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斑斑B-J-X-X-W（下）

喜欢一个人应该做什么？好人要做好事。喜欢谁就要她幸福。多么正统的思路呀。对，正统，刚才颜姬敏用来讽刺她的话。王营新感到无力，但是她承受了这份糟糕的感觉。
“关我什么事……我最讨厌同性恋了。”
季亘的声音里含有某种恶意。王营新看着她，觉得像是看着猛兽。一只很漂亮的，威胁性很强的，让人着迷的虎，或者狮。
“那也没办法啊。我妈把我生成了同性恋。可怜……我也不能把这事告诉我妈。但是……这只是单纯的我的想法而已。我完全没有想要因为这样的，我的病……而侵犯大美女你的意思。”
为了让自己变得欢快一点，王营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稍许痛感让她产生了离奇的笑意。
“你是有病。是说，虽然你喜欢我但是你不会侵犯我？什么可笑的说法啊……”
季亘真是失笑了，“你不觉得你很此地无银吗？”
“没有啊。”王营新睁大的湿润的眼睛里有着强撑的自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不撒谎！”
“骗子。”
季亘一语判了王营新死刑。她断定王营新是在骗人。骗子多可恨啊，装作无辜的样子，骗取你的信任……季亘握紧了拳头。天空上方飘着的云朵也沾染了恨意！
“我讨厌你！”
季亘一直攥着那枚小镜子。她对这东西爱如至宝。但是气起来了什么都顾不得，季亘将镜子朝王营新脸上狠狠砸去。王营新怔怔地忘了闪避，那镜子砸在了她的脖子上……本来应该是正中王营新眼睛的，可是季亘大美女扔东西的力气和准心都不怎么行。
痛。流血了……
化妆镜的开关，一颗圆圆的如同老式手表上发条旋钮般的东西划破了王营新的皮肤，给这个脏兮兮的人又添了点色。王营新擦了下脖子，手背上，指甲上都染了血。那面镜子掉在地上，已经打开了。王营新难受极了……这种感觉……
“你不要生气啊……”
她悲恸地蹲下去捡起了镜子。镜子表面沾了灰。王营新用手掌抹去镜面上的灰，看到镜面未破，依旧光洁如新，便小心地合拢了镜子。她摸着镜壳上的水钻，伸出手去，犹豫着还给季亘。“大美女，泰姬，泰姬是无罪的，这样扔了它，要是摔碎了，你气平了就会后悔了……”
“我扔我的东西要你管啊！”
季亘生气地接过镜子又是狠狠扔了出去。这次镜子飞出很远……王营新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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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不到镜子在哪儿了。她回头，含泪看着季亘，“大美女，你想怎么样呢？”
“都怪你个白痴！”
季亘不顾形像地朝王营新大吼。王营新更难过了，简直要像小女孩那样哭哭啼啼了。可是她还是想要笑，想表现出友善温和的一面。王营新的心仓惶啊，她也觉得自己过分。要是不坦诚以告是不是可以像之前那样跟在季亘身边呢？是不是有些话就不应该说？
“我是白痴。可是我是有道德的白痴。”
一念之间，王营新坚强起来了，她微笑着说，“我什么也不会做呀，季亘。虽然我叫你大美女可是我没有轻薄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
有许多能说的，可是好像没有一句得体的。真心话总是显得那么丑陋，因为太过直白而使人感到不快。王营新琢磨着什么话既委婉又达意，只是啥呢只是？……
“我只是想要完成这场比赛。我也不希望伤害到大美女……你。我有控制力的。我知道你讨厌同性恋所以我一定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王营新的语文水平到底如何？看这段话貌似不怎么样。语义生涩，语气结巴，王营新忐忑地说完，心逐渐平静了。
“啊，是吗？”
季亘还是握着拳头。王营新观察入微地发现了这一情况。她用力点头，“真的！”
“信不过你！”
第55章镜子与梳妆盒
季亘干脆开始抢书包了。一直背在王营新肩上的，那个放了三本厚书的军绿色包。王营新苦苦地抓着书包带子喊，“美女你要干什么啊！……这个包，这个包我来背就好了！”
