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养殖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月兔
如此这般,暮漳就不客气地对小银鱼们下手了。
暮漳做了个小陷阱,放置在每一个有这种鱼活动的地方,等了一个晚上,暮漳再去设下陷阱的地方转悠一圈,获小鱼若干。
暮漳拿出一根由细韧水草编成的绳子,把小鱼一串,就准备带走做烧烤。
大家都知道,龙宫在水里,水里是生不了火的,那么烧烤从何而来呢?暮漳自有办法。没弄好前期的准备,他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水底是没有火,但是水底有火山啊。
龙宫往外面走一点的地方就有一个火山,时刻不停地向外散发着热量。
暮漳也奇怪过,漳水又不是海底,哪儿来的火山。但是它就是有了怎么地吧。
暮漳也不是什么地质学家,他觉得吧都穿到这种神话世界来了,那什么地理知识就都浮云了,反正他能用就行。
抱着这种想法,一颗红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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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的暮漳很自然地就利用起了火山打算烤鱼。
好吧隔着水也不叫“烤”鱼了,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暮漳哼着小曲儿把带来的调料一字码开,挨个往鱼身上糊了之后就上火烤。
龙宫里的东西不是说不好吃,但就是口味太淡了。原汁原味是好,但就暮漳个人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吃有味道的,吃了小半个月的果子水草生鱼片,他开始想念起口味重的东西了。
龙宫里根本就不用调料,他这几罐子盐啊辣椒面啊孜然啊还是托一只螃蟹给他带来的。
暮漳时不时在鱼身上抹一刷子浆糊状的调料防止其在水中化开,调料和酒水一样被处理过了然后再翻动鱼串。远处漳水龙宫的鸿照、弥香、同墨三人长立于岩顶,看向暮漳这边。
“此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弥香道:“履历简单得很,幼时遭水患被歧林仙君救下,之后一直于九重天上任职,从未与旁人接触过。”
鸿照点头道:“如此便好。”
就如前面所说的一样,夙珩一反常态带回暮漳,毫无理由,他们三人自然心中怀疑。
下界不比天上,是要常年处于火线上,直面各种凶兽妖魔的,他们不得不多一份警觉。
龙宫受袭一事的当儿,暮漳就来了,难背上一个别有用心的黑锅,让鸿照等人怀疑暮漳是探子或者刺客之类。
不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下来,暮漳的到来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一见钟情。
面对这个结果,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夙珩这回是真的动心了。
同墨道:“暮漳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要是真是个刺客,我还真有点不忍心下手呢。”
鸿照一如既往的冷硬,确定了暮漳毫无危险性之后,他对另外两个人一点头,走了。
同墨拐了拐弥香:“看来我们龙宫是可以添个人了哈。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看悬。”一个性子冷淡不善言辞,一个性子软和害羞胆怯,以他们两个这样的相处,关系进展到那个地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那我们去添把火吧。”同墨跃跃欲试。
“你是想去看热闹吧?”弥香横了一眼同墨。
在弥香看来,若是二人有意,自然会走到一起,无需他人插手。有人在里面搅和只会添乱,更何况是同墨这样明显看上去就是看戏不怕台高的,一准会帮倒忙:“你最近挺闲的?”
“早就没我什么事了。”
同墨是战将,战将嘛,自然是战时才用到他的,平日里闲得很,哪像弥香这个管事的,一年到头只分有事和有很多事两种状态。
同墨笑得贱贱的。
弥香优雅地说道:“妈的。”
同墨笑得更欢了。
“哎呦,刚才还说他们俩进展慢来着,夙珩就主动出击了嘿。”同墨以拳击掌,身体撑直,两眼放光。
弥香顺着同墨的目光望过去,一条巨大的银龙向火山口游过去。真的是夙珩。
“诶,你干啥子?”同墨叫道。
“你不是没事情做吗?给你找点事。”最主要是别让他上去现眼捣乱,当然,弥香心里的不平衡也是原因之一。敢到她面前炫耀,呵。
“夙珩君!”那么大一条银龙可显眼了,暮漳很快发现了夙珩,连忙站起来。
银龙落到了暮漳身边,化作一个白衣玉冠的青年。
“夙珩君这是刚上天述职回来?”看这一身行头,暮漳问道。
这当然是没话找话,夙珩做什么事穿什么衣服都是严格按照礼制的,从来没有弄混过。
不过人和人交往嘛,本来就少不了废话,光是有事才说,那就是办公了,要亲近是亲近不起来的。
夙珩点点头,问道:“这是在烤鱼?”
