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只不过后半句话声音微不可闻,说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愿意多说,谢知趣也就不再多问。
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之间,谁也应该有不愿意让旁人知道的事,没必要非得追根究底,平白惹人生厌。
片刻后,韩辑又叫过谢,众人间又商量起了回家的时间,因县试要回原籍考,此时又正值二月,便决定三日后就启程归家。
回家啊……
谢含笑听着他们商量,思绪又不知不觉跑远了,阿今年也十四了,明年便要及笄,原本他还以为会赶不上,如今倒是正好。
还有阿珏,他刚满三岁的幼弟,年前他回家时,那小家伙还是个团子样儿,也不知这次回去后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唔……还有阿遇这小丫头,方才听师父说到要把她送到清平女学去,清平女学倒是素有名声,怕只是怕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
他们要下场的事林行道已经知晓,在他们临走之前嘱咐了一句“尽力便好”,就不再就此事多言,只难得细心地提醒了他们一些路途中要注意的事。
众人皆感念谢过,三日后,便各自踏上了归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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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江边杨柳正青,微风裹挟着微潮的水汽阵阵拂过江面,在走了好几日之后,这艘载着谢几人的船终于停靠在了码头边上。
船靠稳之后,谢站在船头上,朝码头上眺望而去,眼神微动,随即便随着人流走下了船。吴亮和月朗风清几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忙不迭的跟在他后面,视线半点儿不错,生怕跟丢了。
谢家来接他的人是谢阁老身边的大吴管事,而立在他身前那个挺拔的身影,虽然四年未见,面容有些许变化,却依旧俊朗如初。
谢缓步走到他对面停住,清幽的长眸染上一抹笑意。
第32章嘉定县
却是对面之人先开口打了招呼:“许久不见,阿。”
谢笑了笑,也道:“行舟,许久不见。”
二人相视一笑,四年未见的生疏之感便荡然无存,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他们还一同在皇宫中给太子伴读的时候。
这人便是四年前去了阳城历练归来的镇国公长子沈行舟,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做世子了,年前镇国公就上了折子给他请封世子,皇帝也批了,只不过谢此时还不知道罢了。
阳城这几年看来对沈行舟的影响颇大,谢打量过去,他身上原有的那丝懒散的气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疏阔之风,眉目间更添沉稳,谢暗自思量,看来军营,永远都是锻炼一个男人最好的地方。
沈行舟来这儿也只是想过来见一见谢,并没有抢人的打算,于是在看到谢府的管事也走了过来之后,便拍了拍谢的肩,语气熟稔地道:“知道你这次从书院回来,是为了参加县试的,这几日我也不过来打扰你了,等你考完咱们再聚。”
说罢后,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蕴着笑意,接着开口道:“对了,延龄之前入了国子监,这一回他父王也要压着他下场,你们到时倒可以做个伴儿。”
谢闻言,也想起了当初伴读时顾延龄那不爱读书的模样,想让他下场,可不得被压着吗?不忍俊不禁起来,随即便挑了挑眉,对沈行舟道:“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替晋王看好他。”
他话音落下,沈行舟就朗笑起来,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便先这样吧,我也不耽误你回府了,来日再聚。”
谢冲他点了点头,也道:“来日再聚。”
二人说罢,沈行舟就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这雷厉风行的作风,想必也是这四年的成果罢。
半晌后,直到身边的大吴管事出声提醒,谢才回视线。
一行人坐上马车,往燕堂巷谢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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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在家中休整了几日,就好生被他祖母和他娘的汤汤水水各类药膳给淹没了几日。
