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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高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肩胛骨
林初焰挺郁闷的。没请成小吃,这顿死贵的拉面还是封淇买的单。
吃完饭封淇开车带着林初焰去了他平常喂猫的地方。
“怕猫吗?”封淇问。
林初焰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谁会怕猫啊?
封淇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于是从购物袋里拿出猫粮递给林初焰:“那你帮我喂一下那些猫儿吧。”
林初焰指着草坪上那几只排排坐的小猫:“喂它们吗?”
封淇点头。
林初焰笑着走过去:“这几只猫儿太逗了,像等着人投食一样,还自觉排队呢。哥你每天都喂它们吗?”
封淇的声音很轻地传来:“没有每天。它们自己也能找吃的。最近给养懒了,成天等着我。”
林初焰一回头,看封淇远远地站在后头,有点奇怪:“哥你不过来吗?”
封淇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看着。”
林初焰不解地多看了他一眼,也没再问,撕开了猫粮的口袋,倒了些在自己手上,把手凑到排在最前头的小花猫嘴边:“喵,吃饭。”
这小花猫也挺不见外,优雅地伸出了舌头乖乖吃起了晚餐。有几颗掉在了草地上,排后面的小白猫咻地就把地上的卷进了嘴里。
林初焰看了眼后头两只饿得委屈巴巴的小猫,就把猫粮倒在了地上,几只小猫脑袋凑到一起去吃,还挺热闹。
封淇眼尖瞥见了,他平时都是带着碗来。好歹林初焰给垫张纸啊,他皱着眉头说了声:“那草地上那么多土呢。我给你找个东西垫一下。”
林初焰回头看了封淇一眼,有点委屈:“我一个流浪仔,包子掉地上都捡起来吃呢。它们平时多半也在地上找吃的,哪儿那么爱干净呢。”
封淇一顿,莫名其妙地就有些心烦意乱。是这个理,这些猫本来就挺野的,长这么大的流浪猫多半翻了无数次垃圾桶,沾点土算什么。
这几只小懒蛋,被他喂成习惯了,干脆等着他。以后他不能来喂了,它们又只能回到翻垃圾桶的生活吗?
等不来他了要怎么办?还是继续生活罢了。像其他所有人一样。
林初焰在那边小声絮叨着他平时在公园碰到的流浪狗,有一只狗的后腿被车子压断了,但是很顽强地活着。
封淇感觉脑子里一阵钝痛,那无穷无尽的海浪声又响起,一瞬间就把他淹没。
这时旁边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轮胎狠擦过地面的尖锐声猛地在耳边炸响。
真是吵闹啊。
封淇一瞬间暴躁到极点,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头疼欲裂。他颇为不耐烦地说:“行,就那么喂吧。”
欢乐地□□叨着坚强流浪狗事迹的林初焰愣了,他理解不了这人反复无常的性格,怎么说怒就怒了,他皱眉问道:“你干嘛生气啊?”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说出来也挺可笑。
封淇心里苦闷得厉害,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由着痛苦的驱使,他直直地走到林初焰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神经病一般说着:“小火苗,成年人想发火就发火。”
山寨版成年人不吃糖理论。
呸。
成年人扯这种歪理?
林初焰推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你别逗我。好好说话不行吗。有意思没意思啊?”
