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人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刘小沏
曜臣试想过了,截到膝盖下的断肢,真的十分突兀。
庄医生和身旁护士都微微地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让人无法接话下去。性命攸关的情况下,谁会在乎好看不好看?不是应该优先考虑日后复健的问题吗?
“其实,我们没有好看不好看的说法,这个手术是优先救人为主的,不过现在正在止血输氧。”
“我能否进去看一眼?”
“可以,就站在门口看一眼吧。”
庄医生带着他朝向急救手术室的门口走去,两人走过去以后,便止步在门口。不过从门口的位置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手术台上的人的情况。月国戴着呼吸罩,浑身都脱光了,只有医疗用布搭在他的身上,腿部也被护士的身影遮挡着,但是他依稀能看见他受损的部分。
“到膝盖上位。”
曜臣只看了一眼,就很快侧头回到廊道上,“你说了他的膝盖也受损也很严重,没有必要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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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庄医生,我和我母亲都是做慈善的,我们去过残疾人协会几次,了解过他们的想法,在一定要截肢的情况下,他们会希望做尽可能让自己的断肢看上去比较美观的手术。”
“其实,关于美观,在这次手术结束以后,还会有整形科的医生过来看他的情况,继续做后续的一些小手术,要让他的断肢部分尽可能的让他自己能够接受,如果伤者他自身无法接受残疾,后续治疗也还有心理部分。”
庄医生的声音有些发抖,恐怕他也难以估计手术后的情况。
曜臣轻嘲了一声后,又进而问道:“你说他有可能复健到膝盖神经恢复,可以自由弯曲的程度,这个成功率是多少?”
“这个我现在不敢保证,因为还要考虑他的心理状况才能评估他复健的水平。”
“既然无法保证,你怎么有自信说出这样的推断。”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让庄医生已经没有了底气,他扶着眼睛说:“你应该知道,残疾人的神状态如果一直良好,自身也足够努力,只要不是脊髓受损,即使是四肢瘫痪都有复健的可能。”
曜臣也坚定地回答他:“但是,高月国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他的妹妹突然死亡,父亲仍然在昏迷状态,自己还失去了一条腿,他恐怕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打击。如果他日后没法复健到那个程度,还是趁早截在更合适的部位为好。”
“作为医生,我们只是想鼓励伤者努力复健,如果他真的有可能恢复,未来便可以能够借助小腿假肢自由的行走,如果上位截肢,就不是装上小腿可以解决的了…”
他心虚地看着曜臣,曜臣则是用讽刺的眼神和语气回应。
“为什么一定要装上假肢?而且是在你无法保证恢复率的情况下,作出这样的假设。”
“那是因为……”
“你想鼓励残疾人重新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实际上,他们本就该坐在轮椅上,这样更能体现自己处于社会弱势的身份,这样才能在日常出行时得到周围行人的体谅和宽容,难道还要在需要帮助时,先撩起自己的裤脚展露假肢吗?”
庄医生已经被他逼问到哑口无言的程度了,尽管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可以反驳的陈词。
而曜臣的话也停下来,庄医生缓了一口气。
手术室内又走出一位年长一些的女医生,她简单点头过后,向二人说话:
“他说的没错,高月国的左膝盖已经受损很严重了,粉碎性的骨折不是轻易可以恢复的,何况没有了小腿,只留下关节部分,看似是鼓励他复健,实则如果神经不能恢复到膝盖,会让他的心理压力更大,也会更加遗憾更加痛苦,对他是一种伤害,会影响他复健以及心理康复的。”
曜臣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眼神突然看着窗外,也许是他觉得这个女医生的发言比庄医生更加有分量,他已经不用再开口辩论了。
“庄医生,刚才我也慎重考虑了一下,我们不能拿这样没有概率保证的事来提出复健建议,不如就在膝盖上位截肢吧,我和李医生也说了,大概在关节上面10cm的位置,就是大腿的中部,除了断肢部位,这里是不留下任何伤疤的位置,因为他左腿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应该也是受伤后,在马路上被拖行了一段距离就撕裂了。”
又商量了几句之后,两位医生都暗示性地抿嘴、点头。女医生向曜臣走了一步,她自我介绍:“我是骨科的岳医生。我们这几年也在不断修改对各类残疾人复健相关的一些指导建议,我觉得你的想法我们可以参考,而且你现在是唯一能替高月国做决定的家属,我们也不希望任何一个病人在手术后对外形不满意,心理也很痛苦。至少心理上不可以痛苦。对吗?”