虽然亲人的关心他甘之如饴,可是这些汤汤水水却是已经喝够了,又过了几日,他才终于熬到了快要县试,不松了一口气,吩咐月朗和风清将东西拾好,只待出发去嘉定县。
谢与顾延龄,还有他二叔家的独子谢琅此番要一同下场,他们县试的报名点则是在嘉定县的礼房,要填写的信息包括籍贯,考生姓名,年纪,相貌特征,三代存殁履历等。
因为规矩还要求由同考的五生互相结保,便由谢他爹出面又找了两个同僚家的孩子,毕竟这种小事也不好再麻烦谢阁老,还有一项是需要本县廪生作保,从而来保证考生非冒籍,是本人,而不是由其他人来替考,且保证出身清白,非娼妓,优伶,皂吏之子孙,本身亦不是身操贱业者,才准许报名。[注]
这个人选倒是好找,先前在谢家教导谢的那位宋先生便十分合适。
嘉定县离盛京并不远,来回也只用一个时辰,只不过县试需要考四天,这样来回奔波反倒容易劳累,正好谢氏在嘉定县也有宅子,报好名之后,谢与谢琅,还有顾延龄便在里面住了下来,另外那两个谢臻同僚家的孩子,却是因为家中早已给订好了清净的院落,便不准备叨扰了。
盛京地处北方,这里的二月不比广陵,还是气温颇低,冷风阵阵。
到达嘉定县的第二日清晨,谢的生物钟便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中给拉了出来,他今日却难得的有了一丝起床气,索性在洗漱停当之后,就去把顾延龄也给叫了起来。
美其名曰:“早晨背书记得较为牢靠。”
言罢便转身离开,自去回房用早膳了,徒留顾延龄一个人气哼哼地待在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不叫谢琅?
谢之前回家之时就发现,他这位堂弟好似对他颇有些意见,见到他之后要唤人都不甘不愿的,让他不由得有些迷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得这位堂弟有意见了。
直到某次问过他娘,才明白原因何在,竟然是因为二婶儿宋氏总是拿自己跟谢琅比较,动不动便是“你看你大哥如何如何”,这样的话说得多了,谢琅也就不看他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知道这件事后,谢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也有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的那天。
叛逆期的少年总要顺毛捋,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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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修复堂兄弟之间的感情,谢早已有了想法,只待考完再说。
直到三人都用过早膳,顾延龄便提出想要出去转转,也好早点儿熟悉一下考场附近的环境。
谢琅闻言便答应了,谢不置可否。
三人便一同出了府,往街上走去。
考场附近着实没有什么可看的,几人看了一会儿便感无趣,正好不远处有座茶楼,索性过去点了壶茶,一边闲聊一边喝着。
随着日头慢慢升起来,提前来这边看环境的人也多了起来,而后便都三三两两地往茶楼里走了进来。
谢正低头望着楼下的景致,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顾延龄聊着,就听到顾延龄忽然“嘶”了一声,闻声转过去一看,便见到他整个人都气呼呼了起来,活像只鼓了气的河豚,不笑出声来,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开口问道:“你怎地突然生了气,我看着方才也没人惹你啊?”
被谢这么一打岔,顾延龄果然忘记了方才他笑出声来这件事,口中“哼”了一声,便指着下面一个正在被人簇拥着上楼的少年,不满道:“只要我瞧见这个人,就一肚子的火了!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惹我?”
随后也不管谢跟谢琅想不想听,就自顾自地跟他们吐槽了起来:“你们兄弟俩,这几年一个在广陵,一个在梧州,对盛京里的事儿都没那么了解了。”
说到这儿,顾延龄抬眼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关注这边,便话音稍微放低了些许,继而开口道:“圣上在三年前封了个姓高的平民为妃,对其颇为宠爱,今年大封后宫的时候还把她给提到了贵妃的位子上。”
坐在他对面的谢琅闻言,便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方才指着的那人,同这位高贵妃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顾延龄听到这话,复又生起气来,又道:“那人就是高贵妃的弟弟,名叫高咏的,靠着他姐姐的关系走后门儿进了国子监,居然还有一群不长眼的整日跟在他后面拍马屁!”
他一口气说到这儿,谢面上还是那副“你继续说我听着”的表情,极大地鼓舞了顾延龄,连水都顾不上喝,就接着说了起来:“他还自诩才高!还嘲讽我不学无术!”
谢听到这儿不由得默然,你难道不是吗?
