔不后悔这一说,选择不同,结果不同罢了。你可知了?”
白延宗不出声,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子心里不舒服。”
“为谁?白安齐,还是兰馨?”
“都有。我从不知自己如此不堪。”
白主母忽然笑出了声:“吾儿自小便是修道天才,何曾不堪?只因那兰馨?”
白延宗沉默。
白主母起身,走到白延宗身前,拍了拍已经到自己头顶的儿子肩膀,正了神色:“你父亲有求于你兰伯伯,选择与兰家联姻,有他的缘由。后日白家祭,待替你父亲祝词后,你便是白家的少家主了,行事更要稳重,到时候……”白主母话顿了顿,接着笑道,“你父亲会派人送你去青阳派,母亲待你学成归来。”
话音落下,白主母眼眶中已是蕴了泪。
白延宗慌了,忙道:“儿子不去便是了,白家亦是家学渊源。”
白主母抹了抹泪,笑着摇头:“你必是要去的,今日的事,你已经大了,自己琢磨着处理便是。只是你与白安齐,毕竟有一半相同的血脉,他本性不坏,母亲只是希望百年之后,还能有人在旁全力辅助你。”
白延宗还是气不平:“白家亦有许多人。”
白主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夜深了,回去睡吧。”
白主母目送白延宗背影离去,在他还未走远时,便亲手关上了房门。
三枚铜钱一枚龟壳,白主母再卜一卦,仍是大凶。
白家主进门,一眼便瞧见了桌子上的卦象,只装作没看到,脱了外袍坐下喝茶。
白主母捡起铜钱,发出叮当响声,白家主低头拿杯盖拨弄着茶水。
“没去看她的儿子?可是好大本事,定的是兰家大小姐。”
白家主眼睛也不抬,抿口茶,呼出一口热气:“她都去了多少年了。”
白主母挨个将铜钱擦干净起来:“都安排好了?”
白家主这才放下茶杯:“嗯,兰大哥后日来,到时候两家定亲,等送延宗他们走了,咱们就动手。”顿了顿,白家主放轻了声音,“放心,十年前咱们也封印过那魔隙,这次有兰大哥帮忙,不会出事。”
“兰大哥讲义气,无论如何,咱们不可亏待兰馨。”
“自然。”
白家祭与其说是祭祀祖先,倒不如说是一场大型的商业集会,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当夜灯火通明,各家子弟不论仙凡都可享受庆典,白家也会放出许多义摊,供游人随便取用。
兰城主也在当日赶了过来。
听说了兰馨的荒唐事,兰城主吼了兰馨一顿又被顶撞了回来,指着兰馨手抖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朝白家主哈哈大笑着道歉,而后定了两家亲事,交换了双鱼玉佩。
邱道自小便在修真界,这还是第一次参与凡俗界的庆典,端着碗团子坐在摊旁一边吃一边观察。
白安平给路过的客人装着团子,白明熙不舒服,便没有一起来。
趁着白安平不忙了,邱道吃完了第三碗团子,有兴趣聊天了:“白家算大家族?”
“是兰城最大的家族,我没去过外面,不知道跟外面比如何。”
邱道看他的神色,见往日的哭包笑的没心没肺,果然是个孩子,想着他该是不知道白明熙与白家的关系。
白安平凑近邱道耳边,手挡着小声道:“邱道,将来我一定修炼有成,然后做白家家主,把娘接回去!”
邱道看他信誓旦旦不带一丝怨怼的表情,分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白明熙曾是白家嫡系姑娘。
不管怎样,他高兴就好……等恢复了修为,替他打个白家都是小事。
七八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凡人小孩呼啦啦从摊前跑过,邱道看着他们的背影蹙眉:“有点眼熟。”
白安平给自己装了一碗团子,边吃边看远处的孩子:“衣服吗?每年这时候都有很多人穿的。你看那边。”白安平指不远处的衣服摊,“都是仿的第一修士邱机尊者的衣服,这款听说是去年邱机尊者讲道时穿的。”
提到邱机,白安平下巴微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环顾四周,竟几乎有一半人穿着类似的衣服,邱道瞬间不爽:“呵,什么第一修士,这一身白丧气的很。”
白安平忙去捂他的嘴:“邱机尊者几千年前便是公认的第一修士,又是第一世家邱家家主,他的追随者不知有多少,尊者喜素淡的颜色,据说是为了当年大战时逝去的恋人。”
邱道闻言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堵的慌,张了几次口,最终朝白安平说了句:“你等着,以后这修真界不,这三界第一修士,只有我邱道一人!”
