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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他说很想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默凉
纪妈妈只好下,但眼神里还是难掩饰不了局促。出了病房,纪修然拉着陆景尧到角落里,抱着他的腰安慰道:“不要担心,我爸妈一定会接受你的,我们先慢慢地让他们适应你的存在,好不好?”
“不担心。”陆景尧抓着纪修然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我一定不会让岳父岳母失望的!”
“……贫嘴。”纪修然戳他腰眼,“是公公婆婆。”
陆景尧挑起一边眉毛,揪了揪纪修然柔软的脸颊,和他一起说笑着离开了医院。一周的假期很快结束,纪修然也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虽然忙碌,但陆景尧从不让他加班,保证每天下班后都有时间去医院看望纪父纪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变故突然而至,彼时纪修然正在给爸妈装煲的新汤,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手机“哐当”落地。
纪修然夺门而出!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纪修然从未觉得医院是如此可怕的一个地方,狭长的走廊也仿佛像是吞人的黑洞般,要将他吞进去,白色的灯光晃得人眼晕,他站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后背靠上冰凉的墙壁,缓慢蹲下。
方才他接到电话,说爸妈的病情突然恶化,转入昏迷,现下他们在抢救,他却只能站在这里无能为力,纪修然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没有学医。
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纪修然恍惚地看过去,是陆景尧和陆爸爸陆妈妈匆匆赶来,下一秒,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间是熟悉的味道,他额头抵着陆景尧宽阔的肩膀,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自救的浮木,一下子酸了鼻尖。
“没事,别怕,有我在。”陆景尧紧紧抱着纪修然,手掌在他后背轻抚,他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角,温柔低语。
陆爸爸陆妈妈也在焦急地等待着,但谁都没有去打扰旁边拥抱的两人,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得越久,让人心里愈发是没底。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终于熄灭,纪修然立刻推开陆景尧飞奔过去,迎上从里面出来的医生,颤抖着问:“医生,我爸妈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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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后期需要严密监护,家属请随我来一趟办公室。”
纪修然浑浑噩噩地跟着过去,办公室门关上,门内一片寂静,他蜷缩起手指,似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即将降临,害怕得几乎不敢面对。
冰凉的手指忽的被身旁陆景尧温热的大掌握住,纪修然缓慢抬头,听到陆景尧说:“医生,有什么情况您说吧。”
医生扶了扶眼镜,道:“其实纪先生应该知道,医学史上昏迷超过一年的植物人,苏醒的几率是非常小的,小到接近于零,纪先生父母昏迷十年却能醒来,的确是非常奇迹的一件事。”
纪修然怔怔地听着医生说话,很显然,医生的意思是植物人多年很难有醒来的机会,但是他爸妈醒来也只是暂时性的,他们的身体机能在醒来后急剧下降,造成了现下的昏迷。
往后是继续昏迷,还是再度恶化,都很难说。
走出办公室,纪修然还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前两天分明还能同他说几句话的爸妈,突然又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让他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往前摔去。
“小心!”陆景尧眼明手快地扶住纪修然,让他到一旁坐会儿,握紧他的手掌,又对走过来的自家爸妈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一会儿修然。”
陆爸爸陆妈妈应声,陆妈妈本还想说些什么,被陆爸爸拉走。
私人医院的顶层病房静谧无声,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纪修然一直很安静地坐着,忽然他站起来,走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往里看。
呼吸机戴在爸妈的脸上,常见的那些仪器现下像是吃人的怪兽一般,要夺去他爸妈的生命,纪修然呆呆地看着,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噩梦迟早要到来,倒不如之前的美梦从未出现过。
纪修然闭了闭眼,脑中回想起前几日的午后,每一碗亲手煲的汤,每一次推着轮椅下去花园里散步,都在证明着,他的亲人是真的醒来过。
不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纪修然在心中默默祈祷。
离开医院回到家中,纪修然依旧是一言不发,晚饭匆匆吃了几口便再没了胃口,冲了个澡便上床休息了。
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纪修然躺在床上,后背是陆景尧的胸膛,他睁着眼看着黑暗中格外清晰的房间,生怕自己睡着了再醒来,便是乌云来到。
陆景尧将纪修然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对上那双无神的眼睛,指腹抚了抚他的脸颊,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心疼?”
