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小玥
窗户“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轻巧的跳了进来。
令婵忙迎上去问道:“郡主,怎么样了?”
杨臻边脱下黑色的夜行衣,边说道:“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你这里怎么样?没事吧!”
“大将军来了!”
“嗯?”杨臻一怔,也真是巧了。“你怎么回的?”
令婵接过杨臻的衣服,摸了摸桌上壶里的水还有余温,回道:“用过晚膳来的,奴婢说郡主来了月事,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嗯。很好!这几天无论谁来,都说我身体不适就行。”
“将军一个月就来那么一次,昨夜来了,估摸着这个月都不会来了,除了梦华姨娘偶尔过来汇报一些府里的事情,也没人再来了,就怕老祖宗问起!”
杨臻接过令婵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老祖宗那里我抽空去一下就行,只要安能全找到长歌,什么都不是问题。”
?
第四章青楼相遇
刚刚入夜,璀璨的星辰隐没到了云里。
灯火阑珊处的凝春楼在京都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妓院了,来来往往的无不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凝春楼之所以出名,除了它华丽的亭台楼阁,更著名的是里面的姑娘。凝春楼的姑娘不同于其他妓院的女子那般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而是各有各的神韵,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丝毫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
凝春楼的妈妈也是个能人,除了左右逢源照顾贵宾,对于姑娘们也颇有一套。遇上那些性子温顺长相上等的,连吓带哄各种雅致的东西*着,培养成个长期的摇钱树,若遇上那脾气刚烈倔强,*几天未见什么成效的姑娘,长的普通一点的直接转手卖到差一点的妓院,做了那贩夫走卒的*玩物,长的还算上等的,就在月中办个什么雅致的茶酒会,把姑娘做个头,奖给那些打赏多的顾客,说白了不过把姑娘一次性高价卖了。
此时的杨臻坐在凝春阁二楼的隔间,一头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月白的衣袍裁的略微有些宽松,手中的扇子不时轻轻的摆弄两下,活脱脱一副潇洒公子哥儿的模样儿,此时正垂着眸子看一楼台上的表演,不时把目光撇向周围的欢客和姑娘们。
昨夜快到子时的时候到了乾一阁的消息,只有短短三个字“凝春楼”。
杨臻刚看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咯噔的一下,虽然设想过比较坏的处境,但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略微有些慌神儿,生怕长歌已经遭遇了不该有的,于是昨晚立马夜探了凝春楼,可找了一大圈却一无所获。
杨臻把手里的扇子合上,想到昨夜所了解到的,这凝春楼不仅暗处守卫颇多,而且个个都略有身手,藏人的地方做的相当隐蔽,想这凝春楼的背后,定有高人。
夜已渐浓,一楼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
大梁国民风开放,稍有地位的男子把凝春楼这类的妓馆和花舫列入了风雅的行列,期盼着邂逅一位如画中一般的红颜知己。
凝春楼所来的宾客中并不乏文人墨客,达官贵族,好些人的穿着佩戴,一眼看去便是不俗之物。
台上领舞的女子做了一个完美的动作结尾,款款散了去。管事的妓院妈妈风情万种的上了台,带着一脸笑容说着些个万年如一的奉承话。
杨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泯了一口,轻轻放下。
片刻过后。
楼下的“头”已经被押了上来。
杨臻看了一眼,那女子像是个农家姑娘,一身素色的衣裳,长的相当俊俏,怯怯的模样儿更是惹人垂怜,眼里透漏出来的光芒却倔强的很,此时正被一名大汉推推攘攘的带上了台。
刚刚上台不久,台下一个满腹肥肠的男人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油水和汗渍,满脸兴奋的拍了拍桌子,愿意出一百两买下那姑娘,眼光*裸的像是已经把那姑娘的浑身拨了个光。
那姑娘听到有人出价,迎上了他的目光,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又被身后的大汉推搡到了前面。
读书人大多有怜香惜玉的觉悟,一个脸色蜡黄的书生看不下去如花似玉的姑娘被那肥猪糟蹋,决定出更高的价格将那姑娘买下。
杨臻冷笑一声,那书生一看就是长期沉溺于酒色的人,脸色黑黄成那样,以后怎么死在温柔乡的都不知道,竟然还在这里买姑娘!