他在家时都听阿说过了,顾延龄这几年来活脱脱就是个撩猫逗狗的纨绔公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虽然往晋王府里告状的人多,也耐不住他会哄他爹开心,一番轻描淡写之后就又是个没事儿人了。
不过这位高公子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也不会闲到去撩拨顾延龄这个晋王幼子。
见谢不说话,顾延龄转了转眼睛,又道:“唉,要不是阿你跟沈行舟,还有萧翌这几年都不在盛京,咱们四个就是当之无愧的盛京四公子!怎么能让高咏这厮占了风头,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啊……”
说着还面带惆怅地摇了摇头。
谢又被他话中这盛京四公子的名头给噎了一下,心道这还不如广陵九子呢。
正想开口稍微安慰一下他,耳边就传来一道很是欠揍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顾公子吗?怎么来嘉定县了,不会是来帮我送考的吧?”
正是那位刚上楼来的高咏高公子。
这下谢总算明白,为什么顾延龄一提起这人,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第33章应县试
三十三、应县试
顾延龄一听这话,当即就炸了,立马站起身来就跟高咏吵了起来,词汇之丰富,语气之连贯,令谢叹为观止,一看这两人就是平日吵惯了的。
不过他冷眼瞧着,这高咏虽是故意来挑衅顾延龄,不过话中却无甚恶意,便不再往下看,回目光,给自己和谢琅各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直到那两人吵累了,谢才又顺手给顾延龄也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去。
顾延龄眼前冷不丁儿出现了一杯茶,随即才反应过来,便喜滋滋地端起来喝了一口,还特意用一种炫耀的眼神看了高咏一眼。
谢:……
那高咏自然也看见了谢与谢琅二人,尤其是谢,那满身的气度,按理来说他在盛京也有几年了,怎么会对如此出众的人没有半分印象?
心下略一思索,便抬步往这边走了过来,直接忽略了顾延龄挑衅的目光,朝谢开口道:“在下高咏,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语气竟是十分和缓,若是谢方才没见到他与顾延龄吵架的那一幕,就要以为这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了。
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亦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就被一旁被高咏无视了的顾延龄给打断了。
只见他下巴微抬,对高咏道:“这是谢阁老家的嫡长孙,之前我们一块儿在宫里给太子殿下当伴读的,书读得极好的,高咏你可别以为你在国子监里那点儿成绩,能考得过……”
听顾延龄越说越不像样,谢不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了一丝丝晋王平日的感受,这种老父亲一般的无奈……
随即便出声打断了他,对高咏歉意地笑了笑,便道:“高公子不必将延龄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高咏在听到顾延龄说眼前这位是谢阁老家的公子时,心下便有了计较,此时听了他这话,便笑着道:“谢公子太客气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还有这般夸别人的时候,定然是你学问扎实的缘故,既如此,我就预祝谢公子在这次县试中拔得头筹了。”
谢闻言,便深觉这个高咏,也并不像是顾延龄所说的那般没脑子,反倒还挺有意思,便也点了点头,对他道:“希望高公子亦能取得好名次。”
二人客套了一番,便各自坐回各自的位子,徒留顾延龄还在疑惑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下,就连谢琅也想笑了。
谢看着顾延龄这副愣愣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翌。
萧翌虽是平日里看着也颇为没心没肺,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但谢总是觉得他心底有什么事,却不肯显露分毫,这一回自己回盛京参加科考,萧翌便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师兄弟,他在书院带着也无甚意思,索性请假回一趟兰陵。
可谢直觉里却不认为萧翌说出的这个理由是真的。
只不过多想无益,他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便罢,与其纠结这个,倒不如回房多看一会儿书,多练一会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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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的时间过得飞快,他们甚至还没怎么感觉到,就已经到了县试当天。
因为规定黎明时就要进场,所以谢几人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起身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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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用过早膳,又检查了自己考篮中有无什么遗漏的东西,一切都妥当之后,便一同出了门,前往考场。
到了之后,众人便望见了坐北朝南的考棚,最南面有东西两道辕门,用木栏栅圈起来,只留着正中间的一道门,名为龙门,谢心道,科举亦是鲤鱼跃龙门,这倒是取了个好兆头。
嘉定县也算是天子脚下,文风颇盛,因此这一回的考生数量竟十分庞大,谢他们来的时间尚能算早,可前面也已经排了几列极长的队伍,三人互相看了看,便提着考篮跟到了目测起来最短的那一列后面。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排上多久,就有个留着两绺胡须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体格健壮的衙役,直到走到他们面前才停下脚步,语气中略带了一丝谦卑地问道:“不知三位小公子可是谢阁老府上的,和晋王府上的?”