封淇心底像裂了一条缝,奇异古怪的感情从那最深处升腾起来。林初焰生气了,他竟然会觉得心底好受些。
只要人们甘心如此,并且时间也许可的话,人就能变为魔鬼。
这个人要被无边无际的痛苦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理智在这一瞬间远走高飞,他心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压抑许久的痛苦,倾巢而出,改头换面成了连封淇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罪恶念头。
封淇冷笑着点了一根烟,凑近林初焰的脸喷了口烟雾:“有意思。”
淡蓝色的烟雾散到空气里,飘飘渺渺。
林初焰却突然浑身哆嗦起来,四肢发软,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手撑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
封淇一阵心惊,叼着烟茫然地看着他。
林初焰干呕得更厉害,眼眶发红,瞪大着眼的样子十分吓人。
封淇蹲下身来想拉他,林初焰却好像被吓着了,他的双臂拼命推搡着他,努力往回缩,想要逃离封淇。
林初焰的反应过于激烈。封淇震惊不已,一时间紧张得冷汗涔涔。
林初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底下,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十分戒备地死盯着封淇,而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封淇刚才那一瞬间的神经质被敛了起来,他猛地意识到最近他的情绪太容易失控了,行为举止幼稚得可笑。从林初焰的眼里,封淇看出了他的恐惧无助,也看出了自己性情的乖戾。
他扔了手里的烟,冲着林初焰走过去。林初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屏着气,模样既戒备又恐惧。
封淇停住了,他不敢靠近林初焰,不敢近距离接触这由他无意识中酿成的恶果。他的手在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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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摸了下,又无措地举起,最后尴尬地垂在腿侧。他艰难地开口:“对不起初焰,我……,你没事吧?是对烟过敏吗?”
林初焰死死地咬住嘴唇。他不过敏,他只是恨烟,恨惨了,更恨被人如此戏弄。他死也忘不了那个晚上,他妈在屋里吞云吐雾,李虎从里面走出来,按住正在写作业的初焰的肩膀,往他手里塞了根烟。
当时初焰想也不想地把那只烟扔进了垃圾桶。他向来厌恶这个丑陋矮小的男人,连话也没跟他说过几句。他时常感到深深的恶心和羞耻,这么个肮脏的人,随意进出他的家,和他那毫无廉耻心的母亲做着令人唾弃的勾当。
可是那天的李虎,不像往常一样阴阳怪气地逗他,再不轻不重地揍他一顿。他挂上猥琐至极的恶心笑容,咧出他那口烟牙,用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说着:“你这么大了,该学着抽烟了。看看你妈,现在都爽翻了。先学抽烟,完了慢慢再学点别的,将来和你妈一起快乐。”
林初焰根本不愿意跟他讲话。他觉得快乐两个字从李虎那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快乐的亵渎,而他的存在使整个房间都臭气熏天。他低头继续做作业,没理他。
也不知道那天李虎是在哪儿积了火,按着林初焰的肩膀非让他吸一口烟。林初焰当时不耐烦地吼了声:“我不抽!恶心!”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抽一顿的准备,谁知道李虎笑了,笑得卑鄙丑陋。他没说话,只是坐到了林初焰对面,抽完了一整包烟,烟头散乱地堆满了整个烟灰缸。
林初焰被烟味儿熏得想吐,而李虎却摁着他不让他离开。吸完了烟的李虎一脸阴森地冲林初焰笑:“二手烟吸着爽吧?想不想再尝一尝?”
李虎狞笑着站起身,突然变了脸色,操起烟灰缸破口大骂:“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恶心?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数不清的污言秽语从他嘴里吐出,他揪着林初焰的头,大力地掰开他的嘴,把烟灰缸抵着他的牙齿把烟头往里倒。林初焰呛得几乎快死掉,有些没完全熄灭的烟头烫得他喉管起了好几个泡。
李虎没想要他的命,没逼着他把烟头吞下去。但在那短短几分钟里,林初焰生不如死。
林初焰被迫仰着头,他冷酷地瞪着天花板,而灯光晃得他头晕眼花,那瞬间他屈辱地明白,在那里真的不会有人把他当人看。
他努力地逃跑了,很努力地想要好好活着,很努力要和黑暗肮脏的一切撇清关系。
林初焰紧紧地握住拳头。
他要活着,活成人样。谁也不能使他绝望。想也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人们甘心如此,并且时间也许可的话,人就能变为魔鬼。纳撒尼尔霍桑
☆、第6章
封淇定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
林初焰扶着树干站起来,朝着封淇走过去。封淇莫名其妙地变得十分紧张,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
林初焰抬起头,看向封淇的眼睛。他的眼神太认真了,里面有团跳跃不休的火焰,封淇不自觉站得更直。
“封淇,”林初焰叫了他一声,又垂下眼睛,“别捉弄人。”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封淇心中一下子开始抽疼,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曾经不是没被人捉弄过。那段灰暗的岁月里,他被像小丑一样捉弄,被耻辱鞭打得体无完肤。
封淇用力地吸了口气,狼狈不堪地说着:“对不起。”
林初焰眼睛眨也不眨,平静地回答:“对不起哥。”
封淇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没等他能做出任何反应,重重的一拳破空砸来。封淇被砸得退了好几步,下意识捂住嘴角,愣愣地看着林初焰。
林初焰眉目间凝着一股气,死不服输的气。
封淇心头大震。
林初焰冲他笑了一下:“我虽然挺好欺负的,但是我不乐意被欺负,别瞧不起我。”
封淇觉得如鲠在喉,扎得他喉咙发疼。他手足无措地抓起地上的购物袋,把那两包糖果塞到初焰怀里,再用力地搂住他,不住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瞧不起你,一点也没有。”
林初焰鼻子一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抱他。
林初焰轻轻地推开封淇,抱着糖目光冷静:“你其实,看不起自己吧?”
