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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顾延年又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自然听出了太子话中的这一层意思,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唇角也勾起个笑来,低头应下:“多谢殿下信任,臣定不负您的期望。”
说罢,便主动提出告辞。
太子正巴不得呢,自是客套了一番便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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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年走后,太子便施施然地从椅中站起身来,伸手将衣摆处的褶皱抚了抚,便也不带随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穿过一道道回廊,又走过数个院落,终于来到后院,推门进去,也不看屋里端坐着的人一眼,便直接开口问道:“去宫里看过谢媳妇儿了?”
屋里坐着的人,也就是太子妃乔姝,在太子进门之后也不看他,自顾自地专注在自己手中的绣品上,听他问话,手下动作也无半分停滞,依旧飞针走线,只淡淡地道:“去过了。”
听她这不咸不淡的答话,太子不由得生气起来,又道:“孤让你去是干什么的?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她在那儿住的怎么样,吃的可习惯,皇祖母没有难为她吧?”
被他这般质问,乔姝面上也无半分异色,随着他的话答道:“林元锦住在景明公主宫中,住的怎么样吃的习不习惯,我问她的时候,她倒是反问了我一句,这句话我现在就能转述给殿下您。”
“她说,‘若是换了您被强行拘在宫中,能睡得好吃得香吗?’”
说完这句,乔姝又道:“至于皇祖母那儿,我想着她老人家既然最疼您这个孙子,连儿子都能下得去手,那您此时放在心上的人,她也不会过多为难,再说了,不是还有公主吗?”
太子听到这儿,才算是安心了,随即便冷笑道:“景明那个蠢丫头有什么手段,要不是我留她还有用,怎么可能还让她这个崔后生的蹦到现在?”
乔姝继续专注着手中的针线,对他怨恨的话恍若未闻。
说来也可笑得很,这对全大永第二尊贵的夫妻,竟然比陌路人还不如,这一应一答中,尽是冷漠。
换了从前,自己的丈夫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她或许还会语出嘲讽,忿忿不平,但如今,她已是心如枯木。
甚至,她开始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嫁给表哥,而是选择了做太子妃。
表哥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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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若是能嫁给他,定然会过的美满幸福吧?
虽然从乔姝嘴里问出了林元锦的情况,可太子的心里却更加心痒了,他当年在京郊马场一见林元锦,那个一袭红衣,明艳动人的女子,就起了心思,可谁知最后皇帝给他定下的却是乔家嫡女,让他不由得颇多遗憾。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林元锦最后竟然同谢定了亲。
这才是他愤然不平的原因,他从小就知道谢聪慧,虽然每次旬考时自己的名次总是在他前面,但他也清楚那是谢刻意想让的缘故,就连方太傅,那个古板严肃的老头子,也最为欣赏谢。
而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也要嫁给他?
太子心中嫉恨之火不由得熊熊燃起,对于林元锦,原来只有三分的求而不得,如今已经涨到了十成十。
他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见乔姝也不怎么搭理他,不由得冷哼一声,抬步就往外走去。
乔姝听见动静,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这会儿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去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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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公主的碧水殿中,宫女内侍们已经尽数被清了出去。
林元锦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听着他方才的话,听出他话中的自得,一双美眸中已是盛满怒气,原来当初,崔真真的事是他做的?!
怪不得后来裴师兄查出了什么,却不告诉自己和夫君。
她冷笑起来,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此时挂满冰霜,她一字一顿道:“我早该想到的,崔真真那么想做太子妃,能让她心甘情愿出去私会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话里已经没了任何尊称,她想到这人的一切所作所为,就满心满眼都厌恶至极,说罢这句话后便再不愿开口,也不愿再去看这个人,便扭过头看向窗外,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满面怒容也一样赏心悦目。
太子此时自觉胜券在握,颇有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豪情,被林元锦这般无视也并不在意,他惬意地靠在榻上,单手撑着头,眼神认认真真,充满兴致地打量着窗前坐着的美人。
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扫过,从被腰带勾勒出的细细的腰身,到玲珑有致的身段,再到白皙纤美的脖颈,最后到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容。
光是这样看着,太子就觉得自己体内的燥意要沸腾起来,他喘息渐重,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也隐隐有了要抬头的迹象。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意味,林元锦的面色愈冷,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恶心得想吐。
好在过了好半天,太子也没什么动作,他只闲闲地开口道:“元锦何须在意那个蠢货,她与你压根儿没有可相提并论的地方,所以也就配得上那个下场,但你却不同,毕竟你不但是林正阳的掌上明珠,更是……”
后面这几个字隐在唇齿之间含糊不清,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这种阴暗小人的心思,林元锦就算猜也能猜个七八分,正想开口嘲讽,胸腔里却忽然翻江倒海,一股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恶心之感涌上来,头上冷汗涔涔,急忙用帕子捂了嘴,躬下身子,竟不住地干呕起来。
第87章至兰陵
八十七、至兰陵
太子见状,匆忙从踏上坐起,就要上前来看,林元锦余光里瞥到这一幕,顾不得自己还不舒服,登时站起来,脚步踉跄着往后躲去,一把将红木椅用力推倒,发出一道重重的声响,好巧不巧地,正好挡在二人中间,她扶着身后的窗框,冷眼睥睨着,对太子道:“你别过来!”