“嗯,刚抓的。”暮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着胆子邀请道:“夙珩君要不要尝尝?我托人从人间带来的调料,保证是龙宫里的独一份儿!”
“也好。”夙珩在暮漳身边坐下来,做的笔直,两眼平静地看着岩石上的几串烤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什么宝剑或者字画之类需要品鉴的东西:“叫我夙珩即可。”
暮漳压抑住快要飞到天上去的嘴角,手上小刷子都快刷出残影来了。
他一边等着烤鱼熟,一边试着跟夙珩搭话。
暮漳和夙珩接触的不多,但也感觉得出来,夙珩的心里不像外表那么冷淡,只是个性原因不爱说话,看着不是那么好接近罢了。
暮漳摸着了和夙珩相处的规律,夙珩不爱说话,那他来说不就行了?
暮漳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暗暗注意着夙珩。
夙珩一派平静,目光从鱼上转移到了暮漳身上,很是认真地听着暮漳的每一句话,偶尔回应两句。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九重天上的日子。
鱼烤好了,暮漳给夙珩一串,自己拿着一串吃了起来。
吃东西的时候,暮漳也不忘偷瞄男神。
夙珩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充满了他特有的漳川龙君式的克制与一板一眼:每一口大小适中,速度不快不慢,吃东西就一心吃东西,偶尔要应话,就必定会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
暮漳越看越觉得这动作熟悉,虽然一个是一条龙,一个是个人,但是他总觉得夙珩和端行无比神似。
在九重天上的时候,暮漳没有和夙珩接触过,只觉得端行的行为很符合暮漳对于他男神的想象,现在到了这里,看着夙珩的动作,觉得二人相似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暮漳偷瞄了夙珩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夙珩,你认识一条叫做端行的小龙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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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喜闻乐见的暴露身份
你认识一条叫做端行的小龙吗?
认识一条叫做端行的小龙吗?
一条叫做端行的小龙
……
这句话仿佛回音一般在夙珩的脑海中回荡着。
暮漳问了,暮漳居然问了!
夙珩心中一片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还是一片平静。他淡定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目光沉静地望着暮漳:“嗯?”
“我之前认识过一条叫端行的小银龙,跟你是同族,想来你应该是认识它的吧。它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很担心它。”
暮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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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觉得能从夙珩这里打听到一点什么的,但是现在他又不怎么确定了。暮漳不清楚龙族内部是个怎么样子的情况,也不知道人家是相亲相爱大家庭,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暮漳盯着夙珩,等着一个答案。
夙珩没由来的冒出一股心虚来。虽然当时是事出有因,匆忙离去没有确定暮漳是否听到自己的告别,但是后来事情弄清楚了之后,他没有跟暮漳坦白自己的身份也是真。
暮漳他很担心“端行”的情况啊……
他应该告诉暮漳吗?