没等曜臣回答,岳医生带着紧张的笑容说:“快签字吧。对了,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的未婚夫。”曜臣平淡地重复着这个谎言。
在这个医院,他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为高月国一家的家人。
“这样啊。”
医生没有再多询问,因为在救人为重的情况下,她没有理由再为难眼下唯一的家属。
的确是唯一的家属,她想到这点,还提醒道:“对了,高月国的爸爸就在隔壁b区急诊室,据说是高血压引发急性脑梗死。”
曜臣回答:“我会去过去看的。”
唰唰的几下,黑色的签字笔已经填完了所有需要签名的部分。
刚才已经迅速翻阅过内容了,这和他签下外公病重时的手术流程一样。
不过是还附加了一些风险说明和用药同意书。
他不知道月国有没有买保险,但是翻了几页,每签下的那一刻,心里都反反复复地出现,月国以后都要由他来照顾这个事实。
就像大学时,月国因为腿部骨折而接受了他的帮助,寄住在他的公寓一样。
他又一次成为月国的“救世主”了。
他很明白、很了解自己为什么刚才会说出那些话。
只是为了让月国失去了以后能用小腿假肢行走的机会,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意义非凡。
他不能行走了,自己内心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悲伤和同情,反而为一种巨大的兴奋占据。
他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站在医生的面前表现出来。
而且,他更喜欢膝盖上位截肢,那样的月国一定比仅是失去小腿时更加弱小、更加可怜,那样的残缺,更加的令人悸动。
☆、chapter03
chapter03
***
月国在沉重的睡眠中做了一个梦。
虚无的空间逐渐形成了一个楼道,有三两个同学走了过来。
“他真的是同性恋啊,难怪那天我帮他抬桌子还对我脸红,像个女人一样,现在想想我要吐了。”
“隔壁宿舍那几个声乐系的更娘,这个学校不就是这样吗,学艺术的同性恋超级多。”
“你说他的双眼皮不会是去割的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化妆了,身上有香味。”
“我真不想跟他说话,叫我帮忙给他倒杯水,还假惺惺地说「请问,可以帮我倒杯水吗」,好像在跟老子撒娇一样,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你也太自恋了,听说他手机里有肌肉男的图片,才不会看上你那根小鸟鸟。”
“滚开滚开,别说的那么恶心。”
路过男生宿舍的走廊,他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期。
他就站在楼道中,身边过往的同学全是熟悉的面孔,他们飞快地走过,却像是看不见他一般,放肆地窃窃私语和讥笑。
在陌生的大学里,月国被宿舍的同学孤立着。
他们称兄道弟,他不习惯那样,所以就成了同性恋。
他也没有否认。
因为他的确喜欢过男同学。
后来愈传愈烈,宿舍的人对他避而远之。学校里还有其他同志,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朋友圈,会约出去喝酒,聚会,月国融入不了那种常常玩乐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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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月国搬出了宿舍。
起因是帮忙跑腿时买错了东西,所以其他人打算不给钱。月国鼓起勇气要钱以后,有人突然来了一句:“来吧,卖屁股就给你钱啊”月国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用力关上了门,走出宿舍。