吓得白安平又去堵他的嘴,邱道说的声音不小,还是有人听到了。
“还未曾练气,口气倒是不小。”兰馨跟着白安齐溜达着正无聊,就听到了这么一番名言。
白延宗因为兰城主的私心,也被派了过来,他只远远地跟着,看着兰馨丝毫不亲近白安齐,眉头蹙紧。
没有长辈在,兰馨也懒得作贤淑的姿态,转着白安齐的珠溜达到邱道摊前。
“你倒是说说,邱机尊者哪里不如你了?说不出来……你可能连修炼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白安平脸色瞬间白了,这女人话里的意思,是要废掉邱道的丹田?!
邱道注意力全在那颗通体乌黑的珠子上,识海中的凝魂蕴灵花轻轻颤动,似乎在召唤它。
☆、第6章
第六章
白安平急急去拽邱道的袖子,朝他使眼色,眼看泪水又要溢出来。
邱道拽回袖子将他的泪瞪回去,大爷一样坐回椅子,朝兰馨勾起一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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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说出来呢?”
“哈,你可以试试。”
邱道指指自己:“若我能说出,这珠子送我如何?”
兰馨捏起手上的珠子挑眉:“你要这个?可以。”
“不可,”刚走到近前的白延宗蹙眉,“这怎可乱送人。”
“都有这个了,”兰馨拍拍腰上的雌鱼玉佩,“这个,没用了。”
白安齐深吸口气,面色不好:“家母遗物,兰小姐若是不喜了,还给我可好?”
“这是你母亲的?”兰馨看了眼白安齐,想了一瞬,将珠子攥回手里,指邱道,“先听他怎么说。”
白安齐无可奈何,只蹙眉。
邱道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才开口:“他没有不足,但是,我会比他更强。”
“哈哈!”兰馨直接捧腹大笑起来,连白安齐也不由摇头失笑。
兰馨来了兴趣,负手道:“邱机尊者是上古时期人族十二掌殿首殿邱家的后人,修为早可以飞升,不过为维持人间界稳定才留此处,邱机尊者几千年前便领人族击退魔族将其封入魔渊,你说说看,单这两条,你要如何超过尊者?”
“这有何难,他邱机做的到的,我邱道一样能做到。”
“大言不惭,”兰馨摇头,也不再听这牛皮王的后话,抛给白安齐黑珠子,“还你。”
白安齐没料到她的动作慌忙去接,半路,一道黑风刮过,珠子已经消失不见。
“白家缚魔珠竟然在一个丫头身上?不,这是……看着像又不像……”
半空中,黑袍中年正捏着黑珠子放在眼前碎碎念,灰发散乱,双眸蔚蓝,红光流转,状似疯癫。
“丫头,你跟魔族是什么关系?!”
标准魔人的外貌,让街道整个混乱,白家子弟迅速将黑袍中年围了起来。魔族与人族不同,魔族多魔兽,只有血统纯正或是修为高深的魔族才可成魔人。
每一个普通魔人几乎可以灭掉一个三流门派,况且这位看着就与众不同。
兰馨吓得不轻,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声音大,也更清晰地颤抖:“你……你这魔头休要血口喷人!我兰家向来与魔族不共戴天,我与魔族,只会是仇人关系!”
“有骨气!”黑袍中年竖大拇指,“既如此,成全你。”
黑袍中年手指一划,一道黑色裂缝张开,无数魔虫随暴风冲了出来。
“天魔族!”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战场中的白家子弟瞬间绝望。
天魔族,魔族中的贵族,皇族外唯一可以直接开启临时魔隙的阶层,人间上一个关于天魔族的传说还是几千年前的三族大战。
那魔隙正巧划在邱道摊子上空,邱道立刻拉着白安平蹲墙角避风。
魔隙即便只存在了几秒,却跑出不下上百大大小小的魔虫,连练气二层的白安齐也不得不加入了战场。
黑袍中年半空俯瞰了一会,见他们一时之间处理不完,起黑珠道:“你们玩,我先找人去,回头咱们再聊!再聊啊!”说罢黑风刮过,已不见了人影。
兰馨一鞭子抽断一只百足大虫,绿色虫液溅了一身。
兰馨尖叫一声吼道:“谁tm要跟你再聊!!”