夙珩犹豫着要开口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颤,打断了夙珩的动作。
暮漳不知所措,四处看着。地下的炎气越来越重,直接表现就是暮漳感到越来越热,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夙珩把暮漳揽到怀里:“地下炎脉在活动,这是正常现象。”
暮漳秒懂,就是活火山运动嘛。
虽说是正常现象,但是其危险性也不容小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夙珩抱着暮漳,还不忘带着没有吃完的鱼。
到了安全的位置,夙珩把暮漳放下来,然后把鱼递给暮漳。
暮漳伸手接过来,满心窃喜:这可是为他才特地带出来的。
夙珩见暮漳低头不语,还以为他是被吓住了,低声安抚道:“这一处炎脉偶尔会有暴动,但是只要及时避开就无事了。”
夙珩不说暮漳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一回头,差点把魂都给吓飞了。
先前他烤鱼的地方就是火山口,像个小碗一样的谷口现在盛满了橙黄色的岩浆,岩浆太多,粘稠的液态物从谷口的缝隙溢出来,向四处蔓延,所过之处所有生灵灰飞烟灭。
暮漳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地方生灵如此少了。
当初他注意到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是在一片水草丰茂中唯一一块荒芜之地,就像人群中的一个光头那样显眼。
当时他还以为是火山口的环境不适合生灵繁衍,哪知道现实更加凶残,直接把生灵弄死了,哪儿还用得上什么影响繁衍啊。
“你……下次还是别到这处来了,太危险。”暮漳武力值几乎为零,虽然只要不碰上就没事,但猛然遇上炎脉暴动,他跑都跑不掉。
顿了一下,夙珩又补充道:“我会吩咐弥香建一个厨房。”
“真的?”暮漳双眼一亮激动道。
夙珩微笑点头。
于是夙珩轻松了,暮漳满意了,关于小银龙的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当然,夙珩是没有忘记这件事的,他一直苦恼着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暮漳,出于心中莫名的坚持,夙珩不愿意将那种情态的自己暴露在别人眼中,既然暮漳不知道那是自己,就是最好了。但是他又去哪儿寻一个“端行”过来给暮漳呢?
这一纠结,直接后果就是夙珩和暮漳的见面次数直线下降。
山不就我我就山,这一段时间来暮漳信心大增,夙珩不来找他,等了几天之后,他向弥香确定了龙宫里没有什么必须马上处理十万火急的事情,夙珩不是在处理不能被打扰的要事之后,就拎着一盘蒸萝丝去找夙珩。
这盘蒸萝丝的材料出自龙宫,在新建的厨房里做成。因为是蒸菜,所以在水里做也没有损失它的滋味。最关键的是它的口味清淡,口感绵软,应该是夙珩喜欢的口味。
出锅的时候,看着莹白的一盘,暮漳迫不及待先尝了一口,味道超棒,常年没有动用的手艺没有退步,暮漳给自己点了个赞。
暮漳在盘子上画了个保温的法阵,装进了红漆木盒里带走。
一路上没有谁拦他,暮漳很顺利地走到了夙珩的书房门口,敲门,进去。
哪知夙珩不在书房。
“龙君大人在后院。”书房的侍女这么说道。
于是暮漳又提着盒子去了后院。
这是一片人工开辟的平地,上面铺满了细腻的白沙,几株碧绿的水草点缀在上面。穹顶有散发着白色荧光的晶石,将整个后院照的亮如白昼。
夙珩喜欢清静,后院只有门口的一个侍女。
暮漳和这个侍女认识,脚下不停,打了个招呼,在侍女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直接闯进了后院的白沙地。
白沙地上有一条盘着的小龙,在暮漳的注视下一惊,暮漳熟悉的小龙迅速化成了暮漳熟悉的青年。
“端行?!!!”暮漳手上的红漆木盒应声落下,发出嘭的一声响。
暮漳条件反射把盒子捡起来查看里面的菜,还好没事,没泼。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关心菜的时候。
“暮漳……”夙珩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今日是他五百年一次的法力衰弱之日,不得不化为幼龙态。本来只要盘上一天就好了的,但是没想到暮漳突然就冲进来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恰好撞见他这个形态。
两人共同过了近半年的时间,暮漳怎么可能会认不出端行?