“滚开，我不会让一个同性恋跟在我身边，这太可怕了。你给我滚，我要一个人呆着！”
“不要啊……我说了……说了不会做坏事的……”
不想被季亘从身边赶走。
王营新害怕了。
不要被赶走啊……王营新用尽全力护着书包不被季亘夺走。她将书包背在胸前，双手抱着包，哀求道，“我，我什么也没做过对不对……以后也是，什么也不会做的……我是好人啊，好人……”
“好人你个头！”
季亘没兴趣装可爱小女生了，她心里恨死了王营新。“你个白痴大白痴！要我说几句白痴才够！你比天上的云还白！”
王营新的眼泪倒是比地上的积水还多，她护着书包就像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遗余力。季亘那么大力气也无法抢回那个书包。王营新不停求着她，“让我留下来吧季亘，大美女，超级大美女，那几张写着诗的纸条……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们是对手啊，比赛正在进行，我没法就这样离开啊……求求你了！我很伤心……不要怀疑我了……拜托了别怀疑我！”
为什么不怀疑呢。每一个人都无法知道另一个人的心意啊。是真心还是虚情，永远那么难判断……但是对季亘来说，问题不在这儿。
唯一让季亘感到痛恨是就是……王营新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白痴！带到白痴专业研究所去鉴定的话一定可以估出个好价钱！
书包保卫战的结果是，王营新赢了。她为这个胜利付出的代价是，摔了……
在混乱的拉扯中，季亘突然松了手，王营新就跟随物理定律摔倒在地上。她含辛茹苦地虽然又摔又被打，但是书包总算是被保护住了。后脑勺摔肿了的王营新困难地爬起来，还是不撒手抱婴儿般抱着书包。
“白痴。”季亘又嘟嚷了一声。她改变主意了。好吧，这个乡下来的死人一定要跟着就让她跟吧。白痴，白痴会不会突然开窍明白过来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季亘想，说不定……说不定她也不那么白痴呢？
“白痴你一定要跟就跟吧。”
此话一出，王营新乐得都流泪了。喜悦的泪水啊，王营新激动的表情像是见到了吃食的狗。但是季亘又说了，“把我的镜子找回来！”
“镜子……啊……泰姬……”
王营新将书包甩到身后，保证说，“我一定将泰姬寻回来！”
“白痴，还给镜子起名字，好傻。”
季亘嘟起了嘴。王营新正要承认“是啊，是挺傻的呵呵”，一想不对啊，这明明是季亘的主意。
真是难伺候的娇娇女啊。王营新甜蜜地这么想着……对，甜蜜，王营新若有所得般心里觉得很开心。她背着绿书包，像青蛙一样跳出去，去找镜子。街上走过的人看着奇怪的这个女生，有些还拿手机拍照……
“啊，扔哪儿去了呢。”
王营新青蛙跳的结果是她撞上了花坛的砖墙，于是摸着脑门站了起来。王营新弯着腰一点点搜过去，仔细地看地。
“找到了吗？”
身后季亘跟了上来。王营新高兴地直起腰一转头，“还没找到！”
季亘踹了她的小腿一下，“没找到还这么高兴，你有病啊！那是我的镜子！我的我的我的！”
“啊，正在，正在找……”
王营新蹦了两下，觉得小腿肚子抽筋。那书包压得她腰也很酸。王营新她宛如一个被压榨的劳工，可这劳工心里还很欢喜。为啥？因为她喜欢工头。
勤奋的劳工王营新和凶狠又喜欢装娇弱的工头季亘在步行街上寻找着一面叫作“泰姬”的镜子。王营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她有点上不来气地问季亘，“大美女，你确定你没把镜子扔出太阳系吗……”
“我可喜欢那小镜子了。不见了的话我的心就好像滴血一样痛。”
季亘望了望天空，忧伤地低下头，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她犹如得了绝症一般悲伤的神情让王营新的心“咣咣咣”地碎了！
虽然明知季亘在演戏，可是王营新就是很入戏。她立即发誓就是小镜子在三千光年外也一定亲手寻到并物归原主！
“我，我去找，一定就在这儿。”
王营新温柔地安慰季亘，转身又找了起来。季亘看着王营新弯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发现白痴还是有白痴的可爱之处的。白痴的体贴就像是一朵花，花虽不能派什么用场，可是，花让人心情愉悦，想起春天。