从语言到动作,无不透露着对他的抗拒之意。
太子闻言果然停住了步子,眼睛不由眯了起来,里头隐隐透出不善。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了,好整以暇往前走了一步,见林元锦眼中戒备更甚,便轻嘲地笑了一声,随即便道:“元锦莫不是还想着谢?可惜了,他若是这段时间不回来便罢,若是回来,孤已经派人在必经之路上安排好了人,必要将他那条命留在半路!”
他话音刚落,林元锦因方才不舒服而变得苍白的面色更是惨白一片,失了血色,她不敢想,若是阿得了盛京的消息,必然会想法子回来救他们,可……
可若是太子说的是真的,她倒宁愿阿别在这时候回来,他虽然身具武艺,可又怎么在有心算计之下安然回来?
太子看着她的脸色,心里没有任何心疼,反倒有一种异常畅快的感觉,正要再说点儿什么来刺激刺激她,方才还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头猛力推开,接着,一个身穿茉绿色宫裙的貌美姑娘就这么直冲冲闯了进来,她一见到林元锦,便急忙上前扶住她,开口问道:“我听见这边的动静就赶紧赶过来了,元锦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这位身穿宫裙的女子正是景明公主杨茉。
她原本就不放心林元锦和这位已经起了谋反之举的太子待在一处,却因为他的手段不得不避到旁边的房间里去,直到方才听见这边因为椅子被推倒而传来的巨大声响,心中一横,才不管不顾地跑了进来。
元锦是前几日太子还未正式谋逆之时,太后以想念侄孙女为由给召进宫里来的,可谁知当日就起了宫变,太子谋反,父皇被围困在勤政殿,宫内宫外,不说一夕之间改换天地,也差不离了。
哥儿他们跟萧翌一样,都是跟她一块儿长大的,当日情况发生之际,杨茉便敏感地嗅出了不好的情况,当即便眼疾手快地拉着林元锦往自己宫中避去,且坚决地拒绝了太后要他们留下来的邀请,幸好元锦毕竟是个聪慧的女子,也相信自己不会害她,没有多问什么,就跟着她过来了。
哥儿去江南替父皇办事,若是他的新婚妻子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她回头怎么有脸见他?
于是此时,纵然杨茉面对的是太子的冷眼,也浑然不惧,她早就应该想通的,太子如今马上就要登临大宝,倾天权势马上就尽握手中,可为什么还要留着自己这个母后所出的公主,还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只是不许她出去。
定然是因为他留着自己还有用!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她才能像现在这般毫不畏惧地同他对峙,她也是父皇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天之骄女,皇族公主,脾气骄纵,除了一个萧翌让她用尽心思以外,还没有旁人能令她服软。
杨茉下巴微微抬起,眸中尽是骄矜之色,头上戴着的紫金牡丹花冠因着她此时的动作,叶片微微颤抖着,她就这般扶着林元锦,感觉到身边之人已是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中愈发急躁,不知道她到底情况如何。
她对太子也算得上是了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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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最讨厌什么,于是便拿出了十二分的骄纵,竭力让他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含怒离去。
果不其然,她的计策还是有用的,太子看见她这副模样,就想起来这些年来,老皇帝是怎么宠着这个女儿的,简直同自己这个太子也快差不多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上前去赏她一个耳光,让她那张漂亮的脸高高地肿起来!
就像他对曾经那些女子们所做的一样。
但关键时候,太子还是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不由得恨恨将手握紧,压下心中涌起的暴怒,冷哼了一声,便用力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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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太子出了门,杨茉急忙就要将林元锦扶到榻上坐下,但林元锦却摇了摇头,出声道:“不坐这儿,我们去里头吧。”
太子方才就躺在这张榻上,她心里觉得恶心。
杨茉自是随她,便搀扶着她往里头走去,直到让她靠在床边的大引枕上之后,杨茉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开口:“刚才真是吓我一跳……”
林元锦此时也稍稍放松下来,闻言便轻声笑了笑,玩笑道:“方才可瞧不出来,我觉着公主的气势足得很呢。”
“我那是气急了。”
这句话说完,杨茉便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才道:“十多年来,我都没看出来我这位二哥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才,我刚刚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但具体有恃无恐的是什么因由,她却没说。
她不说,林元锦也知情识趣地不问,随后,杨茉便又问她:“你方才是怎么了,怎的脸色那么差?”