那猪一般的男人一看有人跟他抢,更来了兴趣,头上的汗如蒸了一般,不停的往上抬着价格。
一来二去之下,书生败下阵来,最终那财大气粗的胖子抱得了美人归,哈哈大笑的模样,快要背过气去。
杨臻叹了一口气,替那姑娘可惜,这头肥猪还不如那黄脸书生呢!只可惜自己的钱财只够在这隔间里喝一杯茶水,莫说救不了那姑娘与长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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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就连她杨臻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出卖身体的可怜人。
第一个姑娘被买走了,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都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杨臻耐心的等着,乾一阁的消息不会有假,况且长歌肖似曾是江湖第一美人的母亲,以她的容貌,怎么着也得是个压轴的。
果不其然。
最后一个姑娘被带上来的时候,杨臻手里的拳头一下子握了起来。
看着台下的欢客们欢呼兴奋的样子,杨臻把手里的扇子握出了一团团潮气,若是以前的她,若是在凉城,她一定会拿红云鞭抽的这群人满地找牙。
长歌是被两个大汉带上来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堵着白色的丝绢,不知在呜呜的骂些什么,一张小脸儿倒还是那么俏丽,火爆脾气也丝毫未改。
刚刚被推上台,身侧的大汉一个不注意,便被长歌转身一脚踹到了台下。台下的人群怔了片刻之后,继而发出一阵阵欢呼。
杨臻在楼上细细观察着长歌,倒不见有什么太重的伤痕,被捆的手背上淤青一片,想也知道是在打斗中留下的。
一个白胡须的老头儿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睛雪亮雪亮的指着台上的长歌说道:“一,一百两,我要了!”说完还大喘了几口气,像是下一刻就要蹬腿归西一般。
“我出一百五十两!”
“二百两!”
……
“八百两!”清朗的声音在楼上响起,一下子把价格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时间人们纷纷往楼上看去!
窗子里,绿色的植物掩映着一抹月白的身影,看不真切脸的模样。
杨臻淡然的受着人们的目光,自顾自的把价格抬的老高,想让这场“拍卖”尽快结束。
一时间,凝春楼的大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台上的老鸨呵呵的在笑,伴随着长歌挣扎时嘴里发出的呜呜声。
“九百两!”沉寂了片刻,二楼开始有人出声。
众人倒吸一口气,把目光放在了最初喊到八百两的杨臻身上,期待她再叫出什么惊人的高价。
杨臻用手轻扣了几下桌子,没有再说话。
众人见那人不语,心道原来也是个虚张声势的,纷纷对她失了兴趣,把目光放在出价九百两的人身上!
杨臻也在看,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的玉佩白底青丝,润的要掐出水来,看他样子像个商人,眼里透漏着势在必得的老成。
台上的老鸨已经笑开了花,见没有人再应,便开口说道:“既然这位爷打赏的最多,那么这美人儿便是……”
“一千两!”