封淇没说话。
林初焰抱着糖自己往回走,慢慢说:“上次那包糖我吃完了。让我帮你攒着的那个东西,你别忘了拿。”
那个东西?封淇想起来了,能够笑得出来的理由。他觉得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林初焰单薄的身影倔强地走远。
林初焰真是少见的单纯真挚。
可是,活着就不快乐。能够真心实意地笑着,他自己都不信。跌坐在草坪上,封淇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
“我悲伤到极点,就开始歌唱
这时候一只鸟儿飞来,停到我肩上
一支歌完毕,鸟儿的陪伴使我稍感安慰
但当我叹息一声,想要诉说苦闷
它厌烦地逃离,很快就飞远了
两颗心总是因着彼此取乐而靠近
殊不知悲伤才是灵魂唯一本真的情感
孤独啊,上帝赐我美妙的歌喉
让我唱吧,唱吧
等我沉入了海底
那歌声与水拍击海岸的声音交织到一起
就成为我的送葬曲”
在他还是个小小孩童的时候,母亲就无数次在他耳边吟诵这首算不上积极的诗歌,就像冥冥中暗示着某种宿命一样。
封淇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肖其远抬手按上封淇开裂的嘴角:“你怎么了?”
封淇“嘶”了声,打掉他的手,反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肖其远目光晦暗不明,说话一如既往地难听:“来看你笑话。”
封淇实在没什么心情应付他。肖其远幼稚得可笑,明里暗里跟他较劲儿。封淇上什么杂志,他就要努力拿到同一本杂志的封面。封淇代言了什么品牌,他就得争取拿下类似的。就连封淇拒绝国内一系列活动邀约的时候,他也推了个视率拔尖的综艺节目。
几年前那次事情过了之后,肖其远挑明了对封淇的敌意,从此就阴魂不散地跟在封淇后头膈应他。
封淇真是对他十分无可奈何。除了那次芒果事件,肖其远再没做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只不过把封淇正大光明抬到了一个对手的位置。
烦得很。
封淇推开他,按下指纹解锁进门,肖其远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封淇疲惫地用右手按住额头:“你到底要干嘛?”
肖其远自顾自地换鞋走近客厅,躺在沙发上问封淇:“你怎么解约了?”
啧。封淇没忍住笑了下。解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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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了,一个关心这件事情的朋友都没有,来问他的竟然是个对手。
其实也不是交不了朋友,至少肖其远曾经就是一个。只是封淇渐渐地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了,夏荣判断得很对,他一步步走向自我封闭。
交朋友,真的挺难。至少那首狗屁不通的诗这一点写得很贴切:“两颗心总是因着彼此取乐而靠近,殊不知悲伤才是灵魂唯一本真的情感”。人们总希望一起向上,但愿意拉一把深陷沼泽的人能有几个?人的顾虑和借口,无非是得不偿失和自顾不暇。
封淇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小口喝了一点,冰凉的水让他略微打起了一点神。
半天没等来回复的肖其远从他手里夺走了水,斜着眼看他,将剩下的大瓶水一口气一饮而尽。
封淇见惯了他这种小孩子过家家式的挑衅,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合约到期。”
肖其远拿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靠着冰箱,双臂交叠,不屑地说着:“你难道连续约的本事都没有?”