林元锦犹豫了一瞬,便将方才太子放出的狠话尽数告知了杨茉。
在同杨茉说着话的时候,林元锦双手都轻轻地捂在小腹上,想到心中那个猜想,她又是欣喜,又是忧虑,不等杨茉追问方才那番话,便轻声开口道:“公主,可否麻烦你帮我请个太医过来……”
杨茉听罢,秀眉不皱起来,迟疑着问她:“你身上不舒服?是不是太子刚才伤到你了?”
“并非如此。”林元锦摇了摇头,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这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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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的话并不是在吓唬林元锦,路上安排了人设有埋伏这件事,确实是千真万确。
可惜他这番布置恐怕要落空。
因为谢在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鲁莽冲动地单枪匹马就冲回盛京去,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的分量和作用,此时就算他能安全回到盛京,能起到的作用也少之又少,无非是送菜而已,说不得还会成为那方房势力之间拿来威胁祖父和父亲的筹码。
这样的事实确实很难令人接受,尤其是谢其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
但大局为重,祖父他们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谢将王珩之打发到江州去的当日,自己也私下里去见了白慎行,将这件事如实告知。
果不其然,白慎行这个皇帝心腹,在骤然听闻这件事之后,顿时色变,连声追问谢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其中的许多细节,说来也很容易理解,相比其他人身后还有家族,白慎行乃是平民出身,一身荣辱皆系在皇帝一人身上,皇帝此时若是出事,他将来的情况也不会太好。
再说了,像白慎行这类传统的古代士大夫,早就将皇帝的安危与天下安危视为一体,为了国家不至于动荡不安,也希望能早日平叛,让朝堂回归平稳。
谢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白慎行,随后便提出想要跑一趟兰陵,而说服白慎行的原因也很简单,当今大永,也只有兰陵萧氏族中还握有私军,而勤王平叛,兵力是绝不能缺的。
在得了白慎行的允许之后,谢便叫上秦微明,从明溪县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往兰陵。
然而在见到萧翌之后,二人还未来得及叙旧,他又得知了另外一件大事。
谢此时见到的萧翌,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气质,面色慎重到仿佛换了个人,一袭深紫色圆领袍服衬得他周身气压愈发低,他将谢带到自己书房之中,取出一份密报伸手递给他。
虽然这个举动有可能会将萧氏的势力布置暴露一些,但盛京太子已然谋反,恐怕马上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而谢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来到兰陵找他,萧翌也十分清楚,谢从来不是个笨人,恐怕在心中早有猜测,暴露也就无所谓了,说实在的,若不是事情太大,他在心底也不愿意瞒着谢。
谢沉默着接过密报,低头去看,瞳孔骤然一缩,握着密报的手也微微用力,骨节处绷得发白。
大魏,在休养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又举兵来犯,不同于上一回的小打小闹,这次,是由大魏皇帝亲自领兵,如虎狼之师,来势汹汹。
阳城,危矣。
大永,危矣!
第88章逆风盘
八十八、逆风盘
“萧氏确实要出兵上京,但不是现在。”
沉默了半晌之后,萧翌终于开了口,吐露了一句内情。
原本按照他的身份来说,这句内情也不该提前说出来的,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谢,可他还是说了,虽然这句话的内容可能并不如何令对面之人满意。
他面上极其认真地望着谢,没有半分往日的玩世不恭,“哥儿,你信表哥,那会是最好的时机,我定然会外祖父他们安全无虞,你莫要担心。”
话音落下,谢便轻声笑了笑,长眸之中是十足的了然,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懂了,表哥,我不参与你们的计划,但看在祖父他们还是你的亲人的份上,能否借我一支队伍?”
他不否认萧翌说的有把握和最佳时机,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况且,祖父他们被围困盛京,他作为嫡长孙,有幸避过一劫,却怎么能安然待在兰陵,什么都不做地干等着?
这不合孝道,也不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处事。
萧翌在听到谢说出那“你们的计划”五个字之时,眼皮便狠狠地颤了颤,手不由得握紧,心中在震惊之余,也不由得像放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而在谢提出后面的要求时,他本想拒绝,他不想让谢孤身前去冒险,本想用萧家兵不在自己手中握着的原因搪塞过去……
可在对面之人那句“看在祖父他们也还是你的亲人份上”,终究还是答应了。
萧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谢的脸,开口道:“好,但我手中所握有限,只能给你一支二百人的队,你……小心着他们的性命。”
谢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个轻松的笑来,点头应允了下来。
他想做的,原




长子嫡孙[科举] 分卷阅读96
本也不消太危险。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表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便没有方才那般紧绷了,便坐着闲聊了一阵。
气氛一轻松,萧翌便又恢复到那种洒脱不羁的神态动作中来,靠在椅子中,对谢道:“对了哥儿,家中已经替我定了亲,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来参加我大婚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随意,面上也没有几分应有的喜悦之情,反倒是例行通知一般。
仿佛事不关己。
谢的视线虽放在他身上,可心中却还在想着萧翌方才那副严肃的模样,不由得疑惑,相比他此时的随意,到底那张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又或许是,因为伪装的太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此时听到萧翌的话,便不由地楞了好几瞬,半晌后才皱了皱眉,复又松开,朝萧翌拱了拱手以示恭喜,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哦?不知是哪家淑女?”