谢一见这人,便想起了他与萧翌四年前参加书院初试那件事,心有所悟,闻言便道了句:“正是。”
这中年人闻言,便说出来意,言道他是本县的师爷,受县令之命接几位小公子过去,在另一边有专门为他们这类官宦子弟开的入口,便不用继续在这边排这么长的队了。
顾延龄与谢琅闻言,便齐齐看向谢,谢心中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了下来。
无论什么时代,都有特权阶级,只要不损人,那用一用也无可厚非。
况且,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
三人随这位师爷过去之后,果然在那儿碰见了互相结保的那两位,稍作寒暄了片刻,便开始进场了。
只不过县令给他们的特权也就仅仅如此了,进场时的搜检做得亦是十分详细,检查考牌,对照面貌,脱外衣检查什么的自不必说,衙役们甚至将某些人带的糕点都一块块捏碎来看,生怕里头有人夹带了小抄。
不过幸好的是这些衙役们动作都很规矩,谢曾听过往年参加过科举的师兄们说起,在府试,乡试的时候,县衙里的衙役们就不够用了,主考官和学政们便要从军营中征调兵丁来做这些活儿,那些人里面有些却是颇为敌视读书人,一遇上对他们态度不好的,工作不怎么配合的,手下也就没了个轻重,十分粗鲁,态度也极差。
然而考生们也只能忍着,总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不考了吧。
所幸便是谢他们暂时还没有遇到。
入场之后,三人便分开,拿着考牌去各自去找各自的号房。
谢倒是运气不错,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另一头的顾延龄跟谢琅还在像个没了头的苍蝇似的乱转,最后索性找了个衙役带着他们过去。
号房里面极为狭小,又窄又矮,除了凳子之外,便只有一张桌子。
不过这条件却不能说是简陋,毕竟嘉定县的号房内修缮得不错,不漏风不漏雨,比某些条件不怎么好的县里,号房顶上还是用茅草粗略盖住的,已经好太多了。
桌子跟凳子上有些灰尘和蛛网,谢便从考篮中拿出一块帕子,细细地擦过好几遍才落座。
又等了好半晌,考试才正式开始,头一天只考帖经,这项对于谢来说最简单不过。
近年来他的台阁体写得愈发好了,随着年龄的增大,握笔也多了许多力气,写出来的字自然有了筋骨,如今他的字已经有了他爹的几分意蕴了,秀润华美,正雅圆融。
没用多长时间,谢就将考题全部答出,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错漏之处后,他便交了卷出去,毕竟此时的天气还有些冷,他也没兴趣在号房里挨冻。
他们之前便考虑过,三人交卷时间可能不一样的问题,一开始他们便约定好,谁先交卷便先行回去,不用在外面等,因此谢出了考场,便提着考篮走了回去。
待到快到中午的时候,顾延龄跟谢琅才回来,彼时谢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在读,见到他们俩居然是一块儿回来的,还有点儿诧异,不过看他们心情仿佛很好的模样,便知发挥得不错,也就没有多问。
一块儿用了午膳,便又各自回房温习了。
第二日考的是经义,也就是之前说过的读后感,一开始这种考题便难不住谢,如今在林行道门下读了四年书,便更是信手拈来了,依然是提前交卷。
第三日考墨义,比之比一天的帖经,这些里面倒是有几道颇有难度的题,对谢虽称不上难,但他还是想仔细了才动笔,以解释出错来。
最后一日考的是杂文和诗赋,谢依然答得驾轻就熟,他面上神色淡淡,修长匀称的右手稳稳地将笔握住,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方正雅致,丝毫不乱,一如他沉稳的内心。
答完,检查,交卷,一气呵成。
至此,县试终于落下帷幕,剩下的便是等待放榜。
第34章半日闲
三十四、半日闲
县试结束后,从嘉定县回去,谢便难得的享受到了几日闲适的时光。
每日不是去正德院陪祖母和母亲说话,就是指导阿练字,亦或是逗弄逗弄团子似的幼弟阿珏,尽量弥补这这四年来因自己不常在家中,无法陪在家人身边的遗憾。
这日,他刚从正德院回来,便有门房上的人送来帖子,打开一看,居然是顾延龄下帖子请他与沈行舟下去去城外的庄子上打猎。
让这厮这么一提及起来,谢还真不有些手痒,再者原本就跟沈行舟说好了等他们考完再聚,这不是正好吗?