邱道两人正处于交战中心,又不敢乱跑,只能缩在墙角。白安平要哭不哭的,含着泪发抖,邱道一边轻拍白安平的背一边观战兴致高昂。
他离开修真界有些年头了,不知道现在修士间流行什么手段,只见这些低阶修士大多只是拿着刀剑乱砍,显是连灵气外放都做不到,便觉没了趣味。
一只中型千足魔虫蹲墙边一起观战了段时间,虫头摇晃,对这几个灵气充溢的修士都没有兴趣,循着墙边悉悉索索朝邱道慢慢爬去。
邱道转头的瞬间便同它对上了眼,这只千足虫头顶两眼一鼻,邱道记得魔虫是最低级魔物,如果没有大造化,基本最高级的形态便是人面虫,这只虽然还未发育全,显然距离人面虫只差一步。
换算成人族,便至少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别说如今凡人的邱道,便是在场的白家子弟,也无一人是它的敌手。
邱道立即扯着白安平跑。
不跑还好,邱道一跑,人面虫立刻锁定猎物,千足一齐使力,一瞬便咬住了邱道的胳膊。
有邱道手臂长的人面虫挂在他胳膊上,邱道痛呼一声,一手握住用力拽,恨不得连它咬住的肉一齐撕扯下来。
筑基后期的魔族怎会好对付,人面虫不退反进,攀上邱道手臂,千足用力,一齐扎进邱道臂中。
邱道闷哼一声,立刻嘴唇发黑,双膝跪地,眼前景象扭曲晃动,似是出现幻觉。
扭曲视线中,一灰色道袍青年随手点出三张符,人面虫触及,发出一声尖利喊叫,立刻脱离邱道弹向远处。
邱道顺着灰袍向上看,视线愈发不清,却将他的样貌看的一清二楚。
灰袍青年蹲下喂给邱道一颗绿色丹药,冰冷的唇触碰到他的手掌,颤抖了一瞬,墨色水眸闯入邱道视线。
灰袍青年转身即离。
“云明……”邱道用尽仅剩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离开,声音恍惚,“云明……”
灰袍青年听到邱道声音眉头微蹙,蹲身查看邱道没有焦距的眼睛,问抱着邱道泪眼模糊的白安平:“他可曾修道?”
白安平用力摇头,泪水跟着左右甩甩。
灰袍青年又喂了邱道颗白色丹药,拍拍白安平肩膀,声线温柔:“莫哭,待他体内魔气消下去便无事了。”又给了白安平一张符,“拿着这个,带他走,只要不碰触魔虫,魔虫便不会攻击你们。”
邱道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最终还是不甘地闭眼,昏了过去。
白安平抹抹泪,背起邱道,小心离开,心里想着那看起来就有本事的青年,他既说邱道无事,邱道必然会好起来的,白安平扶着墙边走边默默给自己打气。
另一边,三名灰袍修士的加入大大减轻了白家子弟的负担。兰馨一眼便从三人中找到了灰袍青年,紧蹙的秀眉松开,面上绽开笑容,甩开一只魔虫朝他跑去:“习南师兄!”
