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只不过跪归跪,倒是还没忘了自己要说的事儿,忙道:“禀告老夫人,门房上来了人,说是从兰陵过来的。”
兰陵?
闻言,乔氏便与宋氏对视了一眼。
心中想法转了几道,乔氏便笑着开口道:“兰陵的人,必然是阿容使过来的,母亲不如把人叫进来问问,指不定是好事儿呢?”
谢老夫人自觉也是这个理儿,便点了点头,让方才那个小丫鬟去将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那人就被领了进来,一看清她的样貌,婆媳几人便是微怔,没想到这人竟是谢容身边的大丫鬟之一侍秋。
侍秋进来以后便冲着几人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也不等谢老夫人开口问,便利落地将这次带来的消息说了。
竟是谢容再次怀了一胎!
半晌后,谢老夫人才好似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口中轻声道:“好啊,真好……”
无怪她如此反应,就连乔氏与宋氏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百感交集。
她们当初嫁进来之时,便知小姑在盛京中是如何耀眼,家世又好,才貌绝佳,在朝阳女学中也是一直名列鼎首的人物,向来就没屈居过第二。
后来更是嫁给萧氏的嫡长子,婆婆不管事,进门便当家做主。
可就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在生下萧翌后这十几年来,肚子里再没点儿动静,只能任由夫君纳了几个妾,各种苦楚,唯有自知。
而今总算是又得了一胎!
到底还是宋氏一贯知趣,见婆婆跟大嫂都不说话,便几步走到谢老夫人身边,欢快地道:“咱们府上今儿可是三喜临门了,母亲快看看鹿鸣姑娘几个,可还等着您的打赏呢,您可不能不给啊。”
鹿鸣便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谢老夫人这才从自个儿的思绪中挣出来,闻言也笑了,手一挥便道:“赏!都赏!就说主家今个儿有喜事,多发三个月的月钱!”
底下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们闻言,面上便都露出喜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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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来给谢报信的人与去正德院的不是同一个,所以他还暂且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多一个表弟或者表妹这件事。
刚刚知晓自己得了县案首后,他心中竟是坦然多过惊喜,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只觉自己这些年的自律苦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但县试只是漫长科举路上,一个称得上是容易的开端罢了,后面还有府试,院试,乡试,会试与殿试,或许他还需要努力很久,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况且不是他妄自菲薄,盖因自己这个县案首,也不过是盛京之中的二十三个案首之一,实在是无甚显眼的。
不过谢也没有放任自己在思绪里沉溺太久,毕竟县试已经考完,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再去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即将到来的,四月份的府试。
谢独自在窗前立了一会儿,便回内室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裳,该去校场练箭的时候到了,近几年来,纵然学业再繁忙,他也没有将这一项扔下,甚至还又跟着武师父学了几样能强身健体的本事,毕竟读书科举也是一件极其耗人的事儿。
没有一个好身体可支撑不下去。
也幸亏教他习武骑射的师父,除了媳妇儿身边就没有其他亲人了,这才能带着家眷跟着他一块儿去广陵,要不然他想要再找一个合适的,又要花功夫。
谢坚持练了这么些年下来,腹部也有了薄薄的几块腹肌,和两道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正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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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
有时候他自己瞧着,对这一成果也是颇为满意。
听说每到了连考三日的时候,因体力不支从贡院中被抬下来的考生也不在少数。
谢踏出房门往校场走去,就不想起了谢琅和顾延龄二人那副一看就没怎么锻炼过的身体,顾延龄也就罢了,平日里有时还骑马溜街的,勉强也算是活动过了。
可谢琅就是典型的清瘦书生类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梧州族学中读书时,将自己逼得太紧无暇锻炼身体,还是压根儿就没心思锻炼,怎么瞧怎么弱。
这样的身体,县试府试这一类每日都能回去的考试还行,但像乡试那种需要在贡院中连考几日的,谢琅就不一定能撑得住了。
谢负手走在路上,心中想着,日后他若想在朝堂之上立得稳,同族兄弟之间的互相扶持是必不可少的。
他并不会把谢琅当做需要防备的竞争对手,在一个家族中,需要的也并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
所以谢觉得,提高谢琅的身体素质这件事。
势在必行。
于是谢琅这个还在叛逆期的少年从当天开始,就过上了每日一练的悲惨♂生活,想诉苦吧,可他娘还觉得谢说得很有道理,十分赞同这件事。
谢琅:弱小可怜又无助。
且不说谢琅最近是如何惨,四月份的府试,终究还是如期而至了。
第39章府试始
三十九、府试始
四月十五,诸事大吉,盛京府试正式开考。
因是盛京的府试,考试地点自然在盛京城内,就在升平坊的贡院之中,离谢府倒也不算远,因此谢他们并不必如上次县试那般往嘉定县去,不过府试的开考时间却跟县试是相同的。
所以谢与谢琅在这天的寅时末就早早地起身,带着各自的小厮,坐了马车,由谢阁老身边的大吴管事护送着来到了贡院。
谢阁老虽未对他们二人府试之事多加过问,心中却是记挂着的。
而谢琅这些日子在谢手底下经过了两个月的体力训练,身体状况倒还不得而知,不过神状态却好了许多,起码在跟谢置气的时候声音也大了。
谢见之却是云淡风轻,半分不放在心上,倒是把谢琅自个儿又气到了。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
本朝规定,府试时除了自己的身份文书和考牌,其他物品一律不准带入考场内,至于答卷要用到的笔墨,纸张等物,里面自会提供,比起县试时,此时规矩自是严格了许多。
于是谢与谢琅兄弟二人只带了身份文书和考牌两样东西,便辞别了送考的人,经过门口小吏的盘查,这才踏入了贡院。
此刻天色尚未大亮,他们进去之后,谢便借着熹微的晨光四下打量了一番。
来应考的考生数量极大,远远望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谢心中自是有数,虽然县试刷掉了一大批良莠不齐的学子们,但盛京治下二十三个县,通过的人加起来便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再加上还有往年府试落榜的人来重考,人数不可谓不多。
竞争何其激烈!