纪修然愣愣地看着他,闷不做声。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但是如果你自己的身体都熬垮了,你觉得爸妈要是再醒来,会觉得高兴吗?”陆景尧难得严肃,他捏着纪修然的下颌,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又柔下来,将人拥入怀中:“别这样,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要打起神来。”
纪修然眨眨眼,紧绷的身体在触碰到陆景尧温暖的怀抱后,极度缓慢地放松下来,他什么也没回答,但一整天的担心受怕,使他最终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谁知梦境也并不美好,纪修然梦到一家人出车祸的那个下午,又梦到爸妈在病房里沉沉地昏睡着,不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温暖的午后,纪修然看到自己和陆景尧推着爸妈的轮椅,带他们到花园里散步,一家人坐在树荫下,纪修然笑着给他们说这些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说着说着忽然周围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的征兆,他连忙带他们回病房,然而轮椅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喃喃道。
“别推了孩子。”纪妈妈勉力握住纪修然的手,柔声说:“能再醒来看我们然然一眼,爸爸妈妈已经很知足了,只要你健康地长大就好,爸爸妈妈大限将至,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自己好好走下去。”
“……不。”纪修然震惊,拼命地去握住爸妈的手,然而周边阴沉似深夜,爸妈的身影被缓缓吞进这无边黑夜中,离他越来越远。
“别走!”纪修然猛然惊醒,嚯地从床上坐起,背后满是冷汗,他急速地喘息,心脏突突跳着,带着些许疼痛。
陆景尧跟着坐起,从背后抱紧纪修然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噩梦,别怕。”
纪修然耳膜轰然作响,过了很久才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他混沌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只是做梦而已,都是假的。
“别怕,我在这呢。”陆景尧倾身吻上去。
纪修然无措地回应着陆景尧的吻,狂跳的心脏渐渐安定下来,他坐了会儿,转身钻到陆景尧的胸前抱紧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陆景尧抱了会儿,下床帮纪修然拿好换洗的衣服,推着他进浴室,又寸步不离地在门口守着,等纪修然出来了,第一时间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两人又相拥着躺下,陆景尧与他十指相扣:“睡吧,我保证你睁眼是我,闭眼还会是我。”
纪修然扯起嘴角笑了笑,放心地窝进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一直好眠到早晨。
公司里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回去处理,纪修然和陆景尧周一一上班便忙得不可开交,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又有一个会议要开,纪修然拿着资料上楼,刚踏进会议室的门,手机便突兀地响起,他接起电话,神色猛然一变,抬脚往外冲。
迎面撞上随之而来的陆景尧,他扶住纪修然的肩膀,急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医院又来电话了?”