也许是关门声有些大,让宿舍里的人很不舒服。刚走出门,便被宿舍里几个高大的男同学把他压在地上,连裤子都脱掉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为了逃避侵犯,落荒而逃之后,月国摔下了楼梯。
这件事差不多惊动了整栋楼的人,宿管过来打了救护车电话。在抬上担架的过程中,月国看见刚才欺辱他的几个同学用很夸张的语气和宿管老师解释。
“怎么可能侵犯他。”
“果然,自己是什么人看别人也是什么人。”
“我们只是碰了他几下,男生之间都是这样啊,他神经质啊,以为我们要强暴他,就跑出去摔下楼梯,又没有任何人推。”
因为疼痛,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他一个人的辩解也抵不过几个人的口舌。
老师以口头警告处理此事,月国没有到任何人的道歉。
在医院呆了一天,班长带了同是校乐团的几个同学一起来看他,曜臣也来了。
月国是校乐团的一员,但只是钢琴替补,钢琴首席是另一个男生。江曜臣是乐团的小提琴首席,他的父亲是大家都知道的学院的导师江德文,江德文还是在国内很知名的音乐理论家,在巴黎、奥地利等国家开过个人音乐会。江德文有两个儿子,听说他对次子不怎么关心。但曜臣作为他的次子,也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至少是普通学生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一样的存在。
月国从没想过,能和这种被众多同学憧憬的人打交道。
因为是钢琴替补,在一次演出中,便和曜臣有了合作,后来曜臣还邀请他给自己的学业考试伴奏。
当时大家来探望他以后,曜臣就说“如果暂时没有找到租房,你可以来我的公寓住一段时间。”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起哄让他答应,曜臣的公寓很大的,她们送东西去时见过。
不知是真的想帮助月国,还是想看他笑话。
月国厚脸皮地答应了此事,一住就是大半年,还负责了曜臣公寓的家务活。
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便搬出了那里。
也许是怕被其他同学说闲话,也许是怕自己对曜臣产生什么想法。
也许是后来曜臣对他的态度有些嫌弃和厌烦。
而且,觉得住太久了却没有付一分钱的房租,他的自尊心到极限了吧。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的骨折,和曜臣就没有这段缘分了。
梦里不断重复着那段时期的回忆,混合着清醒的思维,月国在想,这个梦境真长啊。
维持着仅有的一丝清醒,月国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白衣女人,从服装看出,她是医生,自己躺的地方在医院,眼里是白色的日光灯,房里有消毒水味。
“痛…”
“是断肢的部位吗?”
医生突然俯身,靠近他的脸庞,在倾听他发出的声音。
“左腿…下面…”
“左腿下面?……也许是幻肢疼痛,可能你还无法习惯截肢,不过截肢手术以后,现在你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平稳了。”
截肢?
他只是觉得左腿动不了,为什么会截肢呢?医生的话更加如同幻梦。只是刺激了他想要起身的念头,因为他还担心着被车碾倒的小慧。
注意到他的手和身体都在动,女医生连忙叫护士来安抚他。
“快点去准备镇静剂,他不可以这样乱动。”
月国迷糊地闭上眼睛。好像他只是医生的试验品,只是一个物品,所以物品必须安静。
身体异常沉重,她们不需要怎么摆弄他,他便会听话的安静下来。
很快又陷入了沉眠。
***
四周绿林环绕。
s市残疾人协会。
大厅里的女人坐在豪华的皮质轮椅上,穿着纱质的蓝色中式长裙,外面搭着颜色一样的薄纱外套,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大约二十岁左右,她负责推着轮椅,但身后还有三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跟着。
这位女性气色极佳,肤色白皙,不仅看不出是五十岁多的中年人,甚至看不出她是一位受伤20年的高位截瘫患者。
“舒女士,您又和令媛一起过来了吗?”