听到习南的名字,白家子弟松了口气,谁人不知青阳首徒习南,年仅二十便离金丹只差一步,光风霁月。修为、人品、相貌,在同龄段的天之骄子中都是一等一的。有青阳首徒在,他们自是无虞。
习南未感受到四周敬佩的视线,斩断一只魔虫,朝兰馨点头打招呼:“馨师妹。”
兰馨又贴近习南,并肩作战,眸光明亮,战局中也嘴角挂着笑。
人面虫躲在阴暗处觑着习南和兰馨,摇晃下脑袋,转向白安齐的方向爬了过去。
未到近前便被附近的白延宗发现,一剑斩了过去。
剑身擦过虫壳,火花四射,剑应声而断,魔虫丝毫未损,跃起直指白安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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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安齐练气二层的修为,挨一下怕是不死也要废掉丹田,白延宗身体比大脑先行动,未曾考虑便直接上手去抓那人面虫。
人面虫直接反口咬住白延宗,习南此时赶来,魔气却已侵入白延宗体内。
魔气实际是灵气的一种变体,若是普通人染魔气,用药驱散很快也就恢复了,但修士体内自成一系,魔气与灵气混杂,极难拔除,更甚者为此伤了丹府仙途无望。这也是白家子弟处理魔虫艰难的原因之一。
人面虫等级高不在于它的攻击手段,而是防御高,魔气更浓郁,自然伤害更大。
白安齐将其护在怀中,手伸向白延宗的伤口,又抖着缩了回来,眼神茫然。
习南将人面虫用符裹住装入囊中,又喂了白延宗两颗白色丹药,单手把脉,眉头微蹙,朝身旁的另一灰袍道:“魔气已入丹田,先送他回府,剩下的我们处理。”
白家主与兰城主刚在密室商议完毕,出来便听说长子重伤,就要亲自上场斩杀魔虫,幸而灰袍修士言明青阳派首徒习南在场才歇了心思。
灰袍修士将一瓶丹药递给白家主:“此乃青阳派秘传清魔丹,每隔一个时辰给贵公子服两粒,或可平安。”
“多谢。”白家主拱手,只是之后探得白延宗魔气已入丹田,便心生绝望,闭了闭眼,只觉怕是天要亡他白家。
白安齐看到白家主神色,泪便涌了出来,噗通跪地,朝白家主叩首不起,声音哽咽:“长兄是为我才……”
一个练气二层的废物和练气八层的天之骄子,世人皆知该如何取舍,可事到如今……
白主母跌跌撞撞闯进来,跌坐床边,抚着白延宗青黑的脸泣不成声,悔恨不已:“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她害了她自己,不改,又害了她的儿子!
白家主叹口气,朝白安齐道:“起来吧。”
还能说什么?
白安齐依旧不起身,白家主揉揉眉心,朝仅剩的废物儿子随意拜拜手:“今日事忙,回你屋内,无事莫要出来了。”
白安齐双手紧紧攥住,停了一瞬才低低答了声“是”。
白安齐低着头快步回了房,丫头正在屋内整理,瞧见白安齐面色不好,笑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白安齐嘭地将门关上,胸膛起伏却咬牙压低声音:“你找来的魔人?!”
☆、第7章
第七章
白安齐想求丫头医治白延宗的事,但一见到她,便气昏了头。
“不是,”丫头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珠子,上前踮起脚尖替白安齐戴好,后退一步,笑的两个酒窝浮现,“公子莫再丢了。”
白安齐瞪视丫头,握住黑珠的手几乎青筋爆出,气得发抖,早没了“娇面郎”的亲和。
“姑娘的遗物,奴婢总要拿回来。”丫头像是解释了一句。
白安齐喉咙滚动,却无言。
“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黑眸睁的大大的,说话间酒窝若隐若现。
白安齐深吸口气,声音沙哑:“他知道了?”