纪修然匆忙间猛点头。
陆景尧当机立断地对身后的李秘书说:“会议延后,顺便把我下午的行程也全都取消或者往后延,有急事打我电话。”话音刚落,他便和纪修然一起冲出去。
赶到医院,医生已经抢救结束,将纪父纪母转回重症监护室里。又是同样的办公室,这一回医生的神色更是凝重,甚至要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从医院出来,纪修然便再未说过一句话,他沉默地上了车,在陆景尧没注意的时候,撇开头悄悄红了眼睛。
陆妈妈听闻后,也尽了最大努力,请来了全国知名的脑科医生为纪父纪母看诊,但是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纪修然麻木地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饮水机前接水,然而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按得是热水开关一般,滚烫的热水直直地落在他的手指上,瞬间便起了水泡。
正巧陆景尧不放心下来找他,看到了这一幕,他冲进办公室,抓着纪修然的手在冷水下反复冲洗,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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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色稍稍消退些后,又马不停蹄地亲自下楼去买烫伤药,回来仔细地抹在纪修然烫伤的手指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景尧吹了吹纪修然被烫伤的地方,好似烫在自己的手上一般,能与他感同身受。
“对不起,走神了。”纪修然哑声回答,这才感觉到手指上难言的疼痛,他回手,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陆景尧想说不放心他,又怕他神状态更差,于是强行转了话题:“晚上爸妈说一起回家吃饭,他们做了好吃的等你。”
“好啊。”纪修然强颜欢笑,逼迫自己打起神来,不要把坏情绪传染给别人,但是一想到爸妈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就难受得什么也不想做。
下班后纪修然与陆景尧一起前往陆爸爸陆妈妈家,还未抵达便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两人掉头朝医院飞驰而去,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然而出来的却是两床白布盖着的人。
一直支撑着他不能倒下的信念轰然消失,纪修然眼前一黑,当即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三章完结,没有番外,完结部分写得比较慢所以不固定晚上八点更新,晚一点再来。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清晨的医院,时钟一分一秒地前行着,陆景尧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昏睡着的纪修然,目光渐渐转为哀伤。
透明的药液顺着管子和针缓缓流入纪修然的身体里,薄薄的皮肤下可见青色的血管,那修长的手指搭在雪白的床单上,时不时地颤动几下。
陆景尧伸手覆在纪修然的额头上,掌心下能感受到异于常人的温度,他有些焦躁地回手,轻轻抓住纪修然的一根手指,闭眼长叹。
修然,快些醒来吧,陆景尧心想。
而此刻的纪修然正深陷梦中走不出来,他梦见自己的小时候,梦见爸妈还在的那几年,放学回家总有一桌子热菜等着他吃,也有父亲耐心的陪伴和悉心教导。
而一场车祸,将这些都化成了泡影,再没有母亲的热菜,没有父亲的陪伴,只有他一个人,从前拥有欢声笑语的家里仿佛成了世上最冰冷的地方,成了吞噬人的黑洞,要将他吞没,到处是爸妈生活过的痕迹,却哪都没有他们。
家里是冰冷的,医院病房也是冰冷的,世界都是灰暗的。
好不容易等到爸妈醒来,他却连半分喜悦都还未来得及消受得更久一点,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再度消失。
这一回,不用再等待了,因为爸妈永远不会再醒来。
纪修然缓慢地睁开双眼,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昏睡前的回忆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倒放着,又一遍地提醒着他那残酷的事实。
“修然,你醒了?”陆景尧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又问:“终于退烧了,有没有觉得别的地方不舒服?”
纪修然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极轻微地摇摇头,又侧身勉力撑着想要坐起来,脑中忽的闪过一阵晕眩,使他倒回枕头上。
“小心!”陆景尧揽住纪修然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又倒了杯热水过来,细心地在杯中放了根吸管,手悬空,拿着杯子凑到纪修然唇边,哄他:“来,喝点热水。”
纪修然动了动眼珠,视线转向床边的陆景尧,许久才张嘴含住吸管,小口而缓慢地喝水,温热的液体润过干燥到疼痛的喉咙,纪修然靠在床头,目光追随着陆景尧的身影。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我爸妈呢?在哪里?”