亏得他自己原来还以为,萧翌和景明公主两情相悦,虽是有些别扭,但终究能走到一处的。
不过按照自己的推测和萧翌的对那件事默认,这二人恐怕也只能有缘无分,而跟表哥定亲的女子,又能是哪一个?
萧翌没有多想,谢问了他便答:“是姬家的嫡女。”
姬家的嫡女……
谢闻言,也不由得在心中哂笑了一声,然后垂下眸子,缓缓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那块青玉佩,声音低沉,有几分沙哑,他开口道:“难倒姬家,也对杨氏不满了吗?”
“投机而已。”
萧翌显然对这个家族好感欠佳,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句,他又坐直了身子,对谢正色道:“哥儿,你这么多年以来,不是在广陵读书,就是在盛京,若不是这次的江南水灾之事给你提了醒,你是否都不知道大永会有这般可笑又可怕的事情?”
谢闻言,并未开口。
他不说话的原因,便是因为萧翌说的是真的,他无法反驳。
萧翌紧接着又道:“你可知,在你看不到没去过的地方,大永内有多少地方吏治混乱,有多少官员欺上瞒下,有多少百姓在水深火热中?”
“你再看看这次的事,皇帝昏庸,太子逆反,三皇子龟缩在一处,大皇子或许还可,但却没什么脑子,一介莽夫,在之前就因急于建功立业,被人一挑拨,就主动提出带兵前往阳城驻守,这才导致盛京兵力空虚,顾延年带的东营军才能那么顺利就握住城中。”
谢还是沉默。
萧翌便当他无话可说,继续道:“我从来都不否认外祖父,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不是好官,他们有能力有作为,是实打实的好官,可若是顶头的皇帝还算得上是清明,又怎么会放着一个崔阁老这么多年,来跟外祖父抗衡?”
他还欲再说,一抬头,却望见谢眸中透着一丝他十分陌生的嘲讽之意。
谢扯了扯嘴角,漠然盯着他道:“这便是你们萧氏想要取而代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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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表兄弟之间重新又变得紧绷起来的气氛,丝毫不足为外人所知。
千里之外的盛京城中,中轴线上,皇城之中。
崔朔身后跟着一个内侍,陪他走在宫内的石板路上,他的腰微微有些佝偻,整个人像是失了大多数的生命力一般,自从太子起事那日起,他便是如此了,任谁在此时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十分颓废。
但事实却恰好相反,他此时正应当是气势十足,扬眉吐气的时候。
作为一个能在这般危机时分的宫中自有行走的人,很多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
崔朔一路走过数座宫殿,穿过无数庭廊,忽然在一处路口处停下了步子,稍微直起他佝偻的腰,眯着眼睛,往远处金碧辉煌,却又冰冷无情的建筑群看去。
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以为他有事,便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阁老?”
崔朔却理都没理他,就那么径自伫立着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才回目光,重新踏上前头的路,心中却在嗤笑。
瞧,这就是大永的皇城,人人向往的权力之巅。
……
最后,崔朔终于在一处侧殿门口停住了步子,门口镇守的几个兵丁见了他便主动过来行礼,皆恭敬地称道:“见过崔阁老。”
崔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殿门打开。
兵丁们自是无话,顺从地过去开门。
他们这些太子亲卫们大多知道,崔阁老既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又是他们太子的心腹,暗中替太子筹谋了许多事,就连这一次殿下他决意起事,也是崔阁老帮着定的主意。
故此也能预见,等到太子殿下成功登基之后,崔阁老的地位相比老皇帝在位的时候,铁定是只高不低。
虽然他们这些人看不起文官,但自己人嘛,总要高看几分的。
崔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座侧殿之中只关着一个人,这人此时正立在窗边的书桌旁,手中握着一本《春秋》看着,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也恍若未闻,毫不关心。
这人便是崔朔的老对头,谢心中记挂着的祖父谢渊,谢阁老。
崔朔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着恼,自己溜溜达达地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地开口道:“陛下那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太子殿下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最迟今晚,主殿必要落入殿下手中,怎么?你还不打算答应下来?”
谢阁老风度极佳,自己被囚禁数日,此时崔朔打扰了他的清净,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书卷,走出几步,凭窗而立,远眺着外头巡视着的兵卒们,半晌后,才平静无波地开了口,却没有回答崔阁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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