不等夙珩去解释什么,在暮漳眼前,夙珩又噗地一声,像火花熄灭了一样,变回了小龙的样子。
暮漳木然拎着盒子站在原地,两次变化都是他亲眼所见,他想催眠自己看错了都不可能。
夙珩犹豫着一点点游近暮漳,苦于无法开口说话,他只能用身体缠上暮漳的手腕,用黑亮的眼睛看着暮漳。
无论是夙珩还是端行,都是暮漳所珍视的,震惊之下还没来得及燃起的怒火很快被盖灭了。
“暮漳,龙君大人今日正值法力衰弱,只能以幼龙态示人,我们还是出……”
侍女怔愣之后终于赶到,忙不迭解释道。才开口没说完,就发现这情况好像不是她能插嘴的,于是默默消音,退了出去。
侍女的话提醒了暮漳,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对夙珩说道:“先等你恢复了,我再找你要个解释。”
然后暮漳也离开了,临走前瞪了小银龙一眼,把特地带过来的蒸萝丝一起拎走。
对于鸿照、弥香、同墨三人来说,这个世界在一夜之间掉了个个。说的不是别的,正是夙珩和暮漳两个人。
他们就纳闷了,不过是过了普通的一天,哦,可能那是夙珩第一次法力衰弱这一点有点不普通,但是这个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吗?怎么一夜之间就从暮漳追着夙珩变成了夙珩赶着暮漳了?
从夙珩身份暴露,暮漳离开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充斥着尴尬和别扭。
从暮漳这边来看,夙珩是他的男神,一朵高岭之花,最近很有可能被自己摘下来,而端行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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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朋友,因为之前的不告而别,他现在在生气中。
突然两个人就合二为一了,暮漳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同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夙珩,每次见面,他就只能僵着一张脸,全程放空。
从夙珩这边来看,自己有错在先被人抓住了,他心虚,对上暮漳难短了气势,再加上暮漳从来没有过的冷漠态度,每每到了嘴边的解释又打了个转,回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僵持着,直到同墨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拣了个弥香不在的日子跑去问夙珩。
夙珩自是不会将他与暮漳的事情尽数告知给同墨,但有场外援助,他也没有放过。
夙珩隐晦的询问了同墨。
同墨只知道夙珩做错了某件事,要向暮漳道歉,再深的,同墨就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同墨无法,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建议夙珩带点暮漳喜欢的礼物去赔罪,显得有诚意一点。
于是某一日夙珩从外面回来,路过人间的集市,看见了排着老长队伍的酥饼店,想起同墨的建议,站着排了大半个时辰的队,带了一提酥饼回去了。
有了龙君亲手设下的避水咒,这提酥饼热腾酥脆地进了暮漳的嘴。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一时没忍住吃了夙珩的酥饼,暮漳就不好继续和夙珩僵着了。
夙珩抓住这个机会,口齿伶俐简单快速地解释道:“当日我并非不告而别,只是宫中鸣了钟,催得紧。我未觉察出你尚未清醒,当日的告别没有让你听见。”
暮漳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做的“梦”,好像是这样的哦,那这件事儿就赖他咯哦?
暮漳不说话,过了半晌小声哼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夙珩僵住了,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消除两人之间的结比较重要:“幼态举止失仪,羞于坦诚。”
这句话带着暮漳回忆了一遍当初“端行”的种种行为,他一乐,又听夙珩说道:“此为夙珩之过,却非有意相瞒。”
暮漳见夙珩眼中隐隐有愧色,看得暮漳心中一动,道:“夙珩,你带我去一趟人间吧。”
第19章人是物非
说是去人间,其实龙宫本就在人间。
暮漳还记得他模糊的记忆中还有关于漳水的画面。
从漳水中分流出的一条细细的小河就穿过他家门前。
说要夙珩带他去,是因为龙宫附近有结界,隔开了人类和水族的的生存空间。
夙珩等人可以进出自如,但是暮漳却不行,对于他来说,这结界就像一面结实的墙一样。
夙珩自然是允了的,安排好宫中的事务之后,在同墨促狭的目光下,牵着暮漳的手,一同穿过结界。
出来的时候是傍晚,红色的霞光如同火焰一般漫在天际。失去刺目光芒的太阳依稀露出半边儿,沉静而从容。
地上游人如织,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行着,好一派安逸的日暮之景。
这座城靠着水,运输方便,百年前的一场洪水冲垮了城墙,却冲不走地利。
洪水一过,这儿又重新繁荣起来。岸边船夫吆喝着,城内打扮秀丽的女子挑选着自己心仪的首饰,孩子在糕点铺子前面流着口水,佩玉戴金的公子哥儿成群结队在花楼寻欢,青衣儒衫的书生三三两两谈论着家国天下,不时有一顶装饰华丽的软轿,摇摇晃晃从街上走过,里面似有似无飘出一声娇嫩的少女之声。
一切好像和从前相似,实际上却又是另一番面貌了。
人是物非。
暮漳居高临下看着这座城池,只能从城中建筑的规划依稀看出一点过去的痕迹。
“这天下,还是杨家的吧。”暮漳问道。
夙珩回答:“是。”
暮漳心里有些许安慰,总算还没有变得太彻底,但转念一想,那又有什么不同的呢?总之,这座城已经不是他出生的那座城了。
夙珩问:“触景伤情了?”