“是。”封淇转身走到窗前,突然想到林初焰是被他开车载过来的,他自己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他到底是不是住公园?
封淇不安地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看了眼楼下。
林初焰正坐在公交车上。他其实并没有因为今天的事就变得厌恶封淇。他觉得封淇是个相当矛盾的人,那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使他看上去孤僻又哀伤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在馄饨摊上他的那个笑,的确又非常温柔。
林初焰摇摇头,看向窗外。
肖其远盯着封淇落寞的身影,猛地把手一抬,将空着的矿泉水瓶扔向他。
玻璃瓶在封淇脚边破碎,砸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很闷。
封淇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地回头。
肖其远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有种咬牙切齿的痛恨:“你不做这行了吗?”
封淇挑起嘴角:“关你什么事。”
肖其远朝着他走去,像忍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两人身高一致,一样的好看。只是封淇身形更为清瘦,气质更冷峻,站到一起反而比年纪较小的肖其远看上去更挺拔。
肖其远伸出食指,越过封淇的肩头,把指尖按在了窗户的玻璃上。
封淇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于是向左边移了几步,靠在边上的钢琴上。
肖其远深吸了一口气,将整只右手都按在窗子上,头枕着胳膊,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他半天都没动,封淇忍不住开口:“你来我这儿拍画报?摆这么个姿势等着摄影师来拍你吗?”
肖其远看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的琴凳上,掀开琴盖,姿势很漂亮。他说着:“我们俩倒是一起拍过一次画报。”
他随意地在琴键上敲出了几个音符,边说着:“当时让你坐在钢琴前摆姿势。拍完了你还在那儿弹了半天,跟丢了魂儿一样。”
封淇不记得了。他推了推肖其远:“你到底来干嘛?”
肖其远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着:“你当时弹的是什么曲子?”
封淇烦得厉害,肖其远莫名其妙跑来干嘛。他皱眉回答:“不记得了。”
肖其远也没说话,重重地按下了琴键,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乐音响起,窗外极为应景地炸起轰隆一声。
可怕的雷鸣过后,又一道闪电极速而至,劈头盖脸地砸下,辉煌地闪亮一瞬又猛地沉入灰暗的天色中,接着又是一道惊雷。
狂风暴雨随即而至。窗外风雨飘摇,一股闷热无比的气息从地板上冒起来,封淇心神不宁。
他听出来肖其远弹的是什么了。
封淇想起来他过敏住院的那天,天色也如同今日一般,最后一线光亮沉入大地的时分,肖其远站在他的病床前,站在一片灰暗的地方,无比愤怒地说:“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封淇侧过头,叫了他一声:“肖其远。”
肖其远抬头,面带嘲讽地看向他。
封淇声音很低,但又十分清晰:“我没有瞧不起你。我从来,只瞧不起自己。”
林初焰就有那么敏锐。他就是,瞧不起自己。死和生,都畏惧。
肖其远抿唇不语,只看着他的侧脸。
封淇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不过,我现在不怎么有空。”
语音刚落,肖其远就看到封淇抓起车钥匙,换上鞋,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首狗屁不通的诗……是我写的。渣作者管不住自己躁动的手打下躁动的诗句,唉。
写得超级烂,但是,舍不得删掉。就这么任性吧,要写才会有进步!我会加油的。
☆、第7章
车子在路上疾驰,封淇皱着眉四处寻找那个单薄的身影。
小孩儿有地方住吗?