前台的人热情地打招呼,而且立刻就奔到后台去准备茶水。
端着水出来的女人带着笑容说:“今天没有看见令郎啊。”
“是啊,毕竟,女儿才是最贴心的。”舒兰故意在她身边的女孩的手上拍了拍,纤细的指尖还做了淡雅颜色的美甲,“我去哪里女儿都要跟着。”
她只有两只手臂可以自由活动,却保养地如此优越,出门带着保镖,背景身价都不凡。
据说每周都要去做全身皮肤的保养和按摩,防止坏死。
协会的人都认识她,是企业家舒博文的女儿,舒兰。但自从她的父亲去世,世容国际金融现任的董事长便是她了。
在大厅的休息区入座以后,舒兰看着女儿。
准确的说,那是她的继女,是第二任丈夫和前妻的女儿。
雨涵不是舒兰亲生,但她向来视如己出。
她亲生的孩子只有曜臣一人,但在曜臣七岁时,她就和前夫离婚了,在离婚之际,突然发生一次意外车祸,导致她高位截瘫,肇事司机还逃逸了。一夜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曜臣的抚养权。
不过好在曜臣是个善良的孩子,并没有抛弃她这个母亲,每个月都会来探望自己,每个学期的学习情况也会汇报给她,而且在留学时,曜臣甚至选择放弃音乐学习金融,正是为了未来能够继承母亲的公司,这件事让他和父亲江德文几乎反目。
“最近你哥哥在工作上很忙吗?今天竟然没有来。”
雨涵坐的很端正地回答她:“妈妈,公司有一位女同事车祸去世了,所以曜臣哥和同事都在忙她的后事。”
“你哥哥这么热心吗?”
“嗯。去世的那个女生在这边没有一个亲人,所以很多同事都去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
舒兰平缓地吸了一口气。自从曜臣回国以后,她便将公司交给儿子管理了,这半年来,除了财政,她对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不是很关心,连有员工去世也不知道,曜臣竟然也没有通知她,本来出了这种事,作为董事长她也应该去慰问一下,否则长期漠不关心员工的生活,她就无法笼络人心。
雨涵经过了考虑以后,吞吐地说道:“其实,妈妈,那个去世的女生,就是曜臣哥经常约出去玩的那个女生。”
“是那个女生啊?”
果真,母亲的眼神惊愕了一瞬。
“你哥哥好不容易愿意和正常人交往,我还打算抽一天时间去公司见见她,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怎么会这样呢?”
“是意外事故,和公司没有关系。”
“够了,先不要说这件事了,我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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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让雨涵继续回答,也不期待任何的答案。
嘴唇欲言又止地动了动,舒兰便跟着协会的人进了办公室。
轮椅消失在办公室门背后,雨涵泄气一样放松了下来。
母亲以为哥哥和那个女人在交往。
但是雨涵在公司实习,她很清楚曜臣哥并不喜欢那个女人,和她出去肯定是另有缘由。
哥哥喜欢的是残疾人。
从高中起,他便在残疾人群的圈子不断认识朋友。
对母亲说,他只是想帮助弱者。
实际上,他是在物色喜欢的对象。
通过帮助他们的手段去接近,再发展关系。
他喜欢的类型,通常是腿部残疾的人。而且比起小儿麻痹或者是截瘫,他更喜欢腿部截肢者。但是具体的,曜臣从没有和谁说过,这是雨涵自己的推断。
直到大学时,曜臣的交友圈被父亲知道了,父亲便强迫他出国,也是为了切断他和那些人的联系。
可是没想到哥哥在英国留学,ins上更新的动态,依然是一些和残疾人交朋友的照片。
母亲曾经很多次说过,让他的目光不要再锁定在这个属于残疾人世界,要去和他一样健康的人交往。
可是却总是狠不下心去阻止,因为母亲自己也是一位截瘫患者。
她绝没有瞧不起残疾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儿子选择那样的对象,她的前夫曜臣的爸爸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曜臣交往的对象也不会保持太长的时间,无论男女,一两个月就会分手,短的话则是只有一两周。
而且他的身份很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父亲在外声名显赫,普通人尚且不敢轻易和他发展恋情,何况是身体和家世都配不上他的残疾人,被他追求之后,根本没有勇气答应,一般都会拒绝。