暮漳摇摇头:“没有。”
他早就知道会有变化的,在现代,哪怕是出去个十年五年,再回家乡的时候也不认识路了,何况这里已经过了百年。他只是有一点唏嘘罢了,只是这样。
夙珩不再说什么,牵着暮漳落下来,进了城门。
一开始是夙珩带着暮漳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暮漳在前,拉着夙珩走的状况了。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暮漳找到了他的“家”。
这还真得益于古代城市的建筑规划一般不怎么变动,也要感谢暮漳的家好认,就在河边上。
这里早就入住了别的人家,房子不知道被起了几次了。
一个勤健的农妇模样的女子喂着鸡,几个年龄不一孩子屋前屋后的跑着。
暮漳在人家门前站着盯久了,引起了农妇的注意。她问道:“小伙子,你站到列系是要找喇过吧?”
熟悉中透着陌生的乡音,百年过去,这里的口音也有些变化了。
暮漳回答道:“来祭祖。”
“列样啊,辣李站到我屋滴门口搞莫家啊?听你滴口音不似我们列边滴咧。”
“大娘,你们家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七八十年了吧,莫了?”
七八十年了,也就是说他们家是直接在原来的废墟上起的房子。
暮漳有心要问,但又不知道要问什么。那样大一场洪水,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呢?
“李似原来列个屋滴滴人吧?”
见暮漳神色低落,农妇猜到。这种事在这座城里不算罕见。前几十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寻亲,不过近些年来越来越少了。
农妇问清楚了暮漳的来意,就不去管这个陌生人了,她随口安慰了一句:“莫桑心了,日子还要过。”
然后手在衣服下摆上抹了抹,又去忙屋里的事情去了。
夙珩握着暮漳的手紧了紧,换回了恍惚中的暮漳。
暮漳用另外一只手揉揉脸,说:“我没事。”
本来暮漳就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在来之前,他就没指望过这片地方还维持着他原来小时候的样子。
暮漳叹了口气,牵着夙珩往前走。
正是早春时节,街头巷尾的杏树都开出了满树的花,一阵风轻轻吹过,如雪一般的细碎花瓣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在地上铺开薄薄的一层。
暮漳踏着云朵似的落花,一点点扫过身边的一景一物。
“我出生的时候,这个国家正值战乱,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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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征兵,拉壮丁。我家里的两个兄长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就上了战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暮漳的目光落在远处连成一片的杏白上:“我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丁,所以家里人把我看得很牢。不过那个时候我坐不住啊,经常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在街上晃荡。”
古代又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家里大人都忙,环绕在他身边的就是家里的姐姐和两个婆子,这家他怎么坐得住呢?
暮漳停在了一个巷口:“这里原来有一个老爷爷,坐在这里买煎饼子嗯,就是一种面食,里面包着菜啊脆饼啊之类的五个铜板一份,又香又脆,我就常跑到这里来。”
转过巷口,却发现有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坐在街头,身前是一个带了铁板的小炉子,边上放着一桶玉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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