浑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杨臻顺着声音望去,对面的隔间窗台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喊出一千两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贵气,长的还算俊郎,再看他身旁那个,杨臻不禁心慌了那么一瞬,那个一身玄衣,星眉剑目,泯着薄唇靠窗而立的人,不是她那一个月才见上一两回的大将军夫君成翊又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杨臻的目光,成翊敏锐的朝她这边看过来,杨臻垂下眸子闪开他锐利的目光,暗叹自己给小二那二两赏钱当真没白花,选的这个地方植物掩映,恰到好处。
那个势在必得的商人本欲还想加价,却被成翊一个眼神儿瞪了过去,那人似乎认识成翊,只得干巴巴的闭上了嘴巴。
事情有些复杂了,杨臻心里暗暗琢磨。自己今天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买下长歌,而是为了看是谁买了长歌,想在路上把长歌劫下来。哪成想,买了长歌的竟然是与成翊一起的人,想想成翊那几个貌美如花的妾室,杨臻感叹,果然物以类聚,都是一帮色迷心窍的家伙。
第五章初次交锋
夜色越来越浓。
几个粗壮的汉子穿着凝春楼家丁的服饰,小心翼翼的押着身前的女子。
老鸨子说过,这个丫头鬼的很,当初抓她的时候,好几个兄弟都栽在她手里,看守了她数日,挨了她不少打,还不能打回去,唯恐留下什么伤口破了皮相卖不出好价钱,如今把这臭丫头卖了,他们兄弟终于可以好好清闲一番了。
几个汉子边想着美事,边推搡着被反捆住手的长歌,出了凝春楼的后门,看见买主派来接人的马车和前来接手的几个仆从,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破空之声传来。
几块飞来的瓦砾重重击在了两个大汉的太阳穴上,两名大汉惊吼一声,来不及捂住淙淙流血的伤口,便已经应声倒地。
剩下的几人大惊之余,立马背靠着围成一个圈,把长歌挡在了里面。
一道雪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一个仆从还未看清是什么,就觉的眼前一黑,随即瘫倒在地。
白影并未停止,迅速攻击向了下一个人,身形轻盈灵活,而且速度极快。
凝春楼那几个粗壮的汉子有些武功底子,略略和那白衣的蒙面人交手几招,不过也很快被打倒在地。
杨臻心知自己不能拖,原打算看看是谁买下长歌,再等那人带着长歌走远了再动手,不曾想买了长歌的人竟和成翊一伙,硬碰上成翊自己没有胜算,只得选择了现在动手,而打斗声必然会引起凝春楼警觉,一会儿人多了自然不好走,况且还有成翊在,若他出手,一切就糟了,所以事到如今,只有速战速决。
杨臻掏出随身的匕首,准快速的割开了捆着长歌的绳子,拉住她的手飞快的跑向了下一个胡同。
刚转过一个弯,杨臻便觉得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攻向自己。
来不及思索,杨臻飞快的转身一躲,顺势把长歌推了出去。
攻击接踵而至,杨臻出手接了几招,待看清来人,不由得心中大惊,最不想出现的人出现了!
成翊手持长剑,俊俏的五官冷的像是要凝出冰来,袭向杨臻的动作招招凌厉飞快,直逼要害。
杨臻躲闪之间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御,几招碰撞下来,兵刃间划出了点点星火。
杨臻一个凌空翻转落地,后退几步,握着匕首的胳膊被震的微微发麻。
看着成翊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杨臻不禁感叹,成翊的流霜剑果然厉害,外公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流霜剑下都被磕出了一块缺口,估计就算红云鞭此时在手,怕是也占不到太大的上风。
成翊同样看着眼前的蒙面人,身材瘦弱的和女人差不多,一双眼睛倒是凌厉的很,身手也算上乘,尤其是手中那把匕首,竟能与流霜剑接上几招不断。
棋逢敌手,成翊心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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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有些好奇这劫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于是把手中的流霜划出一道剑影,快速出击,剑峰锋从要害转移向了杨臻的面巾。
杨臻心知不能久拖,那样必定会使成翊起疑,自己又不能下杀招,若成翊受伤或者死了,自己的当寡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躲闪之间,杨臻压低声音大喝一声,“堂堂兵马大将军,竟也做这强抢民女的勾当!”
成翊手下动作微顿,“强抢民女?”说完看了看不远处还未跑走的长歌,瞬间有些明了。一开口,磁性而深沉的声音反驳道:“强抢民女的是阁下吧!那女人已经被我朋友买下了!”
“是吗?那你看这是什么?”杨臻说话间掏出几枚黢黑的弹丸,乘成翊微顿的时候,飞快的把弹丸甩到了他脚下。
成翊见有不知什么暗器飞来,疾步后退。
鸽子蛋大小的几个黑色弹丸在他面前就地炸开,空气中立马弥漫起了浓浓的烟雾。
这边杨臻借着烟雾做掩护,拉起长歌便跑。
一道流光飞过,流霜剑稳稳的插在地上,微颤的剑身上带着几滴还未凝固的鲜血。
不远处,一块白底青花的玉佩被杨臻悄悄扔在那里,静静的躺着。
绕了几条巷子,感觉身后的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杨臻回头,便见长歌扶着墙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见杨臻回头看她,长歌插着腰摆了摆手。“大姐,跑不动了!我都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哦?”杨臻扯下自己的面巾,看着久违的妹妹,虽然气她不懂事,眼睛里还是不自觉的带起了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大姐?”