车灯打到前头,凄风苦雨里地上全是被风吹落的树叶。一只小狗孤零零走在冷风中,浑身皮毛都被淋得湿透了,瑟瑟发抖地躲到了公交站的座椅底下。
封淇心上发闷,他没办法想象林初焰在这样的天气里孤单地躲在某处避雨。
他也永远无法想象封荑怎么样走进冰凉的海水里。
林初焰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底。那根刺横亘在心头,像极了一面旗帜,每时每刻都使他想起那些备受煎熬的日子。
疼得厉害。
林初焰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又似乎极其特别。他总使封淇想起过去,但林初焰又与过去的他完全不同。
最神奇的是,有那么一瞬间,林初焰让封淇觉得:总有些好的东西,是让人舍不得去毁灭的。沾上一点灰尘,也让人痛惜万分。
封淇开着车左右搜寻,一路开回了四中。而林初焰,就坐在四中门口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的长椅上。
雨已经没那么大了。封淇慢慢停了下来,停在路对面。
林初焰对此毫无知觉。他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双腿并拢坐在那儿,背挺得直直的。
封淇看见他从抱着的糖果袋子里掏出了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然后把糖纸扯平整,小心翼翼地对折好,放进了兜里。
真像是……攒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封淇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莫名其妙地,他不想下车了。就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对面的小孩儿。
坐在那儿的林初焰瘦削单薄,但就是有着一股干净的力量,风雨把他的头发弄湿弄乱,但是那双眼睛在暗夜里流出无数的光来,把周遭的污渍全涤荡了个彻底。
封淇心一动,摸出打火机,气管口跳动出的小火苗安静炽热。他忍不住将打火机移向对面的男孩儿,仿佛要比一下,这火焰是否有他的眼中的那团明亮。
火光凑近了车窗,映亮了一个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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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的地方。黑暗的边缘里,还看得见林初焰倔强的眼睛,而在那圆圈中,映出了封淇苍白的脸。
对比的力量震撼人心,无论是在文学上,或是人生中。
封淇猛地撤回了手,头倒在椅背上。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被打火机的火焰烫着了一般。
外边的林初焰等来了一位撑伞的老人。封淇瞥了一眼,开车离开。
已经很久没进酒吧的封淇进了家灯光昏暗的酒吧。
一杯接一杯喝着,封淇不太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手上动作不停,酒水一直流到胃里,就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想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淇靠着沙发半闭上眼睛。有一只手抚上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轻声问:“喝闷酒?”
语调轻柔上扬,挡不住的风情万种。
封淇半抬起眼皮,就看见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漂亮的女人喂给他一口柠檬水,封淇觉得胃里清爽了一点。
温热的嘴唇凑上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封淇半醉半醒,听到的话完全没过脑子。
一只柔软的手贴到他的胸膛上,封淇浑身发热,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四周暧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浓烈的香水味始终萦绕在鼻尖,封淇不自觉皱起眉,他很不喜欢这样。
他想稍微推开一点身边的女人,却摸到了对方裙子上的蕾丝花边。
封淇心里像有一只巨鼓,猛地被大力敲响,心灵都被震碎。他陡然惊醒,仓皇失措地冲进洗手间里。
封淇狼狈地蹲在洗手间的地上,不住地干呕。他浑身颤抖,拼命地喘息着,好像就要没办法呼吸了一样。
“哥哥,她们撕碎了我的裙子。”封荑无助绝望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封淇头疼得像被人按在地上用脚踩踏。他用力地握紧拳头,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向地面。
手背上已经全是血,封淇像个溺水的人浑身湿透,冷汗如雨。他瞪红了双眼,咬牙切齿,却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眼前白晃晃的瓷砖仿佛映出了他眼中的场景。
封荑穿着那条漂亮的蕾丝连衣裙,转了个圈,笑得天真美丽:“哥哥,这裙子真好看。”
封淇花了在模特大赛上奖金的三分之一买了这条裙子,一点也不觉得舍不得。“你穿着这条裙子上台朗诵,肯定能得第一名。”
封荑笑他:“现在朗诵节目早不行啦。一般学校的文化节,就没有朗诵得奖的。但是……”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班上同学也不怎么喜欢我,要是我给班上拿了奖,她们会变得喜欢我一点吧?”
封淇紧紧地皱起眉:“她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妹妹啊?都什么眼神。我的妹妹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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