但这样的环境并没有给谢太大的压力,反而让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意气来,孟子曾云:虽千万人吾往矣。
正如他此时的心境。
这对于一向心绪沉稳的他来说是件稀罕事,只不过这样的情绪变化,倒不是一件坏事。
同上次县试一样,需要排成几列分别进入自己的考场。
看了看考牌,谢与谢琅的队列并不在一处,而且谢这边的情况有些特殊。
这一列队伍相较其他来说短得可怜,不过人数虽少,却都不一般。
盖因这一列里面都是上次县试时,各县的头名案首,成绩自是斐然,而他们也与其他考生不同,是由本次府试的主考官亲自监考。
这自然是一种重视,自然也是一种不小的压力,谢随意瞧着,前面已有人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了起来,不心中摇头,此时便如此沉不住气,等到待会儿开考以后,主考官站在身边看着,那岂不是连字都不会写了?
走到门口,又有两个小吏负责搜身检查,查看他们是否有无夹带作弊之物,上次县试时已经检查得颇为细致了,这次比之上次更是严格了几分,连头发都要散开检查,以有人将小抄放入发髻之中。
按理来说,谢他们这一列都是各县的案首,倒不至于被查得这样严,这还是因为前些年盛京府试时揪到一位考试作弊的案首,其他人这才疑惑起来,这样的人如何当得案首?
再往下查之后才发现,这人的县案首亦是由作弊得的,众人皆惊!
虽然这样的事也是难得一遇,不过也由此之后,对于他们这些县案首们,搜查得却比旁人更为严格了。
而这样的事对于谢来说倒不算什么,总之他又没有夹带小抄,心下坦然得很。
前面那位手抖的大兄弟终于被检查完放了进去,轮到了谢。
将自己的身份文书和考牌交给左边的小吏,便接受右边人的搜查,谁料左边那小吏看了一眼他的身份文书,原本脸上那懒洋洋的神情立马变得郑重许多,甚至还带了一丝谄媚的笑出来,微微躬着身子,冲谢道:“谢大公子好。”
又冲右边那正在搜检谢的人使了个眼色,右边这人会意,顿时手下动作也没方才那么粗鲁了。
此番变故,谢又不傻,自然明白这两人的态度变化来源于哪儿。
盖因自己是盛京谢氏未来的继承人,是谢阁老的嫡孙,是谢臻的长子。
而这些身份都是家族亲人们所给予他的,这些人对他的尊重亦是来源于此。
谢嘴角噙着浅笑,面上保持着那副一贯宠辱不惊的君子之风,冲左边这小吏颔了颔首,待到搜检结束,便抬步踏入考场中。
他心底轻笑,总有一日,他会让旁人对他的看重是因为他本身这个人。
踏入考场之中时,已有几位先前进去的考生们坐在厅内等候,谢虽然在他们中间年龄不大,可他作为谢阁老的亲孙,又是嘉定的县案首,虽然为人低调并不张扬,可还是难引人注目。
这不?
他一进来,就引得厅内几人的注目,甚至有两个人还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同他攀谈了起来。
一个冲他拱手笑道:“这位是谢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姓姚,名得齐,是这次六营县的案首,幸会幸会。”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忙道:“原来是谢公子,听闻谢公子少年英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和兴县丁德竹。”
语气都十分热络,相当的自来熟。
谢却在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字时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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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起?
顶得住?