陆景尧怔了怔,低声回答:“还在太平间。”
“我去看看他们。”正好输液结束,纪修然拔掉针头,跌跌撞撞地下床往病房外走,在陆景尧的搀扶下来到医院的底层。
阴沉昏暗的房间里,两具盖了白布的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早已没了温度,纪修然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紧紧地盯着那白布,吸入肺中的空气都仿佛是刀子,将五脏六腑刮得剧痛。
纪修然握紧拳头,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短短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去。他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一会儿办出院手续吧,我没事了,爸妈他们……一定想早日入土为安的。”
“……好。”陆景尧心疼地搂纪修然的肩膀,又扶着他回病房坐着休息,自己则去办出院手续。
陆景尧离开以后,纪修然强撑着挺直的背脊肉眼可见地晃了晃,他撇过头去,嘴唇紧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瘦削的身体极力保持平稳地坐在椅子上,才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
要振作,要坚强,他必须好好的,把爸妈的后事操办好。
然而从紊乱的呼吸,到紧握的双拳,都暴露了他内心的压抑与悲哀,纪修然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上,疼痛使他清醒,空白了一瞬的脑子慢速地转起来,思虑着接下来该做的事。
出了院,纪修然前往派出所为爸妈注销户口与身份证,又与殡仪馆接洽运送事宜,将丧葬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到了出殡当天,纪修然和陆景尧都穿了身黑西装,爸妈昏迷十年,还在联系的亲戚极少,他也不愿打扰他们,只请了陆景尧父母,仅他们四人参加了这场葬礼。
火化其实是非常快的一件事,进去还是人,出来就成了一堆骨灰。很快爸妈的身体便被放入准备好的棺材中,那两张熟悉的面容从纪修然的眼前被抬过,他恍惚间看到他们站在自己面前,对他温柔地笑。
忽的,纪修然从身体内部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挣脱陆景尧的手臂,扑到棺材上,压抑了多日的眼泪最终没忍住,崩落在脸颊上。
“修然!”陆景尧跟着扑过去,扶住纪修然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他伏在自己的胸前,眼泪很快濡湿了他的衬衣,滚烫的液体透过衣服,似要烫伤他的皮肤。陆景尧揽着纪修然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抚,低头与他脸颊相贴,柔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在,别怕,我一直在。”
纪修然揪紧陆景尧的衣服,奔溃地软在他怀里,他咬牙将眼泪逼回去,吸了吸鼻子,难堪地抬起头,退到一旁。火化炉打开又关闭,纪修然眼角最后一滴泪落下来,随即被陆景尧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抹去。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却要继续走下去。
中午时分,纪修然捧着两个骨灰盒走出殡仪馆,和陆景尧来到已经准备好的公墓,他给爸妈选了个绝佳的位置,两人挨在一起,又直面着大海,风景秀丽。
纪修然缓缓跪倒在墓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他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摸了又摸,不舍得停下,过了片刻,纪修然哑声说:“爸妈,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轰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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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好似听见了他们的回应,纪修然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又看了会儿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丧葬的事全部结束后,陆景尧带纪修然回了陆家,希望家人的陪伴能让修然快一些从悲伤中走出来,与此同时陆家二老也从国外归来,搬回陆家。
陆奶奶听闻纪修然的事情很是心疼,于是她寻了个机会把人叫到自己的房中,像往常一样拉着他,让他陪爷爷写字下棋。
纪修然始终沉默着,不慎将一枚棋子碰落在地,乱了整局棋盘,他正要弯腰捡,却被陆爷爷攥住了手腕,只听陆爷爷道:“乖孙,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些预料不到的事情,也会有人不停地从你的生命里退场,我们要做的仅仅是好好走下去,让关心你的人都放心。”
纪修然噎住,喉咙像是被堵住般发不出声音来,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房中,躺在床上休息,闭上眼却又做了个梦。