“泰姬啊泰姬，不要和我捉迷藏了，快出来吧……”
王营新诚心轻声呼唤着。可是找到步行街尽头，也没有看到那面镜子的影子。王营新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太累了……
“镜子……”季亘喃喃地在她身后说话了，“我好像看到镜子了啊。我的泰姬……”
“啊？啥？在哪？”
神大振的王营新跳起来，“镜子？”
季亘抓起她的手往回走。王营新被她抓着手来到一个摊前。王营新一看，这不就是镜子的故乡么！……她刚才就从这个摊前为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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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偷走了那面镜子。而现在，镜子又好好地躺在了铺着金色绸布的木板上。
“啊？为什么会这样？……”
被扔出去的镜子，好像在空中飞行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让王营新把嘴都撇歪了。
“还是想要啊。”
季亘又变成了优雅少女，点着头，似乎很文静地看着镜子。她转过头对王营新抿嘴一笑，“还是想要这面镜子啊。真漂亮……而且你看，镜子旁边那个梳妆盒也好漂亮呢！”
“梳妆盒？那是什么玩艺儿？”
第56章为爱而偷东西
王营新不知道什么是梳妆盒。真不知道。她能知道化妆镜就很了不起了。不过王营新有智商啊，智商！……她看到那面镜子旁摆着一个盒子。反正是闪闪发光的耀眼的东西。王营新猜就是这东西，一指，“梳妆盒，这个？”
季亘笑着点点头。王营新乐了，“你……你不会还想要这个吧？”
“也想要。”
季亘点头示意“你答对了”。王营新的笑变成苦瓜了，“大美女……这个……这个……”
“是真的很漂亮。你不觉得吗？”
季亘那有些委屈的反问语气让王营新变得多愁善感了！……她觉得自己犯了错误，让季亘难过了！
“啊……梳妆盒……”
王营新伸出手去，将季亘喜欢的梳妆盒拿到眼前来仔细一看：这是一个颇为沉甸甸的金属盒子，暗红盒体上条条金色的妆饰边，金边旁又缀有墨绿水滴状宝石。盒盖正中一只金色蝴蝶，蝶身上镶翠绿水钻数粒，蝶翼靠近身体的地方有四枚菱形粉色水钻。王营新觉得这盒子拿在手里重得超乎想象。她托着盒底座，一伸手打开了盒盖……
话说王营新想这盒子这么重，大概里面有许多饰物。没想到盒里既没有耳环耳钉发簪，也没有化妆品，有的，只是一张纸条。
王营新发现自己对于写着诗句的纸已经完全不陌生了，看到这纸条，她甚至有种“啊，这儿就应该是有这东西”啊的确定感。她都习惯了这种情节了……
季亘也看到了纸条，但是她选择忽略。王营新将那张纸拿出来，塞进了口袋。她转头对季亘说，“大美女，包括写在标签上那张，这是我们到的第四张诗纸了啊……”
“是啊，好漂亮的梳妆盒，我想要据为已有。”
季亘答非所问。王营新内心斗争了一下：
魔鬼王营新和天使王营新打架了。天使王营新用稚嫩的童音说，“不可以偷窃！”。而恶魔王营新就一巴掌将天使王营新抽得团团转，“老子说可以就可以！”
……
天使与恶魔的斗争，恶魔又赢了。王营新于是露出了不那么纯良的笑容，自言自语说，“好吧，好吧，不能千金买笑的话……那就偷吧！”
说不定王营将来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可以考虑一下从事这个阴暗而华丽的行业……她是扒手界一颗正在孕育中的珍珠。
王营新再次得手了。她把那个梳妆盒揣进怀里，拉上校服拉链，整个动作连贯而自然。当然她更没有忘记掉那面镜子，叫泰姬的小镜子，也放进了口袋里。王营新施施然怀揣一镜一盒离开，面带微笑，犹如胸怀坦荡。季亘十分开心，拉着她的衣袖，不停地窃笑。
王营新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儿。沉重的梳妆盒压在她肚子上……走出步行街，王营新脱下了校服。她校服里穿了件t恤，季亘很惊奇地说，“你不热吗？”
“不热……”王营新伸长了胳膊。季亘摸摸她的手臂，凉凉的像块玉。
“摸起来真舒服。”
季亘又多摸了两下。王营新沉声说，“很好摸吧……”
“废话少说把我的盒子和镜子给我。”