将自己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谢露出似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也同这二人拱了拱手,唇角便挂上一抹和悦的笑意,才道:“原来是姚公子与丁公子,谢某久仰二位大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这话倒也不能说是假,虽然称不上是久仰大名,不过他确实是了解过这些其他的县案首的。
一则是习惯性地想要知己知彼,二来则是这些人有可能便是他将来的同年,未来官场上的同僚,若是相处好了,说不定就是一条不错的人脉了。
这姚丁二人似乎也是没想到谢这位阁老公子竟会如此平易近人,原本他们都做好了被冷脸的打算了,就像方才那个杨闻成一般,爱答不理。
不由得喜上心头,正打算再努力攀谈几句,就见谢态度闲适地同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朝后看,便转身走开。
他们回头,一看竟是主考官带着几个随从进来了!
赶忙退回座位处,不敢再说话。
主考官身穿着绯色白鹇的官服,应当是从五品的朝廷官员,看着有些年长,面相颇为威严,若是胆子小一点儿的考生,怕是要被吓到。
主考官带着考生们祭过孔子,便带着他们到了里头的场中入座,随即发下考卷。
拿到考卷后,谢习惯性地先翻看检查了一番,看这里面是否有错漏或者模糊的地方,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他才认真地看起考题来。
半晌后,便提笔蘸墨,开始答卷。
府试考的几样与县试也大致相同,只不过最后一场多了个策论,但是今天考的依旧是帖经,对于谢来说,纯粹的记忆题已经称不上是问题了,自是答得胸有成竹。
整个考场都十分寂静,几乎鸦雀无声。
那位官威甚重的主考官,自考试开始之后,便四处巡看着,时不时地站在某位考生身旁或身前端详着他们的考卷。
之前进场时在谢前面那位手抖的仁兄,果然紧张过度,而此时手一抖,便污了一张已经答了一半的考卷,不由得面色惶然,不知所措。
主考官见状便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这样稳不住的心态,还是再锻炼几年再说罢。
随后便走到了谢身边,凝目朝他的考卷看去。
而谢当然不会如方才那位仁兄那般紧张,握着笔的手半分不见抖动,继续稳稳地答着自己的考卷,主考官的威严在他身边仿佛失了效一般。
这便是谢的优势了,前世二十几年的应试生涯下来,最不怯的便是考试。
各种特色的监考老师也见识过了,自然不会被此时的场面吓到。
再加之他心态一向平稳,更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考题之外的地方,只沉下心思答题。
第40章诸事毕(捉虫)
四十、诸事毕
第一场难度不大,谢答完后检查了一番,便在这位威严的主考官处交了卷,行礼后离开。
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交卷交的早的了,结果出了贡院,就看见顾延龄那厮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马车的车辕上,同大吴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也不知他都问了些什么,导致大吴管事这个能帮谢阁老处理好许多事的能人都面露苦色,见到谢便活像见了救星,一脸的庆幸,忙开口道:“大公子出来了。”
顾延龄原本是背对着贡院门口坐着的,一听大吴管事这话,便放过了他,不再问东问西,敏捷地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转过身一看。
还果真是谢出来了。
顾延龄上次在县试中也考中了,虽然是个吊车尾的名次,但依旧是考中了,可把晋王给高兴坏了,也不管儿子愿不愿意,就又把他扔出来去考府试。
可谢眼瞧着他出场这么早,恐怕也没怎么用心答卷,不由得在心里摇了摇头。
顾延龄看见谢倒是挺高兴,晃悠着手里的考牌就迎了上来,还同他打了声招呼:“哥儿。”
他这个叫法,自少时就没变过。
被叫得久了,连谢几人都懒得让他改口了。
谢看着他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考牌甩着玩儿,便皱了皱眉,转过身同大吴管事开口道:“吴叔,您在此处等到阿琅出来,你们便先回府去吧,我同延龄去千重园坐坐。”
听到谢的话,大吴管事便点了点头,出声应了下来,自家大公子一向有主意,不用旁人多操心,既然他已经这般说了,那便如此罢。
顾延龄自然也听到了他这番话,就“嘿”的一声,面上露出一副标志的纨绔笑容,伸手搭上谢的肩,口中自然而然地道:
“哥儿莫不是想尝一尝千重园新出的菜品?不过他家开了这几年,倒还真有些颇为不错的,今日不如我请客,咱们一块儿去。”
“既是我提出来的,又怎么好让你请客,还是我来吧。”谢闻言便笑了笑,语气闲适地道。
顾延龄一听也是这个理,自己要是坚持请客,驳了哥儿的面子就不大好了,便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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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便带着各自的小厮去了千重园。
在雅间中落了座,便有人替他们上了茶,待到他们点好了菜,就退了出去。
谢刚端起茶饮了一口,耳边便响起了顾延龄那语气中略带抱怨的声音:“我是真不懂我家那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我上次能在县试里吊个尾巴,也不代表这次府试就能考得上啊,我说不想来,他非逼着我来……”
反反复复,说来道去,说了许久,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他说个不停,谢也没恼,端着茶盏的手依旧稳稳当当的,这茶倒是不错,正巧他考了一上午的试,还真有些口渴了,索性多饮了几口。
直到顾延龄终于说完了,谢才放下茶盏,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淡然的声音也伴着“笃笃”声一道响起:“王爷自是为了你好,许是想让你多适应适应科考的气氛罢。”
也不知是不是谢敲桌子发出的声音扰了顾延龄的心绪,只见他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又道:“可偌大一个晋王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我吗?父王怎的对这件事这么执着,这不应该是你家这种才看重的事吗?”