“你拉着我大街小巷的跑了这么多年,我还认不出你来!”
杨臻满意的点了点头,过去拍了拍长歌的背。“你还好吧!有没有……有没有被谁欺负?”
说道“欺负”,长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的杨臻一阵心慌,暗道不可能啊!妓院拍卖做头儿的姑娘都必须是处子之身,难道……
杨臻胡思乱想之间,听见长歌抽抽搭搭的说道:“他们不给我吃饱!那个恶毒的老女人和那个猪一样的男人还拿针扎了我好几下!”
杨臻松了一口气,掀起长歌的袖子看了看,除了几片淤青没什么大碍,况且长歌气神儿还不错,才彻底放下心来,指着长歌的头指责道:“谁让你不听话,这么野!受点苦活该!”
长歌把头低下,嘴里嘟囔道:“我再野也比不上你野呀!”嘟囔完眼角余光一撇,突然看到杨臻身侧的血迹,心里一慌,一把拉出杨臻背在身后的胳膊,鲜红的血已经浸透了月白的衣裳。
“大姐你受伤了!”长歌焦急的说道。
“没事的!一点小伤。咱们小时候偷偷随大哥去缴强盗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受过伤!”
“大姐,都怪我!”长歌自责的低下头,没有想到刚刚见面就让姐姐受了伤。“我带你去医馆!”
杨臻拍拍长歌的肩以示安慰。“我没事!我刚刚把你劫了,又和成翊交过手,无论是凝春楼还是成翊都想找出我们,此时医馆一定有人盯着。我带了金疮药,你为我包上,皮外伤而已!”
长歌忙接过杨臻手里的药,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为她包上,大姐的话一向是有道理的,从小到大听大姐的准没错。
长歌细心的包扎完毕,把药重新交给杨臻,疑惑的问道:“大姐,我们是郡主,那妓院绑了郡主,为什么躲着的是我们?”
杨臻看着一脸茫然的长歌,呼吸顿了片刻,平静的说道:“长歌,若这件事情闹大了,你堂堂凉城郡主做过妓院的头,你一辈子就完了!况且……”杨臻突然有些心痛,“凉城,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凉城了!”
长歌的眼神渐渐变得没落,也沉下了声音,“那大姐夫呢?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你刚刚喊那人大将军,他就是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和他交手?”
他!提起成翊,杨臻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自己学过太多东西,唯独没有学过怎么讨男人欢心,两个人虽是夫妻,却陌生的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嫁给他,别无所有,也不想多牵连什么,只求在凉城有难的时候,他们的婚姻可以让他拉凉城一把。
见杨臻不说话,长歌已经有些了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睛在杨臻沉默的时候早已蓄满了泪水。“大姐,这一年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过得好不好?”
杨臻看着长歌悲伤的眼睛,伸手擦了擦她哭花的脸,把妹妹紧紧拥在怀里。“我很好!很幸福!你,大哥,父王母亲,还有凉城所有的人,你们好,我就很幸福!”
“大姐!”长歌抱着杨臻,一滴滴的眼泪落在她的背上,灼的心头发痛。
片刻,杨臻把长歌从怀里推开,把眼角的泪擦了擦,摆出一副大姐的姿态责问道:“说!你来京都,除了看我,还有什么事儿?大哥说你在信中提及要报恩,报什么恩?”
“这个……”长歌听到杨臻的追问,抓着自己衣角开始蹂躏,一脸羞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不快说!”杨臻越发严肃起来!
“哎呀!我说啦!”长歌跺了跺脚,“就是那次,那次我偷偷骑你的小狼出去,没想到它脾气还是那么臭,把我甩了下来,然后……然后就在我快掉下山坡的时候,有人救了我!”
“然后那人告诉你他在京都?”
“不!”长歌摆了摆手,他没有告诉我,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我听到了京都!”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你就不管家人担心,不顾自己安危只身来了京都!”
“大姐~”长歌又拿出了小时候的杀手锏撒娇。“人家还不是太想你嘛!”
“你呀!”杨臻又一次重重的点了一下长歌的头。“今晚把你安排在客栈里,明日一早,我找人送你回去。长歌,京都不比凉城,这里可不是随意乱跑的地方!”