“奴婢没说什么,但他是天魔族,猜得出。”
白安齐用力捏紧黑珠,停顿了一会,终还是将它放进衣服里,肩膀略松,又像是自暴自弃:“你是我的下属。”
“我亦是姑娘的下属。”
“她已经死了,很多年。”
丫头圆圆的黑眸中红光一闪而逝,直视白安齐:“姑娘因生下公子伤了根本早逝,公子自该完成姑娘的遗愿。必要的时候,奴婢亦会擅自行事。”
提到生母去世,白安齐忽然明白丫头的意思,悲上心头,闭目让泪水滑落,视线重新清晰:“你果然一直恨我。”
这八年相互依靠,像是笑话。
丫头沉默,又开口:“我是姑娘的血奴,你我是这世间血脉最近之人,你亦是我的孩子,我自是爱你的。”
白安齐忽然一声笑了出来,摇头失笑,泪水却同时滑落。
白安齐呼出口气,重新平复心情,才开口:“你走吧。”
丫头未动,放柔了声音:“公子该知道,您从来都不是人族,您与白家,早晚有一番争夺,待您成年,魔族血脉觉醒,身份依旧会暴露。”
“还有一半几率不会觉醒。”
“奴婢不会让它出现。”
白安齐失笑:“也对。”
丫头停了一会,见白安齐没再说什么,便躬身一礼:“奴婢告退。”
丫头绕过白安齐,白安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视地面,停了一晌,才低声道:“你走吧。我怕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丫头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只要公子可以成功复仇,便是杀了我也无妨。该走的时候,奴婢自会离去,现在,奴婢告退。”
丫头掰开他的手,推门离去,又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细心将门关好。
白安齐呼出口气,坐到椅子上揉着眉心,呆坐夜深后,推门离开。
邱道浑浑噩噩中梦呓不断,白明熙本咳个不停,见了邱道的样子反而吓得止住了,只闷咳两声照顾着邱道。
白安平见一面是昏迷的邱道,一面是愈发憔悴的母亲,刚止住的泪水又决了堤,还是哽咽着劝白明熙去休息。
白明熙不放心白安平照顾邱道,无奈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沉闷,只得应了。
白安平给邱道换着湿布巾降温,脑袋凑到邱道嘴边,却只能听到“云明”两字,不知是什么意思,白安平一夜不敢合眼。
夜深后,白明熙额头的温度也高了起来,白安平更为焦急,忙哭着去煎药喂了白明熙,两边跑着照顾,直至凌晨,实在受不住,撑着脑袋抽噎着在白明熙床边睡了过去。
邱道觉得丹田处似有火在烧,又瞬间熄灭降至寒冷,忽冷忽热。渐渐的,红色火焰燃尽白色气团,带着热度将冰冷黑色吞噬殆尽。
热度渐渐传至四肢末端,温度越来越高,尖锐的痛感袭来,似乎连骨头都在融化,邱道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邱道觉得自己一定是要化成水了!
夜色愈浓。
白延宗房内的人陷入昏睡,白安齐又待了片刻才推门入内。
白延宗唇色青黑,未见好转,昏迷中眉头紧蹙显是不怎么舒服。
白安齐想起丫头的话,他与白家,总是要对上的。早几年,又何妨?
眼中一丝红光闪过,白安齐一手凝结灰色雾气,缓缓伸向白延宗丹田处。
手腕忽然被抓住,白安齐手一抖。
转头看去,白延宗还在昏迷中,只是反射地抓住接近丹田的危险物。
白安齐顿了一下,另一只手将其掰开,手置于白延宗丹田处,立即有黑色魔气浮现,将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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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手中的灰色雾气沾染,墨色渐深。
吸入的魔气越多,白安齐眼中红光流动越多。
白安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灵气,像是一枚枚细针,刺激着他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扰乱体内安静的魔气而后逃出。
每一个触感随着魔气的增多而加强,变为刺痛,连大脑也难以受攻击。
红光渐渐占据白安齐的眼眸,视线铺满血红,景象扭曲,连同他的心境一齐波澜起伏,脑中叫嚣着想要发狂,毁灭,毁了眼前的一切,亦毁了他自己。
魔气吸殆尽,白安齐狠狠咬住舌尖唤回一丝清明,嘴角含血,眼眸亮红,黑唇勾起一边笑,像在讽刺谁,往日亲和的“娇面郎”只余妖异。
白安齐低头踉跄着回屋,栽倒在床,心脏跳动越发加快,像是要撕扯成两半,白安齐怀疑今日不会觉醒魔族血脉,只会直接玩完。
血色视线中,黑色魔气点夹杂着白色灵气疯狂闯入白安齐体内,两股能量在体内斗争,白安齐噗地吐出一口血。
痛苦中,白起眸中一抹金光一闪而逝,一丝极细的金色能量从丹田处生根,安抚着躁动的两股能量,吸壮大自己。
察觉到有敌人出现,刚被安抚一些的灵气与魔气立即狂躁起来,转向攻击金色能量。
只一丝线细的金色能量很快便撑不住,折断了去。
噗白安齐立即喷出一口血,脑中清明逝去,双目空洞。
白家深处,一颗灰色圆珠似是感应到什么,慢慢旋转起来,转速越快,灰色表面渐渐有金丝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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