曜臣好像也没有对谁真的动心过,并且对母亲说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对象,就一直单身不结婚」的话。
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雨涵的了解止步到这里。
***
曜臣去见了另一个科室的医生。
在那里,到了高和嘉的死亡通知书,死因是急性脑梗死。
医生说高和嘉长期高血压,还同时患有尿毒症,这么严重的病情,病历上竟然没有写,这非常影响他们用药与治疗。
曜臣想起月国说过:“我爸爸总是把省下来的钱全给我和我妹妹。”
“他好多年没买过新衣服。小慧想给他买点新衣服,他也不要,直到小慧说「你不买新衣服就别去学校找我,穿的那么土别人看见了会觉得我们家很穷的,这样不好。」他才勉强同意,可是新衣服也不怎么穿,就起来了。”
为什么会记得这些话?曜臣也说不上原因,只是忽然想起。这么辛苦的活着,一身病痛,还要面对失去女儿、儿子也残疾的事实,死去了才是解脱。
他没有为这个家庭感觉到悲伤,连一丝心酸也没有。
只有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月国已经一无所有了。
等他醒来以后,他就失去了世界上仅剩的两个亲人,失去了左腿,也会失去工作,失去那个不知道现在在哪的男朋友,连旧房子也面临拆迁。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如同一张白纸。
可以任意在上面涂画,任意在上面打造任何蓝图。
他现在供应的治疗用,就是在规划这个人的未来。
他从没想过,会到这份原本不属于他的礼物。
透过监护室的玻璃,看见月国的左腿被纱布层层裹着。
纱布中透出血色,医生说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透出一点血是很正常的,之后每天都会拆开换药,恢复是相当缓慢的,还有感染的可能,任何截肢手术都是如此。
每天下午五点左右,曜臣都会准时地出现,只是月国没有醒来,他便只在门口探视。
他安排月国入住的这里,是整栋医院设施最好的病房,还有全自动空调和手术台,现在是夏天,入住普通重症病房可能会很闷热。
只要给月国提供更好的条件,等他醒来一定会满含愧疚和感恩,还不会感觉到自己被施舍、被同情。
听说是打了镇静剂的关系,所以月国总是昏昏欲睡。
像小动物,类似睡鼠一样可爱。他心里这么想着,可惜现在的状态,还不能把他的睡鼠抱起来。
手术后的第四天,曜臣进了房间探视。
他每天都会来,但这是第一次进入了监护室里,而且穿着探视服才可以进入。
走到床边,他便伸出手去抚摸月国的睡颜和发丝。
“想吃什么?”
曜臣说。
“这两天从胃管输入营养液,会很难受吗?”
暂时得不到回应。门边的医生回答他:
“他刚做完手术,恐怕只能吃流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海鲜之类的,饮食只能慢慢改善。”
“他本来就不爱吃辣,也不爱吃海鲜。”曜臣回头说,但是他又觉得好像这么说不太对。
大学时期,月国不爱吃海鲜,只是因为海鲜的价格相对比较贵,他为了省钱,长期在食堂吃饭。
或许他是喜欢吃的,只是为了节约呢?
等他的伤情好了以后,就可以带他去吃任何他想吃的东西了。想到这里,他把之前对月国的印象一一地否认,无论他说过什么,现在都不能成为参考。因为,月国醒来以后的所有事项都将由他来安排,无论是购买生活用品还是饮食,就连穿什么衣服,大权都在自己的手里。
还没到探视结束的时间,曜臣看了一眼手表。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作为名义上的家属,如果贪恋在这里的时间,会有些奇怪。
不知是神经性反应还是听见了他的道别,月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曜臣的脚步停顿下来,平静地诉说道:“怎么了?你想说,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还有事没有告诉你吗?”
他感觉到月国眼部的颤抖,突然有了些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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