“可是!那些欺负我的人,我还没有报仇!”
“长歌!”杨臻呵斥她一句,“那凝春楼古怪的很,它的后台是谁你我都不知道,你还想让她再卖你一次吗?我想再有第二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她们有的是手段,只不过这次对你大意了而已。”
长歌撅着嘴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杨臻回到将军府时,已将近丑时,令婵还再屋里焦急的等着她,杨臻告知令婵一切顺利之后,才熄了灯各自睡下了。
第六章山寺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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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杨臻便找好了马车打算送长歌回去。到了客栈后,长歌住宿的客房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了简单的一封书信,信中提及的,还是报仇报恩什么的。
杨臻看了书信之后再没有说话,她不想责备长歌什么,长歌从小跟在她的后脚跟长大,自然像她几分,想想当年自己的那股“野”劲儿,不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么!相信以长歌的聪慧,经过这次遭遇之后,在这诺大的帝都,一定会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回到将军府,杨臻又开始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进西园,除了偶尔往老祖宗那里走动走动,便在书案上翻着那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凉城志》,书上的内容早已经倒背如流,可还是忍不住反反复复的,读着上面的每一个熟悉的地名,每一段耳熟能详的故事。
近来听令婵的抱怨,那青玉姨娘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像话了,反是经她管制的东西,西园是要什么没什么。
杨臻听过这些事之后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耳旁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叫青玉现在是成翊的心肝儿,只要回将军府,便夜夜宿在她那里。
那青玉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官家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心气儿自然也高,如今有了成翊的宠爱,自然看不起她这个小小凉城的没落郡主。杨臻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青玉每天在成翊耳边吹的是什么枕边风,所以很多事情杨臻不去计较,并不是畏惧青玉,而是怕后宅算计惹恼了成翊,那样于她是个麻烦,对凉城也不好。
四月十六,本是开国第一兵马大将军成慕老将军的生辰,成老将军的一生为大梁立下了汗马功劳,其背后也少不了老祖宗的默默支持,据说自老祖宗嫁入成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城外的常音寺上一注香,以祈求夫君每次出征都能旗开得胜安然回来。如今老将军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老祖宗这习惯却没有改,如今上香的目的,一是怀念相伴一生的丈夫,二也是为了唯一的孙儿成翊祈福。
如今常音寺之行,身为成翊发妻的杨臻,自然不能缺席。
一路上,杨臻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打瞌睡,车轮随着山路的颠簸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令婵抽出自己坐着的垫子,要放在杨臻靠背处,却被她推了回来。
“哎!”令婵叹了一口气。“郡主心里想的我都懂,可这青玉姨娘确实有些欺负人了!听说梦华姨娘都差人把府里的好马车拉出来了,硬生生被青玉姨娘给赶了回去!老祖宗还以为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彰显节俭呢!”
杨臻眯着眼睛,令婵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姑娘,当初从凉城带她出来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如今听她这么抱怨,估计那青玉平日里没少给她脸色看,只得安慰道:“我的好令婵,在凉城的时候跟着我胡天海地的跑,什么苦没吃过,如今好歹有个马车做呢!谁让你家主子我武成文不就,不会管理府里的中馈呢!我看呀!我还真得找时间谢谢那青玉,这么彰显我的美德呢!”
令婵看着杨臻不在乎模样儿有些心疼,在令婵心里,杨臻这样的女子,以后的夫君对她,必定会是百般宠爱视若珍宝的,不像现在,明明是英勇的狼,却折了自己的爪子,窝在老虎的脚下做一只逆来顺受的猫。
杨臻难得看见一向稳重的令婵撅嘴巴的样子,故意伸出一只手来托起令婵的下巴,略带痞气的调戏道:“我的令婵美人,生气的样子都这么迷人!来,给爷笑一个!”
又这样!令婵很无奈,这位主子每次无聊都会把“调戏”她当成一种乐趣,刚要伸手准备拿掉自己下巴上的手时,却被杨臻猛的一把大力推倒在一侧。
令婵倒下的时候听见了利刃破空的声音。
“嘭”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羽箭钉在车箱里。箭的力道受到车厢阻挡之后,自身的余力震的箭支微微抖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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