季亘一下子不知为何声音又生硬了至少王营新是这么理解的。她乖乖交出了梳妆盒与镜子，季亘说，“……还有牛奶。”
“啊？”王营新一时没理解。季亘在她耳边喊，“我饿了，要牛奶！”
“哦对……”
王营新这才想起来书包里除了书还有一桶，不，半桶牛奶。她从肩上卸下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了牛奶。季亘把梳妆盒交给她，“喏，这个太重了，放包里，你背。镜子我带着，路上可以照……”
“是呀是呀。”王营新无意义地附和着。季亘打开桶盖咕咚咕咚把剩下半桶牛奶全喝了。喝完后她惬意地抹了下嘴巴，随手将空桶扔了。
“不会吧喝起来真快……”王营新看了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就捡起了空桶，拿在手上，四处找垃圾筒。季亘说，“喝光了，没有了！”
“是呀是呀……”王营新又跟道。季亘白她一眼，“你就会说这四个字啊？”
“……严格讲算是两个字吧。”
王营新认真起来了，掰掰手指头。这种问题明显计较得不是时候嘛。季亘喝完了牛奶烦燥地跺脚，细跟在水泥地面上敲击出利落的声响。“没地方去了，真无聊，这是什么无聊的比赛……”
“不无聊，美女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这些诗了……”
王营新左手拎着空牛奶桶右手拎着书包。那几张纸在哪里？在校服口袋里。校服在哪里？在她肩上搭着。季亘将她的校服拿过来，恶作剧地说，“扔掉喽……”
季亘还真将王营新的校服抛了出去。王营新慌忙喊，“哎，哎，别扔呀……我的衣服……”
她只好背上书包跑去追衣服。美女怎么都那么坏心眼儿爱捉弄人呢……王营新追着她那在天上飘的校服跑哇跑。那衣服飘了几百米才落下，王营新就跟追风筝似的一路追。途中她还撞到了人，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可怜的衣服，都这么脏了，唉。”
捡回了校服，王营新回视季亘。季亘朝她走过来，嘲笑她，“那么脏的衣服当抹布都嫌脏，不扔掉你还穿啊！”
王营新有点自卑了。她抓着校服嚅嚅地说，“洗干净了就可以穿了……那个，纸条也还在口袋里。”
王营新窘迫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纸。全揉皱了。不过好在摊开还看得清字。她无奈地将纸塞回口袋里挠挠耳朵，“因为比赛的缘故所以变得这么脏真的非我本意啊，我还是挺干净一人……”
“得了吧，就你还干净。”季亘取笑她。“脏得跟流浪猫一样。”
“喵~”王营新学了声猫叫，学得惟妙惟肖。她对季亘说，“我家以前就养过一只大花猫，可漂亮了，还很凶，老跟邻居的狗打架，打得一身伤……”
季亘再次嘲笑她，“所以你跟你家猫学得，长成这样儿了吧。”
“哪里呢！”王营新认真地说，“我是想说我跟猫不一样，我很温和呢。我从不找人打架，我也……”
王营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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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把校服穿上这个问题思考了良久。最后她决定不穿了，将校服折成一个球拎在手里，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个澡顺便洗洗衣服。季亘则嚷嚷着，“我要吃牛奶！”
“一定给你找到牛奶哈！”王营新安慰她。季亘没了牛奶似乎很不高兴，不停地说，“没有牛奶我就走了！不比赛了！”
“别！”王营新立马保证牛奶这东西绝对有。“有牛奶！……超市里就有牛奶啊！”
“没有牛奶我会饿死的……”季亘有气无力地将手轻按在小腹上，垂下眼帘，又变忧郁了。王营新就受不了她突然变文雅这样！看得心痛，激发了自身“要太阳我也摘给你！”的豪情壮志……
“我一定会给你买牛奶！”
第57章不能对别的女生做的事
王营新发誓。当然……没钱是买不到牛奶的。所以王营新要么去赚钱，要么重操旧业去当神偷。神偷啊……在分野里王营新发掘了自身新潜能。
我想念的人在哪儿呢？还在学校里读书吧。真好……管仿泪如雨下。但是想到魏先祀心里的幸福顿时与痛苦同等了，于是被划成两半，装了截然相反情绪的一颗心，跳动得非常沉重……