谢听了他这话便是半晌无语,只心道晋王对顾延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等到他将来不在了,王府便是由原配留下的世子继承,顾延龄和他那个性子绵软的母妃又该怎么办?
这位晋王世子的性子如何,谢并不了解。
可他却一直听闻这位的本事却不小。
若是晋王世子将顾延龄当做弟弟,好生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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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罢,但知子莫若父,就凭晋王如今对顾延龄的要求来看,这位世子的性格也就略见一斑了。
也就是谢与顾延龄是多年的好友了,若是换了旁人,以他这冷清的性子,才懒得去管这种事。
又过了一会儿,谢才开口将这些道理都一一讲给顾延龄听。
顾延龄闻言便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那如果对于我大哥来说,我就一直这么纨绔下去,一直这么不务正业下去才是最好的呢?”
他话音刚落,谢便是一怔。
一直以来,不论是沈行舟,还是他自己,都以为顾延龄年纪还小,性子又天真,颇有些不谙世事的模样,在今日之前,他竟然不知道顾延龄对这件事居然看得如此清楚。
但是只有认识清楚是远远不够的。
回过神来后,谢便冷静地再次开口:“扮猪吃老虎,关键在于一个扮字,真正的猪是永远都吃不了虎的,只能被吃。”
言尽于此,他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实际上他今天也说得过多了。
顾延龄在他那番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二人便无声地用完了这顿饭,之后各自归家。
不管顾延龄的心绪会不会因谢那番话而生出波澜,府试还是正常进行着。
第二日考的是杂文,虽然题目的难度相较县试时增大了许多,但对于谢来说依然没什么问题。
时间过得飞快,府试的最后一场考试也开始了。
谢按例检查了一番试卷后,便着手开始看题。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与诗赋,他端详过一遍考卷,发现诗赋只有一道,而策论竟有四道,题量不可谓不大。
这样大的题量,由是谢也不能多耽误时间,沉下心思去认真读题。
第一道策论题目是出自《大学》中的“生财有大道”这一段: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这道题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让考生们做一篇与主题有关的文章,在里面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这道题倒是能答得由浅及深。
谢略微沉思了片刻,便从这段话的解释入手。
创造财富是有途径的,如果创造的人多,而消耗的人少,挣钱愈快,花钱愈慢,财富便积累了下来,开源节流,则生财不断。
而这个道理又可以引申到国家的治理当中去。
想到这里,谢的思路便十分清晰了,不再耽误,引经据典,提笔答了起来。
第二道和第三道策论题分别出自《孟子》和《论语》,谢亦答得十分顺畅。
第四道策论题目还是出自《大学》,选里面的“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句。
看到题目之后,谢还忙里偷闲,开了个小差,暗自思拊,这位主考官难道对《大学》情有独钟?
不过他到底也没有走神太久,不过几息便重新将注意力投在考题之上,思索了一阵,便着手答了起来。
此时的“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这句话,还没有引申出后世那个含着贬义的意思。
这句话在《大学》中的原文是这样的:“《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意思则是说,品德高尚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时何刻,都在追求完善。
因这道题,便应当从该如何益求,完善自我,提升自身的思想境界这方面来答。
谢没有多耽误时间,下笔流畅,半晌之后,这道策论题也终于完成。
而在他全神贯注地答题之时,并不知道那位威严的主考官在他身后站着看了许久,还不时地抚须点头,似是极为欣赏他的文章。
答完了四道策论,谢才凝目往最后一道诗赋题看去,诗题为“挂席拾海月”,要求作一首五言八韵的诗来。
诗赋一向是他的强项,没有多功夫,就作成一首来。
放下手中的笔,将所有答案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错漏之处,亦没有犯讳之处,谢才重新提笔,将答案仔仔细细地誊写在试卷纸上。
这次他倒没有提前交卷,又在场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一直到卷的时间到了,才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随之离开考场。
至此,府试亦结束了。
第41章周熹微
四十一、周熹微
府试放榜还需几日,再加上五月里就是谢阁老的六十大寿,这对于谢来说算是一件大事,他便没有立即启程回书院,待到祖父寿宴结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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