柔软的梦境中,爸妈在不远处对他挥手,对他说:“修然,不要担心爸妈,我们很好,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然后幸福地过下去。”
纪修然僵硬地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他望着爸妈远去的背影,和温柔的笑颜,瘦削的身体颤了颤,最终从梦里醒转。
纪修然躺了会儿,梦境彻底散尽,爸妈的笑容却如在眼前,他抬手挡在自己眼前,须臾朝虚空挥了挥手。
是该说再见了,他要更加坚强地生活着,带着爸妈对他的期盼好好地活下去。
从今往后,除了生死,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击倒他。
从床上下来,纪修然出门撞上回来的陆景尧,对方的手里拿了杯热牛奶,他怔了怔,主动接过来慢慢喝尽,把空杯子递回给陆景尧,又往前靠进对方的胸前,双手环着陆景尧的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景尧眼中光芒亮起,他俯身抱住纪修然,从额头一路吻到嘴唇,揽着他的怀抱更紧了些:“你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顿了顿,陆景尧侧头,将尾音化进温柔的吻中:“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我。”
纪修然仰脸回应着陆景尧的吻,眉眼绽开笑容:“是,我还有你。”
无论往后是康庄大道,亦或是艰难险阻,都要携手一起走过,永不分离。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便是两人正式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明明是正处于热恋期的情侣,纪修然与陆景尧却如已经陪伴了对方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没有特意去准备什么,却将这个既特别又重要无比的日子,过出了不平凡的味道。
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礼物不过是每一年的纪念日、生日,乃至大大小小每个节日,都有对方陪伴在身边,仅此而已。
很快,全国x大会议也正式召开,令人振奋的是,本次代表中有一人的提案是
同性法律的合法化。
历经几天的等待,全国人民终于等来了好消息,该代表的提案宣告通过,会在来年的一月正式开始实行。
温暖的床上,陆景尧深吸一口气,抬手关了电视机,拥紧身边的爱人,柔声问:“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去领证了?”
纪修然转头看他,眸中笑意盈盈:“是啊,可以开始准备了。”
看来,等待他们的,是康庄大道呢。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来年一月的a市,尚处在深冬季节,但气候同以往稍有不同,仿佛已是早春般温暖宜人。早晨九点,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有两人格外引人注目。
自从上周同性婚姻合法正式实行开始后,民政局还是第一次接到来登记结婚的同性情侣,工作人员熟练地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时不时地偷瞄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两名男人。
其中一人戴着口罩,柔软黑亮的刘海遮住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含着温柔的爱意,目光也从不离开身旁的高大男人,可以感觉到他在说话,连眼角都漾出快乐的笑意。
而他身旁的男人体格强健,身高也比前者高出不少,修长的大衣很好地修饰了体型,他没有戴口罩,眼眸深邃,唇角紧抿,却偶尔上翘,一张脸比之西方模特也丝毫不逊色。他紧紧地牵住身旁人的手,两人挨得更近了些,有说有笑的。
不多时便轮到他俩,工作人员让两人填好资料,便领他们到照相室拍照,戴口罩的男人此时摘下了口罩,那是一张异常年轻的脸,五官生得恰到好处,让人看着很舒服,极易沉醉于其中。
这两人,便是陆景尧与纪修然。
走到专门拍照的位置上,两人肩并肩坐下,纪修然显然有些紧张,有两次都忘记看镜头,表情也有些僵硬。
“先生别紧张,笑得开心些,登记结婚可是喜事呢。”负责拍照的女孩子从机器后露出脸来,笑眯眯地说。
陆景尧闻言转头看纪修然,在机器拍不到的地方攥住纪修然的手,轻声道:“别紧张,我在你旁边呢。”
纪修然点点头,却仍是紧张。
“抱歉,稍等。”陆景尧揽着纪修然往后转,偏头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乖,笑一个给老公看好不好,不然别人这样一直看着你,我太吃醋了。”他悄悄指了指在照相室外排队等待的年轻人们。
纪修然猛地红了脸,尴尬地以手掩唇咳了咳,随即和陆景尧一起转回身,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咔嚓。”镜头拍下,照片洗出。
接下来便是领结婚证,纪修然和陆景尧站在一起,眼看着工作人员在两本证上敲上了钢印,微笑道:“恭喜二位喜结连理,祝你们以后幸福。”
“谢谢你。”纪修然小心翼翼地接过两本证,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他仔细地把其中一本递给陆景尧,眸中微微润湿,鼻尖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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