心下想定,便去了正房,同乔氏说起这件事。
乔氏闻言倒没什么意见,反而颇有兴致地同他说道:“你们几个也许久没见了,出去一道聚一聚也是应当的,你也别整日闷在家里。”
谢便对她好脾气地笑了笑,开口道:“您说的是。”
乔氏自然听出他话里那丝无奈,不由嗔了他一眼,心道还不让人说,你这几天难道不是天天闷在家里吗?
她虽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可到底年龄并不如何长,再加上保养得极好,做出这样的神情来看着也十分自然。
绕是谢也不得不承认,少女感这种东西,果然是要靠自己心态好,和有人宠才能出来的。
一如他祖父对待祖母,又如他爹对待他娘。
瞪完儿子,乔氏又道:“前几日我正好让人给你做了些衣裳,里面就有几套骑装,我儿身高腿长,穿着一定好看,我这就让锦年拿过来给你试试?”
虽然是问句,可话中满是“你拒绝试试?”的意味,谢不失笑,自然答应下来。
惹得在乔氏身边坐着的谢捂着嘴儿直笑,一双杏眼都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待到谢去里间将那套紫色团花的骑装换上出来,乔氏和谢登时便是眼前
长子嫡孙[科举] 分卷阅读36
一亮,就连屋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一见便由不得红了脸。
看得出来这套衣服是用足了心思的,从用料,到裁剪做工都极为细,正是将他肩宽腰细,身高腿长的优点都显了出来。
他平日之中多穿青色,月白等清淡之色,甚少穿如此鲜亮的颜色,不同于他平时着广袖大衫或直缀道袍的俊逸雅致,这套衣裳竟是衬得他容色摄人,令人不敢多看。
乔氏见状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大丫鬟吩咐道:“锦云坊这次做得不错,回头多给些赏。”
丫鬟自是躬身应下。
见乔氏满意了,谢便出言告退,乔氏正要点头,旁边的谢就急急开口:“哥哥,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去啊。”
谢向来宠她,又想起顾延龄那张帖子上也没说不能带人,他家阿向来懂事,不是爱闹脾气的性子,带着也无妨,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兄妹俩感情好,乔氏也自然不会阻拦,只对谢道:“去了可要听你哥哥的话。”
谢自是满口答应,欢呼了一声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乔氏不有些头疼,对谢道:“你看看她,明年都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
谢闻言便笑道:“母亲不必忧心,阿也就是在我们面前活泼了些,您这些年带她出门,有谁不夸她娴静端庄,说您教女有方啊。”
说罢,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咱们谢家的女儿,有点儿小性子也无碍,总有我们替她撑腰呢。”
乔氏闻言后半晌无语,心道你还用说你爹太过宠阿了,你看看你自己?
幸亏还有阿本身性子好,还有她这个做娘的在一边儿看着,才好悬没被你们这父子俩给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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