粉笔划过黑板，写下一串数字。瞬间，那些数字发生了变化，往汉字的形状慢慢变化。
“雕虫小技。就凭这你也想逃？”
衣孝感还是坐在桌上晃着两条腿，似乎觉得管仿像是试图逃出鱼缸的鱼一样可笑。管仿知道衣孝感在想什么所以更加愤怒。紧紧握着粉笔的手指关节突出，骨头仿佛会断裂一样。
“是啊，一定要逃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而你没有。”
管仿生生挤出一抹微笑。“你不知道爱比恨好吧，衣孝感。我想你也没有机会尝试爱这种东西。我很幸运……虽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但是如果这种待遇是为了让我遇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那样我决不抱怨。因为她是我付出多少代价都愿意见到的人，我愿意拿我的生命换取与她相爱的可能。”
管仿好像镇定下来了。手也不抖了，她接着在黑板上写下一行数字……天花板上掉下了一些东西。衣孝感抬头，顿时灰尘掉到了她眼睛里。
“真疼。坏东西。”衣孝感喃喃自语，她揉着眼睛眼泪流了下来。“管仿，你它妈的也很恶毒啊。”
“拜你所赐，我不光恶毒，而且不择手段。”管仿将粉笔放回了槽里，摸着黑板往门边走去，“我只是不想再被你这样折磨，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吧！”
眼睛被灰迷得疼死了。衣孝感把自己的眼睛揉成了兔眼，她从桌上跳下来，右手指着管仿，“哈，想跑？”
“是的。”
天花板上不停地落下灰尘，教室里雾蒙蒙一片。管仿透过灰对衣孝感喊，“雕虫小技吗？”
“是啊，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就让你跑，看你能跑多远。”
衣孝感吸入了灰尘，连连咳嗽。但是她一点也没气急败坏，声音阴沉，有种掌控全局的得意感。管仿真想对她说句脏话，但还是逃跑要紧。她身体虚弱，头疼得想吐，一直撑着黑板往门口逃。教室里被灰尘笼罩得像是工业区……管仿蓦然想起与魏先祀在分野里见到的奇怪猛兽，头更疼，不过力气好像多了点。她松开扶着黑板的手，弯下腰往前一滚……她从讲台上滚下去，滚出了门外。教室里，天花板轰然坍塌……
但是管仿知道衣孝感是不会被压死的。祸害活千年何况分野也不是真实世界。管仿悲从中来，只有一个念头……继续逃！为了爱！逃！
夕阳在天空中看起来依旧非常明亮。高楼阻挡了阳光射到地面上。魏先祀蹲在一个垃圾筒旁边，抬头看向天空。她在高楼的阴影里，觉得都有点冷。
那个垃圾桶干净得像是水晶花瓶一样。所以魏先祀情不自禁摸了下。
垃圾桶找到了……可是我又不找这个。魏先祀站起来回头望望。
想要找的人在哪里？
魏先祀是来找管仿的。
这儿是衣孝感在这场比赛中制造的以东郊学府为原型的分野。颜姬敏告诉她管仿被衣孝感抓住了。可是魏先祀除了想要见到的一颗心以外别无所长。她连每天的作业都无法做好，更遑论改造分野……
究竟怎么找管仿呢？她在哪儿呀？
魏先祀只能孤零零地想着。晚霞漫天，在这样梦幻的风景下，魏先祀却感到了失去的恐惧。
以夺去人性命和尊严为目地的折磨。
不要这样了。停止吧。不想要……
真的令人想要哭泣啊，也想要呕吐。
一个人孤单地站在白色的石路上，魏先祀望着天空感到什么在迫近。天就快黑下来了，她听到蟋蟀的鸣叫声。石路尽头荧荧然有东西在闪光，魏先祀往前走去，可是走到尽头却什么也没有。
天真的黑下来了。
听着蟋蟀的叫声魏先祀觉得既幸福又悲伤。她在洁白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听风吹过草晃动的声音，和这昆虫的鸣叫声。
“啊，用这支笔写吧。那个牌子我用过，写起来很不顺手的。”
魏先祀在这分野中的分野里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应该是几天前吧，比赛的时间不算……那一天晚上管仿在她房间里替她写作业。管仿写字速度很快，唰唰唰地就写了一大堆。而魏先祀坐在她身旁握着笔，只是转头痴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